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苏栀和越春寒的体型差距实在是有些大,苏栀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他搀扶着搭着肩膀把他扶到炕上,而此刻她趴在越春寒的怀里,还能听到自己剧烈跳动的声音。

    “你没事吧。”

    越春寒刚才看她摔在自己怀里,他下意识的一只手掌落在苏栀的腰间护住她。

    苏栀此刻脸蛋红的要命,整个人都僵硬住完全不敢动弹,大脑是一片空白,懵懵的在心里叫出声。

    ……救,救命!啊啊啊!

    越春寒的手非常宽大,以前苏栀就深有体会,他的手掌要比她的大很多,上面还有一些老茧,以往每次和他的手掌交握的时候苏栀都被那些老茧磨的手背发红发痒。

    现如今这只手就落在她的腰上,散发着让她完全无法忽视的力量和温度,轻轻松松的揽住她的腰,让她完全没办法从越春寒身上起身。

    过了节后的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苏栀穿的衣服也没有以前那么厚实,单薄的衣衫隔绝不了越春寒的手掌力度,他的手放在她的后腰,以一种非常掌控性的姿势把她搂在怀里,苏栀动弹不得,也和他贴的更加亲密,也……更加能够感受到那股让她无法忽视的触觉,那股抵在她肚子上的那股炙热温度。

    苏栀头皮发麻,甚至惊恐的发现此刻那股力量还在略微跳动。

    ……不,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即使当初那段记忆苏栀尽可能的忘记,但她还是几乎下意识的回想起了那股温度,还有那种触感和那天晚上的片段回忆。

    苏栀无措的撑在炕上的手像是被烫到一样赶紧收回来蜷缩在怀里,她的脸殷红一片,连带着手掌也仿佛感受到t当天晚上那股炙热温度一样。

    苏栀没交往过男朋友,以前学医的时候只有图册上面的理论知识,这还是她第一次那么亲密的和属于男性的身体部分接触,甚至她当初懵懵的都没想到越春寒给她用毛巾擦去的脸上的污渍是什么,等她后来慢慢的大脑可以冷静思考以后,苏栀才慢慢的想到,才知道那是什么。

    啊啊啊!

    知道了以后苏栀更加不好意思去看越春寒了,只觉得尴尬的要命,整个人都变成了红色的虾子一样的颜色,只要一想到她还追着越春寒问那是什么,苏栀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尴尬,好尴尬。

    而现如今,如果苏栀没猜错的话……应该和上次一样吧。

    苏栀大脑艰难的运转,本就因为搀扶越春寒一路而红扑扑的脸蛋更加嫣红,甚至连那双上扬的妩媚狐狸眼内也全是潋滟的水光一片。

    她紧紧咬着唇,趴在越春寒怀里不敢乱动,眼眶内水痕氤氲,看起来像是尴尬害羞到了极致快要哭出来一样。

    “越……越春寒……你能不能……”

    苏栀想说越春寒能不能控制一下,不要这样戳她肚子了,她觉得有点难受。

    苏栀不知道越春寒为什么会突如其来变成这种状态,她应该也没做什么,只是搀扶他回来而已,他怎么就……怎么这么容易就……她搀扶越春寒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太亲密的举动吧?

    忽地苏栀想到了当初她搀扶越春寒胳膊时,越春寒那避开的奇怪的状态。

    她搀扶着越春寒,那时候的身体接触……

    苏栀反应过来,脸蛋通红,下意识另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猛的从越春寒身上坐直,磕磕巴巴的骂他:“色狼!我……我是为了搀扶你。”

    谁知道在她那么努力搀扶着越春寒往家走的时候,越春寒居然一路上都在想着这些事情,而且还……还反应那么大。

    苏栀气的要命,翻身就要往外走。

    越春寒看她这副模样不顾腿上的伤,也挣扎着坐了起来,小腿上受伤的痕迹还在往外淌着血,可这种伤势对他来说本来就不算什么,并且此刻最重要的还是苏栀,因此越春寒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去拉苏栀。

    “你听我解释苏栀……”

    苏栀一想到刚才那股戳在她肚子上的触感,此刻根本不敢抬头去看他,听到他的声音跑的更快了,脸蛋红,耳垂也红,眼里全是潋滟的水痕。

    她推开门往外跑,只想着跑到自己的诊所好好的缓解一下刚才受了太多刺激的大脑。

    越春寒本来撑着那条受伤的腿下地去追苏栀,但发现了她逃避的态度,动作迅速停了下来。

    越春寒抚摸着门框,感受着上面斑驳不平的没有磨好的木料边缘,那双漆黑的双瞳此刻垂下,掩盖住了里面的汹涌情绪。

    他的手掌紧紧的攥住,上面青筋绷紧。

    ……还是没办法接受他吗?是觉得他很恶心吗?但是如果是苏栀在他身边的话,这种反应是根本没有办法自己控制的。

    苏栀还是没有想好要和他有接触吗?她难道一直对他都没有那个想法,一直以来和他的相处她都是在隐忍着吗?

    ……

    风徐徐吹在苏栀的脸颊,她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冲出院子,只觉得脸颊滚烫,苏栀实在是感觉尴尬又的要命,她还是没能习惯这样的亲密接触,总觉得一切都太快了。

    上次的事情做完以后,她就已经有些后悔了,总觉得她和越春寒还没有到可以帮忙做这种事情的地步。

    苏栀虽然没有经验,但前世网络那么发达,她不止一次在网上看到过大家对于这种关系的开放性想法,甚至不少人觉得只要可以享受到快乐就可以不必拘束是什么关系,甚至有人可以接受床伴关系,只谈**关系不谈感情。

    她总觉得她和越春寒的关系还没有到那种程度,所以……越春寒是在把她当做可以解决生理需求的床伴吗?也是那种只谈**关系不谈感情的?

    苏栀脑子里乱的很,正是因为从来没有过经验,所以对于感情的事情她更加的谨慎。也有可能是因为她以往看到的那些爱情故事大部分都是阉割过的柏拉图式的爱情,纯洁干净美好,所以突然遇到一些这种带有冲击力的事情,苏栀总觉得有些不太适应。

    “哎呦苏栀,嘶……”

    苏栀脑子乱乱的胡思乱想,跑出院子后没看路,冷不丁和隔壁院子刚走出来的柳寡妇撞上,柳寡妇哎呦一声捂住了额头,苏栀也往后退了一步,同样捂住了额头。

    “不好意思嫂子,你没事吧。”苏栀捂着额头询问柳寡妇的状况。

    “没事没事。”

    柳寡妇揉了揉额头,笑着问她:“干嘛跑的这么急,今天没去诊所呀,还是中午歇息。”

    柳寡妇这一抬头看苏栀不要紧,她的脸上迅速带了点促狭,无他,实在是面前的苏栀模样过于艳丽。

    苏栀的整张脸都红的要命,甚至上面还有点汗意,额头的刘海都有些被打湿了,那双上扬着的妩媚狐狸眼内也全是水雾弥漫,连嫣红的唇瓣也像是被咬过似的饱满。

    她这幅模样一出来,任何一个人看到了都会有些无端的旖旎想法,觉得像是做了什么激情事情之后的状态。

    柳寡妇也打趣苏栀:“这还是大中午的呢怎么都等不到晚上就……苏栀你们小两口也不知道节制点,我知道甜甜上学了你们有更多的独处时间,可也不能这么……”

    经过了刚才在屋子里面发生的事情,现如今苏栀可以非常迅速的反应过来柳寡妇说的意思,她本来就红的脸蛋显得更加的嫣红了,眼内那些水痕也斑驳着氤氲一片,尴尬的咬紧唇瓣。

    “瞎说什么呢嫂子,没有这回事,你误会了,只是越春寒他的腿受伤了,我把他搀扶回来而已。”

    “哦?”

    听到没有瓜吃,柳寡妇的表情迅速的变得有些失落,但很快发现了什么,她下意识的在苏栀的脸上打转,又扫了扫苏栀的全身,表情有些犹豫。

    柳寡妇试探性的凑进苏栀,询问她:“……你应该不会和越春寒,还没有什么进展吧?”

    没经过人事的和有过经验的从外表差不多能够看得出来,苏栀这么容易害羞,浑身上下都撒发着那股懵懂和青涩,完全不像是有过经验的模样。

    苏栀冷不丁被柳寡妇这么询问,目光开始游移,想到了刚才在屋里越春寒那让她感到无措的反应和那股让她无法忽视的灼热,她下意识睫毛颤动,别过脸去想要岔开话题:“我……我诊所还有些事情,嫂子我先走了。”

    看到苏栀这个反应,柳寡妇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其实在过年打麻将的时候,知道苏栀还没有什么经验的时候,她是非常惊讶的,毕竟在村子里的那些传闻里,苏栀一直都是交际花的形象,在各种男人身边打转,看起来应该是经验很丰富的那一种,没想到竟然还是没什么经验的。

    柳寡妇之前确实是对越春寒有点想法,但一点点的早就已经不再想着他了,甚至因为苏栀之前在那么多人面前救活了李艳艳爸爸之后,她反而对苏栀还有些敬佩。

    她对于隔壁这对从新婚开始就不被全村人看好的小夫妻,感官还是很好的,所以看到苏栀和越春寒如今竟然还没什么感情进度,忍不住也替他们着急。

    哪有新婚夫妻过了这么久,还没洞房花烛的。

    柳寡妇忍不住咋舌,一把攥住了苏栀的胳膊:“你……苏栀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不喜欢越春寒啊?我记得之前宴席上那个军官对你好像挺有意思,你该不会想踹了越春寒和那个军官好了吧?”

    第122章

    柳寡妇试探着忍不住开口:“你该不会还想着和那个军官在一起吧?”

    如果是以前的苏栀有这种想法,很多人会觉得她是痴人说梦,想要攀高枝,可现如今的苏栀要美貌有美貌,要名声有名声,还那么厉害,自己一个人就可以支撑起一个诊所,医术又那么高明,并且人也越来越漂亮,性格也那么好,和以前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这样的苏栀如果说是想要和沈邑川在一起,只要她稍微招招手,沈邑川怕是就能巴巴的过来,毕竟之前在宴席上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了,沈邑川对苏栀兴趣还挺大的。

    按道理来说,沈邑川是军官,家里有钱有势,并且还未成婚,如果真t的能和沈邑川在一起那也确实是相当不错,这辈子都吃穿不愁了,甚至可以穿金戴银,一天换一件好看的衣服,也不用像他们这样一年到头临到春节了才舍得给自己做件衣服,而且出入都能坐那么高级的小轿车,有人为自己服务。

    听着是个很不错的选择,可是……

    柳寡妇是见识过苏栀当初在众人面前临危不惧,镇定自若的救治病人的模样的,那副自信大方的模样,好像浑身都在发着光,她难以想象如果苏栀真的和那个镇子上的军官在一起了会怎样。

    沈军官看那个模样就不是个好惹的,说不准会把苏栀囚禁在家里不让她出来抛头露面,不给她发光发热的机会,会把苏栀变成只属于自己的玩具搓扁揉圆。

    柳寡妇已经看过苏栀明亮闪光的样子,所以不希望她变成那种被囚禁在四方天空中,只能依附男人的菟丝花。

    苏栀知道柳寡妇是在关心她,她对沈邑川并没有什么想法,她至今没有和越春寒有进展只是因为……

    “我只是觉得太快了点,总觉得我们还没有到可以发展这些事情的时候……”

    柳寡妇震惊了:“这……你们都结婚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到时候吗?这这哪里快啦,哪家新婚小夫妻像你们这样的。”

    “可我们和别人的婚姻本来就不一样。”

    她和越春寒的婚姻不是建立在感情基础上的,而只是因为一场误会被迫在一起的。

    “这种事情需要水到渠成,感情到那个时候了才能够自然地进行,我和他可能还没有到那种地步。”

    婚姻这层关系把他们两个陌生的男女扯上了一层亲密的关系,但站在苏栀的位置上看,她和越春寒还处于磨合期,除了那一张互相开始都不太想承认的结婚证以外,他们两个人甚至连男女朋友的关系都算不上,没有真正捅破窗户纸的那一道工序,所以他们两个人即使暧昧,这段关系也像是蒙上了一层白纱,看不清,朦朦胧胧。

    在这种情况下进行一些太过暧昧的事情,苏栀觉得进度有些太快了也是情理之中的,她甚至不明白不确定越春寒心里的想法,不明白他是把她当做什么身份来对待的。

    柳寡妇看出了苏栀的犹豫,感觉出来她对于越春寒态度的不确定,柳寡妇忍不住开口:“可是如果结婚对象越春寒真的不喜欢的话,他早就选择离婚了,又怎么会保持结婚状态一直到现在呢?”

