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摸底
“杨老师好。”陈冉叫了一声，杨老师笑着说道，“我发现这次的学生比之前那些学生倒也开朗不少。不对，也不是开朗，应该是乖巧不少。”
天才少年嘛，有点脾气也不奇怪。他们在少年班至少也当了七八年的老师，天才见过不少，脾气古怪，不爱上课的人也见过不少。天才陨落的也不少，让人很是惋惜。
陈冉这样的学生，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感觉很乖巧，和普通的学生好像没什么区别。不过他很相信老齐的眼光，老齐的眼光很毒辣，很多时候学生第一次和他见面，聊一聊他就知道学生到底是什么样的水平。陈冉沉默不语，也不东张西望，乖巧的坐在车里。杨老师觉得还挺好的，不知道这孩子的水平如何。老齐的眼光虽然毒辣，但说实话，孩子的水平还是要检测一下才行的。明天先让他做一下高中的数学竞赛试卷吧，况且，他们这些老师也是要因材施教的。
总得了解一下新来的学生是什么样的水平才好。
汽车来到酒店，看上去环境很不错，大概和京城大学外面的酒店差不多，得花不少钱。华科大也真是舍得，他一个学生就让他住这种酒店。
“老杨，你等我一下。”齐老师打开车门对陈冉说道，“陈冉，你今天晚上就住这里，一个人不会害怕吧？”
“酒店的安全还是能保证的，你实在是害怕可以把灯打开睡。真要是有个什么意外，你就直接给我打电话，或者是给派出所打电话也可以，110你应该会打吧。”
陈冉笑着说道，“齐老师您放心，您也不看看我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孩子。”
“也是。”齐老师点点头，“那你安全意识肯定还是很足的，我就不多说这方面的内容了。”齐老师将行李箱拿出来，“我带你去吧。”
走进大厅，装潢不错。看上去富丽堂皇的模样，陈冉啧啧称奇，他跟在齐老师的身后来到前台，拿到房间钥匙后，齐老师指了指旁边的电话，“记得家里的电话吗？给你妈妈报个平安吧。”
“行，老师。”陈冉走到旁边，将电话拿起来，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过去。
铃声响了许久，罗明秀这才接了电话，“请问，您找谁？”
“妈，是我，陈冉。”
“小冉啊，你现在在哪里？”
“妈，我到庐州了，明天就能去上课，现在在华国科技大学门外的酒店，今天晚上在酒店住，明天会去学校里面的宿舍，您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天气很冷，您也要注意身体，千万要记得保暖……”
陈冉和母亲没说多久，“妈，话费还挺贵的，我先挂了。”
“好，好……”母亲在电话那头声音似乎带着哭腔。
陈冉挂掉电话后，齐老师询问道，“怎么样，你妈妈担心你吗？”
“恩。”陈冉轻轻点着头，齐老师笑着说道，“都是这样的，只要是出远门，父母肯定会担心。”齐老师也是当父亲的人，能够体谅到陈冉母亲。
“走吧，我先带你上去。”
来到电梯旁，按下按钮。两人乘坐电梯来到三楼，将房间门打开，陈冉看见房间的环境很不错。齐老师将行李箱放在旁边，“现在凌晨了，你早点休息。明天下午我来找你，中午你直接在酒店吃饭就好，大厅旁边就是酒店的餐厅，自助式的，已经给过钱了。你直接吃就好……”
“谢谢齐老师。”
齐老师笑眯眯的说道，“早点休息啊，明天我带你去少年班。”
将房间门关掉，陈冉放下书包，拉开椅子。他琢磨着既然到了华科大，并且还要在这里生活、学习一段时间，恐怕还是要考试的吧？这不是华科大信不信任他的问题，而是要摸底。不然老师们怎么给他教学？
他还得多看看书才行，数学肯定没问题，但物理问题可能有点大。他也不想明天物理考得太过难看，于是抓紧时间看书。
房间里挂着钟表，陈冉放下课本，准备去洗漱睡觉时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已经是早晨五点过，外面虽然很黑，但有不少的声音。陈冉进入洗手间里洗漱，回到房间，躺下闭上眼睛。
今天他看书的速度很快，几乎可以说是囫囵吞枣着看的。
晓得个大概，但很多内容细细思索还有点没想通。实在是太累了，他还是先睡一会儿吧。陈冉很快就熟睡，起床时，天空灰蒙蒙的。外面正在下着小雨，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十二点过。正好洗漱一下出门吃饭，将就着冷水洗漱。
来到大厅，陈冉很快吃完午饭。回到房间，继续看书。
“叩叩叩”有人敲着陈冉的房门，将陈冉从认真阅读的状态中吵醒，放下课本，他立即小跑到房门前，将大门打开。
齐老师站在门外，笑眯眯的说道，“陈冉昨天晚上睡得如何？”
“还成。”陈冉轻轻点着头说道，“我觉得还不错。”
“是吗？”齐老师沉吟着，“收拾一下吧，我先带你去宿舍，已经给你收拾好了。到了宿舍你可以看看环境，顺便弄一下你的床铺。要是不会的话，我可以帮你。”
“不用，不用。”陈冉拨浪鼓似的摇着头，“不用这么麻烦。”
“我自己就可以弄。”
齐老师拿着陈冉的行李，“行，我们先出去吧。”
“好的。”陈冉走到桌边，顺手将物理课本揣进书包里，背上后跟在齐老师的身后离开酒店。
办理完手续之后，齐老师带着陈冉来到华国科技大学。
宿舍看上去是刚修建后不久的，来到二楼，推开宿舍门。
好几个人都坐在位置上，大家各自都做着事情。
“各位。”齐老师放下行李，这些人看上去都和陈冉差不多大，最大的应该也就十六岁的模样。大家一个个都闷着头看书，直到齐老师叫了一声，有人才缓缓抬起头来，“齐老师，有事？”
“这位是你们的新室友，陈冉。”
那人面无表情，对着陈冉点了点头，随后埋着头继续看书。
陈冉尴尬的笑了笑，也没有怪室友。本就不认识，再说他在这里最多也就待一个月的时间，齐老师倒是表现得很自然，大概经常被这么对待的缘故，他都习惯了。
“陈冉，你的床就在这里。”齐老师指了指靠近大门的位置，四人间。上面是床铺，下面是书架和课桌，陈冉将书包放在空着的桌面上，打开行李开始整理起来。
要说这些孩子，很少动手。尤其是天才，一般都是家里人代劳，他们只需要学习就行了。很多时候，有些天才生活能力上比较差，但在学术上还是比较好的。陈冉的动手能力倒是不太差，就是比较瘦小，应该没什么力气。但铺床，收拾东西之类的，看上去驾轻就熟。
很显然陈冉在家里应该是做过这类事情的，忙了大概半个小时。好几次齐老师想要帮忙陈冉都拒绝了，他觉得他一个人就能行，根本没有必要再让齐老师帮忙。
铺完之后，陈冉擦了擦汗水，“齐老师，我们现在做什么？”
“你休息一下吧。”看着陈冉清秀的小脸通红，额头上还有汗珠，齐老师摇着头让陈冉休息一下。
“没关系的。”陈冉露出笑意，“您说吧，接下来还有什么事情？”
“真没关系？”
“真没关系。”陈冉摇着头说道，“您就直接说，还有什么事情就好。”
“行吧。”齐老师看见陈冉这么坚持，直截了当的说道，“你收拾一下，我们先去做个摸底考试，做两套试卷，一套是数学的，一套是物理的。我们会根据你的考试分数对你进行针对性的教学。”
陈冉轻轻点着头，背上书包，拿上钢笔和墨水，塞进书包里。背上书包，跟着齐老师离开宿舍。齐老师边走边说，“记住你的宿舍号了吗？2118。”
“齐老师，我刚才进门前看了一下，现在记住了。”
齐老师也不在多说话，看起来陈冉对于这些事情心中还是有底的。带着他来到办公室，空调正在吹着，不像是外面那么寒冷。也就是有点闷，还有地暖。
坐在位置上，齐老师指了指对面的位置说道，“陈冉，你先做吧。”
陈冉乖巧的坐在位置上，齐老师将一张卷子递给陈冉，“这是去年全国高中数学竞赛的试卷，你尝试着做一下，不要有压力，能做多少做多少就好。”齐老师轻言细语的说道，“你现在才上初一，要是不能做的话，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只要你在华科大多待几天时间，保证能够让你做卷子时手到擒来。”
陈冉接过卷子，数学竞赛的卷子他还真不怕，也不会紧张。他已经学到大学的内容，对于高中数学还是很有把握的，数学竞赛的卷子确实很有难度，但绝不会超过高中的内容太多。
将卷子打开，一共只有十道题，每一道基本上都是大题。一共一百分，不像是初中的数学竞赛试卷，还有附加题，这道题是没有附加题的。
陈冉拿着钢笔开始做题，齐老师看着陈冉的模样，心中大概也有底了。这套卷子对于陈冉来说，应该不是特别困难。
笔尖在纸上写着，沙沙作响。
陈冉的速度并不算太慢，草稿纸上全都是计算公式，齐老师没有细看，而是自顾自的做着事情。
第82章 树苗
他是少年班的辅导员，但并不是少年班的老师。关注的是学生生活上和学习思想上的问题，至于学习上的问题，因为少年班很多学生基本上都是某位教授或者是副教授一对一的教学，因材施教。笼统的来说，他其实差不多相当于学生的保姆，如果学生在生活上有什么问题，肯定会第一时间联系他。学习上，他帮不了学生太多忙。
但并不代表他的水平不好，只是比起副教授和教授，他的水平差了那么一点点而已。他是讲师，华科大更愿意让少年班的学生跟着教授和副教授学习。
陈冉考试之后，齐老师也是要批改之后，前去副教授或者是教授的办公室，看看他们谁愿意收下陈冉。
其实很多时候，某些教授和副教授，不太愿意收下所谓的天才少年。因为很有可能，这些所谓的天才少年会陨落，这要是真不能出来，那不就是他们教授的问题吗？
至少媒体不仅会从学生身上找问题，也会拿着放大镜从他们这些个教授、副教授身上找问题。
但还是有相当大部分想要从这些好苗子中尽量挑出一株比较好的，让他们能够茁壮成长。
齐老师抬起头看了陈冉好几眼，发现陈冉一直埋着头正在做着计算。看着陈冉的表情不是特别的凝重，他认为这套卷子对于陈冉来说，难度一般。这就代表着陈冉的数学水平还是挺高的，直接进入大学之后学习肯定是能跟走的，再加上一对一的教学，陈冉这棵小树苗很有可能会茁壮成长，成为参天大树。
时间一分一秒在流逝着，陈冉将卷子做完之后，放下钢笔，对齐老师说道，“齐老师，我做完了，交给您？”
“给我吧。”齐老师伸出手接过陈冉递来的卷子，又拿着另一张物理竞赛试卷递给陈冉，“刚才的卷子上也有两三道和物理有关的问题。”齐老师笑着说道，“不过，我个人还是想要看看你的物理水平如何。”
“恩。”陈冉轻轻点头，“数理不分家。”
“你小子。”齐老师含笑将卷子递给陈冉，接过卷子后，陈冉看了好几眼，“齐老师，最后有一道是实验题？”
“那道题你暂时不用管，先把前面的做好就行。”
“好。”陈冉拿着笔继续做着卷子，齐老师开始批改着陈冉的卷子。别说这套全国高中数学全国竞赛试卷似乎对于陈冉来说还真没有什么难度。
