第31章 同样的匕首礼物 你欺骗了我什么?
祝琼枝从孟怀丹的手中接过两个锦盒, 本想都拆开,眼睛不自觉瞄了一眼梅年雪,双手便停在梅年雪的盒子上没有动,梅年雪见她如此, 直言道:“劳烦妹妹帮我拆开。”
祝琼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自从那日梅年雪威胁她之后, 她脑海里关于原主的结局突然变得格外清晰,原主也是被断手断脚,被挖了眼睛, 祝琼枝很害怕, 害怕自己也会收到和原主一样的下场, 面对梅年雪, 便忍不住小心翼翼起来。若是往常, 祝琼枝定然觉得当着梅年雪的面拆开别人送她的礼物,并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 可是现在她却觉得那是梅年雪的东西,她若是随便拆开, 她会不会挖了自己的眼睛。
不过梅年雪准允她这么做,她就没什么好怕了, 祝琼枝把两个锦盒都拆开,发现孟怀丹送给梅年雪的礼物是一本书, 而送给她的礼物是一把匕首。
匕首上镶嵌了诸色宝石, 宝石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好漂亮的匕首!”祝琼枝赞叹道。
祝琼枝紧握着匕首, 看向孟怀丹,“你为何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
孟怀丹笑道:“并不贵重,我看你常被奸人陷害, 便送你一把削铁如泥,锋利无比的匕首,望你在危急之时能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梅年雪盯着那把匕首,眸色暗沉。
孟怀丹见梅年雪的脸上并没有喜悦之色,困惑道:“我送你的这份礼物,你不喜欢吗?”
梅年雪抿唇而笑,“这是孤本,我自然是喜欢的,你投我们二人所好,应当不止是为了讨我们开心。”
孟怀丹郑重道:“这是为了表示对你们的歉意。”
祝琼枝抬头一笑道:“你终于发现五皇子是人渣了?”
孟怀丹长长叹息一声,神色黯然,“如果他拜托我送给你们的东西不是茶叶,也许我不会发现,偏生我前段时间就被人用茶叶设计过,心中自然多了几分警惕心,所以就找人验了一下茶叶中是否有毒,未料真的查出来了剧毒,我没有料到萧郎,不,五皇子会插手刘御灿的事情,还要借我的手对你们下此毒手,你们说对了,是我错了,我不该过分信任他。”
梅年雪握住那本孤本,微微一哂:“你好歹是大富大贵之家养出来的女儿,怎么会如此盲目相信一个男人?”
“上元节那晚,我被匪徒劫持,内心慌乱恐惧之时,是五皇子救了我,在我心里,他就是大英雄,我以为我们就是命定的缘分。”孟怀丹面露羞愧,说话声音越来越低。
梅年雪双目一凝,有了判断,“你所说的大英雄,恐怕就是设计你被匪徒劫持一事的人。”
孟怀丹震惊地抬眼,“不可能,即便那个匪徒是他请来的,他如何确定我那日一定会出门呢?”
梅年雪忽然道:“你查验茶叶里的毒时,有没有人阻拦你。”
孟怀丹点头:“有,是我的贴身丫鬟,她说五皇子对我如此痴心,我不该怀疑五皇子。”
梅年雪道:“这就对了,恐怕你的丫鬟,已经被他收买了。”
孟怀丹恍然大悟:“竟然是这样,难怪,难怪她每日都会在我面前说五皇子多么英明神武,以至于我还没有跟五皇子相遇的时候,我内心已经对他起了崇敬之意。”
“其实五皇子下毒这事漏洞百出,倘若你偏不把那两盒茶叶送给我们,此计不就失败了吗?但是因为五皇子有你的丫鬟作为内应,哪怕你不按照她的计划进行,她也会耐心劝你送出那两盒茶叶。”忽然想到了什么,梅年雪朝孟怀丹问道:“那两盒茶叶呢?”
“我没有带来。”孟怀丹脸色微微一变。
梅年雪道:“你现在回府,应该找不到那两盒茶叶了,那两盒茶叶肯定是被五皇子的内应销毁了。五皇子知道你发现了他的阴毒之处,必然不会再演下去。同时,他也会将他包庇刘御灿的罪证销毁。”
“看来不能拿此事对付五皇子了。”祝琼枝揉了揉眉心,做了这等恶事,竟然还能全身而退,真是可恶!
梅年雪道:“虽然不能以此对付五皇子,但经此一役,刘御灿彻底没了靠山,毕竟五皇子性情凉薄,一旦暴露,必定断尾求生,刘御灿耽误了他的事,只会被他抛弃。”
孟怀丹粲然一笑:“没有五皇子的护佑,刘御灿应该可以被绳之于法了吧!”
“若是刑部那边没有被买通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梅年雪道。
孟怀丹目光亮了亮,可是不一会儿,眸色便黯淡了下来。
祝琼枝见她如此,对她道:“怀丹,我有些话,想跟你说,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孟怀丹回道:“好啊!”
两人走到一个僻静处,祝琼枝开口道:“怀丹,你心里对五皇子还有情分吗?”
孟怀丹摇头,“我这人一向拿得起放得下,既然决心放下一个人,就不会再多想,我只是难过,所谓的真心都是假的。”
祝琼枝忽然想到她在原书里上吊自杀的情节,虽然她到现在都不知道逼她走上绝路的原因是什么,但那些都无所谓了,她离开了五皇子 ,不会死得那样惨烈,幸好现在的她不像书里陷得那么深,尚有回头的余地。
孟怀丹见祝琼枝沉思,忽然道:“其实我觉得我在这点上,和梅年雪是一样的人,我们都很在乎对方是真心还是假意,梅年雪一定也是察觉到了你的真心,才会待你那样好。”
祝琼枝听到她这么说,双手猛地一颤,其实也没有那么真心,她是为了活下去才这么做。
跟孟怀丹分开之后,祝琼枝回到房间,见梅年雪正在读那本孤本,祝琼枝便要离开房间去找季芙蓉,梅年雪突然喊道:“过来!”
祝琼枝顿足。
梅年雪又喊了她一遍,“过来!”
祝琼枝慢慢挪到梅年雪身边,梅年雪把祝琼枝抱坐在腿上,捋了捋她鬓边的碎发,道:“妹妹,你躲了我三天了。”
祝琼枝别过头,一声不吭。
梅年雪看她这幅样子,温声道:“我不会挖妹妹眼睛的。”
祝琼枝沉默着垂下头,你挖了。
梅年雪见状,心中一沉,那日发火终究是吓到了她,梅年雪想起年幼时的自己,因为被表兄弟欺负,哭得眼泪直流,只是哭泣并不能让他们停止欺凌,反而让他们变本加厉,那时候梅年雪就知道不能让自己看起来可怜,人人都会欺负可怜人。
梅年雪捏住祝琼枝的下巴,让她面对自己,“妹妹到底怎样才不害怕我。”
祝琼枝抬头:“那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免死金牌,若是哪日你发现我欺骗了你,你保证不会杀我,也不会挖我眼睛。”
“你欺骗了我什么?”梅年雪冷冷道。
祝琼枝颤声道:“没,没什么?”
“妹妹不妨现在就把实话说出来,我保证饶了妹妹。”梅年雪冷眼逼视祝琼枝。
祝琼枝坚持道:“姐姐,我说万一嘛,万一哪天我迫于形势欺骗你,你能不能答应我,不会断我四肢,挖我眼睛。”
梅年雪定定地看着她,半晌才道:“娘让我照顾你,我就会一直照顾你,绝不会杀你。”
祝琼枝放下心来,她抱紧梅年雪:“那姐姐能不能让我多抱一会。”
她洗白点现在少得很,得多加一点洗白点。
梅年雪见她像往日一样愿意与她亲昵,神色和缓了些,然而没过多久,祝琼枝就放开了她。
什么嘛,根本没有增加洗白点。
祝琼枝没有会梅年雪错愕的眼神,回身坐到床边,欣赏孟怀丹送她的匕首,这把匕首当真漂亮。
感觉到有个东西在硌着自己的屁股,好像还很硬,祝琼枝拿起一看,不禁露出惊讶的神情,这里怎么有一个盒子?
祝琼枝正要打开盒子,却被梅年雪抢了去。
“这是我的东西,不小心放你床上了。”
因为有了免死金牌,祝琼枝彻底任性起来,她直接夺过盒子,一边打开,一边问道:“姐姐这是买了t?什么?”
只见里面放着一把匕首,这把匕首相比于孟怀丹送的那把,实在不值一提,柄上光秃秃的,并没有镶嵌着宝石。
“姐姐,你也买匕首了?”祝琼枝问道。
“对,快还给我。”梅年雪说着就要把匕首抢回去,脸色格外慌乱。
祝琼枝把匕首放在身后,不让她夺回去,她可是很少见到梅年雪这个模样,稀奇得很。
“姐姐,你慌什么,我又不是不还给你!”祝琼枝道。
“那匕首上没有宝石。”梅年雪冷着脸道。
“没关系啊,我又不用那个匕首,我的匕首上有就够了!”祝琼枝笑道,她觉得梅年雪这话太奇怪了,她是嫉妒自己被孟怀丹送了一个镶嵌着宝石的匕首吗?
“没关系的,姐姐,大不了以后让孟怀丹送你一把同样的匕首。”祝琼枝安慰道,她没有注意到梅年雪的脸色愈来愈冷。
祝琼枝把匕首拿在手里仔细瞧,却看到匕首手柄上刻着两个字,“琼枝。”
第32章 生变 我听姐姐的
祝琼枝错愕地看向梅年雪, 握着匕首的手指微微用力,“这是姐姐送我的礼物?”
梅年雪扭过头道:“不是。”
祝琼枝嘴角不自觉漾出笑意,她才不信,她平白无故怎么会把她的名字刻在剑上, 肯定是送她的。
祝琼枝正细细端详这把匕首时, 梅年雪忽然道:“妹妹已经有了一把匕首, 应该不需要第二把。”
“需要!”祝琼枝拔出梅年雪送的那把匕首,向梅年雪瞧去,“姐姐送的这把匕首更为轻巧便利, 更适合日日戴在身上。”
孟怀丹送的那把匕首的确更为精致华美, 可是对于没有习过武的祝琼枝而言太重了, 而且上面镶嵌着那么多宝石, 若是把它插在腰间走在街上, 实在过于显眼,祝琼枝并不喜欢这种招摇过市的感觉。
闻言, 梅年雪眉眼之间的冷意瞬间消融,“那妹妹可知要如何用这把匕首?”
祝琼枝站起身道:“我会, 只要谁想来伤害我,我就把匕首对准他。”
梅年雪提醒道:“妹妹一定要记住快而准, 莫要失了时机,否则就不是你伤他, 而是他伤你了。”
祝琼枝突然没了胆量, “我觉得我没有那个本事。”想她没有穿书前, 也就拿刀削个苹果, 哪里会想到在这个危机重重的世界,她要学着用匕首杀人。
“妹妹没有练过,自然不会, 只要多练练就好了。”梅年雪直视着祝琼枝,娓娓道。
祝琼枝抬眼看梅年雪,“怎么练?”