    村子里的人也正是摸准了越春寒的这个脾性,才那么自信的在村口开赌盘赌他们两个什么时候离婚。

    苏栀第一次从这个方向思考,她那双漂亮的狐狸眼稍微睁大了些,看起来似乎有些被这条信息打懵了。

    柳寡妇又没忍住接着开口追问她:“苏栀,我觉得越春寒人挺好的,他不比那个沈军官差,难道你真的就一点都不喜欢他吗?”

    苏栀睫毛颤抖,一瞬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抬眼和柳寡妇对视。

    不喜欢他……吗?

    苏栀和越春寒相处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苏栀本来以为她和越春寒前期应该是客客气气比较疏离的,但她脑袋一瞬间想到了许多回忆的片段。

    越春寒对她一直都很好。

    新婚时虽然不耐烦,却还是会大半夜起来陪她去又黑又冷的厕所,一直在外面守着她替她壮胆。

    发现她吃不惯粗粮的玉米面饼子,于是第二天去山上打猎,蹲守了一上午,带着一身严重的伤痕回来用猎物换了白面给她吃。

    在发现她被别人欺凌的时候,即使那个时候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并没有很好,甚至有误会在,但他还是会挺身而出帮她出气,打跑窥伺她的男人。

    他甚至把钱箱里面的钱都给了她,钥匙放在她这里,对她没有了防备和抵触,像真正的夫妻俩一样,把钱财全部上交。

    更别提脑子里回忆出的那些暧昧的片段,苏栀现在都很亲记起她被越春寒带到山上看到他们承包的果园时的震撼,以及山上那微凉的风,还有越春寒手掌的温度。

    那个时候她心脏的跳动声激烈的一声接一声。

    她真的……不喜欢越春寒吗?

    苏栀觉得嘴唇火辣辣的,一瞬间想到了当初被他扑倒在被褥上,和他唇舌相贴的触感,和那十指交握的力度,越春寒生病高烧时滚烫的温度好像现在还能够感受到。

    以前在前世上学的时候,也有很多男生和她告白,甚至不顾她的拒绝主动上前想要和她牵手,和她进行更加亲密的事情,可那个时候她推开对方,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觉得恶心,觉得厌恶,并且迅速告诉老师换了座位再也不和对方说一句话。

    越春寒对她进行了更加过分的事情,他们两个人做的事情更加亲密,可她心里抵抗的心情却逐渐变弱,甚至……前段时间还做了那样超出她意料的,自己都想不通为什么会答应的事情。

    她对做出了那样事情的越春寒并没有抵触心理,虽然有些不开心觉得他孟浪,但没有厌恶他,甚至还主动在心里替越春寒找补,觉得他是因为生病才做出的这种事情。

    但她以前从来不会替人找理由的,对她不喜欢的男生她多看一眼都懒得,可越春寒做出了那种事情,她还照常和他生活在一起。

    她真的……不喜欢越春寒吗?

    “越春寒这个人吧,他虽然看着冷淡不怎么喜欢说话,但我知道他人心眼是很好的。那个军官性格看起来就不好惹,哪有越春寒懂得知冷知热的,他踏实肯干任劳任怨,话少也不讨嫌,主要的是对你还很好,上次杀鸡他那么自然的就把你抱在了怀里,他可从来没对别人这么亲昵主动过……”

    柳寡妇絮絮叨叨苦口婆心给苏栀开导,生怕苏栀真的嫌弃越春寒跟着镇子上的军官跑了。

    毕竟在现在看起来,如今的越春寒和苏栀在一起已经完完全全算是高攀了,在外人看来越春寒性格不好脾气暴躁,又没什么钱,只能靠土里刨食赚两个钱,而苏栀现如今开了诊所工作环境干干净净的,又洗掉了以前的那些不好的名声,配镇子上的军官都可以,他们两个人差距逐渐变大,偏偏越春寒和苏栀之间又没有夫妻之实,只是空有一张结婚证,如果苏栀真的厌倦越春寒了拍拍屁股和他离婚了,那外面愿意等待苏栀上赶着眼巴巴舔她的人肯定数不胜数。

    苏栀脸蛋上的温度还没降下去,上扬的那双漂亮的狐狸眼稍微有些发怔,片刻后她垂眼,安静的开口:“我知道的……”

    关于越春寒的性格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知道越春寒不是传闻中那样的冷淡暴戾性格,甚至性格温柔细腻,而且也并不是村里人想的那样贫穷,反而非常低调的赚了不少钱……

    苏栀此刻的心非常的乱,她咬紧唇瓣,手指下意识的揪着衣角揉捏,脑子里乱七八糟的。

    柳寡妇还在旁边苦口婆心的开解她:“我觉得你们两个需要好好的沟通一下,我的眼光没错,每次和你们两个同时接触我都觉得很意外,总觉得在苏栀你身边能看到不一样的越春寒,如果真的不是很讨厌他的话,我觉得是不是可以踏出去那一步,以一个夫妻的角度去看待对方,而不是一直如既若离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毕竟你们是要一起共度余生的呀。”

    柳寡妇没上过几年学,她很早就被卖给老男人当媳妇了,学字也是自己偷学的,难为她能够说出这么多大道理,说得条理清晰,可能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苏栀抿唇:“……我明白了。”

    以一个夫妻的角度去看待对方,而不是一直如既若离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吗?

    她确实好像是这样,总抱着消极的态度,并没有真的把越春寒当做自己的结婚对象,也总觉得越春寒会和她离婚选择女主乔悦,她总是若即若离,像一个进入这个世界的旁观者,以一个非常冷漠的视角看待一切,尽可能的不投入太多情绪,怕一旦失去了自己会变得失落。

    但如果把越春寒看作是可以和她共度余生的对象时,那她之前的那些挣扎和不适似乎都可以不用过t多思考了,像是柳寡妇说的那样,如果她真的想要好好的和越春寒在一起,那她不应该逃避,而是应该正视这段开头并不算太和谐的婚姻。

    苏栀突然想到了她搀扶越春寒回来时,他小腿上的那些斑驳的伤痕和流淌下来的那些血迹,之前他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而直接冲出了家门,连伤口都没有替越春寒包扎,隐约能够感受到越春寒似乎还追在她的身后跑了几下,也不知道拉出伤口,因为运动会不会进行撕裂,变得更加严重了。

    想到这里苏栀的表情变得忧心忡忡,她再也没有了刚才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看着对面还在苦口婆心劝她的柳寡妇,苏栀认真的道谢后,来不及多说什么就往回走去,她的脚步越来越快,甚至最后小跑了起来。

    他们两户院子本来离的就近,苏栀很快进了院子,看到了门框内不小心沾在门坎上的血迹,她深呼吸一口气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越春寒坐在炕沿边倚着墙,受伤的那条腿搭在了炕上,伤口似乎并没有进行处理,血痕已经向左右两个方向蔓延,甚至已经滴答到了炕席上。

    农村的土炕上铺了一层炕革,表面是光滑的比较容易好清理,上面有什么痕迹只要用抹布轻轻一擦就可以了,以前每晚睡前苏栀都会用毛掸子把炕革上面的灰尘往地上清扫下去,确实方便,但即便是苏栀也从来没没有见过炕席上有这么一大摊鲜血的模样。

    越春寒也不清理伤口,他的腿本来就有旧伤,此刻新伤旧伤加一起,再加上那溢出来的一大摊血迹,给刚进屋内的苏栀造成了很强烈的视觉冲击。

    她忍不住抿紧了唇瓣,声音有些生气:“怎么不处理一下,我不是给你拿药箱了吗。”

    越春寒本来面无表情地偏头看向另一侧的墙壁,听到苏栀的声音迅速把脸转过来,那双漆黑的瞳孔肉眼可见的睁大有了光亮:“苏栀……”

    苏栀还没等回应,她的胳膊就被越春寒攥住,然后一把将她拉进他的怀里。

    越春寒声音闷闷的听起来非常委屈:“我以为你不理我了。”

    第123章

    越春寒的手紧紧的搂在苏栀的腰间,像铁钳一样,苏栀挣脱不开,因为姿势的原因,以往他们两个人的身高差此刻倒是颠倒了过来。

    越春寒因为坐在了炕上,所以没有了以前那样的高度,苏栀这下看他的时候反而需要低头了,她一低头就能看到越春寒的黑色脑袋,甚至还倚在她的肩膀处略微蹭了蹭,发出了完全不像是他会说出来的委屈声音。

    “我以为你不理我了。”

    苏栀以前认识的越春寒是阴冷的,看起来表情暴戾的,非常凶悍的。她很少能够看到越春寒示弱的模样,更是从来没见过越春寒这副委屈巴巴的可怜模样,苏栀甚至一瞬间以为自己走错了,或者这是自己在做梦,但眨了几下眼睛,面前的越春寒还是那样紧紧搂着她,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脑袋依旧如同刚才那样在她肩膀上轻微的蹭着。

    原本再多的气此刻也被越春寒这突如其来的招数戳破,准备好的说辞也一下子憋在了肚子里,苏栀不得不承认越春寒确实是很会拿捏她的情绪,发现她有生气的痕迹就会示弱装傻,发现她稍微平和一点就会一点点的试探她的底线欺负她。

    苏栀紧紧抿着唇,嫣红的唇撅着,本来想好了要好好的斥责一下越春寒不爱惜自己身体的行为,也要对他之前的事情和他好好说一下,但此刻已经完全没那种心情了。

    她拍了拍越春寒的头顶,把宛如八爪鱼一样的越春寒努力试图推开,原本越春寒还死死抱着她不撒手,但是似乎怕她生气,犹豫了一下很快放开,乖巧的宛如学生一样。

    苏栀低头看了眼越春寒的小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的剧烈运动原本就带伤的小腿,此刻那处伤痕更加的被撕裂开,殷红的血肉都能看到,一条条蔓延流淌下来的血痕淌到了炕席上,红的刺眼,连屋内都有隐约的血腥味。

    这已经比他之前的伤势严重多了。

    苏栀眉头紧蹙,刚想说些什么,但想到越春寒也是因为想要追她才勉强支撑着这条受伤的腿下地的,如果说要追究的话,那她也要负一部分责任。

    因为渗出来的血实在是有点多,伤口撕裂了,苏栀不得不先擦干净炕上的血痕,又一点点帮越春寒止血清理伤口。

    幸好她最近一直扎着头发,不然苏栀都怕她的头发在清理伤口的时候也被那些血水打湿,给越春寒的伤口清理工程造成麻烦。

    越春寒的腿搭在了炕上,倒是正好方便了苏栀帮他清理伤口,她找来了一个小板凳放到了地上,自己坐在板凳上高度正正好好,清理伤口的时候如果不太方便还会敲敲越春寒的腿,让他稍微活动一下。

    苏栀认真给他清理伤口,越春寒的眼就认真的落在她的身上,看她低垂着睫毛漂亮的不像话的五官,看她带着宛如发光一样的专业性娴熟能力,看她紧紧抿着的薄唇。

    “苏栀……”

    越春寒想起了之前她突然跑开的模样,虽然不清楚她为什么会回来,但他的心情依旧沉重。

    虽然他之前在面对苏栀的时候表现的很自然,看起来情绪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他心情确实是并不算好,甚至可以说很糟糕。

    苏栀离开以后他想了很久,他回忆他和苏栀这段婚姻的开始到现在,每个片段他都清晰的在大脑里循环播放,也许是苏栀之前离开时给他的阴影有些强烈,越春寒在回忆这些记忆的时候也下意识的多回想了一下苏栀的反应。

    苏栀似乎是真的,并不算喜欢他。

    从始至终都是他主动,苏栀只是被动的接受,甚至有时候还会恼羞成怒露出被欺负的带着哭泣的模样。

    他并不是苏栀的最优选,像她这样优秀的浑身像发光一样的人,只要她愿意,勾勾手指外面就会有无数男人前仆后继,包括村子里的医生和镇子上的军官。

    她天生就有这种魅力,能够轻易的吸引周围的男男女女,而那些被她吸引的人,甚至有比他更雄厚的财产,有比他更加温和的性格。

    本来他们两个人的婚姻就是凑合的,只是之前苏栀可能不太好意思主动提出离婚罢了,但现在她有了可以独当一面的事业,有了更加闪光的一面,也被村子里很多人敬重,也不需要依附他才能得到物质和金钱,她想要和他离婚的话也是有情可原。

