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赵立娟和越致远两个跪在门口的简易灵堂处烧纸,简陋的铁盆里面徐徐燃烧着黄色的纸钱。

    因为他们抠,连这点纸钱都不忍心一张接一张的烧,怕烧的太快纸钱买的不够烧的太浪费,所以只是在尽量保持着火苗不断的情况下慢慢的烧。

    火盆里徐徐燃烧的火苗烘烤着他们的面颊和身体,下午的时候有点热,到了晚上气温降下去反而倒有些暖意了,赵立娟和越致远倒是不觉得冷,只不过……

    赵立娟艰难的活动了一下腿,在保持着跪坐的姿势情况下小心翼翼地缓解自己腿部的酸麻。

    他们两个今天跪了几乎一下午,除去上厕所和喝水的时间,其余时间她和越致远都在门口跪坐着烧纸,这实在是一项非常难熬又辛苦的工作。

    只是稍微跪一会儿大腿肌肉就开始酸疼了,再跪一会儿整条腿都是麻的,等时间再久一点,就已经麻木到整条腿都失去知觉了一样。

    赵立娟和越致远因为中午宴席的事情没搞好,只能咬牙在这里表述孝顺,尽可能的让周围人对他们两个的印象改观,可真的好累啊!

    赵立娟的两条腿已经快要失去知觉了,她努力扭动着身体,来回的活动脚趾和大腿姿势,手上还在机械性的往盆里烧纸,但是大脑已经完全被麻酥酥的大腿占据了思维。

    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她已经万分后悔之前在宴席上的事情了,现在居然还要在这里跪着烧纸,粗略估计一下怎么也要跪到后半夜……

    赵立娟在心里骂了句脏话,深呼吸一口气,勉强维持着面上的愁苦和哭泣,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这么期盼时间快点过去。

    半夜……要跪到这个时辰,可真够他们两个熬的,早知道就不这么倔强,刚开始拒绝苏栀和越春寒来换班跪拜烧纸的事情了,为了维持他们孝顺的名声,可真够累的。

    赵立娟咬咬牙,旁边的越致远也没比她好多少,越致远在单位做闲散的工作习惯了,身体素质本来就没有越春寒那么好,身无二两肉,体质又差,在那里跪了小半天就已经坚持不住了,脸色煞白,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看着非常的痛苦,努力在坚持着,但心里的情绪已经接近崩溃。

    旁人看了他这副模样,还以为他和越母之间的感情有多么深厚,因此才痛苦成这副模样呢,殊不知越致远此刻心里正在哭爹妈娘。

    你想想现在到半夜还有那么长的时间,他和赵立娟都要一直跪在这里烧纸,他就打心底里产生一种强烈的抵触。

    越致远咬紧牙根,大腿肌肉已经酸疼的不行,酥麻到连屁股都不敢实诚的落下去,只能僵硬着姿势跪坐在那里,全身紧绷,拼命的想要想一些别的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好让自己不要太过在意腿和身体上的这种痛苦。

    可关键是他越想转移注意力,注意力反而越集中,到头来这次烧纸的祭拜事情反而成了对他而言最大的折磨。

    他和赵立娟的想法一致,脑子里不停冒着同一个思绪。

    ————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他们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啊!

    简易的灵堂设在屋外,外面的人稍微一探脑袋都能够看清他们现在的模样,因此赵立娟和越致远即使身体再怎么不舒服,也强撑着保持面上的镇定,不想让别人看到他们窘迫的狼狈模样。

    赵立娟安抚越致远,低着头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忍一忍,忍一忍老公,等到他们吃完饭了天黑了都回屋子里就好了,那时候咱们就能活动活动了,没人看到咱们,咱们怎么都行了。”

    越致远深吸一口气,也燃起了点希望,他重重地点头:“好!”

    这些参加完中午宴席的宾客们除了一大部分是附近的邻居,以及有事先走的以外,其余十几二十号人都留宿在赵立娟和越致远的屋内,还有一些挤在越春寒和苏栀的屋子里。

    他们这些以前的越母和越父的旧友们,都等着越母下葬以后再离开,想完完整整的送走越母。

    赵立娟和越致远在外面跪了这么久,出来了不少人劝他们:“回屋歇息一会儿再烧纸吧,歇一会儿,我们来替换吧。”

    可赵立娟和越致远露出苍白的脸,强撑着表现出坚定的表情:“没事的,我们两个别的事情也做不了,就想为我妈尽一份孝心,t还是我们来吧,我们不怕累。”

    看到他们两个人坚定的模样,周围的人也就放弃了劝说,只不过看着赵立娟和越致远两个竟然真的从下午跪着烧纸一直跪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不少人都很惊讶,虽然之前因为宴席上菜色的问题,他们对赵立娟和越致远心里有意见,但看着他们这副模样,不少人还是心里松动了些,忍不住感概。

    赵立娟和越致远。可能确实是抠了一点,但是他们两个对越母的这份孝心却真的是实打实的,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确实是孝顺。

    看到他们苍白的脸色和脸上哭得撕心裂肺的表情,以及不似作假的痛苦模样,很多人都忍不住感慨万分。

    赵立娟和越致远跪了那么久,其实他们也早就想站起来活动一下了,但是感觉不管是越春寒的屋子还是他们的屋子,都有不少宾客隐隐朝着他们的方向看,关注着他们这边,时不时的询问他们需不需要替换,这样一来,他们即使有心思想要歇息一下,也不得不强装镇定,拒绝宾客们的好意。

    结果这一跪,就跪到了半夜。

    赵立娟和越致远心里恨的只想骂娘,因为葬礼的讲究屋内不能够关灯,所以两间屋子全部都是灯火通明的,两间屋子的宾客们也都没有睡着,强忍着睡意互相交谈,借此来得到点清醒。

    赵立娟和越致远的头顶也有一盏灯,可这灯年久失修一闪一闪的,偶尔会忽然暗一下,明明灭灭的。

    赵立娟平时看着胆子很大,可实际上她最怕这些东西,平时满口瞎话对越母不算好,到了这种场合她心里最发虚。

    虽然屋里有隐隐的谈话声音,但赵立娟和越致远跪在外面,他们面前是明亮的灯光,但身后因为天色已经逐渐暗去则全部是乌漆麻黑的一片。

    赵立娟本来就已经跪的麻木的脚尽可能蜷缩着,苍白着脸死死的低下头,她尽可能的让自己不要多想,但脑子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周围的一切都是葬礼的布置,在他们身旁就是躺着越母尸身的棺椁,屋子挂着白色的装饰,被风一吹,这些白色的布帘就到处飘扬,产生一种沙沙的声音,让赵立娟感觉浑身发毛。

    她正在烧的纸钱摸着也让她难受,火盆里面的火明明灭灭,发出红色的光芒,几乎要灼烫她的指尖,而最要命的是,赵立娟老是脑补。

    她跪坐在门口,迎面是光亮的环境,而身后的那一片她所看不到的地方乌漆麻黑,充斥着未知的黑暗,让她感觉头皮发麻。

    她很怕这种状况,感觉酥麻的脚掌都像是会有人从身后戳上一样,发凉的后背也像是有什么东西贴过来一样,连那长长的高高的棺椁,也让赵立娟坐立难安根本不敢往那个地方去看,生怕棺材掀开会突然冒出什么很可怕的东西。

    明明越母活着的时候她对越母摔打痛骂一点也不惧怕,但人死了以后她反而开始怕了。

    “致,致远,你不害怕吗,我,我有点……”

    赵立娟死死埋着头,声音颤抖,她低声向身边的越致远求助,可半天没有回应。

    赵立娟又惊又怕,以为越致远出了什么事情了,做了很多心理准备才扭头往旁边去看,结果这一看不要紧,她发现越致远模样居然比她还要狼狈,他那身单薄的衣服已经几乎要被汗水打湿了,衣服紧贴在身上,额头上也滚落下大滴汗水,整个人心虚狼狈脸色惨白。

    越致远也怕这些,最关键的是他心虚啊,越母养在他这里,但实话实说,不管是年轻的时候还是老的时候,越母在他这里都没有得到什么细致的照顾,反而是他自己榨干了越母的每一分每一毫,连死了的时候还要利用她。

    赵立娟即使心里再害怕,看到越致远的模样也忍不住生气。

    别人家的老爷们出了什么事情都能够及时照顾到自己媳妇,比如越春寒和苏栀,他们家的这个倒好,出了什么事情反而要她照顾他!

    赵立娟手心冒汗,不敢看周围的环境,刚准备怒斥越致远几句,忽地眼前一颤,整个人叫出了声:“啊!”

    以她的这个位置刚刚好能顺着门口看到后窗,不知道是她眼花了还是怎样,赵立娟只看到一片白光闪过,刚才她本来就已经自己吓自己,脑子里有很多乱七八糟我的年头,看到这道白影以后第一时间浑身僵硬。

    鬼啊!

    她慌忙的站起身,结果忘记了她跪坐了一下午和一晚上,膝盖和大腿整个都是发麻的,她没能起身,反倒是下意识的一个往前扑。

    “立娟!”越致远脸色惨白去捞她,结果两个人一起往前倒去。

    他们倒是没倒在地上,但是却一起扑到了越母的棺椁上,两个人的力气瞬间把棺椁的盖子推开一小块,属于越母的脸突兀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赵立娟和越致远一致瞪大了眼,心脏猝停,脸色煞白毫无血色,一起尖叫出声:“啊啊啊啊啊!!!”

    第222章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屋内的人勉强支撑着眼皮强忍困意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突兀的听到屋外传来的那一阵清晰又响亮的尖叫声,所有人本来困倦的大脑瞬间清醒。

    他们互相看一眼,都有些懵。

    “什么情况?这是哪里的声音?”

    “听着像是立娟和致远的,发生什么事情了?”

    “要不要去看看?”

    “……”

    有些着急的人怕外面黑灯瞎火的出现什么情况,已经急忙穿鞋窜了出去,一人活动其余的人要么趴在窗口,要么也跟着一起窜了出去看看情况。

    而赵立娟和越致远因为过度的惊恐完全没有发现这一切,他们的全部心神都落在了被他们意外撞开的棺椁上。

    越母的身体已经被越春寒和苏栀帮忙换上了寿衣,安稳的闭眼躺在里面,但已故的面容惨白,再也没有了当初活着的时候的模样,这种极致的惨白突兀的落入赵立娟和越致远的眼中时,让他们的大脑一瞬间空白,两股战战,越致远更是差点要哭出来一样。

    偏偏此刻头顶本就接触不良的灯泡一闪一闪的,突兀的一下子灭了,周围全部黑了下去,赵立娟和越致远下意识蜷缩着抱在一起,摸到了对方手上的那宛如淌水一样的大把冷汗。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救命!”

    赵立娟吓得不行,她捂住了眼睛,整个人脸蛋煞白,感觉从黑暗中的每一个角落都能突兀的窜出来一个鬼影,未知的黑暗让她心脏猝停,差点哭出来。

    偏偏那白色的条幅被晚上的风吹的沙沙作响,到处乱飘着,真的像是有冤情未了的鬼魂到处乱飘一样,空气中仿佛都带着隐约的哭音。

    越致远胆子比她还要小,咣咣咣的跪下来涕泗横流,哭着给越母下跪磕头,边磕头边颤抖着声音求饶:“妈妈妈,您您别吓我,有什么事情别这样吓我们啊,您吃饱喝足了去世的,和我们无关啊!”

    赵立娟也跟着哭出来,她比越致远接触越母的时间更长,越母死前那段时间几乎都是她一手照顾的,心里的心虚也更加浓厚,赵立娟不敢再抬头看棺椁,跟随着越致远一起下跪磕头,脑袋结结实实的砸在水泥地面上磕的咣咣响,满脸惊恐:“妈我错了妈,我不该因为你吃的多要收拾床单被罩就克扣你的饭,让你吃不饱,妈我不该骂你打你,我错了妈你别这样,我真的知道错了!”