前面好几道题陈冉做的特别好，思路也特别的清晰，饶是齐老师第一眼看见这道题也想不到这么清晰的思路。他果然没有看走眼，陈冉在数学上的天赋确实非常好，不仅仅是他做题很好，还有解题的思路和思想都是很难得的。
没多久，齐老师将试卷批改好。
满分！多少能够让齐老师很意外，很多所谓的天才少年在做高中数学竞赛试卷时还显得很是局促，从卷面上来看，陈冉绝对能够说得上是游刃有余的。这家伙要是去年参加高中数学竞赛，今年IMO大赛他肯定是能去的。
说不定还能拿个一等奖回来，华科大并不缺少数学人才。但是陈冉这样十三岁就能将全国高中数学竞赛试卷做到满分的学生确实少之又少，可以说是几乎不怎么出现。齐老师的心很是热切，相信很多教授看见这套卷子也想要收他为徒。
更别说一对一的教学，真要是个老教授，估计会恨不得每天都把陈冉带在身边，每天耳提面命，将所有他知道的知识都一股脑的教给陈冉。
就是不知道陈冉的物理会如何，虽说陈冉数学成绩即便是在少年班中也算是翘楚。但齐老师私心里还是想要陈冉的物理也和数学一样好。
这样一来，陈冉恐怕很多教授都是抢着要的。
齐老师缓缓舒了一口气，看着陈冉正在安静的做着卷子。心里很是高兴，他确实很少看走眼，但也不是没有看走眼过。陈冉的成绩已经说明一切，说起来直接让少年班的学生解开数学猜想之类的，根本就不现实。还需要教授他们很多的数学知识，否则一个天才什么都不学习，他即便是智商再高也只是空中楼阁，没有楼梯，怎么上去呢？所以都要从最基础的教授，很多少年班的学生在入学的摸底考试时，想要考上满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华科大很少有直接考到满分的学生，这证明这个学生在数学上的基础非常扎实，很多时候都不需要讲太多基础的数学知识，能够直接教授更多、更难以理解的知识，这部分的内容他们是可以吸收掉的。
陈冉正巧就是这种既有很高的天赋，又有很扎实的数学基础的学生。这很难得！
尤其是他从来没有参加过任何补习班，唯一参加过的也就是临省初中数学竞赛的培训班，这种东西每年各个省市都会有。
并不是临省特有的，很多少年班的学生不仅参加过这种培训班，还有家庭教授、在外面参加过补习班之类的。陈冉可是考上省一等奖之后才去参加的这种培训班，在这以前都是自学的。再加上初中数学竞赛的培训班难度对于齐老师来说很简单，很多时候并不会太多涉猎到高中数学竞赛的内容，尤其是这张卷本来就很困难。
陈冉能够拿到满分可以说是比去年参加所有参加高中数学竞赛的学生都要厉害，要知道去年可是没有人考到满分的，并且在IMO大赛上是拿到一等奖回来的。
这要是去参加IMO大赛不仅能拿到一等奖，估计个人还会获得特别奖，指不定还有很多国外的名校冲陈冉跑橄榄枝。优秀的学生不管国内国外，哪个学校都是欢迎和欣赏的。
因为这样的学生会有很高的概率在学术上做出成就来，对于当事人还有学校来说都是一件光荣的事情。
牛津和剑桥这么牛气还不是因为他们在学术上有很高的地位，并且拥有许多的名人和学术大佬的缘故？
“齐老师。”陈冉轻轻叫了一声，打断了齐老师的思绪，齐老师立马笑着对陈冉说道，“陈冉，怎么了？”
“物理卷子我也做完了。”他的脸不太好看，“可能做的不太好，对不起。”
“没关系。”齐老师马上罢手，在心中想着，也是陈冉才十三岁，在数学上已经差不多做到这个年纪能做到的极致。还要让他在物理学上也特别好，也是不太现实。一个学生，能够在一门学科上表现出极为亮眼，甚至是让他这个老师都有些嫉妒的天赋，已经非常好。要求别人是全才，那实在是太过强人所难！
陈冉将卷子递过去，这套卷子也是去年全国高中生物理竞赛的决赛卷子，齐老师看着卷子开始认真的批改起来。陈冉乖巧的坐在椅子上，也不说话。
杨老师从外面走进来就看见陈冉正乖巧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老齐低着头正在批改着卷子，他笑着说道，“陈冉，你刚做完摸底测试呢？”
“是！”陈冉轻轻点着头，“之后还会有摸底测试吗？”
“之后没有了。”看了一眼时间，杨老师走到陈冉的面前，从兜里掏出一张卡放在陈冉的面前，“这是你的饭卡，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饭盒。这是我从超市买来的，你要是不喜欢，就在你们宿舍楼下的超市换一下，你给他说杨老师买的饭盒，他会给你换个你喜欢的。”
杨老师将饭盒放在陈冉的面前，陈冉愣了一下，“麻烦杨老师了，这些事情本来应该是我自己做的。”
“嗨，没事。”杨老师笑眯眯的说道，“现在时间点快到了，你先去吃饭吧。”
“今天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早上来办公室就好。”杨老师笑眯眯的模样看上去很有亲和力，陈冉轻轻点着头，“那个……”
看着陈冉似乎有话想要说，杨老师爽朗的说道，“陈冉你还有想要问的事情？”
“恩。”陈冉重重点头，“我想问一下杨老师，图书馆在什么地方？”陈冉昨天囫囵吞枣的看完物理书之后今天梳理了一遍，感觉似乎没什么问题。既然来到华科大，高中的其他课本他可以先不用学，先看看大学的数学、和物理学的专业课本。
反正一个月的时间，他能学到多少就尽量学多少。不能留下遗憾，这要是以后真去了大学，估计天才并不少，现在开始卷起来也好。他现在怎么也算是个小镇做题家了吧？这要是还不开始卷起来，等以后别人开试卷，他就比别人落后许多了。
抱着这样的心态，陈冉想着大学图书馆要么就开到很晚，要么可能会通宵都开着，他要是有时间就直接去图书馆里坐着多多自学。
陈冉并不是第一个询问图书馆的学生，但也很难得，来到华科大之后哪里都不去，就直接去图书馆。
“图书馆啊，离你们宿舍挺近的。对了，虽然图书馆是通宵的，但你还小，正在长身体，可不许通宵看书哦。”杨老师笑着说道，“你往你们宿舍前面走就行，要不了几百米就是图书馆。”
“谢谢杨老师。”陈冉拿着饭盒，“齐老师，我先走了？”
“去吧。”齐老师笑着挥了挥手，陈冉的试卷他还没有批改完。
陈冉一路小跑离开办公室，杨老师笑着说道，“这孩子还挺不错的，对了，他的成绩如何？”
第83章 自学
“我说他数学满分你相信吗？”齐老师笑着说道，“你看看试卷。”
“我看看。”杨老师很好奇，拿着试卷看了起来，别说，他还真有被陈冉的成绩给吓到。还真是满分，真没想到，少年班多少学生都考不上满分，没想到陈冉还没有在少年班读书就直接考了满分。
“他的数学基础很扎实啊。”杨老师感慨着说道，“这孩子要是能够培养好，指不定以后也能成为学术大佬。”
“我也是这么好的。”放下钢笔，齐老师略带着好笑的说道，“我还想着这孩子数学这么扎实，并且思路和天赋都很好，物理差一点也没有关系。”
“那肯定的啊。”杨老师放下试卷，从刚才的试卷能看出来，陈冉确实在数学上特别有天赋，难怪老齐会一直待在宁川不回来。要是往常老齐早就回来了，为了把陈冉拐回华科大他还想出这么个让他来华科大感受一下的办法。
他当时就在想，这个学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学生，能够让老齐在那边待这么久都一定要把人给带回来。今天一看，这小子是有点东西在身上的。他要是老齐也一定会缠着陈冉，让他答应来华科大，然后把他带回来。
齐老师这个时候用特别好笑的语气说道，“这个陈冉，我是真没有想到。”
杨老师凑过脑袋过去，好奇的问道，“怎么了？”
“怎么了？”齐老师将物理卷子拿在手中，“你知道这孩子临走之前给我说什么吗？”
“说什么了？”杨老师愣了一下，不解的说道，“我进来之前他说什么了？”
“他说，他在物理学上不是特别好，还给我说对不起。”齐老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我还琢磨着这孩子的数学已经特别有天赋，物理不好嘛，也是很能理解的事情。”
“这话你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杨老师很不解的说话，“干嘛还要重复。”
“你自己看看所谓的物理不太好吧。”
杨老师接过陈冉刚才做的卷子，看了许久，这才说道，“除了最后一道实验题他没有做之外，拿到了满分？”
“没错，满分……”齐老师想了想说道，“很吃惊吧。”
“这不是吃惊的问题……”杨老师都开始有点结巴了，“不是，这孩子也太那什么了吧？”
“数学已经是满分了，物理也是满分，这是……”杨老师一瞬间也找不出确切的词语来形容陈冉，这实在是太让人讶异和震惊。没错就是震惊，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学习的？没有参加过补习班，几乎全靠自学，这成绩说实话，实在是难以让人相信，这个孩子只有十三岁。
“你确定这是他自己做的？”杨老师都开始有点不太相信，这是陈冉自己做的试卷。实在是太过厉害，杨老师放下卷子，“这孩子要是好好培养，有很大的几率会成为学术大佬啊。”他是在感慨陈冉的天赋，也是有点嫉妒，陈冉这个脑子实在是太好了。没有上过任何的补习班，就靠着自学能够在全国高中数学、物理竞赛的决赛试卷中拿到满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即便是其他天才学生或多或少都是接触过这类培训更有甚者直接请家教，陈冉的家庭杨老师也很清楚。父亲是警察，母亲没有工作。再加上似乎陈冉的父亲最近去世，家里唯一的顶梁柱没有了，他还有个姐姐在京城上大学，根本没有多余的钱去上什么补习班。根据老齐的了解，陈冉每天都是在课堂上自学。
自学能够考上个满分，几乎可以用罕见的天才来形容陈冉。
齐老师也很满意陈冉的成绩，“我们得想办法让他留下来才行，这样的天才少年可不多见。如果让他回宁川，他明年就要上高中了。”
杨老师立马就领会到齐老师的意思，陈冉成绩太过突出，今年京城大学没有想法。但明年陈冉绝对能够拿到全国高中数学竞赛一等奖，到时候各大顶尖高校为了收下陈冉这个学生，那绝对是要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
华科大在抢学生这块儿，比起京城大学还是不太行。尤其是陈冉这种学生，相信京城大学是要定了！
京城大学财大气粗，一次性给十来万奖学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给这么多钱，陈冉的母亲都足够在临江买一套比较好的房子了。
京城大学为了争取最顶尖的学生，从来是不会手软的。
“可不能让他回宁川继续读高中，这要是明年参加数学竞赛，变数就太多了。”杨老师沉吟着说道，“我们得把他留在华科大少年班才行。”
“没错。”齐老师轻轻点着头说道，“这孩子要是明年参加数学竞赛，估计是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就不一定了。”