    她本来就值得最好的。

    只要她想,有想要离开的念头,越春寒不会阻拦的,不管他是怎么想的,他都会放苏栀离开,他觉得苏栀是自由的,该得到自己想要的,而不是困在他这样一个性格并不算太讨喜,又没有丰厚家产的瘸子身上。

    越春寒的眼深深地落在苏栀身上,他之前从未想过自己还会有这样善解人意的时候,这些想法听着从容,但是他内心也挣扎了许久,甚至只要他一想到苏栀会离开他投入别人的怀抱……

    越春寒的手掌紧紧攥了起来,上面的青筋一根根的绷紧。

    只不过他不想要苏栀为难,如果苏栀真的不喜欢他的话,在他这么一个瘸子身上耗费她的青春年华本来就是一件不合适的事情,她如果不喜欢的话,觉得这段婚姻并不是她想要的,又因为她性格的柔和而不好意思开口说出离婚二字的话,那不如这件事情就让他主动来做。

    越春寒表情瞬间难看,但又强撑着开口:“苏栀,我们要不然……”

    他“离婚”二字艰难的还没等说完,忽地感觉到伤口一阵疼痛,越春寒下意识眉头微蹙嘶了一下,弯下身去看苏栀。

    坐在小板凳上的苏栀正在用生理盐水给他冲洗伤口,触碰到破皮能看到血肉的部分时,那股疼痛一瞬间接触到盐水显得格外剧烈。

    苏栀挪开手:“抱歉抱歉,弄疼你了吧,马上就好啦。”

    她看越春寒表情并不是很好看,皱着眉头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以为他是真的被她刚才的手法弄疼的,苏栀下意识的像安抚小朋友那样安抚他,低下头朝着他的伤口位置轻轻吹了吹:“呼呼,好啦不疼了不要怕哦。”

    苏栀那股气柔柔的凉凉的吹到越春寒的伤口上,越春寒瞬间整个人紧绷,脸色又浮上了点不自然的红t,他已经完全忘记了之前自己还要开口说的离婚话题,看到苏栀还坐在地上的小板凳上认真的给他吹吹,越春寒整个人都被苏栀搞的不知所措,那张平时阴鸷冷淡的面容更是再也不复以前的淡定。

    “等一下苏栀……”

    越春寒那张蜜色的面庞带着不自然的潮红,弯下/身去抓住了苏栀的手腕:“我自己来吧,我可以的。”

    苏栀觉得有些奇怪,越春寒在她没回来之前,明明还倚在炕头的墙上一脸生无可恋的抑郁模样,根本不打算处理他的伤口,怎么她刚帮忙弄两下他反而主动要处理自己的伤口了。

    苏栀疑惑:“你该不会是觉得我手太重了吧,我很轻的,只不过刚才要冲洗伤口嘛,你要是疼我再给你吹吹,这样是不是就不疼了。”

    说完越春寒甚至没来得及阻止,苏栀又对着他的伤口处轻轻吹了吹,那种轻飘飘的触感让越春寒下意识坐直身体,薄唇紧抿,脸上的不自然潮红更加明显了一些。

    伤口处仿佛被一根根轻柔的羽毛慢慢的撩动,痒痒的。这种痒意从伤口处一直蔓延到全身,让越春寒的浑身紧绷,甚至说不出话来,只能攥紧拳头努力放松自己。

    “还疼吗?呼呼——”

    苏栀不知道越春寒的艰难隐忍,还在冲着越春寒的小腿吹吹,像安抚小孩子那样安抚越春寒,怕盐水的刺激让他难受。

    可显然她的吹气比盐水刺激伤口更让越春寒感到刺激。

    越春寒开始是把腿搭在炕沿上的,但为了苏栀方便,他把受伤的那条腿耷拉下来垂在炕边上,苏栀凑近他的腿认真的给他治疗。

    苏栀开始确实是在安抚越春寒认真的给他涂药吹气想要缓解他的疼痛,可很快感觉到了不对劲。越甜甜已经上学去了,此刻房间内只有他们两个人,寂静的空间内连呼吸的声音都清晰可闻,尤其越春寒和她还离得那么近,苏栀非常清晰地听到了一声比一声粗重的呼吸声。

    本来之前还喊她名字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的越春寒,也突然之间不说话了,像是憋着什么无法开口似的。

    苏栀抬眼往上看,与越春寒对视上,看到了他那张蜜色皮肤上带着的不自然的红色,看到了他那双漆黑双瞳里酝酿着的仿佛浓烈到了极致的,墨色的深沉颜色。

    他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喉结在滚动,上面也有汗珠滚落,脖颈上的青筋也在动,整个人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意味,像是浓烈的一坛开了封的酒,带着点微醺的味道。

    最关键的是,他的双瞳紧紧盯着她,像是在看待什么可口的食物一样。

    苏栀一瞬间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危险感觉,她刚想要继续往伤口上吹气就感到不好,瞬间和之前一样浑身僵硬住,大脑一片空白,忍不住在想。

    ……怎么又变成这样了,越春寒他,他也太容易激动了吧!

    她原本放在越春寒大腿上控制他的动作,让他不要乱动的手赶紧收了回来,眼神不自觉的下意识瞥了一眼越春寒的某些部分,下一瞬像被烫到了一样慌慌张张的收回。

    ……好,明显啊,他怎么激动成这样了,救命!

    第124章

    实在是太过明显,明显到苏栀想忽略都忽略不掉,她根本不敢去看越春寒的那处,眼神飘忽偏过头去看白花花的墙壁,看印着花纹的炕革,看窗外的风景,就是不敢去看越春寒。

    此刻他那股沉重的喘息声一声接着一声,仿佛就打在她的耳朵边上,像在对着她的耳朵眼里吐息一样,明明没人触碰也没有任何的声响,但是苏栀的耳垂还是唰的一下红了,红的刺眼,宛如滴血一般。

    越春寒以前基本上算做清心寡欲,从来没有像最近这样,这么容易撩拨,轻易的就被撩拨起来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大概自从苏栀进了这个家开始,他就在各个地方开始都变得不太对劲了。他自认为自己并不是这么重欲的人,也不想在苏栀面前表现的自己宛如饿狼一样的模样,但当苏栀在他面前的时候,不管她做了什么,即使是很小的一件小事也可以轻易的让他浑身紧绷,明明以前他对这些从来都不假于色,也从来没有性质。

    军队里大家当初聊这些内容的时候,他都觉得意兴阑珊没什么意思,一般都充耳不闻发呆或者想些别的,从来不参与大家的讨论,他甚至基本上没有过几次有兴致的时候,大部分都是自己草草用手解决生理需求。

    但自从来到了这个村子,和苏栀结婚以后,仿佛以前一直隐藏着的那些年的压抑着的东西一下子全都被勾出来了,他像是当初军队里新进来的毛头小子,每天的精力旺盛的不可思议,甚至对苏栀的每一个随意的举动撩拨起来。

    越春寒看到了苏栀红通通的耳垂,知道她肯定也觉得不自在,但这种生理性的反应是无法控制的,他也不想在苏栀面前露出这样的丑陋一面。

    本来苏栀就对他没什么感觉,再看到他对她露出这种反应,肯定觉得他更加不堪入目,觉得他这个人更加难以忍受吧。

    越春寒喉结滚动,尽可能的让自己身体放松,蜷起一条腿支撑着遮盖一下,让那里尽可能的不显得那么明显。

    他一动,苏栀就像是受了惊的小动物一样,浑身也下意识的跟着动了一下,漂亮的那双狐狸眼内也全是潋滟的水雾弥漫,她咬紧唇瓣似乎要说什么,但又犹豫着。

    越春寒的心一瞬间沉到了谷底,觉得苏栀马上就要说说出那句要和他离婚的话了,他深呼吸一口气,决定等下不管听到什么话都要尽量保持冷静,不要露出太难看的模样吓到苏栀。

    果不其然下一刻苏栀开口:“你稍微控制一下……不要老是这样……”

    苏栀脸蛋还泛红,她甚至没敢和越春寒双目对视上,扭着脸紧紧咬着自己的唇瓣。

    这样真的不会把身体憋坏吗,他这么容易有反应,是因为以前禁欲太久了还是什么原因,关键原著里也没描述越春寒的这一面啊,他一直是运筹帷幄的大佬存在,每次生意出了什么问题他都能及时去帮忙解决困难,甚至连他的感情生活都描述的非常少。

    在原著里苏栀看过的有关越春寒出场的片段,他一直是禁欲的冷淡类型,虽然已经功成名就赚了大钱,但是身边却没有一点莺莺燕燕,这也是苏栀觉得原著里越春寒喜欢女主乔悦的原因,不然他为什么要一直守身如玉啊!

    苏栀困惑着,也更加难以想象为什么原著里的越春寒那么禁欲冷淡没有一点想要情情爱爱的念头,而她嫁的越春寒却好像满脑子都是男女之间的这些事,稍微一不留神他似乎就会有反应,让她脑袋发懵。

    虽然但是,也许这就是在原著中扁平的由作者描绘出的纸片人角色,与真实世界里产生的有血有肉的真正的人之间的差别吧。

    苏栀虽然没有过恋爱的经验,但她的舍友们都不止一次交过男朋友,似乎在恋爱的过程中这种都是难以控制的正常反应,她虽然和越春寒不是在交往,但似乎这种反应也是正常的,毕竟男女之间的身体构造不太一样。

    只不过……太频繁了点。

    苏栀穿越到这个世界里也确实有些时间了,确实如柳寡妇说的那样,她需要好好的思考一下和越春寒的关系,不要总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总是抱着他们两个会分开的思维看待一切。

    如果真的想要融入,两个人需要好好的说清楚互相的想法。

    她深呼吸一口气,终于把脸转了过来和越春寒对视:“之前是我不好,一直以来都是你迁就我,谢谢你越春寒。”

    她看了看越春寒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的伤口,抿唇去给他上药缠绷带,低头声音很小,但是越春寒却听得清清楚楚:“我觉得就这样相处下去也挺好的,至于别的……你等我慢慢适应一下,我还没太习惯……”

    她说完睫毛发颤,嫣红的唇也慢慢的轻轻咬住,脸颊嫣红一片宛如天边的晚霞一样,面皮也开始滚烫。

    苏栀不知道自己这段话算不算太过自信,说不准越春寒根本就对她没什么意思,她不知道越春寒是怎样想的,会不会觉得一脸懵,或者觉得她自作多t情。

    但她只是想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不管怎样他们两个之间确实是少了一点沟通的,能够把话说开了也是好的。

    苏栀心里隐隐还记得柳寡妇说的那句话,她说越春寒如果真的娶了不喜欢的人,应该婚后相敬如宾不会有一丝暧昧和牵扯,甚至会冷淡的很快离婚,不会再和对方有任何瓜葛。

    原著中他和原主的这段婚姻也确实是如此,在新婚发现了原主和别人要私奔以后,很快快刀斩乱麻和她结束婚姻关系,从此以后和她再也没有丝毫牵扯。

    越春寒一直和她维持这段婚姻至今,是不是代表着,他确实……有可能会对她也有点好感?

    苏栀脸颊滚烫,越想越觉得自己太过自作多情,不知道听了她的这段话越春寒会是什么反应。

    屋内在苏栀说完这句话后确实静了很长一段时间,苏栀用缠绷带掩盖自己的慌乱,而倚在墙上的越春寒却整个人震惊住,甚至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幻听了。

    不然他以为会从苏栀嘴里听到的有关离婚的话,怎么变成了另外一套说辞。

    她说……这样相处下去挺好的。

    她这是,没有嫌弃他,没有厌恶他,没有想要和他离婚的意思吗?

