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殷涷哥哥,你看我,好看吗?”
殷涷睁开眼睛就看见面前极为迷乱的一幕,画面是暖黄色,曲玉饴穿了殷涷给他买的衣服,粉上衣白裤子,比起之前,此刻他明明什么也没漏,但莫名色气。
曲玉饴衣服穿的不齐整,就连头上的帽子也是,歪歪斜斜的戴着,很快就要掉下来。
很快,殷涷发现不对劲,曲玉饴身上的衣服大了一号,松松垮垮勉强穿在身上,漏出光洁的脖子和半边肩膀,白的发亮。
殷涷喉结上下滚动,在原地无法动弹。
曲玉饴解开脖子上的蝴蝶结缎带,像是拆礼物一般,拉开把其中一端放在嘴里。他伸出舌尖,缎带的一端被打湿,粉色变深。
殷涷的瞳孔一缩,眸色暗沉。
曲玉饴又娇娇气气的问他:“哥哥,好看吗?”
殷涷吞唾液,压制的手上都出了青筋,他说:“好看。”话一出口,沙哑低沉的声音让殷涷本人都惊叹。
于是曲玉饴向前走,一直爬到了殷涷身上,从下往上抬头看,他头上的帽子掉下去,头发跟着散开,乱乱的搭在额头上。
殷涷一动不动,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看见曲玉饴跟着上来,润出一小截缎带,落在殷涷锁骨上,凉意横生,偏又全是燥意。
无名的火从下方一直往上窜,无法控制。殷涷能感受到曲玉饴灼热的呼吸洒在他的脖颈上,然后,曲玉饴低下头,咬住他的喉结。
殷涷闷哼一声,曲玉饴松开,又往上亲,下巴湿润一片,一直到嘴唇。
等到了嘴唇,曲玉饴停在表面啄吻,不轻不重,偶尔伸出舌头,像猫一样舔舐。
殷涷终于能动了,他按住曲玉饴的脑袋,无师自通的撬开曲玉饴的嘴巴,像是一只饥饿多年的狼,追着曲玉饴的舌头咬。
曲玉饴小声呼痛,“嘶”一声,舌头开始后退,双手抵住殷涷的胸膛,要推开他。
殷涷力气更重,见不得曲玉饴离开他,慢慢的,画面越来越不堪入目。
白的晃眼,很白,殷涷终于如愿以偿见到曲玉饴的两点,粉色的,很小巧,他咬上去,曲玉饴呼痛,手插进殷涷的头发,黑白分明。
慢慢的,曲玉饴的手变成粉色,气氛开始暧昧……
殷涷从梦里醒来,梦里的触感太过真实,然而他醒来,身边只有冰冷的黑色被子。
窗外有光,从城市的最高处传来,透过玻璃,透过薄纱落入室内。
殷涷往下一摸,果然摸到不同寻常的触感。
他啧一声,颓废的起床洗澡。
殷涷手按在出水口,从热水拧到冷水,一洗就是一个多小时。
洗完澡出来,已经是半夜四点,殷涷做了一晚上的梦,有时候是在酒店里,或者房间里,甚至是办公室里。
唯一相同的,是穿着不同衣服的曲玉饴,或站或坐,躺在殷涷身上,娇俏的撒娇。
殷涷半夜换了床单扔进洗衣机里,收拾好了,殷涷躺在床上,一闭眼,眼前又出现了曲玉饴的模样。
他低垂着眼睛,就这样看着殷涷,殷涷没办法毫无反应。
殷涷睁开眼睛,打开全部的大灯,屋子里亮如白昼。
他很少喝酒,但存了不少酒,殷涷从酒柜里把酒一瓶瓶的拎出来,放在桌上,一瓶接一瓶的灌。
红的白的,各种各样的酒混着喝,饶是殷涷酒量再好,也醉了。
他脑袋混沌,想忘记的没忘记,想起来还是曲玉饴的样子。
曲玉饴第一次进公司,他们见面,后来曲玉饴给殷涷打伞,再后来,曲玉饴自己明明生病了,还要来照顾他。
一开始,殷涷只是觉得曲玉饴很有意思,小小一团,腼腆的很,说话都不敢看人的眼睛,一逗他,曲玉饴从脖子到耳朵都是红色,多说两句连眼睛都会红。
曲玉饴根本不知道自己多受欢迎,还以为大家都讨厌他。
事实上,没有人会讨厌他,公司的大部分人都想和他说话,哪怕是一句你好也行。
他每天傻乎乎的,避着公司里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是避不过,只有跟着殷涷的时候,大家怕殷涷,才不会来找他。
于是曲玉饴每天都和殷涷在一起,殷涷乐见其成,没管。
殷涷又喝了一口酒,桌上地上全是酒瓶,曲玉饴在他的脑海里越来越具象,无法擦除。
到最后,殷涷给了自己一巴掌,响亮到整间屋子都是回声。
他打开手机把殷爸殷妈都给删了。
殷涷想,他现在没爸没妈没教养,可以做三了。
没关系,就算做三,只要他赢了,不就不是三了吗?
……
殷涷如同坐过山车的心情丝毫没有传达到曲玉饴身上,曲玉饴当天晚上回家,哼着小曲做饭,做了好几道邱栈爱吃的菜。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坐车坐太久了,邱栈毫无胃口,只吃了几口。
因为邱栈回家,邱爸邱妈难得有了小脸,一直问邱栈问题,说到来宜安市的表妹,他们满意的不得了。
“小姑娘厉害,一来就找了一份工作,好几千工资,现在自己出去租房子,邱栈你有时间去看看人家。”
邱栈敷衍的点头:“知道了,我会去看她的。”
邱妈给邱栈夹了一筷子肉,喜笑颜开:“记得带礼物,人姑娘家家的,订个好的餐厅吃饭……”
邱栈点头。
曲玉饴觉得不太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忍住:“我和邱栈一起去吧。”
邱家一家人都沉默下来,不说话了。
最后是邱栈说:“没有的事,你要上班忙,没必要去。”
曲玉饴“哦”一声,继续吃饭,心里不太高兴,邱栈不也要上班吗?
人家女生也有工作,怎么着也得挑周六周日,他哪里不方便了?
但曲玉饴习惯了听邱栈的话,就没说。
吃完饭,曲玉饴把碗洗了,疲惫的回卧室,邱栈已经洗完澡,躺在床上不知道和谁聊天,脸色很温柔。
曲玉饴多看了几眼,邱栈收起笑,等曲玉饴再看过去,他已经开始工作了。
是他多想了,哪怕是面对曲玉饴,邱栈都没有这么温柔过。
曲玉饴洗完澡,把殷涷送的礼物放在衣柜里,爬上床去挽住邱栈的手。
邱栈拨开曲玉饴的手,说:“我在工作,你先睡吧。”
曲玉饴心里唯一的旖旎心思没了,沉默的点头,和无数个夜晚一样,转头自个儿睡了。
他和邱栈与大多数夫夫没什么两样,经过恋爱期和热恋期,最后结婚,离开了最开始新鲜感,慢慢走为平淡。
这没什么,所有人都要经历的阶段。
曲玉饴想着想着睡着了。
/
接下来连续几天都放假,邱栈倒是忙,整天工作,家里又只剩下曲玉饴和邱家人。
邱爸邱妈本来就不喜欢曲玉饴,邱栈回来之后更甚,每天对曲玉饴呼来喝去。邱栈在的时候还好,会护着曲玉饴帮他说话。邱栈一走,邱爸邱妈就变本加厉的骂曲玉饴。
翻来覆去都是同样的几句话。
什么“你又生不了,嫁给我们邱家,就该多做点事,哪有你这样的儿媳妇。”
“叫你多做点事就烦了,哪家媳妇不是这样过来的,你还不用生孩子,就偷着乐吧。”
三句话不离生孩子,曲玉饴也办法反驳,他确实生不了。
邱栈出去上班,有次曲玉饴问他,能不能一起去,在家里实在是难受。
邱栈说:“我是出去上班的不是出去玩的,带你去是什么意思?你就待在家里,我爸妈是很明事理的人,没关系。”
曲玉饴总不能拉着邱栈的手,说你爸妈其实根本一点就不好吧。
他纠结道:“我就去你们公司附近等你,我找个地方看手机,可以吗?”
邱栈拒绝了:“你要是来我会分心。”
虽然被拒绝,但曲玉饴有点儿开心,邱栈很少对他说情话,在他眼里,这也算变相的表白。
好不容易到了周一,要上班,曲玉饴原本想蹭邱栈的车去上班,邱栈却说不顺路。
曲玉饴看了半天地图,发现确实不顺路,只能又坐地铁去上班。
他到了公司,一如既往去秘书室。
秘书室的人都到齐了,只是氛围尴尬,见了他,都抬起头来看一眼打招呼。
虽然和之前一样,但曲玉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可他又不好去问,问什么呢,问人家是不是对他有意见吗?
到了中午,曲玉饴坐在位置上等殷涷出来,然后他跟着殷涷去吃饭。
等了十几分钟都没人出来,以前都是一到十二点殷涷就出来了,很准时。
曲玉饴做好心理建设,万一殷总出事了呢?他鬼鬼祟祟的来办公室,推开一条缝,没人。
啊?怎么没人?
曲玉饴点开手机,问乔清殷涷怎么不在。
乔清回复的很快:“殷总有事出差。”
曲玉饴谢谢了乔清,只好自己去吃饭了。
殷涷怎么突然出差了?曲玉饴满是疑惑,但这样好像也正常,老板出差,确实没有告诉员工的必要。
但曲玉饴心里还是有点儿不舒服。
一到食堂,今天没有殷涷,一堆人都涌到曲玉饴面前,说着曲玉饴听不懂的话。
“小曲,听说你准备离开秘书室去其他地方看看,看看我们,我们这儿带新人,包热心的。”
“小曲别听他胡说,来我们这儿,我们搞宣传的,就差你这样的苗子,一看就是直播的好小子。”
“……”
曲玉饴刚坐下,疑惑问:“谁说我要离开秘书室了?”他不归秘书室管啊?
来的人说:“我们自有渠道。”
他们都觉得是因为猜中了曲玉饴的想法,曲玉饴感到好奇。
一群人堆在曲玉饴面前,曲玉饴吃饭都不好吃了,小声问:“可以让我先吃饭吗?”
“哦哦你还没吃饭呢,不急不急,记得考虑我们啊。”
“慢慢选,我们宣传部才是最适合你的。”
“……”
人慢慢都走了,曲玉饴小口小口的吃饭,机械式的把饭往嘴里塞。
他是殷涷的生活助理啊,怎么能去其他部门呢,除非殷涷不要他了。
“……”
曲玉饴愣了几秒,殷涷不要他了吗?
他摇摇头,工作变动很正常……
可是曲玉饴有点无法说服自己,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头天殷涷知道他是同性恋,第二天殷涷就出去出差,其他人还说他不当生活助理了……
殷涷是不是讨厌他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曲玉饴手都在抖。
他之前说,殷涷的脾气不好找朋友,只有他,其实曲玉饴也是这样想的。
从小到大,殷涷是第二个愿意当曲玉饴朋友的人,曲玉饴很珍惜殷涷,怎么会这样呢?
早知道,早知道……曲玉饴不知道怎么办,他没办法改变自己的性向,可是他也不想远离殷涷。
曲玉饴失魂落魄的吃完饭,回到办公室,躺在办公桌上,一点儿精气神都没了。
他想了半天,打开手机,给殷涷发了一条消息。
“你在哪里出差啊,是不是不需要生活助理了?”
