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图书馆
“姐……”陈冉小声的说道，“我，我准备去临江大学。”
“去临江大学？”
陈青妍皱着眉头，正好方守毅从房间里出来。笑着对陈青妍说道，“青妍你干嘛对小冉这么凶，他还是个小孩子。”
“哼。”陈青妍心里还是不太舒服，明明见过弟弟这么多次，弟弟愣是从来没有说起过父亲去世的消息。虽然不是家里人的错，但是陈冉还是很伤心，家里有事也不告诉她。但她很清楚，母亲一定很伤心，不告诉她也是怕影响她的学习，就好像是她前几天不想上大学一样。知道父亲去世肯定很悲伤，继而不想上大学，想要出去赚钱。
她很清楚，母亲身体不好，家里全靠父亲撑着，现在父亲不在了，相当于家里没有钱。光靠着父亲那点抚恤金根本就不够生活。更别说要读完大学了，那根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她得去工作，家里如果只有一个人能上学的话，还是让陈冉上学吧。毕竟陈冉成绩特别好，都能去华科大的少年班，这种成绩和聪慧的程度要是不读书实在是太浪费了。
她想着家里没有这么多钱，也不能让母亲太劳累，陈冉年纪还小，还是她别读大学了。结果杨美月告诉她，陈冉拿了好几万的奖学金，并且以后每学期还有好几千的奖学金，读书也不用钱。这些奖学金是陈冉准备给她读大学用的，没想到她作为姐姐还要让弟弟帮她考虑。杨美月也劝她，让她好好读大学，要是大学没能毕业，父亲肯定会不开心的。
被劝了很久，陈青妍打消了不去读书去打工的念头。但现在对于陈冉，她还是很生气。看见陈冉手足无措，一脸要哭的表情，她只能叹息着说道，“去临江大学干嘛？”
“我……我去找点资料。”陈冉的声音小，差点就听不见陈冉说话了。
陈青妍挥了挥手，“去吧。”
“姐姐，您还在生气啊。”
“快去吧。”陈青妍现在心情确实很不好，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父亲的离去让陈青妍很难接受。
方守毅揉着陈冉的肩膀说道，“小冉去吧。”
“恩。”陈冉轻轻点头，背着书包离开。
看见陈冉离开后，方守毅这才说道，“青妍，你别对小冉这么凶嘛。小冉是你弟弟，再说，他有什么事情都是想着你的，你就别和他生气了。”
陈青妍看向方守毅，小声的说道，“我没有和他生气，我只是……”说道这里的时候陈青妍不在说话，方守毅看向陈青妍，沉吟着说道，“好了青妍，你在家里好好休息一下，别再胡思乱想了。”
“恩。”
陈青妍轻轻点头之后，方守毅叹息一声，拿着衣服出门。
站在公交车站旁边，陈冉还在想着，待会到临江大学之后应该要借阅什么样的文献和资料，现在陈冉也不是特别清楚，事实上对于他对于自己的数学水平也没有一个太大的概率。他只知道他的数学还挺好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水平，他不是特别的清楚。
反正林教授说他的水平还挺好的，既然林教授都说他的水平挺好的，那就当他的水平挺好的吧。陈冉坐在公交车上，一路摇摇晃晃，来到临江大学门前时，人并不多。马上就要过年了，该回家的学生都已经回家了。像是陈冉这样跑来临江大学查阅文献资料的学生还真不多。陈冉原本就比较矮小，一个人背着书包小跑在林荫道上，虽然临江大学留校的学生不多，但看见陈冉的样子还多少让人有点意外。
不免会多看几眼，走到临江大学的图书馆。陈冉走到图书馆的管理员面前小声询问道，“请问我可以查阅文献资料吗？不是临江大学的学生。”
管理员都是学生兼职的，这个时候临江大学图书馆的管理员回家过年去了，因为有学生留校的关系，所以学生在图书馆兼职。看着陈冉年纪很小，就好像是小学生似的。图书馆的兼职管理员二十来岁的模样，笑着询问道，“小朋友，你想要找什么样的书？”
“家长呢？你一个人来的吗？”
看上去还这么小，一个人跑到临江大学来，家里人都不担心吗？
“没来，我一个人来的。”陈冉笑着说道，“我想找数学新进展还有灯塔国数学会杂志。”
“？”兼职管理员愣了一下，他不是数学系的学生，不太懂这两本书代表什么，也是第一次听见这两本书的名字。
“小朋友，你再说一下，你要借阅的书叫什么来着？”
“数学新进展、灯塔国数学会杂志。”
“额……”兼职管理员在手忙脚乱的翻着书册，似乎正在寻找这两本书在什么地方。
“你要找数学新进展？”一位三十多岁的人站在陈冉的面前，他是什么时候来的陈冉也没有发现，瘦高瘦高的。看上去有点邋遢，管理员愣了一下，“吴教授。”
这位是临江大学数学系的副教授，经常来图书馆。穿得比较邋遢，听说还没有结婚。平时除了教师宿舍之外就在图书馆里待着，兼职管理员来得不久。但吴教授天天来，他已经能认识这位胡子邋遢，看上去有些邋遢的教授。似乎这位教授对于个人形象不是特别在意，倒是听说上他课的同学说这位副教授在授课时非常严厉。
“跟我来吧。”他脸上没有表情，转过身，陈冉对管理员道谢，“哥哥谢谢你，这位应该经常来图书馆吧？”
“是。”兼职管理员笑着说道，“是我们学校数学系的副教授，通常每天都会来图书馆。”
陈冉开心的跟在这位教授的身后，走到一排书架旁边，那人随手抽出一本书递给陈冉，“这是最新一期的数学新进展，还有这本是上一期的灯塔国数学会杂志，这本是上个季度的数学年刊，这本是这个月的数学纪事。你都拿去看吧……”
这人拿出好几本书放在陈冉的手上，陈冉苦笑说道，“叔叔，这么多书我也看不完啊。”
“先看着吧。”吴教授转过身，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你借阅这些书干嘛？”
“额……”吴教授的眼睛里毫无波澜，好像是随口一问。
陈冉尴尬的说道，“我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两个变数的函数解一般的七次方程这方面的文献和资料，最好是有解析函数这方面的内容。”
“希尔伯特23问中的两个变数的函数解一般的七次方程？”吴教授眼中闪过一抹光彩，“你正在研究这个？”
“也不算是研究吧，昨天才接触到这方面的内容。”陈冉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想看看之前罗斯国的数学家是怎么解决连续函数问题的，还有维士斯金是怎么推广到连续可微函数情形的。在尝试一下，有没有可能解析出来。”
“嗯哼？”吴教授轻轻挑动眉头，“你知道得还挺多的。”
“你叫什么名字？”
“陈……陈冉。”
“陈冉？”吴教授迷茫的看向陈冉，“没有听说过，你是哪个学校的？看你的样子，对大学的图书馆很熟悉，你是华科大少年班的还是长安交通大学少年班的？”
“你看得都是数学里的顶刊，全英文，没有一点基础的人想要看懂还是挺难的。顺嘴就说出这几本期刊的名字，之前是想说英文结果硬生生的憋回去了吧。”吴教授打量着陈冉，“你的成绩应该还挺好的，现在是过年，你是从其他大学回来的，是你教授给你的题目？”
一连串的发问让陈冉多少有点蒙，最后他只能尴尬的说道，“不算是少年班的学生，之前去少年班待过一个月的时间，还没开始上大学呢，我今年在宁川五中读初一。”
“哦？”吴教授这次是真的有点惊讶，“你是在哪个大学的少年班待了一个月时间的？”
“华科大。”陈冉笑着说道，“之前华科大的老师邀请我去体验华科大少年班的生活，我在那边待了一个月，还没有开始上大学呢。我明年还要参加中考，倒是华科大的教授确实给我布置了这个课题，我知道不能做出来，我只是想要尝试一下。想着临江大学有这方面的文献和资料……市立图书馆应该没有数学方面的专业学术期刊吧。”
“对。”吴教授点头，“关于数学方面的学术期刊一般都只有大学才会订，市立图书馆普遍都是市面上很容易能找到的书本。很少有特别专业的书籍摆放，因为摆放之后会看的人也不多。”
“你是宁川人？”
“对，不过我现在住在临江。”陈冉拿着书对他说道，“谢谢你，教授。”
“恩。”吴教授轻轻点着头，转过身开始拿着他需要的书籍。陈冉抱着好几本书来到靠近窗边的书桌上，将书本和书包放下，拿出草稿纸，一边看一边思考着。
吴教授没有坐在陈冉的身边，等天色暗沉下来，陈冉开始收拾着东西，抱着书本还给那位兼职的管理员，“哥哥，谢谢你。”
“可以帮我先放在桌上吗？我明天还可以来继续看，因为有点高，我够不着。”
“可以。”本来就没有多少人来图书馆，有人来图书馆陪着他也挺好的，至少不会太冷清。至于那位吴教授，基本上不说话。现在坐在中间的位置上，很是沉默。
“谢谢哥哥。”陈冉乖巧的道了一声谢，一路蹦蹦跳跳的离开图书馆。
第92章 指责
现在天色完全暗下，陈冉走在路上，惨淡昏黄的光照在身上。陈冉一边走在路上一边想着，估计待会回去会被说，他完全忘记时间了。离开临江大学，来到公交车站点，东张西望。北江区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开发，比较荒凉。尤其是对面还有几个建筑工地，晚上没什么灯光，看上去有点阴森可怖。
陈冉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层，周围没什么人，偌大的临江大学招牌就在不远处，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校门口也没有进出的人，更没有保安。
一个人站在公交车点，四周黑漆漆的，冬天万物俱寂。没有丝毫的声音，深吸一口气。围着公交车站点绕圈圈，他来之前还看见过公交车站信息，九点半才会停运。现在应该没有九点半吧？冬天本身天黑就挺早的，不到六点钟天色就完全暗下来。过了六点钟就好像是晚上似的，在加上周围没有人，挺荒凉的。那种恐惧感油然而生，陈冉还是挺害怕的，只是在心里不停给自己壮胆。
一道光束照在身上，是那种特别强烈的光芒。陈冉睁开眼睛，看见公交车慢慢向他驶来。松了一口气，他背着书包急匆匆的上车。车里没几个人，陈冉随意挑选了角落的位置坐下。到站时，陈冉下车，一路飞奔走向临江江东区的警察大院。进入院子里，他埋着头走路，一下子和一个撞了个满怀。陈冉捂着脑袋，“对不起。”
“陈冉？”声音很是低沉，陈冉抬起头看见王志辉正盯着他看着，“回来了？”
“王叔叔好。”陈冉急忙给王志辉打招呼，王志辉和他母亲差不多大。大概是因为比较晚结婚的关系，王叔叔就王卫东一个孩子，和他差不多大。他母亲比较早结婚，姐姐比他大了五岁。王志辉点点头，“你是去方家吧？”
“是。”陈冉点着头，王志辉和方家也挺熟悉的。毕竟方振天以前在宁川的刑警队，王志辉也是刑警队的人，他们认识一点也不奇怪。
“这么晚了？”王志辉皱着眉头，“赶紧回去吧。”