    可空气中那股隐约的哭声似乎还在,四处乱飘的白色条幅把他们两个人吓得魂不守舍,本来就已经跪了一下午加一晚上,猛地起身后那股头晕目眩让他俩仿佛看到了幻觉,周围那些挂着的白色条幅好像是真的有什么东西一样,越致远和赵立娟差点吓得撅过去,大脑空白一片,极致的恐惧让他们争先恐后地不停忏悔,生怕说完了少说些什么让越母把他们一起带走。

    虽说人不应该迷信,可赵立娟和越致远本来也是农村出身的,只是后来搬迁到了城里,有了新工作和新户口新身份而已,他们虽说平时一副不怕天不怕地的模样,但奈何亏心事实在是做的太多了,真遇到这种情况下都要吓死了,脑子里除了恐慌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越致远平时怕死又怕疼,但真遇到了这种时刻,他已经全然顾不得身上t的难受,咣咣的在地上磕头,磕的额头都已经破皮了,脸色煞白。

    他被吓得已经没什么思考的能力,下意识的一大段求饶的话脱口而出:“妈我错了我错了!我是你最喜欢的致远啊,你别吓我妈,有什么事情好好说,您还有什么不满意……是,是因为春寒吗?”

    越致远对于越春寒的事情最心虚,此刻看到“鬼魂”也第一时间想到了这里,他忙不迭地开口:“春寒当初的事情不是都已经解决了吗,您是和我们一起处理的啊,他退伍的钱是咱们一起分的,受伤回来的时候咱们都没帮他收拾伤口,妈您不是说我是您最喜欢的孩子,要帮你养老送终的孩子也只有我一个吗,我和春寒分家把他推下去的时候也是妈你亲眼看到的呀,妈这些您都知道的,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赵立娟哆哆嗦嗦开口:“妈,我不该对您大呼小叫,也不该抢走你的存款和那两个镯子,但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您也是亲眼看着这一切的,也不是我和致远两个人做的,您也没阻拦啊,现在您都已经这样了,就别闹腾了,我和致远以后每年您的忌日都会给您烧纸的,您就快别吓我们了……”

    “咣当!”

    赵立娟和越致远本来就紧绷的心听到这一声瞬间吓得脸色惨白,搂在一起哇哇大叫,哭得撕心裂肺,倒是比下午跪着烧纸时的哭泣更加生动:“妈,妈你安息吧,别吓我们啊啊啊啊啊!”

    好半晌没有声音,等他们哭着睁开眼时,本来以为会看到漆黑的一片以及那到处乱飞的白色条幅。

    却没想到一睁眼,头顶本来暗下去的灯忽地又闪了闪,然后迅速的亮了起来,照亮了门口这一片空间。

    赵立娟和越致远搂在一起,他们的脸上还挂着泪痕,两双眼睛愣愣的看着门口,看着那从院子里到门口到窗口探出来的大片人影。

    他们两个人迅速的傻住了,眼泪还挂在脸上,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迅速的一寸寸白了下去。

    那些本来应该在屋内休息的宾客们,不管是他们屋子还是越春寒的屋子住着的宾客们,都一大片出现在门口,一双双眼睛看着他们。

    赵立娟和越致远低头一看才发现,本来烧纸的铁盆不知道被谁刚才踢翻了,半盆的纸灰倒扣在地上,隐约的透露出点红色的火星,只不过在场的所有人都根本没有精力管地上的铁盆,他们一致看向赵立娟和越致远。

    所以那把他们吓了一大跳的声音,是因为铁盆被他们踢到了?

    无数双本来对他们还有些不忍心的眼睛,此刻已经变得极为复杂,赵立娟和越致远迅速的反应过来,他们搂在一起,本来应该互相取暖而变得温热的身体却已经凉透了。

    ……完了。

    赵延霆听到他们两个人的声音,还以为出现了什么事情,从越春寒的屋子里快步的走了过来,却没有想到听到了他们这样一段话。

    周围不少人都跟他一起过来的,把门口的位置围的水泄不通,一双双眼睛复杂的看着他们,脑子里也被这震撼般的消息炸到。

    之前的赵立娟和越致远虽说是在酒席上处理的事情不太好,引起了很多人的异样情绪,但下午到晚上这么长时间他们一直跪在这里给越母烧纸,哭泣流泪,不少人还以为他们和越母关系亲近又孝顺所以才不舍露出这幅模样。

    却没有想到,赵立娟刚才说的话的内容彻底颠覆了他们的念头。

    ……原来赵立娟在越母生病的这段时间对越母一直又打又骂?还因为人老了行动不便要照顾,以及怕吃多了弄脏被褥而不给她吃饱饭?而且还拿了越母的存款占为己有?

    很多人瞬间被震撼到。

    他,他们不是孝子吗,不是孝顺媳妇吗,居然就是这么孝顺的吗?!

    最让他们不可思议的是越致远说的那一长段话里面透露出来的巨大信息量。

    他们本来以为越春寒当初是真的去了乡下养病,虽然对于他这么多年一直没回来,知道越母病重也不回来看一眼颇有微词,但是所有人都没有料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的。

    ……越致远是意思是,当初越春寒病重回来他们夫妻两个包括越母都没有对越春寒身上的伤进行处理?还趁着他重伤生病拿了他的退伍金把他推了下去?推哪里了……该不会是直接抛弃到没什么人路过的地方,让他自己等死吧?

    所有人一瞬间联想到这里,脸色都变得不好看了,看着赵立娟和越致远的眼神和看垃圾没什么区别。

    甚至不少人听到了这让人难以启齿的爆炸性信息以后,气得身体都在发颤,难以想象现在这个时代还有这么恶毒的人,这可是他们的小水珠和亲弟弟啊,他们怎么舍得这么下手的!

    赵延霆和越春寒感情最好,听到他们的话表情也最难看,他扭头去看身边的越春寒,终于明白越春寒当初在镇子上看到他时为什么一直不愿意回来了,还说什么他要是回去了,赵立娟和越致远不应该开心,应该惊吓才是……可不就是惊吓吗,怪不得,怪不得!

    赵延霆上下扫视着越春寒的身体,看他身上没什么伤,一想到越致远之前说的“推下去”,气得脸都涨红了。

    这是越春寒福大命大,要不是刚好有人能救下他,说不准重伤昏迷再加上被抛弃到荒无人烟的地方,谁知道会发生什么,说不准就……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性质恶劣了,这是杀人未遂啊!

    “你们,你们!”赵延霆指着赵立娟和越致远的鼻子怒骂:“你们实在是太过分了,亏我还以为你们是真的因为春寒失踪而伤心,还给你们帮忙找工作,帮衬着,原来你们一直都是合起伙来来欺骗大伙儿!”

    “不是的不是的……”

    赵立娟反应过来以后苍白着脸赶紧和越致远一起解释:“我,我们没有……”

    可苍白的文字太无力,面对他们亲口说出来的话,赵立娟和越致远都没办法解释。

    他们刚想习惯性的和以前一样编瞎话,一直站在角落里和苏栀手牵手的越春寒低头瞥他们一眼,凉凉的开口:“大哥大嫂,妈临终前让我为你们守口,把这件事情埋进肚子里不让我说出来,可今天的事情不是我说的,是你们自己亲口说出来的,这不怪我吧。”

    身为话题的中心,处于被加害者的越春寒一开口,瞬间吸引了周围无数视线,也让这件事情没有了任何回旋的余地。

    越春寒都这么开口了,相当于直接把事情的真相确定,板上钉钉,赵立娟和越致远再怎么解释也都是徒劳无功。

    只不过更多的人听到越春寒的话,反而更加震撼了……感情越母一直都知道这一切,还让越春寒这个被害者要为了越致远的前途着想,守口如瓶?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最关键的是,就这样了,越春寒还花了那么大价钱帮越母买棺椁,足以可见他的人品之纯善,和赵立娟越致远这两个满口瞎话只会给自己身上添金的人完全不一样!

    一个是光会说,不办事,一个是办了事不说,足以可见人品之高低。

    赵立娟和越致远愣愣的跌坐在地上,心如死灰。

    ……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第223章

    被赵立娟和越致远吵起来的人很多,不止两个屋内的来参加葬礼的宾客,连已经困意满满要睡去的邻居们也都被吵起来了,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结果没想到听到了这么一桩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情,所有人看着赵立娟和越致远的表情都变得一言难尽,无比复杂,甚至充满怒意。

    赵立娟和越致远蜷缩在一起,两股战战。

    整个院子里唯一心情始终如一的,大概就是苏栀越春寒和越甜甜一家三口了,苏栀看着赵立娟和越致远两个人狼狈的模样,攥紧了越春寒的手。

    能吓成这样,看样子他们两个心里的心虚不轻,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他们现如今只能骂一句活该。

    等着明天赵延霆他们把今天的事情传出去,越致远的工作能不能保得住还是两说,这个家属院恐怕也住不了了吧。

    对待这种人最好的整治方法就是要让他们亲眼看到什么叫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定定的看着赵立娟和越致远,旁边的越春寒偏头看她,怕她冷,把自己的外套披在苏栀身上:“走吧栀栀,咱们先回去休息吧,别着凉t了,晚上凉。”

    苏栀点了点头。

    本该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苏栀和越春寒回了屋子,那些宾客们却还驻留在原地对着赵立娟和越致远质问斥责,中间夹杂着赵立娟和越致远的哭泣声,苏栀难得心情顺畅,一直郁闷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越春寒领她回屋:“不守夜了,别熬了栀栀,我知道你困,在这里睡吧。”

    苏栀迟疑:“可是外面的人不是还要进咱们屋里呆着?还有守灵?”

    越春寒把她拉上床:“没关系,我已经和赵营长说了,再加上刚才的事情没人会来打扰咱们,守不守灵也没人说什么的。”

    苏栀确实是困,之前在屋里还强撑着,现在听到越春寒这么说倒是松了口气,被越春寒拽上床,习惯性的拱在他怀里搂着他入睡。

    松软的被子和床铺让苏栀很快昏昏欲睡,熬了这么久一直困倦的神经终于得到了放松,她闭目沉沉睡去,越春寒倒是有些愣住,没料到苏栀会睡的这么快。

    不过……

    他陷入沉思,他的栀栀最近好像确实是和之前有些变化,不仅口味变了能吃肉了,还这么容易犯困,是因为最近累着了吗?

    不对啊,最近栀栀应该也没做什么体力劳动吧,最多的运动大概就是去逛了集市?

    越春寒沉思片刻没什么想法,带着点心思搂住了苏栀,仔细观察她神色没什么异样才松了口气。

    其实他也不是没有别的念头,比如觉得苏栀有可能是怀孕了之类的,但是本身陈清之前给苏栀看过病,说苏栀身体体寒很难受孕。

    虽说越春寒对于陈清印象不佳,但对于陈清的医术还是蛮相信的,他既然这么说肯定是对的,更何况苏栀自己也清楚的确信这一点。

    苏栀还经常不穿袜子就出门,手脚也一直很冰凉,他还没帮着苏栀调理好身体,应该不会这么快受孕才对。

    所以……只是换了个地方的水土不服吗?

    越春寒沉思片刻没能得到结果,索性也就不想了,他搂住苏栀,和她头抵在一起相拥睡去。

    这一夜他们两个睡了个舒舒服服的觉,但对于赵立娟和越致远来说却是实打实的宛如噩梦一样的夜晚,本来得知越春寒要回来以后就紧绷的心弦刚刚松了没多久,现在彻底崩塌了。

    看着这些往日对他们态度不错,甚至可以说是有求必应的大佬们现如今的态度,赵立娟和越致远就算是用脚趾去想也能知道结果会怎样,顶着这些满是厌恶和愤怒的眼神,他们两个脑子乱哄哄的,连什么解释的话也说不出来。

    等到熬了一夜天色放亮,宾客们准备去把越母的尸身火葬然后下葬,本来这个事情应该是赵立娟和越致远做孝子模样的最佳场合,但经过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大家已经全然把他们当做了空气,已经是连多看一眼都觉得脏了眼睛的程度了。

    像是赵延霆之类部队出来的大佬们,不在乎什么权势地位,最厌恶的就是有人欺骗他们,更何况赵立娟和越致远已经不属于“欺骗”这个范畴,甚至属于谋杀了,还是谋杀自己的亲弟弟和小叔子。

    玩了一辈子鹰,最后竟然被鹰啄了眼睛,没想到他们活了这么大岁数,自以为很精明,最后竟然被赵立娟和越致远这两个小人蒙骗了眼睛,可想而知他们心里的怒火。

    赵立娟和越致远装死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屋内年纪还小的春生昨天晚上睡了一觉,浑然不知道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昨天晚上那么大的吵闹声也没有惊醒他,足以可见他的没心没肺。

    看着赵立娟和越致远狼狈的模样,春生很惊诧:“妈,爸?你们怎么了?”