很委婉,曲玉饴看了又看,满意的发出去——
只需一晚上,三不请自来
第42章
曲玉饴的消息发出去,被在嘉和公司大楼外的殷涷收到。
殷涷打开手机,曲玉饴的记录突破重重消息,来到最上方。
某人的动作顿了又顿,一直到红点快被铺天盖地的消息挤下去,才屈尊俯就点开聊天框。
曲玉饴话中带话,自以为是旁敲侧击十分隐秘,但对于长期在商场上沉浮的老狐狸而言,他的目的简直一眼就能看出来。
殷涷不紧不慢的回复:“最近忙。”
又怕曲玉饴多想,补了一句:“你先跟着田禄学习。”
两句话一点儿不出错,什么都回答了,但是曲玉饴想要知道的问题,又一个也没回答。
殷涷是故意的,曲玉饴偷偷瞒了他这么久,他总不能就一条消息,就跑去巴巴的被人牵着鼻子走。
那也太没骨气了。
况且……殷涷拿起桌上的咖啡勺,放在陶瓷杯里搅拌。他可以做三,但对于曲玉饴而言,婚内出轨的名头并不好听。
要是有人多说了一句,曲玉饴肯定难以接受被人误解,他本身性格就胆小,到时候做出什么傻事就不好了。
殷涷为了避开曲玉饴,专程找了个出差的名头,实则找人调查邱栈——他早上清醒后,越想越觉得邱栈熟悉,找了人调查。
他一定在哪见过邱栈,昨天并不是他和邱栈的第一次见面。
而且,殷涷想到昨天曲玉饴和邱栈的相处,邱栈并不很喜欢曲玉饴,连面子功夫都懒得做,也就曲玉饴傻,还往上凑。
在没有得出完全的结论之前,殷涷不会做出任何行动。
至少,在曲玉饴这段感情里,在外人眼里,不能是曲玉饴的错。
曲玉饴的角色可以是被辜负的丈夫,也可以是被上司强取豪夺的员工,但绝对不能是品行不好出轨上司的丈夫。
邱栈不管有没有出轨,他最后的结局,也只能是出轨。
下午两三点,私家侦探把邱栈的信息发给殷涷。
殷涷要求将邱栈所有的,能查到的大大小小的事都查出来,故而资料很多,殷涷从第一页开始看。
邱栈此人,家庭情况不好,出生在一个偏远的乡村里,在这个地方,重男轻女,常常有女孩出生后被丢弃,或是送给他人。
邱家运气还算好,第一个孩子就是儿子,自此封肚。
邱栈从小到大背负着家里人所有的期望,从读书开始,家里常常为了钱而奔波。
望子成龙,是邱家一家人的指向。
邱栈被管的严,然而他成绩也算不上顶尖,考的学校也只是非常普通的一本。
然后再邱栈上大学的第一年,认识了隔壁学校的曲玉饴,之后两个人开始交往。
私家侦探找到了邱栈的私人小号,他在里面发了很多东西。
从第一篇开始,便是对曲玉饴的意淫。
他认为曲玉饴是个不要脸的人,平白得了其他人的喜欢,却又装作胆小,博取同情。
邱栈每时每刻都在视奸曲玉饴的一切,并且会因为曲玉饴的任何动静而在博客上大发雷霆。
几个月后,邱栈在博客上发了一条消息。
“我发现,他很好骗,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说我和他做朋友,是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人,他信了,还一直觉得别人讨厌他。”
“玩玩而已。”
殷涷越看,表情越紧绷,眼前的一切实在不堪入目,邱栈实在不是个男人,做出如此行径,难怪曲玉饴总是小心翼翼,讨好别人,还不敢反抗任何超出常理的举动。
原来都是邱栈干的。
殷涷闭眼,再睁开眼时,眼底一片清明。
大学过后的事情比较简单,也只有几句话概括,其中侦探可能也带了私人情感,写了一句批注。
“我认为邱栈和曲先生在一起,可能只是为了违背父母的决定。”
邱栈的父母一直在给邱栈找能攀上的白富美,然而白富美家里又不是傻的,不能入赘,能力也不行,又心比天高,哪来的白富美愿意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
其中有一个白富美,甚至看中了邱栈身边的曲玉饴。
然后,邱栈和曲玉饴就结婚了。
殷涷往后看,没有婚礼,没有蜜月,甚至没有任何的表白,草草的领证,就这样,曲玉饴嫁给了邱栈。
那个时候,曲玉饴才多大,才二十四岁的年纪。
如今,曲玉饴也才不过二十七岁的年纪。
殷涷越想越难受,胸口里全是压抑不住的怒火,要是他能早一步遇见曲玉饴……
让殷涷更为气愤的是接下来的几页,从结婚开始,刚结婚一个月,邱栈就和酒吧驻场的男人有了私情,加上和曲玉饴不在同一个地方,他经常和人偷情。
一直到现在。
殷涷深吸一口气,既然出轨了,那事情就好办了。
虽然现如今离婚不容易,但对于他而言,要帮人离婚简单的多。只要邱栈有错,不管发生什么,殷涷的律师团队都能把曲玉饴摘出来,作为一个彻彻底底的受害者。
殷涷看向最后一页——
邱家正在准备为邱栈物色新的女孩儿,目前已经在开始准备相亲宴。
殷涷手上动作一大,桌上的咖啡倒下去,落的满地都是,陶瓷也碎了。
老板赶紧带人过来,点头哈腰问殷涷是否需要帮助,先换个位置进行处理。
殷涷挥手,让人直接扣卡里的钱,带着电脑走了。
他现在要去找律师商谈怎么样才能让曲玉饴离婚,并且让邱栈付出代价。
更重要的是,要怎么告诉曲玉饴,他以为的家,其实从一开始,就是骗局。
殷涷完全难以想象,曲玉饴得知真相后的表情。
他一定会哭。
……
曲玉饴看见了殷涷回的消息,收拾收拾东西背着书包去楼下找田禄。
他下去之后辗转几个办公室才找到田禄,田禄是个脾气温和的小老头,曲玉饴不确定的把老头改成哥哥。
田禄的名片上,写他今年才三十二岁,可是田禄已经是地中海发型了。
田禄随意给曲玉饴指了个办公室的角落桌子,办公室一共三张桌子,两张都在角落,拼在一起,有一张已经放上人的东西了,曲玉饴就把东西放在了最角落里。
曲玉饴其实想坐外边,里面的话,要是外边的人稍微胖一点,就容易出不来,要是每次出来都要麻烦别人,他也不好意思。
田禄等人收拾好了,说:“你就随便跟着我学,能学什么是什么。”他挠头,光滑的脑袋一根头发也没挠下来:“我们这儿是宣传部门,我们搞后勤的,就是帮各大平台的官博发布处理博客和评论,也不是很难的事。”
其实相当简单,除了曲玉饴,在这儿做这项工作的人几乎都是兼职,当然,其他人都是还负责产品的介绍视频,包括偶尔的直播介绍产品,在新出科技时演示……等等一系列的工作。
田禄嘛,年纪轻轻秃头,所以一般不出镜,带新人熟悉公司,全能选手,但什么也不精通。
不过,曲玉饴长这么漂亮,田禄倒是觉得,他肯定会做公司的新主播——专门拿出去勾引人的那种。
曲玉饴点头,他又说:“我问了乔清,她说我的另一份工作还没结束,之后可能还会回去。”
田禄摆手:“没事咱三都兼职。”
曲玉饴才去把东西放下去。
他原本以为殷涷会把他开除了,但是殷涷没有,发过去的消息也回了,虽然没有一个字在曲玉饴的点子上,一个曲玉饴想知道的消息都没表达出来。
然后接到调岗的消息,曲玉饴原本想把办公室所有的东西都带走,乔清却拦住了他,说曲玉饴另一份工作还没结束。
曲玉饴当时很疑惑:“可是,殷总不是讨厌我了吗?”怎么还会让他继续呢?
乔清很错愕:“没有的事,除了专业性极强的部门,很多实习生都会轮岗,最后定下最适合的工作。”
“只是惯例。”
是惯例吗?曲玉饴小脑瓜容纳不下太大的信息量,得出一个结论,殷涷可能现在半讨厌他不讨厌他的。
讨厌是因为他是个同性恋,不讨厌,可能是因为他工作做的好。
曲玉饴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想,他做了什么工作来着?
好像,只烤过小蛋糕。殷涷是不是喜欢他的小蛋糕?
曲玉饴想,他可不可以再给殷涷做小蛋糕,让殷涷不要讨厌他?他不想殷涷讨厌他,曲玉饴真的真的把殷涷当成最好的兄弟。
殷涷是曲玉饴除了邱栈以外的第二个好朋友,他一点也不想失去殷涷。
为了挽回他们的兄弟情,曲玉饴决定好好工作,一定要给殷涷做一份超好的蛋糕!
曲玉饴想的入神,连外边的人什么时候回来了都不知道。
凳子拉出去的声音在地上刮起,刺激的人起鸡皮疙瘩,曲玉饴头皮发麻,从思绪中回神,转眼就看见了之前那个和他一起出差过的人。
他小心翼翼打招呼:“你,你好。”
那人坐下去,瞥他一眼:“曲玉饴?你怎么来了?”
他,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曲玉饴尴尬的摆手,可是曲玉饴不知道他的名字啊。
怎么办?
曲玉饴只能点头,然后装作无辜的继续收拾东西,桌子都快被他收拾的秃噜一层皮了,还没停下来。
身边的同事一直盯着他,看了半天,最后得出结论:“你不知道我是谁了。”
曲玉饴:“……!”好敏锐。
曲玉饴舔唇,说:“我们之前也没有怎么见面吧……”
“是吗?”那人说:“我们可是一起面试的。”
曲玉饴脑子转了又转,抓出了一个特别明显的特征:“你是西装男!”
西装男脸色铁青:“?曲玉饴你什么意思?”
曲玉饴扶住椅子的把手坐下,偷偷往角落躲:“我,我,我……”
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西装男憋了半天,扔了一句:“郭石。”出来,不理曲玉饴了。
曲玉饴试探的看了郭石好几眼,确实郭石不理他了,翻开手机在大群里搜guoshi,哪两个字啊,不介绍他也不知道的啊。
找了半天,看见了一个郭石。
原来叫郭石。
曲玉饴退出去,给邱栈发消息,说这件事。
“怎么办啊,感觉之后的办公室日子不会太平了TVT。”
每次曲玉饴遇见麻烦,邱栈总是回消息回的很快:“是你先没记住人,被人讨厌很正常,你总是做事没有头脑,以后小心点就行。”
曲玉饴又发了个哭哭的表情包,邱栈说的也没错,他还是需要更加努力。
不过,在努力之前,还是先想想给殷涷做一个什么样的蛋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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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该空无一人的总裁办公室,出差的总裁突然回来,把秘书室的人叫过去开会。
“我们秘书室,是不是很久没有团建了?”
“我看两周后就不错,就定在木糖酒吧。”
夏久刚想反驳,之前那个失败的表白现场不是给他们团建了吗?虽然是背着曲玉饴团建的,让他们留在那儿收拾的人开了party。
不至于立马又要开团建吧,老板表白又失败了?
殷涷似乎猜到他们要说什么,加了一句:“有加班费,全免费,多放半天假。”
“老板我会永远追随你,我觉得这个团建太棒了,我就差一个团建。”
“没有团建我会死的,老板我爱你!”
没管一群人的哀嚎,殷涷又拿了一样东西要离开,乔清问他:“老板还是在出差吗?”
殷涷想了想:“曲玉饴要是问,就说我在出差。”
殷涷往楼下走,为了避开曲玉饴,他刻意走楼梯。
然而,曲玉饴此时此刻,正好出来接水——办公室的水没了,一整楼的水为了方便,都放在楼道上。
曲玉饴去楼道接水,而殷涷正好走在他的上一层。
水声滴滴答答的响起,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固定番外有一个,是大学如果曲玉饴认识的不是邱栈,而是殷涷的if线。
还有一个番外是邱栈没出轨,殷涷用了手段让他出轨的if线,但是我本人不是很会写修罗场,所以……不一定会写
后天上夹子所以下一更在零点
第43章
曲玉饴胆子小,一想到路过某个同事还要打招呼,他就头脑发懵,连水都没接满就跑了。
所以殷涷下楼后,只看见因为关的过于急切而还在滴水的饮水机,还有一个急匆匆的背影。
他看了几眼,又假装出差去了。
曲玉饴接了三分之二的水,老爷爷捧水杯的姿势往办公室走,整个人颇具偷感。
结果路上的同事们都非常热心,一个接一个的和他打招呼。
曲玉饴只能被迫走一步挺三下,像陀螺一样四处给人打招呼,等回到办公室,他长舒一口气。
郭石还敬业的在办公室敲键盘,曲玉饴走过去,用眼睛丈量椅子和墙壁的距离能不能过一个他。
很显然,有点窄,曲玉饴虽然瘦,但也是一个正常身材的男生,再瘦也是有点儿斤两的,不至于成为一张薄纸片。
当然,曲玉饴现在就想变成一张薄纸片,免得面对这样尴尬的场景。
郭石,好像真的很认真在工作,曲玉饴看见郭石在电脑上的双手都快敲出残影了。
试试能不能过去吧,曲玉饴在心里鼓励自己,侧身试图从缝里溜过去。
老实说,也不知道郭石怎么占了这么大的空间,曲玉饴自己坐的时候,只坐的了一半,剩下一半都是空的,郭石的椅子和墙壁却只有很小的空间。
曲玉饴把自己塞了一半进去,完全忽略了一个问题——郭石是个有五感的正常人,怎么可能曲玉饴在后面这么多动作,他还没看见。
但是曲玉饴不出声,郭石也不出声,等曲玉饴好不容易把自己塞到一半,光荣的卡住了。
很尴尬,真的很尴尬,曲玉饴低头看自己,又看一眼眼前的郭石。
郭石本来就不喜欢他,他要是现在打扰郭石,会不会更讨厌他?曲玉饴很苦恼,他还要和郭石一起待好久的时间,同事之间相处的不好,会不会影响很多东西?
曲玉饴越想越多,甚至想到了,要是郭石很不喜欢他,告诉其他人,会不会大家都不喜欢他了。
可是郭石会这样坏吗?
曲玉饴想着想着,感觉空间好像变得空了一点,一口气提肚子溜进去,深吸一口气。
好棒!
曲玉饴傻笑着打开电脑开始准备工作,完全没注意到郭石紧绷的双手和刚刚挪动的椅子。
办公室里很安静,一开始分下来的工作也简单,大多数都是一些平常的工作常识,比如私信聊天的回答话术之类的,曲玉饴看着看着觉得像是人机客服。
以前买东西,对面的客服说话提取关键词,总是发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以前以为是机器人,曲玉饴看了看眼前的文件,原来还可能是真人。
是怨气颇重的打工人,很快,他也要成为其中的一员了。
曲玉饴看完了文件,差不多开始处理其他琐碎的事物,一边工作一边摸鱼。
他想,要给殷涷做一个什么样的甜品呢?是西式的还是中式的?
上一次做了西式的,这一次要不然做一个中式的?
