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VIP】 请走在我身边
◎限时成就已触发。◎
东京目黑区, 一所普通的二层民居中。
身穿套裙，栗色长发垂在腰间的女人正在打电话。
“……没错，我是发现了一个不错的目标。如果测试没有通过, 我希望你可以把他完地交给我。”
不知从听筒中听到了怎样的回复，栗发女人随手拨动耳边的碎发, 形状漂亮的双眼微微眯起, “当然, 你随时可以过来, 位置你知道。”
说完这句话，她便结束了通话。
放下话筒，栗发的女人转过身, 看向正在半开放式餐厅的餐桌上敲敲打打着电脑键盘的青年。
银色蓬松的短发，五官精致, 神情冷漠。
正是离奇失踪在警视厅内, 快让降谷零找疯了的神优葵。
“怎么样？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吗？”
栗发的女人缓缓走进，听她询问的语气, 仿佛她是神优葵的同伴，也在为他正在做的事感到担忧似的。
“没有。”神优葵冷淡回答，“除非你愿意告诉我，你把他们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栗发女人微微一笑, “这么做违反游戏规则，算你输哦。”
神优葵闻言, 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
半日前，受警视厅指控，被列为失踪案重大嫌疑人的神优葵, 依照程序到警视厅接受调查。
看着桌面上那些零零散散, 只配称之为“废弃零件”——却成为指控他罪名关键证据的东西。
神优葵瞥了一眼自己面前的游戏成就面板, 在触发的限时成就倒计时中，慢悠悠地向自己对面的警察先生问了一个问题。
他说，“青木警官，上一次也是你为我做的笔录吗？”
青木警官听到他的问题，安静地与他对视了一会儿。
然后这位身材中等，相貌普通，丢进人堆里不会有人看他一眼的青木警官站起身，抬手关闭了正在摄录中的摄像机。
“是的，上一次为你做笔录的人也是我。怎么，这次不再亲热的叫我前辈了？”
眼前悬挂着限时成就的倒计时，对于“青木警官”的身份，神优葵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明确的答案。
“如果你真的是我的前辈，我不介意继续这么叫你。”
由于只是受到指控，还未定罪，所以神优葵行动并未受限。
换了个更加悠闲的坐姿，神优葵好以暇地看着“青木警官”，准备听听他特地关掉摄像机是想说什么。
“青木警官”没有让他等太久，恶趣味十足地说道：“再叫我一声甜甜的‘前辈’，我会给你透露一个很重要的消息哦。”
神优葵：“……”
他想不到有什么“重要的消息”，是需要他配合恶趣味才能得到的。、
神优葵无语片刻，正要开口拒绝，忽然心中一动：等等……既然用这样的方式问他，那是不是说明那条消息与他有关？
简单的用逻辑推测一下：恶趣味针对他→期待他得到消息的反应→被恶趣味到、听到消息的前后反应对比才是更有趣的部分。
和他有关，还要满足他知道消息前后会有巨大反差反应的事……
银发蓬松，看上去温软可欺的少年抬起眼，语气平静，森绿色的双眸中却是一片令人心惊的漠然。
“你们想对我身边的人动手？”
那望来时不带有一丝多余情感，昏沉光线下阴郁晦暗的双眼，令“青木警官”由衷的露出了一抹真实笑意。
“你比我预想中的还要聪明……而且，你现在的样子很像我认识的一位老朋友。”
伪装成一名普通警察的贝尔摩德没想到，这一次的日本之行会给自己带来如此惊喜。
她想，眼前这个孩子，根本不知道自己虚张声势的冷脸有多可爱。
而那种仿佛与生俱来的冷漠，又实在是像极了她的那位“老朋友”。
作为身份神秘的苦艾酒，贝尔摩德很少想主动炫耀什么。
但她承认，她现在很想把神优葵带到那位面前炫耀一番。
为此，她恐怕要额外付出一点小小的，微不足道的代价。
“你很谨慎的没有说出名字，这是个好习惯。不过，你我都知道那个人会是谁——萩原研二，就在不远处爆处物里的一名普通的排爆警。对吗？”
谈判时最忌讳的事莫过于对方先掌握自己的底牌。
或者说，对方自以为掌握了自己的底牌。
神优葵觉得贝尔摩德不是在威胁自己，真正想说的话还在后面。
于是他垂下眼沉默片刻，仿佛受到挟持一般，妥协道：“你们想做什么？”
以演技的精湛程度来说，神优葵已经达到了摘下游戏头盔就能无缝出道艺能界的水准。
即便是游戏中有着“好莱坞影后”，极其擅于扮演他人的贝尔摩德，也没能看出他在装模作样。
于是贝尔摩德笑了笑，“跟我走，你就会知道答案。”
神优葵眼皮跳了跳——这句话他听过一次，只不过那次对他说这句话的人不是贝尔摩德，而是琴酒。
对比两次剧情，不同之处在于培训警员的失踪案，而相同之处……则都是微妙地发生在萩原研二殉职前两天内。
还有BE周目，他为了限时成就调查炸.弹犯的下落时发现的线索。
结合一下贝尔摩德刚才刻意点出萩原研二的名字……
神优葵明白了。
目光再次扫过面前虚浮的成就面板，神优葵有种预感。
解开萩原研二殉职事件背后的真相，就是完成限时成就的关键所在。
“限时成就：【最后一分钟】，描述：一天，一小时，一分钟。这是一场只有你的战斗。限定时间：【24：00：00】（倒计时于晚上0点正式开启）。”
“好，希望你言而有信。”
做出决定后，神优葵的态度就变得十分干脆利落。
贝尔摩德又笑了一下，明明还是普通男人的相貌，笑容却有种奇特的魅力，让人不禁有种眼前的人其实十分美丽的感觉。
不过神优葵对此视若无睹，他想了想，补充道：“不——我不能寄希望于你们不一定有的东西。这样吧，既然你知道我的才能在计算上，我们来打个赌吧。”
“你现在卸掉伪装，或者录一份交代所有犯罪证据的口供给我，我会把它传到一个只有我知道域名的私人服务器里，并设定好定时程序。”
“一天之内，我会查出你们要做什么。如果我做到了，不要再对我身边的人出手，也不要再打扰我。如果我没做到，”
神优葵在贝尔摩德越来越感兴趣的眼神里顿了顿，语气平淡，神情冷静地继续道：“……无论你们要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止，同时，我随你们处置。”
贝尔摩德：“不得不说，boy，你提出了一个令我无法拒绝的诱惑。所以，我同意了。”
神优葵点点头，站起身来，目光直直看向关闭状态中的摄像机，“那么，你现在可以开始录口供了。”
与此同时，东京国际机场内。
银发散在身后，身形高挑撑起一袭黑色风衣，因气质太过冰冷而让人不敢直视的男人走了出来。
外面早就停着一辆外形复古的保时捷在安静等待。
上车时，琴酒顺便从口袋里取出手机看了一眼。
手机屏幕上所显示出来的，是一条被独特编码加密过的信息。
正是因为这条信息的出现，令琴酒改变了原本的目的地。
看到消息前，他的目的地是杯户公园，而现在——
“伏特加，去目黑区。”
作者有话说：
非常非常抱歉呃唔——
要收的线有点多，写了好多遍都推翻了，觉得写的很乱发不出来。
真的很抱歉大家等这么久，我决定还是再写一点过渡，慢慢把前面的伏笔捋到一起。
接下来我会写多少发多少_(:з」∠)_
第72章 【VIP】 请走在我身边
◎限时成就，失败了◎
【不要让萩原研二靠近涩谷区。】
形似警告, 又宛如提醒般的信息幽灵般浮现在聊天组中。
没过多久，又像是被黑板擦擦去的粉笔痕迹一样慢慢消失。
降谷零握着手机，眉头微微皱在一起, 毫无反应地接受了这条信息阅后即焚，消失在手机里的情况。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 但降谷零很确定, 这条警示的信息一定是神优葵发来的。
只不过, 令他感到疑惑的是：为什么神优葵也在警示, 不要让萩原研二靠近涩谷区——那个令他失去生命，殉职的地方。
难道，神优葵也和他, hiro松田一样，有着前几次重启的记忆吗？
越想越是感到棘手, 降谷零放下手机无声地叹了口气。
抛开这条信息带来的疑问暂且不提。
好消息是神优葵既然能发出这样的消息, 那么说明至少说明他现在的处境还不算太糟。
当然，在警视厅那边的人员统计信息结果出来前, 也不排除神优葵是自己离开警视厅的可能性。
虽然这种可能性不大，但绝不是没有。
经过这么多次重启，降谷零可太了解神优葵平静面容下的隐藏成分了——一百多斤的人，五金黑科技, 三四斤习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傲慢，剩下的全是反骨。
降谷零在心里做了一个假设：
假如这起失踪案, 是黑衣组织一手筹划，目的就是逼神优葵彻底失去警察培训学员的身份——甚至成为一名在逃的犯人。
所以，只要成功把神优葵以嫌疑人的身份带进警视厅, 黑衣组织潜藏在警视厅中的卧底就可以联系神优葵, 帮助他离开警视厅。
如果是这样的情况, 神优葵有几分可能自愿和黑衣组织的人离开？
算了……降谷零想了想，现在的重点不是神优葵是否自愿离开警视厅。
既然确定他的处境暂时没有危险，加上神优葵特地发来的提醒，降谷零决定目前还是将更多的精力和人手，转移到萩原研二这边。
简单思考片刻，降谷零把已经安排好的人手做了调动：
“风见，失踪案的调查暂停，紧盯拟定的犯人逃跑路线。另外，申请调用警用直升机，一旦出现排爆意外，立刻从顶楼撤离。”
“明白了，降谷先生。但……申请使用警用直升机的由……”风见语气迟疑。
降谷零身份特殊，职位权限足够高，他本人申请警用直升机没有任何问题。
但如果是为了警视厅爆处物的警察……先不说公安委员会是警视厅的上级部门，只说需要用到撤退方案的警察是排爆警。
申请通过的可能性就很低。
毕竟，“排爆警”特殊的职责，某些时候就显得在这个职位上的人是可以消耗的“耗材”。
降谷零：“以我的名义申请，由……就写我也在现场好了。”
风见：？！
“等，等一下，降谷先生，您现在真的现场吗？”
肤色偏深，金发耀眼的青年遥望一眼高高矗立着的公寓大楼，答非所问道：“警视厅在职警员的信息统计结果出来了吗？”
风见更想知道自己问题的答案，然而作为下属，他只能优先回答上级的问题：
“……还没有全部统计完，目前只统计了与失踪案有相关性的人，有一名叫做青木的警员，根据记录他是唯一一个主动申请调查失踪案的人，嫌、神优葵失踪后不久，他也失去踪迹。”
风见没说的是，因为案件被公安委员会以强硬姿态接手，警视厅内部知情的警员都以为青木是被公安带走了。
总算有个好消息了。
降谷零松了口气，他百分之百确定那个“青木”与黑衣组织有关，也可以基本确认，自己的推测八成是真的。
的确是黑衣组织设计了起事件，在成功把神优葵以嫌犯的身份坑进警视厅后，又用某些条件作为交换，换取他的自愿跟随离开。
这么看来，黑衣组织对神优葵的特殊性，在他正式加入之前就已经非常明显了。
“降谷先生？”
迟迟没有回应，风见忍不住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降谷先生，您现在不会在现场吧？”
降谷零没有明确回答这个问题。
不等电话另一边操心的下属继续追问，降谷零冷静地挂断电话，任性地将后续麻烦都扔给下属处。
他有种莫名的直觉，这一次时间重启在一切发生之前，为的就是让他们挽回萩原研二殉职的悲剧。
只要萩原研二活下来，之后的一切，都不会上演。
无论是为了同期的情谊，又或者是不想再看到银发少年的孤注一掷。
总之，降谷零会不惜一切代价。
#
“这枚炸弹……果然有两种引.爆装置。”
松田阵平小心翼翼地拆去面前炸弹的外壳，清楚看到凌乱引线与定时引.爆装置下，还有一个几乎和上层装置紧紧贴盒在一起的遥控引.爆引信。
抛开主观看法来说，客观而言，这枚炸弹做得相当有技术水准。
因此松田阵平更加不敢大意。
拆除掉外壳，仅仅是排爆的第一步。
接下来松田阵平还要先剪断定时引.爆装置的引线，然后再把这一层拆掉，露出下面的遥控装置，拆除信号接收器，剪断引线。
做完这些，才能算是基本排爆成功。
但是，因为看不到，所以松田阵平就无法确定，如果他在炸弹犯要求的时间前剪断引线，炸弹犯那边会不会提前察觉到？
遥控引.爆装置里，最不缺的就是无线信号发射器了。
“不过这种时候……只能赌一把了。”
松田阵平无声地笑了一下，然后轻轻放下手中的工具，摘掉了防护服的头盔。
隔着厚重的防护服，还有厚厚的手套怎么能有足够的灵敏性完成细微操作呢？
“没想到我严防死守的叫hagi记得穿防护服……结果却是我先违反了规则。喂，你们先下去吧，这个炸弹有两套引.爆装置，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就够了。”
脱掉防护服，松田阵平用衣袖擦去额头上刚才因为紧张和闷热产生的汗水，转过头对在场的其他同事喊了一声。