    赵立娟和越致远此刻要死的心都有了,他们直到现在手还是哆嗦的,脸色还是煞白的至今没有血色,大脑嗡嗡的一片,满脑子都是要完了要完了,全然不知道以后到底应该怎么办。

    人最害怕的不是一直都没有拥有,而是拥有了以后又要失去,现在让他失去这份闲散又赚钱的工作,再失去这座房子,越致远死的心都有了。

    “都怪你,我要受不了了,我要和你离婚!”

    “离什么婚,你以为你离了婚就好了,现在闹成什么样子了,你就想着大难临头各自飞,你这个毒妇!”

    “我不想和你吵,但是这一切不都怪你没有本事,你要是有本事能够像越春寒那样,我至于这么为你们家拼死拼活努力揽钱吗!”

    “你,你不也是!你还没有越春寒媳妇好看呢,当初为了娶你掏空了我妈的钱,现在你还有脸说这些话!赵立娟你没良心!”

    “……”

    春生愣愣的看着他爹妈扭打在一起,虽然他年龄小,但也后知后觉发现事情的不对劲,脑袋嗡的一声,吓得他哭得满脸是泪:“爸妈,你们别打了。”

    只不过过了一晚上而已,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啊!

    赵立娟和越致远在屋子里闹的极其难堪扭打撕扯在一起,互相埋怨,而越春寒和苏栀这边在请的帮工的帮助下运送越母的尸身去了附近的火葬场,陪同他们的还有昨天晚上一直没睡帮助守灵的赵延霆他们。

    推进去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但是等出来的时候落在铁盒装着的里面只有一节烧成灰的骨头,苏栀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瞬间感觉到了生命的短暂。

    她看着越春寒和赵延霆动手用工具把那节骨灰碾碎,想到了当初在床上喝了一勺又一勺米粥的越母,想起她那时候捂着肚子满足的喟叹,说终于饱了的表情。

    原本她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问题,但听了昨天晚上赵立娟的话,知道越母病重后一直被虐待吃不饱饭,心情就略微复杂了起来。

    越母不是个好母亲,对于越春寒来说甚至可以说是个很冷漠的母亲,关于她苏栀也没什么太多的情绪,但逝者已死,她闭目,对着装着骨灰的坛子和周围人一起弯腰鞠躬送别。

    等下还要去让帮工把越母的棺材下葬,根据土葬礼仪越致远他们已经提前选好了地,但苏栀已经不想去了,她总觉得身体不太舒服,和之前一样隐约想呕吐的感觉一阵阵涌上来。

    越春寒扶着苏栀安抚她:“栀栀,马上咱们就可以回去了。”

    越春寒说的回去不是指越致远他们那个家属院,而是当初他们结婚在一起的那个小山村。

    曾经苏栀还觉得小山村贫瘠落后,但现如今出来了一阵子,她反而更加想念那里的一切了,想念她的诊所,想念那里认识的,还有想念她住的并不华丽反而矮小简陋的房子。

    苏栀点点头:“嗯。”

    他们坐上了车,本来已经要往回去的路赶了,结果偏偏此刻从路口迎面开过来另一辆车,司机忽地把车子停住。

    从对面车上下来三个人,其中为首的是个看起来不太起眼的中年人,但身材很高大,眉眼精神奕奕。

    陪同他一起下车的,还有一位看起来很年轻的女生,以及一个年级更加稚嫩的孩子。

    越春寒挑眉,车内的赵延霆快他一步开口:“杨司令?”

    本来倚在越春寒肩膀昏昏欲睡的苏栀睁开眼,顺着窗口的玻璃往外望,看到赵延霆开门出去和对方交流的模样。

    她心里小小惊讶一瞬,原来司令竟然是长得这幅模样,确实是有一种上位者的从容和气度。

    杨司令嘴角带笑,和赵延霆说了几句话就把视线落在了车内,喊越春寒的名字:“春寒,好久不见。”

    苏栀跟着越春寒一起下车,听越春寒和对方寒暄,忽地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滚烫的炙热视线,她抬眼一看,对方站在这位杨司令身后,一张脸蛋漂亮的和花骨朵差不多,柔美的双眸顾盼生辉,纤细的身材穿着件羊毛的长裙,显得知性又温柔。

    是个年轻的又漂亮的小姑娘。

    苏栀困倦的眨眨眼,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这么一直紧盯着自己,耳边是越春寒和杨司令的寒暄声。

    等他们说了一会儿停顿住,苏栀听到这位小姑娘脆生生带着害羞喊了越春寒一声:“越大哥好久不见!”

    唔……这下苏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是越春寒之前留下的风情债。

    第224章

    越春寒虽然在乡下呆了这么久,但是杨惠猛然间看到他的模样,发现他竟然还和当初差不多俊美,没有太大的差别,t甚至比以往更多了一份男子气概,皮肤带着蜜色,浑身肌肉紧绷高大健硕,这幅模样让杨惠看的小脸通红。

    想起曾经她父亲还给他们两个人拉过郎,有过想要促合的想法,杨惠脸色更红了。

    苏栀抬眼去瞥越春寒和对面的漂亮小姑娘,视线在他们两个人中间来回活动,也许是她眼神太过明显,越春寒若有似无的斜眼瞥她一眼,攥紧了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

    越春寒神色不变,唇角微扬露出轻笑:“好久不见小惠,这么久没见你已经成大姑娘了。”

    杨惠还没来得及露出笑脸,就看到越春寒一本正经地举起他和苏栀握在一起的手,向她介绍:“这是你的嫂嫂苏栀,你们还没见过面呢,正好认识一下。”

    杨惠顿时一噎。

    嫂嫂……

    杨惠自从来了还确实没把视线从越春寒身上移开,听到越春寒的话才看了眼旁边的这位“嫂嫂”,瞬间被苏栀的外形震慑到。

    ……不是说是农村出来的吗?怎么居然长得这么好看?!这外形去当模特和演员都可以了吧?现在农村的风水这么养人吗?!

    越春寒又牵起了越甜甜的手,笑眯眯地继续介绍:“这是我女儿甜甜,她今年五岁了,甜甜这是你小惠姨姨,快喊人。”

    越甜甜眨巴着大眼睛脆生生开口:“小惠姨姨好~”

    ……这个孩子也,虽然长得和越春寒没有什么很相似的地方,但是模样也是很可爱的,完全不是她所想的那种山沟里出来的脏兮兮的土里土气的小娃娃。

    杨惠虽然早就知道越春寒在外面这么多年已经结婚生子,但真正见到这一面才彻底心死,看着越春寒一家三口站在一起的和谐模样,再扫一眼身旁她父亲看好戏的眼神,杨惠瞬间蔫了下来,老老实实的喊苏栀:“嫂子。”

    又去喊越甜甜:“你好。”

    赵延霆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其实当初杨惠和越春寒的事情八字没一撇,就被越春寒拒绝了,当初这位大小姐本来还吵着闹着嫌弃越春寒,但听说自己被拒绝了气得直接去部队找越春寒讨说法,却没想到一眼看中了越春寒,但后来出了那么多事情,越春寒也确实不是个怜香惜玉的性格,所以他们两个实际上还真的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杨司令也知道这一切,他本身其实对越春寒很看重,如果杨惠和越春寒他们两个真的能够在一起的话倒也挺不错,只可惜他们两个有缘无份,越春寒现在也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他所适合的伴侣。

    看了眼苏栀和越甜甜,杨司令弯唇露出友好的笑容。

    天色渐暖,树木都已经抽出绿色的枝条,郁郁葱葱遮挡住这一片的阳光,在地面撒下一片斑驳的光影。

    小路上没什么人,倒是很适合谈话。

    杨司令捻了捻指尖:“关于赵立娟和越致远的事情,昨天晚上我已经收到老赵给我的消息了,这件事情我会让有关部门秉公办理的,虽说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但该受到的惩罚也是要有的,至于你春寒——”

    杨司令拍了拍越春寒的肩膀,看他如今站直身体没什么伤残的腿,忍不住感慨一声:“真好啊,幸亏你在村子里遇到了苏栀,不然你的腿还不知道要怎样呢。”

    苏栀没料到这位杨司令居然消息这么灵通,还知道越春寒的腿伤痊愈和她有关。

    “春寒,当初你腿受伤也是因为建军,要不是他当初被挟持你也不会为了救他中弹,当初医疗设备不是那么完善,延误了救治的时间,才导致你的腿伤感染重伤成那样……”

    杨司令顿了顿,目光沉沉:“本来我是想着让你回家好好休养一阵,再给你找个机会重新回来部队的,没想到赵立娟和越致远目光短浅,以为你重伤了以后不能赚钱了,就想着直接把你当成累赘处理掉,也怪我们当初去你家找你的时候轻信了他们的鬼话。”

    想到赵立娟和越致远,杨司令的表情冷淡下来,他深吸一口气,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男孩:“建军,看到你春寒哥哥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一直在杨司令身后的男孩往前窜了一步,看着越春寒,认认真真的弯了个腰,鞠了个躬:“春寒哥,当初多谢你来救我,要是没有你的话我现在还不一定能活着站在这里,谢谢你春寒哥。”

    越春寒去扶他,一看杨建军现在出落成十七八岁的少年模样,顿时感到了时光流逝的飞快,当初他还是个几岁的孩子呢,他扬唇开口:“不至于这么客气,这都是我的分内工作,应该的,倒是建军你已经成了大小伙子了。”

    杨建军羞涩的挠头。

    杨司令看着这一切,满脸带笑:“虽说春寒你在部队前途无限,但是现在这样也很好,有了自己的生意,还有了老婆孩子,过上了和你以前截然相反的生活,这也算是一种命中注定的缘分,春寒你的能力我是有目共睹的,不管你做什么都会做到最好,以后你的前途也依旧光明璀璨,要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尽管来找我,能帮的我尽量帮。”

    一位司令的承诺比任何东西都要贵重,这点所有人都清楚。

    越春寒倒也没拒绝,只是唇角带笑点了点头:“好。”

    ……

    赵立娟和越致远在家装死老半天,感觉到院子里其余人都已经去火葬场给岳母焚烧下葬,他们两个人急的在家里直打转。

    赵立娟之前说的要离婚的事情虽然是一时气话,但是也不免有些松动,她现如今看着越致远这副模样就气不打一出来,越看越觉得他窝囊,觉得他没本事。

    真要是有本事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会一直都没什么正经的工作,还要靠吸越春寒和越母的血来过活。

    赵立娟听着屋内春声的哭声,看着屋内因为他们刚才的争执扭打而变得乱七八糟满地碎片的模样,心里的情绪更加的憋屈烦躁。

    “我也不想和你吵,现在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这些人的态度都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司令的态度,司令当初和你爸爸不是战友吗?情分都在,而且他还给你安排了这样一个闲散的工作,虽说是和越春寒有关,但是应该他的脸面也没有那么大吧,你和越春寒都是你爸爸的儿子,我就不相信他能厚此薄彼。”

    赵立娟烦躁的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尽量把衣服收拾的整洁一些:“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应该还没有传播太远,司令可能还不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你找机会去和司令诉诉苦好好的卖卖惨,我就不信他不会心软,毕竟咱们照顾了你妈那么长时间,怎么说也有情分在。”

    越致远眼前一亮,他的脸上刚才被赵立娟抓的的清一道红一道的,甚至耳朵下还往下淌着血痕,但是他却像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似的,整个人都精神振奋了起来:“好主意,立娟你说的对!司令平时对我也不错,应该对我印象也还可以,咱们只要是能把司令这边解决就一切都好说了!”