曲玉饴以前去旧市场淘了一本几十年前的糕点书,基本上都是传统的糕点,他记得里面有一道,用的是各种面粉,做成圆团,用刀轻轻切割,之后再用油炸,反复炸几遍,炸成开放的花。
看起来不错,曲玉饴还没做过这样的甜点,用油炸出来的甜点,估计会很油,但是甜点本身就有甜味,再加上油的油腻味,一口下去不知道闷成什么样。
或许用烤箱烤试试?最后不用油炸……
曲玉饴想的热身,无意识的一直喝杯子里的水,没多久,水就被他喝完了,可是他又不想出去接水,怕遇见和之前一样的打招呼场景。
对于腼腆的曲玉饴而言,那简直是折磨。
曲玉饴放回去杯子,有点想秘书室的大家了,秘书室没水的时候,他会去殷总的办公室蹭水。
殷总还在出差吗?曲玉饴觉得还是殷总比较好,是个好老板。
曲玉饴继续工作,时不时的舔唇。
没多久,一边坐着的郭石杯子里也没水了,他看见办公室的饮水机没水了,带上水杯,在曲玉饴羡慕的眼神下出门。
曲玉饴看时间,还有半小时就下班了,不喝水也可以。
他今天要冲去超市买做甜点的材料。
曲玉饴收拾好东西,坐在位置上发呆,等时间到了,他立马起身,趁郭石还没回来,冲出办公室,又蹦又跳的往外走。
于是,当郭石带好一桶水从楼下坐电梯爬上来,只有空空的办公室在等着他。
郭石一声不吭的把水上好,再把水杯里剩下的水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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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玉饴回到家,房东提醒他这个月交房租,他们的房东一共有很多套房,每次一到时间久触犯自动找人的消息,不过这只是提醒,要过一天左右才会开始收。
家里没人,邱爸邱妈都不在,邱栈也不在,邱栈最近总是很忙。
曲玉饴把材料放去厨房,一般而言,厨房只有他会进去,所以曲玉饴东西都是随便放。
他准备今晚先做几个试试,要是成功了久明天给殷涷送糕点,要是失败了他就换一个做。
曲玉饴很有先见之明的还买了做毛巾卷的材料,毛巾卷也可以做,他上次给殷涷做的甜点里面没有毛巾卷。
曲玉饴收拾好台面,倒出面粉和面,手机放在一边听歌,他听歌听的不多,每次都点开软件自动推荐的歌曲,然后随机播放。
曲玉饴做了四个,准备两个用油炸,另外两个用烤箱。
用烤箱的不需要曲玉饴多关注,曲玉饴把剩下的两个花苞形状的糕点分开放,准备先炸一个试试温度。
花苞放下去,油花四溅,曲玉饴用漏勺翻面,仔细的看花苞的形状,怕糊了或者形状散了。
用低温油炸了一遍,曲玉饴把半开的花朵捞上来,点开手机,问邱栈晚上想吃什么,他做完糕点做。
邱栈还没回消息,曲玉饴等油温高了,又把半开的花朵放下去复炸,刚放下去没多久,邱栈就回消息了。
邱栈:“我和爸妈有事,不回来吃了,你随便吃点。”
曲玉饴单手打开手机,另一只手在锅里看顾糕点,他有点儿不舒服,怎么都不提前说呢?他还买了好多菜,准备今晚多做一点呢。
“是很急的事情吗?需不需要留饭?”
曲玉饴还是问了一句,他怕邱栈不吃饭,对身体不好。
邱栈:“我们一家人在外面吃,在吃饭了。”
在吃饭了?一家人的话,为什么不叫上他?曲玉饴心里委屈,如果是家宴,不叫上算什么呢?
曲玉饴憋着脾气,好声好气的问:“你们出去吃什么啊?”
邱栈:“没吃什么好吃的,你也知道我们节俭,请表妹吃饭而已。”
曲玉饴:“那你们好好吃饭。”
邱栈一句话,曲玉饴说什么都不好了,可是他还是不怎么高兴,他和邱栈结婚这么久,为什么他请家里的表妹吃饭也不带上他?
唉,曲玉饴又想,之前说是邱栈单独和表妹吃饭,但是现在变成了邱栈还有叔叔阿姨一起,说明邱栈也没有忽视他,在考虑他说的建议。
可是曲玉饴心里还是不高兴。
一不高兴,曲玉饴心思都不在糕点上了,想东想西的,一直到热油溅到曲玉饴的手上,曲玉饴一吓,连忙放下手机去看锅里的糕点。
已经全部炸开了,甚至有点儿过了,曲玉饴连忙夹上来,有点儿懊悔,本来多好的糕点啊,都怪他非要做饭的时候看手机。
曲玉饴把手机放的远远的,这次集中心神认认真真做剩下的糕点,从温度到时长精准把控,直到炸出一份完美的粉色花朵。
成功了!
曲玉饴把用油炸的糕点和烤箱的糕点都拿出来放在一起,他收拾好厨房,也没有做饭的欲望了,四个糕点也差不多他吃了。
他习惯性的先吃看起来最好的糕点,最后油炸的糕点炸出来非常完美,像是盛开的花,第一次炸的炸过了,有点儿焦。
至于烤箱烤的两份,花瓣都不是很开,半遮半掩,像是才刚刚开始开放的花朵,颜值也十分好看,但炸出来的颜值的确是最高的。
曲玉饴一口咬下去,咬掉了半边花瓣,是好吃的,很香,也不非常甜。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和曲玉饴料想的一样,油炸的糕点有油的腻味,多吃几口就腻了。
吃完第一个糕点,曲玉饴又试了烤箱烤出来的糕点,虽然外表没有炸出来的好看,但烤箱烤出来的味道不错,一样的香,而且还没有油炸的腻。
曲玉饴把所有的糕点吃完,给乔清发消息,问乔清明天殷涷出差回来没有。
要是回来了,他就明早起来做糕点,一半油炸一半烤箱,都给殷涷试试。
曲玉饴吃完四块糕点,明明没吃多少,可他肚子很撑,还有奇怪的下坠感,曲玉饴权当是自己吃太快了所以导致的,连忙去洗了个澡,躺在床上。
他今晚也困的很快,刚躺在床上眼皮子就睁不开了,迷迷糊糊的时候,曲玉饴打开手机看消息。
田禄:“回来了吧,我今天还在公司看见殷总了。”
曲玉饴心想,乔清都说殷涷回来了,那殷涷肯定回来了。曲玉饴放心的设了闹铃,安心的睡了。
“疼…………好疼……”曲玉饴半夜是被疼醒的,肚子如同被撕扯,所有的器官都好像被一双手揉捏,翻来覆去的折腾。
刚开始,曲玉饴还迷迷糊糊的在床上滚,后来疼的实在受不了了,伸手去摸手机。
他双手疼的发抖,全身都在发抖,嘴唇发白,眼睛里因为太疼了,脑子不清醒,冒出生理性的泪水。
曲玉饴平时哭,眼角都是红红的,他这次因为太疼了,皮肤白,红色的痕迹更偏向于粉色。
身边的被子很冷,没有另一半的踪迹,曲玉饴摸了老半天,什么也没摸到,冰冷一片,他点开手机,撑着最后的力气给邱栈打电话。
电话没有被接通,声音渐渐消退,曲玉饴疼的不行,哭的脸颊湿润,又给邱栈打了好几个电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终于被接通了。
曲玉饴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听见了邱栈那边的唱歌声,很多人划拳的声音,还有调笑的声音。
邱栈大概是喝醉了,毫无掩饰:“大晚上你打电话做什么?”
声音很明显的醉气,曲玉饴头脑发怔,问:“邱栈,你在哪里,酒吧吗?”
不是说出去和亲戚吃饭吗?——
明天更新晚点,大概十一点半
第44章
曲玉饴问出话的瞬间,周围的空气好像都凝结在一起,冷的惊人。他呼吸不上来,不知道是因为肚子痛还是因为邱栈的行为。
电话被挂了,曲玉饴放下手机,一个人侧躺在床上,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他现在想吃东西,肚子好痛,但是又空,什么都没有,喉咙也痛,眼睛也涩的厉害。
曲玉饴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了。
没过多久,邱栈给曲玉饴发了一条消息。
邱栈:“没有在酒吧,是公司聚会,大家一群人一起。”
曲玉饴看了很久,才从有重影的字里看出邱栈说的是什么。从一家人出去办事到公司聚会,曲玉饴觉得自己有点蠢。
看不清也想不懂。
他手抖的拿不起东西,就没有回复,邱栈也不需要他回复。
曲玉饴躺了不知道多久,起床拿了几颗布洛芬吃下去,没过多久,疼的睡过去了。
他做了梦,梦里,是曲玉饴和邱栈的初识。
那一年,曲玉饴才二十岁,因为内向,和班上的人都不熟。学校要求每个人要有足够的二课分和志愿时长。
曲玉饴好不容易抢到了一个给夏令营当志愿者的志愿活动,刚去报道,老师就说,要找人抽签准备最后的ppt讲课。
他闭着眼不敢看最后的结果,还是被身边的人拍了一下才敢睁开眼去看。
一看见结果,曲玉饴整个人都懵了,曲玉饴三个字方方正正写在抽签结果上,曲玉饴又眨眼去看,没变……
没有看错。曲玉饴皱眉,又去看另外一个名字,自己的搭档。
“邱栈?”曲玉饴小声念出来,没想到身边拍他的人回了一个嗯。
他转头去看,邱栈也穿了和他一样的志愿衣服,笑的很青涩,又干净又帅气。
“你是曲玉饴吧,我是邱栈,旁边学校的,我们是队友。”
再然后,他们就一直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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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六点,手机上的闹铃准时响起来,曲玉饴迷迷瞪瞪醒过来,肚子已经不怎么痛了。
为了确保肚子不会继续痛,他又吃了几颗布洛芬。
冷水下肚,激起曲玉饴肠胃的反应,抗议的叫了好几下,曲玉饴拍了拍让肚子听话。
“要做小蛋糕,不要闹哦。”
肚子好像真的听懂了曲玉饴说话,也或许是因为刚吃下去的布洛芬起作用了,没有再折腾曲玉饴了。
曲玉饴才去按照昨天的步骤做了一些荷花酥,他昨晚上做梦,到了后半程,不知道怎么的想起了这道甜品,还顺带想起了名字,叫荷花酥。
想来也是,糕点做出来之后,长得也很像开发的荷花。
做好荷花酥,曲玉饴放在好看的礼物盒里,拿着去公司。
他出门之前,在桌上留了一张纸条。
“邱栈,我们聊聊。”
到了公司,曲玉饴先把荷花酥放在桌上,他没去二十七楼的办公室,怕被秘书室的人看见,他做的分量不多,不够大家一起分的。
等殷涷回来,他可以用殷涷的休息室之后,再多做一点分给大家。
当然,前提是,殷涷吃了曲玉饴的荷花酥之后,能和他重归旧好。
曲玉饴想着想着就开始叹气,莫名其妙的,让旁边的郭石看了他好几眼。
郭石还是目中无人的样子,不过他今天又开始穿西装了,虽然没有第一次见面那么隆重——不是全部配套的西装。
曲玉饴没觉得一直不在意外表,现在才在意外表的郭石不对劲,在他眼里,郭石还是刚开始的那个不喜欢他还有点脾气不好的西装男。
郭石没勾引到心事重重曲玉饴的目光,他正襟危坐,假装一点儿也不在一定的样子做产品介绍ppt,曲玉饴还趴在桌上看基础的资料。
田禄让他多看几遍。
曲玉饴渴了的时候准备出门去接水,结果看见办公室有人,心里默默的感谢田禄,肯定是田禄搬的水,好上司。
给田禄发了个好人卡,曲玉饴开开心心的喝水。
一旁准备好被夸奖的郭石:“……”为什么不说话?
郭石清喉咙,奇怪的声音吸引住曲玉饴的目光,郭石郑重问:“好喝吗?”
曲玉饴摇头:“水不都是一样的吗?”
郭石脸上优雅的表情变得扭曲,曲玉饴发动自己的脑细胞,想到什么,去看水桶的标签。
他记得之前有新闻说,有的水厂会用自来水灌在已经用过的水桶里以次充好,但曲玉饴又看了一眼标签,他记得这个牌子还挺贵。
应该不会吧,他不确定的说:“公司订的水,不至于吧?”
郭石:“…………?”他想到哪里去了?
“我只是单纯问问。”郭石麻木的说,曲玉饴没提到点子上,他一向冷淡的脾气也做不出点名是他换水的这件事。
曲玉饴于是放心点头:“没事,就算是自来水,我们也喝不出来的。”
郭石:“…………”他附和:“是。”
曲玉饴于是转身去边工作边想晚上要怎么和邱栈吵架了。
他是典型的泪失禁体质,一般说不出两句话就会开始哭,而且因为这个原因,曲玉饴吵架没赢过,所以他不喜欢吵架。
大部分的时候,曲玉饴都会可以避开矛盾,哪怕不舒服也没关系。
可是他是真的真的很想维护好自己成年后的第一个家,无论如何,他都要问清楚邱栈的。
邱栈是不是遇见什么困难了不好说?曲玉饴想到今早房东问他交房租,曲玉饴发过去才知道,邱栈上个月的房租都忘了交,但房东房子太多了,上个月在海南旅游,也忘了查。
曲玉饴才发了工资,花了一半工资交上房租。
幸好发了工资,他想,邱栈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困难不想告诉他,怕他难受,所以才瞒着他很多事情。
曲玉饴想了很多,最后也只能放在一边,他瓜子大的脑仁想不通。
……
曲玉饴记得乔清说殷涷今天在公司,于是曲玉饴连续好几次假装要去秘书室帮忙,在殷涷的办公室外边不经意的游荡,结果一直没碰见人。
快下班的时候,曲玉饴直接提着盒子去殷涷办公室外面,也不装了,直接敲门。
没人应。
曲玉饴纠结的咬唇,偷偷的开一条缝,没人。
怎么会没人呢?不是说今天要回来吗?曲玉饴又看了好几眼,确认没人之后,失魂落魄的往楼下走。
殷涷不在,是不是看出了他的意图,想要躲他?