    越春寒的呼吸一下子急促了,他的眼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泛上了点猩红,放在腿边的手掌也下意识蜷缩成一团,只不过攥拳的情绪和之前的截然相反,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躁动阴郁。

    他甚至掐了下掌心,发现那股疼痛后表情却没有一丝难受,反而嘴角完全不受控制的止不住的往上扬,即使是尽量的有所控制,但依旧难掩脸上的喜意。

    “苏栀……”

    此刻的越春寒完全没有关心苏栀的后半句话,他满心满眼都是面前强壮镇定却依旧难掩面色嫣红的苏栀,此刻的苏栀本就漂亮的面容,在他眼里显得更加动人。

    他像是那个偷窃了的贼,把一颗明亮的会发光的宝石留在了身边。

    苏栀强壮镇定给越春寒腿上的绷带缠好打结,半天也没听到越春寒的回应,以为她刚才的话给越春寒造成了困扰,她刚准备咬着唇给自己挽尊,解释一下自己刚才那段话没有半点强迫他意愿的意思,忽地她感觉面前一暗。

    满身肌肉身材结实的越春寒坐直身体,朝她的方向挪了过来,像是一堵墙一样,这盖住了苏栀面前的阳光。

    然后他那双结实有力的胳膊紧紧的搂住了她,苏栀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脸就已经贴在了越春寒的胸口上,那里的肌肉因为越春寒急促的呼吸而颤动着,苏栀隐约还能听到他胸膛里面的心脏跳动声急促的一声一声扑通扑通。

    咚咚咚——

    “苏栀……”

    越春寒再一次喊出苏栀的名字,他的声音变得格外沙哑,他居然不顾自己受伤的那条腿,恨不得把苏栀整个人都揉进自己的怀里,和他的血肉混为一体。

    他的情绪实在是太过激动,就是感觉他的怀抱几乎要让她窒息一样,紧的厉害,让她完全无法呼吸,而是属于越春寒的急促呼吸声也一下下的打在她的脸颊和耳垂上,让苏栀整个人都有些酥麻,身体也有些不自然的发软。

    强烈的属于越春寒的野性荷尔蒙蛮横的乱窜,苏栀眼眶内氤氲着水痕,唇瓣嫣红微微张开,磕磕巴巴的开口:“越春寒……你,你弄疼我了……”

    越春寒就像是那个最忠心的侍卫,听到苏栀话的下一秒,原本已经快要丢失的理智瞬间回笼,抱着苏栀的胳膊松了一些,但还没有把她完全松开,反而像是耳鬓厮磨一样在她的脖颈和头顶乱蹭,活像一只得到了什么奖赏而兴奋的大型犬一样,苏栀都怀疑如果他真的变成狗会不会伸出舌头舔她的脸。

    而此刻被越春寒抱在怀里的苏栀,有些困扰的并不只是越春寒那对她而言有些紧的怀抱,更重要的是……

    因为身体贴的实在是太紧了,苏栀能够更加清晰地感受到越春寒身体的那股灼热的触感,比之前那次还要清晰,甚至因为越春寒蹭她脖子和头顶的动作,苏栀还能感受到随着越春寒的动作而乱窜的那种奇怪的触感。

    苏栀一瞬间就想到了当天漆黑的房间内,她摸到的那股炙热的温度,以及那骇人的一般人完全无法媲美的尺寸,她甚至一瞬间觉得手腕都有些酸疼,当天那股让她印象深刻的宛如做苦工一样的记忆瞬间浮了上来。

    逃避型人格又想躲开,苏栀趴在越春寒怀里用力推他:“你,你先解决一下……”

    苏栀脸蛋红的不象话,嘴唇都被她咬的全是牙齿的咬痕,眼眶内更是泛着晶亮的斑驳水痕。

    解决……怎么解决。

    越春寒呼吸急促,低头能够看到怀里苏栀那红的要命的耳垂,知道她有些害羞,他也并不想强迫她像上次一样帮助他。

    越春寒紧抱住怀里的苏栀并没有松开她,反手捂住苏栀的双眼,他声音沙哑:“闭上眼睛。”

    苏栀面前的视线一瞬间被笼盖住,眼前一片漆黑,温热的属于越春寒手掌的温度轻轻的盖在她眼上。

    眼前的漆黑令她的注意力全放在了耳朵上,她能够清晰的听到属于越春寒的闷哼和急促的呼吸声,不知为何,明明苏栀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帮越春寒解决,但她的脸却比上次还要红。

    苏栀被越春寒一只手反手捂住眼,她被越春寒搂在怀里,耳边能够听到那股隐约的水声,甚至能够感受到越春寒动作的力度,因为他们两个人实在凑的有些太近了,所以越春寒动作的时候,苏栀完全可以感受得到,甚至身体也跟着他的动作而轻微的摇晃着。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苏栀在帮助越春寒一样,而苏栀甚至能够想象的出来越春寒此刻在做什么样的动作,他此刻的表情是怎样的。

    因为眼前看不到,所以脑内的画面完全靠自己脑补,苏栀甚至听着那股黏腻的水声,仿佛看到了满脸是汗的越春寒的模样,甚至连他手掌里的东西都清晰的不得了。

    苏栀咬了下自己的舌尖,疼痛感让她的大脑有了些许的清明,她忍不住脸颊滚烫,觉得自己简直是疯掉了。

    ……她究竟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第125章

    寂静的房间内连掉根针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而此刻苏栀被捂住眼睛,咫尺之内就有属于越春寒的粗喘声,活动时发出的黏腻水声,还有闷哼声。

    苏栀脸蛋烧得通红,她浑身上下每一片皮肤都跟着泛出粉色,被捂住的眼眶内也因为这种突如其来的事情而氤氲出水雾,睫毛不停地颤抖着,卷翘的纤长弧度一下下的扫着越春寒的掌心,惹的越春寒掌心微颤微微弓起,也把她搂的更紧了些。

    越春寒的肩膀宽阔,而苏栀几乎是半趴在他的左侧肩膀,浑身跟着他的动作而发出轻颤,苏栀甚至闻到了那股味道,她忍不住咬紧唇瓣又有种想要逃跑的冲动,可她的腰还被越春寒紧紧的禁锢住,她根本动弹不得。

    偏偏越春寒动作了半天也没有结果,依旧还是紧紧搂着她的腰,苏栀连那股水声都听了好一阵子了,但越春寒似乎还没结束。

    苏栀只能拍打着越春寒的胳膊,咬唇声音发颤:“你,你快点……越春寒,我要回去诊所了。”

    越春寒的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他胸口剧烈起伏,呼吸声一声比一声沉重。

    “快了。”他说。

    可这所谓的快了,就是苏栀漫长的等待,甚至她觉得自己的姿势都趴累了,想要挣扎脱开他的怀抱,越春寒似乎也没能结束。

    每当苏栀问他什么时候能好,越春寒回应她的永远都是那一句:快了。

    苏栀从诊所里出来的时候是中午,她出来的急,只是把门上了锁,也没有把她“有事出门马上回来”的白纸在外面贴着,苏栀害怕有患者想要来找她看病,但是跑空,于是又急忙推了越春寒胳膊一把:“越春寒,你什么时候能好啊,要不我先回去了,我怕诊所那边有人……”

    回应苏栀的是越春寒沙哑的声音:“那你……帮帮我吧苏栀。”

    越春寒似乎朝她的方向凑的更近了,只不过苏栀因为被捂住了眼睛看不清楚,只能够凭感觉感受到,原本越春寒的左手攥住了她的腰,而此刻这只手落在了苏t栀的手掌上,和她交握。

    越春寒的手带领着苏栀的手,缓缓地挪动着,苏栀已经预感到了什么,她慌乱又无措的试图抽开手,可越春寒的声音却委屈的在她耳边轻轻响起:“我自己要很久,栀栀你帮帮我,很快的,你不是要回去诊所吗。”

    栀栀?他叫她栀栀?

    苏栀大脑甚至反应不了太多东西,此刻一个接一个的强烈刺激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越春寒在她耳边说话,最先受到刺激的就是苏栀的耳垂,她的浑身瞬间软的一塌糊涂,自己也没忍住发出一声奇怪的声音,即使苏栀把自己的嘴很快捂住,也没能忍住那蔓延到全身的宛如虾子一样的颜色。

    她的眼眶内更是全是水痕,湿漉漉的全是氤氲的雾气,嫣红的唇瓣也紧紧咬着,整个人像是僵硬住了一样。

    在这种情况下,她完全忘记了反抗,身体下意识的跟着越春寒的动作而挪动,很快触碰到了一片灼热。

    好烫。

    苏栀的意识逐渐回神,但大脑却更加恍惚昏沉了,她只觉得掌心发烫,在课本上被教授过也看过图册的东西,此刻真正的摸到手里,却陌生的让她只觉得大脑空白一片。

    不行……

    苏栀只想躲开,脸蛋红的可怕,她紧紧咬着唇瓣,就要从越春寒身上挣扎出来,手也试图挪开,可偏偏她忘记了她的手上还被越春寒的手掌握着,她在被越春寒带动着活动,她的手背与越春寒的手交叠在一起,那些老茧磨蹭着她的手背,带起一股说不出痒意。

    苏栀整个人全躺在越春寒的怀里,她被越春寒双臂紧紧搂着,越春寒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灼热的呼吸声一点点打在她的脖颈和脸颊,耳垂上,他们两个姿势亲密无间,紧紧相拥。

    苏栀一瞬间有些恍惚。

    她之前和越春寒似乎也亲密拥抱过,但是那个时候和现在似乎还有些不太一样,而且越春寒……喊她栀栀?

    这次她确定不是自己听错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刚才的那些话,似乎像是打通了越春寒的任督二脉一样,感觉他整个人都好像换了一个性格似的,不仅喊他栀栀,而且竟然还……

    感受着手里灼热的温度,苏栀的脸颊更加滚烫,她下意识的别过脸去,不知道为何竟然真的顺着越春寒的动作,攥住手里的东西帮他忙。

    越春寒的吐息声一声比一声沉重急促,这也让苏栀迅速的想到了同样的那天夜晚,狭小的空间内越春寒同样的粗重喘息声。

    他是真的天赋异禀,苏栀只觉得手腕都酸疼的不得了,但越春寒竟然还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依旧保持着那副平静深邃的面容,只不过额头的豆大汗珠稍微往下滴答落了一些,与苏栀的手交握的手掌也略微的收紧了一些。

    他一口一个快了快了,但实际上苏栀忙活了好半天,等到苏栀都要忍不住想要推开他让他自己丰衣足食的时候,越春寒终于闷哼一哼,死死搂住了她。

    苏栀手腕都一片炙热,像是有什么东西洒了出来,那股说不出的奇怪味道也在屋内蔓延。

    苏栀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但她还没睁开眼去看,越春寒就已经拿着东西帮她细致的擦拭手腕和手掌了。

    苏栀的手心本来皮肉就嫩,经过了刚才的事情后掌心的肉被磨的通红,看起来倒是有些凄惨。

    越春寒帮她揉捏手掌,纾解之后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气息,像是有些餍足,连那双漆黑的双瞳内都带着点懒洋洋的感觉。

    但唯一不变的是他看向苏栀时的那股宛如要把苏栀剥皮拆骨吞入腹中的野性双瞳,他对着苏栀唇角微微勾起,像是解开了什么心结一样,冲着苏栀喊她:“栀栀,辛苦你了。”

    栀栀,他果然刚才喊的是这个名字。

    苏栀的这个小名以前只有前世的妈妈会叫,来到这个世界后,喊她这个名字的又多了原主的爸爸妈妈,只不过经历了年前的那些事情以后,她几乎已经和原主的爸妈没有任何来往了,关系也变得特别僵硬,即使是她现在已经开了诊所的情况下原主父母对此示好,苏栀也依旧态度冷淡。

    而在这种情况下会叫她栀栀的人,竟然只剩下了面前的越春寒一个。

    苏栀抿唇,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越春寒,总觉得在经过了开始的她吐露心声,又经过了刚才的事情以后,他们两个的关系似乎变得很微妙。

    但苏栀觉得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似乎变了。

    至少,苏栀可以大概明白越春寒的心思了,不必像以前那样朦胧的,不敢确定只能靠猜测了。

    她说想要继续这种生活,觉得和他在一起这样也挺好的,然后……越春寒主动抱了她,这是不是代表着,他也是喜欢她的,不然应该会直接表示冷淡的一面拒绝她。

    或者……越春寒只是把她当做可以解决她生理需求的对象?想到刚才手指上的那股灼热触感,苏栀抿了抿唇,但是很快又想到了原著描述的越春寒,他能够作为男二号,至少人品上是肯定没有问题的,而且光明磊落,仗义大方,这种性格的越春寒如果真的不喜欢她的话,还会这样拖着她不回应,做个只想要她帮忙解决生理需求的渣男吗。

    应该不会的……吧。

    苏栀呼吸稍微急促一些,她下地穿鞋,嫣红的唇瓣紧紧抿住。从小和妈妈颠沛流离的生活让她对自己的感情格外的认真,也生怕自己会在感情之中被骗,她过于在意这些,所以很容易钻牛角尖,偏偏她还是个有什么事情喜欢放在心里不想说出来的性格。

    今天主动说出那些话对于苏栀来说已经是极限了,她现如今的手腕和手掌还是在发烫发红着,那种酸疼的感觉至今还没有消退,刚才的那些事情对于苏栀来说也是一种非常强烈的刺激。

    越春寒的态度比之前明朗了一些,大概,他也是喜欢她的?