“我先去找老板，我相信老板看见这张卷子肯定会心动的。”
“哟。”杨老师好笑的说道，“这就直接去找老板了啊。”
“这么好的学生，我相信老板一定会见猎心喜的。”
齐老师拿着卷子离开，杨老师摇了摇头。
…………
从办公室里出来，陈冉拿着饭卡前往食堂吃饭，吃完饭之后便来到图书馆。
他已经看了高等代数和数学分析，现在他准备看看离散数学，上面有标识，还有不少的学生都坐在位置上看书。看上去整个图书馆人很多，但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陈冉默默来到数学专业的书架旁边寻找着离散数学。
在一个角落将这本书找到，大概是因为学生们都有专业书籍的关系，如果不是数学这门学科的学生也用不着看这本书。陈冉拿着书找到一个空位，随意的坐下翻开书本认真开着。
华科大有少年班，华科大的学生看见陈冉坐在身边时一点也不惊讶。心中想着，大概是少年班的哪个学生跑来图书馆看书。其实他们还挺羡慕少年班的学生，副教授或者是教授一对一给他们针对性的上课。只是很多少年班的学生似乎长大之后并没有特别的出众，就是不知道眼前这位以后究竟会如何。
陈冉看书很认真，根本就不知道旁边人正在想什么。即便是知道了，估计也就是一笑了之。
图书馆很是安静，陈冉也在安静的看着书，没有任何人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身边的人都换了好几个。合上书本时，外面黑得让人感觉有些可怕。陈冉裹紧衣服，将书本放回原处。趁着夜色回到宿舍，舍友们还在看书。陈冉推开门，似乎没有人在意他。也没有和他说话，陈冉坐在椅子上，心中想着今天看的离散数学，拿出草稿纸，将记忆中的好几道习题都写在草稿纸上，默默地做着。
直到他做完之后也没有人来和他说话，陈冉也算是自得其乐。洗漱之后躺在床上，其他的学生还在看着书本。陈冉闭着眼睛，思索着今天看的内容。
…………
清晨起床时，其他的舍友还没起床。陈冉起床洗漱之后，前往食堂吃早餐，刚好来到食堂便碰见齐老师，他乖巧的叫了一声，“齐老师好。”
“哟，这不是陈冉吗？”齐老师带着笑意说道，“怎么在这里碰见你了。”
陈冉回应道，“刚起床，准备吃早餐，齐老师，我待会要去你办公室吗？”
“去吧，我待会带你去见个人。”齐老师拍了拍陈冉的肩膀，“昨天晚上你做什么了？”
“我在图书馆里看书。”陈冉直接回答齐老师。
“恩？看书？”齐老师饶有兴趣的询问，“昨晚你看的什么书？”
“离散数学，不过只看了一点，还有很多都还没有看。”
“恩？”齐老师愣了一下，他是真没想到陈冉跑到图书馆里去看离散数学，这方面还是挺难懂的。他是现代数学的一个重要分支，不仅是数学专业的学生要学习，计算机专业的学生也是要学习的。离散数学是很多门计算机专业课程必要的基础课。
数学的重要性，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几乎所有理工科都需要学习数学，数学应该说是科学的基础也不为过。
“能看懂吗？”
“不是特别懂。”陈冉挠着头，“有些部分还是有些似懂非懂的。”
“去吃早餐吧，吃了来我办公室。”
“好。”陈冉道别后，一路小跑到窗口前挑选食物。齐老师在心中思索着，陈冉学习的速度很快，并且很容易理解数学知识，这要是去教授那边学习，相信教授会非常喜欢的。
哪位教授不喜欢天资聪颖的学生呢，尤其是陈冉这种本身就好学，还有很高的悟性以及学习能力的学生，估计教授恨不得每时每刻都想把陈冉带在身边，将所有的知识都交给他。
吃完早餐，陈冉来到齐老师的办公室。刚巧，齐老师也刚回来没多久，陈冉吃饭的速度慢了些，齐老师正在整理着东西，陈冉敲了敲门。
齐老师抬起头来，看见陈冉站在门外，带着笑意说道，“进来吧。”
“齐老师。”陈冉走进办公室，“今天会开始学习吗？”
“今天啊。”齐老师笑着说道，“今天是准备开始正式学习，不过我得带你去另外一间办公室。”
“你刚来可能还不太清楚，少年班的教学一般都是教授或者是副教授一对一的教学方式。”齐老师拿着东西对陈冉说道，“你的东西都带好了吧？我带你去见一位教授。”
第84章 破防
陈冉在心中想着，这个时间点去见教授，也不知道是哪位教授。上一世，他根本就没有进入过学术界，这一世他现在也不算是进入学术界。华国有多少厉害的学术大佬他根本就不清楚，不是本专业的从业者或者是学生之类的，哪能清楚哪位是大佬之类的。
再说这种大佬也不是常见的，至少他肯定没有见过这种学术大佬。
陈冉跟着齐老师，心里还有些期待，不管是不是大佬，毕竟是教授。这年头的教授，应该还是很有学术水平的吧，况且又是数学教授，在数学上应该会对他很有帮助的。
心中这么想着，齐老师停下，敲了敲门。
“进来！”声音很是低沉，推开门，齐老师面带笑意的说道，“林教授，人给你带来了。”
林教授看上去五十多岁的模样，满头白发，面色严肃。盯着陈冉上下打量着，过了许久的时间，轻轻颔首说道，“很不错。”
齐老师给陈冉介绍，“这位是我们华科大数学学院的林教授。”
他凑到陈冉的耳边说道，“是二级教授。”
陈冉愣了一下，他也读过大学，即便是不知道数学的学术大佬都有谁，但他很清楚二级教授代表着什么。正教授一共分为四级，一级、二级、三级、四级！二级教授对于陈冉以前而言，根本就是高不可攀的学术大牛，至少也是在年轻时获得过不少的殊荣，甚至有可能是青千之类的。毕竟是二级教授，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比得上的人物。
“林教授您好。”陈冉很乖巧，林教授轻轻颔首说道，“小齐，你回办公室吧，我和这个小家伙好好谈一下。”
齐老师急忙点头哈腰的说道，“那林教授我就先回去了。”
挥了挥手，齐老师直接离开。林教授看向陈冉，笑眯眯的说道，“你就是陈冉吧，昨天小齐还给我说你的学习能力很不错。”
陈冉有点不好意思，站在办公室里，轻轻搓着手。林教授招了招手，对陈冉说道，“过来吧。”
陈冉走到林教授的身边，林教授看上去极为慈祥，“陈冉是吧，你昨天的卷子我已经看了。你的数学基础非常好。”
他没有说话，而是看向林教授。接下来，林教授应该还会说点什么。于是他便乖巧的站在一旁，等待着林教授说话。
“陈冉，你先做吧。”
拉开椅子，陈冉坐在椅子上，依旧很是乖巧的等待着。林教授这个时候看向陈冉说道，“你今年十三岁，我看了你昨天做的试卷，你应该也知道，你昨天做的试卷是全国高中数学竞赛的试卷。”
陈冉轻轻点着头，林教授继续说道，“你能做到满分说明你的数学基础非常牢固，不需要我再给你补习一下高中数学，我听说你也自学过数学分析和高等代数是吧？”
“是。”陈冉颔首，“自学过一些，还有一些深层次的内容没能理解。”
“恩。”林教授微微点头，“自学过就好，我就先从数学分析给你讲解，速度比较快，你有什么不懂的记得急事询问。”
“谢谢林教授。”
“行了，坐下吧。”林教授拿着数学分析的课本，“我们就先从第一章 开始讲解。”
陈冉没有说话，林教授的速度确实很快，他也想要看看陈冉自学到什么程度。很快，两三个小时的时间，基本上将半本书的内容讲完，因为这是分上册和下册的。林教授讲解之后，对陈冉说道，“先来个随堂小测试看看你能理解多少吧。”
“你就先……证明函数极限存在性。”
陈冉愣了一下，这道题好像还挺有难度和挑战性的。林教授依旧笑眯眯的看向陈冉，“怎么样，有难度吗？”
“有。”陈冉用力的点头，对于陈冉来说课题上的随堂习题没什么问题。刚才林教授讲课的内容比他自学的内容深不少，现在让他直接证明函数的极限存在性，确实有点困难。
“随便证明一个函数的极限存在性就好，不是要求你全都做出来。”林教授看着眼前只有十三岁的小孩子皱着眉头正在思索着，心中还觉得有点好笑。他像是陈冉这么大的时候，最痛恨的就是数学。即便现在是数学教授、同样还是博士生导师，他依旧觉得数学是很艰难的。如果陈冉夸下海口，说这道题不难的话，恐怕林教授还得权衡一下，要不要将陈冉收下。
因为这道题别说是陈冉，就算是华科大数学专业的学生，要让他们做出来也是千难万难的。
这相当于可以写一篇论文，陈冉皱着眉头正在思索着。
林教授颔首，这道题在他看来，陈冉不能做出来也很正常。原本他就是想要看看陈冉究竟能够做到那一步，试试他的底在什么地方，而不是真的要让他做出来。
“林教授。”陈冉想了许久的时间，“我可以那草稿纸出来计算吗？”
“这是肯定的。”林教授好笑的说道，“这样吧，这道题呢，确实有点困难，算是今天的作业吧。你先回去想想应该怎么做，做不完也不要紧，我看看你能做到哪一步。”
“你可以去图书馆查阅文献和资料。”林教授笑着说道，“你是从初中来的，大学和初中不太一样，除了期末考试之前，作业你可以随时随地去图书馆查阅文献、资料等等可以辅助你做题的工具。”
“数学类的书籍，尤其是数学分析的解析，你可以看看。”
“谢谢您，林教授。”
“今天是第一天，课就上到这里，明天一早不管你做得如何，一定要把课本交上来。”
“恩。”陈冉重重点头，背着书包走出办公室，迎面走来一个高大的男人，看上去接近三十岁的模样，脸上还带着焦急的神色。看见陈冉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很好奇地看了陈冉一眼。
离开办公室之后，陈冉没有立马前往图书馆，而是来到电话亭旁边。昨天他办了一张电话卡，这段时间他可以通过电话卡给母亲报平安。
陈冉将电话卡插入其中，拿着话筒拨打家里的电话。
对面的铃声响了许久的时间，母亲这才接了电话，“请问哪位？”
“妈，我是陈冉。”陈冉低声说道，“我刚上完课，是一位教授给我一对一的教学。”
“小冉啊，那边过得如何？冷不冷？习惯吗？”
“还行，妈，教授给我布置了一道课题，我待会得去图书馆找资料。”
“很难吗？去找资料教授不会说什么吧？”
“不会的，是教授让我去找的。”陈冉听出母亲的声音有点异常，他知道母亲的声音异常是为什么，他只能轻声说道，“妈，您放心吧，我在华科大待着特别好。老师对我很好，舍友也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
“妈，我得去图书馆找文献了，明天要把作业交给教授。”
“快去吧。”罗明秀吸了吸鼻子，想着陈冉读大学也挺不错的。又是顶尖的大学，以后回临省就好。就算是不回临省，陈冉也算是有出息了。老陈要是看见陈冉这样，一定会很开心的。
挂掉电话，陈冉匆忙赶到图书馆，找到资料和文献，开始认真研读起来。
求函数极限的方法有很多种：利用函数极限定义、极限的四则运算法则、两边夹定理、洛必达法则、牛顿———莱布尼茨公式、Taylor公式、导数定义等①。
陈冉在心中想了想，将文献放在一旁，开始在草稿纸上写下公式，一边想，一边写。
路过的学生很多，有些人目不斜视。有些人还挺好奇少年班的学生都在做什么，是不是和他们平时做的东西都是差不多的。