曲玉饴点开聊天框,他们已经快一天一夜没有发过消息了,以前最多都只有一晚上的,还是因为睡觉。
殷涷是不是真的不理他了?想到这个可能,曲玉饴就一点儿精神都打不起来。
下班的时间,往外走的人很多,曲玉饴又遇见了郭石。
说来也奇怪,他和郭石的时间表明明不一样,但每次都能恰好遇见。
秉承和同事好好相处的思想,曲玉饴勉强抬手,软绵绵的挥手,当做打招呼。
郭石矜持的点头回应,问曲玉饴:“你去哪儿了?”
他早上就看见曲玉饴带的礼物盒了,想起来以前听说曲玉饴经常会做糕点给秘书室的人吃,郭石已经期待一天了。
可是曲玉饴一直没提,时不时提着礼物盒出去逛一趟,然后又原封不动拿回来,最后要下班的时候,甚至飞一般的跑出去——
自从上次曲玉饴没进去之后,郭石偷偷的把办公室的桌子调整了一下,让曲玉饴可以自由通过。
没想到郭石会突然发问,曲玉饴想都没想,直接说:“去找殷总了。”
“殷总?”
曲玉饴听见殷总两个字,才意识到自己把目的说出来了,抿嘴不肯继续说话了,万一他和殷涷没有和好,殷涷会不会以为他是故意在别人面前表现出他们关系很好的样子?
就算不和好,曲玉饴也不想殷涷讨厌自己,紧紧闭上嘴巴不说话了。
郭石不知道曲玉饴为什么不说话了,他还想多和曲玉饴说几句话,立马奉献出自己的情报:“我今天出去买咖啡的时候看见殷总了。”
“买咖啡?”一直低头的曲玉饴终于正脸看郭石了。
郭石心中暗喜,表面不动声色:“就是公司周围的咖啡厅。”
曲玉饴问:“什么时候?”
“一个小时之前,每离多久。”
曲玉饴听了,眼睛亮了,给郭石鞠躬:“谢谢你,我之后给你带好吃的。”
说完,曲玉饴蹦蹦跳跳,护着怀里的礼物盒离开郭石的视线。
原本想靠这个机会接近曲玉饴的郭石:“……”好歹也算有成效了,也能吃上曲玉饴带的东西了。
嗯……也不错……
曲玉饴小跑到咖啡厅,从门口进去,一直从角落看到最中间的位置都没看见人。
这家咖啡厅是嘉和专门给员工做的福利咖啡,员工喝咖啡不用钱,用的也是上好的咖啡。
苦味很浓,熏的曲玉饴鼻子一皱,屏住呼吸去问员工:“殷总是不是来过啊?”
员工小姐姐先是点头,后又想起什么,动作一顿,面对曲玉饴认真询问的表情,员工僵硬的说:“当然了。”
“真的吗?”曲玉饴上半身往前倾:“你知不知道殷总现在在哪里啊?”
曲玉饴突如其来放大的脸出现在小姐姐面前,小姐姐被美的心神一惑,差点儿就要把真实情况说出来。
其实从曲玉饴刚进来的时候,小姐姐的目光就放在曲玉饴身上了,曲玉饴小小一只,长的还漂亮,摄手摄脚的从门外进来,像一只抱着松果,还要去觅食准备过冬的小松鼠。
她在心里怒吼,恨不得什么都告诉小松鼠,可是老板的命令,她这个打工人也不好违背。
小姐姐强忍住美貌攻击,迟疑道:“殷总以前经常来,当然来过了。”
曲玉饴不是想听这个答案,他第一次刨根问底的为难别人,有点儿不好意思:“我,我是想问,他今天是不是来过啊?”曲玉饴说话声音越来越小,脸也浮现上红色。
小姐姐心都化了,可是想到自己的奖金,还是狠狠心道:“今天没有哦,没有看见。”
呜呜呜,果然这个世界上还是钱比较重要,要是奖金稍微少一点……少一大半,她就忍不住要说出去了。
曲玉饴难过的垂下眼帘,郭石应该不会骗他,也没有骗他的理由,但是小姐姐说殷涷没来过……
他第一次这样聪明,甚至不想自己这么聪明。
肯定是殷涷在躲他,曲玉饴匆匆谢谢小姐姐:“我知道了,谢谢你。”
没等小姐姐说话,曲玉饴跑出门,心里想,不和他一起就不和他一起,他也不要管殷涷了,他再也不要理殷涷了。
曲玉饴难过的回家,原本想把礼盒随便放下,可是他想到是自己辛辛苦苦做的,又轻轻的放在玄关。
不能浪费。
曲玉饴心想,他才不是想给殷涷一个机会,他是不想浪费。
曲玉饴放下东西,仿佛卸下来全身力气,趴在桌子上,桌上的纸条没有动过的痕迹,邱栈一整天都没回来。
一整天都没回来啊,曲玉饴把纸条拿起来,对着光看了又看,之后拿在手里揉捏。
布洛芬的作用好像过去了,曲玉饴肚子隐痛,一阵一阵儿的,痛的时候,曲玉饴就捏住手里的纸条,不知不觉,纸条已经快要烂掉了。
在纸条彻底要报废之前,玄关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曲玉饴硬撑着站起来,看向玄关回来的人。
邱栈像个没事人,走进来第一句话是:“怎么没做饭?”
曲玉饴定定的看着他,邱栈换了一身衣服,他鼓起勇气,好不容易道:“邱栈,你昨天……去哪里了?”
他声音哽咽,还没开始就要哭了:“不要骗我。”——
暗中观察的殷涷:请叫我忍者
接下来正常更新每晚九点啦,因为榜单所以调了一下更新时间,感谢大家的体谅,设了抽奖~
这个抽奖要求还挺高,我之后等够要求了再设一个!
第45章
邱栈在玄关处站了几秒,似乎是呆愣了,等醒转来,也没进屋子,就靠在玄关处的柜子旁,回答避重就轻:“有什么事吗?”
曲玉饴最近几年很少和人红脸生气,以至于泪失禁的情况越来越严重,明明是咋质问邱栈,他却先流了泪,眼睛四周很红,像被欺负了,可怜的很。
“你先回答我。”曲玉饴没说什么很重的话,只是执拗的用一双大眼睛一直看着邱栈,重复道:“你先回答我。”
说话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小。
邱栈不急不忙的靠在柜子上,温和的笑起来,一点儿也没把曲玉饴的怒火当一回事,他说:“也没什么。”
一个闲适一个满脸泪水,不知情的人,怕是以为是邱栈在审问曲玉饴。
曲玉饴喉咙发紧,眼睛也因为哭的太严重而被泪水挡住,屋子里的景象模糊不清,他只能看见邱栈的一个大概轮廓。
他用双手胡乱的擦眼睛里的泪水,越擦越多,最后干脆不管了,一边流着泪一边继续问:“我和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在哪里?”
曲玉饴那个时候肚子好痛,痛到说不出话来,只能在床上滚,浑身都蜷缩成一团,可是邱栈不在。
他给邱栈打电话,邱栈也没有听出来,只是把曲玉饴的电话给挂了。
曲玉饴其实是很不高兴的,他常年被人忽视,换在以前,可能就自己一个人起来找点什么药吃了算了,也不给邱栈打电话,独自一个消化。
福利院的孩子都和邱栈一样,他们没有父母,志愿工和院长妈妈都很忙,福利院里的孩子很多,也没有特别多钱,每次生病了,他们就自己找点什么药来吃,然后睡一觉。
要是好了,就谁也不知道他们生病了,要是没有好,那就是药上医院的大病了。
孤单是每个孩子的必修课。
可是在上一周,曲玉饴和殷涷去出差,他们住在同一个房间,曲玉饴生病的时候,第一次感受到有人的关怀。
每次曲玉饴生病,邱栈只会让曲玉饴注意身体,也不会管他生什么病,有没有看医生,或者是吃药没有。
曲玉饴不在乎这些,邱栈不是医生,就算和邱栈说了又有什么用呢?也因为没人管他,他长期偷工减料,吃药也不好好吃。
上次生病,是殷涷一直守着曲玉饴,把自己的床给曲玉饴睡,盯着曲玉饴吃药,每次曲玉饴吃药他都会看着曲玉饴。
曲玉饴吃药很久,他不想吃,就磨蹭,一颗药要吃好几分钟,喝好几口水才行。
明明殷涷在一旁工作,顺便看着他,可是每一次曲玉饴想要偷偷把药扔在垃圾桶里,殷涷冷冷的眼神就看过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句话:“扔了也没用,我专门让医生多开了药。”
“你要是扔了,我不知道你吃了多少,说不定还得多吃一点。”
曲玉饴就不敢扔了。
每次曲玉饴喝完水,殷涷也能精准的站起来拿走杯子,然后量着温度,给曲玉饴端回来一杯恰当好喝药的水。
曲玉饴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照顾,殷涷只是把他当成刚认识的兄弟,朋友,助理,员工,都能为他做这些,可是邱栈做不到。
曲玉饴以前不对比,是因为没有对比,现在,活生生的两个例子摆在他面前,他发现他也不是什么圣人,是一个会对比的小人。
会因为自己的爱人没做好而发脾气,觉得为什么别人能做好他做不好。
曲玉饴知道这样不好,幸福不能对比,可他忍不住,完全忍不住,他哭的更难受了。
邱栈沉默了,想到昨晚的事情,他心里久违的出现了心虚,往前走一步,伸出手来:“我昨天……”
在曲玉饴期望的目光中,他狠下心来:“我昨天和爸妈一起去请表妹吃饭,然后公司里有聚会叫我去,我不好拒绝,跟着去了。”
“所以才会在酒吧,”邱栈说:“你不要多想,你也工作,你知道的,这是正常社交。”
曲玉饴等他说完,才冷冷道:“所以你一晚上没回来?第二天直接去了公司?”
邱栈点头:“是,太晚了,第二天我就直接去公司了。”
错漏百出,曲玉饴看着身前的人,竟觉得他有几分陌生,他问邱栈:“你还记得我为什么要来宜安市吗?”
这件事是横在两个人心里的刺,一说出来,邱栈平静的脸也维持不住了。
曲玉饴说:“当初,裴元只是来蛋糕店买蛋糕,正常交易,你觉得我出轨了,但是你做的事情,明明比我更过分。”
“邱栈,你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宽容呢?”
曲玉饴一句话直戳邱栈的心窝子,邱栈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和谐,暴怒道:“因为他是真的喜欢你,我看的出来,什么正常大学生每天都吃蛋糕,你信吗?他就是为了来见你!”
曲玉饴:“正常上班的人,也不会出差过后天天晚上要么要加班,要么就要出去聚会。”
邱栈难以置信的摇头:“你只是在凭空臆想!”
“那你呢?你是不是在臆想,我和裴元有关系?”
邱栈挥手把玄关上放的钥匙和零碎的东西都扫在地上,噼里啪啦一串声音,曲玉饴吓的闭眼。
“我看的出来!裴元看你的眼神就不清白,还有你的新上司,叫什么殷涷是吧?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邱栈!”
曲玉饴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你为什么要提殷涷,他又做错了什么?”
明明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邱栈却总是对问题视而不见,只会扯到其他人身上。
殷涷是有女朋友的人,邱栈凭什么凭空猜测殷涷的人品?
这实在太过分了。
邱栈笑起来:“你在维护他?我说中了,你恼羞成怒了是吧,是因为你和殷涷有见不得光的东西,所以才觉得我和你一样。”
“曲玉饴,我说中了?你无话可说了?”
曲玉饴气的面色涨红,一口气呼吸不上来,他原本准备好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了,他本想着,要是邱栈出了什么事,他可以帮邱栈一起度过难关,可现在这样,曲玉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要说什么呢?结婚这么多年,邱栈永远在怀疑他的忠诚,不止是这两年,上大学的四年也一样,邱栈永远觉得他会因为邱栈没钱而离开邱栈。
曲玉饴要真的是邱栈眼里嫌贫爱富的人,他压根不会和邱栈在一起。
曲玉饴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邱栈,不要扯上别人,我们好好谈……”
邱栈说:“没什么好谈的,反正我什么也没做。”
“…………”曲玉饴今晚流了很多泪,他浑身颤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邱栈,我说,我们好好谈谈。”
最后,几乎是带着祈求。
邱栈看向他,屋子里一片狼藉,破碎的,痛苦的情绪蔓延在整间屋子里,他最后也没说话,反而去看玄关上的礼盒。
“这是什么?给我的求和礼物?”
理所当然。
曲玉饴的目光里,只能看见邱栈往礼盒去的手,一瞬间,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跌跌撞撞走到玄关,拿起礼盒。
“不是求和礼物。”
邱栈彻底火了:“曲玉饴你到底什么意思?”他说出早就想说的话:“你要是这样,我们就离婚吧。”
“什么?”曲玉饴的眼泪停住了。
邱栈一字一顿:“曲玉饴,我们离婚吧。”
曲玉饴好像一个已经生锈的机器人,零件老化了,做什么都慢半拍,僵硬的复述邱栈的话:“离婚?”
邱栈:“你一直猜忌我,还对别人没有边界感,那我们离婚。”
曲玉饴握住礼盒,这不是邱栈第一次提出离婚。
邱栈在等曲玉饴回头,让他不要离婚。
曲玉饴这样懦弱的人,是不会离婚的。
这一次,曲玉饴迟钝的时间很长很长,他慢慢的向前走,一直走到门面前,就推开门。
屋外的风吹过玄关,一直到客厅,再通过落地窗离开。
穿堂风,不疾不徐。
曲玉饴沉默的往外走,他走的很慢很慢,他在等邱栈说话。
邱栈说话了:“你要是走了,就别回来了。”
曲玉饴顿了一步,然后继续往外走,他一边走一边哭,泪水盈满眼眶,他哭的不能自以。
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步,他们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步??