    苏栀穿上鞋就要往外走,声音磕磕巴巴:“我,我要回去诊所了……”

    “苏栀。”越春寒在身后喊她。

    苏栀回头,看到越春寒漆黑的双瞳一眼不眨的看着她,被越春寒这样难得严肃的盯着,苏栀竟然觉得有些发慌,身体也下意识后退一步。

    但越春寒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轻轻的把自己蜷缩成拳头的手掌展开,上面放着一枚看起来非常熟悉的金色戒指。

    这枚戒指之前被苏栀扔掉了一次,后来被越春寒捡回来重新塞到了她手里,只不过苏栀觉得带戒指干活不太方便,她也就摘了下来一直没怎么戴过。

    现如今,这枚戒指被越春寒递到了苏栀面前,明明他们已经结婚这么长时间了,但此刻越春寒的表情却宛如正在举行结婚仪式一样,庄严且肃穆,他微微垂首把这枚戒指戴到了苏栀的手上,一点点的往里推送戒指,直到看到戒指正正好好的落在手指里面才露出点笑容。

    越春寒垂眼低头,对着苏栀轻轻的开口:“我也想和你一起好好的过下去,栀栀,如果有机会希望可以重新再举办一个不那么潦草的仪式,当初的结婚我们两个是凑合的,被迫结合在一起的,但现在不是,我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情,我很愿意和你共度余生,栀栀。”

    第126章

    “苏大夫,苏大夫?”

    “我来换药,苏大夫我这个你看看……苏大夫?”

    “您听到我说话了吗?那个……苏大夫?”

    “……”

    苏栀如梦初醒,眨眨眼回神:“哦好……稍等,我马上就来。”

    正值午后,诊所内陆陆续续来了几个病人,而苏栀竟然难得的发了呆,周围病人有些惊讶,总觉得今天的苏大夫似乎和以前有什么不太一样。

    但又实在是没发现什么异常,只能说,苏大夫的脸有点红?

    患者面前的苏栀擦了擦手,蹲下去给他一点点的解开腿上的绷带,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在苏栀的身上,面容还是一如既往的妩媚漂亮,当她工作的时候眼神专注神态认真清冷,没有任何一位患者会对苏栀带有有色眼镜。

    只不过近距离接触观看苏栀这张毫无瑕疵的漂亮面孔,对患者造成的冲击力还是有点大,病患脸蛋通红的转移视线,很快发现了苏栀和以往不太一样的地方。

    她的右手手指上带了一枚金戒指。

    哎t?

    病患有些困惑的挠挠头:之前苏大夫手上有戒指吗?好像没有吧……这怎么一上午过去,不知不觉就搞了个金戒指在手上,当初结婚的时候,他们两个好像也没有互换戒指的流程吧,这难不成是后期补的?

    这可是金子做的,看着就值钱。

    周围来挂水的大姨都看得眼睛直发愣:这这这,该不会是越春寒买的吧,他还有钱能买得起金戒指?

    而且都买戒指了……这俩人关系是不是也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糟糕,村里那个赌注还开什么啊,这都多久了,人家小夫妻一点要离婚的念头都没有,反而这又是金戒指,又是搂搂抱抱的,哪家要离婚的小夫妻过的这么甜蜜啊!

    苏栀低头娴熟的给患者换药,金戒指戴在手上也丝毫没有影响她的速度。她脸蛋的热度还没消退,之前甚至她完全忘记了是怎么从家里走出来的,听到越春寒的那些话她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进行思考,懵了很久。

    苏栀睫毛颤抖,嫣红饱满的唇瓣轻轻咬着,脸蛋嫣红一片,连眼眶内都有氤氲的朦胧水痕。

    ……他说愿意和她共度余生,还喊她栀栀。

    啊啊啊!

    苏栀攥紧绷带,一瞬间闭上眼又快速睁开,整个人感觉头顶在冒热气,脸颊滚烫的都可以去煎鸡蛋了,脚趾也一瞬间紧紧蜷缩。

    没想到简简单单的一天会产生这么多让她猝不及防的事情,苏栀此刻倒是比当初刚穿越进来的新婚时模样更像新婚的小媳妇,脸蛋红红,眼里水汪汪的潋滟春色,睫毛一眨一眨的,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漂亮的不可思议,看得周围那些本来已经对她美貌有些抵抗力的病患们都瞬间惊艳,跟着她一起脸蛋变得红红的。

    可真美啊,大姨忍不住发出感慨。

    “咣当——!”

    忽地诊所的门被推开,几个身穿制服的人走了进来,屋内的人还沉浸在轻松的气氛中,吊水的大姨甚至还好奇心贼重的询问苏栀发生什么事情了,没等到苏栀的回答,反而迎面看到了这些人的到来。

    似乎并不是村里的人,但一来七八个男人,都身穿着他们虽然看不懂,但感觉很厉害的制服,手里面甚至还举着证件。

    “这家诊所是谁开的?”为首的男人扫视一圈,很快把视线落在了苏栀身上,看到苏栀的面容,即使是他们见惯了美女也忍不住有些惊讶。

    苏栀刚给顾客上完药缠好绷带,见状眉头紧蹙:“我是,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苏栀马尾辫柔柔的搭在脊背上,柔和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显得她那张本就白皙的面容更像是镀了一层光一样一样,不管是微微张开的嫣红饱满唇瓣,还是上扬的带着水色的狐狸眼眸,还是带着点红霞的脸蛋,都让她显得格外出挑令人惊艳。

    举着证件照的男人甚至没忍住轻咳一声,连说话的声音都放柔了不少,表情也没有刚进门时那么严肃了:“有人举报你,无证行医,跟我们走一趟吧,这位女士。”

    无证行医?

    苏栀眉头微蹙:“我的证是自己考下来的,并不是无证行医,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拿给你看。”

    她说话的声音也这么好听。

    前来检查的几人听着她的轻柔嗓音,感觉身体都要化了似的,脸上下意识的露出点晕红,只有前面的队长模样的男人重重咳嗽几声,保持住了脸上的庄重:“不只是这个证件,还有经营许可证,以及安全许可证……”

    他话没说完就已经看到贴在墙上的这两张证件,于是又很快改口:“等各种证件,有人举报你这里证件不齐全,所以女士你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

    苏栀表情微顿。

    在这个年代,尤其是在农村,哪有这么严谨的审查,甚至不少人都在自己家里屋子剪头理发,开诊所,这么多年也没人说举报或者之类的,没有损害任何人的利益自然也没人举报。

    她在开诊所之前就已经向孙大夫以及陈清取过经,需要的许可证她都办理下来了,但面前这个男人说还有更多证件需要查看,一个“等各种证件”,一个“证件不齐”。

    陈清和孙大夫开诊所的时候,可没需要这么多证件。

    苏栀越发确定这是来找茬的,她上前去仔细的看男人手里的证件照,确确实实看得清楚,应该是真的,钢印可没人有胆子敢伪造。

    她凑过来时,为首的队长模样男人呼吸一滞,被这近距离的极具冲击力的面孔看得浑身发紧,难得的脸上有些紧张。

    但是苏栀很快退开了,男人松了口气,又觉得有些失落。

    他听到苏栀冷淡的声音:“我跟你们走可以,但你们要告诉我去哪里,需要办理什么证件,是要我去交罚款还是什么。”

    男人似乎早就打好了腹稿,几乎是苏栀问话的下一刻就叽里呱啦说了一堆话,带着很多乱七八糟的专业名词,说的好像很专业性很严肃认真,但是苏栀就是觉得不对劲。

    莫名其妙用缺少证件来找她,说要带她走,谁知道要把她带去哪里。

    苏栀警惕的看着堵在门口的这一队七八个粗壮的男人,下意识的就想去找越春寒,如果越春寒在这里的话既可以帮她整理一下这件事情的真伪,也能够帮她壮壮胆。

    不行。

    苏栀想到了越春寒受伤的腿,想到他那条腿还带着旧伤,之前伤口撕裂那么严重,连活动都费劲,如果现在找他不说苏栀能不能出这个门,就算把越春寒真的找了过来,说不准也只会加重他的伤势,对眼前的状况没有任何作用。

    眼前这些人有非常恰当的理由,有证件,苏栀似乎不得不跟着他们走,但隐约心里的直觉让苏栀感觉不太好。

    “你们就查我一个人吗?村子里还有别的诊所证件也不齐,你们不需要去看看吗?”

    苏栀心里对陈清和孙大夫暗暗说了声对不起,主要是除了越春寒之外,能够想起来可以帮她的人似乎也就这两位了,能够多一两个人帮她壮胆也好,她自己跟他们这么多人走总觉得有点不太好。

    男人却丝毫都没有犹豫就开口:“我们今天只是因为你这件事情来的,别人的事情我们隔天再办理,请先跟我们走一趟女士。”

    他话音刚落,周围这些一直屏住呼吸默默观察的病患们反而不乐意了。他们开始都觉得这是镇子上的大人物来办事,他们不懂也不敢插手,可逐渐觉得有点不对劲。

    “什么意思啊……这是只找我们苏大夫啊,她这该有的证件不是都有吗,你们还和她要什么证件啊,以前可没那么多事儿,我们这就是自个儿农村里面开的小诊所,又不是大医院,折腾个什么劲呢。”

    “就是就是,这么多年我也没听过谁家要这么多东西的,那陈大夫和孙大夫这么多年不也这么过来的,那些证件我看你们人也隔段时间去看一次,从来没说过有问题啊。”

    “这怎么别人都不管,就管我们小苏大夫啊,你们这么多大老爷们儿说要把她带走就带走,这也太过分了吧,谁知道你们说的是真是假,再说了证件不足你们说个三六七来,让苏大夫补办或者罚款啊,你们抓她干啥。”

    “就是就是啊,这就是欺负她一个女孩子,故意来找茬吧,谁举报的啊,怎么那么恶心呢。”

    “人小苏大夫挺好的,那些证件她也不少啊,怎么突然之间又多了那么多个证件需要,你们就是欺负人吧,还这么多人一起抓她,这是恐吓吧,我虽然病了但我们合起伙来也不怕你们,别想欺负我们村子里的人,别想欺负小苏大夫!”

    “对啊对啊,别以为我们是好惹的,就看不惯你们这种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人,欺负人家算什么本事,怎么不去找别的人要证件!”

    “……”

    那些病人们都开始义愤填膺,态度也对他们非常不善,隐隐约约甚至有几个年轻的站了起来以一种保护性的姿态把苏栀护在了后面,对着他们怒目而视。

    男人们没想到会发生这种状况,大姨还在他耳边嘀嘀咕咕怒斥他们,听得他们几乎要怀疑人生。

    ……这t新开诊所的大夫,居然这么有人气吗?这么多人都护着她?

    眼看似乎犯了众怒,队长模样的男人只是稍微顿了下就烦躁的开口:“好,那就不管是什么陈大夫还是孙大夫的,都一起都跟我们走!”

    这下诊所内的人是真的惊了。

    第127章

    苏栀把诊所关了门,出来和这些病人一看,外面停了两辆辆低调的黑车,看着他们熟练的打开车门上车,围在苏栀身旁的村民们稍稍表情平和了一些,至少这些人确实是有身份有组织的,毕竟现如今普通老百姓家里谁能开得起车啊,摸都不敢摸。

    手拿证件的几人开始想让苏栀直接上车,他们直接开车去找陈清和孙大夫,但苏栀不肯,在这种情况下还是跟着大部队走更加安全一点。

    旁边几个诊所的病人也开口:“对啊对啊上什么车,陈清大夫的诊所离这里也不远呀,咱们走着去就行,也不需要开车。”

    “哎呀陈大夫的诊所就在前面,你要是找不着的话,我在前面给你们带头。”

    “……”

    见到周围村民们的态度,他们也没强逼,还真的就在大家的注视下和陪伴下往陈清的诊所走。

    陈清正在诊所里给病患扎针,看到这一群人进门,尤其其中还站着苏栀和几个熟悉的村民,他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有些惊讶:“你们……有什么事情吗?苏栀?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等苏栀开口,周围的村民们就已经七嘴八舌的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话里的内容让陈清整个人都眉头紧蹙,他看向了对面的这几个人,清楚的看到他们手里的证件,但这几个人实在是脸生他以前从来没见过。

    陈清有些质疑:“我之前可从来没听说过还需要什么别的证件,这些证件都很齐全,你们之前也有人过来检查过,不止一次,怎么突然之间会有这么多问题。”

    面对陈清的询问,为首的男人只有冷淡的一句话:“现在变了,上面需要,我们也是按照规章办事。”

    陈清拧眉:“你们又没有提前通知,强行带人走是犯法的,我可以去找村委会也可以报警抓你们的!”