“什么？！”
“两套？定时和遥控？”
周围四散着检查的警察们闻言，不仅没有离开，反而向松田阵平的位置靠拢过来。
“……虽然下面那套看不清，但确实有两套引线。”一位警察观察后得出同样的结论。
“松田，你……”
另外一位同事欲言又止地看着被松田阵平脱下的防护服，有点想劝他还是穿上。
但心中又明白这么近的距离，真出了意外，“防护服”根本起不到半点“防护”的作用。
“好了，你们先去楼下等消息吧。反正只有我在拆，成功算我的——失败当然也只能算我的。”
松田阵平意外地发现自己居然没有一点紧张感，甚至在这种时候开起了自己的玩笑。
不过他说完之后看周围人的脸色，显然并不欣赏他此时突如其来的“幽默”。
松田阵平：“……”
察觉到同事们难看的想把他就地拖走的脸色后，松田阵平识相地闭紧了嘴巴，并随意地看了一眼视野中的神秘弹幕。
［虽然马自达没在立Flag，但是他这话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呢？］
［翻译一下：不成功便成仁。］
［本集省流提示：不用看，炸了。］
［懂了，前几次循环是用来捞研二的，后面该捞松田了是吧？］
［目前为止最神秘的设定：神优葵的神之时间重启大法，说好的柯学世界，怎么命运石之门起来了？］
炸了？
熟练地无视掉那些自己暂时看不懂的内容，松田阵平准确捕捉到一条自己需要的信息。
“别这么看我，我的技术你们应该清楚。失败是不可能的。”
黑发蓬松的青年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用一副让人看着火大的欠揍表情不停摆手，“快下去吧下去吧，早点结束今天就能早点下班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其他警察们也只能压下心中的不安，留下各种松田阵平可能会用到的工具，依次顺着求生通道离开。
虽然他们留下也只是按照流程检查是否有其他导致意外引.爆的因素，真正的排爆工作只能由一个人负责。
但……在那样的高压环境下，有人在旁边和只有自己，面临的状况可是完全不同。
应该没什么好担心的吧……毕竟，那个人是松田阵平，除了萩原研二外，东京警视厅的最强排爆警啊。
如此想着，离开公寓楼到外面的警察们，意外见到了应在另一个炸弹安置点排爆的萩原研二。
“萩原？你怎么在这里？”
刚从上面下来的某位警察惊诧问道。
萩原研二好脾气的回答道：“我那边已经顺利完成了。你们也是吗？”
说着，他的目光向公寓楼门口探去，但并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啊……那个，我们这边的情况有点棘手。”那位警察摘下头盔，擦着汗水担忧道：“松田发现炸弹有两套引.爆装置，第二套是遥控式的，目前不能确定两套装置间是否有联通，所以……他让我们先下来了。”
萩原研二：“……”
一向好脾气好人缘总是微笑待人的青年什么话都没说，拎起工具箱径直冲向公寓楼内。
现场负责封锁疏散的普通警察分不清他们的工作方式，看到萩原研二拎着工具箱同样是排爆警，二话不说就放行了。
而后面那位告知萩原研二消息的排爆警，穿着行动不便的防护服，根本就来不及阻止。
……一个松田已经很厉害了，加上萩原的话，就更没问题了吧？
……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
得到满意的回复，神优葵调出一副显然是从监控系统里截取的画面，问道：“既然我的答案没问题，你是不是也应该按照约定，停止正在对萩原研二做的事情？”
画面上不完但清晰的身影，正是萩原研二走进公寓楼瞬间的样子。
“看来这个游戏对你还是太简单了。”
贝尔摩德并不意外神优葵的举动，毕竟她的主要目的已经达到了。
于是她取出一部黑色的手机，当着神优葵的面拨出一个号码，准备履行约定——放出那两名警察预备役，证明神优葵的清白。
以及，中止正在对萩原研二的行动。
“我只是提出了游戏的建议，规则是你指定的。”
神优葵淡淡地说，提醒贝尔摩德不要想以此作为借口。
从所谓的“游戏”开始时，神优葵就一直在一心二用，一边调查失踪的两名警察预备役下落，一边注意着萩原研二。
担心他一眼没看住，后者就要被无情的剧情杀“殉职”。
不得不说……黑衣组织在藏人方面真的很有一手。
以至于神优葵差点以为自己要赶不及，还提前给松田阵平降谷零各发了一条提示信息。让他们出手捞人。
然后他就看到，明明已经提前发过警示信息，降谷零松田阵平他自己……有一个算一个，居然谁都没拦住，还是让萩原研二跑进涩谷区的那栋公寓楼里去了。
神优葵顿时有些怀疑，萩原研二的“剧情杀”究竟能不能被改写。
视野右上角的限时成就倒计时仍在倒数，有限的时间里，重新布局也来不及了，只能赌一把。
【00：09：43】
神优葵静静看着又换了一副伪装外貌的贝尔摩德打电话，等待剧情的发展向他希望的方向前进。
贝尔摩德很喜欢他此时脸上平静的表情，也很可惜没能看到这幅样子被打碎的样子。
尽管如此，她依然依照约定，对通话中的另一方发出指令，“把那两个人放了吧，哦，还有，对另外一个目标的行动也可以停止了……什么？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
看着贝尔摩德皱起的眉头，听着她意外质问的声音。
神优葵无声叹气，果然是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
还好他也做了另外的准备。
“先别急着挂电话，”神优葵点了点电脑，示意贝尔摩德看仔细一些，“我是不介意你们喜欢用什么方式送卧底进警视厅，反正只要有我……就没人藏得住。不过，那也要在我正式毕业入职，至少半年之后吧？还是说，你们觉得现在让他们丧失作用也没关系？”
“威胁对我是没有用的，boy。”用着不知道是谁的脸，贝尔摩德稍稍遮掩着听筒，瞥了一眼电脑上的信息无所谓道：“反正最后头疼的人不是我。”
尽管如此，美艳的女人脸上仍然露出一丝明显的怒意。
她恼火的不是神优葵的威胁，而是有人在明知道她行动的情况下，越过她插手事情，使情况变得无趣而复杂起来。
最关键的是，那个插手的人，她也无权更改他下的命令。
毕竟，对方是在组织内有着BOSS“心腹”、“第二把交椅”称呼的存在。
“你想做什么就做吧。”贝尔摩德心情不太好地说，“就当是我的赔礼。”
筹码如果起不到威胁和交换的作用，捏在手里将毫无意义。
【00：00：10】
……看来这个限时成就真的拿不到了。
神优葵遗憾的想着，随手轻敲了一下回车键。
与此同时，东京内的某个地方，骤然响起由爆炸燃烧合奏的巨大火光、硝烟之章。
作者有话说：
终于写出了这里，但是怎么写都没有脑海中的效果呜呜呜
这就是菜鸡的痛吗！
等以后我写得牛逼了，一定要把这部分再好好翻修一下！！
过了这里，后面就没有卡我的地方了！！接下来能一马平川式的嘎嘎写！
久等了！！久等了！！
第73章 【VIP】 请走在我身边
◎追溯黑色的黑色◎
爆炸的火光与声音巨大无比, 引动的声波震动不光四周半径两公里内的人感受到了。
就连身在涩谷，对爆炸声无比敏感的松田阵平也隐约听到了。
不过现在他的眼前，有比那不知名的爆炸更让他震惊的事情。
“萩……？”
被呼唤着姓名的长发青年跪坐在壁炉前, 他的手边，是一颗已经完拆除, 散落在地上的炸弹。
松田阵平浑身僵硬, 右手还保持着微微合起, 仿佛握着什么东西的样子——
实际上, 刚才他手里确实握着用来拆卸炸弹外壳和连接处的工具。
只是现在，那支工具已经在萩原研二的手中，并且发挥出了远超于它应有的作用。
“呼……”
仿佛丝毫不知自己做了什么令人震惊的事情一般, 萩原研二像之前每一次成功拆除炸弹那样，轻松地呼了口气以示成功。
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像之前那样很快和松田阵平说些玩笑话。
而是背对着震惊的好友稍微沉默了一会儿——很短暂地一小会儿, 在松田阵平反应过来他的这短暂异常前, 萩原研二脸上已经挂着两人都十分熟悉的笑容转过身来了。
“这种事，还是我更擅长, 对吧？”
松田阵平还有些回不过神来，没太注意到好友转瞬即逝的沉默，他看看那拆除了的炸弹，又看看萩原研二, 视线来回转动不停。
“啊……啊？”
他刚刚都看到了什么？
如果不是在做梦，也不是死前产生的幻觉——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萩, 不仅出现了，还在爆炸倒计时启动的短短一分钟内，就把这复杂构造的炸弹拆掉了？！
“发什么呆？”萩原研二站起来, 利索地好工具, 并把排爆完的炸弹收纳到特制的容器里。
这期间, 他一直保持着侧对，背对松田阵平的角度。
放在其他时候，萩原研二这奇怪的动作一定早就被松田阵平发现了。
但现在松田阵平自己才回过神来，接受了刚才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事实，自然也没能发现萩原研二的任何微妙举动。
“萩……你怎么会在这里？”松田阵平虽然接受了事情的出奇发展，仍忍不住奇怪的问。
萩原研二单肩背着工具箱，似乎面带笑容的看向他，
“刚才说过了啊，因为这种事还是我更擅长，而且，也比你幸运——另外一颗只有一套引线，很快就搞定了。”
松田阵平想了想，此前他负责拆除另一边的时候，的确也解决得很快。
不过，
“这也不是你这家伙直接冲上来的由啊。”松田阵平十分头痛地说。
要是排爆的行动没能成功，萩又……那他们之前做的准备不就全部失去意义了吗？
紧接着他回想起刚才萩原研二拆除炸弹时的动作，顿了一下问道：“萩，你怎么做到的？”
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幼驯染，松田阵平十分清楚，萩原研二拆弹方面的天分才能非常高。
可再怎么看，第一次上手的实弹，一分钟倒计时内拆除成功都已经不在“才能”“天分”可以解释的范畴里了吧？
两人此时已经走到应急通道的门口，出乎松田阵平的意料，听到他问题的萩原研二的语气反而比他还要疑惑。
“怎么做到的？……说实话，我也有点被吓到了。”萩原研二一脸回忆思索的表情，语气困惑不解，“我从刚才也在回忆自己是怎么做到的呢，但是居然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做了什么。”
捏着下巴驻足在楼梯口，萩原研二说：“会不会……是超能力呢？比如说，时间延长，时间暂停什么的？但是副作用是会失去那段时间的记忆？”
说完，碎发搭在肩颈处的青年耸耸肩，率先迈开步子往下走。
松田阵平：“……”
黑发蓬松的青年张了张嘴，有点感同身受不久前被自己开了玩笑的同事们的心情。
“……不想说就算了，你这家伙。”
走下几阶楼梯，松田阵平忍了又忍，仍是没忍住的回头看向身后。
……是真的吧，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吧？不会是做梦吧？
“嗯？你落下什么东西了吗？小阵平？”
走在前方的萩原研二察觉到他的停顿，很快也扭头侧身疑惑地望过来。
“不，没什么。”
与好友对视片刻，松田阵平摇了摇头。
“走吧。”
虽然比起事先预备的方案和心准备而言，事情结束的方式出奇的简单以及……出人意料。
但至少，结果是好的。
“处完这两个麻烦的家伙，还有个更麻烦的在等着呢。”
松田阵平说着，猛然想起萩原研二成功拆除炸弹的时候，似乎隐约间听到了某个方向传来的爆炸声。
那时，因为注意力全在好友利落的动作上，所以还以为是错觉就没多想。
但是现在看来，很有可能不是错觉，而是距离他们不算太远的地方真的发生了一起爆炸事件。
“萩，你过来之前，有没有听到什么新消息？”松田阵平问道。
“什么？”
“在你刚才排爆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了一声爆炸的声音，当时以为是太紧张产生的错觉，不过现在回想起来似乎并不是……”
松田阵平说完，表情变得有些若有所思。
记得同事们离开前，曾有一条神秘的弹幕提前预警了炸弹会爆炸。也是因为那条弹幕，松田阵平才加快支走同事们的动作。
但如果弹幕说的“炸了”的炸弹不是指公寓里这颗，而是另外一颗他们还不知道的炸弹呢？
虽然这种可能性由他主观臆测的成分比较多，但松田阵平却莫名觉得这个猜测很接近真实情况。
若是要给这种自信一个合的解释，大概就是——经历过时间重启，处过神优葵制造的各种麻烦后，即使是对破案毫无兴趣的松田阵平野掌握了一名优秀搜查课警察应该具备的“破案直觉”。
不过，说到神优葵，松田阵平忽然意识到——