梅年雪朝祝琼枝道:“妹妹不妨把我当成歹人,现在你就拿起你手中的那把匕首来跟我搏斗。”
祝琼枝看了一眼闪着银辉的匕首,忙把匕首插入鞘中,这只是练习,可不能来真的。
祝琼枝捋起衣袖,紧盯着跟她只有几步之遥的梅年雪,一个箭步冲过去,对准她的胸口插去,然而梅年雪只是稍微一动,就拿住她的手腕,但听得当啷一声,匕首掉了下去。
祝琼枝顿时心灰意冷,“不练了,根本防不了身。”
梅年雪捡起那把匕首道:“那是妹妹不知道该什么时候用匕首,若是面对武艺比你高的人,只能偷袭,不可正面迎敌。”
祝琼枝沮丧着脸道:“我听姐姐的。”
祝琼枝拿起孟怀丹的匕首,寻思要不要还给她,毕竟她现在已经有了梅年雪送的匕首,可若是直接还给她,不知道孟怀丹会不会生气,觉得她不领情。
梅年雪看出祝琼枝心头所想,道:“妹妹,把那把匕首给我吧,我会帮你还给孟怀丹。”
祝琼枝脸上露出喜色,“那就拜托姐姐了。”
梅年雪接过祝琼枝递来的匕首,细细查看,忽然她觉得她有些不对劲,便把这把匕首拔了出来,只见匕首刀身已经生锈了。
祝琼枝震惊道:“怎么会这样?”
梅年雪立刻把那把匕首手柄上的宝石放在阳光下察看,过了会儿得出结论,“这上面的宝珠是假的,是用鱼鳞、鱼胶包裹小玻璃珠制成的假珠,应该是那个丫鬟偷走了真的,换成了假的。”
“我去告诉孟怀丹。”祝琼枝冲出门去找孟怀丹。
孟怀丹听完气得脸色发白,“送你的那把匕首,是我从库房里挑的,可以想见,里面的东西不知有多少被她偷了卖出去。”
“卖是一部分,另一部分应该是被五皇子拿去勾结同党了。”梅年雪道。
“好歹也是大梁的皇子,竟然能干出这等偷鸡摸狗的事情。”孟怀丹冷然道。
“前朝帝王没钱的时候,还要抄富商的家,更何况他只是一个皇子,想要谋求更高的权力,必然需要钱财收拢人心,那点例银哪里会够他花!”梅年雪缓缓说道。
祝琼枝望着孟怀丹,心道,这可能就是为什么五皇子要想尽办法和孟怀丹结亲,她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孟怀丹的视线从梅年雪转到祝琼枝身上,“等来日,我再送你一件贵重的礼物补偿你。”
祝琼枝连忙摇头,“你的心意,我知道了,你不用补偿我,我好歹也是侯府的千金,平日里什么也不缺。”
孟怀丹看她一眼,没再说什么,她转过身去,匆匆离开。
孟怀丹回去之后,就把库房全都清点了一遍,府里所有的丫鬟随从,也都被细细审问了一遍,等到祝琼枝再见到她,已经是三日之后。
孟怀丹一边喝茶,一边叉着腰骂道:“狗东西,我孟家和他不共戴天,我家库房里有一半的珍贵物件被他换成了假的,金银也被偷了不少。”
“那个丫鬟呢?”祝琼枝问道。
“丫鬟死了,我们审问她的时候,就吞毒自戕了,人证物证都无,所以我也没法治他的罪,琼枝,你告诉我,到底怎么才能弄死这个狗东西。”孟怀丹紧紧攥住茶杯,气道。
祝琼枝看了一眼梅年雪道:“我没什么办法,姐姐应该有办法。”
梅年雪拍一拍孟怀丹的肩膀,安抚道:“只要他夺嫡失败,自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孟怀丹抬眼看向梅年雪,“行,我知道了,梅年雪,日后你站队哪一个皇子或者公主,我就站队哪一个,咱们齐心协力,定能将五皇子斗倒。”
祝琼枝勾起唇角,竟然还能有意外之喜,在原书里,孟怀丹战队五皇子,举全家之力帮助五皇子,所以梅年雪费了很大力气,才把五皇子扳倒,如今五皇子失去孟怀丹这个助力,犹如雄鹰失去羽翼,应该飞不了多久了。
“刑部那边重审结果如何?”梅年雪微微颔首,转而问起了那起宰白鸭案件。
“我得找人去衙门问问。”孟怀丹道。
“不用问了。”梅年雪道,“薄烟还没回来,就已经代表刘御灿买通了刑部那边的人。”
孟怀丹拍案而起,“岂有此,我一定要让我爹把此事上报给皇上。”
梅年雪道:“你爹是太常寺卿,应该不会想管刑部那边的事情。”
“怎么可能,我爹仁德宽厚,见到这样的事情,一定和我一样心中愤慨。”孟怀丹道。
“他心中愤慨,并不意味着他愿意冒着丢掉官帽的风险去为一个女子求得一个公道。”梅年雪盯着孟怀丹道。
“怎么会这样!”孟怀丹眉头蹙起。
“姐姐,难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薄烟去死吗?”祝琼枝看着梅年雪,双眼清澈如小鹿。
梅年雪思索片刻道:“偌大的朝廷,只有一个人敢把此事上报给皇上。”
“谁?”祝琼枝问道。
“二公主。”
梅年雪话音一落,祝琼枝瞬间睁大眼睛,没错,只有她能。
三年前,二公主向景顺帝弹劾五皇子侵占百姓田产的问题,景顺帝听信她的话,派人去实地查看,发现根本没有的事情,而五皇子澄清了冤屈之后,便奏明二公主才是放任属下侵占百姓田产的人,甚至还打死了一个百姓。
景顺帝因此大怒,谴责二公主纵容属下作恶,还污蔑五皇子,无仁无德,下令幽禁二公主三年,让她好好反思。
如今三年之期已至,二公主重获自由,却没有当初的威望,如果她想重新获得景顺帝的重视,必须做出一件大事来,才能东山再起。
其他人为了保住自己的位子,不会愿意捅破真相,但是二公主不一样,她已经失去了一切,不怕再失去什么,她现在最想要的就是重回权力中心。
梅年雪和祝琼枝乘着马车,来到二公主的府上。
还没进t?府,祝琼枝就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咿咿呀呀唱戏的声音,等进入府内,那戏腔更加清晰,祝琼枝心道,二公主这三年幽禁,恐怕就是靠听戏度过寂寞无聊的日子。
祝琼枝见小厮把她领到戏台下,便问道:“二公主呢?”
那小厮笑了笑,“您可真是个眼瞎的,二公主就在戏台上呢!”
祝琼枝向台上望去,那个挥着宽大的衣袖,抬手唱曲的女子竟然是二公主?
二公主见到她们来,并没有停下唱曲,仍旧自顾自唱道:“大人,我窦娥死得委实冤枉。”*
祝琼枝听她把一曲窦娥冤唱完,起身向二公主行礼,“二公主,我们来这里其实是因为一件冤案。”
二公主捋了捋袖口,“有冤案不报官,来我这里作甚?”
梅年雪拱手道:“二公主,您难道不想回到往日的风光吗?”
二公主那双抹了红胭脂的眼睛微微上挑,“我在府里清净得很,为何要参与那些你死我活,尔虞我诈的斗争?”
梅年雪四下打量后道:“您的府中生了那么多杂草都没人清,您身上的戏服也都旧了,我看您过的不是清净日子,而是冷冷清清惨惨戚戚的日子!”
二公主跳到台下,一只水袖甩到梅年雪的脸上,厉声道:“大胆,你以为你是谁,竟敢非议本公主!”
梅年雪神情不变,缓缓道:“二公主,难道不想向害您的人复仇吗?死前哀怨几句,老天爷就会为您沉冤昭雪,那是戏曲里才会发生的情节,想复仇还是得自己动手才行!”
二公主的另一只水袖甩到祝琼枝脸上,“我不想复仇,我只想安生,还请二位滚出我的府邸。”
第33章 逼二公主争权 那妹妹这辈子都别想离开……
祝琼枝看着眼前的二公主, 脑子里不由自主浮现出原书的剧情,二公主结束三年幽禁后,并没有卷入权力的漩涡,直到母妃在宫中生了病, 被人苛待, 才开始振作起来, 主动参与权力的斗争,不过二公主斗了没多久,她母妃就病逝, 二公主也没了跟人斗的心气, 向皇上请旨去静安寺做了尼姑。
大梁的公主要绞头发做尼姑, 这还是头一回, 景顺帝虽然不愿, 但耐不住二公主跪伏在地,哀哀哭求, 景顺帝只好允了,二公主在寺庙里只待了十年, 就想回到俗世,便向当时的皇帝梅年雪求一个安身之处, 梅年雪知道她的性子,觉得她不可能谋反, 就给了她封号和封地, 让她安享余生。
二公主天性不喜斗争, 算是景顺帝的孩子里的异类, 祝琼枝突然觉得她们来这里可能是个错误。
祝琼枝转身要走,梅年雪伸手拦住了她,“殿下, 我们能在你府里安住一晚吗?”
祝琼枝看了梅年雪一眼,只觉得她这个请求无比荒唐,二公主都那样斥责她们了,怎么可能会让她们留宿。
二公主目光流转,从梅年雪和祝琼枝的脸上掠过,笑道:“好啊!”
祝琼枝颇为震惊,二公主怎么会答应这样无的请求。
梅年雪朝二公主福了福身,“谢殿下。”
二公主将梅年雪和祝琼枝领到西跨院,指着并排的两间房道:“你们两个就住这两间屋子就行。”
梅年雪淡淡道:“殿下,我和妹妹住一间就好。”
“可以。”二公主说着招呼她们道:“你们两个人还没用午膳吧,今日就陪我用膳,我被幽禁三年,这三年发生的许多事都不知道,我想听你们跟我讲讲。”
祝琼枝终于知道为什么她愿意收留她们了,二公主很孤独。
她和公主是在大厅用膳,说起来,自从祝琼枝穿到这里后,还没吃过这么简陋的饭食,粥是凉的,饭菜也是凉的,还没有一滴油,下人们摆菜时的脸色还特别差。
二公主倒是吃得津津有味,似乎不觉得自己被怠慢,这样的日子,她已经过了三年了。
梅年雪胡乱吃了几口,便不再动筷子,二公主见她吃不下,便道:“这里的饭菜不合胃口吗?”
梅年雪看向二公主,“并不是不合胃口,只是我生性不爱吃很多东西,怕积食。”
二公主知道她这话只是在成全她的脸面,没再说什么。
就在这时,有下人走了过来,向二公主禀告道:“殿下,有人送了东西给您。”
“什么东西?”说着就要打开盒子,只见里面装着很多件戏服,二公主把衣服捧在怀里,笑道:“是谁送的?”
“是容妃。”下人躬身道,“容妃说,只要您老实待在府里,想要什么样的戏服都有。”
容妃是五皇子的母妃,她说这话是在告诉二公主,不要想着寻仇,只要她不报仇,她可以一辈子安安稳稳地唱戏。
二公主收敛了笑容道:“我知道。”
祝琼枝微微皱了皱眉头,如此以来,二公主更加不愿意参与这些斗争了,也不知道梅年雪有没有什么对策。
祝琼枝给梅年雪使了个眼色,梅年雪似乎没有看到她的眼神,祝琼枝不由得心急,她扯了扯梅年雪的衣袖。
梅年雪没有回她,只是向二公主问道:“二公主明日要穿着容妃送的戏服去戏台上唱曲吗?”
