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堂姐她一直关注着妖怪的消息,可惜她一直没有找到。直到三个月前,鹤见川的‘河童’事件。”
樱川九郎继续讲,他为什么觉得这件事是他堂姐六花做的。
陆生加奈无语又郁闷。
“鹤见川新闻报道是熊,饥饿的熊下山了,有记者甚至拍到了山林中熊的影子,还有小孩衣物。”
岩永琴子笑了:“陆生姐姐,这种谎话也就骗骗普通人了,骗不过咒术师。”
“河童太丑了,而且他还听不懂人话,不能沟通只知道杀戮。堂姐希望的同类不是这样的。”
樱川九郎从小和樱川六花一起长大,六花堂姐更算是他的初恋,他很了解她。
“在发现咒灵没办法像人一样沟通后,六花堂姐认为,既然河童这种传说生物可以化为咒灵,那她为什么不制造一个完全符合她审美的怪物?”
“堂姐失踪后,我查了家里计算机的浏览记录,堂姐她翻阅过钢人七濑的传闻……反复翻阅,不止一次。”
岩永琴子接过话头:“所以九郎就来看看,是不是堂姐在搞鬼啦。”
“那你们调查的怎么样?”
陆生加奈好奇这两人的进度。
樱川九郎迟疑:“我不确定那个是不是堂姐。昨天半夜,我们正好和‘钢人七濑’撞上了。看身型很像堂姐,但气息不太对。”
“我就姑且当是她吧。”
陆生加奈掏出手机,“阳菜,联络警方,锁定樱川六花的银行账号,尽快定位她的位置,以‘cosplay’扰乱治安的名义,联络交番的巡警们拿出扫黄查房的架势,争取在晚上来临前查到樱川六花的住宿信息!”
不管是不是不是她,一个吃过不知道什么肉活下来的人类和咒物的结合体,在外面乱跑也不是什么安全的事。
岩永琴子看着陆生加奈下达一条一条命令,眨了眨眼。
“陆生姐姐,或许,我们也不需要那么麻烦。”
“嗯?”
陆生加奈挂断电话,抬眸看向初中生模样的岩永琴子。
“我们假定扮演‘钢人七濑‘的是六花堂姐,但她为什么没第一次出现就杀人呢?”
岩永琴子没有卖关子,甚至没有等陆生加奈开口,她就已经自问自答了。
“因为她需要足够的传播度。”
“如果她没传播开直接就杀人,那会被陆生姐姐你们和警方直接定性为杀人案,并且压下相关消息。没人会以为这是亡灵复仇。”
“所以她需要足够多的人,足够多的人相信‘钢人七濑’真的存在。”
“陆生姐姐,我们只需要打破她存在的信任链条就可以了。”
“这点说起来,正是我擅长的领域。”
陆生加奈盯着说出这话的少女几秒点头,“那就交给你了!”
决定下的相当干脆利落。
岩永琴子有些遗憾的吸了吸鼻子,“就是有点可惜这烤肉了。”
陆生加奈轻笑,“如果你能斩断网络空想咒灵的诞生链条,那你后半生的烤肉,我们咒术师管理办公室都给你包了。”
回到包间,陆生加奈看了眼诸伏景光和他的朋友,还有那边的弓原纱季。
“我们有事要提前走,纱季小姐,苏格兰先生,还有你的朋友,你们慢慢吃。放心,账我已经结了。”
说着陆生加奈对七海建人和水原示意该走了。
诸伏景光:“!!!”
哪有见加奈小姐一面,就蹭顿饭却什么忙也没帮上的啊!
“不,我和我的朋友都吃好了!加奈小姐,我们一起。”
降谷零此时正好用筷子将烤好的牛肉夹进嘴里。
“诶?”
要不要这么卖兄弟啊。
陆生加奈看着金发娃娃脸小哥吃的贼香的动作,对诸伏景光调笑:“吃好了?”
降谷零慢条斯理地咽下嘴里的烤肉,“我吃好了。”
hiro是他的幼驯染,他当然不能打hiro的脸。
诸伏景光心情大悦,赞赏地和降谷零使了个颜色,像个邀功的小男生一样,得意的看向陆生加奈。
你瞧,我没说错吧,他确实吃好了。
诸伏景光虽然没这么说,但他脸上的小表情已经把这句话表达的淋漓尽致了。
陆生加奈简直被这两人逗笑了。
感情真好啊。
她喜欢看这种画面。
就像咒术师需要直面人性最深的恶,她的工作也差不多了。
咒灵造成的种种悲剧都逃不过人世间的爱恨贪嗔痴,贪欲尤盛。
所以她喜欢一切美好纯粹的情感,不管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
陆生加奈和诸伏景光点头,没再说什么。
一行人走的很快,包间里只剩弓原纱季,还有大量还没烤的生肉,蔬菜。
弓原纱季:“……”
啊啊啊啊,搞什么啊!
果然遇见樱川九郎还有那个岩永琴子就没好事吧!
这让她怎么好意思继续吃下去啊。
弓原纱季看着空荡荡室内,几秒后,低头继续吃,算了,不吃白不吃,走掉多浪费!
“琴子,你去我们部门办公室,网络技术组的藤原可以支持你。有什么吩咐随便你指挥。”
“水原,你带琴子和樱川先生回去。”
诸伏景光他听的不明不白,但看的出现在情况绝对紧急。
如果是网络技术或者情报方面,zero也很擅长啊。
在陆生加奈停下后,他小声偷偷问:“加奈小姐,你是需要擅长网络的人吗?”
诸伏景光公安的身份在陆生加奈这里是值得信任的。
她点头,“对。”
诸伏景光把一旁的降谷零拉过来,“如果情况很糟糕的话,也可以让他试试。他不论在网络,还是情报方面都很厉害。”
陆生加奈现在是不拘什么人了,反正有诸伏景光的人品做背书,她想都没想的转头问:“先生,你怎么看?”
降谷零说实话到现在都一头雾水,他们不是来调查“钢人七濑”传言的吗?
结果旁观了新宿警署的刑警们办案没多久,就被拉去烤肉店,饭吃到一半现在又把他稀里胡涂的给卖了。
hiro,有你这么当兄弟的吗?!
降谷零撸了撸额前的金发,“拜托,现在能有谁给我讲一下具体的情况吗?我很懵好吧?”
陆生加奈没有废话,“新宿目前因为‘钢人七濑’造成了群体恐慌,我需要有人把这种恐慌在晚上天黑前给斩断。最好让大家对‘钢人七濑’再也不感兴趣。”
降谷零看了眼时间,距离天黑还有七个小时,时间紧迫啊。
“如果晚上再发生凶案,哪怕我们现在压下了‘钢人七濑’网络上的消息,也没用吧。”
降谷零虽然还是不太清楚具体的情况,但针对网络声音造势这块他还是知道的。
“那就到时候再说。”
陆生加奈说的相当光棍。
降谷零:“……”
好吧,看在这位也是官方人员的面子上,他去帮个忙也没什么。
“我去帮忙。”
降谷零举了一下手。
陆生加奈点头,“那就谢谢先生了,不知怎么称呼?”
降谷零看了诸伏景光一眼,笑眯眯的说,“安室透。”
陆生加奈也没在意这是不是假名。
反正诸伏景光公安的身份确定,到时候惹事了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安室先生,拜托你了。”
安室透,岩永琴子和樱川九郎在水原的带领下,一起回了咒术师管理办公室。
陆生加奈招呼诸伏景光和七海建人一起去新宿。
“钢人七濑的人物小传里说,她会在新宿的夜晚游荡,寻找落单的人。这是限定条件,我们去新宿转转,争取把人堵到,绝不能让她在晚上再制造凶案。”
“樱川六花”在酒店的房间里翻动“钢人七濑应援网”。
她看着网页上越来越多,越来越过分的留言嘴角勾起笑。
“六花小姐,您的这个想法非常有创意。”
“过去的人还要么向山神祈福,要么供奉传说中的神明,没有人会突发奇想,我要不然造个神吧。”
“只有六花小姐你,你在想凭空生造出同类。”
“我很期待,‘钢人七濑’真正出现的时刻。”
降谷零和岩永琴子回去的路上,听了一肚子相当离奇的事。
要不是水原真的把车停在了东京市政大楼停车场,并且领他们到一间挂着“特殊事项办事处”铭牌的办公室,他都怀疑,他是不是遇见神经病了。
岩永琴子骄傲的仰头,“只要我一个人就够了,多个人打乱我的节奏,还不如不多,那不是帮忙是帮倒忙。”
降谷零现在也不过才24岁,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他的专业技术绝对不允许人挑衅。
金发青年哼了一声,“我才要说,你别打乱我的计划才好。”
一高一矮,两人对视的时候,仿若火花四溅。
水原摸了摸鼻子,他捅了捅身旁的网络技术组组长藤原,想问他什么想法,结果还没等这两人反应过来,只见对视的两人同时扭头“哼”了一声,然后各自坐到计算机前方。
一场胡侃的虚构对决,即将开启。
另一边,陆生加奈三人漫步在新宿街头,明显感觉到气氛的变化。
街边年轻人三五聚在一起,也不动,就围成一圈,低头拨弄手机。
忽然,街边围成圈的年轻人发出喧哗声。
“哇塞!这人好牛!”
陆生加奈心里一动,她翻出手机点进“钢人七濑应援网”的评论区,只见一个一串乱码数字的用户名横空出世,舌战群网友。
【没想到现在的傻子这么多,呵呵呵,诈骗犯有福了,傻子太多骗不过来了。】
这个数字乱码用户,从一出现就拉满了仇恨。
【这年头居然有人相信真的有妖怪什么的,要不要去测智商的机构测一测没准能拿到残疾证领取国家补贴呢。】
这垃圾话一出,评论区顿时炸了。
【喂你自己见识少,别拿无知当高贵好吗,不会又是新宿外的人吧?有能耐你去新宿!】
【谁说我不在新宿的,我现在就在新宿!】
数字乱码在放出嘲讽大招,吸引了所有人的仇恨后,开始讲道理起来了。
乱码直接拿出警察脸被砸的谋杀案说,这不过说一起模仿犯罪。
有人听信了新宿存在“钢人七濑”传说,就故意约了想报复的警察,用传说的方法报复那个警察,企图逃脱法律制裁。
【凶手是‘钢人七濑’是在搞笑吗?不信的话稍后晚间新闻就会报道。】
【那就是个傻逼高中生,他之前被寺田抓住逃学去网吧玩,被送回了家。因为回家被暴打一顿,脑子一抽就约那个警官先生,让他赔偿他精神损失费。】
【要不然怎么说他傻呢,他约警察出来,就没想过对方会赴约的原因仅是把要把他送回家!】
数字乱码说的信誓旦旦,一副他在警方有人的样子,瞬间俘获了一群人的信任。
本来一面倒热火朝天讨论“钢人七濑”下一个会杀谁的评论区,变成了两派。
一派想听更多内幕,也觉得“钢人七濑”就是故意吸引眼球的,另一边则是坚信“钢人七濑”存在。
陆生加奈看着现在的情况嘴角轻笑,“不错嘛。”
把凶杀案从“钢人七濑”的头上移开,用真实的凶手证明鬼怪不存在。
不知道这是谁的手法,不得不说,这个点选的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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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一下,就是空想咒灵要想形成就需要足够多人相信它存在,并恐惧它。
岩永琴子和降谷零做的就是,在网络当水军和搅屎棍,彻底让人不再害怕“钢人七濑”
这件事解决的话,以后对付互联网空想恐怖传说就有经验了。
加奈他们将会大大降低互联网中恐怖传说咒灵现实中诞生的概率。
第32章
“七海学弟,我们从这里分开行动吧。”
新宿的交番(相当于街道派出所)巡警已经开始行动。他们以便衣的身份查找辖区的大大小小酒店入住人员。
随着汇报一切正常的地方越来越多,剩下的区域范围已经很小了,基本上是交番派出所巡警们没办法查询的地方。
新宿是东京最繁华的商业区,是东京行政和商业中心。大量市政机构,甚至闻名海外的歌舞伎町也在这里。
有些地方,街区驻扎的交番巡警是真的没办法。特权,从人类诞生就阶级存在。现实,又无可奈何。
陆生加奈决定和七海建人分开行动。
“樱川六花的照片你看过了,这次事件60%可能性是她,40%可能是我们不知道的诅咒师。七海学弟,要是发现诅咒师的踪迹,不管是不是,先把人拘了。大不了二十四小时再放。”
七海建人点头离开。
陆生加奈和诸伏景光去了相反方向。
诸伏景光一直默默跟随在旁边,看着陆生加奈熟练的和各种特权财团旗下酒店交涉,只觉得这样的陆生加奈真的好厉害,也好辛苦。
在陆生加奈又是一通各种疏通关系,讲明利害后,总算让这个说什么也要保密客户隐私的酒店出示了他们住户登记信息。
可惜,还是没有。
“我就说嘛,我们这里都是人品高洁有权有势的大人物,怎么可能有逃犯。与其浪费时间在我们这里,不如去真正下九流的地区看看。那里才是渣滓们会呆的地方。”
酒店经理笑意盈盈,嘴里一点都不客气。
陆生加奈懒得搭理这种狗眼看人低的看门狗,反正他们也是狗仗人势,仗着背后特权阶层撑腰罢了,她被刺两句又不会掉块肉。
但诸伏景光有点接受不了。
他从警校毕业最开始被分配到交番一段时间,他轮岗时就见多了这种面孔,后来成为公安,接触到的特权肮脏交易犯罪就更多了。
他面色发冷的盯着酒店经理:“有权有势就不是渣滓了?A13-06号房的中村先生,涉嫌贿赂多次被警方传唤。A15-08的鬼岛和东京地下黑bang关系暧昧。”
见酒店经理脸色发白,诸伏景光目光锐利如刀,“这里面有问题的客户还要我一一列举出来吗?哦,你想说我诽谤吗?你可以通知他们,看他们敢不敢起诉。”
公安关于财团的卷宗档案,他在卧底黑衣组织之前全部看过。
目的是留意这些卷宗里的高危人物,看看他们是否和那个犯罪组织有隐秘的勾连。
公安领导不希望那个犯罪组织和高官还有财团牵扯太深。
酒店经理面色僵硬,他张了张嘴,作为职业经理,他此时必须说点什么挽回颜面。
陆生加奈是真的懒得和这种看门狗当久了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的经理人打嘴炮,她拉着有些生气的诸伏景光直接走了。
出了这栋在阳光下折射着光芒,富丽堂皇,充满昂贵气息的酒店,陆生加奈去一旁的自动贩卖机买了两瓶矿泉水,递过去一瓶。
“苏格兰,我都没生气,你搭理他们干什么。”
微凉的液体划过喉咙,缓解了四处寻人的疲惫。
诸伏景光看着忙碌了一下午,额角碎发有些被汗水打湿的陆生加奈,内心说不上什么滋味。
“我不想看你被那种人奚落。”
陆生加奈轻笑:“我要是在意那些,早就被咒术总监部那些老不死气死了。”
不过这件事怎么说呢,陆生加奈握着矿泉水瓶,歪头品了几秒,不得不说,被人在意的感觉挺爽的。
“说起来,因为老和咒术师,还有咒灵打交道,普通人这边我很少关注,人性自私,贪婪,逢高踩低,这种我见过很多,只要他们不搞邪-教,一切都好。那些财团,特权阶级,我只需要知道他们有没有脑子抽风的去和宗教请神,祈祷自己事业高升,企业财富长存就好。”
“要是遇见骗子还好说,顶多他们损失点钱。要是遇见有点能耐的诅咒师,或者什么都不懂却学了一堆乱七八糟血祭的我就要头大了。”
“真搞出什么恐怖玩意,我杀了那些脑残的心都有。”
诸伏景光:“……”
陆生加奈在下午偏烈的阳光下笑的有几分明媚,“我喜欢正向的感情。尤其是清晰的认识到人性的劣根会生出怪物的情况,正向的情感在我眼里真的难得又美好。”
“所以,苏格兰,开心点。我很高兴你刚刚为我说话,你让我体会到了被人在意的爽感呢。我这么开心,你不开心吗?”