“谢谢王叔叔。”陈冉一路小跑着离开，另一个人好笑的说道，“志辉，这谁啊。”
“卫东的同学。”王志辉收回目光沉声说道，“是一个成绩非常好的孩子。”
“你们家卫东呢？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说起王卫东他就头疼得不行，成绩也就那样，不好不坏，不上不下的。这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王志辉也说不清楚。大概和他以前一样比较淘气吧，他妈也说这孩子太像他了。
不爱学习，可是这都初中了，要是考不上中专，这孩子以后能做什么？王志辉这段时间都快急死了，可王卫东依旧还是那副老样子，一点也不着急。
“嗨，小孩都这样，我家的那个不也一样吗？你今天也看见了，和你们家卫东一样。”那人摇摇头，“这孩子啊，还是别人家的孩子省心。”
“那可不是。”王志辉好笑的说道，“这就是卫东的同桌，你知道人家这个月去什么地方了吗？”
“去哪里？”
“好像说是去什么大学了，听说人家还不想去那个大学，说是要考京城大学呢。就和卫东坐一起，你说这孩子和孩子之间的差距也太大了吧。”
“这孩子成绩可还真好……”
陈冉来到方家门前，敲了敲门。
打开门的时候，方守毅看见陈冉憋着火气说道，“小冉，这么晚才回来啊？”
“现在几点钟了？”陈冉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现在啊。”方守毅叹息了一声，“都八点过了，大家都在等你呢。”
“不好意思守毅哥，我看书的时候忘记时间了。”
“快进来吧。”
方守毅看着陈冉这么小心翼翼的模样什么火气都没有了，方守勇这段时间肯定是不回来的，方守毅今天也是去了单位，刚回家没多久。原本在单位里吃过饭了，还想着回家的时候给陈冉这孩子带点吃的回来，没想到他回家之后，父亲就问他陈冉去哪里了。
看了一下时间，都快晚上七点钟了，陈冉还没回来。陈青妍和罗阿姨还有他妈妈都出门去了，大概是出门玩去了，没有回来。家里就他和父亲，他吃过饭了，父亲连饭都没有吃，生怕陈冉会出什么事情。原本方守毅是打算出门找陈冉的，没想到正巧碰见王志辉来聊点事情，这一聊就是接近一个小时。刚换上衣服准备去临江大学找陈冉，没想到陈冉就回来了。
陈冉挺不好意思的，低着头，一脸歉意的模样方守毅就算是想要发火也发不了火。最后只能叹息着对陈冉说道，“饭菜给你热一下，先吃饭吧。”
方振天看见陈冉走进玄关，一颗悬着的心算是松了下来，他对陈冉说道，“陈冉你这是怎么了？”
“这么晚才回来，可把你方伯伯给急坏了。”
“那个。”陈冉尴尬的摸着鼻梁说道，“对不起方伯伯，我看书看到忘记时间了，明天会注意的。”
“看书？”方振天愣了一下，他也不好怪罪陈冉，总不可能对陈冉说你不能看书吧？
“看什么书这么晚？”
“那个……方伯伯，是一些关于数学上的书籍，只有临江大学有，我在临江大学看的。大概还等了半个小时的车……”
方振天拍了拍陈冉的肩膀示意他赶紧去吃饭，陈冉将书包放下，走到饭桌前，方振天也跟着一起吃饭。吃完饭后，陈冉没什么事情做，便在沙发上听着方振天和方守毅聊天。
过了许久的时间，陈青妍还有罗明秀、杨美月三人才从外面回来。
一大群人都在说话，大概是陈冉还小的缘故，也插不上话。
第二天，陈冉依旧前往临江大学，好在他姐姐似乎也没有这么生气了。陈冉这才放下心来，看了一整天的书，今天他是看准时间回家的。到家时，天色虽然晚，到底没有让别人等着他吃饭。他并不喜欢别人等着他，这样感觉很没有礼貌，这也不是他会做出来的事情。
今天有吴教授的担保，陈冉还将几本期刊借回家，他准备悄悄在房间里看期刊。果然吃完饭后，大家都开始聊天。询问陈青妍读完大学之后的打算，倘若是父亲还在，陈青妍一定还是想要在京城打拼。可是现在陈冉成绩这么好，在陈青妍看来，陈冉以后要是真能读京大，即便是不能出国留学，那留在京城也是绰绰有余的。
倒是她在大学里不上不下的，虽说成绩也很不错，但和最顶尖的那批学生还是很有差距的。后面的学生虽然追不上她，可是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索性还是毕业后回到临江好一点。也可以更好的就业，再说了，陈冉要是以后真能出国留学呢？现下要是真能出国留学，只要回国那就是最吃香的人才，没有之一。看着陈冉现在学习这么好，弄不好是真的可以出国留学。母亲身体也不好，她回到临江照顾母亲，陈冉成绩比她好上不少，以后的发展肯定比她好，临江好歹也是一个省会城市，以后的发展又能差点哪里去。
留在京城的机会还是给陈冉吧，要不是陈冉的成绩确实比她好许多，她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想必陈冉也是和她想的一样，双方谁的发展更好一些那就留在大城市里发展。
陈冉悄悄溜进方守毅的房间，将数学新进展拿出来，开始看着上面解析函数的论文。因为是纯英文版，陈冉看着还挺费劲的，需要很长时间去理解。他现在还不太习惯看这种纯英文的论文，以前他看过的论文基本上都是中文版的，纯英文的论文那也是最好的学生才会去看的。再说，他以前的专业也没有这么多的讲究，能够写完论文就挺不错的。
现在他想要选择数学方面的专业，而且还是想要去全是精英的华国顶尖学府，要是看不懂全英文版的论文，那岂不是落后别人太多？现在还有很多数学上的新东西都是国外的论文，华国没有多少。即便是华国研究出什么东西第一时间也是发表在国外的论文上，国外的论文可没有华文版，只有英文版。
陈青妍推开门，外面很是嘈杂。方振天正在高谈阔论，将门轻轻掩盖着。走到陈冉的面前，“在看什么？”
“姐。”陈冉抬起头来看见陈青妍站在他面前，“还是全英文版的？”
陈青妍惊呼一声，“能看懂吗？”
“不太好理解。”陈冉揉了揉眉心，“不过好在算是习惯了，之前在华科大的时候很多文献和资料都是英文版的，还有一些比较专业性的东西翻译可能会词不达意，所以还是看原版比较好。”
“你在看学术论文？”
陈青妍发现陈冉手中的书籍似乎是一本学术杂志之类的东西。
“恩，数学新进展，一本数学期刊。”陈冉不好意思的说道，“是教授让我多看看的。”
“以后有什么事情别瞒着我知道吗？”陈青妍皱着眉头，“这么大的事情，你们都不说一声。”
语气听上去带着抱怨，还有几分愤怒。
“对不起姐。”陈冉埋着头没有说话。
看着陈冉的小模样，陈青妍终究是狠不下心来，她弟弟现在还这么小，现在又越发懂事，她还能指责弟弟什么？
第93章 借口
“你啊。”陈青妍叹息一声，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弟弟。终究是她的弟弟，不是别人的弟弟。
“想好了吗？以后读什么大学？”
“最好是京城大学，而且离姐姐的学校也很近啊。”看着陈冉眼睛一闪一闪的，陈青妍狠不下心来，只能摸了摸陈冉的脑袋说道，“怎么，还怕我会出什么事情？”
“姐姐，爸爸不在了，我得保护你！”陈冉一脸严肃认真的对陈青妍说话。
陈青妍被陈冉给逗笑了，“就你这个小身板，先保护好自己吧。”
“说真的。”陈青妍沉吟着说道，“我刚才一直没敢给妈妈说这个事情，陈冉我看你现在也是有自己的主意。你有想过大学之后出国留学的事情吗？”
“想过。”陈冉看了看大门，小声的说道，“姐，我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如果有机会，那么我一定会出国留学的。但是这件事情可不能给妈说，你知道妈身体本来就不好。你在京城的时候就老担心你，我这要是出国了，万一妈担忧过度呢？”
“是啊。”陈青妍也很赞同陈冉，她发现陈冉真的好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不管什么事情都会考虑母亲的感受，以前的陈冉可不是这样的。
虽说陈冉以前是个很安静的孩子，但脾气很是古怪，什么事情也不会顾及大人的感受。可是现在的陈冉不仅要顾及母亲的感受，还为她这个姐姐着想。陈青妍鼻子一酸，感觉父亲的离开肯定让陈冉承受了很多，所以才会像是今天这样，仿佛是一夜之间长大。
“放心，小冉，姐姐肯定不会给母亲说的。姐姐毕业之后就回临江，你要是去国外就要好好学习……”
“姐。”陈冉沉声说道，“还早呢，能不能出国都不一定呢。不过我想过，即便是不能出国，我肯定还是要考研究生的。”
“这个事情……”陈冉沉默了很长时间，“我明年就读高中，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明年十一月我还要参加高中数学竞赛。或许其他的事情我没什么把握，但数学竞赛我还是有几分把握的，说不定后年我就会读大学。应该是可以被保送进入大学读书的，后年我也才十五岁不到，我想要试试看能不能考上硕士，如果可以的话，即便是不出国我也想要读到博士。”
“挺好的。”陈青妍淡笑着说道，“看你有规划我就放心了，我就怕你从来没有任何的规划，什么事情都是心血来潮就开始做，过几天又不想做了。”
“姐，不会的。”
方守毅推开门看见陈青妍正在和陈冉聊天，笑着询问道，“你们两兄妹再说什么呢？”
“姐。”陈冉小声的说道，“我觉得守毅哥对你很不一样诶。”
“瞎胡说什么。”陈青妍在陈冉的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人小鬼大，人家方守毅就把我当妹妹。”
陈冉不太相信，总之他觉得方守毅现在就对姐姐好得有点不太正常。不会是守毅哥其实很早之前就喜欢姐姐但一直没有说，直到姐姐回到临江之后才给姐姐表白的吧？陈冉其实不太清楚姐姐和方守毅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反正在姐姐读大学那几年守毅哥对姐姐好像没有特别过分、特别殷勤的行为。可是从小陈冉就觉得方守毅对姐姐和对别人很不同，哪点不同他说不出来，就是特别不同。
可能是守毅哥不想让姐姐有什么负担，又或者是觉得姐姐如果能留在京城就不要打扰姐姐？直到姐姐回到临江之后，守毅哥这才敢开口说喜欢姐姐？
方守毅看着两兄妹说着悄悄话，也没有进门只是站在门口说，“陈青妍，罗阿姨正说着你呢，发现你不见了，就让我找找看你在什么地方。”
“我马上就出门。”陈青妍摸了摸陈冉的脑袋，离开后，只剩下陈冉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看书。直到陈冉出门洗漱时，大家都还在说话。春节就要到了，家家户户都喜气洋洋的，年味很足。炊烟飘在天空中，晚上还有不少的烟火，陈冉看着窗外的烟火发呆。方守毅走进门，将房间门轻轻关上，看见陈冉正在发呆，这才笑着说道，“小冉怎么了？想要放烟花？那明天守毅哥买一点回来，我们也在楼下去放烟花？”