有人故意慢下来，往陈冉这边看。
少年班的学生几乎都是理科的，尤其是数学，因为数学、物理很多大佬都是天才的缘故，少年班学生都是数学和物理这两个方向的。
故意看向陈冉的学生是数学系的学生，他看了一眼，有点傻眼了。这人，再求函数的极限？不对，好像是在证明极限的存在性？
淦！少年班的人都是妖孽吗？他也是刚进入华科大数学学院大一的学生，也才开始学习数学分析，函数他倒是能求出来，让他证明极限的存在性，扯呢，他怎么可能做出来。
可是眼前这位看上去才十二三岁的小孩子草稿纸上慢慢的计算公式应该是归结原则。
他对旁边的人说道，“少年班的学生也太妖孽了吧，在做函数极限存在性的证明。”
“少年班嘛。”旁边的人满不在乎的说道，“肯定比我们厉害一点，都说那里面的人都是天才，就不要少见多怪了。”
“……”说是这么说，他高考成绩也是很高的，否则也不会来华科大读书。虽然知道像是华科大这种学校肯定一个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说句不客气的话，这里面的学生基本上都是栋梁之材，天之骄子。可是陡然间看见十二岁的小孩子比他厉害很多，心里还是有点落差的。
能考入这所学校的，那个人在高中的时候成绩不是最顶尖的，那可都是万众瞩目的。可是进入这所顶尖学府之后好像就有点泯人众人。因为大家都特别的厉害，都是最顶尖的那批人，这一批人里，还会有竞争。
他都能接受，但万万没有想到，他们全班成绩最好的那位没有打倒他。反而是这个少年班的学生让他有点破防了！
第85章 震惊
“走吧，别想太多了，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天才之所以是天才，就是比我们聪明。”
旁边的人把他给拉着走了，否则他估计待会就要崩溃了。
陈冉还没有意识到，他让数学学院的一位大一学生破防。他还在认真的做着证明，因为确实有点难，又是他第一次做这种难度很大的问题，一边思索着，偶尔还得看看文献。停下笔来整理思路，他是上午离开林教授办公室来到图书馆的，离开图书馆，天色完全黑下来，几乎是见到一丝光芒的。学校昏黄的灯光中，陈冉走向宿舍。
回到宿舍时，依旧没有人理会他。陈冉突然觉得有点渗得慌，大家都很沉默，整个宿舍有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拉开椅子，陈冉将书包放下，墨水和钢笔一应拿出来，继续接着证明着。
也不知道多久，陈冉将草稿纸上的内容誊写到作业本上，写了好几页。这才放下钢笔，整个宿舍静悄悄的，抬起头来，发现那几位坐在位置上看书的少年都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算了，他也赶紧睡觉吧。陈冉走出房间，站在阳台上洗漱了一下，回到床上，闭上眼睛，感觉很累，脑袋刚沾着枕头很快就熟睡过去。
第二天清晨起床时，陈冉只觉得浑身神清气爽。洗漱后，将所有的东西放在书包里，去阳台洗漱。有舍友起床，正在阳台洗漱，洗漱完之后，他对着陈冉轻轻点头。
“你好。”陈冉笑着伸出手，那人转过身，也不说话，表情比较冷漠。
陈冉很是尴尬，心里想着大概天才都是这样的吧，恃才傲物。
习惯就好，洗漱之后，陈冉离开宿舍。他还在想，是不是整个宿舍其实都没有人交流，没有人会说话？因为大家都还是一对一的教学，上学的时间基本上是看不见的。回到宿舍，大家都在做各自的事情，好像谁都不会过问谁的事情。
陈冉多少有点弄不懂，算了，不想这些事情了。陈冉前去食堂，吃完早餐后，来到林教授的办公室。此时，还有好几个人都在办公室里，看上去都是要接近三十岁的人。陈冉安静的坐在旁边，有人转过身来，一眼就看见一个小孩子安静的坐在旁边，也不说话。
“教授，这是？”其中有人询问着，陈冉看上去实在是太小，说是教授的孙子他们都相信。
“这是陈冉。”林教授介绍着，“以后就是你们的小师弟，多照顾一点。”
小师弟？那几人明显愣了一下，随后笑着说道，“原本是师弟啊。”
“教授，我们就先走了。”
林教授挥了挥手，这几位离开办公室，打量着陈冉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意。陈冉自然是回以笑容，等他们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林教授冲着陈冉挥了挥手，对他说道，“过来吧。”
陈冉走到林教授的面前，林教授询问道，“陈冉，昨天让你做的题如何？”
将书包放下，陈冉一脸为难。看着他的模样，林教授很是宽和的说道，“我昨天给你说过了，如果没有做好也没有关系，我主要是想要看看你听课能到什么地步，也想要看看你的知识到了哪一步而已。”
“事实上，很多华科大数学专业的学生也做不好这道题，所以你不用自责，这不是你的错。”林教授还在想着如何宽慰眼前只有十三岁的少年，没想到他直接说道，“那个……是这样的林教授，我虽然做出来了，但不知道究竟做得如何。”
说道这里时，他将作业本递给林教授，“我是怕我做错了。”
“做错没关系，你能做完，已经说明你的数学知识不仅扎实，并且很善于思考，而且在数学上也是非常有天赋的。”
林教授乐呵呵的接过作业本，他发现他越来越喜欢面前这个小孩子。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孩子，昨天他在给陈冉上课时还怀疑过，陈冉是否真的将卷子给做好了。
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就是不知道陈冉这道题做得如何。
【设函数f(x）在有限区间（a，b）内一致连续，则f(a 0）和f(b-0）存在且有限
要证f(a 0）存在，固然考虑用证明极限存在的诸方法，用其哪一个，还得分析已知条件。已知函数f(x）在（a，b）内一致连续
…………
相联系的证明函数极限存在的诸方法中固然是函数极限的Cauchy收敛准则，于是用Cauchy收敛准则试证之。
…………
由Cauchy收敛准则知f(a 0）存在。同理可证f(b-0）存在。
结论：用函数极限的Cauchy收敛准则证明函数极限存在。①】
林教授确实有点惊讶，陈冉竟然证明出来了，没错，他真的证明出来，并且没有任何的错误。确实很厉害，不对，陈冉确实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学生，在他看来，这位学生有很高的天赋，并且还有很强的执行力。倘若继续下去，说不定陈冉能够在学术达到他未曾达到的程度。昨天他只能陈冉深入的讲解一部分，还有一些东西都是陈冉自学的。
足以证明陈冉的学习能力实在是太过强大，理解能力甚至是数学思维的能力太过强大。很多东西，都不是昨天他讲解的范围，大概率是陈冉自学或者是从图书馆里看见的文献、资料中学到的。
以前他对于少年班的所谓天才还有些不以为然，今天他倒是真想要看看陈冉究竟能够到达哪一步。
“很好。”林教授放下作业本，“没有任何的错误，你完全将我给你的题做出来了。我很难想象，你真的能解开。我以为你会做到哪一步的时候就做不下去了，没想到你非常漂亮的完成这次的作业。”
“我看你对数学分析基本上都是了解的，这课程我觉得不用浪费太多时间，今天我们先把数学分析上下两册讲解完，明天讲解高等代数。”林教授沉吟着说道，“高等代数你也看过对吧。”
“是。”陈冉轻轻点着头，林教授继续说道，“这样吧，我们在高等代数和数学分析上不需要花费太多的精力，后天我给你讲解离散数学。”
“离散数学你自学过吗？”
“看过一点，来华科大的时候在图书馆里看过。”
“这样吧，我今天明天给你讲数学分析和高等代数，你在课后花一点时间，自学一下离散数学，我们的速度快一点。”林教授笑着说道，“如果你觉得速度太快可以给我说一下，我放慢一点给你讲。”
“恩。”陈冉点头，“林教授，我省的。”
“你觉得华科大如何？”林教授一边拿出数学分析，一边询问陈冉。他现在确实很喜欢陈冉这孩子，很想让陈冉就在华科大就读，当他的学生。他要好好培养一下这个聪明、年轻、好学的孩子。以后让他能够真正的成为参天大树！
“还不错，很有学习的氛围。”特别是图书馆，几乎每天都人满为患，不像是宁川和临江的市立图书馆，基本上没有人。
林教授爽朗的笑着，“以后想不想在华科大就读？”
“华科大确实是非常棒的地方。”陈冉没说要来，也没说不来。说句话倒是模棱两可的。林教授觉得好笑，年纪轻轻，倒是学会打太极了，就是功力不太成熟。
“行了，你这小子，我们继续讲解数学分析。待会下课后，你记得要去自学一下离散数学，能学多少学多少。我讲解离散数学的时候，你也可以自学一下常微分方程、复变函数、拓扑学基础以及泛函分析等等，数学是非常严肃，且厚重的学科。不要以为你看了几本书，了解一些知识之后就觉得数学很简单。其实数学是非常困难的学科，即便是现在对我来说，数学都是非常困难的。当你了得的越多，学会的知识越多，你会发现自身是极为渺小的。”
陈冉重重点头，林教授这话其实就是不想让他骄傲自满，故步自封。
“对了，如果你有空，也可以看看数论。数论是数学中最古老、也是最困难的一部分。比如说素数问题，就是数论方面的内容。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建议，因为数论的部分实在是很困难，你自学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一定要及时询问我。”林教授郑重的说着，“不要似是而非。”
“我省的。”
“先从初等数论开始看，知道吗？”
“恩。”陈冉重重点头，林教授笑着说道，“接下来，我们继续开始讲解。”
一上午的时间，林教授将一本数学分析完全讲解完。和自学不太一样，即便书的内容陈冉早就知晓，但还是在林教授这里学到很多新的知识，这些都是他自学的时候没能学到的。果然，来到顶尖学府就是不一样。
陈冉在心中这么想着，他要加快速度，争取在华科大能够多学更多的内容。
“今天下午就不用来上课了。”林教授收拾着东西，“不过，你要去图书馆自学知道吗？尽量多看自学一点内容。”
“我会的。”陈冉也是这么想的，恨不得一天的时间将整个离散数学全都学完。
第86章 师兄
陈冉吃完午饭，前往电话亭。
不久之后，就是一个年轻的女生，“喂，小冉，你给我打电话干嘛？”
陈青妍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陈冉小声的说道，“姐姐，你们学校什么时候放假？”
“一月底吧。”现在才一月上旬，他们学校一月底放假，三月中旬或者是下旬才开学，还放得挺久的。陈青妍也没有决定好是回家还是就留在学校。如果留在学校，也不知道爸妈是不是特别担心。