“当然,她送了我为何不穿,这三年来,我每日都要唱一曲才尽兴。”
祝琼枝又扯了一下梅年雪。
梅年雪握住祝琼枝作乱的手,转头道:“殿下这三年想必闷得很,妹妹前几日不是还闹出一个笑话吗?不妨说给殿下解闷。”
二公主期待地看向祝琼枝。
“我何时?”祝琼枝问道。
“妹妹放心,我一定不会取笑你。”梅年雪强调道。
梅年雪说话的声音莫名让人安心,祝琼枝恍惚觉得,她的那句放心,不是指不会取笑她,而是指这件事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让她放心。
祝琼枝只好随便编了一个乐子讲给二公主听,二公主听完大笑不止,让她再讲些有意思的东西,祝琼枝只好把穿书前看过的剧讲给公主听。
公主越听越入迷,拉着祝琼枝不让她走,直到夜色已深,公主才放开她,回到房间后,祝琼枝累得口干舌燥,连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祝琼枝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休息,片刻后,她突然发现梅年雪不见踪影,她心里忽然升起些许不安,尤其当她看到这个房间的窗纸破了一个洞,内心更加惶恐不安了。
“姐姐?”祝琼枝哑着嗓子喊了一声。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能听到祝琼枝的回声,明明方才还在这呢?怎么才一会儿人就不见了。
祝琼枝想睡又不敢睡,屋外风吹动树梢的声音,乌鸦扑棱棱飞起来的声音,都会让她身体紧绷。
祝琼枝紧握住腰间的匕首,姐姐,你去哪里了?
祝琼枝等了足足一个时辰,梅年雪才回来,祝琼枝见梅年雪的手上沾了不少灰尘,问道:“姐姐,你去做什么了?”
梅年雪反问道:“你怎么还没睡?”
祝琼枝浓密的睫毛低垂着,“我在等姐姐。”
“姐姐,你看,那个窗户是破的,我担心睡着的时候会有人偷看。”祝琼枝道。
梅年雪闻言向那扇窗户看过去,果然有一个破洞,她走近那扇窗户,瞧见一双眼睛凑着向里偷窥,梅年雪手疾眼快地拔下头上的钗子向那人插去,那人躲避不及,被伤了脸,飞快地离开了。
祝琼枝紧张地问道:“姐姐,那人为什么要偷窥我们。”
梅年雪道:“是五皇子的人。”
“姐姐怎么知道?”祝琼枝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只有五皇子会在二公主的府中安插人,随时监视她的行动,正是因为有人通风报信,五皇子担心二公主想要跟我们结成同党,向他复仇,才会那么快送她戏服来警告她。”
祝琼枝当即道:“那我们得赶紧告诉二公主,让她加紧防范。”
“不用,等到明日,二公主自然会明白一切。”梅年雪盯着祝琼枝嘱咐道:“明日,你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要出门。”
“姐姐,你要做什么?”祝琼枝疑惑道。
“你只需要知道明日不能出门,就在房间里乖乖等着我。”梅年雪道。
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是祝琼枝还是点了点头。
翌日,二公主穿上戏服,登上自己搭的戏台,正要开唱,忽然看到不远处有好几条狗在朝自己大声吠叫,二公主来不及多想,喊道:“来人哪,这里突然出现好几条野狗,快把他们赶走。”
可是那些下人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对于惊恐中的二公主完全t?视若无睹。
眼看着一条黑犬朝二公主扑来,二公主哭着喊道:“不要,不要过来!”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梅年雪冲过来,拿一只长绳套住了狗的脖子,再把它拴在一旁的木柱上。
“这里怎么会出现那么多狗?”二公主喘着粗气,脸色苍白道。
“殿下觉得呢?《 汉书·外戚传》曾有这么一句话,‘太后持天下八年,病犬祸而崩’,吕后就是被疯狗咬死的,二公主觉得如果想杀人,用毒好还是用这些疯狗好呢?”
“你是说是五皇子找人抓来这些疯狗试图害死我?”二公主颤声道。
“殿下,您看到这些下人对您不管不问的样子,心里应该很清楚了,如果不是另有主子,他们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想救您。”
二公主擦去眼角的眼泪,“我还以为只要我什么都不做,他们就会放过我。”
“殿下,有人在的地方,就有斗争,忍气吞声从来都换不来安稳,只会让他人觉得谁都可以欺辱你。”梅年雪道。
“我知道了。”二公主眼神顿时变得锋利,“我不会再坐以待毙。”
梅年雪嘴角勾起,忽然她余光瞥见站在不远处的祝琼枝,梅年雪一个箭步冲上去,怒道:“我让你乖乖等着我,怎么不听我的。”
有几条野狗注意到梅年雪和祝琼枝,狂吠一声,朝她们扑过去,梅年雪当即将腰间的水壶洒向那几条狗,那几条狗喝了溅入嘴里的水,立刻倒了下去。
祝琼枝看向梅年雪,露出讥讽的笑,“有姐姐在,什么事都没有不是吗?”
说完,祝琼枝转身离开。
祝琼枝回到房间,把门关上。
梅年雪在门外喊道:“让我进来。”
见祝琼枝迟迟不答,梅年雪道:“你已经猜到了是不是?”
祝琼枝打开门,“是,姐姐昨晚迟迟不回,就是去挖狗洞了吧,我还看到墙角放着一块肉,姐姐就是用那东西引诱来好几条野狗吧,那几条狗明明是你放进来的,它们何其无辜?”
“没有杀,我用的是蒙汗药。”梅年雪道。
祝琼枝意识到自己错怪了梅年雪,咬住下唇,“那姐姐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只需要告诉二公主就好。”
“以二公主的性子,你觉得只是告诉她,她就会振作起来吗?不会的,她只会继续忍气吞声过日子,所以我得推她一把,更何况那些下人是五皇子的人,他们本就想让二公主死,不过早晚而已,即便我今日不这么做,他们也会想法子害二公主。”梅年雪肃着脸道。
“可是万一真的出事了怎么办?姐姐考虑过吗?”祝琼枝问道。
“我做了万全的准备,不会出事,只是警醒她!”梅年雪挑了挑眉,盯着祝琼枝的眼睛多了一丝探究,“妹妹莫非觉得我是什么手段干净的人吗?”
祝琼枝突然觉得她实在是一个很矛盾的人,她希望梅年雪成功登基,但也不希望她像上一辈子一样疯魔。
梅年雪见祝琼枝沉默不语,忽然扣住祝琼枝的下巴道:“给你两个选择,现在离开或者留下?”
“倘若我选择留下?”祝琼枝怯怯地问。
“那妹妹这辈子都别想离开了。”梅年雪双眼一眯道。
第34章 肚兜小了 不要茶,要你
祝琼枝绑定了系统, 自然不可能离开梅年雪,当初她只是消极怠工就被扣了五分,除非她不想活了,否则必须得选择“留下”, 祝琼枝望着梅年雪, 眼神清澈如小鹿, “姐姐,我选择留下。”
梅年雪的眼眸暗沉如墨,“既然选择了, 就不能反悔。”
“不会, 当然不会。”起码把任务做完之前, 她都不会离开。
祝琼枝盯着梅年雪看了半晌, 她都答应她了, 为什么还不放开她?梅年雪不仅没有放开祝琼枝,反而伸出手指在祝琼枝的唇瓣上用力地摩挲, “妹妹今日是涂口脂了吗?为什么唇瓣那么红?”
“没没啊!”祝琼枝结巴道,她觉得梅年雪这人奇奇怪怪的, 怎么开始关心起她有没有涂口脂了。
要知道原书里的梅年雪不仅从没关心过谁涂口脂,她自己也没涂过。
梅年雪的眸子愈发深邃, 打量她的眼神就像猎人打量鲜美的猎物一样。
祝琼枝别开视线,心道, 梅年雪该不会有什么异食癖吧, 比如喜欢吃人之类的。
祝琼枝越想越害怕, 身体不由得一颤, 梅年雪见此,蓦然伸手锁住祝琼枝的喉咙,“既然害怕我, 那就离开,不要说什么违心之语。”
梅年雪的手臂扼得祝琼枝透不过气来,祝琼枝咳了几下,断断续续说道:“不是违心之语,姐姐若是不信,就杀了我罢!”
浓重的悲伤袭上祝琼枝的心头,她真的不知道要做什么才能让梅年雪相信她了,不妨就直接杀了她罢,一了百了。
祝琼枝阖上眼,等了许久都没等到梅年雪直接掐死她,祝琼枝睁开眼,只见梅年雪的目光落在她肚兜的系带上,淡淡道:“小了。”
祝琼枝的脸霎时通红,她也没想到衣领会滑落,让她看到她肚兜的系带,更没有想到梅年雪敏锐地发现她的肚兜小了些。
确实是小了,可能是她长大了,所以有些紧,但是这些天一直操心薄烟的事情,她根本没有心思去买新的肚兜。
祝琼枝双手护住前胸,撇嘴道:“你又不会给我买,你管我小不小。”
“我什么时候说,不给你买了。”梅年雪说话时的语调一如往日般清冷,眼睛却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那什么时候?”祝琼枝问道。
还没等梅年雪回答,斜刺里突然出现一个声音,“你们两人杵在门口作甚么?”
梅年雪松开祝琼枝看向二公主,“殿下,我和妹妹在讨论如何处置五皇子安插的下人?”
她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道:“真的在讨论这个?我总觉得你俩有什么猫腻?”
祝琼枝忙道:“我和姐姐之间能有什么猫腻?殿下,您莫要说笑。”
二公主摸着下巴思索道:“最好没有,若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整个侯府都会以你们为耻的。”
祝琼枝听到她这么说,脸上露出茫然不解的神情,梅年雪帮她买肚兜,能让整个侯府以她为耻吗?
祝琼枝没听懂的弦外之音,梅年雪听懂了,她的脸色刷的变了,整个人仿佛被冰霜冻结住,梅年雪双手握拳,眼底露出一丝不达眼底的笑意,“请殿下放心,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那就好。”二公主转而问道:“你觉得我该如何处置这些下人?”
“殿下最好只清退一批人,剩下的人等您恢复到往日的风光时再清退。”梅年雪缓缓道。
“为何要这么做?难道不该把他们所有人赶出公主府吗?”二公主露出困惑的眼神。
“殿下若是将他们所有人赶出公主府,五皇子会觉得您已经发现他在您府里安插了人,为了避免您日后对他出手,很可能会直接派人暗杀您,毕竟您现在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公主,和冷宫里的妃子没什么区别,死了就死了,景顺帝不会关心在意您,但若是您只清退一批人,便可以让五皇子觉得您尚在他的控制之下,而那些下人们也会受到威慑,不敢像往常一样怠慢您,等到您向景顺帝上报宰白鸭一事,得到景顺帝的嘉奖后,再把其他人清退,五皇子就算想杀了您,也得考虑一下景顺帝。”梅年雪娓娓道。
“好,只是你说的‘宰白鸭’确有其事吗?成败就在此一举,若是我再像三年前一样贸然揭发,出了错,别说父皇不可能再信任我,整个大梁都会觉得我说的话没有任何可信度。”二公主道。
“请殿下放心,确有其事,只要圣上插手,一切真相都会大白。”梅年雪看着二公主的眼睛,笃定道。
梅年雪的语气有着莫名的蛊惑力,二公主只觉得听她安排,就不会有任何岔子。
梅年雪见状,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告知了二公主,二公主听完,不由得勃然大怒,“简直不把大梁律法放在眼里!你等着,我处置完下人,就进宫禀告父皇!”