“不……”陈冉急忙罢手，他只是在想以后的事情，并没有想要放烟花的意思。眼看着过完年就要中考了，中考之后他就要上高中，他还得把高中的所有科目都自学完，还得兼顾着希尔伯特的问题，其实还挺忙的。
尤其是希尔伯特的问题他现在根本就想不出来如何解析这个函数，实在是太难了，想破脑袋都想不出一点办法的那种。
“现在时候不早了，都要凌晨了，早点休息吧。”方守毅拍了拍陈冉的肩膀，“晚睡对你身体不好哦。”
“我知道了守毅哥。”陈冉急忙躺在床上，方守毅也掀开被子躺在床上。
一觉醒来，眼看着距离过年越来越近，方家也很有年味，到处都弄得喜气洋洋的。方振天怕陈冉他们母子回家过年面对着冷冰冰的家会不开心，还是把他们留在临江过年。
街道上到处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还挂着彩灯，有过年的标语，还有不少人都在贴着对联。今年方守毅过年不用守在单位，算是休假。于是这几天他都陪着陈冉，因为过年的关系，陈冉好几天没能去临江大学。
除夕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陈冉和方守毅走在外面，年货都已经采购完，方守毅正在询问陈冉还需要什么东西，陈冉却对方守毅说道，“守毅哥，你很久没有见到守勇哥了吧？”
方守毅愣了一下，他确实很久没有见到方守勇了，他在值班，基本上是不回家的。都在单位吃饭、睡觉。不过陈冉来方家好几天的时间，从来没有过问方守勇，今天突然提起。方守毅觉得陈冉肯定不是真的想要见方守勇，是因为方守勇在北江区，而临江大学也在北江区的原因吧。
他笑着蹲下身，刮了刮陈冉的鼻头笑着说道，“你是想要去临江大学是吧？”
陈冉嘿嘿笑着说道，“守毅哥，要么我去临江大学，你去找守勇哥看看？”
“行吧。”方守毅肯定是拗不过陈冉的，孩子还小，再说了，提出的要求一点也不过分，他没有理由拒绝。再加上他确实很久没有见方守勇，想要去看看这小子怎么样。刚毕业在警队上班，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习惯这种方式。想当年他刚当警察那会儿，一直觉得这种生活挺痛苦的。而且他还是刑警，没有都有看不完的卷宗，有抓不完的犯人。偶尔还要被无理的人打骂，日夜颠倒、加班都是常态。
他和方守勇一样，因为父亲是警察的关系，又是在警察大院长大的，从小就想要当警察。可是当了警察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方守毅都在怀疑人生，他的选择究竟是对是错。最后，当他亲手抓到犯人，看见被害人那种感激中又带着激动的情绪，他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他想要当警察了。
为的不就是这个吗？
就是不知道方守勇那小子现在是什么样的想法，他记得当时他有好几次都快要坚持不下去，甚至就差那么一点就想要辞掉工作。看着以前的同学，尤其是初中同学他们好像都还挺不错的，他很多时候都在自我怀疑。好在这些他都想通了，如果方守勇没有想通，他可以给方守勇说道说道。
“走吧。”两人来到公交车站，坐着摇摇晃晃的公交车，陈冉在临江大学站下车，前面两站就是北江区警局。
陈冉走进临江大学，倒是现在年味还不错，学校里也有不少的装饰。毕竟还是国内的重点大学，过年怎么也得装饰一番。
来到图书馆，依旧还是那位兼职的图书管理员，看见陈冉的时候笑着招呼了一声，“哟，小朋友，你有好几天没来了吧？”
“我是来还书的。”陈冉乖巧的从书包里将数学新进展和数学纪事放在桌上。
兼职管理员笑着说道，“新年快乐啊，这马上就要过年了，你还来图书馆看书呢。”
“恩。”陈冉点点头，“现在住在亲戚家，家里都是大人，他们都聊大人的事情，所以我就想要来看看书。”
那人笑着，没有说话。陈冉拿着书本坐在靠近窗户的位置旁，认真的看着书本。
说实话，他现在依旧没有想到任何的办法，甚至想要让他做出几步都是非常困难的事情，不过他也不气馁。他还年轻，不能做出来也不奇怪，更何况他还只是个孩子而已。
反而是能做出来才是很奇怪的事情吧。
吴教授今天没来，图书馆里只有陈冉和那位兼职管理员，陈冉看得很投入。
…………
北江区警察局内，方守毅终于见到方守勇这小子。比上次看到的时候，这小子又黑了不少。黝黑的脸棱角分明，浓眉大眼，眼神明显带着锐利。
“守勇，怎么样？”
“哥？”方守勇看见方守毅站在门外，愣了一下，“哥，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方守毅好笑的说道，“好久没回家了，爸妈挺担心你的。”
第94章 除夕
“额……”方守勇愣了一下，“哥你也知道，我现在挺忙的，我也不是不想回家，是根本回不了啊。”
“知道你忙。”方守毅好笑的说道，“我也没有让你现在回家啊。”
“今年就在警局里过年是吧？”
“对。”方守勇理着寸头，抓了一把头发，“事情太多，有点乱，没办法，我只能在警局里过年。”
“刚出来工作就在警局里过年，有没有什么想法？”看着方守勇那张刚毅黝黑的脸，方守毅带着探寻的神色。
方守勇摇着头，面色还有些稚嫩，“哥，我还能有什么想法，我现在恨不得二十四个小时掰成四十八个小时用呢。”
“不是，哥。”方守勇打量着方守毅，“你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离家还挺远的。”
“这不是有人拿你当借口吗？”方守毅拉出椅子好笑的说道，“你还不知道吧。”
“谁？”方守勇愣了一下，谁会拿他当借口？
“小冉呗，除了他还有谁。他要去临江大学找什么书看来着，又不好意思给我直说，就只能拿你当借口。”
“……”方守勇很无奈，他以前确实挺不喜欢陈冉的，总觉得他实在是太阴沉了。看见他都要绕道走的那种，现在倒是不阴沉了，不过也不和他亲近了。恩……可能他从来没有了解过陈冉吧，再说陈冉和他差了岁数，他们本就不是同龄人，怎么也玩不到一起。
方守毅待在方守勇那边聊了许久，陈冉在临江大学的图书馆里看书也看了许久的时间。等到他回过神来时，都快要天黑了。
来到图书馆管理员的面前，陈冉询问道，“哥哥，我能借这两本书回去吗？”
“可以，不过得早点还才行。”其实看学术论文，尤其是纯英文版学术论文的人并不多，大多数人还没有那个意识。但这毕竟是学校的书籍，不可能说给别人就给别人。
陈冉点了点头，“不过哥哥，我可能要晚一点才能还。除夕之后还这本书可以吗？”
“可以。”管理员直接就答应了陈冉，本身陈冉还书就挺痛快的，而且把书保管得很好，管理员也就爽快的答应陈冉。
高兴的将两本学术期刊放在书包里，陈冉蹦蹦跳跳的离开图书馆。刚到临江大学的门前，他就遇见来找他的方守毅。
“守毅哥。”陈冉跑到方守毅面前，冲着他招呼着，“守毅哥。”
方守毅笑着说道，“怎么没在临江大学的图书馆看书？”
“看完了。”陈冉冲着方守毅笑，方守毅用手摸了摸陈冉的脑袋说道，“行，我们回去吧。”
“恩。”陈冉用力的点头，两人站在公交车站台上等了许久，回到家时，天色已经黑下来。吃完饭之后，陈冉开始看书。大家们还在外面聊着天，具体聊着什么陈冉也没有去听，他看学术期刊看得是津津有味。
除夕节一晃就到，大清早，方守毅带着陈冉出去逛街。外面人山人海，大概是因为陈青妍已经很大的关系，不是特别适合和方守毅一起玩。所以方守毅也只能带着陈冉出去玩，街上有很大的烟火气息，陈冉东瞧瞧西看看，他重生之前，大家小巷其实没有什么年味。好像年年都一个样，不像是现在这样，大家都一副喜气洋洋的表情。城市里还有很多小摊贩，冒着热腾腾的气息，陈冉拉着方守毅的衣角，一边走一边看着。
感觉还挺开心的，今天是除夕节的关系，陈冉决定给自己放一天的假，不用看学术期刊。晚上还要守岁，今天晚上方家有不少人要来吃饭。听说王志辉也要带着王卫东一起来，好久没有见到王卫东这家伙，不知道他有没有认真学习。
“想要买点什么吗？”方守毅转身看着身后的陈冉，笑着询问了一句。
“没，没什么想买的。”陈冉摊开手，他确实现在比较佛系，对很多东西都没有太大的需求。就好像很多东西都吸引不到他一样，像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吃点零食之类的。但陈冉从来不吃那些东西，饭吃得饱饱的。出门在外面也从来不买什么东西，除了偶尔去一趟图书馆之类，好像他的人生就没有其他的兴趣。其他家的大人是担心学习成绩不好应该怎么办，但陈冉的母亲罗明秀是担心陈冉这要是以后出了社会，除了成绩好不会和别人交谈该怎么办？
大家都有点业余的爱好之类的，但陈冉每天除了看书就是看书。好像也不太喜欢和别人交流，以后可别到了社会上被人给欺负了。
走走看看，不自觉就走到街道的尽头。方守毅对陈冉说道，“小冉，今天不用看书吧？今天可是除夕，晚上家里可是要来很多人吃饭呢。”
“恩，今天不看书。”陈冉乖巧的点着头，表示今天他一定不会看书的。反正看了这么多学术期刊，解析函数这方面还是没什么进展。一两天不看书也不会如何，方守毅带着陈冉回家，还没有吃午饭，方家就开始热闹起来。不少人都聚集在方家，还有好几个和陈冉差不多岁数的孩子在院子里疯玩。方守毅询问陈冉要一起去玩吗？陈冉摇着头表示不想去玩。
他早就过了在院子里玩的年纪，回到方家，大家都还在说说笑笑。即便是这一个多月以来一直愁眉不展的罗明秀也笑得很是开心。毕竟是过年，摆着一张臭脸不仅自己不高兴，也让别人难过。
“我们刚还在说小冉呢。”方振天对着陈冉招了招手说道，“小冉过来。”
“方伯伯。”陈冉乖巧的走到方振天的面前，坐在母亲的身边，陈青妍应该是出门买东西去了，还没有回来。
方振天带着笑意给几位看上去都是三十来岁的人说道，“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侄子，陈冉。小冉可厉害了，数学竞赛第一名呢。还是全国的……”
过年不就这样吗？比哪家的孩子成绩更好，谁的工作更好，哪个孩子的工作更好。一个院子里的，大家都是警察，自然就不用比工作，而是比孩子。
方振天的两个孩子都是警察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说陈冉是他的侄儿也是正确的，方家和陈家很是亲近。就差定娃娃亲的那种，两家人来往甚密，说一句陈冉是侄儿一点也不为过。
孩子总是别人家的好。
听见方振天这么一说，大家都挺善意的说道，“这孩子看上去就是一个懂事的孩子，以后肯定能找个好工作。”