“你怎么给我打电话过来。”陈青妍略带抱怨的说道，“跨省电话这么贵，爸妈呢？他们不在家吗？”
“姐。”陈冉干巴巴的说道，“我在庐州。”
“什么？”陈青妍在电话那头惊呼，“你怎么在庐州，你去庐州做什么？小冉，你是不是被人给拐卖了？”
“姐，我在华国科技大学。”陈冉拿着话筒，对面还有人正在打着电话，比陈冉高许多，陈冉小小的个子，拿着话筒，看上去还有点可爱。
“华国科技大学？”陈青妍小声的嘟囔着，她以前也想过要考华国科技大学，但分数太高，她能上一本的分数线也不够华国科技大学，最后估算了一下，填报了京城科技大学。
“你怎么在那边？”
“少年班。”陈冉小声的说道，“我也不知道要不要上华国科技大学的少年班，这边的老师让我来学习一下，我来这边好几天了。”
“少年班？”陈青妍倒是想起来了，确实华国科技大学有一个少年班。没想到他弟弟也去少年班了，“你以后就在华科大那边上学吗？”
“还没定，不知道上高中还是直接上华科大。”
“华科大挺好的。”陈青妍是陈冉的姐姐，当然还是关心他的，“华科大本身就是顶尖的大学，你能上华科大非常好。”
“其实……”陈冉小声的说道，“数学的话，还是京城大学更好。”
“你小子。”陈青妍觉得好笑，“还开始得陇望蜀了，华科大已经是最好的学府之一，能够在华科大学习也很好。”
陈青妍关心的说道，“你们是怎么讲课的？”
“一对一教学。”陈冉看了看旁边，“我跟着一位林姓的教授学习，昨天刚做完他给我布置的作业，今天他把数学分析快要讲解完了。我学了不少的东西，明天应该要讲完数学分析，然后是高等代数、离散数学……”陈冉拿着话筒轻声的说着话，
“能学好吗？”陈青妍关心的说道，“这么多的内容，你现在才读初中。”
“姐，我能行的。”
“那边冷不冷？”
“还好，宿舍有暖气。宿舍条件挺好的……”
陈青妍吸了吸鼻子，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让爸妈担心过，但是以前陈冉的学习成绩不太好，身体也挺差的，爸妈很担心陈冉以后长大能做点什么。现在好了，陈冉学习成绩很好，都去了华科大的少年班，至少爸妈再也不用操心陈冉以后长大能做什么。
“姐，我该去图书馆看书了。”陈冉拿着话筒，小小的脸很是纠结，可以想象姐姐回家之后，家里肯定会大闹一场，不过好在他现在有奖学金，姐姐不用担心母亲负担两人的学费，这样一来，姐姐是可以将大学给读完的。说不定他还可以给姐姐一些支援，姐姐拿到的奖学金不太多，能够给学费，但需要出门赚生活费。陈冉不想让姐姐实在是太累，姐姐从小到大都对他很好，他也想要姐姐过得好一点。
“去吧。”陈青妍想了想还是说道，“你在那边要注意身体才行。”
“姐姐，我知道的。”挂掉电话，陈冉缓缓吐出一口气，这才转身前往图书馆。来到图书馆，陈冉拿出离散数学，安静的看着。
陈青妍挂掉电话之后，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过去。
罗明秀接到电话时，正准备出门，“是小冉吗？”
“妈，是我，青妍。”陈青妍询问道，“爸爸呢？”
“你爸他……”罗明秀心中一落，强颜欢笑的说道，“接近年关了，你爸爸挺忙的，在上班呢。”基本上每年这个时候父亲都挺忙的，陈青妍也没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小冉去庐州你们知道吗？”
“知道。”罗明秀有点惊讶，“青妍，你是怎么知道的？”
“刚才小冉给我打电话过来，说他在庐州呢。”陈青妍笑着说道，“小冉现在成绩很好吧？”
“可好了。”罗明秀对陈青妍说道，“小冉拿了好多奖学金，青妍，你就别管家里的事情，努力学习就好。”
“妈，爸的身体怎么样？”
“挺……挺好的。”罗明秀小声的说着话，陈青妍不疑有他，“他老这样，这都快要上岁数的人了，还不注意身体。”
“是。”罗明秀答应了一声，也不知道该怎么给陈青妍说父亲的事情。
“我看过年能不能回来，妈，您也知道过节回家人挺多的。我到时候看看能不能买到票，要是能买到就回来，要是买不到，我看看暑假能不能回家。”
“好。”陈青妍终归是要知道父亲去世的消息，可是罗明秀实在是说不出口。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妈，我还有点事情，先挂电话了，您记得给爸说一声，让他别这么拼，该休息还得休息，这都快是四十岁的人了。”
“恩。”罗明秀重重地嗯了一声，陈青妍挂掉电话，罗明秀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话筒放在电话上，重重地叹息着。
…………
陈冉学习的速度还是很快的，一边看书一边理解着，晚上回到宿舍。舍友们依旧还是没有说话，各做各的事情，陈冉拿着书默默的坐在位置上继续看着。
第二天来到林教授办公室，继续学习着。陈冉原本就自学过，林教授讲课的速度也很快。没用几天的时间，就将数学分析和高等代数讲解完，开始给陈冉讲解离散数学。
林教授越来越喜欢陈冉这孩子，努力学习，又有头脑，几乎可以说是什么东西都一学就会。即便是讲解离散数学的时候，他的速度也不慢，但陈冉依旧还是能够跟上他的速度。前面还有点吃力，但到了第二天之后就显得游刃有余。林教授觉得陈冉这孩子，实在是太有天赋，天生就应该做数学家，倘若他今后不能成为数学家那就是在浪费天赋。
“今天离散数学我们说完了，明天开始我准备给你讲解一下数论。作为数学最古老的分支，也是数学最困难的部分，你这几天有看数论吗？”
“看过一点初等数论，还有很多东西不是特别理解。”陈冉很诚恳的给林教授说话，他确实觉得初等数论有点困难，他还有很多东西没能够理解。
林教授倒是乐呵呵的说话，“数论本身就是数学的难点，不过初等数论觉得有点困难的话……陈冉你还得努努力才行啊，凭借你的资质和天赋，对于你来说，初等数论应该是没什么问题才对的。”
“我努努力。”陈冉表情很是诚恳，林教授继续说道，“我不一定只给你讲解初等数论，拓扑学、泛函分析、微分几何等等，我都准备给你讲解一下。还有多久过年？”
“还有二十来天吧。”
“还有二十来天啊。”林教授叹息一声，陈冉来华科大算算也有七八天了，最多陈冉还能在这里待上二十天，他想要教给陈冉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最近林教授也没有追问陈冉是否要在华科大上学，如果陈冉想在华科大上学是最好不过的事情，即便是不想在这里上学也是能够理解的。
只是好不容易能够碰见陈冉这种天资出众的学生，他很想多教陈冉一些知识。
“我会加快一些速度。”林教授沉吟着说道，“只有二十天的时间，在这二十天的时间，每个课我都想要交给你多一些。不过你就得辛苦了……”
陈冉重重点头，“林教授您放心，我肯定会更加努力的。”
“行，今天就学到这里吧。”林教授笑眯眯的说道，“你先回去休息吧。”
林教授去过好几次图书馆，每次都能在图书馆里遇见陈冉，他很放心陈冉离开办公室之后肯定是吃完饭直奔图书馆的，不会去别的地方。少年班还有不少孩子比较贪玩，因为他们就是喜欢玩耍的年纪，老师们也不会怪这些学生。常常给学生们耳提面命，让他们好好学习。
陈冉倒是不需要林教授多操心，他发现教授陈冉时，很多东西，陈冉都能说出自己的道理来，还有他的理解。很显然，陈冉并非是死读书，而是一边看书，一边思考。
“谢谢林教授。”陈冉重重鞠躬，背着书包，走出办公室。迎面走来的人笑眯眯的对陈冉打招呼，“哟，小师弟放学了啊？”
“高博士，教授在办公室里。”
“小师弟还挺客气的。”高博士轻轻捏了一下陈冉的脸，笑得很是开心，“快去吃饭吧，我刚路过食堂的时候看见他们已经做好饭了。你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说道这里时，高博士拿出一盒牛奶递给陈冉，“拿去早上喝，我刚路过顺便买了几瓶，待会我放在教授的办公室，你来上课的时候顺手就喝掉。”
“诶，太麻烦你了。”
“还给我客气上了？”高博士瞪着眼说道，“赶紧吃饭去，牛奶拿上。”
“谢谢师兄。”陈冉拿着牛奶，开心的离开教学楼。
高博士看着陈冉离开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进入办公室，高博士看向林教授说道，“教授。”
“小高啊。”林教授沉吟着，“想清楚了吗？”
“教授，我想清楚了，我还是得出国。”
第87章 寒假作业
林教授似乎早就知道结果，只是轻轻点着头说道，“出国也好，出国没有国内那么累，也没有国内那么多事情。况且，你本来读博时就该出国的。”
“哪个高校给的offer？”
“普林斯顿。”高博士沉吟着说道，“教授，很抱歉，我想了很久，我还是觉得应该去普林斯顿那边。”
“普林斯顿大学的数学系原本就是世界最顶尖的，你去那边我觉得没有问题。”林教授笑着说道，“有什么好抱歉的，小高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大概就这几天吧，处理好这边的事情之后，就去普林斯顿大学。”
“你在我这里读了一年博士，又接到了普林斯顿大学的offer，我觉得挺好的。”林教授起身，“以后啊，你要好好干才行，尤其是你的那个英语可得好好的学习一下才行。”
高博士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林教授继续说道，“选好导师了吗？是谁？”
“约翰·米尔诺。”
“约翰·米尔诺啊。”林教授重重点头，“他是菲尔茨奖得主，在微分几何上面具有极高的造诣，堪称大师级别。你能跟着他，我也很放心。”
“教授，对不起。”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林教授好笑的说道，“这是好事啊，你能去普林斯顿大学，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你本来数学就极为出众，即便是留在国内我能教给你的东西也不多了。你去普林斯顿大学……我倒是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在那边你会有更好的收获。但是……”林教授话音一转，“小高，我希望不论你在什么地方都要记得，你是去学习的，不是去玩乐的。”
“教授，我知道的。”高博士轻轻颔首，“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学习。”
“我很看好你。”拍了拍他的肩膀，林教授好笑的说道，“安心的去吧。”
“教授……”
“行了。”林教授罢手说道，“你能够在普林斯顿大学得到更多、更好、更加全面的知识，我只会为你开心。”