    春生虽然听不懂他爸他妈究竟在说些什么,但是眼瞅着屋内的气氛似乎比之前要好上不少,他也小小的松了口气,刚准备说些什么安抚一下他爸他妈的情绪,就忽然看到他们两个人目光一亮,同时站起了身,在屋子里往窗外望。

    “司令!他怎么来了,也是来参加葬礼的吗?我以为他不会来了呢,毕竟他业务那么繁忙。”越致远小小的惊喜了一瞬。

    赵立娟更是赶紧催促他,让他快点去接待杨司令:“趁着越春寒他们还没回来,你赶紧在司令面前好好的说会儿话,把自己说的越惨越好,卖卖惨,让他心软心软。”

    “哎哎哎好好好。”

    越致远忙不迭地应声,草草的擦了擦自己耳边的血痕,来不及收拾身上的狼狈模样,就已经兴匆匆的往门外走去。

    门口的车上确实下来了杨司令和他的一对儿女,但是还没等越致远开心,没等他调整好脸上的情绪露出卖惨的凄苦表情,脸上的表情就瞬间凝固了。

    ……从杨司令的车上一同下来的,还有越春寒和苏栀,还有越甜甜他们三个人。

    越致远仔细的揉了揉眼睛,多看了好几眼,确定这是杨司令的车没错后,顿时傻了眼。

    院门口的杨司令和越春寒说说笑笑,态度比起和他相处时要亲近不少,似t乎看起来聊得非常不错的模样,连苏栀和越甜甜都和杨惠杨建军说话聊天,一同踏进门。

    越致远瞬间大脑只有一个词:完了完了完了……

    苏栀身体不是很好,越春寒想着带她回来休息,就准备和赵延霆他们分道扬镳,不去看着越母尸身下葬了,刚巧杨司令他们开了车来,索性就坐了一次顺风车。

    杨司令把苏栀越春寒他们送进来,想去越春寒的屋子里好好的聊一聊,一抬头看到站在正门门口面色呆滞的越致远,想起赵延霆和他说的他们两口子干出来的肮脏事情,杨司令的眼沉了下来,冷淡的瞥了越致远一眼,没说什么话,径直踏进了越春寒的屋子。

    被杨司令视线扫过的越致远只觉得浑身冰冷,等他们进屋后一个腿软跌倒在地。

    ……真的就,没希望了。

    屋内的赵立娟一直关注着这里,看到这幅情况她眼里仅存的期冀灭掉,彻底陷入了躁动中:“啊啊啊啊!越致远你这个没能耐的,我要和你离婚!”

    第225章

    赵立娟和越致远本想着等这次葬礼结束以后,趁着没什么宾客在,他们好去找越春寒求求情,看在越母的份上最起码对他们宽容一点,但是等睡了一觉缓过神来傻了眼。

    ……不知道什么时候,隔壁屋子已经空了出来,里面一个人影都没有,越春寒他们一家三口都不在,甚至连行李都没了。

    他们居然招呼都没打一声,葬礼结束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

    这,这不完犊子了吗。

    果不其然等葬礼结束以后,越致远战战兢兢去上班,去单位里就得到了辞退的通知,不仅稳定的工资没了,连家属院都没了,他们一家三口要彻底搬出去住了。

    之前因为有四合院家属院住,赵立娟和越致远已经把老家的房子卖了,却没想到这才住了几年,还没缓口气,稳定的工作没了,房子也没了。

    这下子没了住的地方,他们难不成要流落街头吗?赵立娟和越致远彻底慌了神。

    很快,单位安排新人住进他们的屋子,他们两个只能狼狈的收拾行李给别人腾地方,越致远有心搬着行李想要找他们上头领导求情,可怎么也进不去领导的工作单位,想要借住当初和他们关系很好的邻居家,可对方知道他们的面目,憎恶他们还来不及,直把他们往外撵。

    其实他们手里还有些钱,但这么多年下来越致远一直游手好闲好吃懒做,赵立娟也没什么工作的经验,只能坐吃山空,多少钱也经不住这么败坏呀,更何况他们还带着春生。

    跟着赵立娟和越致远狼狈的过了几天日子,春生再也没有了当初面对越甜甜时那居高临下的倨傲嘴脸,看着街上一个个衣着光鲜的人,再也没有了自己觉得自己是城里人而高人一等的感觉。

    他低下头,听着不远处赵立娟和越致远找赵延霆想要求情进门的声音,密密麻麻的羞耻感顺着心头爬了上来。

    可惜不管他们做什么,不管怎么低三下四求那些看望越母的宾客们,得到的都是冷淡的回绝,连门都进不去就被人堵在外面。

    赵立娟和越致远后悔死了,恨自己当初为什么好好的那么经不住吓,在众人面前做出那副模样,说那些话……

    “都怪你!要不是你先吓我,我也不能跟着你一起乱说话,结果把什么都说出来了。”

    “你还怪我了,那些话可是你自己亲口说的,关我什么事情,我可没像你那样大大咧咧,什么话都说!”

    “一个大老爷们儿居然那么怕鬼,你是有多么心虚,丢死人了,我怎么就嫁给你这么个废物了!”

    “……”

    赵立娟和越致远依旧吵闹个不停,争执的面红耳赤,但是此刻的春生再也没有之前的耐心了,他紧紧捂住耳朵叫出声:“别吵了,你们能不能别吵了!能不能安静一点!”

    他怎么会有这样的爸妈,这样丢人。

    赵立娟和越致远悻悻的结束争吵,互看生厌,背过脸去不看对方,准备先去租个房子先住下来再说。

    但刚准备离开赵延霆的家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隐隐约约的谈话声音,一阵阵惊呼声传来,好像是赵延霆部队里的那些人。

    “原来春寒这么厉害,深藏不露啊,我还以为他真的就是在农村种田呢,没想到还开了好几家店?”

    “太厉害了吧,哇,他这个脑袋我是真的服了,不管做什么都能做的像模像样,真厉害!”

    “苏栀嫂子也很厉害啊,她是开诊所的,看不出来吧,可厉害了!可受附近村子人爱戴了,诊所收益也不少呢!”

    “这么赚钱?都买上大哥大了?我的天这可需要不少钱啊,这么快就万元户了,厉害啊,完全看不出来啊!”

    “哎他们家那个店不能搁咱们这里也开一家嘛,这样还能时不时的看到他,不然这一走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他们一家三口啊,这走了一阵子我都想念甜甜了……”

    “应该会吧,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他那边生意那么火,赚的可不少啊,一天就能赚普通人一个月的钱,牛死了!”

    “……”

    虽然隔了一道门听不太清楚,但内容赵立娟和越致远却还是听进耳朵里了,他们两个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互相对视一眼,眼瞳都瞪得大大的,满脸都是不敢置信。

    ……越,越春寒万元户?一天……就能赚他们一个月的钱?还开了好几家店?!

    苏栀……开诊所,是个大夫……也赚钱?一家两个赚钱的人,还都很厉害?!

    “嘶……”越致远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赵立娟“咕咚”一声咽了下口水,想到那么多钱,瞬间整个人都懵了。

    越春寒和苏栀他们……不是穷乡僻壤,山沟沟里出来的农民吗?怎么居然这么厉害,这么能赚钱,赚的居然比他们这么多年揽钱揽到的钱还要多得多?!

    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越春寒他们轻而易举的就能买得起那么贵重的棺椁,眼都不眨的就在集市上买那么多肉,说买手镯就买手镯,一点也没有肉痛的感觉……

    原来是因为他们本身就很赚钱?本身就很有钱,所以才根本不在乎这些丁点小钱?

    那他们拼死拼活强占的越春寒的退伍金干什么……早知道越春寒这么厉害,他们就是死也不会分家啊,更不会把重病受伤昏迷的越春寒丢弃。

    早知道,他们就会极力讨好越春寒,这样不分家,他们还能像以前一样无忧无虑肆无忌惮的挥霍越春寒赚到的钱,那么多钱,万元户啊……这得多么厉害啊,怕是钱放到一起都能砸死他们吧!

    赵立娟和越致远忍不住流了口水,一想到那个场景,整个人都快要飞起来了似的,但想到现如今的状况,极致的悔恨让他们难受的不得了。

    没有什么比和巨量的金钱失之交臂更让人觉得惋惜和难受的了。

    之前赵立娟和越致远还没有太大的悔意,但此刻听到了院子里的对话,他们悔的肠子都青了。

    可现在就算再怎么着急后悔也没什么用了,越春寒已经和苏栀他们离开了,连个人影都见不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赵立娟和越致远有心想要去找越春寒他们,可他们两个连越春寒住在哪里,在哪个山沟沟里面都不清楚。

    之前他们是不屑于问越春寒这些东西,现在是无处可问,赵立娟和越致远拎着行李箱站在街头,彻底懵了。

    ……他们当初到底为什么要那么死脑筋的要对越春寒下死手啊!

    街头传来他们两个懊恼的声音,可一切都来的太晚了些。

    ……

    苏栀和越春寒去的时候是坐赵延霆的专车来的,主要是赵延霆也要往回赶,他们顺路被赵延霆捎回来了,但是回来的时候自然不可能还让赵延霆送,因此他们是坐着绿皮火车回来的。

    城市距离农村路途很远,要坐一两天的路程,越春寒买了三张卧票,带着苏栀她们一起钻进卧票的车厢内。

    车内鱼龙混杂,到处是乌烟瘴气的味道,苏栀本来就晕车难受想吐,根本躺不下去,趴在越春寒胸口堵住那些呛人的味道才好一些。

    混混沌沌的车程走了一两天,这两天在车t上苏栀又晕又吐,和之前的症状一模一样,甚至比上次还要难受,连越甜甜都小心翼翼地跑过来给苏栀顺顺后背安抚她。

    车厢内大姐看苏栀吐的这么严重,忍不住开口:“几个月了,孕吐这么厉害?”

    越春寒安抚好苏栀才抬头,眉头紧蹙:“没怀孕,是晕车。”

    大姐愣愣的看一眼,好半晌才扭头,在心里感到奇怪,晕车晕的这么厉害?这小姑娘也身体素质太差了吧。

    但看着越春寒对着苏栀鞍前马后细心周到的照顾着,时刻关注苏栀的情况,把她搂在怀里认真安抚丝毫不嫌弃麻烦烦躁的模样,大姐再看一眼自己睡的像死猪一样的对象,忍不住羡慕了。

    真好啊……

    一路晕晕沉沉着,等终于到了站,苏栀终于有了点意识。

    因为村子里还没通车,他们现如今下了车也是在镇子上,但好在越春寒的店铺就在镇子上,他们稍微歇个脚就能直接回去。

    感受着农村熟悉的空气和风景,苏栀发觉自己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这么怀念这里的一切。

    虽然只是镇子上的风景,但不管怎样都比赵立娟他们那个呆的地方要好多了!

    啊啊啊啊啊!他们终于回来啦!

    苏栀带着越甜甜一起来越春寒的店铺逛,越甜甜还处于懵懵的状态,看到苏栀带着她进入女装店,还以为她的栀栀姨姨是要买衣服呢。

    越甜甜一直不知道家里的财政情况,也不知道越春寒在外面开店做生意的事情,她甚至连越春寒当初租了个山头摆摊卖水果的事情都不知道,一心以为自己的爸爸是在农村地里干活的普通农民。

    虽说最近家里的条件好像是好了一些,但是越甜甜一直都以为家里的条件提升是因为苏栀开了个诊所。

    可想而知她进门看到“见栀”的招牌,还有熟悉的乔悦姨姨,以及一拥而上夸她好看可爱的服务员姨姨时那种懵逼的状态了。

    越甜甜懵懵地赶紧回头找苏栀,却发现自己的栀栀姨姨已经累的软软坐在沙发上了,看起来一副对店内很娴熟的样子。

    越甜甜后知后觉:原来……整个家里只有她自己不知道家里居然这么有钱啦!

    第226章

    越春寒的店铺还是和之前他们走的时候一样宾客盈门,来来往往不少人,乔悦稍微招待了一会儿苏栀她们,就很快又投入忙碌的工作中服务顾客去了。

    苏栀看着店内情况若有所思,虽然她身体还有些晕车后的不适应,但还是望了一眼身旁的越春寒:“我觉得咱们店生意这么好,是不是以后可以考虑一下扩展店铺的经营范围。”

    越春寒和越甜甜一起到沙发上坐下,偏头看她:“经营范围?”