二公主整个人一改往日的颓废,变得雷厉风行,她按照梅年雪所说处置完下人后,就穿上华服,进了宫。景顺帝是个刚愎自用之人,他并没有相信二公主所说的话,毕竟在他心里,大梁被他治得井井有条,怎么可能发生像宰白鸭这样残酷的事情。
但是景顺帝见二公主以性t?命发誓,实在不像是污蔑,便派了都察院参与此事调查那个舞姬的死。
刘御灿虽然买通了刑部的人,但是没有买通都察院,都察院的官员在经过审查后,把这个惊人的事实禀告给了景顺帝,薄烟不是凶手,真正的凶手是刘御灿。
虽然祝琼枝不知道景顺帝知道此事之后的心情,但她知道景顺帝下旨将刘御灿凌迟处死,那可是凌迟之刑,将人身上的肉一刀刀割去直至他死亡,祝琼枝想到那个场景,就忍不住头皮发麻,可见景顺帝有多愤怒。
几个被买通的刑部官员虽然没有被革职查办,但也被降职处分,而禀告此事的二公主,因为直言敢谏,被景顺帝赏赐了无数金银珠宝,一时间风头大盛,而二公主的母妃也被景顺帝从嫔位晋了妃位,和五皇子母妃一个位阶。
二公主被幽禁那三年的时间里,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够否极泰来,她在府中办了酒宴,敬梅年雪,“此事若不是你,恐怕我也不能洗刷我当年的屈辱。”
梅年雪笑道:“梅某不敢居功,这事能成还要感谢殿下您有破釜沉舟的勇气。”
二公主嘴角露出苦涩的笑容,“我也是被逼到没法子了,五皇子想害死我,我还能等着他来害不成?”
二公主和梅年雪碰杯,“不管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我桌上这些都是上等好酒,今日咱们就饮个痛快,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梅年雪一口饮下杯中的酒。
祝琼枝看着面前拼酒的两人,叹了一口气,幸好二公主没有来敬她酒,否则她就算不想喝也得喝了。
梅年雪的脸色越来越红,身上沾染了浓烈的酒气,她坐在椅上,似乎下一刻就要倒下去,祝琼枝凑近,低声道:“姐姐,咱们回去罢!”
梅年雪冲祝琼枝绽放一个微笑,“好。”随后倒在了祝琼枝肩上。
祝琼枝把她扶回房间,将她安放在拔步床上,正要给她倒一杯解酒茶,梅年雪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了床上。
祝琼枝被梅年雪拥在身下,心内莫名感觉不安,她推了推梅年雪,道:“姐姐,你要喝解酒茶吗?我给你倒杯茶。”
“不要茶。”梅年雪眼眸深沉地盯着祝琼枝,“要你!”
第35章 青紫的胸口 我身上被人咬了
祝琼枝疑心自己听错了, 如鸦羽般浓密的睫毛一颤,“姐姐,你说甚么,你再说一遍?”
梅年雪嘴角勾起, 不想跟她废话, 她一只手探入祝琼枝的衣领, 撕开她的衣裳,只听刺啦几声响,祝琼枝身上那件素色罗裙, 就被撕成了一片片的破布, 丢在地上, 只剩下薄透透的山茶花纹样肚兜, 包裹着祝琼枝的两团雪白, 祝琼枝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她很怕, 害怕梅年雪在她身上刺青,又害怕她想做些别的事情, 祝琼枝双肩微微抖动,一双美目怯怯地看着梅年雪。
梅年雪的手指在祝琼枝雪白莹嫩的肌肤上划过, 眼底欲色加深,梅年雪曾经从江南走到京城, 一路见到的美景不知凡几, 却都不如眼前的人, 但见她瑟瑟地躺在自己身下, 分明是妩媚倾城的长相,只因那双水晶般清澈的眼睛,少了些妖娆, 多了一分纯净,犹如刚入人世的小狐狸,勾得人心里发痒,却还只是无辜地看着她。
祝琼枝被梅年雪的动作弄得浑身战栗,只想挣开她的桎梏,奈何她没有梅年雪的力气大,只挣扎了一会,就娇喘吁吁,又重新被梅年雪压在身下。
梅年雪自诩不是什么好人,她也从来不想做好人,今夜即便祝琼枝想反抗,她也势必要得到她。
梅年雪并不知祝琼枝有没有看穿她心里的想法,因为她忽然阖上眼睡着了。
梅年雪自然知道她是装睡,她的手伸进肚兜捏了捏那处软绵,梅年雪用了力气,就是想提醒她别装睡,她想做的事情,大罗神仙来了也拦不住。
然而梅年雪没有料到,方才还害怕得不行,想要从她身下挣脱出来的祝琼枝,任她如何施为,都一动不动,好像真的睡死了。
梅年雪心陡然一跳,她伸出手试探了下祝琼枝的鼻息,确定她还活着,梅年雪一把扯下轻薄的肚兜,俯下身愤恨地咬了一口雪峰,雪峰很软,梅年雪一口吞不下,顶上的樱桃如她想象的一样香甜柔软,梅年雪流连了片刻,直到那两团雪白有了青紫的痕迹,才侧身躺下,祝琼枝睡着了,她若是执意想做些什么,当然也可以,偏偏梅年雪更喜欢祝琼枝醒着时的模样,哪怕是生气亦或者恨她恨得牙痒痒,都有趣得紧,总好过现在这样,
夜色已深,四周黑沉如墨,却还是及不上梅年雪眼睛里透出的阴沉。
微弱的烛光将梅年雪的脸色照得晦朔不明,梅年雪终究还是放过了祝琼枝,她把自己的外衣脱去,将全身不着一件衣物的祝琼枝抱在怀里睡了。
祝琼枝醒来,已经是五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她拥被坐起,想起昨夜的事情,不由自主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她可真是个蠢货。
她昨夜见梅年雪突然发癫,便想到了系统,祝琼枝打开系统商城,看到里面有一个叫“一夜好眠”的东西,祝琼枝以为那是什么安眠药,便用三个洗白点换了,打算趁梅年雪不备喂给她,哪想到换了之后,睡着的是她。
原来那东西根本没有实体,她一旦点了,就会作用给她,帮助她入睡,祝琼枝一夜酣睡,任何动静都没有听见,所以当她发现自己身上被人咬了后,心底升起一阵恐慌,为什么偏偏咬在那里,是有什么陌生人闯进室内吗?
几滴眼泪落下,祝琼枝抱住双臂,陷入无穷无尽的痛苦之中,若是陌生人,那她要怎么办?
不对,梅年雪跟她待在一个房间里,若是有陌生人,她肯定很清楚,不会放任那人伤害自己。
正寻思间,梅年雪走入房间,祝琼枝急忙道:“我身上被人咬了,你知道是谁咬的吗?”
梅年雪面不改色,坐在祝琼枝身旁拭去她眼角的眼泪,“是我。”
祝琼枝震惊地看向梅年雪,若是她,又会是为了什么,祝琼枝可不觉得是梅年雪对她起了别样的心思,她在原书里就是个木头,无论对美男还是美女,都一视同仁,比唐僧还有定力,而且梅年雪面色如常,一点也不像是做了坏事的样子,难道是生她的气?祝琼枝委屈道:“姐姐,你就算是生我的气,也没必要咬我啊!”
“而且是咬在那里。”祝琼枝声若蚊蝇。
梅年雪似乎并不想解释什么,她拿起手中的瓷瓶,问道:“还疼吗?”
“疼。”祝琼枝娇嗔道。
“涂一下这个药,不过几日就会好。”梅年雪注视着祝琼枝,眸色如波,“要我帮你涂吗?”
“不不用。”祝琼枝连忙回绝。
“今日正好得空,你涂好后,我陪你去买肚兜。”梅年雪道。
祝琼枝闻言,不由得撇了撇嘴,前几日梅年雪就说要帮她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买,她就想托下人去买,可是她担心梅年雪知道了生气,只好一直等,等了那么久,她还以为梅年雪要毁诺了。
还算她有良心。
祝琼枝微笑道:“去哪里?”
“去孟家开的成衣铺子。”梅年雪道。
祝琼枝眼睛一亮,她还没穿过孟怀丹家的衣裳,听说她们家有一种衣服料子,名为“轻云锦”,穿上之后宛如披上云做的衣裳,舒服得很。
只是“轻云锦”做成的衣裳都非常昂贵,普通人家是穿不起的,她这个侯府大房的千金,穿得起,却没有必要。
春桃跟她说过,那料子很舒服,却很容易破裂,实在不适合日常穿,京城里的贵女们大多时候只有出席重要的宴席时穿。
祝琼枝和梅年雪来到成衣店,店家是个风姿绰约的妇人,看见两人,立刻道:“孟小姐跟我说过了,只要二位来就削价。”
梅年雪点了点头,并让店家取来轻云锦制成的肚兜。
店家依言拿来,她看了祝琼枝一眼,“这个尺寸合适吗?”
梅年雪看向店家,“不合适,再大一些。”
店家的目光落在祝琼枝的胸脯,“真是想不到。”
祝琼枝用双手护住胸口,脸色羞红,她也不想的,谁让原书作者写书的时候,给她安排的是胸大无脑的恶毒女配人设。
店家又取t?来一件肚兜,“这件合适了吗?”
梅年雪看了看,“合适。”
店家指了指祝琼枝身后的帘子,“小姐在里面换就好。”
祝琼枝接过肚兜,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轻云锦”的料子摸上去就很舒服,只是祝琼枝看着眼前绣着木槿花的月白色肚兜,心里犯了难,这样式怎么比普通的肚兜复杂那么多,要怎么穿啊!
上面的系带也比普通的肚兜多得多,祝琼枝当然想过求助梅年雪,可是她在这里的身份是侯府大房千金祝琼枝,一个在这里生存十几年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肚兜怎么穿。
祝琼枝只好自己慢慢摸索,当她自以为摸索好之后,便直接穿了上去,谁知因为一根线没好,在她穿好的那一刻,那根线断了,肚兜也滑落下去。
祝琼枝把肚兜攥在手中,朝帘子外的人轻声哭诉道:“姐姐,你过来。”
梅年雪掀起帘子,走了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雪白的肌肤,祝琼枝手中的肚兜只能堪堪遮住胸口,其他地方一览无余,因为要试衣服,所以祝琼枝并未挽复杂的发髻,只是随手插了个木钗在头上,祝琼枝方才动作过大,木钗掉落,墨缎般的头发便散在脑后,固然素净,却美得叫人挪不开眼睛。
见梅年雪呆愣着,祝琼枝喊道:“姐姐,你过来!”
“这肚兜我不会穿,我还把她弄坏了。”祝琼枝神情恹恹。
“没关系,我再找店家送一件。”梅年雪道。
店家送来新的肚兜后,祝琼枝盯着梅年雪的眼睛,怯怯道:“我不会穿,姐姐能帮我穿吗?”
祝琼枝这么说,梅年雪自然没有拒绝的道,她拿起那件肚兜,靠近浑身不着寸缕的祝琼枝。
尽管梅年雪尽力避免,依旧免不了碰到祝琼枝,梅年雪指尖冰凉,碰到祝琼枝青紫的胸脯时,祝琼枝不由得嘶了一声。
祝琼枝急忙道:“姐姐,快点。”
梅年雪笑道:“妹妹,急不得。”
终于穿好了肚兜,祝琼枝浑身起了一层薄汗,祝琼枝看着梅年雪,想起胸口上的咬痕,心内不由得恼怒,她明明事事听从梅年雪,梅年雪凭什么那样待她。
“姐姐,我胸口还是疼。”祝琼枝嗔道。
梅年雪逼近祝琼枝,“那妹妹要什么补偿?”
祝琼枝当然不敢跟她要什么补偿,她勾起梅年雪的手指,道:“这衣服太难穿了,以后能不能都是姐姐帮我穿。”
梅年雪轻笑,“就要这个吗?”