“那教授，我先走了？”高博士看向林教授，发现林教授只是轻笑着，并没有生气，他这才放下心来，他其实很害怕教授生气。
虽然前往普林斯顿确实是为了更好的学习数学，毕竟已经在教授这里攻读了一年的博士，这个时候选择出国，实在是有点奇葩。但他想了许久的时间，还是觉得应该出国，能够学习到更多的东西，尤其是在普林斯顿这种地方，原本数学就是世界数一数二的地方。
看着高博士离开，林教授重重叹息了一声，他并不怪学生出国，出国之后还想要回国的人是极少数的。大部分人出国之后都不会回来，确实现在国内外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他们这些教授说起来好像是德高望重，但实际上也就是混个温饱罢了。和国外根本没法比，再加上现在华国一直在发展经济，研究经费这块儿和国外也是没法比的。
国外不管是从经济条件上还是从研究上都比国内好上不少，林教授也不怪这些出国的学生不想回国。换个角度，如果他现在也才二三十岁，有出国的机会。在国外能够过上优渥的生活，他也是不想回国的。如果以后国家的条件能够和国外差不多，即便是差别不算太大，相信也有不少科研人员会选择回国。
可是在相差实在太大的条件下，恐怕想要回来的人并不会太多。别说是眼前的小高，即便是陈冉以后恐怕也是要出国的。他的数学天赋只要在国际上崭露头角，相信许多国外的名校都会给陈冉寄邀请函，到时候陈冉出国留学恐怕也不会回国。
小高倒是选了一位好教授，约翰·米尔诺，和纳什均衡提出者约翰·纳什并称为普林斯顿双子星。这位是菲尔茨奖得主，同时也是顶尖的微分几何大师。在他那边，小高能够学到更多的知识。
揉了揉眉心，林教授好像也没什么心情。
…………
陈冉来到图书馆认真的看着文献和资料，徜徉在知识的海洋中，时间过得很快。等他放下课本时，天色完全黯淡下去，初等数论比较困难，陈冉看得很慢。将书本带回宿舍，他继续看书。舍友们还没有回来，陈冉还觉得挺惊讶的，今天舍友现在都还没有回来？指不定是被教授们留下来。陈冉坐在椅子上安静的看着书本。
直到很晚舍友才回宿舍，陈冉都已经躺在床上，正准备睡觉。反正也没有人给他打招呼，陈冉闭上眼睛，心中想着今天林教授所讲的内容，顺便回忆了一下今天书本上的内容。
很快就熟睡过去，第二天早晨起床时，陈冉前往林教授的办公室。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眼之间，就要到陈冉离开华科大的时间，没有几天就要过年了。陈冉在华科大学习到不少的东西，但是陈冉学习的速度很快，不仅将离散数学、常微分方程、偏微分方程甚至是数论和泛函分析、拓扑学等等都学了不少。林教授讲解得不算太深，也没有全都讲解完，还有很多东西需要陈冉自学。但陈冉确实在林教授这里学习到了不少的知识。
“陈冉。”林教授放下课本，“明天就要回宁川了吧？”
“是。”陈冉轻轻点头，“这段时间谢谢林教授，我在您这里学习到了很多东西。”
林教授还有点舍不得，就好像是小高走的时候，他也很舍不得。这些好的数学苗子一个个都离开，也不知道他是否明年会来华科大读书。
“我记得你来华科大接近一个月的时间，每天都有去图书馆翻阅文献和资料对吧？”
“是。”陈冉轻轻点头，“看过不少的文献和资料。”
林教授沉吟着说道，“陈冉，我也不是在为难你，我觉得你有很好的天赋。我不知道你以后会不会来华科大读书，但我随时欢迎你来华科大询问我任何有关数学的问题。”
“这样吧，既然是回家过年，我觉得还是给你布置个作业吧。至于这个作业你做还是不做都看你的自己。”
陈冉轻轻点头，林教授在草稿纸上给陈冉写下一行公式，“这并非是让你做出来，而是让你思索你应该如何去做，你可以找文献、资料等等，有想法的时候可以给我打电话。”
【x=x （a，b，c）】
“这个函数是否能够用二元函数表示出来，并且解析函数？”林教授停下笔，陈冉愣了一下，看向林教授，“希尔伯特二十三问中的‘用只有两个变数的函数解一般的七次方程’问题？”
“没错。”林教授颔首说道，“陈冉，你可以多思索，多想想，这对你以后在数学上也是有很大的帮助。我不是想让你解开这个问题，回去之后你也要多看文献、资料，尤其是论文这一类的东西才行。”
陈冉想了想，他倒是想要看，可是没有这个条件啊。这年头，普通人接触学术论文的可能性实在是太低了。
图书馆里的学术论文大概都是几年前的，要是想要看最新的学术论文，大概只有去大学。可是大学这些学术论文哪里是这么容易借出来的。他来华科大这么久的时间才算是弄明白，学术期刊被分为好几个区，根据影响因子不同，论文的质量和专业程度也是有所不同的。
Science Citation Index，简称SCI，常说的SCI论文就是说的这个，这是国际公认的进行科学统计与科学评价的主要检索工具。与之并列的还有EI、以及ISTP。但目前，SCI是最重要的科学文献检索系统。一般来说前5%是一区期刊，前20%是二区期刊，前50%是三区期刊，剩下的是四区期刊。
换言之，一区是最好的学术期刊，算得上是国际顶尖期刊，或者是某个专业方面的顶刊。二区的学术期刊要差一些，但也算是比较好的期刊。三区和四区灌水的人倒是不少。现阶段，华国能够上一区期刊的人很少，二区倒是有不少。三区四区灌水的人倒是挺多的。
以前陈冉也不是学这个的，到了华科大一个月他才知道，除了Nature、Science这两个人尽皆知的顶刊之外，各个学科之间都是有顶刊的。
陈冉倒也经常看这些文献和资料，由于是全英文的，他看着比较吃力。他以前毕业从来没有想过要在SCI上发表论文，了解得不多。这次倒是了解了不少，比如说数学的顶刊、物理的顶刊、化学的顶刊等等之类的。
林教授让他多看文献本也没错，看文献尤其是顶尖期刊上的论文不仅让他了解现在国内外数学的进展，并且学习到了很多的知识。可问题就在于这种顶刊不是谁都有的，除了大学和研究所之外，谁会没事订阅这种顶刊看。全英文，华国又不是英文区，再说了想要看学术顶刊的毕竟是少数。不是大学的老师就是研究所的研究员，在外面工作的上班族谁没事研究学术顶刊啊？
“我也不知道……”陈冉有点尴尬，“图书馆里有没有这种期刊。”
现在陈冉常看的都是Nature、Science以及其他的数学顶刊，比如说Journal Of The American Mathematical Society灯塔国数学会杂志这类学术期刊，因为比较深奥，他看的速度很慢。但不影响他很喜欢看这些学术期刊，因为能够从上面学到很多的东西。尽管进度会特别慢，但没关系，他还年轻可以慢慢理解。
可是在宁川要找Journal Of The American Mathematical Society这样的学术期刊，几乎是不可能的。
第88章 出事
林教授似乎也看出来陈冉是找不到这样的杂志的，他笑着说道，“陈冉你放心，我这里有多的杂志，我到时候会邮寄给你的。大概半个月，最多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你就收到这些期刊的。”
“可是，要不少钱吧。”陈冉小声的说道，“太破费了。”
有什么好破费的，林教授笑着摇头，难得遇见这么有天赋的学生，林教授一点也不觉得破费。只要陈冉努力学习，即便是陈冉以后不在华科大读书，不当他的学生。陈冉以后能够在数学界崭露头角林教授也是会非常欣慰且高兴的。
不为什么，只为他培养出来一位拔尖的年轻数学家他就足够聊以自/慰。
“去吧。”林教授笑着说道，“回家好好想想应该怎么做，不说做不做出来的事情，想想也总是好的。”
“恩。”陈冉轻轻点着头，“我会努力思考这个问题的。”陈冉可不敢夸海口说自己能做出来。开什么玩笑，这可是一道顶尖的数学难题，希尔伯特二十三问可是在1900年时由希尔伯特在法兰西巴黎数学家大会上提出，几乎是影响了整个现代数学。这样的大佬提出的问题他想要解开？开什么玩笑，别人不相信，他自己也不相信啊。他只能努力思考，希望能够从中领悟到一点什么，对他而言就非常不错了。
“我不会辜负您的，林教授。”陈冉深深鞠躬，拿着书包离开教室。
看着陈冉的离开，林教授摇着头有点想笑。这期间，陈冉学习的速度确实很快，好几次林教授都觉得陈冉是不是在不懂装懂，结果一问，他所教授的知识陈冉不仅完全吸收掉，并且还能给出自己的理解，最后还可以举一反三。这样的学生，堪称他见过最有天赋的学生。即便是前往普林斯顿大学的小高以前也没有这样的天赋。
他相信，只要陈冉继续努力学习数学，以后肯定能够成为最顶尖的数学家之一。
想想，菲尔茨奖得主之一的查尔斯·费夫曼，15岁就发表第一篇科学论文，17岁大学毕业，20岁获得博士学位，22岁受聘成为芝加哥大学教授，随后又在普林斯顿大学担任教授。是灯塔国大学中获任为教授最年轻的人。①陈冉倒是和这位顶尖的数学家有几分相似之处，尤其是陈冉在学习的速度，按照他这个速度学习下去，说不定也能在20岁的时候获得博士学位。
所以说，天才都是有共同之处的。
陈冉回到宿舍，收拾好东西。舍友们还没有回来，他时至今日都还不知道舍友叫什么，因为他们回到宿舍之后也不说话，各做各的事情。
感觉有点无聊，陈冉便直接前往图书馆接着借阅文献看看，将来肯定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看不了文献和资料。今天反正也不走，先看看文献和资料也不错。
陈冉拿着文献和资料认真的看着，他想要抓紧时间多看看关于用只有两个变数的函数解一般的七次方程的文献和资料，饿国数学家阿诺尔德在1957年解决了连续函数的情形，维士斯金在1964年又把它推广到了连续可微函数的情形。但如果要求是解析函数，则问题尚未解决②。
陈冉之前有看过相关的文献和资料，他印象很深刻，因为挺难理解的，连续好几天他都在看这份儿相关的文献和资料。不知道是不是被林教授看见了，所以林教授才会出这么一个题给他。陈冉一边看一边思索着，比起前面两位大佬，他肯定是比不上的。连大佬都没能做出来，尤其是解析函数这块儿，陈冉也不可能会轻而易举的做出来。他只能慢慢想，况且，他现在只是储备并不足够。想要解开这个数学难题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他还是慢慢理解吧，一整晚的时间，陈冉都泡在图书馆里。回到宿舍时，舍友们都已经睡着了。陈冉确实睡不着，躺在床上，脑子里全都是解析函数。根本睡不着，翻来覆去，知道天色微微亮，陈冉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醒来时，齐老师正好来找他。
“陈冉，还在睡觉呢？”
陈冉立马起床，穿好衣服，“不好意思齐老师。”陈冉一边道歉一边说道，“昨天晚上想一些事情，想得太晚了。”
“你还这么小，想什么事情啊。”齐老师调侃着说道，“可别少白头啊。”
“啊，解析函数。”陈冉挠着头，“林教授给我布置的作业是关于解析函数方面的。”
