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开局七十五条鱼
“祝你升官发财死老公。”
“……老公说的是我吗？”突然有道声音从路维安背后响起。
符彧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我正要过去找你, 你怎么自己先出来了？”
“我来看看你是被什么东西捆住了脚，才走不动路，”江别春俏生生地嗔了她一眼, 顺势走过来挽住她的手臂, 语气甜蜜，“他可真会说话，我们还没结婚呢！”
说着他捂唇对路维安笑了, 露出一副新婚小娇夫被人打趣后的羞涩。
符彧：“……”
她神色正经，见怪不怪。
因为她前几天才从江别春抽屉里搜出来一摞书——
《选择性耳聋——男人的贤夫术（上）》《开心男人的智慧》《如何让老婆宠你一辈子》《间歇性失明——男人的贤夫术（下）》《教所有好命男人施展爱情魅力（增订版）》《男人如何说，女人才爱听》《撩女修炼术/幸福男人必看的书籍》……
哦, 甚至还在某阅读上充了个年会员, 一口气收藏了几十个类似书单。
而且他们书友还有群, 符彧曾经偷偷登录江别春的账号潜入过一次，发现里面不是在晒孩子, 分享一举得女的秘方，就是互相推荐有用的美容项目和医生。
偶尔也会聊外面的小三, 不过也都是以大公口吻随便说说。
比如：“我们家那个最近又找了个学生弟, 模样倒是水灵, 上次我去她公司送东西正好碰见他, 还算有点眼力见儿, 看见我还知道叫声哥。”
“诶呦, 都带公司去了？你也不长长心, 要我说，我们家外面那几个小的可从来不敢越界。上次有个不懂事的被我老婆带进办公室, 给我气得当天就离家出走了。我一张卡没拿, 身上就带了二百，也让她急一急。”
“那她肯定心疼死你了吧？”
“可不是, 她说找了我整整三天三夜呢！就是我藏得好，她一直没找着，还是我后来自己回去的。我一回家就对她发狠了，我说——以后伺候她的时候别想我有个笑脸！”
“你别说，现在小男生是这样的，都是生扑啊，一个个的专干这种坏人家庭的事了，心思野得很呢！我昨天才在我老婆手机里抓到一个小主播，什么照片都有，你们是没看见。幸亏我老婆行得正，都不带搭理的。”
“姐是老实人，能是他们这群野鸭子勾得上的吗？我们家那个就不行了，三天两头被那些人迷得团团转，有个还把电话打到家里来了，我实在气不过，当晚蒸鸡蛋就少放了一个蛋，也让她知道我是有脾气的！”
“你就是气性大，和他们计较做什么呢？她也是太单纯，不像我们一看一个准，怪不了她。哥劝你一句，以后别和她置气，还要工作呢，正是要加营养的时候，你少放一个蛋把她身体搞坏了是大事！”
“哥说的对，后来我也反省了，我想这也不能赖她。外头那些小男生嫩葱似的一茬一茬地长，我却越来越老。今天早上一起来发现都有鱼尾纹了，愁得我早饭都没吃。也难怪她现在对我没兴趣了。”
“这不要紧，我给你推荐个医生……”
后面又变成牛皮癣似的小广告了，所以符彧就没再看下去。
总之，江别春变得格外的善解人意，就是有时候好像听不懂人话，尤其面对那些不友善的男人。
“回聊吧，现在那些客人都到齐了，不能让人久等了，”江别春笑意妍妍，“恕不奉陪。”他将身体往符彧那边靠了靠，越发显示出亲密无间。
在这种特殊的日子，符彧也配合地做出宠溺纵容的样子。
“那就走吧。”
*
订婚的流程走完，符彧终于坐回了酒席。
符女士笑吟吟地望着她，身边象征性空了个位置给她早死的爸。江女士挨着她另一侧，旁边坐着文怜星。他在用手帕轻轻按微红的眼角。
刚才两人给他敬茶时，他当着众人面一边握住一个。
分明同江别春不大对付，和符彧关系更密切，他握住符彧的分量却更轻，掌心几乎是虚虚拢住她，疏离得好像仅仅描了个边。
“你们要好好的。”
他没有看符彧，而是对着两人夹缝间的空气轻声地说。
符彧被握住的手稍稍动作，藏在他手下的大拇指似有若无地勾了一下他的掌心。他惊得忽而一颤，几乎惶恐地下意识松开，却被她抬头笑吟吟瞧了一眼。
幸亏有这一眼，他跳动不安的心倏然便落地生根。
文怜星强作镇定地将目光偏过一寸，不敢在众人面前多看，生怕自己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被眼神不留意下出卖，只敢偷偷分出一角余光。
符彧神色谦逊诚恳地听他按部就班地嘱托一些无聊的话，注意力突然被近前的一张雪白的面孔夺去。
仿佛是个更青春稚嫩的文怜星，只是眉目更柔美，神态也更腼腆。
“叔叔。”他声音小得像只鸟儿。
文怜星一愣，讶然回头：“你回来了？”
“这是雪青，”文怜星将他拉到身前，向围观的人介绍，有些无奈似的，“他从小在国外念书，所以不常回来。这次也是正好放假，他家里让他多出来认认人。”
雪青不自在地垂着眼睑，总想往文怜星身后躲，看起来怕生得很。
江怀瑾对他倒是很温和，问了几句学业上的事就不多说了。大概是被人教导过，他答话时总是强迫自己正视对方的眼睛，尽管表情绷得很紧，礼貌的微笑也很僵硬。