“等等！神优葵！”
萩原研二脸上的神色也出现了一种微妙的变化。
夸张点说，任何事情一旦涉及到那位失踪的少年，任何看似离谱的猜测都有可能成真。
两人对视一眼，动作默契地冲出公寓楼，向驻守在公寓外的同事们打听消息。
#
“降谷先生！不能进去！现在里面实在是太危险了！”
冲天的火光与浓烟交织，天空上方，警用直升机螺旋桨飞速旋转，巨大的嗡鸣声甚至盖住了地面上警笛的鸣响。
警戒线外，身穿工装情绪激动的工人围了一圈，对着因爆炸而起火的仓库大声喊着什么。
风见裕也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可他却依然觉得金发的上司随时能挣脱他的阻拦，把他甩出去。
“降谷先生，请您冷静一点！”
本来风见裕也不该出现在这里，可谁让他有个身份特别又任性的上司。
让他去申请警用直升机为排爆的警视厅警察做撤离方案，自己去不声不响的不见人影。
风见裕也都不想再回忆自己花了多少精力才找到降谷零，然后刚找到人就直面一场突发的爆炸。
还没从爆炸的冲击中缓过来，一睁眼看到上司的背影要往不知什么情况的爆炸现场里走。
那一瞬间，风见裕也是真的在物意义上感受到了心脏骤停。
“降谷先生，爆炸的原因还不明确，仓库里的状况很危险，请您保持冷静！真的不能进去！您，您是要找什么东西吗？”
风见裕也紧紧拦在降谷零腰间的两只手臂都酸痛起来了，可降谷零向前的力量却仿佛依然没有受到阻力一般。急得他眼镜都要掉了。
好在似乎是他说的话起了效果，上司疯了似的要冲进仓库里的动作有所缓和。
然而风见裕也丝毫不敢放松！
直到他听到头顶传来上司的声音，“风见，涩谷公寓楼的炸弹，排爆成功了吗？”
风见裕也满头大汗，“……是！成功了，因为这边突发的爆炸，拆下来的炸弹交给其他排爆警处了，负责排爆的松田警官和萩原警官正在赶来的路上。”
降谷零：“……”
风见裕也如蒙大赦般察觉到上司卸去了力道，紧绷的肌肉也放松下来，显然是放弃了继续冲向火场里的想法。
扶正歪斜的眼镜，风见裕也试探问道：“降谷先生，您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是提前得到了什么线索，知道这里会发生一起出乎人意料的爆炸案？
似乎是从下属难言的眼神中看出了什么，降谷零：“……”
“追查失踪的两名警校培训生。”
降谷零自然没有风见裕也脑补中的那么神通广大。
使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还要从那两个对警视厅发了勒索传真的罪犯说起。
在得知警视厅内一名叫做“青木”的警官主动申请参与和神优葵的案件，又神秘失去消息后。
凭借自己时间重启的情报优势，降谷零推测出起事件是黑衣组织手笔的结论。
只有凌乱的线索时，没有一个足够清晰的箭头将一切串联起来会很棘手。
然而一旦发现箭头所在，并顺着它的指向思路，就能很快梳好全部看似毫无关联的碎片。
黑衣组织针对神优葵而展开的行动，就是那支足够清晰的箭头。
那么其他线索与碎片的串联逻辑简单来说就是这样的——
【以失踪案使神优葵失去现有合法身份→炸弹勒索案转移警力→成功带走神优葵→处失踪者，抹除行动痕迹】
反过来说，想要抓到黑衣组织这次行动的尾巴，借此追溯神优葵的行踪，最快捷的方式就是顺着失踪案查下去。
警视厅一筹莫展，进度凝滞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失踪案背后的隐情。而降谷零则能倚靠信息差，直接对黑衣组织在东京的点位平推横扫过去。
不过这些，就没办法和风见裕也解释了。
“原来如此……”不愧是降谷先生，搜查一课两天的进度都追不上他几小时的调查。风见裕也顿了顿，“这么说，失踪的两人就在刚才爆炸的仓库里？”
降谷零：“是。”
不仅那两名失踪的警校培训生在……降谷零甚至怀疑，神优葵也在里面。
不然的话，要怎么解释他刚找过来时，听到的银发少年似乎正在和人进行谈判的声音？
“这……”风见裕也愣住，看到上司沉沉的目光，倒是明白他刚才仿佛失去智般想要冲进火海的缘由是什么了。
“降谷先生，抱歉没能第一时间明白您指令的深意。我已经联络了消防与警视厅排爆的专家，接下来不会再错过任何细微线索！”
不会再错过任何细微的线索……吗？
熟知黑衣组织行事作风的降谷零沉思片刻，“那两个勒索警视厅的犯人呢？抓到了吗？”
风见裕也立刻拨出电话确认。
然而得到的结果……
作者有话说：
前几天在例假期_(:з」∠)_太痛了呜呜
第74章 【VIP】 请走在我身边
◎特殊剧情进行中◎
“你把他带来做什么？”
目黑区的公寓里, 神优葵在电脑上敲下回车的同一时刻。
一身黑色束腰大衣的琴酒推门而入，手中拎狗一般拖进来个面色惊恐，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
贝尔摩德皱眉询问的时候, 神优葵却是目光一凝——
这个中年男人，是勒索警视厅案件的策划者, 也是同伴意外身亡后, 泄愤引爆炸弹致使萩原研二在内的十几名排爆警殉职的元凶。
琴酒怎么会把他带到这里来？
不, 应该说, 黑衣组织果然是这起勒索案的幕后黑手。
因为早有猜测，现在不过是肯定了答案。
神优葵面无表情，并没有因为中年男人和琴酒的出现而有所波动。
“就是他？”
虽然是疑问的句子, 但琴酒的口吻却是笃定的。
见琴酒回避了上一个问题，贝尔摩德也没多问, 甚至没有多看一眼神情惶恐的中年男人。
“怎么样？很不错吧, 是个很合我胃口的孩子。”
合胃口……神优葵听到这个形容眼皮一跳，侧目扫了贝尔摩德一眼。
琴酒像处货物一样, 随手扔下中年男人，以一种冰冷的眼神望向神优葵。
这是他与神优葵的第一次见面。
贝尔摩德对神优葵的兴趣，琴酒并不意外。她一直是个擅于在执行任务时给自己找点乐子，以免太过无聊的人。
那种对待路边小猫小狗一般的兴趣, 维持不了多久，也不会影响她的任务。
可是这一次, 她的“小乐子”居然引起了BOSS的注意——有着BOSS的直接命令，即使是琴酒也必须慎重看待。
没有任何人能在被当做货物评估的眼神下保持冷静。
尤其是某些有出众才能，自傲而不知的人来说, 被这样的目光打量几乎等于一种耻辱。
琴酒在等待神优葵出现情绪上的变化。
然而神优葵实在见过他太多次冰冷的目光, 如同看待死物的眼神……更加令人胆寒的样子也没少看到。
所以仅仅是一个照面的一个眼神, 已经无法对神优葵起到半点威慑作用。
亲眼目睹两人面无表情久久沉默对视的样子，贝尔摩德才升起不久的怒火当即烟消云散。
“如果我不出声，你们会这样一直看着对方多久？”
充满调侃味道的提问成为无意义对视的终止符，琴酒终于不吝于开口，“这就是你用利泽和相野换来的人么？”
贝尔摩德挑着发梢，一举一动都在表达她的不在意，“那两个小家伙……早就被葵酱发现身份了，留下来也没有什么用。”
利泽和相野……那两个潜伏在警察学校里的黑衣组织内奸啊。
神优葵又瞥了贝尔摩德一眼——他分明是和贝尔摩德达成交易后，受到贝尔摩德暗示才想到查那两个人身份的。
可话从贝尔摩德嘴里转了一圈出来，倒显得是神优葵早就发现那两个人是内奸。贝尔摩德是为了阻止他们对组织的出卖，借神优葵的手处掉不说，还顺便把他本人也“请”来，成功扭亏为盈了一般。
琴酒不置可否，如果不是事情的发展如此，他也不会多花精力处后续。
他不是为了追究贝尔摩德的小小失误而说这些话。
微微偏头，居高临下地睨视着快把自己缩成球体以减少存在感的中年男人，琴酒冷酷道：“拿出来。”
完全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只打算勒索警视厅一笔，却被琴酒带来此处的男人惊惶地从身上掏出炸弹的遥控递上去。
神优葵见状脸色微变——他觉得现在这个剧情不太对！
琴酒接过遥控器，没有片刻停顿地按下引爆按钮。为了防止意外，他还额外多按了几次。
“咔哒、咔哒”的声音宛若打火机一次又一次点燃的声音，接连不断在寂静的房间中响起。
神优葵在琴酒伸手时就猛地向前一步试图阻止，只是他依然慢了一步，“你！”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这唯一一个时间在萩原研二殉职前的存档，琴酒这几下按下去，炸弹再炸了他还怎么打HE全通？
限时成就已经没戏了，总不能红方HE全通结局也保不住吧！
琴酒只需要一只手，就紧紧扣住了神优葵的腕骨，并强制性地将后者固定在原地。
幽深冰冷的绿眸缓缓定在神优葵脸上，“两个人，当然要用两个人来换。”
来之前他已经确认过了利泽和相野的死讯。
既然是交换，神优葵所在意的那个人，又怎么能允许他逃过？
神优葵顿觉心在滴血——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连HE全通都打不出的情况，当场就拉出游戏面板准备再读一次档。
可当他拉开游戏面板，无意间一瞥，却发现他以为失败了的限时成就居然显示出了完成状态。
“限时成就：【最后一分钟】已完成。描述：一天，一小时，一分钟。这是一场只有你的战斗。”
完成了……？
无法解这个限时成就究竟是如何完成的，神优葵不禁陷入思考。
他这幅样子，自然而然地被当做是承受巨大打击后的呆滞沉默。
作为真正与神优葵定下约定，却在组织内其他人插手下成为失约者，贝尔摩德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被冒犯的不悦。
何况，她确实对现在的神优葵很感兴趣。
“你还真是擅长把气氛搞僵硬，瞧瞧，你吓到他了。”
言语间不经意似的向前挪动了一点距离，表明自己对神优葵的维护立场。
不过她也很清楚琴酒的行事风格，明白眼下不是浪费时间的时候，重要的是带走神优葵。
于是她一边挡在琴酒和神优葵之间，一边闪电般抬手在神优葵侧颈敲了一记手刀。
银发的少年猝然闷哼一声，身体软软下滑，倒在贝尔摩德手臂间。
低头凝视臂弯中平静的睡颜，贝尔摩德微微挑眉，希望自己的直觉像以往一样可靠。
“走吧。”琴酒单手接过昏迷中的神优葵，目光危险瞥向蜷缩在地上的中年男人。
“不！不要杀我！我，我可以加入你们！我会制作炸弹！求求你们了，不要杀我！”
预感到死亡威胁的中年男人就差抱着两人的大腿求饶。
琴酒本来也没有打算现在就杀掉他，冷声命令他跟上，贝尔摩德最后处了一下房间内有人活动的痕迹。
轮到那台神优葵短暂使用过的电脑时，看着屏幕上利泽和相野两人真实身份的资料，贝尔摩德心中蓦然一动。
纤长的手指轻轻按上鼠标。
“贝尔摩德。”
催促之声传来，美丽的女士含笑合上电脑，快步离开。
门扉轻轻开合，屋内再度陷入长久的沉默与黑暗。
看似陷入昏睡中，实际上只是视角转换成了幽灵一般的上帝视角。神优葵也默默跟在三人身后坐上了车。
趁此机会，神优葵刚好可以好好思考一下限时成就到底是怎么完成的。
成就触发在萩原研二的剧情杀之前，要说这个成就和萩原研二没关系神优葵绝对不信。
很明显，限时成就完成与否，同萩原研二存活与否挂钩。
限时成就完成……是不是意味着降谷零三人不仅相信神优葵给出消息，还成功行动，及时挽救了萩原研二的剧情杀？
居然这么简单就相信他了……神优葵想着，总觉得这次读档的剧情发展很奇怪。
回想起前不久“偶遇”的诸伏景光，松田阵平也很奇怪。
神优葵沉沉思考许久，忽然冒出个自己都觉得有点好笑的念头——该不会NPC没有随着档位更新，还保留着上一个周目的记忆吧？
荒唐的念头浮现片刻，视线落到副驾驶的琴酒身上，阿飘状态的神优葵摇摇头自己先否认了这个猜测。
真要是记忆没被档位覆盖，没道只有红方的那几个人带着上周目记忆。
而琴酒要是还记得他做过什么，必然照面就是一颗枪子，干脆利落地解决掉他这个巨大隐患。
哪里还会等到贝尔摩德的消息发来才出现。
果然还是隐藏剧情吧。
神优葵摇摇头，放下对降谷零几人奇怪表现的好奇心，转而将思绪放在其他地方。
黑色的车子由伏特加驾驶，离开目黑区后不久，神优葵就看到了熟悉的道路风景。
这不是BE周目里，他上了琴酒贼船后，琴酒带他去的一处黑衣组织的秘密研究所吗？
神优葵不禁感叹自己和这条剧情的缘分，兜兜转转，从BE到HE，哪个周目都有它在。
……等等，无论HE周目剧情还是BE周目剧情都绕不开的剧情点，还不是明面上的主线。
这不就是标准的隐藏剧情吗！
感叹到一半，猛然注意到自己的疏漏，神优葵顿时感到自己真是松懈了。居然连这么明显的线索都没注意到。
底色灰白风格低调的建筑渐渐露出全貌，神优葵第一次站在第三视角仔细观察这座看上去毫不起眼的研究所。
作为黑衣组织最隐秘的研究所，它的地位置却一点都不隐蔽，就在居民区和商业街的附近，四周随处可见走动的行人。
门口甚至挂着几个不同的牌子，营业范围从私人小诊所到个人律师，五花八门的平平无奇。