祝琼枝抬眼,这个不费事吗?她的目标就是累死梅年雪。
哦,不是,累坏她,谁让她天天欺负自己。
正在这时,外头传来季芙蓉的声音,季芙蓉向店家道:“我要买一件轻云锦制成的裙子。”
祝琼枝听到季芙蓉的声音,正要开口喊她,就被梅年雪捂住了嘴巴。
梅年雪冷冷道:“不准喊。”
第36章 乱心 原来妹妹喜欢这样的女子
祝琼枝瞪视梅年雪, 眼睛里满是质问,凭什么不让我喊季芙蓉。
梅年雪低声道:“你还没穿好衣裳,身上的香夜花莫要让人看了去。”
其实梅年雪的话细听之下并不合,穿衣裳花不了多长时间, 季芙蓉又不是等不及非要掀开帘子找她, 梅年雪的样子分明是不想让季芙蓉知道她在这里。
梅年雪肯定是有别的缘由, 祝琼枝心头思忖,但是她不愿意说,祝琼枝也不会勉强她, 祝琼枝来到这里, 学会的唯一一件事, 就是听梅年雪的准没错, 祝琼枝乖乖地被梅年雪拥在怀里, 手指百无聊赖地卷着自己的头发。
季芙蓉拿到想要的衣裳,转身离开, 却因为眼睛盯着手里的衣裙,不小心和一个女子撞了个满怀, 季芙蓉忙拱手道歉,那女子戴着幂篱, 声音轻柔:“无碍。”
隔着帘子,祝琼枝都觉得这个女子着实温柔, 她说话时声音婉转好听, 像是潺潺流淌的溪水, 缓缓流入人的心间。
祝琼枝不禁想起一句诗, “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她若是和这个女子说话, 一定不敢高声,生怕惊动了她。
老板娘见到这名女子,恭敬道:“连小姐,衣服已经按照您提供的样式做好了。”
连这个姓在京城当中颇为稀有,祝琼枝一听到这个姓,便想到原书里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连竹漪,连竹漪是宋国公府的三小姐,可以说是原书里最配得上“大家闺秀”一词的女子,连竹漪为人端庄持重,处事周到妥帖,才学在京城中赫赫有名,起初和梅年雪一样站队六公主,后来六公主倒台,梅年雪回归公主之位,她便成了梅年雪的党羽,为梅年雪谋划大业,两人算得上知己,因为梅年雪后宫空置,而梅年雪又和连竹漪走得很近,京城中一度传过两人的流言,祝琼枝觉得这流言来得很奇怪,梅年雪私下里来见连竹漪,都是谈政事,从来没谈过别的,也不知道谁散播的流言,着实荒唐,不过梅年雪这样无心无情之人,对连竹漪确实看重,梅年雪在意识到自己大限将至的时候,告诉连竹漪,藏有遗诏的密匣就在延清宮正殿“正大光明”匾额的后面,在她死后,由连竹漪打开宣旨。
梅年雪生前没有任何孩子,所以并未立储,王公大臣们只能通过遗诏得知谁是真正的皇位继承人,梅年雪应该是非常信任连竹漪,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她。
至于梅年雪到底定了哪个皇室宗亲为皇位继承人,祝琼枝也不知道,因为番外篇幅有限,就讲了这么多。
季芙蓉已经走了,祝琼枝穿好衣裳,打算会一会这位连小姐,谁知她的手还没碰到帘子,就被梅年雪拉了回来,“等会儿。”
祝琼枝疑惑地看了梅年雪一眼,梅年雪捡起地上的木钗,用钗子把她的头发盘起来。
祝琼枝低下头,莫名觉得碎发撩得她额头痒痒的。
因为耽搁了一会,祝琼枝走出去时,只能见到那位连小姐的背影,祝琼枝望着走下楼梯的连小姐,在心中叹了一声,怎么会有人走起路来如此风采卓然。
梅年雪见祝琼枝直勾勾地盯着那个女子,冷冷道:“妹妹见过她?”
祝琼枝摇头,“没,我只是惊叹,我生平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当真是风姿秀逸,卓尔不同。”
老板娘听了祝琼枝的话笑道:“她是宋国公府的三小姐,饱读诗书,才华横溢,自然和旁人不同。”
果然是她,祝琼枝心道,也不知道系统会不会发布任务,让她给梅年雪和连竹漪牵线认识。
正疑虑间,梅年雪向老板娘道:“方才季芙蓉在你这里买的衣裙,我要买一件一模一样的。”
祝琼枝茫然的抬头看向梅年雪,她为何要买一件一模一样的?
老板娘笑道:“这不就巧了吗?那样式的衣裙,世间只有两件,再多可就没有了。”
梅年雪笑着应承,“真巧。”
老板娘转身拿了衣裙送到梅年雪手上,梅年雪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衣裙,随后朝祝琼枝道:“妹妹,走罢!”
两人坐上马车后,祝琼枝急忙问道:“姐姐,你为何要买一件跟季芙蓉一模一样的衣服。”
“这件霜白色裙子,并不是我穿,是给妹妹穿的,就当是给妹妹的补偿。”梅年雪道。
想到这是补偿,祝琼枝自然坦然的接受,若不是梅年雪,她哪会受那样的苦,到现在她的胸口还隐隐作痛呢!
祝琼枝捂住胸口,恨恨地看了梅年雪一眼。
正在这时,马车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颠簸了一下,祝琼枝原本就和梅年雪坐得很近,这一颠簸,她直接撞入梅年雪的怀里。
梅年雪揽住祝琼枝的腰,道:“若是季芙蓉问起,妹妹就说这件裙子是自己买的。”
祝琼枝内心甚是疑惑,明明是她给买的,为何到了季芙蓉面前要扯谎。
梅年雪看到祝琼枝的神情,刮了下她的鼻子,“我说的话,妹妹照做就行。”
祝琼枝点头,她除了照做,还有别的选择吗?
梅年雪箍着祝琼枝腰身的手,一点都没有放开的意思,祝琼枝只当她是担心马车再次颠簸,她被梅年雪圈在怀里,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方才那个女子的身影,便抬头问道:“姐姐,我们什么时候能再见到连小姐?”
“别提她。”梅年雪的眼中有了冷意。
听到梅年雪语气中的厌恶,祝琼枝瞬间无措起来,这可怎么行,连竹漪是梅年雪的得力助手,梅年雪怎么能t?这么讨厌她呢!
“姐姐,我听说连小姐蕙心纨质,容貌品行样样都好,所以才想认识她。”祝琼枝望着梅年雪,诚恳道。
谁知梅年雪听了此话,脸色更冷了,“原来妹妹喜欢这样的女子。”
祝琼枝点头,大家闺秀谁不喜欢?
梅年雪冷笑一声,松开祝琼枝,祝琼枝看着梅年雪,心头一紧,梅年雪为何突然冷淡她?祝琼枝想问,但嘴唇翕张,终究没问出口。
只见梅年雪阖上眼睛,似乎在压抑着什么,等到再次睁开,面色不再像方才那样冷若冰霜,但也不怎么亲切。
祝琼枝不敢靠近她,回到湘竹院就去找季芙蓉。
季芙蓉看到她后,眼睛一亮,道:“我正要去找你。”
“什么事?”祝琼枝问道。
“我有一件礼物送给你。”季芙蓉取来一件裙子,含笑道:“这件裙子,你穿上一定很好看。”
祝琼枝错愕地看向季芙蓉,原来她买这件裙子是为了送她,可她已经有了。
祝琼枝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芙蓉,我已经有了。”
季芙蓉脸色骤变,“是谁送给你的。”
祝琼枝咬了咬嘴唇,道:“是我给自己买的。”
季芙蓉颓丧地坐在床上,“怎么那么不巧?”
祝琼枝心内升起愧疚,芙蓉,对不起,不是巧合。
梅年雪应该猜到了,故意为之,她为什么要这样对季芙蓉,祝琼枝百思不得其解。
祝琼枝回到房间,见梅年雪在写字,她冲上前道:“姐姐,你知道芙蓉要送我那件裙子是不是?”
梅年雪回道:“是。”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祝琼枝忍不住出言质问。
“想这么做,便这么做了。”梅年雪头也不抬地继续在宣纸上写字。
“你”祝琼枝露出难过的神情,“你既然做了为何不敢当?为何要我说自己买的。”
梅年雪写字的手一顿,这事还要从那个约定说起,她答应了不能和季芙蓉抢祝琼枝,若是直接言明,在季芙蓉眼里恐怕就是要抢的意思了。
梅年雪没有回她。
梅年雪没有来哄她,祝琼枝只好自己哄自己,还没等她哄好自己,梅年雪开口道:“过几日就是六公主的生辰宴,你就穿着那条裙子去。”
闻言,祝琼枝的脑子里响起系统的电子音,【请宿主帮助主角在六公主的生辰宴上成为六公主的谋士。】
这任务看似简单,可是梅年雪说过,她不愿意这么早就成为六公主的谋士,祝琼枝脸上露出愁容,系统怎么天天坑她!
“好,我去,姐姐也会去吗?”祝琼枝问道。
“自然,我已经收到了六公主邀约的帖子。”梅年雪道。
祝琼枝问道:“那姐姐想成为六公主的谋士吗?”
梅年雪抬眼看她,“不,我要在几位皇子和公主之间周旋一段时间。”
“好的。”祝琼枝歪着头想了想,梅年雪不想那么早成为六公主的党羽,是觉得自己羽翼未丰,那她若是得到了连竹漪的助力,羽翼不就丰了吗?她得想办法让梅年雪和连竹漪认识,想办法让连竹漪答应协助梅年雪。
祝琼枝道:“姐姐,去哪可以碰到连竹漪?”
闻言,梅年雪手中的毛笔往下一滑,竟然把刚写好的字毁了,梅年雪停下笔道:“在生辰宴就可以看到。”
祝琼枝揉了揉眉心,这哪来得及,相处是需要时间的,连竹漪若是在生辰宴才认识梅年雪,肯定不会那么快就答应当她的帮手。
罢了,只能另想办法。
祝琼枝看向梅年雪写的那张纸,虽然被毁了,但可以看出梅年雪的字一如往常般峻丽肃杀,只是她为何要写一个“静”字。
祝琼枝抬头看向梅年雪,她的心很乱吗?
第37章 短寿之相 让你再咬一回
梅年雪把那团纸扔进字纸篓, 道:“妹妹应当谨记,这世上有很多情感是不容于世的。”
这话自然是提醒祝琼枝,即便她对连竹漪情动,也要克制自己。
只可惜祝琼枝听不懂, 她只觉得这话说得没头没尾, 莫名其妙, 而且梅年雪并不是什么在乎世俗道德的人,凭什么要求她在乎?
祝琼枝撇了撇嘴,“姐姐不用教训我, 有些事情, 哪怕不容于世, 只要我乐意, 旁人也管不着我, 更何况在这方面,姐姐并不是一个好榜样。”
梅年雪眸中闪过一丝戾气, “我才知道妹妹如此倔强,是我小看了妹妹。”
祝琼枝是个直性子, 听不出梅年雪语气中的讽刺意味,她挺了挺脊背道:“我一向是个倔强的人, 是姐姐不懂我。”
“原来我是那个不懂妹妹的人。”梅年雪定定地看了祝琼枝半晌,嘴角扯出一抹笑容。
“我不该仗着姐姐的身份管束妹妹, 妹妹想做什么是妹妹的自由。”
祝琼枝闻言, 眼睛一亮, 梅年雪总算是醒悟了, 她本就不该那么管束自己,祝琼枝的脸上浮现笑容。
【洗白点-10,警告宿主莫要再做出惹怒主角的行为, 否则洗白点还要往下减。】
祝琼枝嘴角的笑意僵住,这是怎么回事?梅年雪明明是笑着的,哪里像是生气的样子。
莫非她这幅样子都是装的?