    “就是可以搞一个一站式购物的地方,虽然集市上有不少摊位售卖男女衣服裤子之类的,但是和咱们店内这种风格不同,面向的群体也不一样,我觉得可以逐渐的在咱们店售卖女装之后开辟新的内容,比如女鞋,女包,或者男装童装,很多顾客顺手加购一件,销售人员稍微多提一嘴可能就会多一项收入。”

    苏栀想起了前世那些商业大厦,扫了眼这还在建设初期的贫瘠乡村小镇,因为大多数人还租不起店铺,都还处于摆摊的模式,越春寒附近这一大片店铺都是还未出租的状态。

    虽然现在还是比较贫瘠的模样,但也刚好是可以给越春寒大展拳脚的一个机会,如果越春寒能够把这一条街租来或者购买了某一块地皮的使用权开个大厦,应该将来收益会变多不少,毕竟现在正是一个创业的黄金时代。

    看着越春寒若有所思的模样,苏栀继续开口:“如果开展新的经营内容的话,可以在购买本店衣服以后赠送顾客鞋子或者包包的代金券,借此达到引流的目的,以及提高收益。”

    “引流?代金券?”

    看着越春寒抬起的黑眸,苏栀认真的一个个给他解释。

    但实际上让越春寒感到惊讶的,并不是苏栀说的这些词,而是苏栀本身。

    她竟然懂得这么多,这让越春寒有种错觉,好像关于经营生意的事情只是苏栀一直懒得去做而已,不然铁定做的要比他还要好。

    越春寒定定看着认真给他解释的苏栀,看她瓷白的脸蛋和低垂下的浓密睫毛,以及嫣红的一张一合的唇,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直观的感受到。

    ————他是真的娶了个蒙尘的宝珠回家。

    “对了栀栀,我有东西要给你,之前在火车上看你情况那么的糟糕,也就忘记和你说这件事情了。”

    越春寒掏出一个大盒子,眼底带笑递给苏栀。

    苏栀歪歪头有些好奇,她慢慢拆开这个长长的盒子,看到里面熟悉又陌生的东西,惊讶地抬眼:“这是……大哥大?”

    越春寒没料到苏栀竟然见过这东西,他扬眉,表情看起来竟然有点邀功似的满是笑意:“是,店内我准备安一个拨盘电话,栀栀白天要是有事要找我,直接给我打电话就行……就按这里的按键。”

    越春寒凑过来,近距离的教苏栀使用,凑过来的气息还是一如之前那样,带着清冷的皂荚味道,说话慢悠悠的,但说出来的话让苏栀震撼。

    大,大哥大?!

    即使苏栀对这个时代的东西物价再怎么不清楚,也知道大哥大是有多么的昂贵,这可是只有大老板才能够配得上买得起的东西,一个大哥大几乎就要上万!

    这可是80年代的上万块钱,足以顶苏栀前世的几十万不止了……越春寒居然有钱买这个?他的生意最近究竟是有多好。

    越春寒开了两家店,成为万元户,苏栀并不感到奇怪,关键的是是……他究竟留了多少私房钱啊!

    大哥大很厚重,和前世轻巧灵便的手机完全不同,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而且非常的长,后面放电池的地方很大一块,还有一根长长的天线用来接收信号。

    苏栀手拿着在这个时代里象征着身份地位的大哥大,充满疑惑的审视视线扫向了越春寒,感知到她视线的越春寒,第一时间举手投降,主动撒娇,一向冷冽的漆黑双瞳无辜的眨了眨:“栀栀我错了,新店开业的这段时间收益还没来得及交给你,我是想着攒到了一起买个礼物送给你给你个惊喜,毕竟咱们两个白天距离实在是太远了,一个在镇子上,一个在村里,白天看不到你我实在是想你嘛……”

    即使越春寒压低了声音,又是贴在苏栀耳边说的这些话,但店内顾客不少,还有销售员和乔悦在,甚至越甜甜也坐在沙发的另一边,苏栀的脸还是唰一下红了,漂亮妩媚的狐狸眼瞪了他一下,咬唇制止他:“别乱说话……”

    越春寒轻笑出声,看苏栀面色宛如晚霞一样的嫣红颜色,强忍心里的悸动,贴了贴她的面颊,手把手继续教她操作大哥大。

    关于操作这种东西,玩了那么多年手机和电脑的苏栀肯定比越春寒灵巧,但很明显越春寒也不是单纯要教苏栀操作的,更多的还是为了和苏栀贴近一点。

    他暖烘烘的胸口紧贴苏栀的后背,结实有力的胳膊把苏栀环抱在怀里,宽大骨节分明的手掌触碰到苏栀的手背,说话时的吐息声一阵阵拍打在苏栀的耳朵上,让她本就敏感的耳垂瞬间红的似血一样。

    最关键的是,越春寒的声音实在是低沉磁性,苏栀近距离听他说话总有种麻酥酥的感觉……大概类比一下是真的有一种耳朵要怀孕了的感觉。

    越春寒他,像是在故意骚包的勾引她一样,可恶!

    但不管苏栀有多么的脸红,一想到手里的大哥大有多么贵重多么奢侈,苏栀就忍不住咬牙,她趁着周围人不注意以她自认为很重的力度,重重的踩了越春寒的脚一下。

    这么贵重的东西都敢乱花!这可是上万块啊!

    可越春寒没什么身体上的疼痛反应,反倒是搂着她闷笑出声,似乎是觉得苏栀现在这样的模样有点可爱,他缓了半晌才解释:“刚才我说的那些是一个原因,还有事情我还没来得及和你说栀栀,我准备过段时间去南方进货,咱们这边的款式不太够看,之前在京都参加葬礼的时候我和一些宾客交流了一下,有了合适的进货渠道,可能有半个月一个月的时间不在t家,到时候这个大哥大就可以留着咱们进行交流了。”

    苏栀刚才脸上的那些嫣红逐渐淡去,她怔了片刻,被他这段极具信息量的话惊到。

    越春寒要去南方进货?要去半个月一个月?他说的南方该不会是香港那边吧……?

    而且……

    苏栀感到震撼,原来他们去参加葬礼的短短几天越春寒竟然也没闲着?她还以为越春寒一直跟在她身边呆着,没想到他不声不响已经和那些参加葬礼的大佬宾客们联系上了,甚至因此得到了可靠的进货渠道?

    唔,该说不愧是头脑精明的原著男二号吗?

    苏栀看着手里的大哥大,刚才还疑惑越春寒为什么突如其来买这么贵重东西,觉得他不是这样爱炫耀的人的疑惑瞬间解开。

    原来是因为他要离开一段时间,怕联系不上她,所以才花了大价钱买了这个东西。

    苏栀攥着沉甸甸的大哥大,心里却并没有收到礼物的欣喜,甚至有点隐隐的空落落的感觉,她瞥一眼身边还在安抚她解释的越春寒,一想到他要离开很久,心里顿时不是滋味。

    半个月,一个月……这么长时间。

    苏栀以为自己在以前在前世的时候早就习惯了分别,和同学和朋友,和亲人,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来了这个世界以后就一直和越春寒呆在一起,已经习惯了每天早晚都能看到越春寒,突然得知他要离开一段时间的消息,她猛然间还有些不太适应。

    越春寒仔细观察苏栀的表情,生怕她心情不好,还努力解释,攥着苏栀的手安抚她。

    可苏栀低垂着眼状似思考半晌,忽地拿开了他的手,表情平静:“没事,不就一个月时间,也不算太久,你放心去工作上货去吧,家里有我照顾甜甜。”

    她的态度太过平静,让本来准备了一肚子劝说她的话的越春寒怔了一瞬,心里有点郁闷,不敢置信他的栀栀居然对他的离开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想到他离开后,苏栀身边群狼环伺,什么陈清什么沈邑川都说不准要围上去,越春寒瞬间提防的心思提了起来,眼神凝重。

    这可是半个月一个月的时间,要是他走了栀栀真的出什么事情,或者被别的人撬走了……这个应该不可能,但是,但是……

    越春寒本该对自己更加自信一点的,可他看着即使没做什么打扮,单纯坐在店内沙发上和他聊天,就已经吸引了无数顾客注意的苏栀,看她那张极为招蜂引蝶,美的艳丽的妩媚脸蛋,心里的浓烈不确定感瞬间把他包围。

    越春寒闭目捂着自己的额头,开始思考自己这次要离开去那么远的地方进货到底是不是一件正确的事情。

    “要不,我还是不去了?”

    他试探性的开口,得到了苏栀没什么重量的轻轻一推,和轻飘飘嗔怪似的眼神:“你开什么玩笑,这种生意上的事情怎么能胡来,说什么就做什么,别闹了。”

    越春寒咬牙,看着这样的苏栀更不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了,可是生意上的事情又不能糊弄,想来想去他只好搂住苏栀,在她耳边郑重的严肃的开口:“栀栀你等我,我肯定会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完手里的工作,进完货以后第一时间回来找你,不会让你在家等太长时间。”

    苏栀隐约又感受到了那股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她眉头稍稍一皱眉,强忍着,面上露出笑容安抚越春寒:“好。”

    第227章

    越甜甜还是第一次来镇子上,所以她看到什么东西都很稀奇,去对面的店铺,看到里面售卖的各种水果,再看到店内的李二柱,又麻木了。

    ……这,这该不会也是他们家的店吧?!栀栀姨姨和爸爸究竟背着她都做了些什么呀?

    本来越甜甜以为自己家条件很差,但看着这两间店铺,再看一下店内络绎不绝的顾客们,犹豫了一下揣测:该不会他们家……还算有点钱?

    越甜甜犹豫着想到了当初骂她是农村小土妞的春生,越甜甜忍不住哼哼唧唧在心里想,她才不是小土妞呢,而且也不是穷鬼,他们家条件也还是可以的!

    苏栀带着越甜甜去镇子上挨个逛了逛,给她买了两件好看的衣服,又带她去买了些吃的,好半晌等玩够了逛够了这才准备带她回去。

    路上刚巧碰到了去检查附近摊位证件的工作人员,看到他们身上穿的制服,苏栀突然想到了当初到村子里架着她和陈清到破旧小楼里的沈邑川。

    说起来也是有段时间没听到沈邑川的动静了,之前离开那里的时候沈邑川还一副很嚣张的样子,并没把他们当回事,和派出所的人似乎关系也很好,这么长时间他一点动静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闷声憋着坏屁。

    刚巧他们回来的时候遇到了在水果店里检查进货水果的越春寒,苏栀顺口询问了一下,得到了越春寒抬起的朝她看来的眼神。

    越春寒抿唇,表情严肃:果然,他人还没走呢,苏栀就已经想起别的人了,危险危险危险!

    苏栀:“?”

    李二柱没发现他们两个人的诡异气氛,听到沈邑川这个名字,倒是忍不住笑起来:“他呀,嘿嘿嘿,被撤了!”

    李二柱比划着做出一个掉马的手势。

    苏栀闻言睁大了眼,沈邑川……被撤了?他不是很有靠山吗?爸妈都挺了不起的,之前还摆出那么一副嚣张的样子,看起来和镇子上每个人都很熟,这种人怎么可能会突然无缘无故的掉马呢?究竟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听到李二柱的话,连越春寒都略微露出点诧异的表情,但思考了一瞬,似乎也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果不其然,李二柱挠了挠头接着开口:“听说是上头不知道哪个大人物来视察,把他平时做的那些肮脏事情全都汇报上去了,结果这件事情闹得还挺大,最后连他家里人似乎都被牵连了……也不知道这位大人物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我记得沈邑川还挺会来事儿的,镇子上有头有脸的人都被他收买了,看样子就是报应吧,活该!”

    苏栀听完瞬间了然。

    这位把沈邑川包括他家里人一起轻描淡写搞下马的大人物,不是之前来镇子上的赵延霆还是谁,没想到他在离开之前居然还不声不响的办了这样一件事情,真不愧是部队出来的铁血汉子,真厉害。

    越甜甜隐隐约约也猜到了赵延霆身份似乎很贵重,不是什么普通人,看他来了小镇一回又没有跟他们一起回来,也猜到李二柱说的这个大人物有可能会是他。

    她扬起小脸扯了扯苏栀的胳膊,小声问:“栀栀姨姨,二柱叔叔说的是赵爷爷吗?”