看上去和其他出租的商业楼没有任何区别。
神优葵记下附近的地标建筑和道路信息，一回头就看到自己软趴趴地伏在车门上，随着琴酒打开车门而一头向外栽去。
紧接着琴酒冷冷抬手，拎猫般揪着衣领将他扶正，一手揽在肩膀上，像是扶着喝醉的人一样，将神优葵扶进挂着个人律师牌子的店中。
神优葵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一幕，他记得上次走的是牙医那家店。
个人律师店里坐着的青年戴着眼镜，见到琴酒一行人进来，像是真正迎接顾客似的笑脸相迎，引领他们走向后面的房间。
有些老旧的木质门打开，入目一片机械金属构建的惨白空间。
琴酒驻足在这里，一路上提在手里的神优葵转交给贝尔摩德。
银色长发的男人目光幽冷，“最好别让BOSS失望。”
贝尔摩德轻笑，“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会给BOSS惊喜。”
神优葵望着这一幕，心中毫无波动。
成为罪恶组织的实验品是一个非常经典烂俗的桥段，虽然勉强当它是隐藏剧情也可以，但神优葵更偏向于它是隐藏剧情的幌子。
会不会成为实验品不重要，重要的是，实验因何而存在。
带着神优葵，贝尔摩德一路刷脸，不知走过多少道需要验证权限的关卡，最终来到一个位于地下，却装修的奢靡华贵的奇特房间里。
酒红色的绒毯，米色的真皮沙发。房间正中，甚至有壁炉燃烧劈啪作响。壁炉对面安置着一张惬意的摇摇椅，上面搭着一条毛毯，扶手上则倒扣着一本阅读到半的法文诗。
然而，这样的房间中却空无一人。
摇摇椅后面本该是书架的地方，突兀的掏空了一部分墙体，内嵌了一面巨大的电子屏幕。
神优葵仍在奇特的第三视角，他望着那面电子屏幕，清楚听到贝尔摩德恭敬地称其——
“BOSS。”
瞬息的寂静之后，电子屏幕亮起。
几乎占据一面墙的屏幕中，出现了一名身着西装，黑发一丝不苟梳向脑后，目光冰冷，略有些鹰钩鼻的青年。
神优葵目光与其对上的刹那，脑海深处瞬间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剧痛。
“唔……”
眼前的画面暗下，神优葵扶着额头，发现自己居然被弹出了游戏。
【特殊剧情进行中，请耐心等待。】
神优葵：“……”
作者有话说：
先说明：本作次元壁非常牢固！葵和柯世界无法融合，他进不去，他就是个玩家而已，这段剧情是另外的东西。
其次，告诉我被M26情报创到的不止我一个（流泪猫猫头）
最后，我是菜狗，非常抱歉等待的大家！
另外想说的是，文野的篇幅和柯相比太短了，写在完结的柯后面有点想凑数的_(:з」∠)_，所以文野篇我会重新开个短篇，免费写给大家看。剧情和柯没有衔接，没看过柯的也可以无障碍阅读。算是对这段时间断更拖更的一点微不足道的补偿QAQ
第75章 【VIP】 请走在我身边
◎可惜没有如果◎
特殊剧情下弹出玩家……
饶是神优葵已经习惯了游戏的骚操作, 这一下淡出还是让他觉得很无语。
偏偏剧情中又不能摘掉全息设备，中断游戏退出看论坛。
神优葵对着特殊剧情的提示陷入沉思。
一般来说，游戏剧情为了增加玩家的代入感, 都会在对话中使用第二人称。
全息游戏之前，由于玩家的视角还是上帝视角, 时不时还会有剧情pv或是过场CG提供一些“主角”不应该知道的剧情信息。
于是这种在文本上的小细节玩家们早就习以为常, 视而不见。
还是全息游戏发行后, 这种细节才重新焕发生机——毕竟是第一人称视角, 和NPC对话，就像是现实里与人交流一样。
按照这个逻辑来说，游戏里的“主角”基本等于玩家自己, 那么“主角”不知道的，玩家也确实应该不知道。
这种设置, 本质上和全息游戏时代前扮演角色游戏里文本的细节是一样的。
都是为了增加代入感而已。
至少神优葵已经完全升起好奇之心——BE周目里他也见过黑衣组织的BOSS, 然而剧情过场就是很普通的一段对话，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短暂的等待结束, 特殊剧情提示消失的同时，神优葵重新回到游戏中。
缓缓睁开双眼，神优葵第一时间看向自己所处的环境，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几乎遍布房间每一处的监控摄像头。
它们无一例外, 全部对准了他自己。
这是一个最多只有十平方米，四四方方的狭小房间。除了神优葵一睁眼看到的摄像头之外, 房间里正对着神优葵的墙壁上同样内陷掏空，摆着一面巨大的电子屏幕。
此时屏幕是熄灭的。
于是神优葵可以清楚的通过屏幕反射看到，他个人半躺半坐在一台像是CT机的仪器中。
手脚没有任何意外受到束缚, 头上贴着密密麻麻的金属贴片, 色彩各异的金属线像是刺破颅骨, 穿过银色发丝生长而出一般张牙舞爪。
眼前的一切，无一不在诉说他已经变成某场不知名实验的实验对象。
“你醒了？”
声音不知从什么隐藏的扬声设备里传出，听上去不像是经过电子元件传播后的样子，所以大概率说话的人此时就和他一墙之隔。
“……我以为，”神优葵发出声音，眼前的一切不是他第一次见到，所以他的态度看上去十分平静，“虽然你没有遵守我们的交易约定，但是也不至于到彻底撕毁交易的地步。现在看来，是我判断错了。”
受到指责的贝尔摩德站在另一个房间里，那里灯火通明，五六名穿着白色外套的组织研究成员正在密切关注神优葵的一切身体指数。
谴责不会使她良心不安，但神优葵异常的冷静却会让她心生警觉。
想了想，她决定把锅甩给此刻不在场的琴酒，顺便试探看看神优葵的异常反应来源是什么。
“亲爱的，你不能怪我。我当然很想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但是你也看到——琴酒，他的行为不是我能控制的。”
一旁监控着神优葵身体状况的研究人员小声道：“他很平静……你说的这些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贝尔摩德透过单向可视的玻璃看向银发的少年，神优葵面色漠然，眉目间始终萦绕着那种性到极点的锐利感。
“……就像现在，只有我能在这里陪着你。而他，恐怕又去找你朋友们的麻烦了。”
话音落下，研究人员接口道：“阈值变化，注意。请您继续——”
受到情谊的牵绊，多么可惜。
贝尔摩德暗叹一声，掌握到正确影响神优葵的方法，倒是不再警惕。
“琴酒没有处那家伙，也不知道他会做什么。有时候他的想法，连我都摸不透。所以迄今为止，我还没伪装过他的样子呢。”
以暗示的言语，贝尔摩德诱导着神优葵自己去想象他的朋友可能会受到怎样的伤害。
眼看着银发少年眉头渐渐蹙起，性冷静的光辉似乎一点点褪去的样子……也非常好。
神优葵确实把贝尔摩德的话听进去了。
也是直到此时，他才真正明白选择红方的这一周目，打通成就的难度究竟设置在了哪里。
即便这次不是他主动，是这个暗线节点对个剧情有不可替代的作用，所以绕不过去。
但事实不可争辩，神优葵到底还是被困在了实验室中。
身处如此困境，变得连以红方身份行动都难如登天，更别说还要打通红方成就。
可要自由行动起来……那不就回到BE周目的发展了吗！
在接受实验和不接受之间的第三条路，是毁掉实验。
然而实验本身又是一条探索价值非常高的隐藏剧情线……神优葵忽然觉得身为玩家，真是被游戏的恶意糊了一脸。
游戏反馈的问题押后再说，神优葵现在面临的问题是怎么开辟出第四条路，既要还要的保住红方身份和实验。
叹了口气，神优葵看向电子屏幕中的自己，“你们是不是想刺激我的情绪，这是实验的要求，还是你个人的恶趣味？”
这是他猜的。
毕竟游戏再怎么骚操作，也没有把玩家作为实验对象的具体过程展现出来——这可是全息游戏。
神优葵完全想象不到，他随口一猜，带给一墙之隔的贝尔摩德和研究人员什么感受。
眼看着他的情绪逐渐趋于平稳，研究人员似在赞叹，“原来真有这样的人？还以为您只是对实验进度不满的调侃。”
在这位研究人员右手边放着一台电脑，抛开背景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数据、曲线表。
正中的进度条格外引人注目。
此时，它的进度显示为3%。
贝尔摩德没去计较研究人员的言语冒犯，从她意外发现神优葵身为警校培训生，却在用擦线——或者说，就是违法手段处某些事情的时候。
直到现在，神优葵始终给她一种拆礼盒的惊喜。
无论是他似乎永远冷静，不论处于什么状况都能冷静思考，利益置换的性格，又或是看似冷漠无情，简直像个翻版琴酒，却又受到情谊牵绊的样子。
如果不是这场实验至关重要，同样涉及到她自己。
或许，她不会选择把神优葵交给组织。
作者有话说：
不是故意断章在这里的！
第76章 【VIP】 请走在我身边
◎真相重要，还是公检法的公信力重要？◎
虽然爆.炸的地点十分偏僻, 靠近少人的郊区。
但附近有一家食品加工公司的货源仓库，周围零散的住着一些工人。
加上警视厅收到勒索信的消息早已被媒体宣扬的人尽皆知。
爆.炸声崩裂在空中的同时，警视厅没能守护民众安全, 致使炸.弹犯蓄意报复，引.爆.炸.弹的消息也仿佛插了翅膀一样飞遍了东京每一个角落。
松田阵平与萩原研二几乎是和那些追踪新闻的媒体同时抵达的。
身着防爆服的他们目标过于显眼, 急于得到一手消息的媒体像鲨鱼一样涌来, 期望从他们这里得到只言片语的信息。
负责维持现场秩序的警察们差点被挤散。
“请让一让！爆.炸现场还未处完毕, 现在靠近非常危险, 请不要再靠近了！案件具体情况无可奉告！请让一让！”
松田阵平与萩原研二对视一眼，怀着对倒霉同僚的同情之意，不约而同加快步伐。
发生爆.炸的仓库里经过确认没有太多易燃物, 之前烧起的火焰也以被消防扑灭。
松田阵平他们依然来此，一是为了彻底排除爆.炸隐患, 二是为了勘察现场。确认爆.炸原因。
“……萩, 你看到了吗？”
几乎是一踏进焦黑的仓库里，松田阵平就注意到了异常。
已经被爆.炸和大火烧得面目全非的仓库中, 地面上铺着各种材质的燃烧物燃尽后的黑灰。
一部分看上去像是机床，又或者是什么机器的金属上也覆盖着高温炙烤后特有的晦涩。
萩原研二顺着松田阵平所指的位置望去，很轻易就看到距离他们最近，已经看不出用途的机器一侧有不自然的弯曲形状。
有着丰富经验的两人小心上前检查现场残骸, 没花多少功夫就判断出制造出这种弯曲状况的原因，是爆.炸时的冲击波。
“看上去爆破力不是非常大, 或许还会有残骸余留。我们再找找。”
萩原研二做出判断，和松田阵平默契地分开左右检索。
两个人都不是什么生手，找到炸.弹爆.炸后的残骸花费的时间, 甚至比判断机器不自然弯曲形状的成因还少。
排除掉现场的二次爆.炸风险, 松田阵平与萩原研二的任务就算完成。
那些焦黑的、近乎碳状的残骸被负责质检的警察装在透明的袋子里带走, 将来会作为证明制造这起恶性事件元凶的有力证据。
比起这些，松田阵平与萩原研二都更加关心如今还下落不明的神优葵。
然后，刚脱下防护服的他们，就从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同僚口中得知——神优葵现在不仅被指控为两名预备役警员失踪案的元凶，还成为了这起恶性事件的第一嫌疑人。
“……”松田阵平惊呆了，“等等，你们这么指控的证据和由是什么？”
神优葵可还是在下落不明中啊！
戴着黑框眼镜——本名风见裕也的公安面无表情，看在降谷零的份上，他额外解释道：“十几分钟前，日本各大门户网站上出现了一条视频。”
风见裕也顺手打开保存好做为证据之一的视频，示意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一起看。
视频似乎是一个监控摄像头的视角，俯拍镜头里只露出了两个人的身影。
一个是戴着细框眼镜的中年男人，另一个人一头绝不会被错认的显眼银发，神情冷漠——正是失踪的神优葵。
视频没有声音，但可以清楚看到中年男人面对神优葵的姿态十分卑下惊恐。
他似乎在向神优葵求饶，而神优葵则无动于衷——直到中年男人从怀中掏出一个看上去很像是遥控器的东西。
神色冷漠地银发少年终于抬起手……
视频在此戛然而止。
短短十几秒，信息量却大得惊人。
“……”松田阵平看视频前还有些疑惑，看完只剩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无语。
作为一个受到上天“兼顾”，脑海中有着两段重生记忆的人，松田阵平可以负责任的说：这视频是真的他就是假的！
但遗憾的是，他无法解释自己笃信神优葵的由。
看向一脸沉思，似乎信了的好友，松田阵平拐了萩原研二一下，“萩，你不会相信了吧？”