……
曲玉饴做了电梯,走到楼下,已经很晚了。
哪怕是夏天,晚上十点,天也完全黑了,路灯隔一段一颗,照亮一小段路,曲玉饴走了不知道多远的路,眼前的分岔路口,有一条完全黑的路。
没有灯,也不知道尽头是什么。
曲玉饴坐在路边,他穿的不多,加上布洛芬失去效果,肚子很痛,痛的他佝偻着腰,捂住肚子。
但他还是把礼盒好好的放在身上。
曲玉饴想回玉溪市了。
他开始想,如果他和邱栈离婚了,他估计也不会想留在宜安市。
离婚两个字出现在曲玉饴脑海里,曲玉饴的肚子似乎更痛了,他难以抑制的流泪,他舍不得邱栈。
离婚本来应该是一件很遥远的事,可是现在变得并不遥远。
曲玉饴很空虚,他靠着一时意气离开,却不知道未来到底往哪儿去,他真的要离婚吗?
他不知道。
不离婚行不行?他也不知道。
没有人告诉过曲玉饴,一段婚姻要怎么样维系,怎么样好好走下去。
也没人告诉他,如果伴侣说要离婚,他应该怎么样。
曲玉饴想了很多,不知道在想什么,仔细想又是空白的。
他去想殷涷,要是他走了,辞职了,殷涷会不会很高兴?他算是殷涷的污点吧,殷涷一个直男,肯定对他这个同性恋避之不及。
曲玉饴有点儿舍不得自己的工资,才发了工资,嘉和一直都是每个月先发工资。
他如果现在辞职,会不会这个月的工资就没有了?
可是没有也正常,他确实这个月没怎么工作,他要是现在辞职,也只干了几天。
曲玉饴开始算工资,然后发现他的工资大半都拿去交房租了,他还不起。
他必须要把这个月干完,不然没钱回玉溪市。
曲玉饴觉得自己好穷,又好可怜。
又穷又可怜。
他点开手机去看公司辞职的要求,刚打开,百分之十的电量就跳出来了。
邱栈没给他发消息,也好像没来找他。
看着百分之十的电量,还有手里的礼盒,曲玉饴忽然有了勇气。
也许是因为刚和邱栈吵架,曲玉饴自暴自弃的想,再多一个也没关系,反正很多人讨厌他,就算殷涷直接说讨厌他,也只是多了一个人而已。
多了一个人,也不算什么的。
曲玉饴这样想着,就着最后的电量,给殷涷打了个语音电话。
没被接通。
曲玉饴又打电话,这次他按错了,按成了视频通话。
被接通了。
曲玉饴还没说话,殷涷硬邦邦的话先说出来了:“什么事?”
殷涷本来不打算接的,但曲玉饴打了两遍,他怕曲玉饴有什么事,没忍住还是接了。
就算要保持距离,一个电话算得了什么呢?老板和员工打个电话而已,谁还能说闲话了不成,殷涷想,随即接通了电话。
看见曲玉饴那边的景象,漫不经心的殷涷一下从床上做起来,皱眉道:“曲玉饴,你在哪里?”
怎么这么黑?
曲玉饴以为不会接通,所以接通的那一刻,很是愣了几秒。
才反应过来,他四处看,看了半天,和小学生回答老师问题一样:“不知道,旁边有路灯,是分叉路口。”
“我在路边坐着。”
殷涷头脑发胀,不可置信的看一眼时间,又问:“曲玉饴,晚上十点,你别告诉我你在外边吹冷风。”他一边说,一边起床开始穿衣服,慌忙套上外套,拿了车钥匙就往外走。
曲玉饴只看见画面里殷涷消失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今晚发生的事,顺着说:“是在吹冷风。”
“一个人吗?”殷涷那边有奇怪的声音,好像什么东西掉了,还有走路的声音。
曲玉饴想着,说:“一个人。”
殷涷已经走到小区楼下了,又停住了:“一个人,邱栈呢?”
他现在跑过去,万一邱栈也过去了,他岂不是是小丑了?
曲玉饴摇头:“我一个人。”他小声补充:“没有其他人。”
那邱栈呢?殷涷还心心念念邱栈,可他也放心不下曲玉饴一个人,狠狠心就去开车了。
“在哪?”——
会离婚,但不会这么轻易放过邱栈
加更(以后加更都在十二点)
第46章
曲玉饴并不知道自己在哪,他出门的时候随便找了个方向走,于是曲玉饴说:“在一个十字路口,没有路灯,全是荒草地……”
殷涷哭笑不得:“把定位发给我?”
曲玉饴低头捣鼓手机,发了半天才把定位发给殷涷。
殷涷点开一看,就在小区旁边,也没多远,几步路的事情。曲玉饴大半夜没事从小区里跑出来做什么?
是吵架了,还是发生什么其他事情了?
“曲玉饴?曲玉饴?”没声了,殷涷拿起手机一看,通话挂断了。
殷涷一向冷静的脸上出现慌张,又给曲玉饴拨了一个电话,没人接。他一边开车往曲玉饴的小区赶,一边继续给曲玉饴打电话。
一直没人接,殷涷想到白天看的新闻,出轨家暴男杀害妻子……曲玉饴不会出事了吧?
殷涷踩下油门。
“发好了。”曲玉饴嘀咕一声,点开手机的通话页面,随即出现了三十秒倒计时。
他想给殷涷说句话,说他手机要关机了,或者打字说自己手机要关机了。
结果,今天手机的三十秒非常短暂,几乎是下一刻,就直接关机了。
曲玉饴还没来得及说话,也没来得及问殷涷,问他的地址做什么呢?要来接他吗?
想想都不可能,殷涷现在不知道在哪里,从公司到小区就已经很远了,更别说殷涷现在还不在公司。
况且,殷涷已经讨厌他了……更不可能大半夜的,开很久的车,只为了来找他。
就连离他很近的邱栈,都不来找他,更别说殷涷了。
曲玉饴接受蛮良好的,他已经是一个二十多岁的人了,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不需要别人半夜来接他。
就是手机没电了,不方便,曲玉饴起身,脑子有点晕,晚上没吃饭,加上肚子不舒服,他站起来就踉跄几下。
曲玉饴稳住自己,他肚子不是一直痛,偶尔痛,痛的时候,曲玉饴就抱着礼盒蹲在地上,等不痛了,他就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往外走。
他走的很慢,没有吃完饭,加上不舒服,导致曲玉饴浑身很软,走路像是走在云朵上,使不上力气。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曲玉饴额头上全是汗,身上也是汗,打湿了黑色的长袖,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肚子痛的时间越来越长了,而且也越来越痛,曲玉饴还有好远才够去便利店的路。
他手机没电了,也没带药出来,蹲在地上,脑袋抵住膝盖。
曲玉饴脑袋也一抽一抽的痛。
曲玉饴有点儿想哭,他最近哭的频率实在是太高了,他其实不是一个很爱哭的人,只有被宠爱的人,哭的时候,才会被人关心。
所以曲玉饴很少哭,因为他知道,就算哭了,也没有人会在乎。
可他现在真的好累好累,好想就这样倒在地上睡一觉,等明天,早上出来扫地的叔叔阿姨把他叫起来。
到时候,他的肚子可能就不疼了,曲玉饴天真的想,他经常生病,但是只要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生病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嗯,没关系。
曲玉饴脑子也犯困,又痛又困,还很难受,他蹲在路边,头一点一点的往下点,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小鸭子。
天已经彻底暗下来了,曲玉饴住的地方偏远,还能听见夏夜晚上青蛙和知了的叫声,夜晚一点儿也不静谧,反而吵闹。
不过除了自然的声音,其他声音很少,因为偏远,也不会有汽车大晚上的一直路过,不会听见鸣笛声。
曲玉饴很喜欢这一点,虽然他睡觉像小猪,谁叫也叫不醒。
很久没车通过的路口,一辆卡宴低调的路过,车速很快,车灯打在曲玉饴的脑袋上,照亮曲玉饴整个人。
然后,车就不动了,停下来,停在路边。
曲玉饴不知道,他只感觉到,有衣服搭在他的后背。
曲玉饴第一反应不是认识的人,不是邱栈,也不是殷涷,第一反应是,难不成是人贩子?
他吓一跳,努力的支起身子往后退,还没等作出什么特别明显的东西,身体就撑不住往后倒。
于是那人从前面接住他,把他整个人都怀在怀里。
老实说,这个姿势很别扭,曲玉饴蹲在地上,那人抱他的时候,是连着膝盖一起抱的,曲玉饴膝盖放不下去,就着蹲下的姿势被人抱在怀里。
曲玉饴还要挣扎,他不认识这个人,那人却把他又抱紧了,像是害怕,像是担忧,像是……失而复得。
一股淡淡的冷香钻进曲玉饴的鼻子里,是清冷的松木香,曲玉饴一下不挣扎了,安安静静的躺在来人的怀抱里。
“你怎么来了呀?”
殷涷看见曲玉饴的一瞬间,就心疼的不得了。卡宴的灯光很亮,曲玉饴就只有一小块,蜷缩在路边,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他就路过了曲玉饴。
所以在下车之后,殷涷完全把什么要保持距离,就是看一眼之类的鬼话忘得一干二净,把西装外套披在曲玉饴身上,三两下把人捞起来。
像是猛兽在画地盘,守护自己最为珍贵的宝物。
殷涷声音低沉,“嗯”一声,慢慢说:“都把定位发给我了,我怎么可能不来?”
“曲玉饴,你要我怎么办才好呢?”殷涷后半句话很轻,像是疑问,更像是埋怨,又像是悲伤。
曲玉饴没听见,有些惊讶:“发了你就要来吗?如果有一天我离你特别特别远呢?”
殷涷想说,不会有这么一天,可曲玉饴的眼神太过于认真,他是真的想要一个答案。
“会。”殷涷宛若叹息的说:“只要你需要我,我总是会来的。”
曲玉饴把头埋在殷涷肩膀上,他今晚一直想哭,现在终于放肆的哭出声,上气不接下气,哭的凄惨无比:“我还以为,还以为你讨厌我了。”
殷涷叹气:“讨厌谁,也不可能讨厌你啊。”
曲玉饴顶嘴:“你撒谎,你明明就在躲我!”
这么敏锐啊,殷涷还以为他不会发现,但殷涷不承认:“没有,我真的在出差。”
曲玉饴慢慢和殷涷掰扯:“才,才不是。郭石明明都看见你了,我问了乔清,乔清说你在办公室。”
不可能,殷涷下意识的否认曲玉饴的话,他和乔清交代过,乔清不可能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但面上,殷涷依旧向着曲玉饴:“那一定是乔清说错了,我才回宜安市,没有躲着你。”
他哪里舍得躲着曲玉饴呢?就像今晚,曲玉饴一个电话,他开了一个小时的车,就为了来见他一面。
就为了来看看曲玉饴怎么了,过得好不好,是不是难过。
现在看来,幸好他来了,殷涷不敢想,他要是没来,曲玉饴得有多难过,这个晚上得多可怜。
殷涷掂量一下曲玉饴,问:“怎么这么瘦,没吃晚饭?”
他只是为了转移话题,没想要曲玉饴心虚的转头,不看殷涷了。
殷涷立马严肃起来:“真没吃晚饭?”
曲玉饴点头:“忘了……”
殷涷把人从地上,就着刚刚的姿势,把整个人都提起来,轻松的往卡宴走。
他打开副驾驶,把人放上去,把曲玉饴手里的礼盒放到一旁,有点儿嫌弃。
不知道是不是给邱栈那小三买的,小三真不要脸。殷涷扔到一旁,漫不经心的想,不被爱的才是小三,邱栈凭什么和他争。
然后曲玉饴当着殷涷的面,把礼盒拿回来放在肚子上护着。
殷涷:……
呵呵。
殷涷好声好气的说:“先放着,不会坏的,要系安全带。”
曲玉饴小心的放到一旁,关心好几下,确认礼盒不会坏。
殷涷:…………
呵呵呵呵。
殷涷给人把安全带系上,走去驾驶座,启动车子。
曲玉饴不是第一次坐殷涷的车,殷涷走之后,曲玉饴轻车熟路的把礼盒拿起来抱在怀里。
殷涷说:“要是肚子不舒服,就抱软枕,礼盒太硬了。”
殷涷把车上随便放的软枕递给曲玉饴,曲玉饴拿到手里,还是不放礼盒:“我怕礼盒坏掉了。”
“………………”
到底装了什么!
殷涷心底冷笑,不过是一个破礼盒,他也不是很想要,以后曲玉饴送他的东西多了去了,他不在乎这一个。
他面无表情的开车,完全看不出对礼盒的渴望。
曲玉饴问他:“我们要去吃饭吗?”
殷涷:“先去医院。”
“为什么要去医院?”
殷涷皱眉,趁着红灯摸了一下曲玉饴的肚子,很凉,他说:“来的时候你就蹲在地上,额头上全是汗,肯定是不舒服。”
“先去医院,我定了白粥,不舒服就喝点儿容易消化的。”
曲玉饴小小声的,像是犯了错怕被父母发现的小孩:“你知道了啊。”
“……”曲玉饴小心翼翼的态度让殷涷心酸,他以前还因为曲玉饴的软和而沾沾自喜,觉得曲玉饴是真的喜欢他,现在看来,曲玉饴是害怕他。
殷涷放柔声线:“知道了,所以先去医院看看,好吗?”