诸伏景光愣愣的看着这样的陆生加奈,下意识地点头:“开心。”
他很开心,心里像有一股暖流,陆生加奈直白的表达她很高兴,让他有一种,他好像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一样的满足感,明明只是一种不算什么的小事。
他有一种想为她做更多,更多的事,他想听她说,她因他的所作所为而高兴,夸赞。
然而,就在此时,突然而响的手机铃声打断了诸伏景光心里的暖流。
是组织联络的专有铃声。
涓涓的暖流就像流入冰河,兜头一盆冰水将诸伏景光从虚幻的幸福感中拉到现实。
诸伏景光声音艰涩:“加奈小姐,抱歉,我可能先要离开。”
“啊,没关系。”
陆生加奈挠了挠头,“你是公安,你自己那边的任务更重要。你老往我这边跑,我才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呢。”
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没有说话,他对陆生加奈点点头就匆匆离开。
沉郁的风霜随着他接听手机,听着另一端的命令爬上他的肩膀。
陆生加奈直觉刚刚她好像说错话了,但“钢人七濑”的事吸引了她全部心神,根本没精力去关注公安先生的心理状态。
网络上,两个数字乱码用户名,在互联网上掀起了一番唇枪舌战。
“钢人七濑”的评论区简直成了他们吵架的战场。
一个乱码坚定认为“钢人七濑”就是MCN机构想打造网红,还是猎奇惊悚向的,重点也是卖肉。
不信?那为什么会是讨偶像宅喜欢的宅舞超短裙啊,而且还是大胸。
这绝对是打算走“福利姬”路线的偶像。
福利姬这个词一出,评论区顿时起了心照不宣的浪潮。
露出系在宅文化中属于小众,但也相当盛行。
另外一个乱码则说那就是“钢人七濑”,并且试图拉其他见过“她”并且报警的人为统一战线。
但这个乱码怎么说呢,发言过于降智,导致许多网友都当他其实是来反方向助攻的。
降谷零键盘敲的啪啪啪的响。
他手头是三十起报案人的口供,口供这种东西本身就充满了报案人当时的心理恐慌偏向,所以细节有许多地方都因记忆偏差,出现了bug。
降谷零要做的就是故意把bug说出来,表面是拉证据证明真见鬼了,实际上是诱导网友发现漏洞,进行反驳,种下怀疑的种子。
为什么没杀人,只是吓唬人呢?
肯定是怕杀人就进局子吧,顺便就和另外一个MCN机构猜测说联动了。
越来越多评论区的人觉得,这就是一场大型表演,企图以猎奇方式推出偶像后就发出了嘘声。
【这种营销手段也太差劲了吧。】
【但效果很好啊,有多少地下偶像从十六岁入行,到二十岁毕业一直都默默无闻,她们也很辛苦好吧。】
【我宁可去和那些小姐姐握手也不会给这个钢人七濑花钱的,她吓到我了。】
【我倒是很好奇啊,出道夜是不是先从进警局解释开始?】
【这很新奇吧,人家为吸引我们注意已经很努力了啊。】
【喂,你们难道都忽略了那起谋杀案吗?是真的死人了啊。】
【不是说是模仿犯吗?】
评论区越来越多的人就当这个是个猎奇偶像出道试水,这让住在酒店的“樱川六花”无语了半晌。
“果然不该相信什么互联网啊。”
“樱川六花”喃喃自语,最近几年兴起的东西根本就不靠谱嘛。
如果是真正的樱川六花在,她一定会恨不得掐死把她一手好牌打烂的家伙。
杀了她,占据她身体的家伙根本就不了解互联网。
“它”难道看不出那两个账号是故意搅浑水,输出妖怪不存在观点洗脑网友的吗?
“没关系,反正我的初步目标达到了。”
额头上有着缝合线的“樱川六花”站起身,她此时身上穿着的正是“钢人七濑”的装束。
“只要出现真正大规模的死亡。现在网上的一切都是闹剧。它们将是钢人七濑传说扩散的最佳土壤。”
黄昏的晚霞布满天空的时候,陆生加奈终于在一家酒店查到了樱川六花的入住信息。
在得到顾客还在房间的回复后,陆生加奈立即联络警方,对这里进行包围。
“各位,请不要恐慌。”
陆生加奈放下电话后,对前台的经理微笑,“不过是个携带炸弹的恐怖分子,你们打草惊蛇后,她没准会直接自爆,所以,为了保住你们的饭碗,避免其他顾客伤亡,我们悄悄的,不引起对方警觉的撤离,好不好?”
听见炸弹这个词,这间酒店的工作人员脸都白了,生怕酒店炸了,饭碗没了,自己小命也没了。
陆生加奈联络的是警视厅知情的高层。
其实为了给咒术师祓除咒灵开绿灯,政府大大小小部门,都有知情者。否则有些东西根本就解释不清。
过于不科学和扭曲残忍的现场,对于警方来说,就是极恶劣的谋杀。如果凶手不是咒灵,是需要全国曝光重视的特大案件。
这种情况警方闭嘴,只能是更上面的要求。
而且,这种情况不会只有一次,全国每年被咒灵暗中吞噬,多达上万人,这上万人中,有一部分会留下极其残忍的现场。
咒术师为了消灭一级咒灵经常要封路,封锁现场,这些也需要道路交通部门配合。
和陆生加奈合作的警方都是熟人,普通非咒灵案件,她会联络警视厅搜查一课的目暮警官,咒灵案件就要直接联络警视厅高层了。
在等待警方封路的过程,陆生加奈开始摇人。
七海学弟是肯定要叫回来的,她的那一队保命特警也可以待命了。
不管樱川六花是不是这次“钢人七濑”的罪魁祸首(有70%把握),一个吃了不知道什么肉的,会不会因此受肉转身的家伙,绝对值得她这么郑重对待。
让陆生加奈意外的是,警方还没到,一个老熟人先到了。
“夏油学长!”
七海建人刚赶到陆生加奈发给他的定位,就看到许久未见的夏油杰穿着和尚服,和陆生加奈隔着不到三米的距离对峙。
陆生加奈转头:“嘿,七海学弟。”
她打了个招呼后,不赞同的对面前的男人说:“曾经非常尊敬你的学弟和你打招呼,你都不理的吗,太没礼貌了吧?”
夏油杰看了七海建人一眼,没说话。
自从他从高专叛逃后,他只和硝子和悟说过两句话,但很快就离开。
他是被咒术总监部通缉的诅咒师,和过去的同学走的太近对彼此都不是什么好事。
“那里的东西,不是你能对付的。”
夏油杰开口了。
诅咒师对气息的感知要远超陆生加奈这种半吊子靠咒具眼镜才能看见的“咒术师”。
“这么说,我没找错?”
陆生加奈啪啪啪发完最后的摇人信息,微微歪头,“话说,夏油学弟,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对‘钢人七濑’也很好奇不可以吗?”
夏油杰恶意的笑。
陆生加奈摸了摸鼻子,“你是对想搞出‘钢人七濑’的幕后之人感兴趣才对吧?话说,你也会关注猴子制造的互联网吗?”
夏油杰:“……”
夏油杰当然不会关注,他其实手机都用的少。
自从他决定制造只有咒术师的世界,他尽可能方方面面拒绝使用非术师的造物。
但菜菜子的术式是很明显的现代术式,她的术式和手机相关。
菜菜子、美美子两姐妹上网冲浪的时候顺便就看到了“钢人七濑”的传闻。
“这些猴子真搞笑啊,他们这样制造群体恐慌,就不怕制造出‘钢人七濑’的咒灵吗?”
“按照这个群体恐慌的架势下去,再死几个人,很快就能吧。到时候几级?也就二级吧?毕竟时间短,不如那些流传久远的传说。”
“二级对于猴子来说也能杀死一大片吧。到时候它会更厉害。”
“诶?更厉害后是不是可以和夏油大人说了。夏油大人在收集厉害的咒灵呢。”
“那就等真生出咒灵再说。”
两个女孩坐在榻榻米上,一边吃可丽饼,一边针对网上的消息讨论,夏油杰回来时听到的就是这么一耳朵。
他和没什么咒术常识的枷场姐妹不一样,他一眼就看出这个“钢人七濑”的猫腻。
东京因为天元结界的原因,历史中有名的妖怪,还有耳熟能详的恐怖,都无法真正的诞生。
他因为对天元的好奇详细研究过天元的结界术。
结界讲究交换。
(例如拒绝五条悟的结界必须要放开其他所有人都可以进入这个代价作为交换)
米花町低级咒灵遍地,却从来没有超过四级的咒灵,很大原因就是结界“代价交换”的结果。
为了不让大都市内过多的人口生成不好控制的咒灵,天元在全国设立了十个结界。
结界内都市人口对各种已有恐怖传说产生的害怕等负面情绪会别结界吸收,分别流入各个结界的污秽倾泻口。
简单来说就是,例如东京,东京人口一千四百万,这一千四百万的负面情绪足以在东京催生出特级以上的怪物,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天元结界对于最常有的疲惫,厌恶等情绪,还有具体的恐怖传说进行了筛选过滤。
恶意没办法消灭,只能转移。
天元用结界术将东京的这些恶意转移到米花町,为了避免在米花町这个方寸之地生出超规格的咒灵,同样用结界术做了代价交换。
就是用海量的低级咒灵替换。
例如,用一万个不入级的咒灵替换一个特级咒灵需要的咒力和负面情绪(模拟非真正具体等价数量)。
米花遍地像蝇头一样不入级的低级咒灵就是这么来的,无穷无尽,如同大海里的鱼。
沙滩上的孩童捡起一条扔回大海,在海浪冲刷过来时,还会有新的鱼搁浅。
咒术师消灭了米花的低级咒灵,很快其他地方还会催生出新的。
反正不入级的咒灵又弄不死人,为了节约咒术师的工作量,这里就没人管了。
米花独特的环境造就了生存在这片土地人类独特个性。
意志力强大正直的人,不会被低级咒灵影响,他们成为了各行各业的顶尖人物。
同时,大量意志力没那么坚定脆弱的,就在低级咒灵的印象下,更加放纵心中的恶念。
米花成了犯罪率最高的地区,同时也是生出众多杰出人才的地方。
新闻吹嘘什么恶劣的生长环境造就了杰出人才的意志,夏油杰听着就想笑。
正因为结界术的关系,这些大都市要是想诞生像玉藻前之类的妖怪根本不可能(一些没被天元筛选的例如像之前孤儿院孩子想妈妈进而催生出的咒灵还是能在大都市的角落出现),所以当他知道互联网上广为流传一个新生的,非天元熟悉的传统妖怪时,他相当感兴趣。
没了天元结界的筛选做为盖子,这个新传说能催生出什么等级的咒灵呢?
东京一千四百万的人口,哪怕由新宿一地,一开始只是二级的咒灵,在互联网的扩张渲染下,也能突变到特级吧。
在五条悟把特级消灭之前,他来把这个新咒灵吸收了也不浪费。
这就是夏油杰找过来的根本原因。
他清楚,有陆生加奈在,她一定不会让幕后操纵者真的催生出咒灵,所以他只要盯着陆生加奈,就能找到干出催生新品种咒灵这种“好事”的家伙。
他们可以合作啊,正好他需要强力的咒灵,那个家伙很有“想法”啊。
夏油杰没理会陆生加奈关于猴子的反嘲讽,他盯着前方的酒店说:“事情和我预料的不太一样。”
“七海,你也看到了吧。”
如果说一开始只有一丁点的诅咒气息泄露,只有他这个等级的诅咒师(悟也可以)才能嗅到细微的气息,那现在就是,那个东西连掩饰都不掩饰了。
七海建人的脸色突变,陆生加奈察觉到不对,她猛地转回头,刚刚她来时还很正常的酒店,现在散发着浓浓的诅咒味道。
远处,天空中火烧云漫天,都说黄昏是逢魔时刻。这个时间点,突然爆发的诅咒气息让眼前的酒店犹如妖魔的巢穴,在逢魔时刻现世降临。
**
把有关天元结界的私设详细解释了一下。
还有“钢人七濑”为什么那么特殊,加奈为什么那么重视这件事。
虚构推理原著空想怪物能直接显现伤人,魔改成咒灵就没办法那么容易生成了,真那么容易的话咒回可就遍地妖怪了。所以前期是羂女装大佬真身上场。
第33章
“我的乖乖啊。”
陆生加奈喃喃自语,情况不妙啊。
她虽然摇人也摇了五条悟,但她摇五条悟的目的更多是想看看樱川姐弟两个到底吃的什么玩意。
他们现在算人类,还是算什么。
至于酒店内的“樱川六花”现在情况也不太好。
“原来人鱼的咒物还有这种效果吗?”
人鱼这种东西是传说中的妖怪,吃了可以长生(没有不老功能)。
他游历各地的时候,在人鱼岛发现,当地的岛民对人鱼的崇拜,催生出了人鱼咒灵。
因为咒胎九相图的经验,他能将咒灵和人类结合,弄出咒物。
他在游历过程结识了樱川家的祖先,他对对方的神奇想法很有兴趣,正好咒胎实验不如人意,他可以换个实验试试。
他弄来的“件”和“人鱼”的“肉”,就是当时土著对“件”还有“人鱼”崇拜生成的咒灵和人类融合出来的咒物。
他挺好奇,吃了这种咒物,到底会受肉成为咒灵,还是拥有咒灵能力的人类呢?
樱川家第一次实验死了好几个,算是成功了半个。
那么虚弱很快就会死去的东西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就这样看着樱川家一直试到樱川六花和樱川九郎这一代。
当时樱川家其他孩子全部夭折,只有九郎健康的活着,六花状态要差一点。
他观察了他们三年,因为有新的实验要做,在十年前也就是樱川九郎十四岁的时候,他离开了。
他转而附身在一个名叫虎杖香织的女人身上。
好吧,新实验对他的计划来说更重要,他绝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另一边了。
等他忙完了,结果发现……樱川姐弟居然搬走不知道哪里去了!!!
直到前段时间,他再次遇到樱川六花,得知六花神奇的想要制造“咒灵”的想法,他一开始是想好好合作的。
谁让六花不信任他,非得要杀了他呢。
没办法,他只好先下手为强了。
“人鱼”肉有不死的能力。
樱川六花的意识一直都没有真正的死去。
当她得知杀了她,寄生在她身体内的这个“怪物”要对九郎下手时,她毫不犹豫的想要用自己的身体困住这个“怪物”,最好是能把这个怪物给困杀掉。
“已经有点狱门疆效果了呢。”
羂索感叹了一声。
要知道,狱门疆可是得道高僧源信和尚圆寂后肉身所化的咒物,樱川六花不过是他实验造出来的东西,有这种类似狱门疆效果真的很厉害了。
“你难道不想制造出‘钢人七濑’这个同类了吗?不计代价弄死我,你的同类计划可就失败了哦。”
羂索就像个淳淳教导的母亲,声音温柔的说。
“三个月前,鹤见川的‘河童’给了你启发。你觉得‘河童’太丑了,还没脑子不能沟通,你翻遍了网络里胡编的谣言,选中了‘钢人七濑’。”
“你想要制造出一个怪物朋友。”
“很好的想法。先自己亲身上场扮演‘钢人七濑’,让空想谣言在现实中出现,制作网站将所有人汇集到这里,增加传播度。互联网还真是方便啊,不过效果上你也看到了,一旦谣言被证伪,谣言聚集起来的力量也会散去。这点在古代时期就比较好了,传言流传虽然慢,但没那么容易被证伪。”
“现在只差最后一步制造杀戮,让恐惧真实降临了。你真的要在这里和我动手,让你的准备功亏一篑吗?”
太久不当人的羂索早就忘记了人类真正的感情。
他自己满心都是实验,却忘了,樱川六花最看重的不是她心心念念想要的怪物朋友,而是她的弟弟樱川九郎。
杀了她的这个怪物是个危险的东西。
她不能让这个东西靠近她的弟弟。
另一边,酒店之外。
陆生加奈眉毛皱的都快打结了。
怎么突然爆发出这么浓郁的“诅咒”气息?
明明之前都茍的不象话,尾巴藏的特别深,现在这么浓的诅咒气息,不是上赶着告诉别人,这里有问题吗?
负责巡视各地有没有咒灵出现的“窗”在诅咒气息爆发出来的第一时间通知了咒术总监部。
五条悟的电话快被打爆了。
因为五条悟长时间逗留东京校,族人也跟着从京都转移到东京。五条家的术师是第一个到的。
“陆生小姐。”
一辆看起来价值不菲的轿车狂奔到酒店门口,刺耳的急剎车后,五条家的术师下车了。
“哦,是真司啊。”
来人名叫五条真司,陆生加奈咒术高专时候的同学,特一级咒术师,也算天之骄子。不过五条家有五条悟这个bug在,他那点天分完全不够看。
“五条悟呢?”陆生加奈问。
五条真司摇头:“家主大人接了咒术总监部的任务,目前出差中。”
陆生加奈:“……”
好吧,五条悟那个劳模,咒术界唯一还知道干活的特级咒术师,一到夏天就忙的见不到人影。(不知道干活的九十九由基:……)
见到不过三米远的夏油杰,五条真司的脸色微变,但他什么都没有说。
第一,他打不过特级诅咒师夏油杰。
第二,酒店里过浓的诅咒气息更重要。
陆生加奈盯着酒店里的气息沉默了两秒,又打了个电话。
“白马总监,告诉警方的人立刻停下,退到距离中心区域至少百米外的地方,设置路障,别再靠近了。”
过去和陆生加奈的家人,这两年经常和陆生加奈打交道的警视厅总监闻言皱眉。
他明白陆生加奈这句话的含义。
意味着,现在那里情况危险,为了避免警方人员损失,她放弃了警方对酒店内部人员撤离的协助。
这个决定过于冷血了。
但对于陆生加奈来说,爆发出这么浓郁诅咒气息的,一种可能是一个高深莫测的诅咒师动手了。
一种可能是有特级咒灵出现。
不管是哪种可能,都很糟糕。
如果是释放领域的咒灵,那情况只会更糟糕。
一旦这里沦为诅咒师或者特级咒灵的战场,外面的警察进来,不止不能营救酒店内的顾客,他们自己都会陷入死亡危险。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牺牲,陆生加奈眉目冷漠,这种决定她下过很多。
“陆生加奈,这就是你的正义?你不也一样把人命放在天平上衡量?”