“可不是。”方振天眉头一挑，又继续说道，“我侄儿之前还去了华国科技大学呢，少年班都让他去读呢。”
“哟，多少岁啊，都读大学了？华国科技大学是一所很好的大学吧？以后毕业出门肯定能够找一个好工作。”
大学虽然不在分配工作，但大学生依旧吃香，尤其是重点大学出来的学生，不管是政/府单位还是企业那都是抢着要的。
尤其是陈冉这么小的年纪就读大学，算算大学毕业恐怕还没有成年，这样的天才少年，不知道多少单位都是哭着求着让陈冉去上班的。
陈冉面色微微涨红，他有点臊得慌，太尴尬了吧。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成为别人家的孩子。
“那可不是，前几天这不是他刚从华国科技大学回来吗？”方振天停顿了一下，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方振天的身上，等着他继续说下去，“这刚回来就要去临江大学图书馆看书，说什么有什么专业书只有临江大学有，市立图书馆没有。”
“真爱学习。”有人由衷的感慨了一句，他孩子要是陈冉一半爱学习，也不至于成绩这么差啊。
不过还有人好奇，“什么书啊，只有临江大学有，市立图书馆没有？”
陈冉不好意思的说道，“是数学杂志这方面的书，因为市立图书馆是面向整个城市的所有人群，这方面带有一点专业知识的杂志市立图书馆没有订。临江大学有数学专业，所以他们有订这方面的杂志。”陈冉也没有详细的说他看的是顶尖学术期刊，完全没有必要在大人的面前说这些事。说多了，他们也不理解，还会继续追问下去。
倒不如什么都不说来得好，就说是数学杂志。
“还挺喜欢学习的，将来是想要读数学专业吗？”
“有这个想法。”
大家笑着询问了陈冉好几个问题，方守毅也坐在旁边听着。大门忽然被人敲响，走到玄关将门打开，王志辉就站在门外，“哟，挺热闹的啊。”
王志辉手里还提着几瓶白酒，将白酒递给方守毅，“守毅，拿着。”
“别，王叔。”方守毅急忙罢手，“王叔这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王志辉的脸一垮，“让你拿着就拿着，这也算是拜年。”
“拿着吧，守毅。”方振天乐呵呵的说道，“你要是不拿，你王叔今天肯定饶不了你。”
“诶。”方守毅没办法，只能接过王志辉递过来的几瓶白酒。看了一下，这几瓶白酒至少也得花上百块钱。王志辉的工资也有几百块钱，花一百多块钱买这几瓶酒方守毅都替王志辉心疼。
不过人来客往嘛，大家都这样，再说今天晚上他们这群人也是要喝点小酒的。
第95章 骗人
“卫东呢？怎么没看见他？”方振天在王志辉进门之后这才注意到，王卫东不在。
“他啊。”王志辉恨得牙痒痒，“在院子里玩呢，看见几个人在打篮球他也跑去凑热闹了。”他看见陈冉乖巧的坐在沙发上，又继续说道，“哟，陈冉也在啊。”
坐下后，他又继续说道，“卫东要是有陈冉一半让人省心我也不会这么着急了。”
“孩子还小，你就多关心他一下吧。”杨美月端着水果上来，又继续说道，“你也是的，你看看你，又离婚了，孩子这么小，会怎么想？”
“这能怪我？”王志辉哭笑不得，“这不是孩子他妈要离婚的吗？我也不想离婚啊，我可是挽回过的，她是坚决要离婚。要么和她一起去京城，要么就离婚。我能怎么办？”
“你说卫东还这么小，要是一个人留在宁川指不定要翻天呢。”王志辉叹息着，“再说了，我在警局里待得好好的，干嘛要离婚。”
“她说我和她道不同不相为谋，然后就离婚了。”
“算了，别说这个了。”杨美月轻轻咳嗽一声，“确实你们想要的东西不太一样，离婚就离婚吧。卫东有没有其他想法吧？他年纪还小，你们这离婚之后就怕孩子会有什么想法。”
“我观察他挺久的，应该没事。这孩子唯一好的一点就是心大，比较豁达。”王志辉说完之后，陈冉有点尴尬的坐在母亲身边。
陈冉悄悄坐在方守毅的身边，看着摆放在茶几上的水果发呆。房间里烟雾缭绕，大人们都在聊着天。罗明秀跑去厨房帮着杨美月做饭，陈冉也挺无聊的。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于是悄悄走到厨房，看着正在忙碌的杨美月和罗明秀，“杨阿姨，妈，我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不用，小冉去玩吧。”
杨美月开心的挥了挥手，“厨房里有我和你妈妈就够了。”
“诶。”陈冉走出厨房，坐在方守毅的面前，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玩。去院子里也没什么好玩的，外面还挺冷的。在家里吧，好像也没好玩的。
方守毅看着陈冉坐在旁边一脸不好玩的模样，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小冉走吧，咱们出去看看他们怎么玩的。”
“恩。”反正在家里只能吸二手烟，还不如出门透口气。
陈冉跟在方守毅的身后，出门后，下楼来到院子里。不少人都聚集在院子里，尤其是孩子，小孩子在疯跑，大一点的孩子在院子里的篮球场上打着篮球。陈冉很无聊，只能站在篮球场旁边看着王卫东打篮球。正在打篮球的王卫东一转身就看见陈冉正在打球，于是高兴的冲着陈冉招呼着，“陈冉，陈冉！”
那种兴高采烈的模样陈冉都想要笑，他重重点头，“恩。”
“诶。”王卫东将球传给别人，飞快的跑到陈冉的面前，差点摔了一跤，跌跌撞撞的来到陈冉面前。用手撑着膝盖，额头上还有汗珠，青涩稚嫩的脸上写满了开心，“陈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给我说一声。”
“刚回来没多久。”方守毅就站在旁边，打量着王卫东说道，“你慢点，都要摔跤了。”
王卫东很是开心的说道，“陈冉，我们出去玩啊。”
“小冉去吧。”方守毅挥了挥手，想着两人关系还挺好的，他们孩子一起玩应该是有共同话题的。
“诶。”陈冉看着方守毅走远，王卫东欢天喜地的说道，“陈冉，我爸给我了好多钱，我们出去吃零食吧。”
十三四岁的孩子心思还挺单纯的，尤其是像王卫东这样的孩子，虽然表面高冷，实际上很是单纯。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和最好的朋友一起出去吃零食，看着王卫东的模样，陈冉说道，“行吧，不过我们得快点回来，也不能吃多了，马上就要吃午饭了。”
王卫东的嘴角一撇，摸着干瘪的肚子，撒娇似的说道，“陈冉，我都没有吃早餐，天还没亮呢，就被我爸压着上车来临江了。我爸说你在我才来的。”
“额。”陈冉错愕的说道，“你奶奶呢？”
“回老家了，我奶奶说要回老家过年呢。”王卫东疯狂的摇着头，“我不想回老家过年，不好玩，还是和你一起比较好玩。”
“考试成绩怎么样？”
说道这个，王卫东挺着胸膛说道，“各科都及格了，班里第十七名呢，老师都说我进步很快。”
“再接再厉！”陈冉笑着说道，“明年开学也要回去读书了。”
“是吗？”王卫东那双眼睛瞪得老大，不停的转动着，“我还以为你在华国科技大学那边不会回学校了呢。”看上去王卫东很是高兴，陈冉好笑的说道，“我不是给你说过吗？我是回来先读高中，然后再去上大学的。”
开什么玩笑，系统的任务他都还没做呢，他怎么可能直接去读华科大。
两人离开临江大学的警察大院，外面就有不少的小摊贩，王卫东更像是吃货，看见什么东西都想要尝一尝，没多久的时间，就买了一大堆。陈冉捂着额头，“待会回去，你还能吃下饭吗？”
王卫东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说道，“可以的。”
陈冉觉得他特别的好笑，摇着头，看向其他的地方。
等王卫东吃完之后，他们回到方家，大家都坐在桌子上，小孩子是另外一桌，因为坐不下的缘故，陈青妍也很他们坐在一桌。
陈冉和王卫东两人从外面走回来，方振天急忙招呼着两人，“小冉、卫东回来啦，赶紧坐下吃饭。”
其他几个小孩看着陈冉的神色很是不善，大概是刚才被父母教训，陈冉这个别人家的孩子在这里，让他们过年都过得不太好。
王卫东小声的说道，“陈冉，我还有好多作业都做不了，刘老师还偷偷给我塞了几张卷子呢。”
“额……”陈冉看了一眼王卫东，“刘老师也是为了你好。”
“是，我也知道刘老师是为了我好没错，但是……”他搓着手说道，“作业实在是太难了，我做不了，小冉你能不能帮帮我？”
“成。”陈冉轻轻点着头对王卫东说道，“等回宁川之后我帮你看看。”
“恩。”王卫东很开心，有一个学习成绩好的小伙伴就是不一样。
吃完饭，王卫东拉着陈冉出去玩。因为陈冉以前身体不好，现在虽然身体好了，但一样不太喜欢动弹。坐在操场旁边，看着王卫东挥汗如雨，别说，王卫东确实很帅。尤其是打篮球的时候，特别帅。陈冉用手撑着下颔，一边看着王卫东打篮球，一边在心中想着解析函数这方面的内容。恩，他其实一直都在想着这个问题，无奈任凭他怎么想都是想不通的。
陈冉叹息一声，太难了！数学为什么会这么难，之前学习的数学好像都只是小儿科而已。现在他所接触到的才是真正的数学。有这么一种感觉，好像之前的数学对于他来说并不困难那是因为编写教材的人考虑到学生们的水平，而现在他所研究的这个解析函数，才是真正的数学。除了真正的天才之外，很少有人能够想到办法做出解析函数吧？
王卫东跑到陈冉的面前坐下，拿着一瓶水，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他看着陈冉好像是在发呆，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陈冉，你没事吧？”
回过神来，陈冉摇着头说道，“没，没什么事情，我就是在想一点东西。”
“唔，我还以为你生气了。”王卫东偏着头，那张俊脸和陈冉近在咫尺，“你是不是生我气了，我都没陪你玩。”
“你看我像是在生你的气吗？”陈冉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正好王卫东在玩，他就在一旁思考问题。还挺不错的，都是同龄人，王卫东和他们玩得也不错。王卫东好像社交还挺不错的，挺大方的，和这些人说几句话，大家就相熟得不行。只有陈冉，不怎么喜欢说话，沉默的坐在一旁。再加上又是别人家的孩子，大家其实挺讨厌陈冉这种孩子的。
陈冉心里也很清楚，大家讨厌他的点在哪里。原本就是开开心心过年，现在好了，突然窜出一个成绩特别好，还和他们一样的孩子。喜欢读书，成绩又好，老师夸奖，家长夸奖。倒不是嫉妒，只是心里不太高兴罢了。指不定他们什么时候又要被父母念叨，你看看人家谁谁谁，考试又考了多少分之类的。陈冉更是不得了，听说还能直接去读大学还是怎么样。甚至年龄上，比他们其中几个还要小上一点。