祝琼枝只好上前一步,仰头看着梅年雪,“姐姐,我让你管。”
梅年雪站着不动,似乎根本没有原谅她的意思。
祝琼枝知道梅年雪若是生气,是很难消气的,她伸出双手搂住梅年雪的腰,“姐姐,我说真的,你想怎么管我怎么管我。”祝琼枝靠在梅年雪怀里,娇嗔道。
洗白点依旧没有回升。
祝琼枝是真的黔驴技穷了,如果洗白点再往下掉,她就会被系统抹杀,祝琼枝想了想,做出了某个决定,她手伸向腰间,解开自己的衣带,正当她要把身上的衣裳脱掉时,梅年雪握住了祝琼枝的手,“你要干什么?”
祝琼枝眨了眨眼,“让你再咬一回。”
祝琼枝想得很简单,梅年雪应该很喜欢咬她那里,那她就让她再咬一回,她应该就不生气了罢!
谁知梅年雪见她这副模样,气也不是,恨也不是,她咬着牙道:“谁教你这么做的?”
“没有谁教我,我只是怕你生气!”祝琼枝如实答道。
梅年雪心口莫名酸涩,“不要为了让别人消气就这么做。”
祝琼枝倚在梅年雪的肩头想道,倘若不是为了这条小命,我才不愿这么做。
片刻后,系统提示祝琼枝的洗白点回到0点,祝琼枝松了口气,终于从生死边缘回来了。
梅年雪低下头看了一眼祝琼枝,道:“明日,连小姐会去寺庙祈福。”
祝琼枝抬眼看她,“你怎么知道?”
连竹漪这个名字在京城中很有名,自从知道她站队六公主后,梅年雪就让自己的人去观察她的动向,打仗的第一要义是知己知彼,想要在残酷的权力斗争中活下去也是如此,必须对处在权力中心的人物有充分的了解。
“妹妹若是想和她偶遇,去慈章寺即可。”梅年雪并没有正面回答祝琼枝的问题。
“好呀。”祝琼枝道,虽然知道了她在哪,但是该如何让她与梅年雪成为要好的朋友呢?祝琼枝面露难色,连竹漪那么聪明,应该不会见到一个陌生人,就与对方结交。
翌日,祝琼枝穿了件藕粉色的襦裙出门,去和掌教请假,请假完后,祝琼枝回到房间拉了一把正在下棋的梅年雪,让她跟自己一同去庙里。
梅年雪扫了祝琼枝一眼,“妹妹不觉得不合适吗?”
“什么不合适?”祝琼枝疑惑地看向梅年雪。
梅年雪眼皮抬了抬,“我若是去的话,岂不是打扰了你和连小姐。”
梅年雪的语气有点怪,祝琼枝不解地看向她,“怎么会是打扰,我巴不得姐姐跟我同去。”
梅年雪立刻反应过来,她可能误会了什么,她按住祝琼枝的肩膀,问道:“你去见连小姐是为了什么?”
祝琼枝心想此事应该可以说,便道:“是为了姐姐,我觉得连小姐那么聪明,若是能够帮助姐姐,姐姐做事情一定会更加容易。”
梅年雪脸上的笑意先是如涟漪一般荡漾开去,而后叹息一声:“我真是个傻子。”
祝琼枝心想自己莫不是听错了,梅年雪若是傻子,天下间就没有聪明人了,她道:“姐姐若是愚笨之人,那我成了什么?”
梅年雪笑道:“我不懂妹妹的愚笨,能不是愚笨之人吗?”
这话怎么那么像是在讽刺自己,祝琼枝生气地推了梅年雪一把,这人真讨厌,总欺负她。
祝琼枝和梅年雪坐上t?马车来到了慈章寺外,和上一回不同,这回寺庙门口挤满了人,无论男女老少都围在一个算命师傅身边,让她算命。
祝琼枝出于好奇,也挤了上去,问道:“师傅,你来算一下,我是什么命格。”
这位算命师傅年纪已经很大了,她看着祝琼枝,堆满皱纹的脸上露出惊恐的神情,“你是这里人吗?”
祝琼枝心猛地一跳,她道:“我不用你帮我算了,你帮忙算一下我的姐姐。”
梅年雪一向觉得这东西是虚假的,所以并未下马车,奈何祝琼枝非要拉她到那名算命师傅跟前,便懒懒地站在那里,任由算命师傅盯着自己。
那名算命师傅看了半晌,道:“小姐,您的命格很贵,但是您有短寿之相。”
梅年雪不信这些,所以并不没有多么伤心,倒是祝琼枝,她脸色一白,急切地问道:“师傅,您确定没有算错吗?”
那师傅道:“没有。”
祝琼枝低垂着头,一阵伤心,怎么会这样,她都穿到这里来了,还是改变不了梅年雪短寿的结局吗?
不应该啊!否则她穿到这个世界的意义是什么?看着梅年雪重走一遍复仇之路吗?
祝琼枝抓住算命师傅的臂膀,急切地问:“师傅,该怎么改变?”
算命师傅摇了摇头,“命乃天定,哪里是我能改变得了呢?”
祝琼枝眼眶湿润,“师傅,我求您了,您能不能想想法子?”
梅年雪见祝琼枝为她湿了眼眶,内心震动,她安慰道:“她一定是信口胡诌的,妹妹不必信她。”
算命师傅道:“人的命运的走向是由一个个选择而决定的,也许是当下的选择才会导致她短寿的结局,换个选择,也许便能拥有不一样的命格。”
梅年雪以为她是说,她应该放弃复仇,梅年雪唇角扯出一丝讥笑的弧度, “我不会换条路,哪怕是死,我也要死在那条路上。”
祝琼枝也以为算命师傅是要梅年雪放弃复仇,她转头看向梅年雪,流露出哀伤的眼神,梅年雪是不可能放弃的。
梅年雪伸手盖住祝琼枝的眼睛,“妹妹,别那样看我,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选的,心甘情愿,宁死无悔。”
宁死无悔,祝琼枝在心里默念,不,你不能死。
她有系统,肯定可以改变得了的。
就在这时,一个戴着幂篱,身穿靛色衣裙的女子走到算命师傅面前道:“师傅,您能不能算一下我的命格。”
算命师傅盯着连竹漪看了半晌,笑道:“您是有福之人,而且是越来越有福。”
连竹漪轻声道:“借您吉言。”
连竹漪似乎是不信算命师傅,只觉得她在故意这么说,来迎合她,所以才回她借你吉言四个字。
可是祝琼枝看过原书,她知道连竹漪确实有福,这个算命师傅算得一点也不错,祝琼枝的心沉到谷底,眼里弥漫着浓浓的悲伤,甚至跟连竹漪结识的心思都没有了。
连竹漪一直在旁边待着,自然知道祝琼枝是为什么难过,她安慰道:“世间之事都有变数。”
祝琼枝向她道谢,没有再谈梅年雪的命格。
梅年雪的视线从祝琼枝转到连竹漪身上,她道:“久闻连小姐风采,今日一见,果然不一般。”
连竹漪道:“梅小姐也很不一般,你的事情,坊间都传遍了,若不是你,恐怕刑部大牢要有一个冤魂了。”
梅年雪笑了笑,“连小姐过奖了,梅某今日来是为了求功名,不知连小姐所为何事?”
幂篱下的连竹漪露出淡淡的笑容:“我自然也是为了功名,既然都是求功名,咱们便一起进殿参拜如何?”
梅年雪点了点头,三人便一起走进慈章寺。
既然是求功名,那就得拜前殿的佛像,前殿供的佛据说是掌管功名的,祝琼枝在前殿上香,磕了三个头后,正要起身,从佛像后面绕过来一个男孩,端着一盆水,把祝琼枝浇得透心凉,那男孩道:“是你,是你把我爹和我娘害惨了。”
祝琼枝转身喝道:“祝知泉,你都进了寺庙,还不能悔改吗?”
被剃了光头的祝知泉指着祝琼枝道:“你害了我爹和我娘,你不得好死。”
还没等祝琼枝骂回去,梅年雪就把祝知泉拎了起来,她道:“你找错对象了,害死你爹娘的人不是她,是我。”
第38章 惹桃花 我哪里会想到连小姐会中意琼枝……
祝知泉恨恨地盯着梅年雪, 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若不是你,我爹和我娘都还活着。”
祝琼枝看着愤怒的祝知泉,露出迷惑的眼神, 他爹给人下毒, 想要致人死地, 分明是咎由自取,他竟然觉得都是旁人的错,更何况, 许文书并不是梅年雪害死的。
“明明就是你娘毒死了你爹, 府里的下人没告诉你真相吗?”祝琼枝抱住浑身湿透的自己, 躲在连竹漪身后, 这里来来往往这么多人, 这小孩就是想让她出丑。
“不可能,我娘怎么可能毒死我爹, 他们那么恩爱,一定是你们编出来唬我的。”祝知泉踩了一下梅年雪的脚。
梅年雪眉间聚起浓重的戾气, 她扣住祝知泉,扭断他的胳膊, 低声道:“你信不信我就在这里杀了你。”
祝知泉疼得哇哇大叫,却不敢再冒犯梅年雪, 毕竟被教训了, 知道了梅年雪的厉害。
在梅年雪教训祝知泉的时候, 连竹漪转过身来, 将头上的幂篱摘下,戴到了祝琼枝的头上。
祝琼枝愣住,连竹漪真是个温柔体贴的女子, 幂篱和帷帽不同,幂篱自头上披下的纱罗很长,足以遮住上半身,连竹漪把她的幂篱赠给她,可谓是拯救了窘态毕露的她。
梅年雪见祝琼枝戴上连竹漪的幂篱,身形一滞,目光在祝琼枝身上停留了半晌,才收回视线,她拎着祝知泉,走到外面,让经过的僧人送来披风,还让他们把住持喊过来,说是寺庙里的小沙弥试图伤害香客,让他来此地处置这个小沙弥。
僧人一听自知事情紧急,连忙去找住持。
不过多时,住持带着三两僧人出现在梅年雪面前,梅年雪把祝知泉丢给住持,自己拿了披风走进殿内,将祝琼枝裹了起来。
那住持跟进殿内,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侯爷嘱托我在此地看管这孩子,但是贫僧管教不周,才让这孩子在殿内胡作非为。”
梅年雪开口道:“请问住持,慈章寺内若是有僧人冒犯香客,又该如何处置?”
住持正色道:“若是冒犯香客,定然是要逐出寺庙。”
祝知泉一听要被逐出寺庙,哇哇大哭。
住持是个心眼明亮的人,看到祝琼枝紧紧拽着披风,地上还有水痕,便知道是祝知泉泼了祝琼枝一身水,他叹息一声道:“我常跟这孩子讲佛经,只可惜他始终没有听进去。”
连竹漪上前几步,笑道:“这孩子确实留不得,不过文信侯府没有直接将他扔了,也是担心京城中人议论文信侯不仁慈,对一个孩子都要赶尽杀绝。”
梅年雪看向住持,道:“此事最好的处办法,是将这孩子送往岭南那边的寺院,不能再让他留在慈章寺了。”
连竹漪笑了笑,“我也是这个想法。”
祝琼枝看向两人,难怪原书里梅年雪如此信任连竹漪,她们太默契了。
岭南距离京城有千里之远,将祝知泉送到岭南,交给当地住持看管,他就算有心,也没法回来复仇了。
而且岭南地形险峻,环境恶劣,让他去那里,正好可以磨一磨祝知泉的性子。
将祝知泉送往岭南的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祝琼枝坐上马车后,梅年雪将祝琼枝头上的幂篱摘下来还给连竹漪。
连竹漪看了一眼幂篱,笑道:“不用还我,就送给祝小姐罢。”
梅年雪向连竹漪颔首致谢。
回到马车中坐下后,梅年雪手里拿着幂篱,一言不发。
祝琼枝扫了一眼梅年雪,她道:“姐姐,今日若不是连小姐,我恐怕要出丑了。”
梅年雪靠在车厢上,淡淡道:“嗯。”
“只可惜今日似乎没有时机和连小姐剖心交谈,更别提让她帮姐姐了。”祝琼枝叹气道。
梅年雪闭上眼,“嗯。”
“姐姐,你说连小姐把她的幂篱送我,我要送什么回礼给她。”祝琼枝手托着腮道。
“礼物我来准备就好,无需妹妹操心。”梅年雪双手交叉放在脑后道。
有梅年雪操心礼物的事情,祝琼枝自然没什么意见,她靠近梅年雪道:“那六公主t?的生辰宴上送的礼物呢?”