“堂哥。”他叫了一声江别春。
江别春淡淡地应了。
他又去叫符彧，却叫的“姐姐”。
周围人顿时笑了，打趣他在外面呆久了连小孩子都理得清的称谓都分不清。
“你该叫堂嫂。”
“堂……堂……”他有些结巴，好像很不好意思。
符彧对他摆了摆手，笑眼弯弯望着他：“别逼他，叫不出来就算了。你愿意，就叫姐姐吧。”她和煦体贴地轻轻放过了他。
文怜星因为她这句话多看了他一眼，眼底的亲近也淡了。
“这孩子就是这样的怪脾气，让你们见笑了。”
雪青被他说得面色羞惭，只觉得是自己不懂事连累叔叔丢脸。他紧张得有些无措，于是又可怜巴巴地叫她：“姐姐。”
“你叫雪青？”符彧问他。
“崔雪青。”他倏地低声补充了一句。
符彧便觉得他有点意思。
“崔雪青，”她顺从地跟着念道，然后在他下意识望向她时，神色认真地对他允诺般说，“我记住了。”
崔雪青有一瞬间心脏都不知道怎么跳了，直到发现自己呼吸不太顺畅才慌忙错乱地应声：“嗯，嗯。”
不远处的一桌都在不错眼地盯着她，面容凝重。一个个小三雷达被唤醒的样子。
玩来玩去总是这一拨人，也是时候更新换代了。谁让最可口的的永远是最新鲜的一个呢？符彧理直气壮地想道。
“有空多来家里玩。”江别春冷不丁开口邀请他。
崔雪青惊讶不已：“堂哥？”
江别春摆出一副温柔识大体的样子，仿佛在真心关爱这个没见过几次面的弟弟：“我平时在家里也无聊，你也不认识什么人，不如多来陪陪我。”
“家里房间多，偶尔不凑巧留下来过夜也是方便的。”
他主动向崔雪青释放了善意。
“可是……不方便吧？”崔雪青迟疑着。
“怎么会？哦，我知道了，是不是有你姐姐，你不自在？”江别春宽慰他，“你别怕，你愿意来陪我打发时间，她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不同意？”
“是吧？”他偏过头去寻求符彧的认同。
符彧真挚地回答：“对啊，以后都是一家人。”
都是一家人，以后让她吃口兄弟盖饭不过分吧，嘻嘻。
“这样啊，那就麻烦堂哥和……姐姐了。”
*
订婚后的一个月，两个人是住在符彧家里的。
江别春很不习惯下城区的环境，加上他细皮嫩肉的，符彧一般不让他出去，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她自己倒是经常出门溜达，时不时还去会会从前的旧情人。
不过只是去他们家里做做，咳，不是，是坐坐，也没有别的意思。
她是说真的。
旧情人们除了个别随着年纪的增长越发有几分风韵，大多没上学时有灵气，形容活泼生动。所以符彧去后面几个家里做过，就不再去了，借口说看老同学然后经常去有风韵的几个家里做做。
难得他们都还死心塌地想着她，可惜连她订婚了都不知道，还以为是陈渔或者姜柏从中作梗，破坏了他们和符彧感天动地的爱情。
这一天，有个终于忍不住哭哭啼啼地要符彧对他负责，吓得符彧立即提裤子走人。
可订了婚她就没那么想回家，所以宁可在街上瞎转悠。
夏天，太阳毒辣得很。
她撑不住酷暑，决定进前面那家餐饮店坐坐。
刚坐下就有服务员来询问：“您好，请问要点什么？”
这耳熟的声音……
符彧猛地抬头：“祁——”
对面这人也迅速认出了她，第一反应伸手捂住了她的嘴，紧张得无以复加：“别喊！”他看见她也十分不敢置信，同时又有一丝微妙的欣喜。
他和她商量：“我松手，你别叫。”
符彧点了点头。
于是他松了一口气，颇有点怨念似的：“什么运气？怎么每次我离家出走都能碰到你？”
“谁知道呢？”符彧扬眉，抑扬顿挫道，“这第一次是巧合，第二次恐怕就是有人故意跑到我家附近自投罗网。可惜这回我不能把你带回家藏起来了。”
“为什么？”祁湛脱口而出，但很快反应过来，露出些许懊恼和别扭。
“随便吧，我现在有落脚的地方，用不着你收留。”
“是吗？”
正当这时，手机屏幕突然跳出来一条新消息——江别春把晚饭做好了，叫她回家吃饭。她慢慢悠悠站起来，想了想还是从口袋里翻出一张纸币，并借了餐厅的笔在上面龙飞凤舞写了一串数字。
时间、地点、房号。
符彧将崭新的钞票灵巧地叠成一朵鲜红的花，然后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插进他的胸袋。她问道：“会来的吧？”
祁湛呼吸一滞。
“我救了你。”
祁湛不自觉和她拉开一点距离，担心被人注意到这个角落。他说：“我也帮过你。”
“那又怎么样？”符彧理所当然地告诫他，“我耐心不算好，不要让我等你。”
“我还没有答应你！”祁湛气笑了。
符彧轻飘飘地斜睇了他一眼：“是吗？”
“你会来的。”
即使这次没来也不要紧，她想要的，她总能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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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