曲玉饴不想去医院:“不去医院行不行?”
殷涷的柔和一分钟不到就破功了,严肃道:“必须去,生病了必须去医院。”
曲玉饴:“我吃几颗布洛芬就行了。”
殷涷:“?你的意思是,你早就不舒服了,但是只吃了布洛芬,就不去医院了?”
曲玉饴摇头,殷涷冷漠的眼神透过后车玻璃看向曲玉饴,曲玉饴胆子小,一吓就漏出原型,老老实实的交代:“是。”
殷涷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今天中午……早上……好吧,是昨天晚上……”曲玉饴和鹌鹑似的,脑袋越来越低。
“到底是什么时候?”
曲玉饴:“昨天晚上。”
“真的?”
“真的。”曲玉饴要哭了。
刚问完,就到了医院,殷涷停下车,看他一眼,冷笑道:“你最好是,要是骗了我……有的是你受的。”
殷涷又把曲玉饴抱下来,曲玉饴要下地,殷涷不干,他力气大,曲玉饴反抗不了,被迫接受被抱着的姿势。
曲玉饴挽住殷涷的脖子,在他耳边问:“有的是我受的,是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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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温热的气息洒在殷涷耳畔。
殷涷脑海里想到很多,曲玉饴长的好,皮肤粉白,要是抱在怀里,掀开他的衣服,碰到冰冷的空气,他会不会挺着胸脯在殷涷的怀里发抖?
但是没关系,殷涷的怀抱和手都是热的,他可以帮曲玉饴暖暖,暖哪里都行。
殷涷一边想,克制住自己的双手,还是没克制住,十分不经意的擦过曲玉饴的屁股。
曲玉饴人瘦,腰腹薄薄的一层,全身不多的肉都集中在屁股上,挺翘的屁股,手感很好,稍微用力,便可以掐进去,若是拍打,很容易便会掀起一番肉浪。
殷涷馋曲玉饴的屁股很久了,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下手。
曲玉饴觉得屁股有点儿痒,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整个人还往殷涷身上爬,抱殷涷抱的更重了。
可能是路边长的很高的草,或者是树上的枝丫戳过他的屁股。
殷涷大尾巴狼一样关切的问:“怎么了?”
屁股这个部位,说隐私,好像大家又经常挂在嘴里,说不隐私,可是一提到有人摸屁股,随之而来的都是色情片段。
曲玉饴还是没好意思和殷涷说,他感觉有人好像摸了他的屁股一下。
别的不说,现场就只有两个人,曲玉饴要是说感觉有人碰了他的屁股,那除了殷涷,没有第二个人选。
就算曲玉饴说可能是地上的草或者树上的枝丫,听起来也好像是被迫妥协的改口。
挺对不起殷涷的,所以曲玉饴只是摇摇头,殷涷对他这么好,他不能做坏人。
殷涷掐住曲玉饴的大腿,宽厚的手掌跨过大腿根部,将曲玉饴的双腿分开,然后双手抓住大腿,往上掂一下,把人抬高。
完全是抱小孩的姿势,曲玉饴脸皮薄,不好意思,脸上慢腾腾的起了一层粉色,他抓住殷涷后脑勺的一小截头发,小声说:“还是把我放下来吧。”
殷涷不赞同:“你肚子不舒服,我们先去看医生。”
曲玉饴退让道:“那你像之前一样,普通的抱着,不要太……”
太什么,曲玉饴说不出来,只是祈求的望着殷涷,希望殷涷能懂他的意思。
殷涷就算懂了,也装作什么也不懂的样子,何况他是真的不懂,他不知道这个姿势有什么不好的。
曲玉饴是个男人,虽然娇小可爱,长的漂亮,但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要面子,殷涷从一开始就不准备公主抱。
要是背在背上,殷涷又怕膈到曲玉饴的肚子,曲玉饴肚子痛,他也怕让曲玉饴更痛,在他眼里,这是最好的姿势。
殷涷问:“太什么?”
很正经的一句话,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多了几分揶揄,还有暧昧。
曲玉饴不说话了,闷闷的把头靠在殷涷身上,他直接给殷涷下了定义,殷涷肯定是因为懒得换姿势所以故意的。
好坏。
殷涷才不知道曲玉饴在想什么,把人抱着往前面走,逗人:“这样抱高一点,也稳一点,路边的草也挺高,我怕戳到你。”
“有被戳到吗?”
“有。”因为头靠在殷涷肩膀上,曲玉饴说话闷闷的,瓮声瓮气,还有点儿撒娇的意思在里面:“刚刚就有草戳到我了。”
殷涷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真的吗?刚刚怎么不说呢?”
曲玉饴:“……”他怎么好意思!
曲玉饴红着脸不说话了,殷涷见好就收,也不继续说些惊天地泣鬼神,最重要的是,打击曲玉饴小心脏的话了。
医院半夜还有门诊开着,殷涷直接把人带去急诊,没让曲玉饴下地走一步。需要曲玉饴去的时候,殷涷就把曲玉饴抱着去叙述病情,不需要的时候,他就把人放在椅子上,自己去缴费。
曲玉饴觉得有点儿好笑,一米八快到一米九,大块头的男人,每次做什么,都要回头看他,一分钟要看他好几次。
这么紧张干嘛,他又不会跑,而且只是生了一次病而已,有什么好担心的?
但不得不说,曲玉饴心里有一股暖流经过,他其实很渴望别人的照顾和关注,希望有人能理解他的情绪,全方面关注他。
他渴望这些太久了,所以每次殷涷回头看他,都能看见曲玉饴的脸,这不是因为巧合,而是因为曲玉饴也一直在看他。
曲玉饴渴望殷涷每一次关心看向他,紧张的神情。
一切都处理好,殷涷把人带进医生那里,医生问了病情,开了单字,让曲玉饴直接去检查。
“你这个症状,应该是肠胃炎,你昨晚吃了什么?”
曲玉饴说:“是几块糕点。”
“保险起见,你还是去抽血化验一下,然后去打一个片子看一下,因为不确定有没有其他因素。”
殷涷代曲玉饴说好,问了抽血的地方,又把曲玉饴抱走。
比起一开始的拘谨,曲玉饴现在放松多了,还能在殷涷把自己抱起来的时候,主动找个地方窝上去,把自己放的舒舒服服的,然后懒散的把头靠在殷涷肩膀上。
殷涷感觉自己好像抱了一个超大号人形书包。
抽血在三楼,等电梯上去,大晚上的,抽血的地方也没什么人,刚取了号,就叫到了曲玉饴。
曲玉饴被放在凳子上,对面的医生小姐姐拿了塑胶管出来,缠住曲玉饴的手,说:“你的手还蛮细的。”
为了防止塑胶管跑,医生小姐姐系的很紧,曲玉饴血管明显,也没遭被打的罪,医生小姐姐拿了针管出来,曲玉饴看一眼,脸都白了。
他赶紧小声求饶:“可以轻一点吗?”
医生小姐姐很温柔:“当然可以。”
随即,医生小姐姐面色不改,直接刺下去,和话里的温柔完全不一样。
曲玉饴吓蒙了,殷涷把人的头转开,捂在自己怀里。曲玉饴能动的手抓住殷涷的衣摆,等医生小姐姐说好了,他才抬起头。
怎么这样啊,他控诉的看着医生小姐姐,说的很温柔,结果一下就扎进去了。
或许是因为排队的人少,医生小姐姐还有心情开玩笑:“虽然说轻一点,但是要是太轻了歪针了,可是要重新扎的。”
曲玉饴立马没话说了,凄凄惨惨的说谢谢,眼睛里的眼泪都还没干呢。
殷涷看了发笑,把人抱在椅子上坐着,医生小姐姐说要等半个小时拿报告,坐在那儿,曲玉饴手机没电了,殷涷也没把自己手机拿出来。
曲玉饴按着手上的伤口,殷涷因为抱着他不方便没帮忙,过了一分钟,殷涷问他:“还没好吗?”
按理说时间已经到了,曲玉饴的左手还直挺挺的伸出来,一点儿弯不打。
曲玉饴不敢打开棉签看:“不要,再久一点,万一我刚拿出来就冒出来了呢?”
殷涷想说,只是抽个血,怎么会冒出来,搞得像是扎中了他大动脉。
但是曲玉饴都生病成这样了,他哪里还能多说半句重话。
“好,那就多按下。”
曲玉饴浑身注意力集中在手上,连肚子都不在乎了,来的路上,他时不时弯腰弓背,就是因为肚子痛,现在倒是一点注意力都不分给肚子了。
殷涷好奇:“抽个血,能比你肚子还痛?”
曲玉饴小心翼翼掀开棉签,看都没看清楚,又把棉签放回去,他刚刚看见另一个人拿开棉签,全是血,他还是多按一会儿好了。
“不一样啊。”
“那不一样了?”殷涷问:“都是痛觉。”
曲玉饴说:“肚子虽然痛,可是我看不见啊。但是打针,我就看着那个针,又细又长,一下戳破我的皮,挤进肉里,然后红色的血就进了管子。”
一边说,曲玉饴一边打了个寒颤:“就是很怕,想想都觉得刺痛。”
殷涷知道了,就是一个心理作用。
他等曲玉饴彻底不按棉签了,又把人抱着,要去一楼拍片。
曲玉饴左手还是不肯收回去,直挺挺的放在外边,殷涷抱他,他的手就靠在殷涷的肩膀上。
曲玉饴手白,又细,和藕段儿似的,殷涷看的牙痒,他右边有一颗虎牙,尖尖的,真是想一口咬下去。
殷涷想让曲玉饴收回去,曲玉饴死活不干,袖子也不肯落下去。
他据理力争:“要是袖子放下去,磕到伤口,又流血了怎么办?而且弯起来,要是手弯的血不流通,积累多了,伤口也会流血的。”
哪里来的歪理,殷涷活了二十多年,没哪次抽血像曲玉饴这样难伺候,他还不能多说几句,一说曲玉饴眼睛就睁的大大的,望着他,整张脸都写着,你怎么能这样呢?!
没法子,殷涷只能忍着嘴里的痒意,任由曲玉饴把一只白的反光的手臂伸在外边。
他哪里能多说曲玉饴半点重话!
带人去拍了片子,曲玉饴说那个人拿了冰冰凉凉的液体放在他肚子上,问殷涷是什么。
殷涷不是医生,哪里知道是什么,随意糊弄了过去。
曲玉饴不高兴了,说:“我刚刚没擦干净,会不会弄在我衣服上了。”
殷涷抬眼看他,又急匆匆的往下扫一眼曲玉饴的下面,像是什么东西烫他的眼睛,就只看了几秒。
再多看几眼,他就会想起那个梦,梦里,曲玉饴的下面也是粉色的……现实中,也会是粉色的吗?
殷涷压住喉咙里的燥意:“弄在衣服上了也没事。”
曲玉饴:“哪里能没事,我没衣服!”
殷涷啧一声:“给你穿我的行不行?”
“你给我送到酒店里来吗?”曲玉饴问:“会不会太麻烦了?”他其实想给邱栈打个电话,让邱栈来送,或者把他接回去,他也没有地方可去。
殷涷听了,脸色黑下来,抓着曲玉饴的衣摆,说:“都来接你了,还能把你送到酒店里去?”
“跟我回去。”看见曲玉饴纠结的脸,殷涷补充道:“我家挺大的,有客房,你去住一晚上也没事。”
“我们公司大家有麻烦的时候,都来我家里住。”
“真的?”曲玉饴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殷涷面不改色:“真的。”他转移话题:“抽血报告应该出来了,你等我还是和我一起去?”
嘴上让曲玉饴选,实际动作倒是诚实,话还没说完,就把人抱起来去电梯了。
曲玉饴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他脑仁核桃大,常常都是只能记一件事,比如刚刚殷涷带他来看病,他就把和邱栈吵架的事情忘了,现在去拿报告,他就把要去殷涷家里住的事情给忘了。
“这么快?”
殷涷很有耐心:“不快了,差不多是这个时间了。”
看电梯下来的时候,曲玉饴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你说为什么抽血在三楼,很麻烦啊。”
曲玉饴认真去看殷涷:“要先去一楼然后去三楼,再回到一楼,好绕啊。”
要是没有殷涷,曲玉饴肯定只能爬着检查了,或许还得爬很久。
曲玉饴越想越觉得不行:“为什么要这样设计?好多医院都这样,有医院不是这样的吗?”
殷涷:“有。”
曲玉饴没想到殷涷真能回答:“你去过吗?在哪?”
殷涷回忆了一下:“一般找家庭医生,没去过,就在宜安市。”
“那你怎么知道?”
殷涷说:“建医院的时候,设计图给我看过,我还记得一点。”
曲玉饴:“……”万恶的资本家。
殷涷补充道:“要是有时间,我带你去做个检查,今天太晚了,离得远,才带你来了这儿。”
曲玉饴:“…………”好吧,也不是很万恶了。
不过他想,可能不太行,他有可能要回宜安市了。
心里这样想,曲玉饴也说出来了:“看吧。有机会的话。”
殷涷挑眉:“你还是个大忙人?还得看时间?”
曲玉饴立马解释道:“不是的,万一我要回玉溪市,就没有时间啦。”
空旷的楼道里,殷涷走路的声音很明显,他停顿下来,问曲玉饴:“你要回玉溪市?”——
第48章
殷涷抱住曲玉饴的手收紧,第一反应问:“和邱栈一起回去吗?”