夏油杰第一个发出嘲讽。
在咒术师和非术师之间,他选择了咒术师。
陆生加奈一个官方人员,在放警察进来疏散顾客可能会全部沦陷死亡和不进来之间,选择了后者。
他们没什么不同。
“你闭嘴。”
陆生加奈声音冰冷至极。
说到底,她不过也是个肮脏的政客。
她不是那种不顾一切,不抛弃不放弃的正义警察。
现在酒店气息那么恐怖,警察进来要是白白牺牲,她作为领导者,下了让他们送死的命令,那是她的过错。
“七海学弟,你负责营救酒店里的工作人员,还有顾客出来。五条真司,你和我一起去会会那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陆生加奈没有再等,她甩开腰间的咒具手杖,示意七海建人和五条真司和她一起进去。
夏油杰本来是想会会这个很有想法的“人”的,现在是不是“人”都两说。
他跟在后面,准备看情况行动。
进入酒店大厅,看着熟悉的景象,陆生加奈松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特级咒灵领域。
因为如果是特级咒灵领域的话,那么整栋楼的人都将九死无生。
“七海!”
七海建人点头,他明白,现在最重要的是营救。
陆生加奈对前台工作人员出示了官方证件没有废话,“事情出现了意外,警方的人暂时没办法进来,不管是用工作群通知,还是经理对客户1V1,有什么办法都用上,不用担心打草惊蛇,直接撤吧。”
简单意思就是,先各自逃命吧。
之前就听说酒店里有炸弹的经理现在更忐忑了。
陆生加奈这句话仿佛在告诉他,炸弹犯知道有条子,他决定同归于尽,就在几分钟后。
这个几分钟就非常有灵性了,他不知道还有几分钟逃跑的时间。
酒店经理立刻用酒店内部无线电,把有炸弹犯,赶紧跑的消息通知了所有人。
“各层的客房经理,通知还在房间内的客人,赶紧撤!!!1206室的除外!”
1206就是樱川六花的酒店房间。
七海建人留在楼下协助酒店经理组织酒店客户撤离,陆生加奈、五条真司、夏油杰一起进入了电梯。
越往上,诅咒残秽的味道越恐怖,陆生加奈连打趣夏油杰现在乘坐的也是猴子发明的电梯的心情都没有了。
粘稠恶意的咒力像是腐朽了几百年的万人坑。
五条真司面色沉重,“加奈,你撤吧。”
“我撤,然后看着你死掉?说什么笑话,这样不是和普通人没办法消灭咒灵,只能依靠咒术师,然后眼睁睁看着咒术师去死有什么区别?”
“我既然下决心想让普通人承担自己的命运,就没道理危险爆发的时候,还是推你们咒术师挡在前面。”
那样的行为和空喊口号有什么区别?
陆生加奈和五条真司来到酒店十二楼,这里是樱川六花住的楼层。整个楼层安静极了。
来到1206,陆生加奈拿着楼下经理给的房卡,滴的刷了一声,房门开了。
浓稠的血腥味从室内散发出来。
“啊,有客人了啊。”
一个手臂和腿部都被折断,甚至血肉模糊,骨头都露出的人,回头对门口的人问好,惊悚效果加倍。
羂索,一个只有大脑模样的古代诅咒师。
大脑是他的载体,他的术式可以让他用别人的尸体活过来。
简单来说,就是他这个大脑钻进个尸体里,替换尸体的大脑,他就能用那个身体像活人一样行动。活过来的尸体在额头上会有一条缝合线,这是术式的表现。
羂索杀掉樱川六花之后,替换了樱川六花的大脑,并且用樱川六花的身体继续完善她的计划。
按计划今晚该在新宿大开杀戒,让“钢人七濑”的恐怖真正降临。
但想到今天凌晨时候,见过樱川九郎和一个咒术师女孩在一起,羂索就想这事结束后去会会樱川九郎。
羂索这个想法是瞒不过身体的,吃过“人鱼肉”的樱川六花也没那么容易完全死掉,为了不让羂索伤害九郎,她想要困住这个恶心的大脑。
樱川六花的反抗在羂索看来有点麻烦。
一个身体不需要两个灵魂,有樱川六花灵魂捣乱,羂索控制身体都没那么顺手了。
尤其在察觉对方想把他困在身体后,羂索毫不犹豫的破坏了这具身体。
他没有施展反转术式,他需要加重肉–体的疼痛,给樱川六花的灵魂造成伤害。
然后,陆生加奈一行人过来看见的就是这幅惊悚的模样。
“我其实并不想太引人注意的。”
羂索叹息的说。
作为茍了一千年,反派事业心满满的诅咒师,羂索是真的不想在自己计划没完成之前曝光自己。
“所以,请你们死一死吧。”
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涌现在陆生加奈每一根神经末梢,在那个诡异惊悚的“樱川六花”朝他们伸手的瞬间,她和五条真司几乎同一时间向相反方向滚去。
咒力带来的锋锐,在空中直冲门外,正好打向了稍微错后一步的夏油杰。
不想动手帮陆生加奈的夏油杰:“……”
“喂喂,动手的话看准了再打好吗?”
夏油杰不是那种平白吃暗亏的人,他想也没想的就放出一个咒灵反击。
“咒灵操术?”
羂索一愣,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夏油杰。
现在还不到时候,宿傩还没在容器内苏醒,天元和星浆体融合失败,还没完全完成进化。
最主要的是,他还没拿到封印“六眼”的狱门疆。
现在还不适合惊动五条悟。
羂索借着一级咒灵撞向他的冲击向后退,巨大的沙虫撞向玻璃,从十二楼破窗而出。
“哎呀!”
夏油杰叫了一声。
他都说了,他不想帮助陆生加奈。
那个诅咒师被他的咒灵给撞出去了,这不相当于帮了猴子吗?
夏油杰厌恶地“啧”了一声。
陆生加奈则在躲过刚刚的攻击后,走到破损的十二楼墙壁边上向下看。
楼下没有摔的七零八落的尸体。
那个和樱川六花长的一模一样,性格却和樱川九郎描述的完全不同的女人消失不见了。
“夏油,人呢?”
陆生加奈问。
沙虫咒灵在撞破十二楼墙壁还有玻璃后,就被夏油杰驱散了,他哪知道那个诅咒师顺势怎么溜走的。
“跑了呗。”
夏油杰再次“啧”了一声,召唤“鬼蝠鲼”顺着破损的窗户直接飞走了。
五条真司警惕地盯着夏油杰离去的身影,一直到人消失不见才松了一口气。
“加奈,你没事吧?”
五条真司问。
陆生加奈摇头,她整理了下领口的微型摄像头,也不知道这玩意拍没拍到东西。
有时候在咒力扭曲的磁场下,电子设备没办法工作。但陆生加奈还是习惯性带着记录的微型摄像头,万一哪天就有用了呢。
“我们先离开。”
陆生加奈看了眼一片狼籍的酒店室内,“剩下的,我们部门的人会来调查。”
她要先回去看看,如果摄像头拍下了樱川六花的画面,她需要樱川九郎辨认一下,他的堂姐真的是这种鬼样子吗?
第34章
降谷零一脸懵圈的回了安全屋。
他和那个叫岩永琴子的女孩当了一下午键盘侠,并通过更换不同登陆账号,成功把一开始的弱智骂战,搞成间谍商战,口嗨的风生水起。
没错,后面已经成一场间谍商战大戏了。
那个特殊事情办事处搞出个和“钢人七濑”外表很像的人,让她被新宿警察抓住,并且把被警察抓的图像上传到计算机上了。
所有人都以为事情结束的时候,另外一个穿着“钢人七濑”装束的女性和MCN机构跳出来,说被抓的根本不是真正的“钢人七濑”,是敌对公司看他们猎奇营销炒作计划太过顺利,两个公司偶像出道时间差不多,撞到一起对方怕自己公司的“死”的太厉害,准备先毁了他们公司的名声!
如果说一开始还有人不信“钢人七濑”是营销炒作(毕竟炒作手法太刑了,哪个公司在找死啊),当两个MCN机构跳出来争相认领,并且开启商战大戏的时候,基本上所有网友的脑子都被带偏了,并且兴致勃勃的看两个营销公司的骂战大戏。
这么精彩的瓜,他们不能错过!
当然,事情最终以警方对两个公司负责人进行拘留结束。
现在论坛所有人吃瓜吃的一脸满足,纷纷感叹,现在的网红和背后的MCN机构为了红还真是拼命啊,双双进局子了都。
岩永琴子:“这样,就算以后真的出现‘钢人七濑’杀人事件,也不会有人觉得这是恐怖传说,网民会自己考古这场骂战,又当是起模仿犯罪。”
拄着拐杖的矮小少女,一脸赞扬的对降谷零说:“不用我明说,就能和我配合的这么好,先生,你不错啊。”
降谷零:“……”
被个未成年少女以领导上峰的口吻夸赞,他并不觉得自豪和高兴好么。
等部门负责人陆生加奈回来得知他们在网上的成果后,直接对降谷零发出了邀请。
“安室先生,有兴趣来我们办事处的网络安全部工作吗?”
降谷零表情微妙:“工作内容就是像今天这样?”
陆生加奈点头:“没错,你和琴子小姐都很有天赋。”
什么天赋,键盘侠搅屎棍,胡说八道编故事的天赋吗?
降谷零拒绝了这个邀请,看着陆生加奈一脸遗憾,他都想狂奔回警察厅,问问他的直属领导,东京市政府特殊事情办事处是官方正经部门这件事是认真的吗?
用虚构故事阻断群体恐慌,群体恐慌会生成空想怪物,这种天方夜谭的事让他怎么相信嘛。
降谷零回到安全屋时天色已黑,整栋别墅黑黢黢的,他撸了撸自己的那头金毛,这是……苏格兰和莱伊都不在?
诸伏景光在下午的时候被琴酒叫走了。
这次的任务是远处负责交易警戒,一旦交易现场出现异常信号,就立即射杀交易者。
结果怎么说呢,也不知道该不该高兴。好消息是他又知道了个组织的代号成员,龙舌兰。坏消息,他警戒的位置比较远,交易地点在狙击枪射击范围内,却没办法跟踪交易者。
行动组的刀就是这样,他们只需要知道射击对象的模样,例如拿着伞,穿着XX颜色的鞋和衣服款式之类信息就可以。
至于那人是谁,他们不需要知道。
今天交易顺利,不需要他开枪。
离开后,再次被放假。
诸伏景光看了眼天色,他还记得离开前陆生加奈忙碌的不得了,也不知道现在忙没忙完。
诸伏景光掏出手机,过了许久,他都没有按下,他伸手在路边打了个出租车,转路去了结界咖啡厅。
陆生加奈不需要他。
或许一开始她有着招揽他的心,但自从知道他是公安后就彻底放弃了。
今天他被琴酒叫走的时候,陆生加奈的话让他心底发凉。
【你是公安,你那边的任务更重要。你老往我这边跑,我才觉得不好意思呢。】
这句话乍一听没毛病,甚至还特别为他着想,但……他听出来,她仅仅把他当一个点头之交的朋友。
还是那种工作中日常打交道,不亲近的点头之交。
那句话给他的感觉太见外了,甚至有一种,你不用那么经常过来的意味在。
好吧,他知道他现在的心态不太好,简直就像被工作狂直男男友冷落的女朋友。(他和加奈完全反过来了,工作狂的是铁直铁直的加奈,感情是什么,什么都别影响我工作!)
这让他琴酒那里任务结束后,甚至不敢去找加奈。
她会觉得他很烦,很麻烦吗?
诸伏景光背着装有狙击枪的乐器包来到他和加奈重逢的地方。
结界咖啡厅不像他以为的漆黑一片,里面亮着暖黄色淡淡的光。
诸伏景光脚步一顿,犹豫了几秒,他还是推门进去了。
叮铃的铃铛声响,趴在桌子上做作业的伏黑惠,声音毫无起伏的一边回头一边说:“抱歉,老板不在,今天不营业。”
当看清进来的人时,他“诶?”了一声。
这个人他记得!
饭做的很好吃!
诸伏景光和伏黑惠打了声招呼,“惠。怎么自己在这里?”
伏黑惠指了指桌子上的作业本,“妈妈在工作,我在写作业。”
嗯,伏黑惠还记得他是陆生姐姐“儿子”这个人设。
诸伏景光走上前,拿起伏黑惠的作业看了看,“要我辅导你吗?”
伏黑惠怀疑的仰头看对方:“你行吗?”
诸伏景光失笑:“教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两人就这样在暖黄的灯光下,把课业全部完成。
“惠还没吃饭吧,饿了没?”
诸伏景光看着伏黑惠把作业本收进书包里问。
伏黑惠摇头:“不饿。而且妈妈应该也没吃,我等她回来一起。”
“小孩子还是不要太晚比较好。”
但伏黑惠还是坚决摇头:“我等妈妈。”
诸伏景光没办法,他转头看了眼外面已经完全黑了的天色,加奈明显现在还没忙完,否则也不会把小孩自己扔在店里。
两个人干坐着也不是办法,诸伏景光从乐器包中掏出贝斯,问:“要学吗?”
伏黑惠好奇的打量眼前的乐器。
他认识这个东西,叫贝斯,他听五条悟讲术式的时候说过,京都校的校长,乐岩寺那个老爷子特别潮,术式就是用贝斯操纵“乐”。
“要!”
诸伏景光微笑着开始教伏黑惠如何按弦,弹简单的音。
陆生加奈回来的时候,隔着落地窗看见的就是这样温馨的画面。
黑发年轻人神色温柔,9岁的惠学的也认真。
暖黄色的灯光照耀下,岁月静好不过如此。特别是她在忙了一天的工作后。
她喜欢这样的画面,这种温馨感。
未来的苏格兰一定会是个好爸爸。
想到年纪轻轻就沉迷于反派事业,现在是宗教头子的夏油学弟,真应该敲敲他的脑壳,让他学学。
长时间的注视很快就引起了公安的警觉,诸伏景光转过头,见到是陆生加奈的时候微愣。
伏黑惠这时候也见到陆生加奈了。
陆生加奈隔着玻璃和里面的人举手打了个招呼,转身走两步,推开咖啡厅的门,“抱歉惠,我回来的有点晚了。”
伏黑小朋友酷酷的说:“没关系。”
“吃饭了没?”
“没有~”
“唔……那吃点什么好呢?”
周围都是快餐店,这么晚也不适合吃肉吧。
“我们煮点面吧。”
说着,陆生加奈去料理台那边翻出来意大利面,就打算随便应付一下。
她抬头问:“苏格兰吃了没?”
诸伏景光摇头,他走上前接过陆生加奈手里的东西,“你忙了一天了,我做吧。”
诸伏景光的手艺要比陆生加奈这个只会做意大利面的料理菜鸟要强的多。
陆生加奈摸了摸鼻子,她是不会做饭,但她泡茶和做咖啡的手艺可以啊。
不过,时间这么晚,不管是泡茶还是做咖啡都不太好,除非她晚上想精神的不睡觉了。
她热了三杯牛奶。
三个人围着桌子简单吃了顿晚饭。
陆生加奈开车送伏黑惠回了陆生宅,看了眼时间,“我送你回去吧。这边不好打车。今天谢谢你照顾惠了。”
诸伏景光摇头:“你忙了一天,我自己回去吧。”
陆生加奈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唉,我这脑子,你现在住的地方也不适合外人知道。”
公安卧底的安全屋,知道的人多了就不是安全屋了。
诸伏景光:“……”
好吧,虽然这是事实,但他总有一种,他和陆生加奈脑子对不到一个频率的感觉。
加奈小姐,你这么铁直,根本没有爱情那根筋吧。
还是只对他没有爱情那根筋?
诸伏景光不由自主地左手摩挲右手手腕的红绳。
人真的是善变又贪婪的生物,每当得到什么的时候就总想得到更多。
他一开始只想着只要能看着加奈小姐就好了,在他从加奈那里得到了超出预期的感情回馈后,他又贪婪的想要更多。
他想要加奈喜欢他。
“我能住下吗?”
诸伏景光冲动的开口了。
“诶?”
陆生加奈一愣。
“我知道这个请求很冒犯,但我想知道今天后面发生的事。”
他不想完全被排除在外。
只要他对那个世界了解的足够的多的话,他一定能帮到她吧。
再也不会有那种【你不用经常过来,很打扰到我】的感觉吧!