中二期的孩子自尊心都特别强，自然不愿意和陈冉玩。也就只有王卫东这种大大咧咧，对家长的念叨毫不在意的孩子喜欢和陈冉玩，并且玩得很好。
“王卫东。”有人冲着他招呼，王卫东诶了一声，“陈冉，我先过去啊。”
“去吧。”陈冉让王卫东过去。
走到那人面前，王卫东慵懒的说道，“怎么啦？还要继续打？”
“你和他很熟啊？”
“是啊。”王卫东特别骄傲的挺胸说道，“是我同桌呢。”
“真的假的，你不是在宁川五中读书吗？”
“是啊。”
“那我妈还说他在什么大学读书呢。”那人嘀咕着，“我妈骗我。”
第96章 开学
“切！”王卫东切了一声说道，“谁骗你了，陈冉本来成绩就特别好，还是数学竞赛全国一等奖呢。再说了，他确实去了华国科技大学的少年班，人家老师从庐州那边跑来找他呢。”
“他只是没有去而已，陈冉说他明年要读完高中才去上大学呢。我们老师说了，陈冉明年肯定能被保送进入特别好的大学，比如说京城大学之类的。”王卫东挑衅的看着那人，“你知道京城大学吧。”
“切！”那人也切了一声，“又不是你去上京城大学，你开心什么？”
“陈冉是我的好朋友，我不能开心吗？”王卫东哼了一声，没有继续说话。其他几个小孩子撇着嘴，也不知道正在想些什么。王卫东挥了挥手，走到陈冉的面前，对陈冉说道，“陈冉我们走吧。”
陈冉看着王卫东不太开心的神情，打量了一番，这才说道，“怎么了，好像不太高兴啊。”
“没什么。”好像这几个人对陈冉都不是太好，王卫东也不太喜欢他们。陈冉是他最好的朋友，他才不想别人随意污蔑陈冉呢。
“行。”陈冉冲着王卫东笑，“今晚还要守岁呢。”
“看电视啊。”王卫东对陈冉说道，“晚上外面太冷了，他们还要打牌呢，我们就看电视就好。”
“恩。”陈冉重重点头，两人回到方家，室内还挺吵闹的。因为正在打牌的关系，陈冉就和王卫东默默的坐在一起看电视。直到晚上吃完饭，看着春晚。陈冉觉得有点无聊，但说了今天不看书，他也不好意思偷偷的拿着书本看。于是就只能无聊的守岁，直到凌晨睡觉时，陈冉想着，早知道还是看看书。
第二天起床之后，王卫东又跑来找陈冉玩。
在方家待了好长一段时间，眼看年都要过完，要开始上学的时候陈冉这才回到宁川。
姐姐前几天就买票回了京城，陈冉是和罗明秀一同回到宁川的，到家后。家里冷冷清清的，关在房间里，陈冉拿着高中的课本看着。母亲敲了敲门，对陈冉说道，“小冉，出来一下。”
陈冉打开门，“妈，怎么了？”
“你有邮件。”母亲将邮件递给陈冉，掂量着还有些重量，母亲不解的询问，“小冉，这东西是谁寄给你的？”
“应该是林教授吧。”陈冉将邮件的封面撕开，果然里面是几本数学期刊，大概是这个月的最新的学术期刊。陈冉满心欢喜的说道，“妈，林教授是我在华科大时的老师，他教了我很多的知识。给我布置了一道比较难的数学题，特意寄给我几本数学杂志作为参考呢。”
“是吗？”罗明秀也不知道这么多，只知道是教授给陈冉寄的数学杂志她很放心陈冉，“那小冉先去忙吧。”
“再过几天就要上学了，小冉要去学校吗？”
“要去啊。”陈冉没做寒假作业，老师也觉得陈冉并不需要做寒假作业，也没有告诉他有哪些作业是需要做的。
迫不及待的回到房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翻开学术期刊就开始研究起来。
一连好几天的时间，陈冉都在研究学术期刊，他现在比之前习惯不少。看纯英文版的学术期刊习惯之后，速度也变得很快，学习能力实在是太强了，没过几天他就把好几本学术期刊都给看完了。在心中想着应该如何解开解析函数，虽然解不开，但心中好歹是有个头绪了。按照这个思路走，即便是解不开，但也能做出一两步。
只是一两步而已，对于陈冉来说已经是巨大的进步。
春天渐渐来临，不见暖和起来。还得穿上厚重的衣服，大概是三月份之后才会暖和起来，一大早，王卫东就跑到陈冉家楼下对着陈冉家的窗户叫着，“陈冉，陈冉……上学了！”
“马上！”陈冉将学术期刊装在书包里，顺手装了好几本高中的课本，背着书包下楼。
王卫东站在楼下原地转圈，看见陈冉出来的时候眼睛一闪一闪的亮着光，“陈冉，你总算是下来了。”
“走吧。”陈冉背着书包对王卫东说道，“我们赶紧去学校。”
王志辉从对面走来，“两个小家伙要去上学？”
“王叔叔好！”陈冉乖巧的叫了一声，王志辉点点头，“我带你们去学校吧，正好我今天要出差。”
“诶。”王卫东开心的说道，“好啊。”
坐在车上，王志辉笑着询问，“陈冉今年就要中考了，对你来说应该很简单吧？”
“应该没什么难度。”陈冉笑着说道，“就是体育这块儿没什么把握，其他学科多少还有点把握的。”
“是吗？”王志辉好笑的说道，“陈冉，你要是不参加体育考试也能考高分吧，到时候还在宁川五中读书？”
“是。”陈冉重重点头，“和学校签了合同，读大学之前都在宁川五中读书呢。”
和王志辉聊到学校门前，两人吃完早餐就前往学校上学。来到班里，陈冉刚放下书包，高老师就走进办公室，看见陈冉的时候对陈冉说道，“陈冉同学，你出来一下。”
“诶。”陈冉走出教室，高老师就站在走廊。
“高老师，您找我？”陈冉一如既往很是尊重老师，高老师也很高兴，“陈冉，你之前去了华国科技大学，没有做寒假作业。当然，老师也觉得做不做寒假作业对你来说不重要，老师呢现在真有一件事情。”
“老师，您说。”
现在陈冉可以说是五班老师最喜欢的学生，成绩好，即便是上课喜欢看其他的书本，但他从来不会打扰其他的学生。所有课本上的内容都自学得很好，作业不作业的，对陈冉来说并不重要。
“咱们班就陈冉你一个人不用做寒假作业，老师想要拜托你一件事情。待会你把寒假作业收上来放在办公室里就成。”
“好。”陈冉点点头，“老师，什么时候收，现在吗？”
“现在吧。”高老师想了想，她知道班里其他学生到底是什么德行，不管成绩好不好，肯定有不少学生的作业是没有做完的。
陈冉回到教室，站在讲台上，班里的学生差不多都到齐了。今天还不是正式的开学，明天才开始上课，今天就是报道而已。
“同学们。”陈冉轻轻咳嗽一声，“是这样的，高老师说现在把你们的寒假作业交上来，直接交到第一排就好，语文和数学还有外语的寒假作业全都交上来。”
“啊……”教室里有人开始叹息，还有不少同学根本就没做作业，等着来学校抄别人的作业呢。可是现在陈冉就让他们交作业，“待会吧！”有同学大声的说着话，陈冉一脸无奈的说道，“我也没有想收你们的作业，这不是高老师交代的吗？你们还是老老实实的现在交上来吧。”
“切，老师让你收就不得了哦。”
“我也不想收啊，这不是老师让我收吗？你别在这里阴阳怪气我，有本事直接去怼老师。”陈冉也来了脾气，“才刚过完年，你冲我生气有什么用，我又不批改你们的作业。”
鉴于陈冉去年胖揍孙泽一顿的表现，再加上他现在可以说是宁川五中最好的学生，校长、教导主任看见他都是一脸笑眯眯，喜气洋洋的表情，同学们还真不敢对陈冉太过分。只能小声的嘀咕念叨两句也就算了，真要是和陈冉起了冲突，老师帮陈冉那是百分之百的。
好在王卫东在陈冉的辅导下，前几天完成了作业。交寒假作业放在办公室的时候，陈冉对高老师说道，“高老师，还有一些同学没交作业。”
“成。”高老师点点头，“我待会找他们来办公室单独谈谈。”
这事陈冉说不说高老师都很清楚，毕竟作业本少了不少，高老师又不是傻子一眼就能看出来有没有差谁的作业。
回到教室，陈冉再次坐下，拿出学术期刊，安静的看着。高老师走到教室开始给学生们说话，陈冉一个人埋着头看书，高老师也没有多说话。
最后留下几位同学，其他同学都回家了。陈冉背着书包回到家，继续研究学术期刊。
开学后，仿佛时间走得很快。一晃眼之间就来到四月份，天气越发炎热。太阳照在大地上，仿佛穿一件单薄的长袖都能感觉到热度。陈冉换上短袖，下楼后，王卫东正在篮球场上打球。今天他要去参加体育考试，王卫东说要陪他一起去。刚吃过午饭没多久，考试是在一点半进行。陈冉打算现在去学校，一点半考完之后直接回到教室继续看书。
“王卫东！”陈冉叫了一声，王卫东回过头，“马上陈冉，这个球打完我就走！”
王卫东打了一阵子，跑过来，“走吧，我们去学校。”
“恩。”陈冉脚步轻快，为了今天的考试，他特意换上比较轻便的鞋子。他琢磨着考满分肯定是不可能的。总得及格吧，要是体育考得惨不忍睹是不是有点太惨烈了？
“今天体育考试有信心吗？”
“没。”陈冉摇着头说，“反正我就考吧，我听老师说就算是体育不及格也没关系，还是可以毕业的。”
“恩。”王卫东打量着陈冉，小小的个子，有点清瘦，这个体型想要在体育上拿个高分却是没太大的希望。
“尽力就好。”王卫东给陈冉鼓劲，“你一定可以的。”
第97章 卧龙
来到学校，不少初三的学生已经聚集在操场上。即便体育也是要计入中考成绩的，那么参与打分和评判的老师肯定不会是五中的体育老师。
有七中的老师，有教育局来的老师。
陈冉站在一旁，之前就有不少初中的学生考试。监考老师也没来得及吃饭，整整一天都要考试，学生们又多，一个一个考试。老师还是有点累的，陈冉在旁边拿着书本看着，王卫东帮陈冉听名字，念到陈冉的时候他会叫陈冉。
他饶有趣味的看着考试内容，跑步、跳远，这些都挺简单的，至少对于王卫东来说，这些考试内容都是最简单不过的。
他想了一下，如果是他参加体育考试，就算是得不到满分，那也得是二十七八分吧。体育考试满分是三十分钟，十五分以上算是及格，事实上体育考试不及格对中考也没有太大的影响。只是对于一般的学生而言，体育考试的分数可以免费拉上十多分的时间，说不定能到高中的分数线或者是中专线。但对于陈冉这种成绩特别好的学生，尤其是都已经被华科大少年班提前录取过的学生而言没有多大的用处。就拿陈冉来说，他能保证语文和英语之外，每科都能拿到满分，再加上拿到全国数学竞赛一等奖本身就是有加分政策的，体育考试即便是考零分对于他的总分也不影响。
他不参加体育考试，依旧还是有大把的重点高中哭着求着陈冉去上学。和一些成绩中等偏上或者是想要考上高中、中专的学生不太一样。体育考试对于陈冉来说，是可有可无的。
看着宁川五中初三的学生兴致勃勃的看着别人考试，王卫东也算是宁川五中的名人，长得帅，还有不少的学姐都喜欢王卫东，又因为经常打篮球的关系。初三很多学长也认识王卫东，看见他站在旁边就走过去和他说话，“王卫东你在这里干嘛？你不是初一吗？”
“我朋友要参加体育考试。”
“谁啊。”
“诺，就在那边。”
“那是谁啊？”初三的学生吊儿郎当的说道，“不认识。”
“我同桌嘛，陈冉。”
“淦！陈冉啊，就是那个拿了奖学金，听说明年要参加中考的初一学生？”初三的学长开始打量着正捧着一本高中课本看的陈冉，“这家伙看上去还挺瘦弱的，他能行吗？”
“人家成绩足够好。”王卫东自豪的说道，“拿多少分对他来说不重要吧？再说，我可是听说数学竞赛最多能加五十分呢。”