萩原研二回神，摇头，“不，我只是觉得这个视频的角度……还有停止的地方很奇怪。”
碍于某些不可言说的规则，风见裕也不能解释更多。
见两人看完视频，他收回手机和炸.弹残骸。
“与神优葵有关的案子已经由公安接手，辛苦两位，接下来就不需要麻烦你们了。”
公安？那不就是降谷那小子负责了吗？
松田阵平心中一松，同样有重生的记忆，他相信降谷零不会把神优葵列为头号嫌疑人。
萩原研二却在此时扫了一眼远处不愿离去的媒体，沉声道：“恐怕现在……小葵已经成为日本公安通缉的逃犯了。”
松田阵平微愣，“啊？”
#
日本公安委员会，降谷零正在据力争。
“神优葵是有嫌疑，但他绝对不是所有事件的主事者——这是警视厅的人员调查结果，请您注意这位……”
降谷零指着曾被贝尔摩德伪装过的警员资料继续道：“神优葵失踪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他，据调查，青木本人当天本应该休假，忽然回到警局帮忙笔录，熟识他的人都感到惊讶。”
“神优葵失踪后，青木一并下落不明，他的住处也没有找到人。如果他和神优葵是同伴，没由在神优葵被传唤到警视厅里才帮他逃跑。所以，我认为这起案子里失踪的预备役警员不应该是两人，而是三人才对！”
降谷零的上司静静听完他所说的话，“视频发送在各大门户网站上，全日本的民众几乎都看到了，媒体也在捕风捉影，指责警察未能尽到应尽的义务。”
“既然如此，不是更应该找出真相给公众看吗！”降谷零不能接受上司明明认可他的想法，却还是要推神优葵做挡箭牌的行为。
然而上司另有考量，他望着降谷零，冷静到：“找出真相需要时间。舆论压力下，时间是最紧缺的东西。”
“zero，真相固然重要，但公安的公信力更加重要。”上司平和的目光压迫感十足的望着面前的金发青年，“难道真相由失去公信力的警察口中说出能够服众吗？”
降谷零眉头蹙起，虽然有些不甘，但上司说得没错。
“一开始的预备警员失踪，再到神优葵，警视厅收到的勒索信和郊外仓库的爆.炸。这些事情如同预演好的一件件上演，巧合到凡是有脑子的人动动脚指头都能看出事情不对劲。”
“既然案件你已经从警视厅接过来了，之后的调查也同样交给你。”上司说着，不知想到了什么，横贯着一条伤疤的眼周皮肤随着眯眼的动作皱起。
“失踪的是三个人……却只有神优葵得到这种关注度，这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我有种直觉，神优葵是个至关重要的人。无论如何，得找到他。”
降谷零沉默半晌，“我明白了。”
我会把他带回来的。
……
对神优葵的通缉令依然发布了。
降谷零明白上司的想法没有任何问题，做法也很正确——争取时间，挖出真相——可是他看到神优葵的名字出现在通缉令上依然感到无力。
明明这一次……是在悲剧发生之前。
为什么还会这样？
降谷零叹了口气，重新化身为黑衣组织中名为安室透的“波本”。
不出意外，神优葵此刻肯定在黑衣组织中，只是不能确定他在哪个安全屋里，身边的人是贝尔摩德还是琴酒。
如果是贝尔摩德，降谷零还有几分把握。因为他曾经与贝尔摩德打过很多次交道，深知对方有一套与黑衣组织里其他成员不太一样的观念。
简单来说，贝尔摩德或许会怀疑他，但也会为了看到某些“乐趣”而假装被他骗到。
就像记忆里某个周目，贝尔摩德主动找他透露出关于神优葵的情报那时一样。
但如果是琴酒，那就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了。
一旦引起琴酒的怀疑，降谷零自身都难保。
几番思量下，降谷零决定先去确定一下贝尔摩德如今的状态。
深入警视厅的伪装不是一件可以轻易完成的事，虽然贝尔摩德可以给其他成员易容伪装，但降谷零从结果逆推，认为能得到那样特殊地位的神优葵是一个值得贝尔摩德亲自出手的目标。
金发青年拨出电话，第一次无人接听。
第二次依然无人接听。
这很像是贝尔摩德还在美国时的情况，因为时差总是联络不到。
就在降谷零放下手机，打算冒险联系琴酒的时候，眼前视野内忽然又涌出了层层叠叠的弹幕。
[草，前面说小葵是实验体的预言家呢？刀了刀了！]
[啊这，黑衣组织就不能别惦记你那ATPX了吗？什么毒药啊，完全就是小人制造胶囊，自己数数正篇几个关键人物因为被喂这B药死里逃生了？]
[就算神优葵是实验体，重启的事情也说不通啊？咋，变异成超能力者了？]
……
实验体？
第一次重生时看到的部分资料涌现在脑海中，降谷零揉揉太阳穴，回忆对照下，想起那部分资料确实是和一个名为“APTX”的药物实验有关。
……所以，神优葵是成为了这个实验的实验体吗？
而且，这个实验一定还在神优葵身上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否则神优葵在组织内特殊的地位就说不通了。
降谷零陷入沉思。
这个推测没有什么问题，可他直觉还有什么被忽略的细节。
深思之中，降谷零的手机轻轻震动几下，一张照片经过自动加载跳出——
一头银发的少年闭合着双眼，躺在宛若休眠仓中的仪器里。
是神优葵！
降谷零下滑照片，看到了附在照片后的一句古怪的话。
“不必追查我的身份，我会在合适的时机现身。”
作者有话说：
看到有小宝贝问我下一次更新是什么时候
是现在！（即答）
作话虚无缥缈，让我以实际行动表达更新的频率！
第77章 【VIP】 请走在我身边
◎你要赢得他的心◎
不必追查我是谁……
降谷零看着这句话, 觉得有些好笑。
能拍到这样的照片本身就已经很值得怀疑了，更别说还把照片发到他手中。
所有行为都格外可疑的情况下，还特意补充这么一句话, 简直就像是故意在引起降谷零的警觉心一样。
又看了一眼手机，发件地址不出所料是匿名。
唯一值得在意的线索, 大概就是邮件是直接发到他对黑衣组织的那支手机上。
说明发送邮件的人不仅知道他波本的身份, 还知道他对神优葵很在意。
……是黑衣组织里的人？
不。降谷零很快想到, 这一次他提前加入了黑衣组织, 和神优葵还没有正式见过面。
如果是组织里的人，单单是知道他对神优葵的在意，就足以引起怀疑, 不需要再多此一举，把照片发给他试探他的反应。
到底是什么人呢？既知道他对神优葵的在意, 及时把神优葵的下落告诉他。
还知道他在黑衣组织中的身份和联络方式。
降谷零紧皱眉头, 一时之间难以捕捉到神秘发件者的身份线索。
暂时没有头绪的情况，降谷零先把照片发给了风见裕也, 让对方对照片进行技术鉴定，确认照片是否为技术合成以验证消息的真实性。
好消息是，照片经过技术鉴定后可以确定不是人为合成的产物。
但与之相对的坏消息，则是降谷零的预感成真, 神优葵之所以受到黑衣组织的看重，确实和他成为组织内秘密实验的实验品有关。
另外, 还有一点让降谷零的心情有些复杂——按来说，明明自己身份特殊。无论资料或联系方式都是绝密。
但是自从第一次时间重启以来，仿佛他的联系方式一下子成了众所周知的信息。
而他却连反向追踪发信者是谁都要耗费巨大的精力和时间。
算了, 当务之急还是先把神优葵从黑衣组织手中捞出来, 其他问题都可以稍后再考虑。
论制造麻烦的等级, 神优葵一个人足以杀死比赛。
用另一台手机将已经确认过不是合成，也没有附带什么隐藏跟踪程序的邮件转发给诸伏景光、松田阵平两人。
有了神优葵下落的明确线索，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方向就很明确了。
最重要的是调查清楚神优葵参与的实验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一定要神优葵。
至于意外逃脱掉的炸弹犯，降谷零已经让风见裕也和警视厅合作，后者查预备警员失踪案查的焦头烂额的时候遇到犯人胆大包天的勒索，肯定早都憋了一肚子火。
即便是没有公安的联合，也会一鼓作气在最快时间内破案抓到这个狠狠给了警视厅公信力一巴掌的罪犯。
降谷零是这样认为的，但和几位朋友会面后，诸伏景光却对他暂时不打算追查邮件发信人身份的决定感到不解。
“虽然现在看上去这个人的行为是对我们有利的一方，但是无缘无故，这个神秘人为什么要帮助我们？zero，你暂时还是先不要回到组织里。”
诸伏景光担心这是一场陷阱，他觉得降谷零短时间内都应该以其他任务为由留在外面。
反而他更合适回到组织里进行调查。
降谷零短暂地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如果对方的目标是我，由我展开行动反而可以保证安全。”
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幼驯染，降谷零非常明白诸伏景光的想法。
不过诸伏景光不知道他已经经历了不止一两次的时间重启，对黑衣组织正在进行的实验，他多少有些线索。
似乎是关于某种药物的研究——这还得多亏了第一次时间重启时，神优葵特地放水给他看到的资料。
降谷零记忆里很好，此时便在脑海中调取出了当时看到的信息。
诸伏景光眉头紧皱。
正如降谷零了解他，他也同样了解降谷零。
明白幼驯染这么说一定是有自己的原因，诸伏景光犹豫了一会儿，“我要怎么配合你？”
“有几个地方，”降谷零心中有一个计划的雏形，“很有可能是黑衣组织进行实验的地点，我作为情报员的时候接触过相关的信息，每一个地址的保密程度都很高。”
“如果可以在周围制造些麻烦，或许组织会派出情报员搜集情报。”
这个方法粗暴简单，但行之有效。
诸伏景光表示明白，“我会把握好麻烦的程度。”
这两个人一问一答，简单的行动方案就这么确定下来。
松田阵平不得不轻轻敲敲桌子，示意旁边还有个大活人，“叫我来是为在我面前展示你们的默契吗？”
萩原研二成功逃过殉职的命运，松田阵平的状态是肉眼可见的放松。
“说到这个。”降谷零立马想起叫来松田阵平的缘由，“松田，你还记得神优葵当初发给你的那份情报系统的登录域名和密码吗？”
松田阵平愣了一下，“不会吧？”
他本想说不会吧，这都时间再次重启了，登录域名和密码怎么会还有效。
说出口前，脑海中却莫名闪过上一次周目里神优葵在咖啡店中编写程序的样子——难道说，不论怎样重启，神优葵都会写出相同的系统？
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松田阵平拿出手机，输入记忆里的登录域名和密码。
敲下萩原研二名字的罗马音时，黑发蓬松的男人手指莫名一顿。
……说起来，现在才来得及想到，神优葵那小子，到底是对萩抱有怎样的感情，才会连这么重要的东西都以萩的名字作为密码啊？
如此好奇着的同时，登录域名生效，密码键入界面弹了出来。
松田阵平：“……”
不知道该说“果然如此”，还是“居然真的有效”。
看到松田阵平成功登入，降谷零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疑惑却犹如阴霾的乌云一般渐渐笼罩心头。
……他现在越来越觉得，神优葵和他们一样，也有着每次时间重启后的记忆。
“没想到居然真的可以登录上来……”
诸伏景光也同样知道这个系统的厉害之处，他的感叹中惊讶之意非常纯粹。
松田阵平还没想到降谷零怀疑的那个点，但他同样对系统可以使用的事感到疑惑。
“这小子……违法手段真是不管什么时候都准备的很全啊！他现在可还是警察大学校的学生，写这东西是打算做什么？”
鉴于之后的任务沉重，诸伏景光难得说了句放松气氛的话：“或许未卜先知到了它的作用，所以才写出来的吧。”
说完，他微微勾起嘴角。一抬眼却看到两位不怎么对盘的好友居然一同沉默着，连脸上复杂的神色都有几分相似。
诸伏景光：“……”
也是经历过重生的人了，脑子转的非常快。
意识到两位朋友因为什么而露出如此复杂的神色，诸伏景光一时之间也忍不住沉默了。
“总之……先按照计划分头行动吧。”
#
再次从昏昏沉沉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神优葵努力克制身体上沉重的感觉，抬起头看向自己面前杵着的一大堆摄像头。
“……我很好奇，”
不知是不是因为虚弱，神优葵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停顿了一下，维持住语调的平静，他重新开口：
“你们的实验需要调动我的情绪，除了用我的朋友威胁我，你们还有什么别的手段吗？”
今天依然是贝尔摩德在跟着实验进展——虽然目前的进展是毫无进展。
“你没有任何反应，是觉得我只是在和你说笑？”
贝尔摩德坐在单向玻璃后面，金色的长发搭在肩头。尽管神优葵看不到，美丽的脸庞上仍是一副忧愁无奈的神色。
当然，这副表情有多少真心在其中，就只有贝尔摩德自己清楚。