他知道,陆生加奈绝对没那个意思,但他很难不那么想。
陆生加奈想了想,倒也不是不行,反正陆生宅很大。
她挺喜欢这个年轻人偶尔带给她的正向感情的。
在充满诅咒的世界里,连爱都能被认为是最扭曲的诅咒,身心轻松愉悦真的是很难得的体验。
她喜欢人心的闪光点,尤其是见过太多恶意之后。
今天结界咖啡厅一大一小暖黄色的灯光下温馨的画面,足够治愈她今天一天的糟心了。
“好啊。”
陆生加奈点头答应了。
这么轻易被答应了,诸伏景光反倒愣住了。
加奈小姐真是……总是让他意外啊。
诸伏景光跟着陆生加奈进了陆生宅,被安置在客房。
“唔……我曾经家人的衣服,没穿过的,不介意吧?”
陆生加奈迟疑的递过去一套传统的浴衣。
这本来是为了那年夏日祭准备的衣服,可惜,还没到夏日祭,她的父亲就殉职了。
陆生家只剩陆生加奈了,家人的衣服是什么意思诸伏景光自然知道。
他不在意的接过浴衣,点头:“我才应该抱歉,冒昧打扰。”
诸伏景光转身去浴室洗漱过后,换上靛青色的传统浴衣,穿着木屐走在这座古老又传统的大宅长廊,莫名有一种穿越了时空的感觉。
一轮明月高悬,月色下,陆生宅的庭院更显幽静。
曾经的少女是否在这出庭院,脆生生的欢笑打闹着呢。
“哒哒”的木屐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诸伏景光转过头,只见穿着传统浴衣的陆生加奈提着灯笼款款走来。
明月,提灯,黑色的头发温顺的散落的红眸美人。
诸伏景光的喉结微动,他在陆生加奈走到他身边时,低声叫了一声,“加奈小姐。”
陆生加奈刚洗完头发,乌黑的长发还潮湿着。
月夜灯笼朦胧的光线下,肌肤莹白如玉,就像一颗被珍藏在深宅大院的明珠。
诸伏景光知道,眼前的人绝不是什么柔弱只能被珍藏的菟丝花。
陆生加奈抚了抚头发,“走,我们去书房。”
陆生家的书房很大,里面是自江户时代起近四百年的藏书,里面的内容全是和咒术师,各种神话妖怪传说有关。
甚至很多都是当时陆生家的先人自己编写的记录。
“随便坐。”
陆生加奈从书架上拿下一本先人笔记,对诸伏景光说。
陆生加奈坐到了她每天最常坐的竹制藤椅,窝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
诸伏景光则拎了个椅子,坐到了对面。
“苏格兰想知道什么呢?对了,你今天带来的那个人,帮了大忙呢,他也是公安?”
陆生加奈漫不经心的看着手记,闲聊的开启话题。
诸伏景光“嗯”了一声,但没有多说。
“果然。我就说嘛,又是挖不走的墙角。”
曾经被挖过的诸伏景光:“……”
“看加奈小姐的样子,今天的麻烦圆满解决了?”
“嘛,怎么说呢,也不算圆满吧。”
幕后的罪魁祸首直接跑了,怎么说也说不上圆满。
“但收获不少。挖到了一个很厉害的人才呢。”
说起这个陆生加奈是真的很高兴,“岩永琴子,就是那个拄着手杖的女孩,她在虚构故事上面天赋卓绝。有她在,以后我们在对付空想咒灵形成上能轻松不少呢。”
“其实现代社会,大家接触各种各样互联网信息后,科学无神论的盛行真的帮了我们很大的忙。”
“咒灵由人心负面情绪生成,但负面情绪的判定就比较灵性了。”
“爱,正常来说是正面情绪对吧,但极端的爱,就是扭曲了,那反而是负面情绪。”
“人们信仰神灵,对美好祝愿的祈求是正面情绪,但过度祈求让神灵达成他们的愿望反而就是负面的了。各种产土神咒灵诞生就是这个原因。”
“现在互联网发达,尤其是游戏产业。”
说起这个,陆生加奈笑了一声,“我们部门还投资了不少游戏公司呢。鼓励他们用传说中的各种妖怪当卡牌。这样大家一提起某些妖怪想到的绝对不是它们多么多么可怕,而是,这个卡牌好不好用!”
“真不知道他们输了游戏的时候,怨念会不会产生咒灵。哈哈哈哈。”
“话题扯的有点远,虽然大家对传说中的妖怪觉得距离太远不害怕了,但身边的各种恐怖谣言还是信。特别是学校的学生,对各种校园恐怖传说深信不疑,这个真的是……”
陆生加奈露出头疼的表情,“不过,有琴子在,我想很快就能解决了。我等她胡编出搞笑又让人信服的故事后,我就推广到各个学生论坛去。”
这样,各种层出不穷冒出来的不思议校园传说咒灵就能少了吧。
诸伏景光看着侃侃而谈的陆生加奈,不自觉也跟着心情放松微笑起来,“加奈小姐今天很开心呢。”
“嗯,很开心!虽然又增加了个头疼的人物,但从大方向上,我们进了一大步。”
“这次安室先生和琴子一起编的故事给了我们对付空想咒灵很大的灵感。咒灵由人心诞生,我们不可能控制每一个人的人心,但用观点洗脑大家,就能减少咒灵诞生概率,这样,咒术师那边也能轻松不少呢。”
诸伏景光默默听了一会儿,他忍不住问:“这些都只是预防,当咒灵真正诞生后,还是要去消灭它们吧,我们就没有什么更有效的武器吗?”
上次加奈被那个咒灵一巴掌拍到墙上的画面,他至今都很难忘记。
再多来几次,他很怕见到破破烂烂在病床上气息微弱的加奈。
“因为垄断啊。”
说起这个陆生加奈也叹气。
“咒具只能由咒术师制作。能制作出厉害咒具的咒术师很少的。而那些成名已久的锻造家族,基本上都和御三家同气连枝。”
要不然她也不会花大价钱找中介,让他在诅咒师团体留意咒具师。
“啊,苏格兰应该不知道咒术界这边的结构吧。我就给你细说一下吧。”
“咒术界主要是由一个叫咒术总监部的机构管理。总监部的领导人是由御三家联名推荐,再由总理大臣(首相)亲自任命。其实这么看来,咒术总监部的总监也算我们官方的口舌才对,但事实上,我们根本没办法管他们。”
“御三家联名推荐的,当然和御三家利益息息相关。咒术界的御三家指的是五条、禅院、加茂三个咒术师家族。他们传承久远,而且咒术师是很靠天赋吃饭的,御三家的祖传术式可以说是咒术界天赋的顶端了,尤其是五条家的‘六眼’和‘无下限’,生来就注定是最强,其他家根本打不过。”
“咒灵只能靠咒力消灭。我们普通人的枪炮对它们都没用。这就导致消灭咒灵的活只能咒术师干,他们掌握了绝对的话语权。这也是我们官方没办法轻易插足咒术界的根本原因。”
“他们有自我管理的机构,有培养人才的学校,其实苏格兰你完全可以把他们当成一个独立国,或者类似横滨租界。国家其实拿他们也很难办的。”
“如果说咒术界很开明,很清正廉明那还好,但关键是,人这种生物一旦群居就注定会分个阶层。掌握话语权的领导者被依附,他们会对非自我派系的人进行打压,争夺资源。咒术界自古绵延至今,我们普通人都经历了明治维新,甚至为了和贵族们切割,将政治中心从贵族林立的京都迁到了江户(现在的东京)的变化,他们完全没有。可见他们的体系结构有多古老吧。御三家,都是京都的古老大家族呢。”
诸伏景光的文化课成绩不错,能通过国家公务员考试,考上警察在政治素养这里绝对过关。
他自然听的出这里面充满了重重的对立与矛盾,“咒灵是由普通人的人心诞生,咒灵是一种很危险的怪物,这种危险的东西还只能由咒术师冒着生命危险消灭……这么说来,咒术师很讨厌普通人吧?”
诸伏景光眉头紧皱。
陆生加奈微笑:“苏格兰,看来你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呢。”
第35章
接着,陆生加奈就讲了如今咒术界的形式。
“当今咒术界有三大特级咒术师,特级,就是咒术界最厉害的人,据说一个人就能灭一国。”
见诸伏景光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陆生加奈耸了耸肩,“我不知道,毕竟没有特级咒术师真的发疯去灭一国吧。等真有人这么做了,为了消灭这种威胁,如今世界上几个核能大国必定会发射核弹,到时候我们也许就能知道核弹能不能炸死特级咒术师了。”
诸伏景光:“…………”
加奈小姐,这个玩笑就过于地狱了吧。
讲了个地狱笑话的陆生加奈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好了,我们说回特级咒术师。第一位,九十九由基,她是普通人出身,对咒术界本身就没什么责任义务,所以她比较任性,常年都在国外。我们对她了解不多,我和她谈过一次,她同样疑惑,为什么国外咒灵那么少,国内咒灵那么容易诞生。她这些年一直在寻找解决的方法。我很期待她的成果。”
“第二位,五条悟。今年22岁,年轻的过分。‘六眼’与‘无下限’的拥有者,号称咒术界最强,是御三家五条家的家主。他嘛,算我们的朋友。但也不一定是永远的朋友,毕竟,他是御三家五条家的家主,不是吗?”
“第三位就比较麻烦了。夏油杰,同样22岁。普通人出身,他在17岁时屠了一个村子,并且杀了自己普通人的父母,叛逃出咒术界成了诅咒师。声称要杀光所有猴子,建造只有咒术师世界的,超级中二病,并且还有能力作出这种行为的超级恐怖分子。现在是盘星教的教主。”
“对了,他口中的猴子指的就是我们普通人。也就是只能生出咒灵,害死咒术师的垃圾们。”
诸伏景光:“…………”
陆生加奈微笑:“这人可谓是咒术师讨厌普通人的巅峰人物代表呢。”
诸伏景光不解:“既然知道他是盘星教的教主,难道就没人抓他吗?”
他无法接受杀死自己父母和屠村的行为,这种人应该被抓进局子判处死刑的吧?
陆生加奈摊手:“当然是抓不了。之前不是说特级咒术师拥有灭一国的威力吗?我们总不能为了抓他,派大量警察去送死吧?谁也无法预估抓他会造成多大伤亡,没有一名政客敢承担这份责任。”
“反正夏油杰在叛逃成诅咒师后再也没干出屠村这种丧心病狂的事,官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诸伏景光:“……”
好吧,都说学法律步入社会后,就会见到越来越多无可奈何的事,很多事都无奈又没有办法。
诸伏景光从警察学校刚毕业去交番(派出所)轮岗的时候,所见所闻又何尝不是。
他理解官方的权衡,没人愿意承担抓捕的后果。
“但他不会一直这样安分下去吧?”
诸伏景光觉得,这种短暂虚假的和平早晚会被打碎。
陆生加奈点头:“所以这是个头疼的麻烦。他的术式相当于宝可梦,可以驱使大量咒灵。我们谁也不知道他从高专叛逃这几年收集了多少咒灵。一旦他把他收集的咒灵全部放出……”
陆生加奈脸色凝重:“我们的国民将沦为咒灵的饵食。”
诸伏景光接了下去:“最关键的是,我们还没有能自保的武器。”
陆生加奈点头:“对!所以我们绝对不能坐以待毙。我们必须要有自保的能力,不能完全靠咒术师。一旦夏油杰真的开启百鬼夜行,把他收集的咒灵全部放出,国民们看见同胞被怪物吞食,巨大的恐惧会进一步反哺夏油杰驱使的咒灵。这么下去,哪怕他一开始放出的是二级咒灵兵团,也能在恐惧的催生下变为特级兵团。那时候的夏油杰,除了五条悟,根本没有咒术师能抵挡。”(这里加奈情报错误,她不知道被夏油杰吸收的咒灵已经没有成长的空间。注1)
“但……我们真的就只能依靠五条悟,让自己的命运完全托付给一个人吗?现实又不是美国大片,又不是超级英雄。我们不能完全寄希望于一个人类,人类是有极限的。我们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
说到这里,陆生加奈忽然泄气般的把手中的笔记放到一边,“鸡血打完了,现实就是,我们很难掌握自己的命运。普通人的武器没办法消灭咒灵是第一道拦路虎。咒术师从来不是我们的难题(夏油杰那种特级除外),对付普通咒术师,我们可以用麻醉针,用枪,用群殴包围战术,但我们还是没办法对付咒灵。”
“普通人要对付咒灵需要两种东西,第一种,咒具眼镜。第二种,咒具武器。可惜,这两种东西,御三家垄断。我的咒具眼镜是因为我咒术师管理办公室负责人的身份,咒术总监部才提供的,多了没有。咒具武器则是家传。”
陆生加奈说的困境确实现在无解,诸伏景光听着都替她觉得前路艰难。
尤其还有夏油杰那样的危险人物在。
陆生加奈总结:“只要有武器,我们完全可以招募意志坚定的人来对抗咒灵。而且最好是远程武器。”
近距离目睹咒灵的冲击力还是太大了,普通人很难控制内心的恐惧。
恐惧又会化为咒灵增幅的能量,所以普通人要想掌握自己的命运消灭咒灵任重道远。
果然,还是降低咒灵诞生的几率,像国外的低几率靠齐才是最优解吧。
陆生加奈看了眼时间,“好了,讲解时间结束。苏格兰你早些休息吧。”
诸伏景光被灌了一肚子咒术界的消息,他看着伸了个懒腰,用拳头敲击肩膀的陆生加奈,突然问:“你为什么说惠是你的儿子?”
“嗯?”
陆生加奈一愣,她转回头,“啊呀,那小子说漏嘴了?”
这句话和承认惠不是她儿子差不多了。
诸伏景光还不至于把锅扣到9岁小孩子的头上,他摇头:“不是。”
陆生加奈摸了摸鼻子,好吧,她被诈了。
也不怪她被诈啊,她回来的时候,一大一小在那弹贝斯,相处的那么和谐,她哪知道他们一起呆了多久,聊了什么啊。
“也没什么为什么。我就明说了吧,我不希望苏格兰你喜欢我。我们可以当朋友,当伙伴,当战友,唯一不能当情侣呢。”
虽然这个结果他早就想过,真的听到陆生加奈这么说的时候,他还是有点难过。
“为什么呢?你讨厌我吗?”
诸伏景光问。
“没有哦,相反我觉得苏格兰是个好男人呢。”
陆生加奈笑眯眯的,“只是我觉得,我的工作很危险,随时都可能步陆生家先祖的后尘。为了避免英年早逝给伴侣带来的伤害,我觉得还是不祸害别人了。”
“所以,别因为我好说话,就觉得有机会哦。我这个人呢,只要决定了的事,就不会动摇的。”
陆生加奈对诸伏景光微微点头,提着灯笼离开了。在拐过转角的时候,回头撇了一眼,只觉得月光下的猫眼青年就像一只被遗弃的猫猫,沮丧的坐在那里。
啊,良心有点痛怎么回事。
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起高专时候的事了。
作为一个从小被表白到大的女性,有人喜欢她在她看来真的很普通平常。
所以,在她温柔的拒绝并安慰了京都校的同学后,她被学弟们骂渣女了。
“喂,加奈,你这样早晚会踢到铁板的啊。是不是啊,杰?”
没有躲起来偷听的意思,大大咧咧在旁边围观的十五岁的五条悟,用手肘捅了捅身旁的夏油杰。
两个青春期的大男生,虽然暂时没有喜欢什么女生,但不妨碍看别人的热闹啊。
陆生加奈,四年级的学姐,也是一年级的助教,就是被围观的热闹。
十五岁的夏油杰双手插兜,他头发留的很长,一副不良少年模样,“学姐,不喜欢别人的话,态度别那么好啊,你在给他希望吗?”
已经有渣女中央空调潜质的陆生加奈一点都不觉得哪里不对。
“喜欢是很宝贵的感情好吗?人家一颗真心捧出来,我总不好恶语相向吧。”
虽然被家族保护的很好,但也见识过不少古老大家族丑陋感情的五条悟摸了摸下巴,“总觉得好像看到学姐招惹到病娇,被砍死的未来呢。”
“喂!”
陆生加奈满头黑线,“你就不能说点好的吗?五条家的神子大人。”
“嘶——”
鼻梁架着墨镜的少年打了个哆嗦,“陆生加奈!你不用这么恶心我吧!”
一开始刚入学的五条悟真没觉得“神子”这个称呼怎么的,毕竟他从小被叫到大。
自从他认识了杰这个家伙,突然就觉得,被叫“神子”什么的,好中二又羞耻啊!
都什么年代了,通讯装备都从BB机大哥大更新换代到触摸屏了,他被叫什么神子,就仿佛什么古老的裹脚布啊。
知道他最不喜欢被叫“神子”,陆生加奈那个可恶的女人,每次对他不满,就故意叫他“神子大人”。
什么温柔啊,都是这个女人的假象!恶劣才是她的本性!