“他拿了全国数学竞赛一等奖，就算是体育考零分也能加回来。”
“是啊，我是听说他拿了什么全国一等奖来着。而且我听说这人学习成绩很好。”
“特别好呢，没什么问题是难得住他的。”王卫东正在给初三的学长大吹特吹他的好朋友，监考老师翻了一页之后叫了一声，“陈冉。”
在宁川当老师的人，尤其是初高中的老师，还有谁不知道大名鼎鼎的陈冉。宁川以往最多也就在省里的竞赛上拿过奖项，从来没有人能去参加全国竞赛，更别谈有人能把一等奖拿回来。陈冉还真是头一遭，光是数学竞赛加分这一项，他甚至可以加足五十分。再加上他也属于比较特殊的人才，那叫一个抢手。要不是因为宁川五中早早把陈冉签下来，后面华国科技大学还跑来搅局，恐怕宁川几所重点高中抢人都抢得头破血流了。
最广为流传的就是华国科技大学少年班的老师专程跑到宁川请他去上华国科技大学少年班，那可是华国科技大学。宁川重点高中每年也就十多个学生能够考上顶级学府，运气差一些还有可能不到十个人。重点大学和华国最顶级的学府还是有区别的，现在人家华国科技大学这种华国顶级学府的老师都专程从庐州跑来找陈冉去上大学。简直就是令人惊叹，更别说陈冉甚至拒绝了华国科技大学的邀请，华国科技大学还能厚着脸皮都要请陈冉去华国科技大学感受一下。
那更是传奇，很多老师都觉得陈冉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否则放着好好的大学不上，非得上宁川五中的高中。是宁川五中给得实在太多了吗？宁川五中没有公布到底给了陈冉多少钱，大家都在想，怕不是给了十万八万之类的，否则这样的好学生怎么可能留下来。
宁川七中的老师和教育局的人都想要亲眼见见这位宁川的数学小天才，对于他的体育成绩不抱什么希望。一来，陈冉数学竞赛能够加的分数实在是太多。二来，他还是烈士子女，这也是加分的。三嘛，听说这位的学习成绩特别好，甚至全都是自学的。在学习上能够算是全才，体育好不好根本不重要。甚至宁川五中的老师很有信心的表示，即便是陈冉体育考零分也能考到和宁川中考状元差不多的成绩。
光是陈冉这个学生，宁川教育局的业绩就差不多有了，过年的时候还挺滋润的，教育局的人还挺喜欢陈冉的。虽然素未谋面，但他给了教育局不少业绩啊。年年临省的先进单位都是临江市的教育局，去年总算是变成宁川教育局了，说不是陈冉的功劳都说不过去。人家数学竞赛拉了沪市那位夺冠热门好几十分，虽说大家都是拿一等奖，事实上人家陈冉就是独一档的成绩。
否则华国科技大学也不会这么厚着脸皮跑来找陈冉去华科大读书。
旁边的学生们也愣了，陈冉这个名字在宁川五中那可以说是如雷贯耳了！去年领了两次奖，后来老师还说人家是被大学的老师叫去体验大学生活，甚至还能直接读大学。结果人家婉拒了，刚开始学生们都觉得老师实在是言过其实。打听过去才知道，这件事情五班的人都知道，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人家还真就拒绝了一所大学来找他的老师，而且那位老师还厚着脸皮非得让陈冉去体验大学生活。
每次他们成绩不好的时候，老师就会拿陈冉出来说事儿。大家都在想，陈冉这种学生真的是人类吗？为什么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陈冉就能做到。很少人记得陈冉长什么样，但所有人都好奇陈冉在哪里，大家都在东张西望。
王卫东听见老师的叫声，急忙吼了一声，“陈冉，到你了。”
陈冉放下书本，慢悠悠的走过来。大家一看陈冉的模样，都有点乐了。心中想着，别看这家伙成绩好，体育肯定考得不会好。但转念一想，人家都能直接去读大学了，体育考得好不好有关系吗？完全没关系，再说人家都能直接进入宁川五中的高中部，不用中考九月份都能直接去读高中。他们拼死拼活的为了赚十多二十分，为的是中考能够过高中或者是中专的分数线。
对于人家来说，分数线这种东西，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人家即便是考个零分照样能上高中，说不定就算是体育考零分，中考分数的零头都比他们要多。
“陈冉是吧？”宁川七中的老师和教育局的人打量着陈冉，一看就知道，这学生肯定平时没怎么锻炼，长得比较瘦小，这要是能及格那才奇怪。
“一千米，还有跳远。现在开始吧。”
“哦。”陈冉叹息了一声，从他浓重的叹息声中大家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快意。这种叹息声可不就是他们在考试的时候出现的浓厚担忧和绝望吗？
不过陈冉是体育考试的时候流露出来的。
刚开始跑，还有不少人都在笑着陈冉。因为陈冉的速度确实很慢，慢得很匀速，大有一副直接摆烂，这体育分不要也罢的架势。
宁川七中的体育老师也不着急，教育局的人也不着急。他们都很清楚，反正体育这项考试分数对陈冉没有任何影响和改变。要不要都一样，其他学生他们还会鼓励一下，让他们快一点，争取人人都能及格。中考的时候多拿几分，到了陈冉这里，他怎样就怎样吧，他不缺这几十分。
等陈冉跑完之后，体育老师按下手中的表，“恩，没有及格，给个八分吧。”确实比及格的时间慢了不少，但也不至于太过离谱。十五分给个八分算是给陈冉不少面子，让他比较好看。反正这种分数原本就是给多少看当事老师的心情，按规定办事也可以能给几分就给几分，宽松一点，加个一两分也没什么问题。
“接下来是立定跳远。”
立定跳远陈冉根本跳不了多远，如果一千米还能得八分的话，陈冉估摸着立定跳远他保准歇菜。
因为有三次机会，取三次之中，成绩最好的一次。陈冉第一次跳下来，大家都在狂笑。陈冉面色有点涨红，体育绝对是他人生的噩梦，没有之一。
第二次，比第一次远一点，但距离及格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深吸一口气进行第三次跳远，好在这次比第二次好一些。
“……”体育老师很无奈，他第一次在中考的时候看见这样的学生。体育实在是差得过于离谱，普遍大家都是二十多分。多一点的能有二十八、九分，少一点的也能够二十二、三分，有个十八、九分的学生都可以称作是旷世奇才了。陈冉……还真就是他监考这么多次中考体育以来，遇见过最让人无奈的学生。
他现在正在纠结要不要给陈冉一个及格的成绩，这跳得确实不太好看。但多给一两分也没什么问题。
看着陈冉气喘吁吁的模样，体育老师绝望的说道，“很好，八分。”下次还是多参加点体育运动吧，这小身板，真可谓是体育中考的卧龙！
第98章 门面
最后体育老师还是卖了宁川五中和体育局一个面子，还是让陈冉拿到一个刚刚及格的分数线。说实话，这些年体育考试，除了身体真有问题的学生之外。陈冉这种身体没有问题的学生还真是头一个拿到这么低分数的。
就这个成绩，堪称打遍历届临省体育中考分数最低无敌手。
体育老师人都麻了，不过转念一想，人家好学生嘛，头脑好，估计全都集中在脑中发育了。体育成绩可有可无，要不要这16分都没啥用处。反正多出的分也不会发钱，他叹息着说道，“下一位。”
大家一瞬间觉得这位来自宁川七中的体育老师还挺好说话的。就陈冉这个成绩，要真是严苛点，恐怕也就是十二、三分，多了三、四分完全是体育老师法外开恩。
大家纷纷松了一口气，看着监考老师好像很凶的样子，事实上还是很近人情的。至少大家都认为监考老师已经特别近人情了，否则也不会给陈冉这么多分。陈冉气喘吁吁的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他知道体育老师这完全是法外开恩，轻声说道，“谢谢老师。”然后直接跑开，旁边的王卫东上前对陈冉说道，“陈冉你这体育不行啊，身体也太不好了吧。”
陈冉没有说话，王卫东说的都是事实，他确实不太行。否则体育也不会让老师开恩给他个及格的成绩。叹息了一声，陈冉小声的说道，“没办法，我体育确实不太好。”
“你中考应该会考很高分吧？”在王卫东的印象中，陈冉的成绩实在是太好了。相信他在中考的时候能考到很高的分数。
“应该吧。”陈冉沉默了一下，“我们先回教室吧。”
体育中考算是考完了，接下来就等着六月份的中考。四月份的天气说变就变，下午还是艳阳高照，等到快要放学时，突然下起瓢泼大雨。好在不算太冷，陈冉待在教室里看书。很多同学都不太和陈冉说话，因为陈冉马上就要读高中的关系，再加上大家都觉得陈冉实在是太过厉害，又是老师最喜欢的学生。就连一向看不惯陈冉的孙泽都不敢继续去招惹陈冉，只敢在背后阴阳怪气的说点话而已。
王卫东坐在陈冉的身边做作业，他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直接询问陈冉。
等雨小一些之后，陈冉这才和王卫东一起回家。母亲倒是没有打算继续当小贩，在方家和陈冉的劝说下，母亲准备拿下一个小门面开个小餐馆之类的。至少不用风吹雨淋，陈冉也放心一些。陈青妍也是这么想的，罗明秀是拗不过陈青妍和陈冉两个孩子。
最近一直在谈门面的事情，杨美月的意思是陈冉原本就是个乖巧听话的孩子，不需要太过担心，让罗明秀去临江开店。最好就在他们警察大院周围开店，一来有优惠，二来人也挺多的，大家都会照顾照顾罗明秀的生意。至于最后一条嘛，陈青妍大学毕业之后，回临省也是待在临江市，而不是在宁川。即便是陈冉以后回临省也是待在临江市。
临江市好歹是临省的省会城市，发展也是最好的城市。
但罗明秀的意思是先在宁川开店，等陈冉去上大学之后再去临江开店也来得及。商量了一番，最后决定就在宁川警察大院周围选了一个小门店，盘下来也就几千块钱，陈冉把奖学金拿出一部分给姐姐做学费和生活费，还有一部分给母亲开店。他以后即便是要留学想来学校也还是会给他一笔钱的，他一点也不担心。主要是要解燃眉之急！
来到店里，王志辉正好带着同事来吃饭，大家都知道这是老陈家的遗孀开店小店，价格实惠，给的东西还挺多的。要是有点时间，都会来照顾一下生意。小店没开多久，就在大院门外，也没有地痞流氓赶来撒野。来来往往的，大多数都是穿着警服的人，大家都和老板娘很熟悉。地痞也不是傻子，也不可能来这种店里找麻烦。
要说母亲的厨艺倒是出来了，挺好吃的。吃过的人都会竖起大拇指，主要还是薄利多销，价格特别实惠。住在警察大院里的警察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主还得经济实惠。再一个就是食材很新鲜，陈冉刚走到小店门前就闻到一股香味。
王志辉看见陈冉和王卫东走进店里，对陈冉说道，“陈冉，放学了？今天不是考体育吗？”
“王叔叔好。”陈冉放下书包，“考完了，不是特别好。”
另外几个人也在说道，“陈冉又来帮忙啦。”