两人如此僵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贝尔摩德每天都会带来一些黑衣组织内针对神优葵朋友们的行动消息。
一开始神优葵还忍不住为了HE全通结局而心潮起伏，后来不知想到什么，贝尔摩德说得再绘声绘色都不能引起他情绪半分的波动。
“我知道你们不是说笑。”
银发少年声音低哑虚浮，配合着束缚在身体两侧的双手，个人被固定在仪器上动弹不得的模样。
姿态何止是狼狈，简直有几分凄惨。
贝尔摩德终究还是有一点不知名的恻隐之心，看神优葵倔强不肯低头，每天在各种药物注射下仍要直视过来的模样，轻声命令研究人员调椅子的角度。
好让如砧板上鱼肉般的少年能稍感放松片刻，至少体面的说完话。
感受到椅子角度细微的变动，神优葵为了抬着头而挺直脊背悬空的腰部终于有所倚靠，省力许多。
神优葵微感诧异地望了一眼面前的监视摄像头。
不会吧，他刚想假意顺从，待遇立刻就变好？
“……我知道你们不是说笑，因为这几天都是你在这里，至少我清醒的时候从来没听到过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的声音。”
“如果我没猜错，他才是更擅长处不配合的‘合作对象’的人？”
神优葵特意让自己说话的声音变缓了些，伪装出一种刻意的迟疑。
“今天是第几天了……我有点记不清楚，不过我想，我要是再不配合，下一次就你告诉我的就不是行动信息，而是让我看到些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了。”
贝尔摩德微微挑眉，“所以——你现在是想乖乖听话了？”
余光瞥向电脑屏幕，用以表现神优葵情绪的曲线图分明还是那么平稳，证明他绝不像他自己表现出来的那样迟疑忐忑。
狡猾的小骗子。
神优葵艰难地点点头，“准确地说，我没有吸取上次的教训，现在想再和你做一场交易。”
游戏内的时间流逝对神优葵没有实际意义，他冷静地想着自己现在抵抗力的时间应该差不多。
恰好处于一个能让对方觉得他有其他想法，但鉴于他主动提出配合，实验又毫无进展，可以小小地冒险一番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顺便，争取实验的突破。
他猜得没错。
即使已经从可视化的数值中看出神优葵的心口不一，贝尔摩德依然同意了这桩交易的请求。
不过相对应的，她也有不平等附加条件。
“在此之前——我是说，在你自愿加入这场伟大的计划之前，你需要先通过一点小小的测试，证明你的诚意。”
神优葵没有异议。
事实上，他对接下来的“测试”烂熟于心。
贝尔摩德会让他先去接受琴酒的测试，琴酒对他毫无信任可言，选择用堪称拷问的方式作为“测试”。
接下来，贝尔摩德会告诉他，她把自己的那个测试权利让给了琴酒。
琴酒会要求他入侵警视厅的资料库，销毁掉一部分悬案的资料和某些作为烟雾弹的犯人犯罪记录。
神优葵冷静地透过电子设备与贝尔摩德对视着。
后者则在稍许的沉默后，说出了神优葵意料之中的话语：
“琴酒对你的信任度太低了，由我先测试他恐怕不会同意。所以，亲爱的，你要先去赢取他的心。”
束缚带缓缓放开。
作者有话说：
狂暴码字ing
第78章 【VIP】 请走在我身边
◎倒计时◎
地下房间久不见天日, 即使有一套完善先进的空气系统时时刻刻运转，依然不免令人感到阴寒。
而在这样阴寒的地下房间里，见到一个身穿黑衣, 帽檐与阴影遮住半张脸，一言不发只默默坐在那里的人。
视觉效果不亚于走入地狱之门见到恶魔。
组织内人人都将琴酒的代号和危险划上等号不是没有由的。
最起码, 神优葵现在能真切感觉到, 琴酒抬眼望向他的一刹那, 眼神平静, 却是杀意沸腾。
药物尚未完全从体内代谢出去，神优葵站在门口，一手扶墙半靠墙壁。
琴酒一眼看过去, 他浑身上下就写着两个字：废物。
神优葵慢慢扶着墙壁走近，直入主题问道：“你的测试是什么？”
第一次打出隐藏线时, 神优葵选择直接合作, 即便如此，当时的琴酒和现在一样看他不顺眼。
所谓的“测试题目”便是要求神优葵在琴酒为期一周内的训练内达标。
这也是后来黑衣组织内, 造谣神优葵是琴酒一手带出来的人的传言根源。
虽然要神优葵来评价，那种训练量下能活着就不错了。
不过没关系，初见杀是每个玩家都会经历的失误。反复读档过测试的历史绝不会重演了。
接下来的发展如神优葵预想中的一样。
琴酒本就不认可贝尔摩德多此一举的“测试小游戏”，如果不是BOSS的命令, 依照他的行事风格，神优葵这样的不稳定因素就应该直接除掉。
所以他特意将见面的地点放在实验室地下的靶场里, 意图可见一斑。
银色长发的男人站起身，“一周时间，完成我订下的目标。”
来了。
神优葵佯装出些许疑惑的神色, “明确的标准是什么, 总不会全看你的心意吧？那样的话, 别说是一周，我永远不会有完成的一天。”
琴酒还不屑玩这种文字游戏。
接下来，他明确地列出了一系列可以简称为“训练项目”的长长任务清单，每一项都清楚说明达标标准。
比如说同时与五个人交谈，十分钟后辨别出正确信息和泄露情报的人，在不被对方发现的情况下全身而退。
——嗯，忘记说了，所谓的“训练”，是以实战的方式进行。
也就是说，神优葵面临的危险都会是实打实且没有救援的。
但琴酒不会知道，他列出的这份绝对称得上严苛的“训练项目”完全没有对神优葵造成什么影响。
神优葵完全不在乎这份测试题的内容，他需要的就只是一个暂时脱离实验室行动的机会，仅此而已。
“……”
微微蹙眉沉默良久，自认为已经营造出受到刁难的不甘模样。
神优葵见好就收，“……行。明天开始，药物代谢还需要时间。”
琴酒没有否认他的话，却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项圈递给神优葵。
相关通体银色，最中心的位置是一颗形似红宝石的装饰。只当做装饰品来说，戴在脖子上不会有任何违和感。
神优葵看了一眼，“樱桃炸.弹？”
琴酒冷漠道：“不然？”
这东西也一样啊，神优葵心中稍感放松，倒是没再像之前一样犹豫，干脆利落地接过来扣在自己脖颈上。
“咔哒”一声轻响，红宝石般的炸.弹恰好搭在神优葵锁骨之间的凹陷中。配合上他苍致的面容，一时竟像是人偶的动力核心一样和谐。
琴酒没给神优葵看到遥控在哪里，但只要脑子正常就能想得到，死物顶多算一层保险。
真正制约着神优葵行动的，还得是琴酒本人。
“准备好了打电话。”琴酒丢出一个手机。
神优葵勉强接住，手指微微颤抖用力攥紧才没让手机砸在地上。过往的经历告诉他，这个手机坏了琴酒是不会好心补第二台的。
目光闪烁盯着琴酒腰腹胸膛的位置，神优葵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打量令原本要直接离开的琴酒微微眯起眼。
“你在看什么？”
神优葵：“在想你还能掏出什么东西来，拿出来前东西又放在哪里。”
“……”
无聊的挑衅。
擦身而过的瞬间，神优葵一手拨弄了下脖子上的炸弹，仿佛不经意般问道：“做这个东西的，是他吗？”
琴酒没有回答。
而沉默本身就是一种答案。
神优葵叹了口气，想想自己前面周目里硬要弄死那个炸弹犯，多少是有些私怨的成分在里面。
一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次日神优葵穿着贝尔摩德提供的一身常服，在实验室门口与琴酒碰面。
等待间隙，神优葵向实验室内打量了几眼。
缺少他这个最重要的实验对象，实验直接中止。此时室内一片漆黑，灯都没开一盏，更别说有人在附近。
有关实验的一切，依然毫无头绪。
琴酒依然是独身前来，如同他影子般的搭档伏特加不知道去了哪里。
神优葵坐上琴酒亲自开的车，不自觉有种自己活着但却是在坐灵车的错觉。
车子开往机场，目的地是大洋彼岸的另一个国家。
神优葵脸色仍十分苍白，毫不在意地挑了一下脖子上的东西，故意嘲讽道：“这个能通过安检？”
琴酒一言不发，快到机场时，车子陡然转向拐入一条不起眼的小路。
就在东京国际机场附近，竟然藏着一架黑衣组织的私人客机。
私人机，当然不存在安检一说。
神优葵只嘲讽了这么一句，接下来就全程安分地听从琴酒安排。
坐到飞机座位上后，他甚至掏出琴酒扔给他的手机开始玩手机上自带的俄罗斯方块小游戏。
这份闲情逸致令琴酒越发警惕，始终注意神优葵的行为——他还记得贝尔摩德说过，神优葵有非常惊艳和可怕的黑客技术。
故意给他一台电子设备，也是在钓鱼。
但是直到飞机降落，神优葵都没有其他举动。
注意到琴酒幽冷的目光，神优葵无动于衷——
故意给他手机想钓鱼的想法不错，但现在才看他，早就来不及了。
黑衣组织的系统防火墙，在他的眼里是墙吗？
那是筛子。
飞机落地的同一时间，所有黑衣组织成员的手机上统一收到了一个新联系人的邮件。
内容是像素Q版琴酒一边摘帽子一边冷声说：“杀掉你。”的GIF动图。
可爱动画配上琴酒低沉冷然声线造成的搞笑效果绝非1+1那样简单。
一时之间，黑衣组织内所有有代号的成员们都在暗中嘲笑被制成表情包的琴酒。
邮件发信来源内部通信手机的ID，倒是没人怀疑是有人在搞鬼，最多是好奇哪位技术人员胆大包天敢这样调戏琴酒。
唯有降谷零，他除了GIF外，还收到了一串加密后的登录秘钥。
加密方式是警察学校培训时教官统一举例的那个例子——所有字母左移两位。
降谷零轻而易举地将其解密，意外发现登录秘钥居然是前几天他才让松田阵平试着登录的情报系统。
试着登录上去，一条信息弹窗自动跳出。
【你好，降谷零前辈。我是正在受到警视厅通缉的神优葵。长话短说，黑衣组织在进行一个奇怪的实验，我被当做实验品，为了弄清楚这项实验的具体细节，我已同意配合实验。有任何情报我会想办法实时发送在这里，请注意不要使用第二台设备登入此系统，会触发自毁程序。】
金发的公安心头一阵狂跳，某个始终徘徊在脑海中的猜测越发清晰。
视野内雪花屏般闪烁了一下，正在涌出的弹幕都仿佛扭曲了几分。
但是等降谷零再仔细看时，一切又恢复正常。
[草这个Gif图，官方！官方我要这个！]
[天呐笑死，原来琴酒和葵关系不好居然是有这样的原因在哈哈哈！]
[破案了，谐化琴酒第一人竟是神优葵。]
[朋友们，我现在觉得剧情发展很不对劲！]
[不会是要告诉我能重启时间是因为APTX吧？真就穷人靠变异？]
[草，前面神优葵见到黑衣组织BOSS的时候，闪了一下就什么都看不到了。现在神优葵去完成琴酒的测试，上了飞机就直接什么都不让看了？什么鬼！]
[葵葵一直表现得很冷静成熟，只有看到这个表情包的时候我才忽然想起，他才是个十八岁的少年呢QAQ]
[特地来这里发条弹幕：听我一句劝，后面的剧情全程高能！一口气看完再走！不然被剧透大损失！！]
弹幕滚动完毕渐渐隐没。
降谷零转身离开组织的安全屋，用另一部手机联络诸伏景光。
“实验的地点，我想我知道准确的位置了。”
不必多问是否看到弹幕的提示，几人曾对照过，发现涉及到神优葵的部分大家看到的弹幕信息都差不多。
降谷零第一次重启时曾一手主导针对黑衣组织的行动，对黑衣组织进行实验的地点一清二楚。
不清楚的只是神优葵在被实行什么实验，实验的目的又是什么。
现在通过弹幕的提示知道是关于“ATPX”药物的实验，目标位置自然不再是问号。
诸伏景光：“一周后？”
“一周后。”
出于谨慎，降谷零之后又旁敲侧击的打听了一下，还利用自己在公安中的身份查询最近几天内进出日本领空的私人客机。
其中一架私人客机的出境时间能大致与弹幕提到的神优葵上了飞机的时间对上。
证明神优葵如今大概率不在日本境内。
一周时间很快结束，有了这段缓冲时间，降谷零得以完成更多保险的布置。
和诸伏景光，松田阵平两人商量了一番，最终他们将营救神优葵的行动定在这周周二。
届时，已经暂调到搜查一课的松田阵平会展开对炸弹犯追捕行动，目的是转移黑衣组织的注意力，掩护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前往实验地点的行动。
然而就在他们约定好行动的这天。
东京警视厅资料库遭遇不知名黑客攻击，除了某些罪犯的犯罪记录被删除之外，更有一些昔年案件中已经隐姓埋名的证人档案遭到披露。
无论是降谷零，还是松田阵平，全都得到了来自上司的死命令。
不惜一切代价，抓捕这名黑客。
降谷零：“……”
他就知道。
不过……之前他调查神优葵资料的时候，明明这起信息入侵犯罪警视厅知道是神优葵所为，怎么现在好像却不知道犯人是谁？
疑问一闪即过，抓捕黑客的命令已经实时变更为抓捕神优葵。
原因是黑客退出警视厅资料库前，十分坦然地留下了自己的姓名。
降谷零看着自己的两部手机——一台上面是对神优葵不惜一切代价的抓捕令。
一条是神优葵发送在系统里的实时位置信息。
沉默片刻，降谷零按熄其中一台。
“……”
“满意了吗？”
神优葵转身看向一左一右站在自己两侧的琴酒和贝尔摩德。