“五条悟,谁让你狗嘴吐不出象牙,你才被砍死呢。”
“哈?狗嘴吐的出象牙才奇怪的好吧,那根本不是狗了。加奈,有点常识好吗?”
“喂!重点是那个吗?!拿民间俗语说常识,五条悟你是纯找茬吧!”
“我就是找茬怎么样,你来打我啊?”
然后嚣张的白毛少年,就被陆生加奈拎着咒具手杖,满操场追着跑。
陆生加奈拍了拍额头,嘟囔道,“怎么突然想起这个来了。”
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总不至于神子大人的言灵多年以后要生效吧。
五条悟的言灵会不会生效陆生加奈不知道,不过她确实反思了几秒。
当然也就几秒。
如果对方的感情很纯粹,她真的很难恶语相向。
但对方的感情不纯,陆生加奈基本上就懒得搭理了。
美好的感情,值得被珍惜。
不过,她好像确实该和苏格兰保持点距离比较好。
诸伏景光在陆生加奈离开后,又吹了一会儿风,脑子什么也没想的发了会呆。
怎么说呢,毫不意外。
其实他的想法也差不多吧。
卧底本来就危险,不一定什么时候就死了,所以他不想留遗憾,放任自己想靠近的心。
他理解加奈的想法。
第二天,诸伏景光帮陆生加奈把伏黑惠送去了学校,陆生加奈则叼着诸伏景光做好的三明治风风火火的跑回咒术师管理办公室继续昨天没完成的收尾工作。
远离苏格兰别给他太多希望什么的……三明治真好吃!
“苏格兰,一起喝酒吧!”
诸伏景光刚回去没多久,基安蒂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自从琴酒最近经常叫他一起任务,行动组的基安蒂和科恩与他关系近了不少。
这算是什么?被琴酒认可后,有了被信任的准入券吗?
“这么早就喝酒?”
诸伏景光惊讶的看了眼时间。
“别提了,卡尔瓦多斯那家伙失恋了。我们去安慰他!”
卡尔瓦多斯,组织的狙击手。诸伏景光只见过一次。
和代号成员交好有利于获得情报,诸伏景光毫不犹豫的答应了。问了喝酒的地点,他没回家换衣服,直接乘坐出租车过去。
卡尔瓦多斯是个很魁梧的男人,他抱着酒瓶闷不吭声喝酒,一旁的科恩脸通红的倒在沙发睡觉。
好么,这是已经喝倒了一个,怪不得叫他来。
基安蒂明显喝嗨了,她和苏格兰招了手后,絮絮叨叨的和卡尔瓦多斯说:“贝尔摩德那个女人就是故意涮你玩!你喜欢谁不好喜欢那个千面魔女啊!”
诸伏景光坐过去,点了一杯苏格兰加冰后,随口问:“贝尔摩德?”
又一个没听过的代号成员。
这其实是好现象。过去他只和琴酒,伏特加,基安蒂还有科恩打交道。现在,他知道的代号成员越来越多了。同时也觉得这个组织的秘密也太多了吧。
“啊,你没见过。嗐,苏格兰,你要是见到那个女人,可千万别被迷的晕头转向。瞧瞧,卡尔瓦多斯就是教训。”
“怎么,很漂亮吗?”诸伏景光闲谈般的问。
“嘿,你们男人就是肤浅,就知道漂不漂亮!怎么,不好看就不配有人喜欢了啊。”
“当然不是。不过,你不是说别被迷的晕头转向,我猜她很漂亮,有照片吗?我挺好奇的。”
基安蒂也没多想。
她掏出手机翻了翻,啪的把手机拍到桌子上,“就这个女人。”
见诸伏景光拿起手机仔细观察,基安蒂嗤笑,“哼!男人!”
诸伏景光耸了耸肩,没有反驳。他就是觉得这个叫“贝尔摩德”的有点眼熟,但一时半会儿又没想起来在哪见过。
注1,原著脑花涉谷事变时候说过,咒灵被吸收后会停滞在被吸收时候状态,不具备成长性。
第36章
“她很神秘,又有魅力吧。”
卡尔瓦多斯抱着酒瓶,抢过基安蒂的手机,痴迷地看着手机里的照片。
眼瞧着卡尔瓦多斯就要亲上手机屏幕,基安蒂嫌弃的把手机抢回来,“啊啊啊啊,你恶心不恶心啊。”
她简直受不了了,“苏格兰,你可别学他。”
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转身举手和服务生打了个响指,“来一打啤酒。”
基安蒂:“喂!你——”
诸伏景光解开衬衫的领口的扣子,用手扯了扯。
明明很平常的动作,在他那张偏冷留着胡茬的俊秀面孔下,有种野性的魅力。
“不是要拼酒吗?来!”
诸伏景光把一罐啤酒塞给卡尔瓦多斯,自己也起了一罐,仰头灌了一大口。
这份干脆让醉意朦胧的卡尔瓦多斯眼睛一亮,“你不错!”
两个人默契十足的撞了一下啤酒瓶子,各自一饮而尽,又起了一罐。
两个男人在那边吨吨吨的拼酒,基安蒂无语了半响,仰靠在沙发里闭目养神,算了,不管了。
她喝了不少,科恩就是个废物,才喝一点就醉了,叫苏格兰过来,不就是为了陪卡尔瓦多斯发泄郁闷的吗?
不过,她倒是没想到,苏格兰那家伙,看不出来啊,居然也是个隐藏的疯子。
诸伏景光喝酒这狂野劲儿把卡尔瓦多斯给干懵了。
“喂喂喂,兄弟,你不会也是情路不顺吧。”
诸伏景光仰头灌了一口,“差不多吧。你呢,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卡尔瓦多斯打了个酒嗝问。
诸伏景光冷笑:“被女人拒绝了,把自己喝个烂醉,然后呢?乖乖的像个狗似的窝起来添伤口吗?”
这话听着就过分了。卡尔瓦多斯火气直冒,啤酒的易拉罐被捏的哗啦啦作响,
“你骂谁是狗?!”
诸伏景光一点都不惧,“你看看你现在样子,难道不像一头丧家之犬?”
装着半瓶酒液的易拉罐,猛地向诸伏景光砸过去,诸伏景光头微微向左躲了一下,易拉罐擦着他的耳畔飞过去,“咣当”掉到地上。
下一秒,一个拳头直冲他面门。
组织的狙击手体术和近战比要弱一些,他们更多的优势在狙击精度上(远攻)。甚至其实他们都很少喝酒,因为酒精会麻痹神经。
一旦他们的手被酒精麻痹了,吃饭的家伙事丢了,基本上也就没什么好下场。
这也是科恩酒量不怎么样的原因。
卡尔瓦多斯是组织的狙击手,能放肆的也就这一回。
诸伏景光体术要胜一筹,不过他没有全部躲开卡尔瓦多斯的攻击。
他挑衅卡尔瓦多斯不是为了把人给整自闭的,男人之间的感情,有时候拳头和酒是最快的催化剂。
桌子上的酒瓶在打斗中被撞到地上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基安蒂这还怎么睡的下去。
“卡尔瓦多斯,苏格兰,你们两个疯子,有什么好打的!”
她不过才闭眼睛一会儿,这是发生了什么?
然而,两个男人谁都没理她。这处酒吧是组织的联络点,服务生知道来喝酒的都是代号成员,他们一个都惹不起,所以都躲在一旁大气不敢喘一下,更别提抗议了。
两人你一拳,我一脚,拳拳到肉,周围稀里哗啦一片狼籍。诸伏景光一个擒拿把卡尔瓦多斯锁的动不了之后,两个男人喘着粗气互瞪了大概十秒。
诸伏景光松开了手,卡尔瓦多斯也没继续挥拳头。
卡尔瓦多斯踉跄地后退一步,用手背蹭了蹭嘴角,“嘶——”了一声,从地上捡起一罐还没开封的啤酒,扔给对面。
“苏格兰,挺能打的嘛。”
诸伏景光接住啤酒,起开喝了一口,“彼此彼此。”
两个刚刚还互殴的家伙同时坐回了沙发。
卡尔瓦多斯举起手:“Waiter,把这儿收拾一下。”
躲在一旁的服务人员,训练有素的过来收拾残局,很快,满地的狼藉被收拾干净。
两人面前的茶几上重新被上了新的酒和果盘。
基安蒂无语地看着两个刚刚大打一场的男人,哥俩好的又重新坐一起喝酒了。
这次,卡尔瓦多斯和诸伏景光喝的没那么猛了。
“清醒了没?”
诸伏景光问。
卡尔瓦多斯双臂大张的靠在沙发椅背,“啊嗯。”
“能说说,怎么回事吗?至于借酒消愁?”
一开始谈心,卡尔瓦多斯没准警觉性比较高,可能什么也不说,两个人打了一场后,卡尔瓦多斯就特别有倾诉欲了。
“她回美国了。”
卡尔瓦多斯想起这个就特别难过。
诸伏景光笑了一声:“多大点事,你申请跟去美国不就得了。”
卡尔瓦多斯沉默。
“她在美国会很忙,根本没时间和我见面。”
而且大明星周围经常有狗仔,他不能出现在她周围。
“她没时间,你主动去见她不就好了?”
就像他。
如果他不主动的话,他和加奈根本不可能有交集。
想到这个,诸伏景光灌了一口酒。
卡尔瓦多斯:“我不能去。要是连累她身份曝光就不好了。”
诸伏景光挺想问什么身份的,但他清楚,凡事必须点到为止。
他举起罐装啤酒,和卡尔瓦多斯撞了一下,一切不言中。
“那你就多联络她找找存在感,让她有任务需要狙击手,就只能想起你。不就得了?”
诸伏景光这话刚落。一旁闭目养神的基安蒂开口了,“舔狗不得好死好吗?苏格兰,你就别乱出主意了,你根本不知道那个女人有多差劲。”
基安蒂非常讨厌贝尔摩德,就看不惯那个女人因为被Boss宠爱,那么嚣张嘚瑟。
诸伏景光想起他刚过来时,基安蒂劝说的话……
“千面魔女?这个称呼……她很会演?”
基安蒂点头:“相当的会演。卡尔瓦多斯,你怎么就看不出来她是在利用你呢?”
卡尔瓦多斯对此一点都不在意:“至少她还会利用我。没价值的男人她才不会搭理。”
“靠!你没救了。”
基安蒂翻了个白眼,走到一旁决定好好睡一觉,她懒得搭理那个傻逼了。
“喂,苏格兰,你不是说你也不怎么顺利吗?怎么,说说看?”
听到这个,基安蒂坐起身,她打量苏格兰的衣服突然说,“嘿,你现在穿的和昨天任务时是同一件,你不会昨天没回家吧?去找你的小情人了?”
卡尔瓦多斯听到这个羡慕的眼睛都红了:“苏格兰,你这算什么不顺啊!”
他要是能和贝尔摩德春风一度,他爽死了好么。
可惜,贝尔摩德连手指头都不让他碰。
听说她之前和琴酒睡了,他好羡慕!!!
他好想一枪崩了琴酒,但他不敢。而且,贝尔摩德可以和琴酒睡,为什么不能和他啊!
诸伏景光仰头又灌了一口,“哪有那好事。”
基安蒂啧啧了两声,“那你这是?”
“和卡尔瓦多斯一样,告白被拒了呗。”
卡尔瓦多斯闻言顿时有一种同命相连感,他豪气冲天的拍了拍诸伏景光的后背,“兄弟,以后你就是我的兄弟!”
虽然和卡尔瓦多斯打好关系是他的目标,但这样被认为兄弟,总有几分心酸在。
这算什么,失恋者联盟,还是败犬组啊。
基安蒂无法体会这两人诡异的惺惺相惜感,她要是看中哪个小帅哥,直接拉去酒店交流一下,从来没有感情的烦恼。只有她拒绝别人的份,没有别人拒绝她的份。
和卡尔瓦多斯交换了号码,诸伏景光借此机会,也算正式打入了组织狙击手小团体。
卡尔瓦多斯给他讲了不少组织内的事,还约他一起去组织的训练场打靶。
“苏格兰,你还没去过组织的训练场吧。下次我带你一起去,咱们比划比划,看谁更厉害。”
“靶场?打固定目标,或者飞碟没意思吧。”
诸伏景光装作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
“No,No,No!”
卡尔瓦多斯摇晃着手指,“你去了就知道了。嘿!高科技!”
“哦?”
诸伏景光挑眉,“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感兴趣了。”
“那我们现在就去!”
卡尔瓦多斯醉醺醺的站起身。
基安蒂在此时却阻止了他,“就你醉成这个模样,打个屁,你能打中就见鬼了。”
“好了,喝也喝过了,酒疯也耍过了,赶紧回去睡觉。白天要是有任务,你这个模样,找死吗?”
基安蒂是组织的老人,她发话,卡尔瓦多斯也要给点面子。
诸伏景光作为新人,只有听的份。
不过,这次喝酒得到的收获已经超出预期了。
诸伏景光把卡尔瓦多斯,还有科恩一起扶到这处联络点多客房,就离开了。
离开前,基安蒂叫住了他。
“喂,苏格兰。你不会也是个什么情种吧?”
诸伏景光对基安蒂为什么突然问他这个不明所以,他模棱两可的说,“怎么说?”
基安蒂眯了眯眼:“如果是的话,奉劝你搞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别做什么胡涂事。”
组织里的叛徒,有一个算一个,除了是警方的卧底,就是想金盆洗手,好好过日子。
真是的,想什么好事呢?知道组织那么多秘密,还想安安稳稳过日子,做梦。
诸伏景光扯了扯衬衫的领口,脸上突然露出和他平时高冷懒得说话完全不同的恶意,“你说的胡涂事指的什么?为了女人背叛组织?呵!你在小瞧谁?我又不是卡尔瓦多斯那个只会自己喝闷酒的废物。”
基安蒂挑了挑眉,“他可是把你当好兄弟呢。”
诸伏景光不以为然:“所以?放心,我会把他那废物思想掰正的。”
看起来充满黑暗气息的男人单手插兜的离去,基安蒂撇了撇嘴,组织最近的新人,一个个看起来都挺变态的。
这让他们这些老人都显得有些没用了。
说的就是你,卡尔瓦多斯!
诸伏景光带着满身酒气回到安全屋,降谷零和赤井秀一此时都在客厅。
两个混血青年,一个占据一个角落,互不干扰。
赤井秀一在那边用棉布,机油保养枪械,一把大狙,明目张胆放肆地摆在明面上。
任谁看见这模样,都会觉得这家伙绝对是恐怖组织的犯罪分子。
降谷零则坐在另一边用笔记本计算机一直在敲敲敲,耳朵上戴着耳机,不知道在听什么。
看见诸伏景光回来,降谷零松了一口气。
自己小伙伴彻夜未归,虽说他们都是成年人,也没有门禁之说,他就是有点担心。
随着诸伏景光进来,那满身的酒味根本就遮不住。
赤井秀一抬头,放下手中的枪械,“苏格兰,你这是喝酒去了?怎么不叫我们一起?”
诸伏景光抬眸,眉目有着属于组织成员的锋锐:“莱伊,你在打听我的行踪吗?”
赤井秀一笑了一声:“别那么紧张好吗?苏格兰。我想波本一样很好奇你为什么彻夜不归吧?”
降谷零没想到赤井秀一转头把话题抛到他头上。
他是组织的波本,情报部门的专家。自然不会对队友夜不归宿不在意。
莱伊是怀疑他和hiro的关系了吗?
各种心思在降谷零的脑中转的飞快,降谷零微笑:“我当然好奇。毕竟我们现在就在追查组织的卧底。我可不希望哪天被队友背刺。”
诸伏景光冷笑:“你在怀疑我是卧底?波本,有证据拿证据,没证据我奉劝你说话注意点。至于我昨天去哪,抱歉无可奉告!”
说着诸伏景光就往通向二楼的楼梯走,一看就是要回卧室。
降谷零双手在嘴边做了个喇叭的形状:“喂,不会吧!这样就生气了?!”
眼瞧诸伏景光上楼没了踪影,降谷零对赤井秀一耸了耸肩,一副绝对不是他的错的模样。
赤井秀一盯着楼梯几秒,又继续擦拭狙击枪。和组织这两位新代号成员相处了一段时间,波本和苏格兰的性格他大致也看出来了。
苏格兰看起来比较内敛,属于只要不招惹他,他也懒得搭理。但一旦招惹到他,他的攻击性十足。
至于波本,有点玩世不恭,特别像乐子人,这种人通常都是愉悦犯。这个家伙绝对不能因他那张娃娃脸就小觑。
虽然他们三个被琴酒吩咐做同一个追杀叛徒的任务,因为一直没线索,三个人都各自行动。他们三个更多是互相警觉,互相监视。
想必,这也是琴酒的目的吧。
赤井秀一猜的没错,降谷零他就接到了朗姆的暗中任务,让他留意莱伊和苏格兰,一旦发现他们有是卧底的迹象,让他及时汇报。
而苏格兰在被琴酒拉去做了几次任务后,也有问与波本和莱伊相处的怎么样,那两个代号成员有没有问题,重点是莱伊。
诸伏景光的回答当然是目前他没看出来异常。
琴酒冷哼一声没有多言。
从这事诸伏景光倒是看出来了,日本这边的组织很明显不怎么待见美国升上来的莱伊。
究竟是区域不同造成的竞争意识,还是不信任美国分部,就不得而知了。
诸伏景光回到卧室,先去了卫生间洗了个澡洗去满身的酒味。
热水从头顶的花洒喷下,小小的浴室蒸腾起水雾,水流沿着诸伏景光的背肌蜿蜒而下。
【苏格兰,你不会也是什么情种吧?】
基安蒂的话莫名的浮现在脑中,他清晰的记得基安蒂说这句话时候的表情。几分不屑,几分探究,几分怀疑。
卡尔瓦多斯痴迷贝尔摩德在基安蒂看来不是什么大事,他有喜欢的人,告白被拒,为什么在基安蒂看来就值得注意?