梅年雪道:“这个也无需妹妹操心。”
祝琼枝顿时觉得有梅年雪这个姐姐真好,什么事都不需要她费心。
祝琼枝把梅年雪腿上的幂篱拿走,戴在头上。
梅年雪睁开眼,深深地看了一眼祝琼枝,并未作声。
祝琼枝戴着幂篱走下马车,季芙蓉看到她,立刻迎了上来,见她这身装扮,纳闷道:“你什么时候喜欢戴这个?”
“这是连小姐送我的。”祝琼枝盈盈浅笑。
“哪个连小姐?她为什么送你,她是何居心?”季芙蓉向祝琼枝发起连珠炮般的提问。
“你好奇怪,她能有什么居心,连小姐是我遇见过的最温柔的女子。”祝琼枝温声道。
闻言,梅年雪瞥了祝琼枝一眼。
“你说的该不会是宋国公府三小姐连竹漪?”据说连竹漪最宝贝她的幂篱,怎么会轻易送人,季芙蓉心中升起一个猜测,她道:“你不要和她走得太近。”
祝琼枝困惑道:“为什么不能跟她走得近?”
季芙蓉怎么想也想不出连竹漪的缺点,便道:“反正你不要和她走得太近。”
祝琼枝只觉得季芙蓉在无取闹,“芙蓉,你不要闹了,我跟连竹漪成为朋友,又不会跟你绝交。”
季芙蓉摇了摇头,想诉说心中情意又不敢,末了,只是回一句,“好了,我知道了。”
祝琼枝回屋换衣裳,留下梅年雪和季芙蓉在外头站着,季芙蓉把梅年雪拉到僻静处,道:“你能不能帮我想想法子?”
梅年雪嘲讽道:“你可真是个沉不住气的人。”
“我哪里会想到连小姐会中意琼枝,那可是连竹漪,我哪里比得上。”季芙蓉急切道。
“连竹漪未必喜爱女子,你只是自乱阵脚。”梅年雪道。
“你说的是,我只是太害怕了。”季芙蓉直言,“不知你可有办法试探一下连竹漪,她对琼枝到底什么心思?”
梅年雪附在季芙蓉耳边低语几句,季芙蓉眼睛一眯,笑道:“好主意。”
七日之后,便是六公主的生辰,梅年雪穿一身金丝白纹暗花锦裙,祝琼枝穿上了那件霜白色凤尾罗裙,两人一起站在公主府门口,竟把六公主的丫鬟看呆了,“两位小姐可真俊俏。”
祝琼枝羞涩一笑。
魏乐章听到丫鬟的话,望了过来,看到两人,他张大嘴巴指着梅年雪:“你不就是那个情郎?你们骗我?”
第39章 互相试探 妹妹,从现在起,不准离开我……
梅年雪朝魏乐章盈盈一笑:“您在说什么胡话, 我是女子,怎么会是什么郎君。”
魏乐章盯着两人,整张脸沁出阴鸷的恨意,“你们竟敢愚弄我!”
今日是六公主的生辰宴, 来此地的都是京城中有权有势的人物, 按来说应当懂得非礼勿视的道, 但是户部尚书的公子当众愤怒地指责两个女子,的确是个稀罕事,以至于这些人顾不得礼仪, 像一个好事的闲人一样目光瞧向三人。
见众人都盯着自己, 祝琼枝一时手足无措, 她看向梅年雪, 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向她求助。
梅年雪笑道:“公子, 您说的愚弄到底说的是何事?”
魏乐章顿时哑口无言,他若是说梅年雪扮作祝琼枝的情郎欺骗他, 旁人只会觉得是祝琼枝害怕被他纠缠,才出此下策, 没了体面的反而是他了,更何况祝琼枝没有留给他只字片语, 只在信封里附了几朵花给他,那几朵花还已经枯萎了, 他拿不出任何证据证明祝琼枝勾搭了他。
魏乐章只好道:“你们有没有愚弄我, 你们心里清楚。”
梅年雪的目光扫向众人, 高声道:“无论是我还是表妹, 都和魏公子没什么牵扯,魏公子却把我们堵在这里,说我们愚弄了他, 还请魏公子说个明白,我们是如何愚弄你的,这里围了那么多王公贵人,是非曲直一定可以得清清楚楚。”
魏乐章脸色铁青,嗫嚅不语。
见状,梅年雪指着魏乐章面对众人,“诸位都看到了,魏公子口口声声说我们愚弄了他,却说不出我们是怎么愚弄的他,相信各位心里应该都很明白,所谓‘愚弄’是怎么回事。”
人群当中一名女子笑道:“魏乐章,你怎么凭空污蔑她人,你随意一句话,就让众人浮想联翩,你可知道女儿家的名声有多要紧。”
梅年雪听到名声二字,嘴角抽了抽,祝琼枝读过原书,当然知道她这幅表情是为何,梅年雪向来觉得只要能够成事,名声是最不要紧的东西,而且她也觉得女子若是为了所谓的名声,做事畏首畏尾,简直可笑。
另一名女子附和道:“姐姐言之有,魏公子,你可知错?”
祝琼枝闻言,当即确定这两名女子就是七公主和八公主,一是她们都穿着华贵的衣裳,头上佩戴的首饰皆非凡品,二是八公主说的那句言之有,原书里提到过,八公主最爱说的两句话就是,“姐姐言之有,姐姐所言甚是。”
说这两句话,倒不是因为八公主言辞笨拙,只知道附和,而是因为八公主是个姐控,小时候的她是七公主的跟屁虫,长大就成了姐控,原书里,这两人的下场都很凄惨,七公主犯了大罪,被景顺帝下狱,八公主则是被幽禁。后来七公主因病死在狱中,没过几日,八公主被人发现吞金自杀。
魏乐章的回话打断了祝琼枝的思绪,他笑道:“没有愚弄,误会一场,误会一场。”
魏乐章言语之间没有任何想道歉的意思,只想赶紧揭过此事,奈何他是户部尚书之子,祝琼枝纵使心中憋屈,也只能忍了。
七公主和八公主可以帮她们说几句话,却不会硬逼着魏乐章道歉,得罪户部尚书,至于在场的王孙贵族,哪一个不是人精,可能心中会嘀咕几句,但面上绝不会显现出来,于是此事草草了结,所有人都像没事人一样递了请帖,走进公主府。
大梁的皇子和公主们,只要年满十八,都会有自己的府邸,六公主相比于二公主,更得景顺帝的喜爱,所以她的府邸也比二公主大一些,祝琼枝跟随丫鬟绕过前院的花园,穿过东游廊屏门,走进东边的三进院,六公主通常就在这里举办宴席,招待宾客。
只见院内的树上挂起了八角灯笼,每盏灯笼的画屏上都绘着“吉祥如意”四个字。
今日是六公主的生辰,六公主自然是盛装打扮一番来到众人面前,只见她穿一身镂金百蝶穿花长裙,额头点上花钿,耳悬硕大金铛,一头锦缎般的乌发挽成惊皓髻,其上斜插着一支镂空飞凤金步摇,当真是雍容华贵,仪态万千,祝琼枝只抬头看了一眼六公主,便赶忙垂下头。
六公主长相自然是美的,但美得凌厉,只要和她对上眼睛,你就忍不住觉得,她那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将你从里到外都拷打了一遍。
祝琼枝和梅年雪捧着礼物站在一侧,大梁重视礼节,送礼物自然也要讲究一个先后顺序,一般是皇帝和后宫的妃子们先送,然后是皇子和公主们送上礼物,之后便按照官职品级的高低依次送上,没有来的大臣一般都是让儿孙辈代他们奉上礼物。
景顺帝日万机,并没有亲临六公主的府邸,只是托太监送来了礼物,六公主知道父皇一向如此,并没有太难过,更何况她的母妃怡妃来了,怡妃送上礼物,两人握着手聊了几句话,怡妃就走进屋内,院子里有太多外男,后宫妃子不便多待。
等这些贵人们送完礼物,轮到祝琼枝和梅年雪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不过两侧的灯笼将院子照得犹如白日,倒也不妨碍什么,听到丫鬟喊她们,梅年雪和祝琼枝一齐上前送上礼物。
“梅某和表妹准备了两柄白玉扇子恭贺殿下生辰,愿殿下福寿安康,万事如意。”
六公主见到的珍贵之物何其多,两柄白玉扇子并没什么稀奇的,所以只扫一眼,就让丫鬟收起来了。
六公主更关心的是梅年雪到底想不想做她的谋士,她神色肃然道:“你应该知道本公主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梅年雪低眉顺眼道:“梅某和殿下一样都希望四海升平,八方宁靖。”
这一席话,把六公主想说的话噎了回去,她咬着牙道:“你倒是懂本公主的心思,本公主最大的心愿就是四海升平,八方宁靖。”
公主的神色被众人看在眼里,都觉得这个t?梅年雪胆大得很,竟把公主气得牙痒痒。
礼物全部送上后,众人就可以入座,梅年雪拉着祝琼枝坐在了连竹漪的身侧,而她对面坐着季芙蓉。
季芙蓉没有进入公主府的资格,她是带着十一公主来的,十一公主年纪尚小,她的母妃又不方便来此,季芙蓉的姨母便托季芙蓉带着十一公主来到此地,为六公主庆生。
季芙蓉一边哄着十一公主玩,一边给梅年雪使眼色。
梅年雪转头看向连竹漪,“连小姐,实不相瞒,每次看到您,我都忍不住想起一首诗。”
连竹漪好奇地问道:“哪首诗?”
梅年雪附在连竹漪的耳边低语了几句,连竹漪听完,脸色微变,但是梅年雪看她时,她又立刻变回之前温和的神色,“这首诗,我竟没有听过,不知是哪个诗人所作?”
梅年雪说的诗是《银瓶浪事》这本书里的,倘若看过,那就确定了连竹漪有磨镜之癖。
梅年雪细细打量了连竹漪一回道:“是我小时候听来的,我也不记得了。”
季芙蓉听到她俩的谈话,心头松快,确定连竹漪并不喜爱女子,她就无需担忧了。
然而没过多久,梅年雪就朝季芙蓉竖起拇指,竖拇指是季芙蓉和梅年雪约定的暗号,若是确定连竹漪有磨镜之癖,便朝她竖起拇指,季芙蓉蓦然脸色大变,怎么会这样,连竹漪分明说了她没有听过这首诗。
这当然是因为连竹漪是故意否认的,梅年雪心道,这首诗是闺房艳诗,虽然用词含蓄,但也是一首让人害臊的诗,连竹漪第一反应不是斥责梅年雪侮辱她,而是急于否认她没有听过这首诗,足以证明她看过那本《银瓶浪事》,而且不想向她人暴露自己的癖好。
祝琼枝困惑地看了一眼梅年雪,“什么诗,我不能听吗?”