    苏栀摸了摸她的头:“可能是吧。”

    “哎,赵爷爷没有跟咱们一起回来呢,也不知道以后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赵爷爷对我可好了,还给了我那么多糖吃,甜甜都有点想赵爷爷了。”越甜甜大人模样般叹了口气。

    “以后还会有机会的。”

    越春寒安抚她,毕竟赵延霆以后退休了说不准就能直接过来养老,再或者他以后也有可能把生意开到那里去,怎么都会有再见面的机会的。

    “好啦栀栀,甜甜,我送你们先回去吧。”

    天色尚早,越春寒这么长时间没有呆在店内,有很多事情要他处理,所以不能跟苏栀她们一起回去了,等下把苏栀他们送回去以后,越春寒还要重新回来忙碌。

    苏栀点了点头。

    车载着她们两个一路往回赶,一路的风景越来越熟悉,虽然换了越春寒的车,但苏栀发觉自己还是晕车晕的厉害,总是想吐又吐不出来,大脑晕晕沉沉。

    即使越春寒一路已经开的很慢很平稳了,但避免不了土路上的坑坑洼洼,颠簸不平,等到了家的时候苏栀甚至来不及站稳,就先跑去墙角的玉米地干呕了一阵。

    越春寒心疼的给她拍背,越甜甜也急的要去屋里给苏栀拿水。

    一阵兵荒马乱的时候,柳寡妇惊喜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苏栀!你回来啦!啊啊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太好啦我又有伴了。”

    苏栀擦了擦眼角,其实她没怎么吃东西根本吐不出来什么,只不过是干呕罢了,但是即使这样也难受的厉害,连眼眶都充t满了生理性的泪水。

    她回头,看到一如既往漂亮风情的柳寡妇正眉开眼笑地站在隔壁门口:“哎呀,你都不知道你们走了以后,这里就剩我一个人了,无聊死了,还是你在家有意思的多。”

    柳寡妇刚准备欣喜的继续说些什么,扫了眼苏栀嫣红的眼角和看起来就不舒服的模样,再扫一眼越春寒扶着苏栀的腰一副心疼的拍打模样,她后退一步,发出惊声:“苏,苏栀,你们进展这么快了?你都有孩子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啊,这,你们之前不还没什么……”

    想起之前苏栀和越春寒还处于未通心意的纠结状态时,柳寡妇给她出的那些个主意和劝导她的话,苏栀瞬间脸色一红,听到她要当着越春寒说出那些虎狼之词苏栀连忙开口,打消柳寡妇的震惊:“咳咳咳,还没,嫂子我还没有孩子,别瞎说,我这是晕车了。”

    柳寡妇满脸怀疑,扫视着她和以往完全不同的面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苏栀和以前比起来变得更加好看了,唇瓣比以前更红了,眼睛也比以前看起来更妩媚动人,连身段都比以前妖娆。

    不过苏栀确实是没有怀孕时四肢臃肿小肚隆起的状态,再加上柳寡妇自己也没有怀孕过,她还是个未经事的姑娘,所以也不清楚怀孕的真正状态,柳寡妇想了想觉得可能真的是自己多想了,不过……

    看着苏栀往她这边走的这两步道,柳寡妇很快发现了端倪,她摸了摸下巴,脸上露出了略微促狭的表情。

    有过经验的女生走路的姿态和以往都会发生些许细微的变化,苏栀走过来的时候腰肢依旧如以前那样细软,但是那股姿态却更加招人了,隐约带着一股苏栀自己都没发觉的妖娆,虽说孩子没生过,但是关于这点柳寡妇倒是蛮会分辨的,她确信,苏栀和越春寒俩肯定……嘿嘿嘿。

    趁着越春寒去给苏栀拿纸的时机,柳寡妇带着一脸八卦的表情凑了过来,满脸促狭和好奇:“苏栀,我猜你虽然现在还没怀孕,但……应该也快了吧。”

    苏栀耳根子蓦地红了一大片,她强装镇定:“嫂子你在胡说些什么,我们最近没有要要孩子的打算,再说了我们不是还有甜甜呢吗。”

    “嘿嘿嘿。”

    柳寡妇完全没发现自己此刻的表情有多么八卦促狭:“虽然苏栀你没有想要要孩子的打算,但是这东西可说不准,毕竟你们家越春寒天生就长着一副很能生的样子……”

    柳寡妇想起以前搁院子里看到的越春寒劈柴时的模样,那一身流畅的饱满的健硕肌肉充斥着爆炸性的力量,尤其越春寒块头还那么大,苏栀在他面前显得那么娇小,这俩人要是碰撞上……以越春寒那个能力怕是能把苏栀累的求饶,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不怀孕,就算苏栀体质再差,以越春寒那个能力再加上次数多点……

    柳寡妇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不可描述的画面,不由自主的她自己的脸也红了起来。

    “嫂子!我,我不和你说了,我要回屋了。”苏栀的脸红的不像话,她用自己略微发凉的掌心,捂住自己滚烫的脸颊,试图进行降温,但却让自己的脸颊显得更加发红了。

    柳寡妇说越春寒长着一副很能生的脸,不得不说这个说法倒也确实……毕竟每回的量好像确实都很多……

    意识到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苏栀竭力让自己恢复理智,可柳寡妇偏偏不让,还扯着苏栀,一副意犹未尽兴奋的想要继续聊下去的样子,甚至还偷偷摸摸小心翼翼的凑近苏栀耳边问她:“所以,越春寒到底强不强呀。”

    苏栀:“……”

    苏栀脸上温度太高已经快要融化了,她无法控制的想到了那些画面,越春寒全身的蜜色肌肉紧绷趴在她的身上淌着汗,双瞳漆黑如墨,灼灼的盯着她,每下都要把她嵌进他身体里一样,她通常是刚躺下时开始,天亮的时候结束,每次都要让她浑身散架一样疼得厉害。

    怎么说呢,不是正常人的厉害,大概是和牛马一样的非人类程度,还有着堪称惊悚的超强体力,这种人应该生在某些不可说的地方,而不是这种清水女主创业女强文里。

    苏栀别开脸,忍住脸上的燥热,尽量自然的岔开这个话题:“刚回来好累,嫂子我还要回去收拾一下屋子,我先进屋了。”

    本来她直说柳寡妇还没觉得怎样,苏栀这样故意岔开话题,再加上那一副面红耳赤的害羞模样,瞬间柳寡妇就明白了一切。

    ————看样子,是厉害的。

    第228章

    “咳咳咳。”

    苏栀顶着柳寡妇的满脸促狭,她的面颊绯红,但是苏栀实在是不想说这些东西,尤其是当着别人的面讨论这些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她看着柳寡妇有心想转移话题,脑子里瞬间想到了什么,眼睛亮亮的看着柳寡妇。

    苏栀知道自己最近身体不是很好,总是嗜睡,而且无缘故的难受,再加上她因为救治了李艳艳的爸爸,名声一点点打了出去,周围好几个村子的病人都往她这里赶,所以有时候甚至忙不过来。

    陈清的诊所就有一个徒弟搭把手,那她是不是也可以找个人手来帮帮她了,这样的话至少不会出现像这次的情况,不至于因为她的离开诊所也要跟着停摆好几天,如果能有个人替她的班,她也能喘口气,不至于要一直绑死在诊所,能得到点喘息的时间。

    苏栀觉得柳寡妇就是个非常不错的人选,她聪慧勇敢,而且和谁都能吃得开,和村子里的人关系都不错,而且也可以帮着柳寡妇有一个手艺,帮助她得到点收益。

    虽说苏栀现在不一定能开很高的工资,但应该会比柳寡妇之前去地里帮别人种田要轻松赚得多。

    苏栀沉思着在心里打好腹稿,刚准备开口和柳寡妇说这件事情,没料到柳寡妇忽然神神秘秘的凑过来,开口:“苏栀,我要和你说件事情,我最近学会了一样手艺。”

    苏栀愣了一下:“嫂子,什么手艺?”

    柳寡妇笑开了:“我刚做好想找别人帮我品尝一下呢,结果你们就刚好回来了,省得我去找别人了。”

    柳寡妇扯着苏栀的手去了她的院子,这一进去才发现,柳寡妇的院子和以往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之前满地的荒凉,院子里连点蔬菜都没种,地都是硬的根本没翻新过,空荡荡的院子冷清的很。

    而现如今一推门进去,就看到了巨大的石磨盘,还有一大袋豆子,和满院飘香的味道。

    苏栀大概明白了柳寡妇说的“手艺”是什么了,她若有所思的跟着进屋,果不其然,柳寡妇端来一小块方方正正的切好的豆腐。

    雪白的颜色颤颤巍巍,刚出锅的豆腐热气腾腾,带着浓烈的豆子的香气。

    柳寡妇殷切地看着苏栀:“苏栀你尝尝怎么样,我之前看你给李艳艳他爸治病的时候就已经很有触动了,我觉得那个时候的你浑身像是会发光一样充满了力量感,我很喜欢这种感觉,也渴望能够像你一样,我觉得我也可以找一点什么事情去做让自己变得充实起来,尽自己的能力让自己过得更好一些,所以我才学着他们做豆腐,想着用这个东西去赚点钱,去集市上摆摊卖豆腐,你觉得怎么样?”

    苏栀尝了一口柳寡妇刚做好的豆腐,入口的一瞬间,浓烈的豆子香气在口腔里蔓延,确实是很香,比她前世吃到的那些用机器加工做出来的流水线东西更加的有豆子的香气,也更加的有豆腐的鲜嫩口感。

    比苏栀预想中的要好多了,曾经苏栀也自己亲手做过豆腐,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技术不够精湛,做出来的豆腐非常的粗糙,可能豆渣没有滤干净,难吃的很,柳寡妇做的这份豆腐比她做的要好吃多了。

    “嫂子,你好厉害啊。”

    苏栀忍不住赞叹,笑着开口:“早知道嫂子有这份手艺我早就多过来吃吃豆腐了。”

    “哈哈哈吃吃吃,以后豆腐管够!你们爱吃我就每天晚上给你们送一份过去,反正晚上豆腐不一定都能卖光,我之前觉得我做的豆腐口感还可以,但t是怕是我自己太高看自己了,所以想着找个人帮我尝尝,苏栀你这么说我就放心多了。”

    柳寡妇一如既往的豪放开朗,不过苏栀看着满院子的豆子沉思了一下:“嫂子,单纯卖豆腐是不是有点太单调了,豆子的别的东西我觉得嫂子你也可以学着制作一下,都是一系列的东西。”

    柳寡妇愣了愣:“豆子还能做什么?”

    “能做很多呀,比如豆腐皮,腐竹,还有豆花,还有豆浆。嫂子你要是能起早的话可以做豆浆和豆腐脑一起抬到集市上卖,肯定很赚钱,光是在咱们村子里卖我觉得都应该能有人买。”苏栀笑着开口。

    柳寡妇小心翼翼地咀嚼着这几个字:“豆腐皮,腐竹,还有什么来着……哎呀苏栀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这些方子你都会吗,你教教我吧,大不了咱们赚了钱一起平分!”

    柳寡妇辛辛苦苦蒸煮豆子赚来的钱苏栀哪里好意思和她平分,她一字一句耐心的把之前在视频软件上看到的那些制作方法教给柳寡妇,柳寡妇开始还有些困惑的皱眉,后来逐渐放开,甚至脸上露出喜色。

    这么多种类,尤其是豆浆和豆腐脑,如果真的能做出来的话可不就像是苏栀说的那样,肯定能赚钱,毕竟豆子是最便宜的东西,拿它制作出来的东西价格能翻好几倍,早餐随便喝一碗豆浆豆腐脑暖呼呼的多舒服,肯定有很多人买!

    “哎呀苏栀,你可真是我的救星!”

    柳寡妇激动的上前一把抱住了苏栀,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苏栀冷不丁感受到柳寡妇柔软的身体还有些不太好意思,但等松开以后看她欣喜到涨红的脸,感受到她这份喜悦,苏栀也跟着笑了起来。

    柳嫂子之前那么多年都一直困在这个院子里,过的那么贫苦,连过年的钱都没有几个,现在终于能有一个很好的营生了,这真的很好。

    苏栀笑眯眯的和柳寡妇说了会儿话,看天色不早了就想着回去,结果临走时硬是被柳寡妇又塞了很大一块豆腐,沉甸甸的豆腐白白嫩嫩,装在瓷碗里,散发着浓烈的豆子香味,看着就好吃。

    苏栀推脱不过去,也就收下了柳寡妇这份好意。

    回去自家院子的时候,果不其然得到了越甜甜欣喜的惊叫声:“哇,豆腐,好多呀,栀栀姨姨在哪里弄来的,还是热乎的呢!”