因为……贝尔摩德是组织的人,而他喜欢的不是吗?
她怀疑他会因此背叛组织?
这样看来,他可能要更慎重一点了。
第37章
诸伏景光洗完澡,下楼到客厅发现莱伊不见了。
zero还在那敲计算机,诸伏景光拿着毛巾胡乱擦着头发,“莱伊呢?”
降谷零:“出门了。”
说起这个降谷零就有点生气:“他太滑溜了。”
他们这个安全屋位置和公安报备过,赤井秀一是他们的重点监视对象。不管他是否真的是FBI,还是单纯只是组织的代号成员,都值得关注。
为了避免莱伊发现有人监视安全屋(一旦被对方发现,绝对会怀疑他和hiro),公安的人并没有靠近这附近。
不知道是不是正因为这个,莱伊每次出门都特别滑溜,公安的人根本跟不上。
诸伏景光把昨天的交易任务说了。
“龙舌兰。又一个组织成员。”
诸伏景光抽出一张A4纸,用铅笔简单画了一幅素描:“大概长的这个模样。”
降谷零把人像用手机拍下来后,用打火机把纸张烧掉。
“我会留意。”
诸伏景光又讲了今天和卡尔瓦多斯他们喝酒的事。
“贝尔摩德。”
诸伏景光又画了一份素描,“我总觉得在哪见过她。但我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
“金发,外国人?”
降谷零盯着素描半响,把黑色的铅笔线条换成金发的话……“我也觉得有点眼熟。”
“我们在哪见过这个外国人吗?”
诸伏景光回忆了好一会儿,都没印象。
降谷零摇头:“我都发回去,看看零组怎么说。”
听诸伏景光讲完他这两天的经历,降谷零有点欣喜的感叹:“看来他们已经越来越信任你了。还是……”
降谷零忽然一顿,没有把话说完。
“嗯?”
诸伏景光本来在走神思考,还有什么遗漏的没,zero话说一半,他下意识反问了一句。
“没什么。”
降谷零哒哒哒的敲击键盘,转移了话题,“我放出去的饵,最近有人叼了。不过那个人很慎重,再过几天,相信我们就能抓到榊原的消息了。”
榊原这个事,说起来对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都很矛盾。
榊原在组织是板上钉钉的叛徒,组织把抓叛徒的工作交给他们三个,又暗中发来互相监视的任务,很明显也是在考验他们三个。
要是榊原这个事一直没结果,很明显,在组织看来,他们挺无能的。但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又不能真的拿榊原和组织邀功。
榊原叛逃后一直和公安失联这件事也挺微妙的。
现在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
降谷零在敲击键盘的间隙抬眸看了眼有些走神的hiro。
刚刚他没说出口的感叹是,还是行动组好啊,这么快就能得到组织的信任。
但这句话的内在含义太残酷了。
陆生加奈接连几天都在忙“钢人七濑”的收尾工作,虽然网络上的热闹散了,樱川六花那个麻烦还得注意。
领子处的微型摄像头不出所料,被咒力磁场破坏了。
不过没关系,虽然只是打了个照面,她还记得樱川六花的模样。
想起樱川六花那诡异的模样,还有额头让她不舒服的缝合线,陆生加奈找到樱川九郎:“九郎先生,你的姐姐最近头部是有受什么伤吗?”
“头部?”
樱川九郎摇头:“抱歉,自打三个月前六花姐离开后,我就不知道了。”
陆生加奈拿出笔,画了个简笔画,“我可以确定,那天我见到的确实是你的堂姐。不过她给我的感觉非常奇怪,尤其是她额头的这道缝合线。简直太奇怪了。”
“咦?”
陆生加奈的简笔画寥寥几笔,画的那是非常形象。
樱川九郎拿起简笔画回忆了好一会儿,“这道缝合线我好像见过,还不止一次。”
“啊,一开始是个男人。”
樱川九郎闭眼睛回忆道:“那是我十一岁时候的事,那天有人来拜访奶奶。我放学回家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额头有缝合线的男人和奶奶道别,之后那天奶奶就做了一桌子的‘牛肉’和‘鱼肉’。”
再后来就是奶奶在他身上做各种残忍的实验了,疼痛让他忘记了那天的事,一直到三年后奶奶去逝。
“在奶奶的葬礼上,我也见过一个人头上有缝合线,不过,那是个女人。那个女人我不认识。”
因为当时来参加奶奶葬礼的有许多他都不认识,所以他也没在意。
现在看见陆生加奈画的这个简笔画,他突然都想起来了。
“之前是男人,后来又是个女人,现在是六花……”
陆生加奈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不会是脑子被夺舍了吧。
那条缝合线给她感觉特别像把脑壳掀开后又缝上的感觉啊。
总觉得有点恶心诶。
“七海,还联系不到五条悟吗?”
七海建人摇头:“现在夏季是他最忙的时候。他那个人你也知道,因为不想接总监部的电话,手机除了他想用的时候,一直关机。”
陆生加奈无奈,“总之,这个家伙必须重点关注啊。尤其是樱川家的历史,一直有人送‘肉’过来的话,送‘肉’的是谁?那个头上有缝合线的男人?漫长的历史里,一直都有人不间断的给樱川家送‘肉’……难不成有人靠缝合线一直不断转生?要是这样的话,就很可怕了啊。”
“九郎先生,你们家最早的历史记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如果可以的话,你们家的笔记,能不能让我们复制一份?”
樱川九郎点头:“当然可以。”
在完整拍照,扫描复印了樱川家所有的笔记后,陆生加奈开始埋头查看樱川家的笔记。
等她忙忙碌碌好几天,饭吃的都随便凑合不香的时候,她才发现,好像挺长时间没见到苏格兰了。
她和伏黑惠大眼瞪小眼。
“陆生姐姐,那个做饭很好吃的哥哥呢?”
“啊呃……”
陆生加奈尴尬的挠了挠脸,想起她最后和苏格兰见那一次,是她明确的拒绝对方,说可以当朋友,绝对不会当情侣后,有点心虚。
都被她那样拒绝了,对方不再来找她是很正常的吧。
就是有点可惜了,因为苏格兰先生的厨艺真的很棒啊。
被陆生加奈空余中终于想起来的诸伏景光最近一直都和组织的狙击手混在一起。
组织也不是天天都有任务,它又不是真的恐怖组织,日本也不是中东地区,天天都开大的。
所以,没任务的时候,组织成员基本上都自由活动。
也正因为如此,组织的代号成员才分外神秘,代号成员只有在任务的时候出现,平日里都不知道隐藏在哪里。
虽然没任务,但组织该给个工资还是会给的。否则谁刀头舔血的给它干活啊。又不是空谈理想。
卡尔瓦多斯没任务的时候是个非常享受生活的人。
他喜欢枪械,从组织获得的金钱大半都砸在枪械上了。
作为同样被女人甩了的败犬联盟,卡尔瓦多斯天天邀请诸伏景光一起去打枪。
“漂亮吧。”
卡尔瓦多斯“咔哒”的把来–复–枪上膛,举起来对着前面就一顿扫射。
在VR眼镜和标靶联动中,眼前的AI假人纷纷倒地身亡。
诸伏景光:“……”
他并不太喜欢这种拟真人标靶。
在VR眼镜中,让他总有一种他在射击真人的手感,特别让他毛骨悚然。
他永远也不会习惯拿人来当标靶的训练,哪怕是假人。
但他不能拒绝。
射击假人爆头,总比射击真人要强。
“很厉害。”
诸伏景光实话实说。
要知道,现在警方训练也都是打固定靶和移动靶,根本不会用这种仿佛身临其境的高科技让他们练习。
组织很大手笔了。
这个训练场,没个几十亿円根本建不出来。
组织的财力,科技都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可观。
科技需要科学家,财力可不是简单的恐吓勒索就能积累的那么庞大。
组织一定有自己的白道产业,并且规模一定很大。
组织的投资没准遍布全国,东京的地下黑bang一直难以清扫,就是因为他们是东京最大的建筑商,还投资了大量的娱乐圈产业。
组织的财路是什么?
两人在组织的高科技训练场训练了一下午后,卡尔瓦多斯邀请诸伏景光一起去附近的夜店玩玩。
诸伏景光:“……你不是心仪贝尔摩德吗?”
卡尔瓦多斯外表怎么说呢,也算个帅哥,不过他长相其实有点偏韩国欧巴,就是那种典型的韩剧男主角,有点单眼皮,不说话的时候很酷。
这种长相其实挺受喜欢韩剧女孩子欢迎的,可惜,贝尔摩德是个美国女明星。
没错,在和卡尔瓦多斯熟悉后,诸伏景光对贝尔摩德了解越来越多了。
特别是在“零”组认出,他画的肖像画十分类似美国的女明星“莎朗·温亚德”之后,他上网搜了下,贝尔摩德正是“莎朗·温亚德”的女儿,“克丽丝·温亚德”。
在美国虽然谈不上家喻户晓,但也很出名的女明星居然是组织成员。
这个消息让诸伏景光只觉得“组织”的触角延伸的真的很可怕。
会不会现在活跃在各个领域的顶尖人才,也有不少是被组织收买了?否则组织的高科技是哪里来的?
在查到贝尔摩德真身后,诸伏景光以一种漫不经心的闲聊口吻说:“说起来,贝尔摩德长的很像美国那个知名女明星啊。我还看过她妈妈演过的电影呢。”
苏格兰既然认出来贝尔摩德,卡尔瓦多斯也就没再守口如瓶,他就开始絮絮叨叨讲起他见过一次贝尔摩德后,就一见钟情,对她有多痴迷。
然后,痴迷贝尔摩德的卡尔瓦多斯,就邀请诸伏景光去夜店玩玩了。
“这不是一回事吧。”
卡尔瓦多斯惊讶的看向苏格兰,“天啊,你不会这么纯情吧?”
诸伏景光:“……”
见苏格兰的表情,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卡尔瓦多斯顿时对他的新朋友起了深深的同情,“兄弟,你这样不行啊。难道那个女人一天不接受你,你一天都不疏解吗?小心憋坏了。”
“但你不是喜欢贝尔摩德吗?”
诸伏景光重复。
卡尔瓦多斯手臂搭在他的新朋友肩膀:“喜欢她是一回事,她不喜欢我,我就不能找点别的乐子吗?反正大家各取所需,也没感情负担。感情是感情,身体需求是身体需求啊。”
说着,卡尔瓦多斯就把诸伏景光给拉去最近的夜店,并且叫了一大堆小姐姐。
陆生加奈忙着樱川六花还有缝合线的事忙了大半个月。
五条悟总算人出现了,她把人叫来先是看了看樱川九郎,在发现樱川九郎体质特殊,和“件”还有“人鱼”咒物融合的很好,密不可分后,甚至有点想喂他吃吃别的咒物。
例如咒术界怎么也没办法消灭的宿傩的手指。
陆生加奈翻了个白眼,毫不犹豫地就把这人给赶跑了。
他是看热闹不闲事大,樱川九郎要是乱吃东西吃出个好歹,谁负责啊。
“那个缝合线,我总觉得他很有问题,五条悟,你注意注意。”
五条悟看了眼后来用PS合成的“缝合线樱川六花”照片摸了摸下巴,“我好像也有点眼熟。等我有时间想想。”
陆生加奈:“!!!你给我马上想!”
五条悟打了个哈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跳窗户就跑了,一跑又好久不见踪影。
被扔在陆生加奈这儿快一个月的伏黑惠:“……”
五条悟跑的飞快,陆生加奈这里也没啥进展,这天她接到那个号称价格公道,实际上死要钱的中介孔时雨的电话了。
“陆生小姐,我找到你想要的咒具师线索了。”
然后陆生加奈就被CALL到了新宿红灯区。
陆生加奈:“……”
在拒绝了一连串给她发名片,非要给她介绍夜晚工作的“星探”,陆生加奈总算见到了孔时雨。
“啧,怎么约在这种地方?别告诉我你说的咒具师就住这儿?”
孔时雨摸了摸鼻子:“当然不是,我是听说,这里有认识能找到他的人。”
“不管怎么说,先带我去看看吧。”
陆生加奈想要结识野生咒具师想要的快疯了。
“话说,真没想到,你一个韩国人,对这里还真熟悉啊。”
孔时雨,曾经是韩国的警察,可惜那边财阀权势滔天,他在一次案件中得罪了财阀被逼的走投无路之下,偷渡来了日本。
到日本后,因为过去身为警察在调查案件方面比较在行,他先是开了间侦探事务所,后面干脆当起了情报贩子和中介。
一次偶然机会,他认识了刚从禅院家出来,身无分文又要吃饭的禅院甚尔,在和禅院甚尔成为了搭档,中介的活被他干的愈发风生水起了。
“啊,过去的合作伙伴有段时间就住这边呢。”
禅院甚尔长的不错但没钱,没钱没地方住,他第一站就是当小白脸住宿在风俗街。
孔时雨经常来这边找甚尔,自然也认识了不少人。
这次,他打听的到的消息就是从这里。
陆生加奈和孔时雨一起沿着小路,他们没去明面上灯火通明的大店,而是转到了一个隐蔽的小店。
“这里有个叫樱的女人。她曾经有个发小是诅咒师,那个诅咒师认识组屋鞣造。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那个诅咒师。”
“樱?”
陆生加奈笑了一声。
孔时雨:“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感叹,这是个樱花的国度。”
警察的徽章是樱花,许许多多人都喜欢给自家的女孩起这个美丽的名字,风俗街的女人们也喜欢用这个名字。
樱花纯洁盛放于枝头,也会被碾落于淤泥。
第38章
“先生。”
诸伏景光身边坐着的是个哪怕画着浓妆也难掩稚气的女孩,他怀疑对方还未成年。
在对方靠过来的时候,诸伏景光尴尬的往旁边退了退。
对方立刻泫然欲泣。
卡尔瓦多斯在一旁哈哈大笑看热闹,他一手搂一个,颇有酒池肉林的昏君派头。
“苏格兰,你要是不喜欢,可以换一个。”
听见这话,那个年轻的女孩似乎更不安了,她想要靠近,但又怕惹对方生气,直接把她退掉。
诸伏景光语气平静温和,“抱歉,小姐,你坐在那里就可以了。”
“你不会换人?”
女孩有几分惊喜的问。
诸伏景光点头,“我不会。”
卡尔瓦多斯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热闹,他推开旁边的两个陪酒女公关,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和诸伏景光手里的碰了一下,“没想到你还挺怜香惜玉的,你喜欢这样的?看来我没点错。”
他在卡尔瓦多斯心中到底是什么形象啊,给他点了个未成年的新手。
诸伏景光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场合,鼻端充满了各种浓郁的香水味,耳边是女公关没话找话的尬聊,还有酒水味。哪怕内心尴尬的一批,他面上也十分淡定。
“苏格兰,你很受女人欢迎吧。”
卡尔瓦多斯摸着下巴说。
“怎么说?”
诸伏景光漫不经心的晃着酒杯,圆形的冰球撞击杯壁,发出哗啦声。
“因为你没有瞧不起她们。”
卡尔瓦多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男人出来寻欢作乐,一边玩着女人,一边又瞧不起她们。而她们,明知顾客瞧不起她们,有时候还会故意刁难,但为了赚钱,也必须在那笑。”
说着,卡尔瓦多斯拍了拍身旁女公关的脸,“瞧,这笑的多假。”
旁边的女公关明显是个老手,她一点都不介意被说假笑,还笑的更厉害了,“先生,你可真幽默。来,我们喝酒。”
风俗店女公关的收入和酒水销售挂钩,这位公关行业老手就是典型的,你侮辱我,我就让你花钱的类型。
女公关的识趣让卡尔瓦多斯心情大悦,毫不犹豫点了这个店里很贵的香槟。
他端着新开的香槟,倾身举到诸伏景光面前,“苏格兰,你是条子吗?”