“的确是妹妹不能听的。”梅年雪笑道。
祝琼枝撇了撇嘴,什么诗是她不能听的,梅年雪真奇怪。
忽然十一公主大声道:“什么诗啊,我也想听。”
季芙蓉急忙捂住十一公主的嘴,讪讪道:“小殿下可真好学。”
连竹漪很快也反应了过来,知道梅年雪在试探她,并且试探出来了,她瞧了一眼祝琼枝,转向梅年雪道:“梅小姐,你知道吗?你在暴露自己,像我们这样的人是不可以有弱点的。”
梅年雪倏然明白了,为什么连竹漪送祝琼枝幂篱,她是在试探自己,试探她对祝琼枝的心意,当她急切地试探连竹漪是不是喜欢女子的时候,在连竹漪心中,这就是在表明,梅年雪心悦祝琼枝。
连竹漪是六公主的谋士,这么做自然是为了六公主,所以六公主要对祝琼枝做什么?
梅年雪抓紧祝琼枝的手,嘱咐道:“妹妹,从现在起,你不准离开我半步。”
祝琼枝点了点头,她一直都是这样做的啊!
不过多时,数十名黑衣刺客从屋檐上跃下,众人顿时慌乱无措起来,场面变得十分混乱,六公主神色仓皇道:“侍卫快来!”
魏乐章嘱咐了身后的仆从一句话,忙钻到桌子底下,那仆从领命,趁乱来到梅年雪身后,推了她一把。
梅年雪被推到黑衣刺客脚下,手被迫和祝琼枝松开,梅年雪回首看向身后的祝琼枝,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她竟然不见了。
而那黑衣刺客的长剑正在梅年雪的头顶,闪着银辉。
第40章 祝琼枝被绑架 赌我姐姐先来,还是你姐……
黑衣刺客看到有人滚到他脚下, 内劲直贯剑尖,直向梅年雪头顶刺去,梅年雪眼看对方的剑势来得凌厉至极,她一个闪身, 黑衣刺客的剑只刺到了地上, 黑夜剑客恼怒万分, 龇着牙扑向梅年雪,梅年雪此刻已经站了起来,她拿起桌上的瓷盘扔向黑衣刺客, 黑衣刺客的脑袋瞬间鲜血狂涌, 趁此机会, 梅年雪抢到六公主身边, 六公主身边围着很多护卫, 那些刺客就算想杀她,也要看看能不能敌得过这些护卫。
虽然刺客的武力值比护卫高, 但耐不住这里护卫多,伤了一个立马又有人补上来, 这几个刺客逐渐体力不支,招架不住, 便纷纷跳上墙头,消失不见。
刺客消失了, 生辰宴上的人却没有安静下来, 六公主高声安抚道:“居然敢在本公主的生辰宴上行刺杀人, 本公主一定不会轻饶。”
梅年雪面容焦急道:“还请殿下允许我带着您身边的银甲护卫, 前去捉拿刺客。
六公主看着梅年雪道:“你随我入内。”
在隔着屏风的内室里,六公主道:“梅年雪,我很欣赏你的才智, 只可惜你看不清局势,还想着待价而沽,你觉得你有跟我讨价还价的权力吗?”
梅年雪立刻跪在地上道:“殿下我妹妹被那些刺客带走了,还请殿下给我人马,让我去救妹妹,此事刻不容缓。”
六公主骂道:“我看你就是个榆木脑袋,我说得那么清楚,你还不明白吗?你的表妹,是被我的人带走的,这次刺杀也是本宫自导自演,你无需担心,只要你成为本公主的谋士,你的表妹就会被放出来,我现在十分怀疑,你根本不像传闻当中一样聪明。”
梅年雪抬起头盯着六公主的眼睛道:“殿下,方才来的那一拨刺客并不是您的人。”
六公主倏地睁大眼睛,“你说什么?”
这时连竹漪绕过屏风走了过来,“殿下,我方才去看了一眼,我安排的刺客还没动手,所以来的那一拨刺客,并不是您的人。”
梅年雪双手握拳恳求:“殿下,不能再等了。”
六公主望着跪在她面前的梅年雪,“那我再问你一遍,梅年雪你愿不愿做我的谋士,为我效忠。”
她在拿这件事威胁自己,梅年雪沉吟片刻,道:“梅某愿意。”
六公主向身边的护卫示意,让他们跟随梅年雪,随后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不是我的人?”
“因为不止琼枝,八公主也消失不见了,您想带走的人应该只有琼枝,并且您自导自演是为了诬陷其他皇子或者公主,而不是为了让旁人怀疑到你。”
就在这时,七公主直接闯了进来,指着六公主大骂:“萧元若,你把我妹妹还过来!”
六公主眉眼一横,脸上闪过一丝厉色,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萧元瑾,你妹妹不是我带走的,你能不能用你的猪脑子想一下,此次是我的生辰宴,如果是我做的,也太过明显了罢!”
七公主眼睛里喷薄出怒火,“不是你还能是谁,正是因为是你的生辰宴,是在你的公主府,这些刺客才能如入无人之境,把人带走。分明就是你在搞一个自导自演的戏码。”
梅年雪嘴角扯了扯,七公主猜对了一半,六公主的确想自导自演,但她没有想到会有另一方势力参与进来。
梅年雪朝七公主躬身道:“殿下,此事确实不是六公主所为,我会找到刺客所在的地方,把您的妹妹和表妹,全须全尾地带回来。”
“你表妹也失踪了?”七公主问。
“是。”梅年雪不再跟她们废话,转身出了房间,七公主跟随其后,“我跟你一起去找。”
梅年雪颔首,两人一齐翻身上马,带着一众银甲护卫出门寻人。
这厢,当梅年雪答应做六公主谋士的时候,祝琼枝的脑海里立刻响起了系统的电子音。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增加三十个洗白点,请宿主继续努力。】
但祝琼枝开心不起来,她手足都被人用绳子绑住,嘴巴被塞了布条,眼睛也被蒙住,根本不能视物,她能感觉到身边有细微的呼吸,但她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祝琼枝扭动身子,拼尽全身力气,用被缚住的手,拔出腰间匕首,将手上的绳子切断。
祝琼枝把蒙在眼睛上的布条拿开,终于看清了身边被绑的人是谁,竟然是八公主,祝琼枝帮她把手上的绳子全部切断,八公主和自己一样恢复了自由。
八公主正要大喊,祝琼枝捂住了她的嘴。
八公主睁大了眼睛,瞪视祝琼枝,祝琼枝低声道:“咱们又逃不了,万一大喊,激怒了他们,伤害我们怎么办?”
八公主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不能如此莽撞,我得给皇姐留个信号,让她找到我。”说完,八公主把袖子上的衣服撕碎,扔到外面。
八公主坚信七公主一旦看到布条就会知道是她,马车行驶一段距离,她就扔下一块布条,七公主便能依据布条找到她们。
八公主见祝琼枝坐着不动,便道,“你也撕几个布条扔到外面,你表姐应该会来找你的。”
祝琼枝低下头,没有作声。
不一定,对于t?梅年雪而言,祝琼枝只是一个随时都可以为了利益而抛弃的人。不过祝琼枝还是把袖口撕成条,按照八公主所说扔到马车外。
夜越来越深,街道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只有梅年雪带着人纵马疾驰的马蹄声。
梅年雪在四周搜寻很久,都没有找到刺客的身影,梅年雪的面色越来越凝重,正当她以为今日都找不到祝琼枝时,梅年雪在地上发现了一块布条,那是轻云锦的料子,世间罕有的轻云锦,梅年雪当即朝七公主道:“就往这个方向走,表妹给我留下了信号。”
马车行驶了一个时辰后,前头拎着缰绳的人吁了一声,马车终于停下,他们掀开帘子,看到已经解绑的两人,两眼一眯,想要把两个人重新绑起来,八公主大怒:“尔等宵小,竟敢对大梁八公主不敬!”
那刺客笑了笑,“你是大梁八公主又怎么样,六公主说了,你们俩,我想怎么蹂躏,就怎么蹂躏。”
八公主咬牙道:“萧元若,你等着,我今日所受到的一切都会让你加倍偿还。”
那刺客听见八公主的话,脸上笑容愈发灿烂。
祝琼枝连忙打开系统商城,查找可用的东西,当她看到一个叫保护罩的东西,当即选择购买此物。
这东西足足花了祝琼枝四十个洗白点,若不是迫不得已,祝琼枝也不会用,扣完之后,她只剩下-10洗白点了,面临着被抹杀的危险。
那刺客跳入车厢,奸笑着走近两人,准备按照主子吩咐过的扇她俩一巴掌,让她俩乖乖听话,哪想到他一巴掌挥下去,不仅没碰到祝琼枝,反倒自己的脸肿了。
刺客不信邪,去扇八公主的脸,祝琼枝抱紧八公主,因此保护罩也保护了八公主,刺客的巴掌又一次反弹回去,这一回他的另一边脸也肿了。
刺客啐道:“见鬼了!”
祝琼枝心头得意,这东西还真好用啊!竟然还有反弹伤害的buff。
前头一个黑衣刺客道:“别跟她们俩废话了,赶紧把她们关起来。”
刺客不敢靠近,只能将绳索曲成环状,套住她们的脖颈,拉着两人往前走。
因为刺客没打算再伤害她,所以保护罩没再起作用,祝琼枝和八公主被拉着关到一间屋子里。
八公主还没住过如此简陋的环境,叫苦连天,“这什么破地方,怎么那么潮湿,啊!怎么还有虫子。”
祝琼枝倒没有她那么不适应,她已经住过一次这种地方了。
八公主一边跺脚,一边大骂:“萧元若,你等着,父皇一定会惩治你。”
“你真觉得是六公主所为吗?”祝琼枝不禁问道。
八公主顿了顿,“当然不是她,如果那个刺客没有故意这么说,我也许会觉得是她,但是他这么说了,肯定不是,萧元若再蠢也不可能自报家门,我就是想骂萧元若,在她的公主府出事,就是她的责任,她逃不脱的。”
祝琼枝莞尔。
八公主骂了会儿萧元若,便觉得无聊,她扯了扯祝琼枝的胳膊道:“你敢不敢跟我赌一赌?”
祝琼枝问道:“赌什么?”
“赌我姐姐先来,还是你姐姐先来。”八公主挑眉。
祝琼枝靠在墙壁上,“不赌。”
“为什么?在这里反正也没什么事做。”八公主笑道。
“七公主疼爱八公主,众人皆知。”祝琼枝声音越来越低:“但是表姐她”
“我看你们形影不离,还以为你们很好。”八公主道。
祝琼枝低下头,默不作声,半晌才道:“我欠她良多,她若是不来救我,也是应该的。”
八公主不懂她俩之间有什么过往,她望了望房梁道:“我觉得梅年雪会来找你的,你真的不赌吗?她那么聪明,说不定会比皇姐先到。”
祝琼枝心中一动,道:“好,那赌什么?”
八公主伸出一根手指,“就赌一两银子。”
“好,就赌一两银子。”祝琼枝看了一眼窗外,心道,梅年雪,你会来吗?
八公主盘腿坐在地上等,若是等得困了,便撑一撑眼皮,不让自己睡过去。
祝琼枝也是,若是平日,她已经睡了,如今却要在这里熬。
终于,两人听到了外头的马蹄声。
八公主大喊:“我在这里。”
祝琼枝看向八公主,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是她?”
八公主嘴角上扬,“我俩是亲姐妹,心有灵犀,你不懂。”
祝琼枝捂了捂自己的心,为什么她跟梅年雪没有这种心有灵犀。
外头的人听到声音,立刻把门撞开,八公主看向眼前的人,粲然一笑:“姐姐,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祝琼枝张目四望,没有梅年雪的身影。
她输了,祝琼枝的心顿时沉到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