“是吗？你应该可以的。”齐老师温和的说道，“陈冉，你这么棒，不会有问题的。”
陈冉在心中想着，我也这么希望，可是问题大了！解析函数，还是大佬们都没能解开的解析函数让他来做，他要是能做好，不说是菲尔茨奖吧，至少也能使世界二三流的数学家了。
别小瞧世界上二三流的数学家，那也是能够在顶尖名校担任教授、博士生导师的水平，顶尖的数学大师终究是少数，能够成为世界二三流的数学家对绝大部分做数学工作的人而言，已经是非常厉害，乃至于可以称呼为神的人。
只是比起顶尖的那一批还是有点差距的，但怎么说呢，数学终究是天才的学科，要是没有太多的天赋，能够成为一名二三流的数学家，在华国那也绝对是大牛中的大牛，甚至有可能是院士级别的存在。
顶尖数学家就那么多，剩下的那些数学家，不也一样是名校的教授、各个国家的院士吗？
陈冉揉了揉眉心，他还不太清楚应该如何动笔，这个问题实在是太难了。他能够想到的，都已经被大佬们做出来了，至于大佬们没能想到的，凭借他贫瘠的知识储备也想不出来啊。
“收拾一下吧，下午的飞机，这都快要十二点了，晚上在临江市住一晚，明天送你回宁川。”齐老师说道这里，又询问道，“陈冉，你觉得华科大如何？”
“很好。”因为这些天，陈冉不是在林教授的办公室，就是在图书馆，齐老师想要找陈冉，可每次看见陈冉津津有味的在图书馆里看着文献，也不忍心打扰他。最后拖到陈冉要回宁川，齐老师忍不住说道，“有没有想过来华科大读书？”
“额……”陈冉想了想，“华科大很好，林教授对我也很好，那些师兄也特别好。但我还想要享受一下高中生活，要不，齐老师我们明年再说吧。反正我明年要参加高中数学竞赛，应该还有机会吧？”
“也是。”齐老师根本就不生气，陈冉这种学生有自己的想法实在是太正常了，他现在才十三岁，刚度初中，明年就要去读高中。想要享受一下高中生活，也不错。否则现在就读大学，以后终究还是有遗憾的。陈冉这么说，很有可能参加完高中数学竞赛就直接来华科大。
至于陈冉能不能在高中数学竞赛上折戟沉沙，这个问题齐老师想都不会去想。他对陈冉还算是比较了解，好学、又有天赋，他要是明年在高中数学竞赛上折戟沉沙，肯定不是他的问题，而是高中数学竞赛的问题。
“那就好好享受一下高中生活。”
“齐老师，您不生气吗？”陈冉好奇地看向齐老师，他还以为齐老师会生气呢。
“有什么值得生气的？”齐老师好笑的说道，“享受高中生活挺好的，不让青春留下遗憾嘛。”
“谢谢您的理解。”陈冉对着齐老师鞠躬，齐老师笑眯眯的不在说话。
转而对陈冉说道，“我听林教授说，你数学专业的课程基本上都学得差不多了，等你上大学的时候我估摸着你可以直接写论文然后大学毕业了。”
“你小子，以后上大学不知道要惊掉多少人的下巴。”
陈冉笑得很憨，齐老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走吧，我们先去吃饭。”
“恩。”陈冉也点点头，跟在齐老师身后前往食堂吃饭。等吃完饭之后，这才回到宿舍，休息一阵子。便拿着行李来到宿舍外，齐老师将行李放在后备箱。陈冉坐在椅子上，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来到机场，陈冉很乖巧，坐在休息区，直到上飞机的时候也没有乱动过。
到达临江已经是深夜，住进酒店，陈冉给家里打电话过去，对面的铃声响了许久，总是没有人接。陈冉有点着急，家里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不会是姐姐回来了吧？齐老师就站在他的身边，小声的询问道，“陈冉，怎么了？”
“那个，齐老师，我能不能再打一个电话？”
“可以。”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过，也不知道方伯伯他们睡觉没。陈冉给方伯伯打电话过去，他确实没有人可以找。想着要是家里有什么事情方伯伯应该会知道的，他爸还在的时候和方伯伯的关系很好。母亲又和杨阿姨的关系很好，再加上方守毅以后又是他的姐夫，本能的他就想要找方家的人。
陈冉记得很清楚，上一世他们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方家都是知道的，给他们很多帮助。
铃声响了许久，陈冉听见电话那头有疲惫的声音，“喂，请问你找谁？”
“守毅哥？我是陈冉。”
“小冉啊。”方守毅的声音听上去不太好，“你在哪里？”
陈冉心中一惊，不会是家里真的出什么事情了吧？
第89章 知道
隐隐约约间还听见电话那头有什么声音，陈冉心中一沉。
方守毅急忙说道，“小冉你什么时候回的临江？现在在哪里？”
“我在临江机场附近的酒店。”陈冉小声的说道，“我刚才给家里打电话，家里没有人接电话，守毅哥你知道我妈妈在哪里吗？”
方守毅叹息一声，“你在哪个酒店，我马上来接你。”
虽然方守毅刻意遮掩，陈冉还是猜出家里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守毅哥，是不是我姐姐回来了？”陈冉小声的说道，“我爸的事情……姐姐知道了对不对？”
方守毅沉默了半天，轻轻的嗯了一声，“你姐姐现在情绪不太好，你也过来劝劝她吧。”
“好。”陈冉吸了吸鼻子，姐姐什么地方都好。陡然间遇见这么大的事情，还被妈妈和自己瞒着，她心情不好，甚至是恶语相向都是可以理解的。以前陈冉还和姐姐置气过很长一段时间，现在想想，要是他出门在外，家里发生什么大事也不告诉他，他也会很着急，心情很不好。
尤其是父亲离世这么大的事情，姐姐都没能送父亲一程。可以想象，姐姐现在多么生气。
陈冉深吸一口气，将酒店告诉方守毅。挂掉电话后，他对旁边的齐老师说道，“齐老师，不好意思，家里出了点事情，待会我哥哥会来接我。”
齐老师看着陈冉愁眉不展的表情也没详细问，毕竟这是陈冉的家事，他可能插嘴，只能说道，“那就等你哥哥来吧，总得把你交到你家里人的手里我才放心。”
方守毅那边挂掉电话，看见陈青妍正哭得伤心，罗明秀又在悄悄的抹着眼泪。杨美月小声的询问道，“守毅，刚才是谁打来的电话？这么晚了，是让你去上班的吗？”
“不是。”方守毅露出干瘪的笑意，“是小冉打过来的，他刚到临江，给家里打电话没人接，现在在临江机场……我马上过去接他。”
“快去。”杨美月小声说道，“这孩子也真是的，回来也不提前知会一声，这要是晚上遇见什么坏人可怎么办。”
“妈，您先安慰青妍和罗阿姨，我去接小冉。”方守毅拿着外套离开，陈青妍整张脸都哭花了。
杨美月叹息一声，青妍这孩子啊，什么都好。就是和老陈的脾气很像，倒是陈冉脾气看上去和明秀的脾气很相似。
太过刚烈，听见父亲去世的消息吵吵闹闹很久的时间，杨美月和方振天劝了好久。方守毅也在劝，根本就劝不住，这孩子都要离家出走，出门打工了。
现在陈冉也要回来了，不知道陈冉能不能劝劝他姐姐。
方守毅急忙驱车前往机场旁边的酒店，来到酒店大厅就看见陈冉坐在沙发上，皱着眉头好像是在想着什么事情。旁边还坐着一个陌生人，他急忙走上前，“小冉。”
陈冉闻声抬起头来，看见方守毅的那一刻急忙起身说道，“守毅哥。”
齐老师站在旁边，“你是陈冉的亲戚吧。”
方守毅点头，“我是陈冉的哥哥。”
“那就好，这孩子刚才一直愁眉不展的，担心家里出什么事情。”
“麻烦你了，老师。”方守毅不知道陈冉之前去了华科大，还是罗阿姨来他们家的时候说了这件事情，想必这位是华国科技大学的老师吧。
齐老师急忙罢手说道，“不碍事的。”
“陈冉，快和你哥回去吧。”看陈冉和眼前人很熟悉的模样，齐老师也很放心。
陈冉轻轻点着头，跟在方守毅的身后，方守毅拿着他的行李箱，两人离开酒店。将行李箱放在后备箱里，方守毅对陈冉说道，“小冉，你姐姐现在心情很不好，待会见到你姐姐的时候……你多劝劝你姐姐。”
“我晓得。”陈冉回答着方守毅，两人坐在车上，方守毅询问道，“什么时候去的庐州，也不说一声，之前来临江怎么不告诉守毅哥？”
“没来得及。”陈冉搓着手，“直接去了机场，然后到庐州。”
“小冉是打算以后就在庐州上学了吗？”方守毅一边开着车，一边询问着。
“没有。”陈冉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我还是决定先上高中，等上了高中在想想应该去什么样的学校。现在我还没有想好应该去什么样的学校呢。”
“你之前也说过，华科大是咱们国家最顶尖的大学，这都已经是最顶的了，你还准备去什么样的学校？”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想去京城大学。”陈冉依旧还是不好意思，方守毅笑着说道，“可以啊，我们小冉还是很有志气的嘛。到时候去了京城大学别忘了请守毅哥吃饭啊！”
“一定！”陈冉重重点头，方守毅继续说道，“你守勇哥最近事情比较多，接近年关了，他们北江区那边挺忙的。你姐姐也是刚回来没多久，听说陈叔叔去世的消息，你姐姐最近这几天精神挺不好的，而且又哭又闹，我们怎么劝都劝不住。”
“唉。”方守毅叹息了一声，这个事情确实没法说。
陈叔叔去得实在是太过突然，虽然是烈士，但方守毅私心里还是觉得本身就要自杀的人何必去救呢？当然，换做是他，恐怕他当时也不会想这么多，直接下水去救人。宁川十一月原本就很冷，江水更是冰冷……陈叔叔就这么去了，陈青妍和陈冉都还在读书。尤其是陈冉还这么小，刚读初中，以前陈冉还是个天真的孩子，自从陈叔叔去了之后越发的成熟了。大概也是为了不让罗阿姨担心他吧，方守毅有点心疼陈冉。
这才十二三岁的年纪，他这么大的时候不是调皮捣蛋就是跑出去乱玩，哪像是陈冉这样，懂事听话得让人心疼。还有陈青妍也是，她哭得很伤心，也很绝望。没能送父亲最后一程，父女的感觉也很是深厚。让陈青妍一时间根本接受不了。
罗阿姨身体本就不好，这一家人以后可怎么办啊。好在不管是陈青妍还是陈冉都很懂事，不需要罗阿姨操心。并且陈冉最近确实变了许多，看似比以前开朗，但实际上有很多心事都埋藏在心里，从来不说。以往陈冉的高兴和不开心都是写在脸上的，现在什么事情都不说。光靠着陈叔叔那点微薄的抚恤金根本撑不了多久，好在陈冉读书也不需要钱。现在只需要拿出陈青妍读书的学费和生活费，饶是如此，陈青妍也不想继续读书。
“你姐姐最近一直在闹脾气说是不想读书，你得多劝劝你姐姐才行。”方守毅将车停下后，叹息一声，“她好不容易考上大学，怎么能说不读就不读。那可是大学啊，多少人想要进去读书都不行。”
“我会劝劝姐姐的。”陈冉心中也没底，他觉得姐姐现在肯定恨透他了，给她说了这么多次话，每次都说家里一切都好，父亲没了这么大的事情都埋着他。姐姐怨他也是应该的，陈冉揉了揉眉心。
方守毅下车对陈冉说道，“走吧。”
“恩。”陈冉下车后，方守毅拿着他的行李箱，“小冉，过年就在我们家过吧，没几天就要过年了。这会儿回宁川也挺挤的，不如就在临江过年，也挺好的。”