孔时雨领她来的这个夜店别看外表不惊人,里面倒是别有洞天。
场地卡座和卡座之间都有绿植和挡板,这样能最大限度的保证客人的隐私。
不论是店老板,还是门口负责迎接的门童,还没见过来公关店喝酒自带姑娘的。这一看就不是来消费的吧。
孔时雨:“老板,我们找樱。上野樱。”
“樱现在有客人,先生要不要换一位。”老板面带笑容的问,“我们这里的奈美绪小姐也很受欢迎呢。”
说话间,老板对旁边使了个颜色。
陆生加奈见旁边人拿着抹布低头离开,她等了几秒,等对方走到不会察觉后面有人跟着的距离,转身跟了过去。
“诶!客人小姐!”
老板一惊,她还以为这两人没察觉她的小动作。
孔时雨错开一步,拦住老板,并掏出一迭钞票,“老板,放心,我们不是来找茬的。”
陆生加奈跟着服务生,穿过几个挡板和绿植,来到光线昏暗的角落。
在服务生偷偷做了个小动作,卡座处有人起身的时候,陆生加奈走了过去。
“先生,不好意思,我要去下洗手间。”
上野樱看到服务生有事找她的手势,起身微笑的和旁边的人致歉。
诸伏景光听到卡尔瓦多斯那句“苏格兰,你是条子吗?”的询问,心脏跳动节奏都没变。
他淡定的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卡尔瓦多斯,你在说什么鬼话?被人夸的真当自己很幽默吗?我这次可以当作没听见,下次么。”
诸伏景光放下酒杯,面色阴沉,手指按的咔咔作响,这动作含义不用明说。
下次他就会揍人了。
卡尔瓦多斯是组织的老人,对组织忠心耿耿,可不是区区恐吓就能吓倒的。
他还没等说话,就听到身旁女人说要去洗手间的声音,他不耐烦的转头吼了一句,“你给我坐下,闭嘴。”
上野樱被吓了一跳。
陆生加奈听见动静微微皱眉,不会是有人喝多耍酒疯吧,她还要找上野樱,人可不能出事。
这么一想,陆生加奈绕过挡板走了过去,角落的卡座景象映入眼帘。
一个看起来不过未成年的浓妆少女忐忑的窝在一旁,包含上野樱在内的另外三个女公关被吼的面面相觑。
茶几上上满了昂贵的酒水和果盘,被四名女公关围着的是两个穿着衬衫西裤的男人。
当陆生加奈看清其中一个人时,她挑眉“哦呼!”了一声。
好家伙,几天不见,这是忙着花天酒地吗?
外人的到来引起了角落卡座处所有人的注意。
诸伏景光转过头,看见陆生加奈的一瞬间,他真的手足无措了。
他下意识左右看了一眼。
左边一个浓妆未成年,右边一个成熟性感大姐姐。虽然那个大姐姐是卡尔瓦多斯叫的,但卡座一共才多大点地方,搞的像他也在左拥右抱一样。
诸伏景光:“……”
卡尔瓦多斯见到陆生加奈挑了挑眉,质量很高啊,他转头问旁边的陪酒女,“你们店的新人?”
陪酒女刚刚被吼的吓到了,怯生生的说:“不,不是,我没见过她。”
陆生加奈那遇见熟人的模样没有丝毫伪装,自然逃不过卡尔瓦多斯的注意。
他在来人和苏格兰之间看了两眼,用手指分别指了下,“你们认识。”
卡尔瓦多斯用的是肯定语气。
诸伏景光条件反射的反驳:“不认识。”
他不能让组织的人注意到加奈。
陆生加奈摸了摸下巴,“啊”了一声后,“你当然不敢认识我,苏格兰。”
诸伏景光那句不认识太假了。
而且她过来的时候一时也没反应过来,苏格兰可能是在执行卧底任务中。
她的那声“哦呼”的感叹,还有瞧见认识人的样子,不是一句认错人就能糊弄过去的。还不如,大大方方承认。
诸伏景光瞬间就明白了陆生加奈的意思。
他抹了抹脸,一副心虚尴尬的模样,“加奈,我什么也没干。”
陆生加奈的目光移到一边一脸“卧槽”,这是来抓奸的吗,她该怎么办?不会被打吧,要不要躲起来模样的浓妆少女身上几秒,又似笑非笑的看向诸伏景光,“苏格兰,没想到你这么破下限?她成年了吗?”
诸伏景光连忙站起身,“加奈,你别误会。”
这时候,孔时雨正好打发完老板找过来,“加奈小姐,问的怎么样了?”
和目中无人的诅咒师呆久了,孔时雨潜移默化下其实也有点无视非术师的毛病。
又一个人突然加入,让本就微妙的场面更加微妙了。
诸伏景光率先发难,他皱眉一副被绿了的跳脚模样,“加奈,他是谁?!”
“哈?你在质问我?你先把自己屁股擦干净再说吧。好几天不见踪影,结果就是来夜店玩女人吗?”
“我都说我什么也没干了。我还想要问你,你和个男人来夜店是想干什么?!”
无端陷入修罗场的孔时雨:“……”
他表情微妙的看着和平常冷静自持完全不同陆生加奈,这是在演哪出?
“哈,我要是不来根本就看不到你的好戏吧。”
陆生加奈双手抱胸,眉目冷漠。
诸伏景光烦躁的挠了挠头,“我都说了我什么也没干。”
他低头看了眼一脸看好戏模样的卡尔瓦多斯,指着他说,“不信你问我的同事!”
陆生加奈一副我不听我不信的模样,“你的同事当然向着你!你当我傻吗?”
“那你想怎么样?”
诸伏景光把话风一转到孔时雨身上,“你之前一直对我若近若离,我说我们交往那么久也该结婚了,你死活不愿意,甚至要分手。不会是因为这个野男人吧!”
陆生加奈:“…………”
结婚是什么鬼?
陆生加奈脑子转的飞快,苏格兰不会无缘无故提这个,唯一的可能是他卧底时为了和敌人交心,胡编过这种谎言。
陆生加奈面色不变:“那你先和我说清楚你经常不见踪影是干什么了去吧!我可不希望哪天警察告诉我,我的丈夫是个通缉犯!”
配合的漂亮。
诸伏景光赞赏了一声。
他冷笑:“我能干什么去了,还不是赚钱去了,否则你以为我的钱哪来的?”
陆生加奈和诸伏景光剑拔弩张的吵架犹如一场家庭伦理大戏。
卡尔瓦多斯打圆场道:“啊呀,都多大点事,吵什么吵,不是让人看笑话吗?苏格兰你不会说点软话吗?”
陆生加奈冷哼一声,她对在场的几个陪酒女公关,挥手,“你们都下去。”
这种家庭伦理大戏,夜店的女公关确实不适合在现场,四人互相看了一眼,你拉着我我拉着你的从一旁撤了。
陆生加奈目光审视地盯着那四名女公关,随着她们离开,她的目光扫到孔时雨,两个人对视了不到三秒,又错开。
孔时雨收到了陆生加奈的眼色,意思是让他自己先去找上野樱,她这边还有事。
孔时雨虽然挺想看陆生加奈热闹的,但他还是知道,要是真惹到这个女人,就等着被找茬算账吧。
孔时雨转身就走,诸伏景光入戏很深的一副要拦截的模样:“诶,你不能走。你得说清楚,你和加奈是什么关系。”
陆生加奈直接拽住诸伏景光的手臂:“你发什么疯?他不过是我同事。”
“你和你同事孤男寡女的一起来夜店?他不知道你有男朋友的吗?!”
陆生加奈:“…………”
啊这……这么投入的吗。
陆生加奈有点心累,反正孔时雨把上野樱也叫走了,剩下诅咒师的消息,他绝对挖的出来。
陆生加奈耐心其实不多,她现在就有点懒的演了,她转身走到卡座处懒散地靠着靠背坐下,一副大佬来临,在场都是我小弟,小弟有事启奏无事退朝的模样。
“苏格兰,我现在懒得和你吵。你确定要和我吵架?”
诸伏景光看了卡尔瓦多斯一眼,然后特别没出息的走过去,蹲在一旁,执起陆生加奈放在卡座沙发上的手,在嘴边轻吻了一下,“不吵了,我的一切都以你的意志为方向。”
卡尔瓦多斯“嘶——”了一声,简直牙疼了。
靠,要不要这样啊,整的跟时代剧似的。
陆生加奈和诸伏景光两个人的相处模式明显就是任性大小姐和执迷不悟的追求者。
诸伏景光仰头和坐在沙发处大小姐模样的陆生加奈对视了一会儿,转头和卡尔瓦多斯说:“我们要回去了。”
卡尔瓦多斯耸了耸肩,一副请便多模样。
诸伏景光点头,他仰头对陆生加奈说,“加奈,我们回家,可以吗?”
陆生加奈漫不经心的扫了一旁的人一眼,“啊,走吧。”
陆生加奈没去找孔时雨,因为她不确定那个叫“卡尔瓦多斯”的人会不会跟踪他们。
起身的时候,陆生加奈弯腰擦过蹲在她面前的诸伏景光的耳畔,“抓吗?”
陆生加奈的声音很小很小,几不可闻。
诸伏景光仰头和弯腰的陆生加奈对视,目光轻微的晃动。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
陆生加奈起身耸了耸肩,率先离开了这处夜店。
诸伏景光几步从跟在后面上前到并列,两人离开了这处夜店。
卡尔瓦多斯看着仅剩他一个人的卡座皱眉,“看起来是猜错了?”
诸伏景光和陆生加奈走了很远,一直到离开新宿红灯区范围,在发现身后并没有人跟踪的时候,诸伏景光长出了一口气,“加奈小姐,今天谢谢你了。”
陆生加奈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总不能害你暴露。”
诸伏景光想起陆生加奈来之前,卡尔瓦多斯那句“苏格兰,你是条子吗?”就忍不住苦笑,“总觉得好像暴露了呢?”
“哦?怎么说?”
诸伏景光皱眉:“我不清楚。没有迹象。”
他简单讲了下这几天发生的事,从卡尔瓦多斯情路不顺,到他和对方拼酒成为朋友。最近这段时间他们关系不错,他从没问一个超过界限的问题,生怕对方怀疑他。
今天卡尔瓦多斯邀请他来夜店,他不太想来的,但为了增进和卡尔瓦多斯的兄弟情谊,他还是来了。
“我就不明白了,他为什么突然问我是不是警察。我自认为没有露出破绽,他难不成只是普通的在诈我?”
诸伏景光疑惑道。
陆生加奈默默听完全部,沉思了几秒。
她抬头盯着眼前的年轻人大约半分钟,把诸伏景光看的不自觉的喉结滚动。
真是要命。
诸伏景光有些走神,只是被加奈小姐这么专注的注视着,他心脏跳动的节奏都变了。
他之前看电视剧,或者看同学们经常能看见,情侣对视着对视着就亲到了一起,过去他不明白,现在他懂了。
被喜欢的人认真注视着,仿佛全世界只有他这种感觉真要命。
在那一瞬间,他只想捧住加奈小姐的脸,低头亲吻她。
第39章
“也许……”
陆生加奈有些迟疑,她的判断也不一定准。
“也许,你某些地方太干净了。”
“干净?”
诸伏景光一愣,有点不明白为什么用这个词来形容。
“你看啊。你和那个卡尔瓦多斯打交道,套近乎的说法是,你们都被甩了,同病相怜。唔……今天我们吵架这场大戏至少在这点上没穿帮。“
“你特别想结婚,而我不知道你组织成员的身份,所以在我眼中,你经常消失,并且联络不上。这让我相当没有安全感,拒绝和你结婚。然后你觉得自己被甩了。”
诸伏景光点头,虽然当时情况紧急,但这段故事编的逻辑还挺自洽的。
“你们一起去夜店,那个人在问你是不是警察前,他有说夜店女公关的问题吧。”
陆生加奈指出了她唯一觉得这前后比较突兀的地方。
诸伏景光也想起了这点,但他还是不明白,“这里有什么问题?只是因为我没有瞧不起那些女公关?不至于吧?”
在诸伏景光看来,从事风俗产业的女性,有相当一部分是因为欠债,都挺可怜的。
就算她们只是单纯的想赚钱,他也没必要对她们恶语相向吧。
陆生加奈摇头:“这里对你的同事来说,没准是他怀疑你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一定是在和你相处过程中,感觉到你不组织的地方,这次你对风俗女的态度,怎么说呢,和一般普通男性比,太温柔了。这是你性格的优点,你不会对弱者恶语相向,哪怕她们本身定位就是一个发泄恶意和负面情绪的垃圾桶。不管是社畜,还是抑郁不得志的男人,他们来夜店,很多都是故意打压和羞辱女公关,因为他们知道,哪怕他们说的再过分,这些女人为了钱,必须得笑着对他们。被劈头盖脸的骂的狗血淋头,也只能尴尬的笑笑。”
诸伏景光:“…………”
他好像有点理解了。
有些教养和性格是刻在骨子里的,哪怕他留了满下巴胡茬,让自己显得危险和凶悍,在组织那些真正的恶人眼里,他还是和他们不太一样。
陆生加奈回头看了眼灯红酒绿的新宿红灯区,轻笑了一声:“说起来,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看起来很乖。”
“诶?”
诸伏景光一愣,他怎么也没想到“乖”这个词会和他联系在一起。
他那满下巴的胡茬还不够叛逆吗?
陆生加奈轻笑,“不止是第一次,后面也是。”
和咒术高专那两个让她头疼的学弟比,可不是乖极了。
更别提后面入学的禅院直哉,苏格兰的人品高的已经不止一个level了。
诸伏景光眨了眨眼,加奈小姐这对他误解也太大了吧?就他在组织做的那些事,怎么也称不上“乖”吧。
不过,这点倒是让诸伏景光警觉了。
他在加奈面前和在组织确实不太一样,但也不至于被加奈小姐认为“乖”的程度。
加奈小姐会有这个评价,很可能是他的特质确实有这一点,不过他没发觉罢了。
他过去都比较独来独往,任务也是直接狙击很少说话。
最近他和组织的狙击手关系近了不少,尤其是卡尔瓦多斯,他不自觉流露出的自我,可能是让卡尔瓦多斯怀疑了。
他以后在组织需要更疯,更恶人一些,抛弃他的道德底线。
绝对不能再出现被问是不是条子的情况。
“加奈小姐,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诸伏景光郑重的道谢,不管是夜店里的配合,还是现在帮他理清他的疑惑。
陆生加奈有些失笑地摇头:“你瞧,苏格兰,你还是太乖了。”
诸伏景光:“…………”
陆生加奈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她拍了拍诸伏景光的后背,“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见诸伏景光一副他也要帮忙的模样,陆生加奈道:“那个叫什么卡尔瓦多斯的可能还在那边,你不适合过去。先回去吧,明天你和那个人再见面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陆生加奈和诸伏景光告别后,回到夜店后门的那条巷子双臂抱胸靠墙等了一会儿。
没多久,孔时雨从夜店的后门出来了。
看见陆生加奈,孔时雨又想起之前的修罗场大戏。他好奇地问:“陆生室长,你这是又兼职别的工作了吗?”
陆生加奈满头黑线,好么,她工作狂的形象这么深入人心了吗?
那样暧昧的对话都能毫不犹豫的相信她又有别的工作,只能说她平时太直了。
陆生加奈没好气的说:“这和你无关吧。说吧,诅咒师在哪?我们上哪去找那个组屋鞣造去?”
孔时雨:“这个啊,有点麻烦了。”
上野樱从小父母离婚又再婚,两方都有各自的家庭,她从小像皮球累赘一样被推来推去。
最后,她被送回了乡下的奶奶家。
她在奶奶家的时候认识了重面春太。
重面春太,性格胆小,却极其残忍,他欺软怕硬,唯利是图,擅长偷袭,平日里会接一些暗杀任务。
上野樱小时候和重面春太相依为命过一段时间,自从重面春太成为诅咒师后,他们越走越远。
组屋鞣造是诅咒师,他做的咒具都比较邪异,基本上都是用人类的尸骨做成的。
咒术总监部垄断了咒具制造,组屋鞣造能制造咒具本来就是他们的眼中钉了。加上这人诅咒师的身份,总之,组屋鞣造在咒术总监部诅咒师通缉榜很高的位置。
没人知道组屋鞣造工坊的位置。
除了他的挚友,重面春太。
“我也不知道春太在哪里,我们很久都没联络了。”上野樱如是说。
“什么嘛,这么说,我们岂不是白来了一趟?”
陆生加奈叹气。
孔时雨此时却摇头,“我感觉,上野樱在说谎,她绝对知道重面春太在哪。”
“这样的话,那我就派人跟跟看好了。”
陆生加奈说的非常光棍。
陆生加奈和孔时雨即将分开,各自寻找线索的时候,孔时雨忽然像想起来什么的问:“惠现在在你那里吧?”
“嗯?你认识他?”
“啊,他爸爸还有一笔钱在我那。”
陆生加奈:“……禅院甚尔?”