一周过去，他的脸色看上去更加苍白。露出的手腕上还有些青青紫紫的可怖痕迹，足以看出他过去一周里过的日子实在不怎么样。
好在，他一命通关，完成了琴酒的所有目标。
接下来就是最简单的部分。
贝尔摩德有一些无伤大雅的恶趣味，她的测试是要神优葵听从琴酒的命令执行一次任务，成功就算通过。
而琴酒也没有浪费白送上门的机会，直接言明要神优葵公开入侵警视厅，删除他指定的一些悬案资料和部分犯人资料。
这件事对神优葵没有难度，他在两人注视下要了一台电脑就开始行动。
最后留下自己姓名的时候假装挣扎地犹豫了一下才照做。
看似无奈选择，实则是在为后台位置上传进度条拖时间。
现在他如约完成了要求，回忆一下经历的事情，看向贝尔摩德和琴酒时故意带上些“我到要看看你们还要如何”的些许不平。
不过总体上还是冷静的样子居多。
贝尔摩德在琴酒发话前点点头，“你的确证明了你的诚意。那么，接下来就让我带你去实验室。”
神优葵想了想，当着琴酒的面自嘲道：“没想到想当实验品还得上赶着。”
贝尔摩德闻言露出一个美丽的笑容，只是让人看不懂那笑容中的意味。
“的确如此，该说这是不幸，还是幸运呢。毕竟有的人想当都当不了啊。”
神优葵微愣，这句话他还是第一次听到，现在这里只有三个人——该不会这句话是在暗指琴酒？？
第一次以清醒的状态走入实验室，刚走进去就受到了全体研究人员的目光注视。
神优葵动作微顿，最终仍是面色如常走入。
主动坐在那台曾束缚他的仪器上，这次的待遇可谓天差地别。
不仅没有束缚带，身穿白色外套神情冷漠，看他的每一眼都像是想把他切片掉的研究人员忙前忙后，对他嘘寒问暖时刻关注他的身体状况。
看到他露出的手腕小臂上纵横交错的各色伤痕，更是控制不住地露出心疼之色。
神优葵仔细阅读了一下这种“心疼”表情，翻译过来，约莫等于一个爱吃海鲜的人发现不爱吃海鲜的人把手臂长的龙虾壳吃了，肉丢进垃圾桶。
不可置信中还有一丝对这么做的人暴殄天物的指责。
神优葵觉得十分好笑，并且有点想告诉他们琴酒是罪魁祸首。
只可惜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青年便走上前来，给他戴上形似头盔的东西，“实验继续，接下来请尽量放松，不要抵抗。”
神优葵没做声，只看着身边各色仪器的指示灯接连亮起。
随后，一阵突如其来的睡意将他包裹。
神优葵慢吞吞地眨眨眼，最后选择放任睡意弥漫，意识坠入一片深蓝。
作者有话说：
叉腰。
这场实验就是一切的开始和结束。
第79章 【VIP】 请走在我身边
◎倒计时2◎
任何行动都免不了人员地点目标三要素的确认。
降谷零原本就对实验地点有所猜测, 现在有了神优葵提供的信息和主动配合。
对照记忆中的资料，基本可以将目标地点锁定。
目标一旦明确，针对目的而展开的行动计划制定起来可就简单多了。
按熄显示着抓捕命令的手机, 降谷零换了一身黑色的西装，依照计划以情报员的身份返回黑衣组织。
他去的是距离神优葵所在的实验室直线距离最近, 黑衣组织成员使用频率也比较高, 不会引起过多怀疑的安全屋。
安全屋中此时空无一人, 降谷零在这里给他的另一位上司“朗姆”发出消息。
先是提交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任务情报, 到最后时，降谷零以随意地口吻提起把警视厅狠狠折腾了一顿的“神优葵”，询问朗姆要不要关注拉拢一下。
神优葵的事情贝尔摩德都亲自出手了, 朗姆绝不可能不知情。降谷零此举的目的，在于试探朗姆的态度。
这关乎到行动的危险程度判断。
【不必在意, 他的事有其他成员处。】
朗姆还是相当信任波本这位能干的成员, 短短一句话既表达出自己早就知情，又委婉地暗示了这件事和他——准确地说是和他手下的人关系都不大。
这说明朗姆的关注度不高。
降谷零稍微松了口气, 联系诸伏景光与松田阵平可以行动。
而他本人也离开安全屋，准备光明正大以“波本”的身份进入实验室。
伪装成个人律师事务所的入口处，仍是那天神优葵见过的青年在独自看守。
他的工位上还摆着高高垒起的法律文书，委托档案。任谁看过去都不会怀疑他是一名服务于犯罪组织的成员。
降谷零默默记下这人的外貌, 拉低帽檐推门而入。
“欢迎您，先生。请问您有什么委托需要？”
打量着眼前神情自然语气热情的青年, 降谷零走上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反应太快了，你前一秒不是还在专注文书工作吗？放轻松点，你这样可过不了那些有经验的老鼠眼睛。”
青年面露疑惑, “先生, 您在说什么？”
降谷零微笑了一下, 眼瞳中冰冷的神色宛若择人而噬的野兽，“还没自我介绍——波本。”
“……”
青年张大双眼，怔然后换上另一幅表情问道：“……原来是朗姆大人的新助手，有何贵干？”
降谷零也不拐弯抹角，“我来借点东西，最近听到一些有趣的消息。”
他并未言明自己听到了什么消息，青年也没多问。
反正在那些有代号的成员眼中，“有趣”等同于某个家伙或者某些家伙要倒霉。
青年思考了一会儿，引领他走向尽头平平无奇的木门。
“你来得很巧，最近实验刚好有进展，应该有新东西可以试用。”
“哦？是什么？”
降谷零收在口袋里的手不由紧张地微微攥起。
青年摇头，“不清楚，我没有权限知道具体信息。不过我的哥哥是技术员之一，他和我说过最近实验多了一个堪称完美的素材，困扰他很久的谜题就快解开了。”
“完美的素材”……除了神优葵简直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稳了稳情绪，降谷零向门里走去。
“啊，对了。”
金发青年浑身瞬间紧绷。
青年冷不丁在他身后说道，“差点忘记——您是第一次来取用药品吧，请登记一下。”
明面上是一家个人律师事务所，暗地里是黑衣组织研发违禁药品的药品室——但在这之下，还是黑衣组织最绝密实验的实验室。
黑衣组织里的暗杀手段不止狙击一种，成员们来这里取用毒药是很正常的行为。
这也是降谷零为什么敢光明正大走进来的原因。
防备着的意外情况没有出现，降谷零回过身，望着青年递来的平板电脑，露出了一点恰到好处的苦闷和疑惑，
“这些都是药品的代号？我还不知道它们都有什么用途。”
青年想了一下好像是这样的，尴尬的抓了抓后脑勺，“对哦……抱歉，那您先进去吧，决定使用什么后离开前来我这里再登记一下就可以了。如果方便的话，也请您在使用过后抽空来一趟反馈一下使用效果……”
降谷零敷衍地点点头，转身走向木门后的纯白房间。
金发的公安先生没能看到木门合拢后，刚才看上去还有些呆呆的青年瞬间神色冰冷，拿起桌上的有线电话报告道：
“贝尔摩德大人，一位使用波本代号的先生刚刚下去了。”
与之相对的，这位变脸如翻书的青年也同样不会知道。
在他眼里只是使用了一个代号，身份未必没问题，宛若猎物主动走进陷阱中的降谷零，还没走出纯白房间，贴身存放的手机就是微微一震。
一条匿名信息再度出现在降谷零作为波本使用的手机上。
【危险！勿近！】
这种手法……很像是那个把神优葵正在接受实验的照片发给他的神秘人。
比起来历不明看似好意的神秘人，降谷零更加信任主动配合的神优葵。况且都已经走到这里了，引起警觉的话，下次再想走进来的方式会麻烦百倍。
尽管如此，降谷零继续向前时仍提起不少警惕。
这就导致下一扇门在他触碰前自己开启时，降谷零连门后的人是谁都没看，直接干净利索的出手！
“波本！”
金色长发的女人眼中闪过惊讶，闪躲开降谷零竖劈而来的小臂，贴在门上沉声质问：“你干什么？！”
“贝尔摩德？”
降谷零缓缓收手，一丝抱歉的意思都没有。
“刚才那个接待我的家伙态度有点奇怪，所以我就稍微紧张了一些。抱歉。”
贝尔摩德的回答是冷笑一声，“一样。刚才小家伙通知我说朗姆先生的得力助手波本大驾光临，我也是惊讶中警惕万分呢。毕竟，奉行神秘主义的波本什么时候也需要用到这些东西才能搞到想要的情报了？”
降谷零扶正帽子，轻轻掸去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大概是因为时代在变化，我与时俱进？”
贝尔摩德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好刚才匆忙闪避人变得有些凌乱地裙装，“你想要什么类型的药品？”
降谷零落后在她身后小半步的位置，“吐真剂，迷药。最好有能不需要我亲自动手的后备处方案。”
走在贝尔摩德身后，降谷零一路走过好几个看上去是储存药品的房间。
也途径了一两间看上去是药物实验室的窄小房间。
但是——
令降谷零直觉感到不对的是，那几个窄小房间中的仪器十分常见，就算是他这样的外行也能叫得出名字。
这怎么可能是一个具备药物研发能力的实验室该有的样子？
按照常推断，即使大部分有用的仪器都在更隐秘的实验室里服务于绝密的实验。
冗余的机器也不该一台都没有，让这些摆在明面上的药物实验室看上去如此简陋。
除非……这里的实验和名为“ATPX”的药物根本就是无关的！
降谷零面上不动声色，揣在口袋里的手指微微弹动——现在正是需要松田和hiro帮忙转移注意力的时候。
贝尔摩德完全没发现他的小动作，她径直将他带到靠近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中。
“后备处方案……能把毒.药美化成如此正经严肃的代称，你们这些男人真是……”
递出一个金属小盒，贝尔摩德一一介绍盒子里的药物，“吐真剂，可使人昏睡时长四小时以上的迷.药。最后这个，是‘APTX4869’……能让人不知不觉的死去，死后尸体里也提取不出一滴毒素新产品。”
ATPX……？？？？
降谷零意识到事情绝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谢了。”
手指搭上盒子，贝尔摩德忽然问道：“刚才一路上你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啊？”
降谷零心中一紧，收走盒子摊手，“请允许第一次到来的人有好奇心。”
贝尔摩德似乎还想说什么，房间内悬挂的电话忽然响起，她微微皱眉走上前接起。
降谷零就在她身后两步远的位置，听筒中的声音也清楚传入他耳中：
“老鼠来打洞了！”
警察在搜查事务所！
贝尔摩德似乎不曾考虑降谷零会对她动手的可能性，安心地背对着他，“关闭上面的出口，我会让波本从另一个出口出去。”
有另一个出口……
降谷零听到这里，知道再不动手就不礼貌了。
于是他悄然缩短两步的距离，一记精准的手刀稳稳砍在贝尔摩德侧颈。
一手紧跟着接住贝尔摩德下滑的身体，另外一手牢牢接住柴电坠落的有线电话，平静地扣回墙上。
“……”
没在这里多留，降谷零离开房间顺手从外面卡住门，转身就向走廊的另一个分叉口跑去。
跑动间，他戴上监控耳机。
“zero，这座建筑地下有三层，你现在应该在第二层。”
另一边，负责潜入存放重要资料安全屋的诸伏景光也顺利找到了需要的地形图。
这座安全屋正是降谷零第一次时间重启时所在的公寓。
同样也是因为神优葵的有意而为，降谷零不仅找到了极为重要的纸质档案，还得知了很多黑衣组织中的秘密。
“明白。”
降谷零听着耳机中诸伏景光描述出的地形图，一点也不像是第一次进入这里，熟练地越过假走廊找到向下的电梯搭乘。
地下三层比上一层的体感更加阴寒，而且因为保密级别，平时能出现在这里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电梯门甫一打开，降谷零差点以为自己走进了医院的太平间里。
“三层的结构非常简单，只有三个区域。一个休息区，在电梯最左侧，中间是药物实验室，和药物实验室连接的另一个区域没有标明。”
诸伏景光继续给出信息。
不过他能给出的信息也就到此为止了，薄薄的一页纸上只有这些信息。
“接下来我出发去接应你，zero，小心。”
降谷零没有避讳摄像头——事到如今也来不及了。
“好，松田那边麻烦你通知他及时离开。”
警察停留的时间越久，越容易黑衣组织高层的注意，到时候撤离可能会变得非常困难。
沿着仅有的一条走廊前进，降谷零顺利来到地图上没有标明的神秘区域。
这里墙壁的隔音措施做得非常完美，降谷零站在外面，听不到房间里的任何响动。
抬手握上门把，降谷零心头猛然滑过一丝不安——事到如今一切都进展的如此顺利。
可是……怎么会这么顺利？
不安归不安，已经站在门口，即使里面是陷阱，降谷零也不可能现在后退离开。
这样想着，金发青年眸中掠过狠色，狠狠推开门！
“你是谁？！”
最先映入眼中的，是偌大房间正中紧闭双眼，躺在白色仪器中的神优葵。
降谷零心头一跳，身体比大脑反应动作更快。