    男人却笑了,满不在乎:“那你就去报警,就去告状,只不过就算你报了警,我们也是有正当理由带你们走的,到时候你看看他们是站在哪一面的。”

    他这一句话把陈清堵住了,他还要说些什么却被男人不耐烦的打断了,面对陈清这样小白脸模样的男人,他全然没有对待苏栀时的好声好气:“你如果不愿意跟我们去交罚款,办理证件,那就等着你以后自己去办理吧,反正现在上面就是这样要求的。”

    说着就要带苏栀走。

    陈清看到了苏栀向他投来的求助视线,虽然对他们这突如其来的政策改变有些纳闷,但还是应声:“好,那我跟你们去。”

    不管怎么样让苏栀一个人跟这些人走确实是不让人放心。

    本来村子里还有孙大夫的诊所,但是周围患者开始为孙大夫说话。

    “人家都已经退休了,也不算正式营业,连诊所牌子都没挂,你们去找人家交罚款干嘛呀。”

    “就是就是,人家孙大夫都退休好几年了,别去骚扰人家了,以前人家都是按照规章办事的,再说了政策变了你们也没通知他们呀,干嘛非要罚人家款。”

    “人孙大夫都那么大年纪了,跟着你们这车来回颠簸的,累都累死了,你们别折腾人家了。”

    “……”

    男人很会顺坡下驴:“好,那就这样吧,你们说的孙大夫年纪大了也已经退休了,咱们我们就不去找她了,只不过如果没有齐全证件行医还是不对的,那您二位跟我们走一趟吧。”

    陈清和苏栀被那几个壮实的男人围住,在他们的压迫下,在加之确实是有正当的理由,苏栀和陈清不好抵抗,所以只好跟着他们上了车。

    诊所内过去换药的年轻人想要跟着一起上车,结果被这些人言辞拒绝了,说是要去做交款**件的事情,并不是儿戏,不需要这么多人跟着,车内也坐不下。

    这件事情闹得挺大,村子里很难得会有陌生的人进来,尤其是还开着这样两辆低调奢华的黑色小轿车,引起了村子里仍不少人好奇的查看。

    在发现这辆车子停在诊所,又把两位大夫全部都带到了车里,村子里很多人都瞬间炸开了锅,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原因,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犯了什么错误。

    有人询问事发时站在诊所里一直观看情况的那两家诊所的病人,想要打听打听,看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但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他们一脸的凝重。

    “我觉得这件事情很蹊跷,真的太奇怪了,总感觉好像是专门过来找苏栀的,而陈清大夫和孙大夫只是顺带,不然怎么会那么不耐烦,而且他们根本就没有去找孙大夫……”

    “我也觉得奇怪,我之前可从来没听说过开诊所还需要这么多的证件的,之前那么多年一点都没有问题,偏偏今年苏大夫开了个诊所以后,事情开始变得这么复杂。”

    “我很怀疑那几个人的真实性,他们真的是过来检查工作的人员吗?该不会是骗子吧?那些证件不会伪装出来的吧,总感觉他们的言行非常的可疑,而且为什么只抓诊所,咱们村子也有别的经营内容啊?”

    “就是就是。”

    “……”

    刚才想要跟着上车,结果被那些人赶下车的年轻人表情更加的严肃:“我觉得事情不对劲,是不是应该告诉一下陈清大夫还有苏栀大夫他们的家里人一声,避免让他们担心,或者让他们一起想想办法,看看这件事情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该怎么解决。”

    村子里的人发现了这件事情有些不太对劲,他们凝聚力非常的强,很快有人开始举手:“那我去告诉陈清大夫的家里人一声吧,我家就在他家屋后,离得近,我现在就去。”

    “对我们都离陈清大夫家不远,我们可以一起过去。”

    大家默契的尽量忽略另一户,苏栀的家里人也就是越春寒,佯装淡定几个人簇拥在一起就要往陈清家里走,没有一个人胆敢主动说自己要给越春寒告诉苏栀被人带走的消息的。

    年轻人重重地吐了口气:“德行,他又不能吃了你们,你们害怕什么,村子里那些人,要不是他们主动的去挑衅越春寒,越春寒又怎么会去打他们,你们只要不主动去惹他,他从来都不会对别人做些什么的,你们怕什么!”

    旁边有人害怕越春寒害怕的紧,忍不住开口:“那你去,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我看到越春寒那张脸我都觉得身体发寒,看到他我就哆嗦,根本说不出话,我可怕他,我是不敢去的,要去你去!”

    年轻人居然胆子真的很大,温言挺起胸膛:“我去就我去,这么重要的事情不告诉苏大夫家里人也不好,越春寒就由我去负责告诉。”

    他这话一出,得到了周围不少人宛如看英雄的敬佩目光,感觉年轻人不像是去给越春寒通风报信传递信息,倒像是主动到老虎面前赴死的羊羔一样。

    还真有几个人看热闹似的,跟在年轻人身后,想看看他到底是真的去传消息,还是去故意拿这事情做幌子去虚晃一枪去别的地方溜达了。

    没想到在几个人的注视下,年轻人竟然真的迈进了越春寒的院子,好半天没出来。

    几个人趴在墙头往里望,想进去看看情况又不敢,等了一会儿没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瞬间心提了起来。

    ……坏了,该不会真的被越春寒打了吧?!

    几个人面面相觑,仔细辨认里面似乎没什么哭嚎的声音,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帮忙救一下那位年轻人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了,越春寒大步流星走在前面,年轻人表情心急如焚跟在他后面。

    看到越春寒表情冷的要掉冰碴子一样,几个人怕被越春寒揪起来撒气,吓得大气不敢喘躲在角落里,而那位年轻人就跟在越春寒身后,嘴里似乎在嘀咕些什么,可是他们听不太清楚。

    他们看越春寒走的快把年轻人落下了一截路程,这才追过去,凑近了他们才听到年轻人嘀咕的声音,居然是在一直低声呢喃:“疯子……真是疯子……”

    他们没忍住用胳膊肘拐了一下年轻人,好奇的跟着一边急着走一边询问:“怎么了,你们在里t面说些什么了,越春寒这是要去哪儿啊?他看起来好吓人,表情凶死了,什么疯子,怎么了到底。”

    听到他们的询问声,年轻人这才精神恍惚的抬起头:“……越春寒他说……他要去找苏栀。”

    几人稍愣一下,很快追问:“去就去吧,他是担心苏栀出事吧,怎么就疯子了。”

    “不是……”

    年轻人艰难的组织语言:“我问他镇子上离村子很远,等骑车过去说不准已经晚了,结果他说……他说不晚,他马上去,买辆车……”

    年轻人表情有些奇怪,接着补充了一句:“轿车。”

    “啊?”几个人瞬间懵了,一脸你在开什么玩笑的表情,满脸写着不可思议。

    要知道越春寒一直是村子里知名的贫穷户,平时吃的穿的用的全都非常普通,甚至廉价,他吃的玉米饼子是村子里只有最穷的人才会吃的粗糙食物,平时看他穿的衣服也都很廉价,家里的房子也老旧破烂,面积也不是很大。

    从各个方面来看他都是和村内贫困户差不多的生活水平,这也是苏栀和他结婚后被各种群嘲的原因,毕竟当初的交际花嫁给了穷小子,听着就是让人笑掉大牙的事情。

    可……这样的越春寒居然说自己要去买轿车?他疯了吧,难道不知道一辆轿车需要多少钱?连村干部都买不起,全村只有乔悦一家有轿车……

    他以为轿车是自行车呢?白菜价?果然是疯了!

    第128章

    农村根本没有什么可以买车的地方,更何况是现在这种火烧眉毛的情况下。

    甚至整个村子,家里能买得起车的也只有一户——越春寒该不会是要去找乔悦吧?

    年轻人咬咬牙,跟着越春寒的脚步匆匆往前走,脑袋疼的厉害,果不其然看到越春寒走的方向……不是往乔悦家走又是往哪走。

    虽说乔悦之前确实是提过一嘴,但那很大可能也只是客套一下吧,越春寒居然就这么直愣愣的去人家家里买车,这也太突兀了吧!,更何况他哪能有钱买得起乔悦的二手车。

    越春寒这是在搞什么啊!

    之前李艳艳爸爸生病危急的时刻,大家忙着想要把他抬上担架送往镇子上的医院救治,逼不得已只好去麻烦村内唯一有车的乔悦。

    乔悦很好说话,李艳艳妈妈怕弄脏了她的车,一个劲儿的道歉,那时候的乔悦确实是笑着说了一句:“没关系的,反正我这车也开了挺长时间了,脏就脏吧,正好我年后换一辆。”

    ……但,这很明显就是客套话啊!

    可越春寒却走的飞快,在年轻人震惊的视线中居然真的来到了乔悦的家门口,然后真的走了进去,年轻人一时间尴尬的脚趾扣地。

    这,还不如直接去找乔悦,让人家帮忙捎一下送去镇子上找苏栀呢,这样打肿脸充胖子说什么要买车,可他又没有钱,这该不会是故意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折腾乔悦,想要迫使她送他们去镇子上吧……啊啊啊,更尴尬了。

    虽说之前在屋子里的时候,越春寒确实是背过去去屋子里取了点东西,但年轻人根本不会觉得那是钱,毕竟以越春寒这个穷酸的程度,如果真的有钱怎么不去捯识一下自己,或者那老旧的屋子和院子。

    果然是打肿脸充胖子。

    乔悦家里养了狗,越春寒刚刚走进去,门口的狗就已经叫了出来,声音响亮的很快,把屋内的乔悦和江城都惊动喊了出来。

    看到站在院子里的越春寒,乔悦明显脸上的表情有些惊讶,他们虽然都是在一个村子里住着,乔悦也不止一次听说过越春寒的名声,但是他们两个从来没有过交际,就算偶尔在路上碰面也只是点头之交,这还是越春寒第一次主动来他们的院子,也是他们第一次正式的面对面交流。

    “越春寒……你这是有什么事情吗?”

    因为苏栀出了事情,越春寒脸色此刻是绷紧的,他突兀的来到了乔悦他们的院子,而且看他的情绪似乎也并不是很好,给人有一种要找茬般的感觉,乔悦下意识抿唇,眉头微蹙。

    ……她,应该没有惹到越春寒吧?

    江城平时在军队上班,很难得在家里待着,此刻看到越春寒出现在了院子里,他的表情也开始变得有些谨慎,甚至防备。

    但被他们两个人同时注视着的越春寒却并没有像他们预想中的那样发疯发癫,做些什么让他们不可预测的事情,反而非常平静的开口。

    “你们的车卖吗?”

    “啊?”乔悦最先惊讶的张大了嘴,后知后觉发现越春寒似乎并不是冲着他们来的,而是冲着他们家里那辆开了很长时间的车来的。

    乔悦家里很富庶,她本来自己就有做一些小生意,再加之江城在部队工作,确实积攒了很多钱,在村子里是头一份的富硕人家。

    其实并没有刻意的炫富,但他们家的院子依旧比旁边别人的院子大了很多,而且院内还有停车的棚子,里面摆放着不止一辆车,有江城上班的时候开的大车,也有乔悦自己开的,还有做生意拉货用的车。

    之前乔悦开车去拉李艳艳爸爸,开的就是那辆后面有斗子的微型小货车,此刻这辆车也停在了院子内的车棚里。

    而此刻越春寒的手,不偏不倚,正正好好止在了那辆车上,又再一次的开口询问乔悦这辆车卖不卖。

    乔悦之前说想要换一辆车并不是在乱说的,她确实是有这个想法,但是……

    乔悦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下意识往前挪动了几步,脸上带了些惊讶:“……我是要想换一辆车,如果有人想买这辆车的话,我也愿意出,只不过……”

    只不过越春寒能有钱付她的车钱吗?这可是一辆小轿车,并不是村子里的那些自行车或者三轮车,这一辆车叫起来怎么说也要顶村子里不少人好几年的收益,甚至更多,现在的越春寒怎么能掏得出来呢。

    越春寒是不是不知道行情呀?他是不是误会了?这辆车就算是已经用了很长时间,算是二手的车,并且再给他打个折扣,也需要不少钱。

    乔悦犹豫了一下,刚想和他说明一下这辆车的价钱,却看到越春寒没有丝毫犹豫的往前走了几步,把怀里揣着的一沓沓钱像变魔术一样从兜里取了出来放到了她的手里。

    “这些够吗?这些?这些?”