    越春寒早就闻到了隔壁的豆子味道,对此并没有太大的惊讶,他微微挑眉问苏栀:“是柳嫂子做的?”

    “是呀,嫂子做的豆腐味道真的很不错,来,趁热尝一尝。”

    苏栀去找来一个小碗调了点简单的料汁,又去抓了把辣椒面做了点油香的辣子版调料,两个小碗一端上来,越甜甜擦了擦口水,迫不及待地抓起筷子夹了一块豆腐蘸了料汁送进嘴里。

    “哇!”越甜甜眼前一亮,话都来不及说接连夹了几块放进嘴里:“唔唔吃哦……太香辣!”

    看她吃的这么欢实,苏栀也找来筷子小心翼翼的夹了一小块放进嘴里慢慢品尝,和之前在柳寡妇院子里吃的口感一样,虽然还有些烫嘴,但是入口的味道是真的很香,新做出来的豆腐和苏栀在前世吃过的那种口感都不一样,再加上蘸水的滋味,这种绝妙的搭配配上豆子浓烈的香气,让不怎么喜欢吃豆腐的苏栀都接连吃了好几块。

    确实是好吃的,柳嫂子这个生意苏栀觉得是真的能做起来的。

    只不过……苏栀陷入了沉思,无奈的扯了扯嘴角。

    虽然苏栀也很为柳嫂子开心,毕竟柳嫂子也找到了可以工作赚钱的营生,但是本来苏栀预想的想和柳寡妇一起在诊所工作的事情也就彻底泡汤了。

    哎,苏栀在心里暗叹一声,她还挺喜欢柳嫂子的,之前还挺期待能够和柳嫂子一起工作的呢,但毕竟现在柳嫂子有了自己的事业,发展肯定更好,又可以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这点苏栀也觉得很不错,她也不好阻拦。

    至于诊所帮她看店的人选,苏栀只能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别着急,慢慢选了。

    越春寒仔细询问苏栀半天,确认她是身体真的没有什么事情了之后,没来得及吃那碗豆腐就已经急着开车回镇子上了,苏栀知道他是有工作,所以也并没阻拦,刚好她回来以后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之前晕车的状态缓过来之后也就好多了,没有像刚下车那样呕吐不止一个劲儿的干呕了,苏栀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还行,扫了眼他们离开家多日以后稍微有些落了灰的屋子,准备等下好好的大扫除一下,顺便把诊所也好好的收拾一下,明天好正式开工。

    虽然只是离开了几天而已,但是苏栀却觉得这短短的几天却宛如一个月那么漫长,看着院内的每一处风景,她都觉得无比想念。

    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家的小狗窝,虽然他们现在住的这个地方是破旧了点,比不上四合院内屋子的精致,也没有那么柔软舒适的大床,但苏栀却觉得这样的房子格外的令她踏实。

    苏栀端来一盆水,细致的里里外外把屋子都好好的收拾了一遍,堪比过年时的大扫除,连玻璃甚至都擦了一遍。

    收拾完屋子,苏栀又去了诊所,好在他们家里诊所的距离并不远,诊所内后院也有一口井可以用来清扫。

    苏栀身上围着围裙,忙活的热火朝天,认认真真的清扫着诊所的每一个角落,忽的门口的风铃摇晃,似乎有人进来了,苏栀习惯性的抬起眼对着门口的位置看了一眼:“您好——?”

    看到来人,苏栀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对方是谁,她顿了顿,放下手里的抹布,友好的开口:“今天还没有正式营业哦,我在清扫屋子,是还需要什么药吗?”

    来人穿的依旧很多,门口的光亮撒在她的身上,露出她苍白的皮肤和略微憔悴的脸,不是当初那个来找苏栀拿药的,未婚打胎的女人又是谁。

    苏栀已经很久没见到她了,没想到还会遇到她,她记得女人不是本村的人,现在数数时间应该也坐完月子了吧,女人居然还没回她的村子吗?

    第229章

    女人和苏栀是在乔悦孩子抓周礼上碰见的,但那个时候她恋爱脑严重,还把苏栀当成假想敌,和身边的瘦高男人秀恩爱,一副甜甜蜜蜜的样子。

    和她谈恋爱的瘦高男人,也就是苏栀刚穿越过来时那个要拉着她一起私奔逃婚的人,不得不说这个世界是真的很小,出现在一本书里面的角色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牵扯。

    只不过后面女人怀了瘦高男人的孩子,却被对方抛弃,瘦高男人跑的无影无踪,女人被迫打胎,怕在村子里被人看笑话东窗事发,所以偷偷来苏栀的村子坐月子休养拿药。

    但经过了这么多事情,苏栀已经几乎要把女人忘在脑后了,也很久没有见到她了,这次冷不丁看到她,发现女人还是如当初一样面色惨白,一副骨瘦如柴的模样,甚至比之前苏栀见到的她还要身体瘦弱,让人很怀疑她这个月子究竟是怎么坐的,在哪里呆着的。

    “你是,要拿药吗……?”

    苏栀犹豫了一瞬开口询问,门口站着的女人沉默了一会儿,缓慢的挪动着进屋,慢慢点头:“嗯。”

    苏栀因为她是和以前一样,要拿那些治疗身体的药,但是没想到女人进屋以后坐在了铁板床上,对着苏栀仰起头,露出脖子上的一道伤口,她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这里,受伤了。”

    苏轼愣了一下,凑近她,仔细的抬起女人的下巴认真的观察那道伤口,发现竟然是一道大约有三四厘米的伤口,是用利刃割出来的痕迹,边缘处还带着血痕。

    似乎发现了苏栀面色的惊讶,女人沉默了一会儿又撸起了自己的袖子,同样的上面还有一道伤口,和脖子上的痕迹差不多,似乎都刀割出来的痕迹。

    “你这是……”

    苏栀很震惊,她严肃的蹙眉:“你这是t发生什么事情了,是家暴吗?被那个男人追过来了?他打你了?用刀割伤你了?这种行为要去报警的!”

    苏栀刚说完报警,看到女人身体颤了颤,她眼里隐约似乎有些不安,苏栀这才想起来女人未婚先孕堕胎的事情,报警的话如果把事情闹大,被人发现女人堕胎的事情,反而会把这件她一直想隐瞒的事情暴露出去,反而得不偿失。

    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未婚先孕本来就是一件会让人唠很久的事情,女人全家都不想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料,所以一直尽力的隐藏着。

    “不是他,不是他打的我,是我自己……”女人开口说了一句,但没说完就又紧紧闭上了嘴。

    苏栀也不清楚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看着女人苍白的脸,好像很长时间没吃什么东西的瘦弱身体,以及这一身的伤痕,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心里有些于心不忍。

    但苏栀没多问,只是拉着女人的手把她扯到桌子上,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把她的伤口进行包扎处理,尽可能的放轻,避免让她感受到疼痛。

    苏栀本来就收拾了一下午的卫生,此刻外面的天空都布满了晚霞,天色也有些微暗,好在女人身上的伤口并不是很长,而且苏栀眼神也还好,所以没灯点灯就很快处理好了这两道伤口,并细致地帮女人包扎上缠好绷带。

    “伤口的地方记得不要碰水,稍微的养两天,等过两天有时间的话再过来,我帮你换一下药。”苏栀柔和的双眸认真看着她。

    女人闷闷的点头,活动了一下缠好绷带的胳膊,抬眼看向苏栀柔和的眼,和她对视上后不太好意思的移开视线,苍白的面色微红。

    在她怀孕生子堕胎的这段时间内,女人尝过了很多以前没有体验过的各种人情冷暖和小心谨慎又忐忑的生活,而在她这段昏暗的生活中,除了孙大夫以外,另外一个会她伸出手的人就是苏栀了。

    明明之前她们没什么交际,甚至她还对苏栀表现的很有敌意,但苏栀却根本没在乎那些,对待她的态度依旧很平静,很温柔。

    女人郑重的对着苏栀道谢,从兜里掏了好几下,掏出了两张纸币放到桌子上,转身就要走,被苏栀拦住。

    “等等——!”

    女人连忙开口:“苏大夫,给你的诊金,这是我的,很感谢你但是我的钱也要给,你收下。”

    苏栀看她苍白的一看就营养不良的脸,再看一眼她几乎皮包骨的身材,实在是不太好意思收她的钱,毕竟她这次也只是包扎了一下伤口而已,并没有做什么,但是看女人坚持,苏栀也只好把钱先揣进了兜里。

    苏栀看她一副弱不禁风摇摇晃晃的样子,忍不住蹙眉开口:“我松松你吧,反正我这诊所的卫生也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你家住哪。”

    苏栀上前一把搀扶住了女人的胳膊,这不搂不要紧,一搂苏栀反而愣住了。

    她自己的胳膊就已经够细了,没想到女人的胳膊比她的还要细,甚至让人怀疑女人是不是除了骨头只剩下一层皮了,身上根本没有二两肉,好像风一吹就能吹倒似的,实在是瘦的厉害。

    女人似乎没怎么和别人近距离接触过,被苏栀这么一搀扶,浑身都不自在,脸色也红了一大片,尴尬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她随便指了个大概的方向,苏栀点了点头,转身把诊所的门插好锁好,然后搀扶着女人往她家里的方向走。

    女人的家住在和苏栀相反的地方,正好是一个朝西一个朝东,苏栀以前还没有来过这里,所以搀着着女人走了一会儿,感觉倒是有些稀奇。

    正值做饭的时间,路上有不少人家烟囱都冒着烟,有人从粮草垛里扛着一捆烧火的玉米秸秆往家走,路上看到搀扶着女人的苏栀时,还笑着和苏栀打招呼:“苏大夫诊所什么时候开门呀,我还等着去拿药呢。”

    苏栀有一点点点脸盲,平时来她诊所里看病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她并不不记得对方,但还是礼貌性的回应对方:“明天就开啦,明天来拿药就行。”

    “哎,好嘞。”

    往前走了几步又有人和苏栀打招呼,苏栀这走了一路几乎回应了一路,搀扶女人倒不累,反倒是自己回应了一路还蛮累的。

    以前她是被村子里万人唾骂的那个,现如今倒成了人人敬重的那个了,苏栀觉得这种地位的转变倒还挺有趣的,只不过几乎她见到的每个人,看到她和旁边的女人站在一起还亲密的搀扶着时,表情都有些欲言又止,似乎没有想到她们两个人居然会凑在一起。

    “到了,苏大夫。”

    七扭八拐之后,女人的脚步停在一户破旧的屋子前,不太好意思的对着苏栀重重地鞠躬道谢:“谢谢你苏大夫,天色不晚了苏大夫你快回去吧,谢谢您。”

    苏栀抬头一看,发现女人住的屋子竟然没比他们家好多少,甚至比越春寒的屋子还要破旧,屋檐的砖瓦下覆盖着一层茅草,似乎是为了避雨防寒,墙面居然是糊了一层黄泥做的,表面甚至还能看得清黄泥墙面里混杂茅草的痕迹。

    这是非常粗糙破旧的一个茅草屋,虽然收拾的院内很干净,但距离村口和诊所的距离不近,走路都需要很长时间,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偏僻。

    原来女人这段时间就一直住在这里吗?