孔时雨点头:“对,不过他更喜欢叫自己伏黑甚尔。”
陆生加奈:“…………”
她还以为禅院甚尔早在六年前就死了个干净。
六年前,她刚升入大学没多久,那时候咒术师管理办公室室长还是由她姐姐,陆生明理担任。
她当时终于从那个学生只有三瓜俩枣的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科学校毕业,享受正常的大学生生活。
一次偶然,她发现她姐姐当时焦头烂额的。
原来咒术界当时正面临天元和“星浆体”五百年一遇的融合仪式。
结果,那次在融合之前,星浆体被杀了。
凶手是禅院甚尔。
当时,咒术总监部说还有其他星浆体在,融合不会失败。
也不知道这事真的假的。
“甚尔有个存咒具的咒灵。他死的时候,那个咒灵不见了,里面包含甚尔那么多年来收集的大量咒具。”
一听咒具,陆生加奈就精神了。
她立马站直了身体,“听你这意思,你知道那些东西在哪?”
孔时雨对陆生加奈比划了数钱的手势。
该死,死要钱的中介。
还好咒术师管理办公室投资的项目多,尤其是游戏。游戏这玩意最烧钱,一旦有哪个做的畅销飞升了,那就能给咒术师管理办公室带来大量的财富。
把情报费给了孔时雨后,孔时雨揭露了答案,“在夏油杰那里。”
陆生加奈:“…………”
靠,有种被骗了,白花钱的感觉。
甚尔的遗产她就算知道在夏油杰那里,也没办法要回来啊。夏油杰可不是什么遵守遗产法的家伙。他才不管他手里的东西有没有遗产继承人。
“好了,我知道了,这份遗产惠甭想拿到了,啧。”
就算让五条悟去帮惠把遗产追回来,估计也够呛。五条悟也不会那么干。
和孔时雨道别后,陆生加奈回去又忙活了一下午。
她想了想,还是给夏油杰发了一封文件。
文件大意是,听说他捡了伏黑甚尔的遗产,丑宝和丑宝肚子里的咒具,她觉得它们都有属于它们的法定直系遗产继承人。奉劝夏油杰赶紧把遗产交给甚尔的儿子。
这封信估计还没送到夏油杰面前就会被扔掉。但不管怎么说,万一送到夏油杰面前呢。
陆生加奈把这封信发出去后就没管了,没想到这玩意还真送到了夏油杰面前。
如陆生加奈所料,夏油杰从头到尾看了后,冷笑着把信纸烧成了灰。
他怎么可能把到手的东西拱手让人。
伏黑甚尔的儿子要是不服,那就打过来吧。
他会好好教育那小子的,顺便报了当年那男人打败他的仇。
伏黑惠不知道他那个爹手里还有不少好东西。一个月,伏黑津美纪终于从修学旅行回来了。
“惠,要不然你先别回去了,让津美纪一起过来住。”
陆生加奈是不放心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和一个九岁小男孩没个大人看着,只是两个孩子相依为命。
——
诸伏景光从陆生加奈那里得到了他过于“干净”的答案后,决定在组织里更不好惹,还有疯狂一些。
第二天,他再见到卡尔瓦多斯的时候,聊起了昨天的事。
卡尔瓦多斯没再提他怀疑苏格兰是警察,应该说昨天那一出一演,他发现他好像以为错了。
他更好奇苏格兰和那个女人之间的关系。
他一直想和贝尔摩德更进一步,苏格兰都有谈婚论嫁的老婆了(虽然对方没同意),一定很有经验!
“苏格兰,你将来不会因为那个女人金盆洗手吧?”
条子的可能性减弱了,从苏格兰一直没和那个女人说真话来看,将来金盆洗手的概率更高。
诸伏景光内心一凛,这个问题可并不比问他是不是条子刁钻的角度少多少。
怀疑他是条子等于怀疑他是叛徒。
怀疑他未来会金盆洗手,那也等于怀疑他未来会背叛。
“卡尔瓦多斯你在说什么胡话?”
卡尔瓦多斯耸了耸肩:“我可没瞎说。你们之前不是都谈婚论嫁了吗?结果因为对方不知道你是干嘛的,害怕你是通缉犯,死活不肯结婚。”
“你看起来挺喜欢那女人的,为了和她结婚,金盆洗手的可能性很大啊。”
诸伏景光这时候却摇头:“不可能,我金盆洗手根本就养活不了那个女人。”
“咦?”
卡尔瓦多斯好奇了,“她很喜欢高消费吗?”
诸伏景光想起那根2亿円的咒具手杖,他未来要是想拥有自己的咒具眼镜和咒具,需要的金钱可不是小数目,还是趁机多薅薅组织的羊毛比较好。
诸伏景光必须要让组织的人清楚,他绝对不会金盆洗手,也绝对不会背叛。
钱这个理由最俗气也最现实。
“她喜欢的东西都很贵。”
诸伏景光叹气,“离开组织,我上哪再赚这么多钱,找这么大方的老板。”
抱歉,加奈又要拿你当借口了。
卡尔瓦多斯赞同道:“老板确实够大方。”
两人话题又转去了别的地方。
自从陆生加奈的存在在组织狙击手这个小团体过了明路,基本上所有人都听说苏格兰痴迷一个相当烧钱的女人。
他之前那么努力在组织工作,使劲往上爬,那么快就取得代号的理由也有了。
因为他想赚更多的钱。
就连莱伊都好奇的问他,“那个女人到底多能花钱啊。”
陆生加奈的名声风评被害。
好处是,诸伏景光每次再出去理由都有了。花了大价钱养的女人,不能只养着不去看吧,否则被别人摘走了,他钱不是白花了?
诸伏景光去找陆生加奈就没那么躲躲藏藏了。
当陆生加奈得知这个结果后:“…………”
陆生加奈摸了摸下巴,“我怎么也得给你点需要烧钱的地方才对,否则你那个组织的人问你,都买了什么的时候,你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越古老的家族越会花钱,咒术界京都那边的大家族,从衣食住行样样精细讲究。
陆生加奈按照京都那些老古板的最高标准,给诸伏景光编了一套消费名录。
“你按照这个来,对了,还有节假日,各种纪念日的礼物。”
陆生加奈又给了诸伏景光一份关于礼物的消费名单。
诸伏景光:“……”
如果真完全按照这些明目标准来养加奈小姐的话,他确实要努力赚钱了。
陆生加奈是不知道,诸伏景光居然还有这种豪情壮志。
“你和那个卡尔瓦多斯最近怎么样?”
陆生加奈问。
她有点担心苏格兰,公安在犯罪组织暴露,基本上小命不保。
“他不怀疑我了。”诸伏景光说起这个比较欣慰,“不过,那个组织还是很神秘。”
黑衣组织的首领太能茍了。
听说,就连组织的二把手朗姆都不知道Boss的具体藏身之处。
而且,到现在为止他和zero连组织存在的目的都不知道。
组织不是那种号称“维护世界和平”的中东恐怖组织,组织每次杀人,恐吓都有自己的目的。
加入组织这一年来,诸伏景光没发现任务的具体规律。他参加的任务,什么目标都有,太杂了。有政客,有黑bang成员,有知名企业家。
诸伏景光有点怀疑组织真正目的是想操纵选票,成为这个国家幕后的主人。
不过,zero怀疑的方向是他手中那份松元制药的资料。
现在,他和zero暂时按照各自怀疑的方向进行调查中。
第40章
诸伏景光和陆生加奈聊了一会儿忽然觉得不太对劲儿,怎么说的都是他啊。
他和加奈,每次都是加奈帮他梳理问题或者情绪,她就像一个长辈在那关爱小辈。
诸伏景光:“…………”
虽说加奈确实比他长了一岁,但也只有一岁好吧,根本不差啊。
完全把他当弟弟看,而不是一个男人让他很挫败好吧。
“加奈小姐。”
诸伏景光刚叫了一声,不曾想陆生加奈的手机响了。
只见陆生加奈接了电话,嗯嗯几声后,起身抱歉的说:“新宿那边有点问题,我要过去一趟。”
这是什么工作狂啊,诸伏景光总算是真正见识到了。
加奈小姐满脑子都是工作,根本没什么恋爱细胞和想法。
怪不得她说什么,不要喜欢她。真的是一点时间都没分给私人感情。
“加奈。”
诸伏景光不想被当成一个需要照顾情绪的弟弟,他起身跟上去,“正好我现在没事,一起吧。”
“诶?”
陆生加奈愣了一下,随即点头,“也好。”
两人很快就乘车来到新宿街头。
人是一种健忘的生物,他们会兴致勃勃追寻着时下最热点的话题,也会在话题热度消失后,对那个话题弃之如敝屣。没准看见别人才发现那件过时的消息,还会内心自得,哼我早就知道啦。
新宿街头再也没人关注“钢人七濑”,年轻人们聊的更多的是新上市的“百鬼夜行”卡牌游戏。
对于这种现象,陆生加奈甚是欣慰。
尤其“百鬼夜行”这个游戏,他们部门是有参与投资的!
以后大家提起“玉藻前”不再是吃肝脏的九尾狐妖怪,而是刺客卡牌,能发AOE群体大招,自身却是个脆皮的高敏卡。
唔,感觉这前景还挺不错的。
“加奈小姐,这次又发生了什么?”
诸伏景光在来的过程问。
“是一个名叫黄泉比良坂的购物网站,好像卖出什么糟糕的东西了。”
陆生加奈头疼的按了按额头。
“这个网站过去是属于诅咒师的购物平台,自从被我们网络监测人员发现后,我们在里面注册了不少假货商家。有人不是卖诅咒物品吗?那我们的商家就卖更便宜的诅咒玩偶(还是设计特别Q版的),以低价冲击扰乱市场,我还以为那个购物平台早就被我们给搞死了。”
“结果没想到,最近那个平台又有新卖家注册,售卖一种名叫‘返魂人偶’的东西。”
“据我们的人观察,那个卖家好像不是诈骗犯,有点真东西。所以,我们需要过去拜访一下。”
“对了,苏格兰,注意表现的伤心点。我们是一对孩子早夭的夫妻,听说那个网站能买到让死者复活的东西,也不管真的假的都想来看看。”
夫、夫妻?
诸伏景光内心因这个人设微微拨动。
他看了眼轻描淡写说出这些的陆生加奈,却发现身旁的人一直低头在手机上点点点,很是忙碌。
好吧。
陆生加奈是个脑子里全是工作,没有任何遐思的工作狂这个事实再次被诸伏景光清楚的认识到。
两人根据卖家提供的交易地点找过去,交易地点是新宿地下街入口处的一间餐厅。
陆生加奈和诸伏景光坐在靠窗位置等了好一会儿,都超过约定时间了,始终都没有交易人过来。
“咦?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陆生加奈登入账号,她再想联络那个卖家,却发现被拉黑了。
“淦哦!”
陆生加奈简直要被气乐了,这个卖家可真能茍,有能耐他一直别卖东西,这个号拉黑了,她还有别的号。当初为了搞死这个诅咒师的交易平台,他们部门注册了超多的号。
不过,说起来,他们哪里暴露了?
一对年轻男女年纪轻轻孩子早夭,为了让自己的孩子复活,来买返魂人偶,多正常的事吧?
陆生加奈摸了摸下巴,盯着坐在对面的诸伏景光,嘀咕道:“或许,我应该一直伤心的捂着脸靠在你怀里。”
丧子的母亲应该是这个形象吧。
但就不允许有个理智的女强人吗?
好吧,真有理智也不至于相信这种天方夜谭。
陆生加奈的嘀咕没有逃过诸伏景光的耳朵,明明知道是演戏,他也因这种可能性有些期待又有些不好意思。
诸伏景光强装镇静地问:“加奈,那要试试吗?”
陆生加奈想也没想的拒绝了,“都已经拉黑了。算了下次让试探的人注重一下这些细节。”
诸伏景光:“……”
QAQ,没机会了。
哪怕心里遗憾的想要撞墙,诸伏景光外表是一派自然和镇定。
“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接下来啊……”
陆生加奈想了想,“这段时间太忙了,结界咖啡厅好几天都没营业,我接下来应该是回结界吧。”
陆生加奈下好决定,她转头问:“苏格兰,你呢?”
诸伏景光:“组织最近都没任务,我现在是放假状态。我和你一起回结界。”
陆生加奈哪怕再满脑子都是工作,现在也品出来了。
今天从见到她就一直跟着,不管是任务,还是现在没事了回去,苏格兰这是还没放弃啊。
“我说过我不会喜欢你哦。”
陆生加奈有些无奈。
诸伏景光点头:“就算是朋友,加奈小姐也不会把朋友拒之门外吧。”
“啊,这倒是。”
“而且,我的行为有让加奈感到厌烦吗?”
“当然是没有的。”
陆生加奈没有说谎,她确实不讨厌苏格兰。
甚至如果她的家人都还在,也许她会答应苏格兰的追求,两个人先交往看看。
可惜,现实是——她的家人都不在了,她随时可能会死。
她的姐姐没活过二十八岁,她又能活多久呢?
她其实完全可以及时行乐,什么都不在意的只顾自己爽,然后在某一天突然嗝屁了,留下一堆烂摊子。但……看了眼本性温柔的公安先生,她还是不祸害好人了。
“不走吗?”
诸伏景光率先往车站方向走,他可不想再听见加奈小姐拒绝的话。
只要他走的够快,加奈小姐拒绝的话就追不上他!
陆生加奈失笑的小跑几步追上去,“好啦,我又没说不可以,不用跑的那么快。”
两人回了结界咖啡厅,陆生加奈把门口的牌子转到营业中。
同时在推特的陆生神社账号低调的发了一条,正在营业ing。就没别的话了。
真正需要帮助的人看见,自己就会来。
诸伏景光和陆生加奈回来的路上天就有些阴,他们刚回“结界”没多久,外面哗哗下起了雨。
“啊呀,这种天气估计就更不可能有客人来。”
陆生加奈随便的用抹布擦了擦料理水吧台。
哗啦啦的雨声让咖啡厅愈发显得幽静,诸伏景光看着水吧台里,把咖啡机都启动起来的陆生加奈,有一种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的静谧感。
“喝点什么?美式,还是……卡布奇诺?”吧台中的陆生加奈抬头问。
纯美式会有咖啡豆特有的酸味,诸伏景光现在只想喝甜的。
“卡布奇诺吧。”
“嘿,我正好也想喝这个。”
应该说,正因为陆生加奈想喝这个,才在美式后面加了句卡布奇诺,而不是蓝山或者摩卡什么的。
陆生加奈在水吧台里制作咖啡,诸伏景光从一旁的乐器包里掏出来贝斯。
调了几个音,低沉又有律动的贝斯solo充盈在结界咖啡厅里。
好吧,这是他的小心思。哪个男生大学时候没有为了耍帅去学吉他呢。
他虽然没有耍帅吸引女生的想法,但他也学了贝斯,然后和学了吉他的zero一起在空闲的时候玩了玩音乐。
现在,他庆幸他学了贝斯。
外面是哗哗雨声,室内是低沉的贝斯,烘焙咖啡豆磨成的粉在热水的蒸腾下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什么是岁月静好呢。
现在就是吧。
一直把自己紧绷的像个拧满弦的发条的陆生加奈,在这一刻有一种让她身心满足的惬意。
她做好两杯卡布奇诺,一杯推向弹贝斯的青年,一杯自己拿起来轻抿一口。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现在的苏格兰就格外的帅气。
陆生加奈甚至在这一刻才发现,苏格兰有一双格外漂亮的手。
会乐器的男人的手指都这么漂亮的吗?
按压指板品部位的手指修长,可以轻易横包住指板,防止颤音。
手背有青筋微微凸起,另一只拨弄琴弦的手指灵巧又利落,有一种色气的性感。
站在水吧台内的陆生加奈默默品着咖啡,而诸伏景光偶尔抬眸看向一直注视着他的陆生加奈,只觉得,他好像在今天终于体会到大学时那些喜欢用乐器耍帅吸引心仪女孩的男生们的乐趣了。
嘿嘿,他承认每次来见加奈都不忘记背乐器包,就有这种小企图呢。
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一起默默享受这份难得的心灵宁静。
一段solo之后,贝斯特有的低音余韵在结界咖啡厅内回荡。
诸伏景光抬眸看向陆生加奈,微笑:“加奈小姐,有什么想听的吗?”
陆生加奈单手撑着下巴,“我说什么,你都会?”
诸伏景光挠了挠脸:“那倒不至于,不过,如果是我听过的歌,应该能简单的默出来,就是可能不太熟练。”
24岁的诸伏景光还年轻的过分,哪怕他留了看起来很成熟的络腮胡茬,只要他不冷着脸装凶,神色温柔下来,他本身容貌的俊秀就会清晰的显露。
现在的诸伏景光就是如此,俊秀干净的过分。
陆生加奈不算颜控,她喜欢气质清新积极向上充满人性光辉的人。苏格兰在她看来就是这类人典型的代表了。
她一直念叨着不能给他希望,别祸害好人家,但却每次都忍不住接受对方的靠近,就是因为,她见到他,同样心情愉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