“真是好孩子。”陈冉笑了笑，拿着香皂洗手，然后进入厨房帮着罗明秀做事。
王卫东大大咧咧的坐在王志辉身边，“叔叔好。”
“卫东啊，上次月考多少分啊？”
王志辉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道，“王卫东你和陈冉这么要好学学人家陈冉。”
“一天就知道吃喝玩乐，和人家陈冉在一起玩这么久，就没有学到一点人家好的地方。”
“爸。”王卫东最近特别馋罗明秀做的饭菜，特别好吃，还很新鲜。他又在长个，吃得多。当饭菜端上来时，王志辉招呼着陈冉，“陈冉，你也没吃饭吧，过来一起吃。”
“不用了王叔叔。”陈冉笑着说道，“我待会和妈妈一起吃就好，您和几位叔叔先吃吧。”
“您今天晚上还得加班呢。”
“哟，这事你也知道？”王志辉开玩笑的说道，“卫东告诉你的？”
“恩。”陈冉乖巧的点着头，“王叔叔，我去帮忙了。”
等着陈冉走进厨房，其他几人小声说道，“别说，这陈冉还真是懂事的孩子。”
“成绩又好，又懂事，还能做这么多事情，以后肯定很有出息。”
“老陈要是知道陈冉这么乖巧，应该会很欣慰吧。”
大家感慨着，果然孩子都是别人家的好。瞧瞧罗明秀好像也没有多重视陈冉的事情，可人家孩子就是学习成绩好，还不需要大人担心，回家还知道帮忙。
餐馆开业有一段时间，以往都是警察大院的人来吃饭。最近这几天不仅有警察大院的人来吃饭，还有不少宁川其他的人来吃饭，因为小店门面不大，要是来得晚一些都需要排队。
也不知道这群人为什么跑到这里来吃饭，不过都是正经人，没什么地痞流氓之类的。大概是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来尝尝鲜。觉得这家味道还挺不错的，所以就经常来吃饭。
直到五月份的时候，陈冉和罗明秀两人特别忙碌，实在是没办法，来的人太多。罗明秀还请了一个服务员。原本想着清淡点能够养家糊口就好，这么多人来吃饭，是谁都没有想到。再加上陈冉马上就要中考，就算是陈冉想要帮忙罗明秀也不同意。她还是怕陈冉这么帮忙，学习落下，没有考好也不太好。
嘱咐陈冉放学之后就要回家看书，不要来店里帮忙。无论陈冉怎么保证都没用，最后没办法，陈冉只好回家看书。
宁川的五月很是炎热，尤其是初夏这一阵子，实在是太过灼热，电风扇不管怎么吹都没有一丝凉意。陈冉有点怀念有空调的日子，至少没有那么炎热。可是空调对于他们家来说，那可真是太过奢侈的东西，根本不可能买。
又贵，又费电。
五月底，初三的学生不仅忙碌，还有不少学生对于未来很是迷茫。从这里开始，有一部分人就没有学可以上，就得出去打工，或者是在当地找个什么样的师傅学习技术活。有一部分的学生能够进入高中，还能继续考大学。有一部分学生至少能进中专，学习一点文化知识和技术在进入社会工作。
只有陈冉还是特别轻松，老师们也不过问陈冉的中考到底如何。他们很清楚，陈冉的水平考中考完全是绰绰有余的。
最近陈冉将高中所有科目的书本都自学完，开始专注的考虑解析函数的问题。这个问题，陈冉还和刘老师讨论过，结果刘老师很多东西都没有弄懂，最后陈冉只能一边看着学术期刊，一边自己想这个问题。
中考越来越近，陈冉反而越来越轻松，好像根本没把中考当回事。
家里的小店倒是越来越火爆，每天都有不少人排队。母亲很多时候都会特别晚才回来，再加上还有不少大院的叔叔阿姨上完夜班之后都会在母亲店里吃饭。
这个店一开始就是大院里的叔叔阿姨在照顾，陈冉也明白，母亲不可能大半夜的让这些叔叔阿姨一口热乎的东西都吃不上。有时候甚至四五点钟才会回家，睡上一两个小时又要去买菜。陈冉觉得倒不如多雇一位服务员，专门每天早晨买菜之类的。
至少母亲不会太累，这个小门面虽然火爆，但终究赚不了太多钱。也就是让罗明秀有个念想，不至于太闲而已。
阳光照在陈冉的脸上，马上就要中考，他们初一初二的学生放假，老师将准考证递给陈冉。他的考场并不在宁川五中，而是在宁川七中。早上九点钟开始考试，陈冉需要提前两个小时起床，洗漱吃早饭，然后坐车去宁川七中。
初三的学生从五月底就开始放假，在家里看书。陈冉也是跟他们一样的时候就在家里看书，六月的阳光照在大地上，让人懒洋洋的。
第99章 聪明
“陈冉，陈冉！”王卫东敲着陈冉家的门，他知道最近陈冉都是一个人在家，罗阿姨在门店里忙着。他爸爸王志辉有时候深夜下班还要去罗阿姨那里吃点东西才回家，奶奶待在老家不想过来。王志辉经常加班，要么就是没有时间回家做饭，也是因为王志辉的厨艺实在太烂。索性王志辉给罗明秀打了个商量，王卫东以后就在罗明秀店里吃饭，一个月给一百五十块钱，因为孩子再长身体，所以用料好一点。
罗明秀原本不想收钱的，说陈冉和王卫东玩得好，没有必要给钱。但王志辉笃定的给罗明秀钱，并且先给钱，才让王卫东在罗明秀店里吃饭。
王卫东一般都是吃完饭之后就来找陈冉，要么就是在陈冉家里做作业，要么就是找陈冉出去玩。王卫东觉得有生之年，在没有一个朋友能有比得过陈冉的。
陈冉打开门，看见王卫东穿着球衣站在门外。最近王卫东又窜个，长高了不少。他努努嘴对王卫东说道，“进来吧。”
“陈冉。”王卫东换下鞋子，走到陈冉的房间，他对陈冉的房间实在是太过熟悉。看着王卫东的模样，陈冉皱着眉头说道，“怎么，想要出去玩？”
“不是。”王卫东那张俊朗的脸上露出笑意，“你在什么地方考试啊？”
“七中。”陈冉知道王卫东在想什么，最近迷上了骑自行车，因为他最近月考都还挺不错的，王志辉给王卫东买了一辆自行车。每天都在当追风少年，陈冉看他的模样就知道，估计这小子是想要骑着自行车送他去宁川七中。但七中距离大院实在是太远，他决定还是坐公交车比较好。虽然王卫东的技术还不错，为了保险起见，至少不能迟到吧。
“要不这样吧。”陈冉叹息一声，“早上是九点到十一点半，你十一点半来接我，正好我们回去可以吃饭。”
“下午是三点到五点半，你准时到？”
“好。”王卫东很开心，他还没说陈冉就懂他的意思，真是好兄弟。再也没有谁能像陈冉这样懂他的心思了！
“诶，陈冉。”王卫东眨巴着眼睛看向陈冉，陈冉好笑的说道，“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没有呢。”王卫东努努嘴，“我就想问问你看得如何？”
“还挺好的。”陈冉笑着说道，“中考我还是很有把握的。”
“唉，你马上就要放假了，我还得去上学呢。”王卫东有点不太高兴，陈冉冲着王卫东挑动着眉头说道，“我前几天听王叔叔说警校有个五年制的大专，要不你努努力，靠这个五年制的大专。好像是预科班两年，正式学习三年？”
“我爸就是让我靠这个，说是警校的中专马上就要取消了，以后肯定没有那么简单，都在说什么新时代，知识才是未来。不过我看了一下今年的分数线，算了一下，估计还得努努力才行。”
“但是你可以参加体育这方面的特招啊，你体育特别好，应该是有减分的。”
“我看了一下，是有减分，我爸说努努力，我是可以考上的。”王卫东躺在陈冉的床上一动不动，眼睛盯着天花板，“啊想想读了三年书，还有五年书要读，我好心塞啊。”
“有什么好心塞的。”陈冉好笑的说道，“你不是从小就想当警察吗？我可是听王叔叔说你小时候还拿着王叔叔的帽子往脑袋上戴呢。不像我……从小就挺怕我爸爸的，觉得他很威严。长大以后也没有想过要当警察。”
“对了陈冉。”王卫东坐起身，好奇的打量着他，“你长大之后到底想做什么呢？”
“做什么？”陈冉想了想说道，“我这么说吧，我大概是想要当一个科研人员。唔，如果可以的话，在大学当个老师也不错。”
“大学老师啊，那可都是高级知识分子了。”
陈冉笑了笑没有说话，他哪知道，说不定他就是个每天累死累活还没什么钱的科研狗。纯粹给老板打工也是有可能的，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
“你啊，现在好好学习，将来才能当警察，别像孙泽那样。”
陈冉说到孙泽，王卫东就撇着嘴说道，“这货已经不来上学了，说是要去混什么社会，我看以后就和他爸一样，肯定要蹲局子的。”
没有继续说话，陈冉拿着学术期刊继续看着。
王卫东起身走到陈冉的身边，高大的身影倒映在陈冉的面前，他低着头看了许久的时间，“陈冉，你真的能看懂吗？”
“恩？”陈冉挑动眉头，“什么真的能看懂？”
“我是说……”说到这里的时候，王卫东停顿了一下，“你看的书全都是英文，能看懂吗？”
“还好吧。”陈冉好笑的看了一眼学术期刊，“之前在华科大的时候不太习惯，现在习惯了，也就好了。”
“你真厉害。”王卫东撇着嘴，“你吃饭了吗？”
“刚吃完。”陈冉躺在椅子上，继续看着书本，今年是2001年，如果他明年就能去上大学，最迟2006年就能大学毕业，这个时间点如果能去国外留学也是好的。在这个时间节点，国外还是有很多人看不上华国人，总觉得华国人这不行，那不行。
伸了个懒腰，陈冉接着看书。王卫东就坐在陈冉的身边拿着作业本开始做，“明天又得上学了。”
“王叔叔最近这几天都没有回家吗？”
“可不是。”王卫东嘟囔着说道，“给我说最近很忙什么的。”
“警察不都这样吗？”陈冉继续看着书，“要不今晚就在我家住吧，我看你还有很多作业都还没做呢，正好可以给你说一下。”
“额……”王卫东迟疑的说道，“会不会打扰到你复习，我爸还说你马上就要中考了，让我别打扰你呢。”
“没关系的。”陈冉摇着头含笑说道，“打扰不了我复习的，我基本上连高中的课本都要预习完了，初中的课本我都记在脑子里呢。”
“你脑子可真好使。”王卫东羡慕的说道，“我就不行。”
“行啦，你的成绩提高了不少，中考的时候一定可以考出一个好成绩的。”陈冉拍着王卫东的肩膀，“好好学习吧。”
“恩。”
王卫东拿着笔开始做题，过了一阵子，又抬起头来对陈冉说道，“小冉，你答应我了哦。”
“嗯哼？”陈冉偏过头，“怎么了？”
“就是你考试完之后不许自己走，等我来接你。”
“好啊。”陈冉还以为王卫东要说什么呢，“不过可以早一点到，我可能会提前交卷。语文我没有太大的把握，大概能考120或者是139之类的，英语满分也挺困难的。其他的学科我还是很有把握能够拿到满分的。”
“小冉，我要是有你一半聪明靠警校就不用这么费劲了。”
陈冉笑着没有说话，虽说系统提高了不少他在学习上的兴趣，并且赋予他不少学习的天赋。最终还是要靠他自己想要学习，努力去钻研学习才行。就这一点来说，陈冉不会否认自己确实对于学习很有兴趣。以前没有那么大的兴趣大概是因为学习上遇见太多的难题，本能的想要逃避。但现在他能够发现学习的乐趣，越来越喜欢学习，而遇见难题的时候他首先想到的不是逃避，而是一定要把难题给做出来。
两人沉默安静的做着事情，王卫东还是很聪明的，脑子转得很快，陈冉给他讲解的东西他想一想就能想通，不过太困难的题，他还是很想不通。但按照王卫东这么学习下去，再加上特长方面，考个警校是没什么问题的。