    这一沓沓的钱不止让乔悦惊讶,甚至连江城那张俊美的脸上都露出了点讶色,院门口偷偷往这边观望的年轻人和那几个男人更是震惊不已。

    乔悦惊讶着,手根本抓不住那么多的钱,只能用怀抱的方式把那些钱搂在怀里,她的整个人已经呆住了,满脑子都是不可思议。

    院内院外,所有人脑内全部都是一个想法:……越春寒他该不会是抢劫了吧,他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但这个想法刚刚只是浮现在脑海里,又被所有人一瞬间挥去,大家都知道越春寒的性格,虽然他看起来不好惹,而且脾气并不是很好,但从来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更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倒不如说遇到了有人抢劫,他还会伸手帮忙,所以他的性格根本不可能会做抢劫的事情。

    只不过这样一想,反而更加让他们震惊了,甚至摸不着头脑感觉一阵发懵。

    ……越春寒真的是不显山不漏水,居然偷偷有了这么多钱,他是怎么赚到的,我的天,他居然有这么多钱,还一直住在那么破旧的屋子里,平时看不出一点富贵的样子,但是在关键的时刻,居然能随随便便掏出这么多钱来买一辆车,这可真是令人惊讶的事情。

    乔悦本来就想换一辆车,越春寒的钱又足够,她自然非常痛快的把车钥匙给了越春寒,只不过院外的年轻人很快又发现了一个问题。

    ————越春寒他根本就没有过开车的经验,他就算有车也没有用啊,不还是需要有人给他帮忙开车载他吗?那这个车买回去又有什么用呢?

    年轻人这个想法刚刚在脑子里出现,就很快被旁边的男人t们揪住了衣服,扯着他疯狂的小声惊呼:“我的天你看你看啊!越春寒他,他……!”

    年轻人顺着他们的视线望了过去,他双目圆睁,下意识揉了揉眼睛,惊讶的完全说不出话来,甚至精神恍惚,感觉世界都有些不太真实了。

    院子里乔悦原本还想要给越春寒介绍一下汽车的使用方法,然后大概让他了解一下内部构造,但没想到越春寒非常熟练的用钥匙拧开了车门坐了上去,然后在乔悦震惊的视线中发动车子宛如一个开了十多年车的老司机一样,转动方向盘,调整档位,车子非常平稳的,从院子里开了出去,拐弯的时候甚至带着漂移的感觉,帅气到让全场所有人鸦雀无声。

    国在角落里的几个人先是震惊到说不出话,接着反应过来后感觉头皮发麻,一个接一个激动的开口。

    “我草,我没看错吧,越春寒居然会开车,我的天居然开的那么厉害,好帅啊!”

    “我之前就以为他是一个喜欢打架揍人的大魔王,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厉害深藏不露啊我的天,有这么多钱而且还会开车,他居然一直都没有和别人说过,我太震惊了不行了,我这确定不是在做梦吗?”

    “谁做梦敢在梦里面出现越春寒呀,那这个梦应该就是噩梦了,快让我醒来吧,啊啊啊啊我真的要被他震惊死,突然觉得他这个人好神秘啊。”

    “我以为已经足够了解他了,结果发现我了解的只是片面的他,认识了这么长时间,我居然一直不知道,他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越春寒牛批,太厉害了。”

    “你们看没看到刚才那个车子那个轮胎,唰的一下,是那个样子的,太酷了吧,这我感觉没有个几年驾驶经验开不出来这个效果,他之前不就是本本分分的一个农民吗?来这里之前他究竟是干什么的呀?以前我从来没有探究过这个事情,但我现在真的很好奇。”

    “卧槽,我现在也开始好奇了!”

    “……”

    他们在这里叽叽喳喳的说了半天,年轻人突然反应过来:“我操,越春寒自己走了,我本来还想跟他一起去帮忙找苏大夫的,可恶啊,这个家伙怎么不等等我。”

    他话音刚落,原本已经开走了的车子又重新倒了回来,越春寒像是刚刚记起来他们的存在一样,把车窗摇了下来,露出了他那张冷峻的阴鸷面容:“上车。”

    他目光右移,看向了那围在一起的几个男人:“还有你们,一起上车吧。”

    面对越春寒的那张脸,几个人下意识的心里有些受宠若惊,但等好不容易上了车以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去帮忙的,越春寒载他们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好像在和越春寒对话的时候,他们不自觉的就已经把越春寒的位置抬得比他们高了一些。

    几个人有些懊恼,但又非常不争气的坐在后座紧张兮兮不敢大声喘气,和越春寒在一起呆着的时候,他身上总是会有那种若有似无的压迫感,让他们实在是感觉到紧张。

    好在越春寒车开的很快,一路上几乎是风驰电掣,车窗外的景色以一个非常迅速的速度从车窗后移。

    后座的几个人开始有些胆战心惊,生怕会出现什么车祸,毕竟越春寒是第一次在他们面前开车,他们还有些不太放心,但他们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草漂移都会,我草这个路还能这么开?我草,我草!

    一众人很快震惊到说不出话,甚至有几个人开始只敢小心翼翼地喊越春寒名字,等被这极致的开车技术震撼到,一个个麻木又敬佩,一个接一个的开始喊越春寒叫寒哥。

    “寒哥太帅了我草!”

    “草草草。”

    “……”

    车后座的几个人神经终于不再紧绷,甚至被越春寒这技术感染,一个个在后座兴奋了起来。

    而远在镇子上的苏栀和陈清,情绪却并没有他们这么高昂。

    第129章

    陈清和苏栀上车后,他们两个被挤在后座,身旁是两个粗壮男人。

    苏栀并不想胡思乱想,但上车之后的气氛确实是瞬间变了,旁边男人隐隐约约的视线盯在他们两个人身上,带着点监视的感觉。

    太不对劲了。

    他们两个明明是按照他们说的那样去交罚款办理证件的,怎么现在的状况看起来……倒像是犯了法的罪犯一样,不仅有人盯着,有人堵着让他们出不去,而且不管他们问了什么问题,车内的几个人都假装没听到一样沉默,根本不回答他们的问话。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是要去什么地方办理证件?我们自己去不可以吗,只要把证件交给你们就行了吧?”

    “你们这是走的哪条路?我怎么不认识,你们停下,你们这样我要报警了?”

    “……”

    陈清口干舌燥问了半天,结果车内的几个人像是机器人一样完全不回答,默不作声的把他们两个人当成空气对待。

    “别问了,他们不会回答的。”

    苏栀抿唇,把脸看向车外,想要努力的记住外面的景色和路,但很快坐在车窗位置的那两个男人侧身,粗壮结实的身体结结实实的把窗口堵住,苏栀不管是往左看还是往右看都看不到任何内容,她的心更加沉了下去。

    车一路颠簸,路上只有陈清偶尔的问话声,其余一切寂静的可怕,苏栀心里的念头越来越清晰,感觉一切可能真的都只是冲着她来的,陈清只是捎带着的。

    她庆幸自己不是一个人被带走,但又对把陈清拉下水这件事情感到有些愧疚,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深,终于,车停了。

    苏栀已经在车上想了一路下车的那一瞬间要怎么逃跑,但等真正车停了,两个壮汉先下车以后,苏栀本来想逃,但却轻易的被他们两个人在车外面堵住去路,然后用一种半挟制的状态把他们两个人的胳膊在身后控制住。

    “请吧,苏栀小姐……还有这位先生。”

    为首的那位队长模样的男人站在门口引领他们进门,苏栀下意识的抬起眼想要辨认一下环境,白日的阳光照射在建筑物上面,苏栀惊讶的发现,此刻竟然真的是一处看起来像是政/府办公用的地方,甚至门口还有牌子,只不过她还没看清牌子上写的是什么,她就被身后的男人推了一把,踉踉跄跄的跌进了门。

    陈清有些愠怒:“你们下手轻点,她差点摔到了你们没看到吗?”

    队长模样的男人瞥了推苏栀的男人一眼,对方竟然真的低头道了歉:“对不起苏栀小姐,是我手重了,您见谅。”

    陈清没料到他竟然真的会道歉,一下子脸色僵住,不明白他们这是在搞什么名堂,他还想问些什么,但身旁的人对他显然没有对待苏栀的那样好脾气,非常不耐烦的从身后踢了他一脚,正正好好踢在了陈清的膝盖上。

    毫无防备的陈清被踢的直接一个踉跄扑倒在地,脸直接磕在了台阶上,当即额头就破了皮出了血。

    当他捂着流血的额头被惊怒的苏栀扶起来的时候,身旁那些带他们来的男人们却一个个脸色冷淡平静,丝毫没有一丁点的慌张。

    “你们干什么!”

    因为是苏栀把陈清牵扯进来让他被迫趟了这趟浑水的,此刻看着陈清受伤,苏栀心里更加自责,整个人挡在陈清身前,挨个在面前这些男人的脸上扫视,表情难看的厉害。

    什么证件照,什么检查证件,苏栀看出来了,这些人很有可能根本就不是单位的人,看到陈清流血了他们居然还无动于衷,心肠倒是够冷的。

    苏栀倒也不是不想跑,主要是他们刚刚进门,身后的那两个后进来的男人就已经把门关上了,并且守在门口一脸冷漠。

    她走不了,也只好以这种方式挡在陈清面前,尽可能的拖延时间。苏栀不知道带他们两个人过来的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用这种方式绑架他们,但想必之前的种种不对劲村民们也能慢慢的发现不对劲,刚才村口也有不少人,要是能有人过来找他们,说不准还能带他们逃出t去。

    对,拖延时间。

    苏栀谨慎的望着对面的几个人,用胳膊护住陈清,把他挡在自己身后。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之前那个男人要对她道歉,但隐约苏栀能够观察的出来,他们似乎对她似乎有些放不开,并不敢对她下手太重,既然这样也只能用她自己当武器尽量护着陈清了。

    但苏栀还没能拖延多少时间,对面的队长男人很快眼神示意身后的人,有俩人不约而同的站了出来,上前一左一右搀扶住陈清的胳膊。

    陈清本来还在捂着额头表情痛苦,此刻却瞬间愣住:“你们干什么,放开我,你们离我远点!”

    那两人却表情依旧平静,甚至没什么起伏,即使是说客套话看起来也没有一点感情:“这位大夫,不好意思因为我们的疏忽令您受伤了,我们这里有专业的医护团队,可以帮您治疗,您的伤口千万别感染了,请跟我们来。”

    说着两个人非常有默契的抬起陈清的胳膊就把他往旁边拖。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是故意想要分开苏栀和陈清,苏栀脸色一变就要追过去,但此刻她站在了陌生的院子里,四处都没有旁人能够帮她,身后的那几个男人很轻易的就把她制止住,并有人拿来一长条绳子把她的双手手腕绑在了身后。

    这已经是明着绑架了。

    苏栀的力气实在是小的可怜,她不管是怎么挣扎怎么想要逃跑,这几个男人都能像猫抓老鼠一样轻易的把她拉回来,然后制止住她。

    苏栀的呼救声喊了半天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听到,甚至她都不知道有没有传到院子外面,因为这处政府大楼模样的建筑物实在是大的过分,而她在呼救的时候,身旁那几个男人甚至饶有兴致根本没有阻止她,笑着抱臂环胸看她挣扎。

    等苏栀实在是挣扎的没有力气了,他们才走过去带着点戏谑的表情把她控制住,领头的队长漫不经心地看她:“走吧,苏栀小姐。”

    如今的苏栀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她也不准备挣扎了,因为力量悬殊,她也看得出来自己就算再怎么挣扎也没有用,除了浪费体力没有任何作用,还不如把力气留着等下趁机逃走。

    苏栀还没忘记被他们拖走的陈清,也不知道陈清究竟是被他们拖去了哪里,是真的治疗还是把他控制起来了,总之他的情况似乎并不比苏栀好,因为伤口还在流血,如今这种状况反而让苏栀更加担心他。

    原本苏栀是想着多一个人陪她能够多一份安全感,但现如今陈清被控制起来后,反而隐隐成为了控制她掌控她的武器。

    太糟糕了,现在这种局面。

    似乎是笃定了苏栀进到院内以后就逃不出去了,几个人再也没有管苏栀到处乱看的眼神,懒洋洋的把她带到了楼上。

    这栋建筑似乎是废弃的政/府大楼,里面没有一个人在工作,反而进去以后能看到到处都是破败的砖瓦和杂草,一楼的厅内甚至还有很多灰尘泥土,连能用的桌子椅子都凑不齐一套,凌乱的像是经过了大扫荡一样。