    似乎发现了苏栀的眼神,女人回头望了眼自己的屋子,和苏栀解释:“我手里的钱能租的只有这家了,他们家的人都去外地打工了,所以权当少个人帮忙看护房子,有点人气至少房子不会堆塌,只不过屋子确实是简陋。”

    女人望了望天色,不太好意思地开口:“时间不早了,苏大夫,我就不留你进屋坐下了,您快点回去吧,别回去晚了让家里人担心。”

    天色其实还没有很暗,甚至苏栀还能够感受到晚霞的颜色和天边的那股金色的光亮,但苏栀确实是要早点回去给越甜甜做饭吃,所以她点了点头,就准备回去了。

    没想到她刚转身走出去不远,门口女人就忽然传来一阵惊呼尖叫声。

    苏栀回头一看,女人门口那两扇铁门已经被人扒开,有人窜进了门口发出嘿嘿的笑声,不知道低声说了些什么,里面响起了响亮的耳光和争吵的声音。

    苏栀没料到天都没黑,周围还有邻居在,居然有人胆子这么大敢直接强闯民宅。

    如果是以前的苏栀可能不太敢进去,但苏栀现在是村里的苏大夫,几乎村子里的人都认识她,也敬重她,再加上不少人都发觉了越春寒和她并不是搭伙过日子说散就散的模式,很多人都不敢在苏栀面前乱说话更别提做些什么,生怕第二天越春寒就会打上门来狠狠地揍他们一顿。

    苏栀兜里还揣着越春寒买的那个大哥大,想到可以随时和越春寒联系上,苏栀的胆子也更加壮了。

    她回去走到女人屋前,把本就已经被扯开一半的门踹开,拿起一旁随手捡的一下脑袋,捂着头愣了一下,再次抬眼看她时,眼里瞬间露出毫无遮掩的惊艳和垂涎:“苏,苏大夫,您怎么在这里?”

    苏栀把倒在地上的女人扶起来,手里木棍就要对着男人打下去:“滚开!”

    苏栀以为会看到当初带她逃婚的男人的脸,却没想到是张她没见过的陌生小混混的脸蛋,对方满脸猥琐,被她用木棍抽打了的木棍指着对方鼻子,冷声斥责他:“滚出去,别过来!”

    第230章

    苏栀手持木棍,一双上扬的狐狸眼冷冷的盯着小混混,天然一股妩媚的面容在破旧的屋子前更显得惹眼且艳丽,嫣红饱满的唇瓣紧紧抿着,因为过度愤怒的情绪她的胸口都在剧烈的起伏着。

    这种极致的艳丽风景让小混混几乎呆滞住,反应了一瞬,呼吸瞬间急促,明显本来保持的丁点理智也有点失去,他下意识朝着苏栀的方向走了两步,眼里带着垂涎。

    村子本就贫瘠荒凉,村尾住着的这些人家房子一个比一个破旧,苏栀站在这些破旧的茅屋前,浑身更像是发光一样,充满了和这里完全不同的美和艳丽。

    也更加的会激发出人心里那些不可明说的心思。

    苏栀抬眼扫视了一下周围,因为他们这里的动静,旁边住户家里的狗发出一t阵阵激烈的犬吠,可却没有一个人出来帮忙,周围是一片死寂。

    明明是有很多户人家居住在旁边的,要不是他们的屋顶的烟囱在徐徐冒着烟,苏栀还以为周围没人住呢。

    女人之前就住在这种地方吗?怪不得她身上有那么多伤。

    苏栀知道村子里的人肯定不会都是什么好人,有像柳寡妇赵奶奶还有她说认识的那些心思纯善的人,自然也有像面前的小混混他们一样恶劣的人,不然原主之前怎么会一直站在风口浪尖,被这么多人评头论足。

    可即使知道这些,看着面前小混混那令她感到恶心的眼神,苏栀还是忍不住蹙眉,冷着脸把手里的木棍指向了小混混:“滚开!”

    可偏偏苏栀的眼神越冷,小混混反而表情越来越难以控制的更加猥琐起来,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更急了,眼里的垂涎几乎要变成实质缠在苏栀的身上,小混混搓着手舔着唇,眼神狂热:“苏大夫怎么来这里了?真是好久不见,我之前生病的时候还上您那里拿过药呢,但是您都没和我说几句话,这次倒是能多说上几句话了,真好真好。”

    苏栀的诊所一向人很多,尤其刚刚开业的那几天几乎是人挤人,小混混去的时候根本没来得及说上什么话,就已经被后面的人推着被迫离开了,却没有想到隔了一段时间,居然能够在这里看到苏栀,虽然是被苏栀骂着,但他也觉得心里非常的痛快舒坦,一双眼睛更亮了,直勾勾的盯着苏栀。

    苏栀看他不仅不离开,还一步步的往前走,冷笑着开口:“你知道我是医生还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对我说话,你就那么确信自己以后不会生病吗?你要是再敢往前靠近一步,我可不敢保证以后你生了病来找我会发生什么。”

    苏栀的话虽然很轻,但却让小混混脸上那种色眯眯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一瞬。

    他一下子就想到了苏栀诊所里那些叫不出名字的各种中草药,还有装在瓶瓶罐罐里的液体,甚至还有那些让他非常害怕的针头。

    小混混脸上的表情明显收敛了一点,但他却依旧嘴硬:“咱们村子里又不是只有你一家诊所,我不去你的,去找陈大夫总行了吧。”

    “那你是觉得陈大夫的关系和你更好还是和我更好。”苏栀表情平静,但这种平静恰恰让小混混更加的心慌。

    他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他和陈清自然是没什么关系的,甚至连话都没说过两句,但是陈清和苏栀都是开诊所的,关系肯定要比他亲近的多。

    这样一想,小混混的表情瞬间变得懊恼起来,而苏栀趁机帮女人拍了拍身上杂乱的泥土和灰尘,苏栀安抚女人:“别怕,先进屋里,别哭。”

    女人刚才不知道和小混混产生了怎样激烈的冲突,她的身上很狼狈,头发丝都是凌乱的,脸上甚至还有一个巴掌印,眼泪淌了整张脸,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含糊着点头,刚准备进屋看到苏栀又有点担忧,得到苏栀的眼神安抚才进屋躲避。

    苏栀目送她进屋,刚松了口气,一回头就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攥住,她瞬间惊住。

    一回头,刚才还满脸犹豫的小混混很快想通了似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手紧紧的抓住她的胳膊不放,声音嘶哑:“大夫应该比我们更害怕出现医疗事故吧,苏大夫你别骗我了。”

    他灼热的视线在苏栀身上上下扫动着,看她纤细的腰肢和修长的双腿,看她饱满的胸口和精致的锁骨,眼神落在的每一个地方都非常的猥琐,接着朝着苏栀走过来,表情是不加掩饰的垂涎。

    她挣扎了一下没挣扎出来,苏栀冷声斥责:“放开!你敢乱来就要想想后果!”

    苏栀倒是有些后悔自己没有随身带着自己的针包,不然的话以她精通人体穴道的手法,肯定不会是现在这样狐假虎威的模样。

    “什么后果,越春寒吗?真要是咱们成了什么事情我就不信苏大夫敢把这件事情告诉越春寒,你们女人不都很在乎贞洁和名声的吗哈哈哈哈哈,再说了难不成越春寒还能来这里不成……”

    小混混一副很胸有成竹的模样,他似乎做这种事情已经很顺手了,非常的清楚女性在想些什么。

    只不过他的笑脸还挂在脸上,整个人却突然脚掌逐渐离地,像是有人把他提起来一样,小混混被揪着领子,衣领卡着他的喉咙让他有些喘不上来气,他挣扎着揪着自己的脖子处的衣领,一张脸涨红,他拼命努力回头,却一瞬间心脏猝停。

    越春寒那张阴鸷暴戾的脸突兀的出现在他面前,甚至因为周围光线暗了些,他的脸线条格外阴冷,漆黑的双瞳冷冽的泛着血丝盯着他,薄唇紧抿,浑身的肌肉也紧绷。

    “越,越春寒!!!”小混混失声尖叫起来,肝胆俱裂,吓得脸瞬间白了。

    越春寒已经很久没在村子里和人正面产生冲突了,自从他和苏栀结婚以后,就很少会出现像之前那样暴力的行为了,但是即使这样,他之前刻在村民们心头隆重的印象也依旧深刻。

    越春寒实在是高大,他一米九几的个子看起来要比小混混粗壮的很多,也高大的很多,居高临下的阴冷双眸看起来格外的可怕,让人打心眼里害怕,小混混被揪着衣领,被迫放开扯着苏栀胳膊的手。

    他慌张的扯着衣领想要得到呼吸,也想要解释,可还没等解释,他就被越春寒按在地上,冷硬的土地磕的小混混后背发凉,刚吃完饭的肚子也有种要被砸吐了的感觉。

    他刚缓过来神,还没等求饶开口,就感到面颊被狠狠地砸了一拳,这一拳的力度实在是太大,砸的小混混瞬间感觉到面颊和拳头摩擦的痛感,以及牙齿松动的酸疼,沙包大的拳头狠狠地砸过来,一瞬间让小混混眼冒金星,牙齿的血痕顺着嘴角淌了出来,狼狈的差点哭出来:“我,我错了寒哥,别,别打……”

    他没说完,又一拳狠狠地朝着他另一侧面颊砸了过来,小混混的脸宛如面团一样被狠狠地蹂躏,砸的他满脸血泪混在一起,实在是惊悚又可怕。

    越春寒的声音冷的要命,像是从牙根里挤出来的一样,让人遍体生寒:“谁准你动她的?”

    越春寒说的这个“她”在场的所有人知道指的是苏栀,小混混已经无比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要脑子发热去抓苏栀的胳膊,谁能想到越春寒会这么快的赶过来,而且还刚好撞见了那一幕,可现在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小混混本来是一个巧舌如簧很能察言观色说话的人,可现在的他却只敢瑟缩着尽量躲避,连句别的话都不敢说,连挣扎都不敢,只因为现在的越春寒模样实在是可怕。

    小混混还从来没见过越春寒这幅模样,他以前听说过越春寒的名声,但因为不和越春寒打交道不接触,所以平时也并未觉得越春寒有什么可怕的,可现如今他算是知道了。

    极其强悍的力量,紧绷的那垒垒分明的肌肉,还有几句压迫感的强装身躯,以及冰冷阴鸷到让人浑身发颤的漆黑双瞳,越春寒的拳头实在是有力,而且像是丝毫感觉不到疲惫似的,一拳接着一拳打得小混混快要昏厥过去了,脸上高高肿起,满脸是血。

    苏栀在他们身后看着这幅模样都感觉心惊肉跳。之前越春寒也这样在她面前打过人,是她刚穿越过来不久的时候,越春寒帮她教训那个要偷她衣服男人,可当初是越春寒把对方揪到玉米地里揍的,她只能听到声音,却看不到画面,感受不到这种残酷的现场,现如今真正的看到越春寒狠虐小混混的现场,她才知道为什么越春寒是原著里被很多人害怕畏惧的对象。

    苏栀本身不怕血,也知道小混混是罪有应得,今天越春寒这样狠厉的打对方也存在一种要给对方涨涨记性,让他杜绝以后再来欺负女人的想法。

    苏栀知道越春寒心里有数,不会真的把对方打死,但不知为何,明明现在并不是坐车的时候,但她还是有一t种头晕目眩,甚至想要干呕的感觉,从胃里不断的往上涌的东西迫使苏栀下意识弯腰干呕出声。

    “栀栀?”

    压制着小混混满脸阴鸷暴戾的越春寒听到声音瞬间扭头,看到苏栀的模样,胡乱的擦了擦拳头上的血就起身朝苏栀走了过来,扶着她不住的关切询问她:“栀栀,是不是吓到你了,怎么吐了,难受吗?栀栀?”

    小混混四脚朝天,脸上已经没了一点好地方,被打的脸颊高高肿起,连眼睛都黑了两圈,胳膊更是全是被扭打的痕迹。

    小混混听着越春寒的声音忍不住开始怀疑人生,对着他的时候是阴冷的暴戾的,对着苏栀的时候竟然能变得这么温柔,这么关切。

    越春寒,是不是会变脸啊!

    “嘶……”小混混狼狈的捂住脸颊爬起来,牙齿被越春寒打掉了好几颗,满嘴是血,脸上全是眼泪,借着越春寒和苏栀聊天没关注他,小混混连忙连滚带爬的跑出去。

    妈的,越春寒这也太可怕了,太吓人了,要不是被苏栀打断了,他都觉得自己要死在这里了,他以后再也不敢来这个院子了,太吓人了……

    眼瞅着小混混被打跑,一直趴在窗口望的女人才敢跑出来,她刚才也被吓得够呛,想去看看苏栀的情况,又惧怕越春寒,两股战战眼泪淌了一脸。

    苏大夫这么好的人怎么就和这么可怕的男人结婚了呢,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