反正他也不是要对标陈冉，要考什么名牌大学之类的。
直到晚上很晚的时候，陈冉出门喝水这才看见摆放在客厅墙上的钟指向凌晨一点。回到房间，他对王卫东说道，“先睡觉吧，明天不是要上学吗？”
放下笔，王卫东都有点快睁不开眼睛，“我先去洗漱。”
“就是上次你在我家睡觉的时候留下的那东西，你知道吧？”
“知道！”王卫东挥了挥手，他也不是第一次在陈冉家里待得很晚，然后一起休息。洗漱之后，王卫东钻进被子里，看见陈冉还在看书，这才说道，“陈冉，你怎么还在看书啊？快休息啊。”
“你先睡吧。”陈冉温和的说道，“我还在想问题呢。”
“哦。”王卫东确实不行了，瞌睡来了，再加上明天还要去上早自习。他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陈冉一直在琢磨着解析函数这玩意儿。大概临省要参加中考的学生里面，只有陈冉会在马上要中考的时候还有闲心考虑解析函数的问题。
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很久的时间，总是有点不太对。
将草稿纸揉成一团放在旁边，又重新开始计算。还是不对，这个问题从他回到临江就开始琢磨，到现在陈冉还是没有想到一星半点的方法，甚至如何开始下笔他都想了很久的时间，但每次要动笔的时候都觉得不太对。
咬着钢笔，陈冉眯着眼睛看着草稿纸上的计算公式，好像是在发呆，又好像是在思索着。
王卫东醒得早，陈冉在旁边睡觉，他小心翼翼的起床去洗漱，然后背上书包，穿上玄关的鞋子，亲手亲脚的关上门。
不对，还是不对！
第100章 中考
陈冉一下子就从床上惊醒过来，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额头上都是冷汗。他刚才做梦，梦到他在做解析函数。然后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全都是不对的。
揉了揉眼睛，窗外的光照在床边很是强烈。他应该睡了许久，昨晚到底是多久睡觉的陈冉已经不记得了。
现在时间也不晚了，看着这么强烈的阳光陈冉就知道，时间肯定不早了。起床之后前去洗漱，看了看客厅里的时间，快要十二点了，他也该做饭了。刚做好饭，就有人在门外敲门，传来王卫东的声音。
陈冉打开门，看见高大俊朗的王卫东站在门外，是他的错觉吗？为什么总觉得王卫东特别喜欢和他待在一块，挺奇怪的。
“吃饭没？”
摸了摸干瘪的肚子，王卫东露出讨好的笑容，“小冉，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做饭的。”
“不然我还能去饭店里吃？”饭店的人实在是太多，罗明秀每次买菜的时候会多买一些放在家里，陈冉会做饭，虽然不想陈冉太累，但饭店实在是太忙碌，没办法只能委屈一下陈冉。
“我妈的饭店人特别多吗？”王卫东倒也不是天天跑到家里来蹭饭吃，而是饭店人实在是太多，他不想麻烦陈冉的母亲才跑到陈冉家里来蹭饭吃。在他看来，陈冉做饭也很好吃，又是他的好朋友。蹭饭吃没问题，“好香！”王卫东使劲嗅了嗅。
“进来吧，别在门外站着。”看着高大的王卫东站在门外，陈冉很想笑，“你去沙发坐一下，想要喝冰水直接从冰箱里拿就成，我昨天晚上冰的。不过你得少喝点，否则肠胃得喝坏。”
“恩恩，小冉，你最好了。”王卫东很听话，陈冉让他往东，他绝对不往西。
陈冉好笑，“那个王卫东。”
“恩？小冉怎么了？”王卫东刚从冰箱里拿出冰水，倒在杯里，还没开始喝水呢，他直勾勾的看着陈冉，俊朗的脸上那双眼睛显得特别的无辜。
“我在想，我以后要是去上大学，你也读初三了，你咋办啊？”
“啊？”王卫东想了想，有点不开心，“可是小冉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乖。”陈冉叹息一声，“别喝多了，我炒完菜就能吃饭了。”
“恩恩。”王卫东点点头，坐在沙发上。
等陈冉将饭菜端在餐桌上时，王卫东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小冉，你上大学了还会和我一起玩吗？”
陈冉想了想，“肯定啊，只要回来就可以和你一起玩啊。”
“小冉你最好了。”
“离我远点。”陈冉将王卫东推开，他不太习惯王卫东这种大帅哥跟他黏黏糊糊的。原本他对王卫东就没想法，一直把他当成好朋友。王卫东也肯定没有往其他方面想，指定是把他当成最好的朋友，呵，直男的小伎俩罢了。
再说王卫东满嘴是油，在他衣服上乱蹭，待会洗衣服可麻烦了。
王卫东也不生气，“小冉，我今晚还能继续住你家吗？”
“可以。”陈冉点点头，正好可以给他辅导一下功课。好朋友嘛，那就是要互相帮助，互相进步的。
他的成绩现在还不错，还能给王卫东辅导一下，等王卫东初三的时候，没有意外，他就在读大学，想要给王卫东辅导恐怕也是力有不逮。
只能是看寒假能不能回家，给王卫□□击补习。
吃完饭，王卫东开始认真的做作业。他也想要出去玩，可是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如果他出去玩，不仅他爸要骂他，陈冉肯定也要凶他。他还是老老实实坐在陈冉家里做题吧，虽然这些题看着就很头大，但没办法。
炎热的午后，两个少年并排坐在一起，一人手中拿着一本书。
…………
六月份的天气比五月份更是毒辣，今天是中考的第一天，陈冉穿着打扮和以往没有任何不同，带上钢笔和墨水，连草稿纸都不用戴。昨天原本王卫东打算在陈冉家里睡觉的，没想到王志辉找上门来，把他给领走了，说是不能打扰陈冉中考。
最后王卫东还是灰溜溜的回家，说今天上午一定要去接他。
陈冉觉得好笑，背上书包后，陈冉下楼。母亲刚回家没多久，还在休息。他就没有给母亲打招呼，站在公交车站等着公交车。清晨的微风吹过，带着一丝凉爽。陈冉深深吸了一口气，宁川的空气还算清新，陈冉睡意全无。
等公交车到来时，车上没多少人。因为今天是中考的关系，不管是初中的学生还是高中的学生，基本上都在放假。宁川参加中考的学生并不少，学校的考场也就这么多，准考证就揣在陈冉的身上。来到宁川七中时，陈冉不太认识宁川五中初三的学生，但陈冉很清楚，里面肯定有人会成为他的高中同学。
有人冲陈冉打招呼，陈冉带着礼貌的回应。七中考场外还有不少是家长送学生来参加中考的。对于家长来说，中考甚至比高考还要让人紧张。大学没有扩招，能够上大学的学生也就百分之几罢了，更多的学生都是选择中专。中专毕业出来工作也是特别吃香的，很多企业和单位最多的还是中专生，晋升渠道也有不少。只是和大学生对比起来，会显得比较慢。
可以说，中考基本上能够定下初三学生的一生。如果没有太大的意外，也不是没有意外，但那种意外实在是太少，只能说是幸存者偏差罢了。
人山人海的场景下，陈冉一个人走进考场。上午第一科是语文，发下试卷后，陈冉从容不迫的看了一下题，然后写下姓名、学校、班级。开始做题，除了作文实在是让他头疼之外，其他部分基本上对陈冉来说都没有什么难度。但他最后还是拖到最后才交卷。大概是因为作文是在太难的关系，陈冉写了很长一段时间。
走出考场，就看见王卫东穿着清爽的衣服冲着他招手，坐在自行车上。
陈冉走到王卫东的面前笑着说道，“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没多久。”王卫东乐呵呵的说道，“我骑过来也就半个多小时，还没有公交车久呢。”
“是吗？”
“考得怎么样？”
“还行吧。”陈冉带着笑意，“120多分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中考需要考的学科依次是语文、数学、外语、物理、化学、政/治、历史、体育。除去体育30分之外，历史和政/治都是五十分，物理、化学是100分，其他三个主科是150分，加在一起总共是780分。陈冉估摸着他能考740分左右就差不多了。
语文的作文确实能让他被别人甩太多分，再加上外语也不太确定能不能拿到满分，只是今年的中考并不困难，至少语文一点也不难。除了作文之外，他很有把握其他地方基本可以不用丢分。
坐在自行车上，王卫东骑得很是平稳，陈冉一边走一边和王卫东说着话。他们回到家时，差不多是12点过，做完饭，休息了一阵子就得去继续参加数学考试。
大概是王卫东累了，原本信誓旦旦要用自行车接陈冉的，结果说下午还是坐公交车来接他。
陈冉觉得好笑，来到宁川七中，进入考场。没有人找他说话，这个考场只有他一个宁川五中的学生。对于陈冉来说，不管是初中的理科还是高中的理科都是没有任何挑战难度的。反正一看就能做对的，他也没有期待中考数学的难度会有多大。因为要有普遍性，所以中考的数学题都不会出得太难。
不能说只有极个别学生能做好，那这张卷子是没有任何意义的。需要让大部分的学生都能做好，这才是中考的意义所在。就是检验学生们在学校里所学到的知识究竟有多少，而不是检验极个别的学生数学能有多好。
当卷子发下来的时候陈冉就能明白，这张卷子他可以用不到半个小时就做完，对他现在已经在看顶尖学术期刊的人来说，这张卷子完全是没有任何的难度。写完名字、学校这类东西之后，陈冉拿着钢笔就开始做题。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候，他举手示意。监考老师来到他的面前，“同学，有什么问题？”
“老师，我可以交卷吗？”
监考老师凝视着陈冉，扫了一眼陈冉卷子上的名字。陈冉啊，那不奇怪了，这位可是去大学都待过一个月的学生，半个小时内做出中考卷子并不奇怪。
但老师没有允许，而是说道，“这样吧，你睡半个小时，待会能交卷我提醒你。”
“……”陈冉点点头，没办法。老师和他都心知肚明，中考的数学题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的难度，所以直接让他睡觉。
陈冉放下钢笔后，来来回回看了好几次卷子。然后盯着天花板发呆，老师站在讲台上说道，“想要交卷的同学可以交卷了。”
他迫不及待的将卷子放在讲台旁，拿着书包就直接离开卷子。
监考老师顺手拿着卷子粗略的看了一眼，恩，确实没有任何的错误。能得到满分，这不奇怪，能拿全国一等奖的学生做这种卷子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离开考场，时间还早，王卫东都还没到考场外。
倒是陈冉最先离开考场，在外面等着的家长看见有学生出来，急忙上前询问。
看着蜂拥而至的家长，那场面，实在是让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