    但到了二楼以后,环境一下子就变得不一样了,虽然从外面看,一楼和二楼都是同样的破破烂烂,但进到里面才知道,二楼的装修非常的豪华奢侈,甚至堪比前世的某些装修。

    头顶的吊灯都是水晶吊灯,散发出璀璨的光芒,一路上的走廊都挂着看起来价值不菲的壁画和花瓶,整体偏欧式,看着非常的用心,能够清晰的看出这肯定是这些人老大经常居住的地方,不然不会装修的这么好。

    苏栀的双手被捆住,那几个男人两两一米一米的停下守在走廊里,为首的队长模样男人也只是把她送到门口就停下了脚步。

    “苏栀小姐,请吧。”

    男人看她的眼神带着点惋惜和居高临下的同情怜悯,似乎是预料到她进入房门以后不会得到什么好的结果,下意识多看了几眼苏栀那张极为艳丽的漂亮脸蛋,甚至难得绅士的帮她推开门。

    苏栀想走都走不了,门口那一堆人一米一米的守着,眼前的队长模样男人也紧紧盯着她,苏栀深吸一口气,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再进来之前苏栀已经在心里有了点预感,但等到真正进去以后,看到站在房间内穿着一身西装的俊美男人时,她的表情还是变得难看起来。

    屋内站着的男人长着一张非常多情的桃花眼,俊美的面容带着点笑意,他身量高挑,被头顶的水晶灯照射,显得他这张脸更加五官深刻立体。

    明明他是带着笑的,五官长得也很俊美,第一眼看上去的时候都会被他的外貌吸引,可下一瞬就能感受到他身上带来的强烈压迫感。

    苏栀现如今就可以清晰的感受到。

    ……是沈邑川!把她带过来的人果然是他。

    苏栀下意识往身后退了几步,但只能摸到冰凉的大门,而眼前沈邑川的身影则非常有压迫感的一点点凑近她,此刻他那双深邃的桃花眼里带着从容和兴奋,像是看到了一个握在手里怎么也逃不出他手掌的猎物。

    苏栀早该想到的,能够有这个实力把她们两个人光天化日之下带过来,手下的人还有那么完善的证件的人,不是沈邑川这个军官还能是谁。

    而此刻的沈邑川再也没有了以前那种伪装出来的虚假的笑容,反而扯着嘴角露出阴冷的笑容,走到苏栀面前,突兀伸出一只手掐住了苏栀的脖子。

    他的声音尖锐阴冷:“贱人!”

    第130章

    沈邑川的力气很大,直接掐着苏栀的脖子把她摁在了门上,完全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甚至表情看起来还非常的可怕。

    苏栀的脖子被掐住,整个人一瞬间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很快无法呼吸,连她的脸蛋都开始涨红。

    “贱人!”

    沈邑川看起来像是认真的,真的有种想要把她掐死的冲动,此刻的他表情非常的可怕,甚至有些疯狂,那双狭长的桃花眼死死的盯着苏栀,眼里闪烁着波涛汹涌的怒意。

    他把脸凑到了苏栀的脖子,贴着她的耳朵,阴冷的开口:“我这么长时间不去找你,你就真的一丁点都不想我是吗,和越春寒那个穷酸鬼一起过得很恩爱嘛苏栀……”

    他把掐着苏栀的手捏紧,苏栀已经喘不过气来了,他反而眯着眼睛没有一点要松手的意思,表情越来越愠怒。

    “你就这么喜欢那个穷小子,那么迫不及待的和他上床?你们才结婚多长时间,你是不是忘记了苏栀,当初你是怎么低三下四,在我面前露出那种谄媚的表情,现在你和他没结婚多长时间,居然就已经把我彻底忘记了,居然和他真的睡了,他有那么好吗?还是你真的有贱到连和你上床的人都没有丝毫挑剔的程度了?”

    “放手……咳咳……”

    苏栀努力撕扯他紧紧攥着自己脖子的手,可是他们两个男女之间力量实在是有些悬殊,苏栀不仅没能把自己挣脱出来,反而因为挣扎,更加的惹怒了沈邑川。

    沈邑川一只手掐着苏栀的脖子,另一只手扯开了自己的西装领带。

    屋内的空间非常的宽阔,整个空间看起来像是已经废弃的办公室改装的,右侧是办公桌,而左侧则是一张非常大的柔软床铺,水晶吊灯在屋顶上发出璀璨的光芒,而那张大床看起来柔软舒适,又带着非常强烈的暧昧和性/暗示。

    苏栀已经猜测到沈邑川把她带到这里来,究竟是存在着什么样的心思,果不其然下一刻,一阵头晕目眩,她被沈邑川掐着脖子拽着头发拖到了床边,然后把她狠狠的按在了床上。

    沈邑川的一只大掌狠狠的揪着苏栀的头发,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感觉,扯的苏栀头皮发疼。

    他实在是没有一点之前苏栀在村子里遇到他时露出的那种,看起来虽然表面但至少还会伪装一下的柔和。此刻的沈邑川满脸挂着兴奋和癫狂,兴奋到那双桃花眼都比往日亮了许多,他不停的舔舐着嘴角,压着苏栀一边看起来在不停的压抑自己过于兴奋的情绪,一边又因为觉得苏栀太快交出自己不是处女而感t到厌弃和愠怒。

    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过于割裂,导致沈邑川的头皮发麻,大脑都在颤栗,强烈的爽感让他更加的毫无顾忌,对苏栀下手更加没轻没重。

    他压着苏栀揪着她的头发就要吻她。

    沈邑川以前从来没有想要要亲吻过谁,甚至他洁癖严重的厉害,从来没想过他会亲吻一个在他心目中已经代表“不纯洁”的非处女的女人,但此刻看着被他压在身下躺在床铺上,披散着一头漂亮黑发的苏栀,看到她因为疼痛而微微张开的嫣红唇瓣,沈邑川竟然大脑的唯一一个想法,就是压下去,亲吻她,亲吻这个胆大包天居然敢背着他和所谓的老公上床的他的私有物。

    苏栀的双手被捆绑住,她的头发被沈邑川毫无怜惜的扯着,她的身体也被沈邑川压在身下,难得躺在柔软的床褥上,苏栀的心里却没有一丁点欢喜,反而厌恶反感到了极致,尤其是看到那张一点点朝她压过来的属于沈邑川的身体和薄唇。

    ——他居然还想亲她。

    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

    一想到自己要和这样的人亲吻,苏栀就觉得浑身都难以接受,甚至连汗毛都因为强烈的反感而立了起来,眉头紧蹙满脸写着排斥。

    ……明明都是亲吻,但越春寒亲她她并不感到讨厌,但如果是别人……不行。

    苏栀手被捆住,上半身也被压住,她唯一能动的就是下半身,此刻面对着马上就要压在她身上的沈邑川,苏栀用尽全身力气抬起腿用力的去蹬沈邑川,两条笔直纤细的长腿一下下的往沈邑川身上踹去。

    “滚,滚开!”

    沈邑川毫无防备,或者说在他的心里苏栀永远都是那个对他不会进行反抗的宠物,之前苏栀对他的那些冷淡态度都被他自动的理解成为是情趣,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玩的欲擒故纵小把戏,就算出现了点偏差,但苏栀也还是没有胆子反抗他的。

    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看起来温顺可爱被他调教的很听话的苏栀,竟然有一天会变成咬人的兔子,狠狠地咬他一口。

    “嘶——”

    沈邑川被苏栀一下下的踹在身上,甚至因为她毫无章法的胡乱伸腿乱蹬,不小心踹在了沈邑川的两腿之间,沈邑川一瞬间脸色扭曲,表情难看到了极致,捂着那处歪歪扭扭的倒了下去。

    苏栀趁着这个机会跑到窗口的位置往下眺望,她知道门口有很多人把手着出不去,但窗口应该可以,毕竟这里并不算高,只是二楼而已,就算是会摔伤也比在这个屋子里被沈邑川猥亵要好的多。

    她望了一眼,窗口不知道是不是被沈邑川提前收拾过,连一个踩踏的地方都没有,窗户下面更是直接是一滩泥泞的还未修缮好的半干的水泥路面,两层楼的高度即使只是望下去也依旧让人心肝胆颤。

    苏栀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高度,她只是稍微思考了一下究竟能不能从窗口跳下去直接逃走,身后的沈邑川就已经踉踉跄跄的站起了身。

    玩了一辈子鹰,结果他自己倒是被鹰啄瞎了眼睛,沈邑川忍不住气笑了,只是他的笑丝毫没有达到眼底,表情看起来格外阴沉,那双桃花眼内更是酝酿着一阵风暴。

    大床对面的书桌看起来是类似情趣play的场所,而办公桌身后的所谓的书架上面装的根本就不是书,反而是一些看起来就很不堪入目的道具。

    沈邑川顺手从其中拽出一根鞭子,对准正准备往下跳的苏栀,往她身上狠狠地抽了过去。

    苏栀在窗台上还没有站稳,被他这一鞭子抽的差点摇摇晃晃的载倒摔了下去,幸好她及时扶住了窗户的玻璃,这才没能产生事故。

    但即使如此,沈邑川挥过来的鞭子砸在他的身上,也一阵火辣辣的疼。

    苏栀刚才急忙用手挡了一下,而此刻那只手掌上面已经有一道红色的红痕在她白皙的白嫩,手掌上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的凄惨。

    沈邑川冷着脸看着苏栀:“下来不要让我说第二遍,你是不是忘记了苏栀,你的伙伴还在我这里,你要是走了,那位陈清医生会出现什么情况我就无法保证了。”

    陈清果然成为了现在约束苏栀的一个武器。

    苏栀原本是想自己跳下去以后挨个房间去找陈清的,但经过沈邑川的这段话,苏栀也能猜到陈清必定是被他们严防死守看得死死的,凭她一个人根本就救不了陈清。

    “下来,苏栀。”

    沈邑川对着地面又挥了下鞭子,发出了非常响亮的一声,他的表情看起来格外可怕,整张脸已经沉得宛如锅底一样。

    变态……

    沈邑川真的是个变态。

    苏栀一只手死死的扶住窗口的玻璃,尽量让自己不要因为脱力而掉下去,她看着屋内站着的沈邑川,看到他阴沉着脸,手里拎着鞭子挥舞着往地面上砸的样子,一下子就理解了原著里原主为什么会在和越春寒离婚后跟了他,最后落得一副凄惨死去的结果。

    因为沈邑川是个变态,而且是个喜欢凌虐女人的变态!

    平日里衣冠楚楚,看起来有多么优雅从容,在背地里他的形象就有多么的不堪入目,有多么的令人发指。

    苏栀的眼神下意识的瞥向了左侧的那个书架,看到了里面非常繁多的玲珑满目的各式工具。

    她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非常偏僻,而且从外面看年久失修非常的不起眼,但谁能想到就是这个不起眼的地方,实际上是沈邑川的安乐窝。

    金碧辉煌的奢华房间,实际上里面是囚禁着无数少女的囚笼,看似柔软舒适的床铺,但实际上不知道上面沾染了多少少女的血泪,而这些看似冰冷的,没有任何温度的工具,也不知道曾经在那些少女身上经过了怎样的恶劣摧残。

    沈邑川是个变态。

    苏栀在原著里就已经知道了这个事实,但是因为没有细致的描述,她只是知道沈邑川不是个好人,而在接触他之后,虽然沈邑川没有表现出来多么的过分,但苏栀对他还是依旧喜欢不起来,却没有想到他实际上是这样一个令人发指的变态。

    不只是她,所有附近村子里的人都知道沈邑川喜欢漂亮的干净的少女,不然原主的母亲也不会一次次的上赶着给沈邑川推销。

    只不过他们以为跟了沈邑川的少女都会被金银包裹,过着吃香的喝辣的享福人生,谁能想到实际上这些少女在沈邑川的眼里连个人都不是,充其量只是他闲暇时间消遣娱乐的玩具而已。

    而此刻最让沈邑川感兴趣的玩具就是苏栀了。

    沈邑川不停的用陈清威胁苏栀,苏栀不得已只能从窗口慢慢的下来,只不过她刚刚爬下来,身上就又遭到了沈邑川狠狠抽过来的一鞭子。

    变态,真的是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