曲玉饴先摇头,又点头,最后再摇头。
他和邱栈的关系……要是曲玉饴真的要回去,应该也是一个人回去。
殷涷心里有数,看来是起矛盾了,但是不大,不然也轮不到他今晚来照顾曲玉饴。
带着人拿了药,确认是肠胃炎,殷涷在大厅的自助机上倒了水递给曲玉饴。
“你先吃药,等会儿带你回去吃饭。”
大晚上的,医院也没啥人,除了曲玉饴和殷涷,还有一对小情侣。
也是来看病的,好像是女生腿折了,结果男生给忘了,去看医生,问女生:“你怎么还不走?”
女生无语了:“你说我为什么不走?”
曲玉饴是个爱看热闹的,他吃了一点药,疼痛缓解了一点,剩下的药就不想吃了,抱着一杯水看情侣说话。
“你这么懒?”男生说:“你来看病,医生你总要去见吧,这我不能代劳。”
女生:“……”她说:“你猜我为什么来看病?”
男生才想起女生腿折了走不了,伏低做小把人扶起来:“我的错我的错。”
女生冷笑一声,等经过曲玉饴和殷涷,她气愤道:“你要是有别人男朋友一半就好了,不说别的,人家男朋友做什么都把男生带身上,检查也是,哪像你,都忘了我腿折了。”
男生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你要是瘦点我也这样带你。”
女生停下来不走了,她转头问曲玉饴:“你多少斤?”
曲玉饴看热闹看的正上头,愣住了:“很久没测了……”、
女生说:“没事,一百斤总有的吧。”
曲玉饴点头,他再怎么说也是个男生,一百斤肯定有的。
女生得到肯定的答复,哐哐给男生几拳:“老娘才九十多斤,重什么重?给我喘上了是吧?白斩鸡。”
男生被骂的抬不起头来,扶着人走了。
曲玉饴坐在原地,等人走了,才呐呐问殷涷:“他们这是,把我们当情侣了吗?”
殷涷矜持的点头。
曲玉饴吃下一颗药,艰难道:“可是我们不是啊,他们用我们做对比,不太好吧。”
看曲玉饴有去解释的意思,殷涷立马把人拦下,说:“你要是去和他们说我们是朋友,那男生肯定被骂的更惨。”
“为什么啊?”
殷涷笑着把曲玉饴故意放在凳子旁想装作不小心掉进垃圾桶里的药给拿回来,当着曲玉饴的面把药放在曲玉饴手里,说:“因为不是情侣都能做这么好,那对比就更大了。”
殷涷无声无息上眼药:“情侣要做的比我更好吧,总不能像我一样,今天才发现你生病了,你离家出走,也要和我打电话,我才知道。”
曲玉饴听的一愣一愣的:“是吗?”
殷涷煞有介事的点头:“情侣要非常关心对方才行,至少,肯定不会忍心看对方在自己身边受苦。”
“要是你没有和邱栈吵架,邱栈一定会做的比我更好。”殷涷还给曲玉饴打了一个比方:“就像爸爸妈妈一样。”
曲玉饴低下头来思考,不是的,邱栈没有殷涷做的好,哪怕是刚恋爱的那几个月,邱栈也没有像殷涷说的这样。
可是曲玉饴以前觉得很正常,在福利院的时候,院长妈妈很多时候不知道他们生病了,还得是发现药少了,才能知道他们生病了。
大多数时候,被发现的时候,小孩们就已经好了。
所以曲玉饴并不觉得自己生病需要很细致的照顾,他怎么样都能活,其他人不一样,其他人很脆弱,生病了,要看医生,要好好照顾。
就像殷涷,只是喝醉了酒,也需要非常细致的照顾才行。
在殷涷的眼神下,曲玉饴被迫把医生开的所有药都吃了,他被殷涷抱小孩似的抱在车上。
殷涷启动车,最后问了一句:“跟我回家?”
曲玉饴很纠结:“不好吧,我自己去酒店也行……”还是太麻烦殷涷了。
殷涷说好,等车已经走了几分钟,到了路上,才说:“可是你手机没电了,你带了身份证吗?我没带,怎么开房呢?”
每个字都透露着不怀好意的关心,而曲玉饴只听出了关心两个字。
他拿起手机,手机还是黑屏:“啊,在医院的时候应该扫一个充电宝的。”曲玉饴懊悔的说:“是不是不能去酒店了?”
殷涷也很懊悔:“给忘记了,没办法了,你只能去我家了。”
曲玉饴看看手机,又看看正在开车的殷涷,咬牙道:“不然,你把我送回家吧。”
殷涷开车的动作一顿,差点儿就把油门踩到底飞出去了,他脸色一黑:“你都和邱栈吵架了,还要回去?”
曲玉饴关注点出现了错误:“你怎么知道我和邱栈吵架了。”
殷涷:“……”猜的,但他能说这么简单吗?显然不能。
“来的时候看见你一个人在路上,而且你今天晚饭也没吃,除了吵架,我想不出其他理由。”殷涷不经意的职责:“邱栈也真是的,只是吵架而已,怎么能不给你做饭呢?”
“给我做饭?”
殷涷:“我们家都是我爸做饭,我爸要是和我妈吵架了,还得给我妈做饭,做完饭才能继续生气。我妈要是离家出走,我爸连出门的车都会被我妈开走。邱栈怎么能让你饿着,还让你不开车就出门呢?”
曲玉饴仿佛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他澄清道:“不是邱栈不给我做饭,我们家是我做饭。”
我们家,哼,殷涷心中不耐,又说:“那邱栈真没用,连饭都不能给你做。难不成你们家是邱栈管钱?”
曲玉饴奇了:“你怎么知道?”
殷涷:“…………”曲玉饴过的到底是什么苦日子,经济大权都不在他手上?
“一般,管钱的都不做饭。”
曲玉饴摇头:“也不能这样算吧,我和邱栈的钱各用各的,没有谁管谁。”
殷涷致力于给曲玉饴和邱栈添堵,开始搜刮各种各样的费用:“水电费,车保养费……这些是谁出钱?”
“我啊,”曲玉饴毫无防备的说:“还有房租,也是我出钱。”
因为有太多套房而没想到还有房租这一茬的殷涷:“……”
他无语了:“那不叫你们各管各的钱,这叫他花你的钱。”殷涷没想到曲玉饴过的是这样的苦日子,他只让人调查了邱栈出轨的事,倒是没问他们的相处。
殷涷有道德。
虽然不多。
曲玉饴完全不清楚夫妻之间要怎么相处,他没有见过,好奇宝宝一样问:“不是一样的吗?夫妻的话,用谁的钱都是一样的吧。”
殷涷气都要气死了,怎么遇见这么笨的人:“哪里一样了?你们结婚了,难道不应该是,你的钱还是你的钱,你老公的钱就是你的钱吗?你妈妈没教过你吗?”顿了一下,殷涷想到一个可能:“难不成你爸你妈也这样?”
“不是的。”
殷涷心里想,那还有救。
曲玉饴说:“我不知道我爸爸妈妈是怎么相处的,我没有见过他们。”
没有见过爸爸妈妈。
没有见过,爸爸妈妈。
没有,见过,爸爸妈妈。
没有,见过,爸爸,妈妈。
一句话在殷涷脑子里翻来覆去的响,和刷屏似的,他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什么叫没有见过爸爸妈妈,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要秉承她妈说的什么,喜欢一个人不要去调查,等他想说自己家里和过去的事了,就会说了。
他为什么要突然有道德,调查了他就不会说出这种蠢话了。
殷涷在开车,没时间惋惜,硬着头皮说:“其他人呢?没见过其他人谈恋爱结婚吗?”
曲玉饴又摇头:“我没什么朋友,你现在是我唯一的朋友。”
殷涷一边觉得开心,一边又心酸,曲玉饴过的到底是什么苦日子呢?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明明是一个长得漂亮,脾气又好的小可爱。
曲玉饴不该过辛苦的日子,他就应该被很多人捧在手心里,一句重话也不说,好好的养着。
他该被无数的鲜花和掌声包围,而不是像个阴干的蘑菇,悄悄藏在角落,等人一来,就假装死掉。
殷涷咳一声,说:“没事,我带你去看看我妈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曲玉饴“啊”一声,又“啊”一声:“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我妈就是你妈,没事。”
曲玉饴觉得不太对劲。
说来说去,曲玉饴都被绕晕了,他等着殷涷说话,但殷涷因为戳中了曲玉饴爸妈不在的事,心里和火煎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曲玉饴只能努力找话题:“你说邱栈没用不能给我做饭,那你呢,你要是结婚了,你会做饭吗?”
“曲玉饴。”殷涷叫曲玉饴的名字。
“什么?”
殷涷认真道:“我和邱栈有一个明显的不同,你知道是什么吗?”
曲玉饴顺着殷涷的话问:“什么?”
“那就是我有钱。”殷涷说:“就算我不会做饭,想给我做饭的人也很多,我不会让自己老婆大半夜没饭吃。”
曲玉饴木讷的夸奖殷涷,像个油盐不进的木头:“那你真厉害。”
殷涷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说这么多曲玉饴到底听见去没有?邱栈那样的人,在求偶市场上就应该被淘汰,曲玉饴早就该拜托他去找更厉害的人了。
比如去找殷涷。
曲玉饴夸完了殷涷,又说:“你真的不把我送回去吗?”
殷涷真要气笑了:“不送回去,我把你拿去卖了。”
曲玉饴不信:“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
曲玉饴老认真了:“卖我的钱,还买不上你的一件衣服,亏本买卖。”
殷涷笑了,还知道什么叫亏门买卖呢,他叹气,也不逗曲玉饴了:“和邱栈吵架了,就不回去了。”
“他都没来找你,你先住我这里,吵架嘛,谁先低头谁就输了,等他来找你,好不好?”
曲玉饴问:“要是他没来找我呢?”
殷涷:“说明他不在乎你。”
曲玉饴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哪里不对,等下了车还在想。
殷涷趁人没反应过来,想把人先带回去,然后车上的礼盒,第二天找个时间偷偷扔了。
都不是送给他的,留着做什么?
结果他抱着曲玉饴,才走了几步路,曲玉饴就从他身上爬下来,非要回去拿礼盒。
殷涷:“……”礼盒比他重要是吧。
“我去拿行不行?”
曲玉饴神神秘秘的摇头:“不行,我去拿,你在这儿等着。”
殷涷:“…………”
就这么稀罕邱栈是吧,一个礼盒都舍不得扔,放在车上一晚上怎么了?不就是一个礼物吗?放放怎么了?
他那车几百万,还比不上一个几十块钱的礼盒是吧。
殷涷气笑了,他想,邱栈能来找曲玉饴,做梦吧,小区住的有钱人多,安保也给力,只要他让人不许放邱栈进来,邱栈就进不来。
就算邱栈来找了曲玉饴,也找不到。
到时候,就是邱栈不在乎曲玉饴,他就不信了,这样还不能把两个人分开。
殷涷听曲玉饴的话,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等曲玉饴回来的时候,把礼盒抱在身上,向殷涷跑过来。
他下意识的想伸出双手,又想到礼盒是给邱栈的,硬生生像个木桩子似的站在原地。
殷涷想,他绝对不会给要送给邱栈的东西一点儿好脸色——
是送给谁的呢?
第49章
曲玉饴拿起要送给殷涷的礼盒,礼盒很轻,他现在开始怀疑荷花酥的花瓣都碎掉了。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荷花酥炸的酥脆,在路上颠簸,真的有可能碎了。
曲玉饴抱着礼盒,准备要送人的东西,他不好意思直接打开,只能偷偷的颠簸一下,听声音。
要是碎了,应该会有很小声的回响,曲玉饴这样猜测。
但是当他摇晃盒子,发出的声音更像是石块放在盒子里,一顿一顿的响。曲玉饴停下动作,想到一件事。
万一,荷花酥花瓣没掉,但因为他摇晃了,所以掉了……
曲玉饴走的更慢了一点,把礼盒放在耳边,轻声摇了两下。
……没什么区别,他皱眉往前走,因为一直低头,差点儿越过了殷涷。
殷涷心中冷笑,面色冷峻,专程拉曲玉饴拿着礼盒的手,他大手一握,把人控制住,道:“这么认真,连我都没看见?”
曲玉饴懵懵的抬头,他刚才只想着礼盒,确实没看见殷涷。但他忽上忽下的求生欲在此刻发挥了作用:“没有哦,我以为你在电梯等我,想快一点去找你。”
殷涷掩饰性的“嗯”一下,放下握着曲玉饴礼盒的那只手,带着人去电梯。
明明只是借住,但殷涷却很细致的给曲玉饴说:“电梯要用卡刷,我家里还有一张,到时候给你,要是忘记了,就给我打电话,我让物管给你开。”
说到这儿,殷涷又说:“算了,我直接把你的信息告诉物管,到时候你直接去就行,也不用给我打电话,麻烦。”
“在八楼,不高,怕停电了爬楼梯麻烦……”殷涷絮絮叨叨的说,连停电了怎么办都说出来了,他完全忘了,这样的小区,在停电的时候,会有备用电源,能保证电梯的正常使用。
曲玉饴不在状态,他还在想礼盒里的荷花酥有没有碎,要是碎了怎么办。
殷涷说完了,问:“听见了?”
曲玉饴先“嗯嗯”,然后不解的说:“可是我只是借住,不需要知道这么多吧。”
殷涷:“……”他说:“没事,先预防,万一有事呢?”
曲玉饴崇拜的看着殷涷:“你真会打算,好厉害!”