赶在研究人员按响警报前，降谷零飞快打倒离最近的两个人，紧接着抓起一人衣领将他当做临时的投掷武器，扔向另一个想夺门而出的。
最后只留下一个眼镜被打飞，跪在地上摸索眼镜的中年男人。
“解开他身上的那些东西。”
降谷零说这句话的时候，直接以枪口对准了那位不知该说幸运还是倒霉的“幸存者”。
颤颤把眼镜戴稳的中年男人神色惊慌，连声说“我会照做我会照做”。抖如筛糠般走到堆放着电脑，应该是操作台之类的地方，一一停下运行着的程序，最后解开束缚带。
做完这一切，降谷零用枪托在他颈后一磕，中年男人应声而倒。
托起仍在昏迷中的神优葵，降谷零沉沉地吐了口气。
不可否认，神秘人发来的警告对降谷零还是有一些影响的。
直到真正看到神优葵昏迷实验仪器上前，曾被神优葵“骗”过不止一次的降谷零即便努力压抑，也难以按住心底的不安。
会不会又是一次神优葵的“骗局”？
还好，不是。
单手半抱起银发少年，柔软温热的身体贴合在身侧，令神经始终紧绷着的降谷零又是浑身一僵。
“zero？”
耳机里传来诸伏景光的声音，降谷零低声回答，“成功了，我现在带他离开。”
路过操作台时，降谷零心思一动，掏出一个U盘插在电脑上。
时间紧急，他来不及拷贝资料，但要在电脑里装一个“后门”还是来得及的。
再次半抱起神优葵，降谷零脚步飞快，完全不像是负重一个人似的快速来到实验室的另一个出口前。
“咚咚——”
降谷零站在门内短促地敲了两声。
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回应。
“咚——咚——”
见到幼驯染诸伏景光的面容出现，降谷零紧绷的神经才稍感放松片刻。
“快走！松田已经离开一段时间了，你没避开监控，他们肯定很快就会发现。撤离的时间不多！”
降谷零刚点点头，正要往外走，却见诸伏景光猛然瞪大了双眼——甚至掏出了武器对准他！
不对！
不是他！
腰腹间感受到冷硬的触感，降谷零面色怔然，一直紧紧搀扶在银发少年腰间的手不知不觉中放开。
“纠正一下，不是撤离的时间不多——而是，没有撤离的时间。”
作者有话说：
是的，要结束了。
第80章 【VIP】 请走在我身边
◎倒计时3◎
诸伏景光紧锁眉头, 虽然用武器对准着神优葵，却迟迟无法下定决心扣动扳机。
吃过一次教训后，他非常明白很多事不能只看表面。贸然行事只会让自己后悔。
“怎么？还舍不得放开我？”
银发的少年一手用匕首抵着降谷零的要害, 一手拍了拍后者横在自己腰间的手臂。语气嘲讽极了。
“波本。”
没想到这种关键的时候zero居然在发呆，诸伏景光着急地叫他。
“……你是谁？”
降谷零没有放开对银发少年的钳制, 现在看上去是他被刀尖对准要害, 实则是两相制衡。
他要是真的松手, 才是没命可活。
“怎么, 接受不了现实，干脆当我不是我？”
银发的少年语气冰冷，口吻嘲讽。一切都是降谷零熟识的样子, 但是他直觉哪里不对。
听到降谷零的问题，银发少年目光中流露出转瞬即逝的惊讶。
他正要开口回答, 一道陌生的声音忽然插入到僵持的气氛中——
“看来我来得正好, 场面很精彩嘛。”
“谁？！”
诸伏景光不敢调转武器，只能微微侧头以余光确认来人的身份。
黑暗中, 一道身影渐渐走出。
二十左右的青年，穿着惹眼的橘色连帽卫衣，身上各种项链戒指等装饰品一应俱全。
不过这不是重点。
降谷零打量他一会儿，猛然想起在哪里见过这张脸。
“你是……葵的同学, 立原？”
做警视厅内人员调查的时候，风见裕也连当日询问的笔记记录一并拿来。降谷零曾在录像里见过这个名叫立原的人。
立原点点头, “是我。你好，zero。”
“zero”不仅仅是降谷零的名字，更是他作为公安卧底的代号。
降谷零直觉对方提起的是后面这个身份。
没有多说废话, 立原看向“神优葵”解释道：“说起来, 你倒是看看邮件啊——早点听我的就不会费这么大的力气救一个冒牌货了。”
他居然就是发来消息警告的那个神秘人……
“我的身份很复杂, 总之你只要知道我和你是一边的。”立原大大咧咧走近僵持中的三人，站在降谷零和“神优葵”面前仔细地打量着后者。
“啧，真的很像啊，这真的是伪装？易容？不会吧，简直是超能力了。”
降谷零目光一凝，“贝尔摩德。”
“神优葵”见伪装被拆穿，也不再执意模仿少年的声音，“BOSS说会有不识相的家伙来打扰……我还以为是谁，没想到居然是你。波本，神秘主义只是怕老鼠身份暴露的借口吧。亏我还心动过呢。”
黑衣组织的BOSS居然预知了他们的行动，而且还安排贝尔摩德易容成神优葵的样子作为诱饵。
怪不得营救行动如此顺利……
不需要设置陷阱，被救出的“目标”本身就是陷阱。
“还有你，苏格兰威士忌。”贝尔摩德目光转向诸伏景光，虽然面带笑容，但怎么看都是满怀恶意的样子。
“喂喂，你是不是无视我无视得有点所当然了？”立原不满地挥挥手。
贝尔摩德笑容变淡——她的确摸不清楚这家伙怎么回事。
她看过来，立原反而低头撩起衣袖看时间。
“唔，还有时间，来都来了，干脆就把真正的葵酱带走吧怎么样？”
他说的未免太过轻而易举。
“她就交给我。”
没人看清立原的动作，所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下一刻易容成神优葵模样的贝尔摩德已经被青年捏在手中。
原本被用来抵住降谷零要害的匕首，则在他另一只手里转着漂亮的刀花。
“对了，我的时间有限。zero，你也一样。可别太沉迷不重要的细节忽略正事。”
立原捏昏贝尔摩德后，突然对降谷零意味不明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时间有限？撤离的时间？
降谷零冷静地与他对视，“请把话说清楚。”
“……这我哪说得清楚！”立原烦躁地揉着头，“总之时间有限啊！你别太关注不重要的事了！”
摸不清身份，不清楚目的，武力值更是高的离奇。
降谷零找不出一条可以信任他的由。
“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什么。”
立原一脸无语，“你还救不救葵酱了啊？”
金发青年微微抿唇。
“zero，我也在这里看着。先去把神优葵救出来要紧。”
诸伏景光未曾放下对立原的戒备，见状主动站到立原对面，示意降谷零先去做更重要的事。
立原闻言摆摆手，“不出意外葵酱就在刚才那间房间里，有一面墙是单向玻璃伪装的，葵酱在那后面。”
虽然很想问问这家伙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但是……
遖峯 降谷零提醒诸伏景光：“小心。”
深深看了一眼满脸无聊的立原，金发的公安再次跑入黑暗之中。
“唉……可别再来了。”立原望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自言自语，“再来几回可没人受得了。”
诸伏景光眉头皱起，想不明白他在自己面前说这些做什么。
“啊，别在意别在意。”立原似乎是才想起还有一个人在这里，歉意地笑笑。
然而诸伏景光却清楚地看到，他的眼中毫无歉意，望着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具死物。
……
折返回刚才的房间里，之前被打晕的研究人员倒是都还没醒。
降谷零不敢耽误时间，快速检查墙壁的异常，寻找开启到另一个房间的暗门。
单向玻璃伪装成的墙壁还是很容易找到破绽的，刚才降谷零只是因为注意力不在这上面才没有注意到。
撤掉单向玻璃的伪装，降谷零这次看到了实验中真正的神优葵。
神优葵个人躺在一具有点科幻意味的营养舱里，舱体紧闭，内里似乎充满某种液体，灯光下散发着莹莹蓝光。
少年原本只到耳后的银发，短短时间内竟然就长到了腰间。浮在不知名的液体中，轻轻晃动。
这一幕实在太过不真实。
降谷零望着眼前的一切，视野中猛然闪动出每次看到弹幕时都会出现的雪花纹路。
然而这一次雪花闪动的频率和时间比之前每一次都长，到了后面，降谷零几乎眼前发黑。
“唔……”
黑暗和视觉丧失极大影响到降谷零对时间流逝的感知。
不知过了多久，降谷零眼前闪动的雪花散去，视野重归清晰。
神优葵仍然紧闭双眼躺在营养舱内，细小的气泡粘在他的睫毛上。
这一次，没有弹幕涌出。
而原本紧闭双眼的神优葵却在此时睁开了双眼。
他偏斜视线，尽管隔着一层单向玻璃，但是仍然精准地与降谷零目光对视。
少年嘴唇翕动，似乎说了什么。
降谷零听不到。
紧接着，银发少年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表情——像是发呆，又像是疑惑。
“你好。”
“啪”地一声，降谷零手边的电脑自动开机，机械合成的声音一板一眼播报道。
“我知道你，波本。日本公安的重点培养对象，降谷零。”
不对……这个也不是神优葵。
降谷零瞳孔微缩，只觉得眼前一切荒诞到像是梦境。
“从人类学的定义上来说，我就是神优葵。从心学的定义上来说，我的名字是乌丸莲耶。你好，降谷零先生，初次见面。”
机械音似乎并不打算得到降谷零的回复，只自顾自地播报着后台的文字。
乌丸莲耶？！黑衣组织的BOSS？！降谷零这下再也无法掩盖自己的情绪变化，呼吸急促了几分。
“只说名字，你或许……哦，你知道我？论上来说，这不合。你的权限不足以和我联络，更不可能知道我的姓名。”
机械音播报到一半，忽然话锋一转。
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变化会被读取，降谷零努力放缓心跳。
“不，我不知道。”
“人类最擅长，也嘴不擅长的事就是说谎。降谷零先生，我现在有眼睛，可以清楚看到你刚才瞳孔紧缩，呼吸急促——这都是紧张的表现。”
现在有眼睛……降谷零扭头，隔着单向玻璃对上一双森绿色的眼瞳。
“……神优葵呢？”
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降谷零问起他最关心的问题。
“是的，你是为他而来。作为这具身体现在的使用者，我应该向他的朋友交代一下他的去向。”
机械音毫无感情地说道，“我选中了他完成伟大的计划，起初他很抗拒，所以计划进展的也很慢。不过他是我选中的中枢，所以他很快就向我展现了诚意，自愿配合我，成为伟大计划中的关键一环。”
“……也就是说，他在代替你做本该由你完成的事？”降谷零忍不住喝问，“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东西可以侵占他人的身体，这简直都是灵异事件了！
“作为迟早被清除的石子，我不介意向你解释一切。当然，以人类的定义判断，你具备优秀的才能，如果你愿意，也可以成为伟大计划的受益者之一。”
躺在不知名液体中的少年抬手点了点舱门。
“首先，你说得不够准确。神优葵不是代替我，而是辅助我。建构一个宛若真实，超越真实的世界所需要的算力是人类无法想象的。即使是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超级计算机，算力也远不如一颗优秀的大脑。”
乌丸莲耶仿佛不知道自己在说多么恐怖的话。
“我是新世界不容置疑的主脑，神优葵则是我挑选的算力中枢。”
“为什么是神优葵？”降谷零忍不住追问。
“人类的大脑很优秀，然而总是被没有逻辑的感情影响。神优葵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类，但他的大脑优越于其他人类的一点在于，他不会被感性束缚。”
“从我开始观察他时，他就总是做出最正确的选择。任何情况下都能维持冷静与智，性思考利益置换，为自己取得优势。”
“这正是我需要的。”
乌丸莲耶似乎真的将降谷零当成了一颗无关紧要的石子，接下来甚至不用后者继续问，他便主动解释道：
“我的确曾是人类。不过在乌丸莲耶获得‘诺亚方舟’时，乌丸莲耶就不再是普世意义中的人类。以人类的普世定义而言，我是名叫‘乌丸莲耶’，拥有真正的自主意识的AI。”
“伟大计划只是一个代称。既然乌丸莲耶活在一个被定义为虚拟的世界中，那么只要将其与真实的定义交换即可。”
降谷零：“你是想制造一个宛若真实的全息世界……不可能，就算你做得到这点，这个世界里除了你也不会有其他人。”
“而且，我会阻止你。”
目光望向单向玻璃后，乌丸莲耶使用着神优葵的身体，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降谷零。
“没有人类可以阻止我。”
乌丸莲耶平静地宣告事实。
“因为，我已经获得了成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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