“我听妈妈的。”陈冉小声的说着话，方守毅用手轻轻抚摸着陈冉的脑袋，笑了笑没有说话。
走进方家，陈青妍正在轻声的啜泣着，杨美月小声安慰着陈青妍，方振天起身走到玄关。带着和善的笑意说道，“小冉，刚到吗？”
“恩。”陈冉轻轻点着，“方伯伯好。”
“小冉赶紧先去休息吧，舟车劳顿的。”方振天看着陈冉有点苍白的脸心疼的说道，“在庐州那边还习惯吗？你瞧瞧，都瘦了不少。”
方振天和陈冉的父亲一直是好朋友，现在好朋友不在了，那么方振天自然要多关照一些陈家的孤儿寡母。看着陈冉瘦瘦的模样，脸色有点苍白，他很是心疼的说道，“先去你守毅哥的屋里休息吧，这么晚了，可别熬夜，你还在长身体呢。”
“谢谢方伯伯。”
陈青妍吸了吸鼻子，“陈冉！”
声音很大，陈冉愣了一下，对陈青妍说道，“姐！”
“你为什么骗我。”陈青妍声音嘶哑，“为什么？”
“对不起，姐！”
杨美月在旁边说道，“青妍好了，小冉才十三岁，这么小……他刚从外地回来，这都十二点了，你也早点睡觉吧。”
“杨阿姨，我就是……”陈青妍捂着脸依旧啜泣着，陈冉低着头，过了许久这才说道，“姐姐，爸爸已经走了，但我相信爸爸还是想要看见姐姐学业有成，关于学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生活费家里还有些钱，不用爸爸的抚恤金，姐姐，对不起，我……”
看着陈冉也快哭了，方守毅急忙拉着陈冉走进房间。
“青妍，你看小冉这么小，他也没办法。”杨美月叹息着，老陈倒是成了烈士，可是这孤儿寡母的，还是两个孩子，一个孩子伤心的哭，另一个孩子懂事得让人心疼。老陈这是怎么舍得撒手人寰！
陈青妍也很清楚，陈冉这么小，拿不定主意。肯定是大家商讨的结果，事情也发生了，谁也怪不了。可那是她的父亲，她实在是太伤心了。
第90章 问题大叔
陈青妍哭得很伤心，方守毅将陈冉拉进房间，看见陈冉也哭得伤心，他实在是没有办法。
“小冉，别哭了。”他头挺疼的，这孩子这么懂事。坐在陈冉的身边，听着陈冉轻轻的抽泣着。陈青妍在外面哭了许久，“杨阿姨，我……”
“行了，青妍。”杨美月轻轻拍着陈青妍的肩膀说道，“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你妈妈的错，更不是小冉的错。”
“之前得知你爸爸去世的时候，小冉都晕了过去，送去医院待了好久的时间呢。医生说是伤心过度……”杨美月叹息了一声，“行了，青妍别哭了，发生这种事是我们大家都不愿意看见的，可是事情已经出了，我们终归是要面对的，对不对青妍？”
一边安慰着陈青妍，一边小声的说道，“现在你父亲不在了，你看看你妈妈的身体这么多年也不见怎么好，小冉也懂事了。你就不要让你妈妈太过操心，只要你好好学习就好，你爸爸也希望看见你学业有成是不是？你爸爸的遗愿肯定是你们母子三人都好好的，你们这么伤心下去，你爸爸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很难过的。”
陈青妍抱着杨美月痛哭着，杨美月小声的安慰着她。
方守毅这边陈冉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大概是太累了。看着陈冉睡着了，方守毅摇着头将被子被他盖上，离开房间时陈青妍已经去了主卧，只有方振天在门外。
“爸。”方守毅坐在沙发上，随后抽出一根烟点燃。方振天叹息一声，“小冉怎么样？”
“睡着了。”
“青妍也很伤心啊。”方振天摇着头说道，“在等一段时间会好一点的。”
“恩。”方守毅抽着烟说道，“爸你说陈叔这么好的人，怎么就……”
方振天揉着眉心，“好了，我们就别说这个事情了，否则他们听见又会伤心的。”
方守毅沉吟着不在说话，抽完烟后洗漱了一下，准备去睡觉。
“守毅，你过来。”方振天这几天住在方守勇的房间，方守勇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家。接近年关，他们队又挺忙的。方守毅走到方振天的身边，“爸，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守毅啊，今天去接小冉的时候见到老师了吗？”
“见到了。”方守毅点点头，方振天关心陈冉不意外，他也挺关心陈青妍的，只是陈青妍以前不知道父亲去世的消息，所以方振天也不好随时询问陈青妍。再加上陈青妍是个大女孩了，关心她的事情还是让杨美月来做比较好。否则要是有个什么差池，倒是有闲言碎语。
“小冉怎么说？我听你罗阿姨说，那边是大学的老师让他去读大学呢？”
“是。”方守毅想了想说道，“小冉说是华国科技大学的老师让他去那边感受一下的。”
“那他是怎么想的？明年去读大学吗？”方振天吸了一口烟，“这么小的孩子就要出去读大学，说实话，还是让人不太放心啊。”
“刚才和他聊了一下，小冉说是想要去京城大学，说是明年要读高中。等读完高中之后再决定去京城大学还是华国科技大学。”
“我之前还打听了一下，华国科技大学也是咱们国家最好的大学之一。”方振天沉吟着说道，“小冉有主意也挺好的。”
“不过我听别人说，小冉读高中可能只要一年的时间，他好像准备继续参加高中的数学竞赛。二中那边的老师说，如果小冉高中也参加数学竞赛，很有可能直接被大学提前保送进入大学。”这些事情方守毅还真打听过，以前陈叔叔对他们很好，现在陈叔叔不在了，该多关心一点的还是要多关心一点。再说，他也把陈冉当成亲弟弟一样对待。这些事情他打听得很清楚，方振天吸了一口烟对方守毅说道，“这孩子，什么事情都不说。”
方守毅叹息一声，“爸，罗阿姨很担心小冉，尤其是小冉年纪还小，我觉得小冉不想说这些事情应该是怕罗阿姨担心吧，也不想罗阿姨为这些事情烦心。”
方振天不说话，方守毅也跟着沉默下来。
“行了，守毅你赶紧去睡觉吧。”
“今年你罗阿姨他们就在咱们家里过年，这段时间你要是没什么事情就待在家里多陪陪他们也挺好。带着小冉多出去玩玩，你妈妈这会儿都请假在家里陪着青妍和你罗阿姨呢。”
方守毅点点头，“我这段时间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会待在家里陪着小冉的。”
“恩。”
方守毅回到房间陈冉睡得很熟，他悄悄的掀开被子，躺下后听见陈冉正在嘀咕着什么。
“林教授……这个题……好难……解析……函数……好……好难，林教授……我想不起来怎么做……”
方守毅差点笑了出来，想当初他像是陈冉这么大的时候哪会做梦都能梦到做题，那大概是真正的噩梦。陈冉还在小声的嘀咕着，“我想不起来……这道题怎么做？太难了吧……希尔伯特他好变/态……”
希尔伯特是谁？听上去像是外国人的名字，小冉不会在华科大遇见什么事情了吧？方守毅轻轻一惊，可是现在陈冉正在熟睡中。
“希尔伯特……是……问题大叔！”
“恩……问题大叔希尔伯特。”
这都什么东西啊，陈冉睡得很熟，方守毅在旁边听着，他也不知道是陈冉在念叨还是在想着什么，很快他也睡着了。心里想着，等明天早晨起床的时候问问陈冉，是不是在华科大遇见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阳光洒在房间里，陈冉伸了个懒腰，起床的时候方守毅正好在整理东西，看见陈冉起床笑着询问道，“小冉，你没事吧？”
“啊？”陈冉迷茫的起身，挠着头说道，“没什么事情啊，怎么了守毅哥？”
方守毅叹息着说道，“昨天晚上你说梦话了，希什么来着？说什么问题大叔之类的。”
“哦，希尔伯特。”陈冉打了个呵欠，“一个数学家，华科大的林教授给我布置了作业，是希尔伯特23问中的一个问题，解析函数。因为太难了，我昨天晚上大概睡觉的时候也在想这个问题吧……”
“……”方守毅愣了一下，他还以为陈冉是遇见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没想到是因为问题太难，所以睡觉的时候也在想这个问题。
“你没事就好。”方守毅笑着说道，“既然没事咱们白天出去逛街吧。”
“那个……”陈冉略带一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守毅哥，我准备去临江大学看看文献和资料，我知道临江大学的图书馆白天是对市民开放的，只要不将书本拿出去就好。”
“可是临江大学挺远的。”
临江大学在北江区，也就是方守勇那边，坐车过去都要一、两个小时的时间，一来一回，得三、四个小时，挺耽搁时间的。
“没关系的守毅哥，我可以自己去，我能找到路的。”陈冉笑着说道，“主要是教授给我的课题挺难的，我要多看看文献和资料才行。”
“在市立图书馆不能看吗？”江东区有市立图书馆，离家也近，过去只要十多二十分钟的时间，离他们单位江东区警局也不远。
如果单位有事方守毅也能及时赶回单位，因为马上就要过年，说不好会不会有什么急事。
“那个。”陈冉小心翼翼的说道，“不是不想去市立图书馆，主要是我想要借阅的书本在市立图书馆都是找不到的。”
“恩？”方守毅还真没有想到有什么书本是市立图书馆没有的，“什么书是市立图书馆没有的？”他还是挺惊讶的。
“数学新进展。”陈冉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关于数学方面的学术期刊论文，一般市立的图书馆都不会订阅这些学术期刊的，大概也只有临江大学会有这种东西。之前在华科大的图书馆里我翻找过很多关于学术期刊的论文，我想临江大学应该也是有的。”
“……”方守毅沉默了一下，“我送你过去吧。”
“不用了。”陈冉摇着头态度很坚决，“守毅哥我自己可以的，我不是小孩子，能一个人去北江区的，临江大学我也能找到。”
“不行，我还是送你一下。”
“不用，真的不用。”陈冉急忙摇着头对方守毅说道，“我自己就行。”
“守毅哥你就让我一个人去吧，我以后去上大学总不可能让别人陪着我一起去找图书馆或者是去什么地方吧？我还是得锻炼一下自己的生活能力。”
陈冉这么说方守毅还真是拿他没辙，“你小心点，马上接近年关了，外面挺乱的。不要太晚回来，有什么事情去北江区警局找你守勇哥知道吗？”
“我知道的。”陈冉用力点头，但在心中想着谁没事跑去警局找方守勇那个面瘫脸。找他真是吃撑了没事做！
“那我先走了。”陈冉拿着书包离开房间，看见陈冉离开的模样方守毅不自觉的笑了笑。
陈冉背着书包走出方守毅的房间，陈青妍坐在沙发上，看见陈冉走出门，对陈冉说道，“陈冉，你给我站住。”
陈冉一愣，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像是做错事情的小孩子，低着头。
看着陈冉的模样，陈青妍叹息了一声，“准备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