殷涷:“…………”说这话他心更痛了。
除了电梯,就没什么要说的了,都是一梯一户,也不存在找不到的问题。
殷涷把曲玉饴带进屋子里,屋子装修简单,极简风,殷涷也没有特殊的嗜好,装修屋子是他妈决定的设计图,在殷涷无语的表情下,他妈选择了白色的欧式风格。
原本要选的是绿色森林风,殷涷对她妈说,不是森林风,是人来疯,他妈气了一个月,趁殷涷出差偷偷把房子给装修了。
不过也不敢太过,选了个不出错的风格。
殷涷懒得管他妈五十多岁的叛逆期,反正他房子多,偶尔住,什么风格都行。
曲玉饴站在门口,脱了鞋,左脚踩右脚,很不好意思。
殷涷找了一双一次性拖鞋,放在曲玉饴面前,曲玉饴脚放进去,拖鞋有点儿大,他走起来会掉,啪嗒啪嗒的,曲玉饴只能大脚趾扣住鞋底。
屋子很干净,一看就是经常打扫,曲玉饴把礼盒抱着,拘谨的坐在了餐桌旁边。
殷涷说吃饭,从厨房里端出粥和小菜。
曲玉饴本来想去帮忙,但鞋子太大了,他怕把殷涷家里的东西砸坏了。
熬的粘稠的粥放在桌上,殷涷给曲玉饴盛了一小碗,曲玉饴担心的问:“是不是有点多……”
他一个人,好像吃不完。
殷涷在曲玉饴的疑问声里,给自己也盛了一碗,然后说:“什么?”
曲玉饴说的小声,他没听清楚。
曲玉饴立马摇头,殷涷也没说他没吃饭,他怎么知道……
饭桌上很安静,曲玉饴不舒服吃的慢,小口小口的,殷涷或许是真的饿了,几口就把粥喝完了。
曲玉饴一边吃饭一边关注殷涷,他想把礼盒送给殷涷,礼盒里的荷花酥放久了不好,殷涷饿了可以现在吃掉。
但是他又很纠结,万一荷花酥已经碎掉了怎么办?会不会很尴尬。
曲玉饴还在纠结,殷涷已经吃完下了桌。
殷涷打开一个房间的灯,看了一眼,又在柜子里拿了被单和被子出来,任劳任怨的给曲玉饴铺床。
殷大少爷平时自己的床都少铺,阿姨换被套的时候会一起换了,但现在是晚上,他也不好大半夜把阿姨叫起来铺床。
虽然干活少,但殷涷干起活来很麻利,三两下就把床铺好了。
而曲玉饴还在一边吃饭一边纠结礼盒的事情。
他一直纠结到了碗里的粥喝完,才犹犹豫豫的拿了礼盒,跟在殷涷的后边,去了房间门口站着。
曲玉饴还没想好要不要说,他站在门口不进去也不退后,就在那儿发呆。
殷涷铺好床出来,门往里开,他拉开门就看见门口站的人。
“这是做什么?”殷涷看见曲玉饴手里的礼盒,气的不行,送给邱栈的东西就要这么宝贝,到哪都带着是吧?
要是曲玉饴现在说要回去,还要把东西给邱栈,他就把人绑起来——
曲玉饴被抓住,脸上浮现出红色,低声喃喃道:“我,我看看里面有没有碎掉。”
哦,送给邱栈的东西就是宝贝,连礼盒里装的什么都要仔细想,呵呵。
殷涷说:“碎了又怎么了?”
曲玉饴咬唇:“碎了没关系吗?”
鸡同鸭讲,还对上频了,殷涷煞有介事的点头:“礼物是心意,送什么都行。”最好是别送了。
“好!”曲玉饴点头,把礼盒递到殷涷面前:“送,送你的。”
曲玉饴闭上眼,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设:“我做的……不知道有没有碎掉。”?曲玉饴说什么?送他的?
殷涷双手把礼盒接过来平放,十分小心的拿在手里,慢慢的往前走:“我先拿去看看。”
送礼物嘛,当然还是要小心一点,曲玉饴做的是对的,殷涷想,就该这么认真才行。
粉色的礼盒十分少女心,殷涷放在桌上,看一眼曲玉饴吃了多少粥,先关心曲玉饴:“你吃饱了吗?”
曲玉饴说:“差不多了。”他感觉还能吃,但是多吃一口好像又想吐。
殷涷点头,把东西先收起来:“你肠胃不舒服,今晚少吃一点,明早我叫你起来再吃。以后也不要吃多了,少食多餐,吃少一点□□致一点。”
曲玉饴听殷涷叨叨,觉得这有点违背殷涷的人设。
“殷总,你今晚,话是不是有点多?”
殷涷拿了把小刀来开礼盒,闻言顿住:“你嫌我话多?”
他那句话是这意思吗?曲玉饴连忙找补:“不不不,我是说,之前以为殷总是那种霸道总裁,电视上演的,给下属一个眼神,下属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但是其实你很会照顾人的。”
殷涷纠正曲玉饴的错误思想:“给下属一个眼神不可能,我的智商,很难有人更上,直接下命令更简单。”
“另外,我确实很会照顾人,你以后……”
“以后什么?”
殷涷不说话了,中途顿住,然后就打开礼盒。
打开之后是分装的荷花酥,粉色的,中间还有黄色的花蕊,很漂亮。
一半含苞欲放,一半开的热烈。
殷涷愣在原地几秒,反应过来之后,马上夸撑着脸在旁边看的曲玉饴。
“很厉害,非常精致。”
曲玉饴笑的很开心,一有人夸他,他就会像害羞的含羞草一样把自己收起来,但又实在开心,所有偷偷的探出头来,想要听到更多。
“我照着书做的,做了几次就成功了,专程给你带的,你快试试!”
殷涷脑子里只有几个字,专程给他带的,他矜持的拿起一块,就算不好吃,他也能夸上天。
曲玉饴的技术没给殷涷作假的机会,在烹饪上,殷涷不得不承认,曲玉饴很有天赋。
“很香。”殷涷中肯的评价:“酥脆不腻,入口即化。”
曲玉饴听了半天,伸出脑袋来:“那你喜欢吗?”
在喜不喜欢方面,曲玉饴莫名的害羞,又在某些时刻,突出常人的直白。
殷涷低头认真看曲玉饴:“喜欢。”不止是糕点。
……
/
从那天开始,曲玉饴就在殷涷家里住下了。
他本想回家,但殷涷总是说,吵架不能低头,要邱栈来找他,加上曲玉饴心里确实有疙瘩,就没回去。
曲玉饴没带什么衣服,幸好殷涷之前在商场买衣服,留的尺寸留错了,后来商场出新品,给殷涷寄过来,好几件他都穿不下。
都便宜了曲玉饴。
办公室现在和曲玉饴说话的人更多了,曲玉饴以前穿的灰扑扑,全靠一张脸和气质撑,现在换了衣服,每天粉色,浅蓝色,各种青春的颜色换着来,花样也多。
背带裤,浅色七分裤,水军领衣服,不重样。
曲玉饴本来就好看,换了衣服,和脱胎换骨差不多。
唯一让曲玉饴苦恼的就是,他每次去吃饭都有好多人围观,主要是殷涷忙,不能天天去吃饭,为了帮他,殷涷每次都顺便给他从食堂带一点,曲玉饴就每天中午都去殷涷的办公室吃饭。
殷涷有次问曲玉饴要不要回秘书室工作,曲玉饴吃饭吃到一半,问:“不是说每个员工都要经历吗?”
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殷涷:“……”
“是。”
曲玉饴摇头:“我不要搞特殊。”
时间过去了三天,邱栈没有给曲玉饴打过电话,也没有和曲玉饴发过消息,曲玉饴一天比一天失望。
第三天,嘉和公司决定晚上在酒吧团建。
曲玉饴也暗自决定,当晚和邱栈打电话说离婚的事情。
他们这样,也算是和平分手。
曲玉饴想,只是不爱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不爱了。
与此同时,殷涷收到一条消息。
“意料之内。”——
殷涷:天衣无缝计划,即将拥有老婆
第50章
曲玉饴很少和同事出来聚会,以往大家出来吃饭,他都是能避则避。
一来,他不喜欢太喧哗的环境,二来,他人际交往能力不行,经常游离在聚会之外。
这次答应,主要是因为殷涷要去,他和殷涷一起回家,就得跟着一起去。
而且,曲玉饴想着,他马上就要离开宜安市了,和同事一次都没出去聚会过,不免太过可惜。
曲玉饴第一次进酒吧,花花绿绿的灯光晃到他的眼睛,还有听不懂的rap和莫名其妙燃起来的所有人。
殷涷没订包厢,在一个角落,曲玉饴的位置在最里边,靠墙,只有一边可以往外看。
秘书室的人说,免得曲玉饴被搭讪。
曲玉饴跟小媳妇似的,就坐在最里面,贴着殷涷,畏手畏脚,可怜的很。
酒水单分了好几份在不同人的手里,殷涷也拿了一份,和曲玉饴一起看。
酒的名字都很迷幻,光是看名字压根猜不出来用了什么酒调制,比如夜未央,蓝色大海,粉色樱花。
几十元一杯,也不贵。
曲玉饴舔嘴唇,看了半天还是很纠结,殷涷帮他做了决定:“一杯温水?还是想喝牛奶?旺仔牛奶可以吗?”
“啊?”曲玉饴没跟上殷涷的脑回路,来酒吧就喝这些?
殷涷说:“你生病刚好,少喝酒。”
曲玉饴点头,酒单上没标出温水和旺仔牛奶的价格,曲玉饴拉殷涷的衣服,小声道:“你问问。”
殷涷以前是个买东西不看价格的主,和曲玉饴待久了,现在已经能完美领会到曲玉饴的意思。
他道:“一杯旺仔牛奶。”
来团建的演员员工们全部一脸诧异的看向他,表情写着,什么?他喝旺仔牛奶?大名鼎鼎的殷涷喝旺仔牛奶?
殷涷丝毫不理会其他人的眼神,在曲玉饴催促的动作下补完下半句话:“多少一杯?”
张迩吓晕了,给夏久使眼色。
嘉和要破产了吗?怎么到了来酒吧不点酒,点旺仔牛奶还要看价格的地步了?
夏久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酒保兢兢业业的说:“如果是温水,十元一杯,旺仔牛奶三十五元一杯。”
“好,那你帮我……”殷涷话说一半,曲玉饴拉住他的袖子,拉的很紧,把人拉的歪下来。
曲玉饴正好就着这个姿势在殷涷耳边说话,酒吧的环境很黑,彩色的灯光不如白炽灯清晰,哪怕离的再见,也只能看清身前人的大致样貌,无法准确的描摹五官。
湿润的水汽打在殷涷耳边:“我不要喝了。”曲玉饴说完看一眼殷涷的脸色,发现还好,顺着抱怨道:“我还是喝酒吧,怎么这么贵啊,我看了一眼,酒都没这么贵。”
殷涷不赞同:“你病才刚好,不能喝。”
曲玉饴急了,加快速度说:“我就喝三杯,喝度数低的,不会醉的,也不会对身体有什么伤害。”
殷涷严肃的看着他。
“两杯行不行嘛,就两杯。”
殷涷还是看着他。
曲玉饴要气哭了:“那就一杯嘛,总不能一杯也不行吧,那你也太坏了。”
殷涷妥协了,点了一杯度数低的酒给曲玉饴,他自个儿要了一杯温水,今晚事情多,喝醉了不方便。
在场的员工们也没哪个有胆子劝酒,老实说他们也没懂殷涷为什么这一次要来参加团建,在过去的几年里,殷涷就是一个无情的ATM机。
每次团建,他只会报账,给钱,从来不会参加。
大家也很能理解,毕竟殷涷身上随便一条领带,就够他们这辈子团建的。
每一个人劝酒,殷涷不喝酒也在所有人的预料之中——太劣质。
殷涷看起来,就不像会在路边酒吧喝酒的人。
曲玉饴点的酒很快就上来了,粉色的酒,还有漂亮的漂浮物,像是洒在杯子里的樱花,漂亮的不得了。
他都舍不得喝了,只有这么一杯,他拿在手里看了又看,眼睛都要黏在杯子上去了。
“好漂亮……”
曲玉饴低声呢喃,亮亮的眼睛去看殷涷:“我好喜欢。”
殷涷嗯一声,低沉着声音把人从地上揪到沙发上,不留情面:“没有第二杯。”
卖萌失败的曲玉饴有气无力道:“……好吧。”
因为是和老板一起出来玩,再老的员工也经不起这个刺激,一群人点了酒,沉默的慢慢喝,像是在喝饮料。
比起酒吧其他地方的欢声笑语,嘉和的气氛属实别具一格。
来了个酒保活跃气氛,说:“今天晚上有驻场歌手,还有十分钟就开始了,大家可以期待一下。”
“是最近酒吧有名的歌手哦!”
知道是谁的人没心思搭理酒保,不知道的人倒是睁着大眼睛去看酒保:“很厉害吗?”
这话问的有点尴尬,酒保难得因为客人的话而无话可说:“您到时候就知道了。”
曲玉饴低下头去,又小口抿了一点酒,殷涷知道他半口倒,现在不怎么清醒,把人捞回来,示意酒保可以走了。
曲玉饴白皙的手指去拿酒杯,粉色的液体在酒杯里晃荡,曲玉饴双手握住酒杯,要再喝一口。
殷涷钳住曲玉饴的后脖,把人拉开,距离远了,曲玉饴没注意到,浑身心都只想着再来一口酒,伸出舌头,只舔到了酒杯边缘。
明明什么都没喝到,还像猫一样,舌头蜷缩起来又舔了杯壁一口,嫩粉色的舌头伸出来,看的殷涷目光一沉。
殷涷把人的酒杯也拿走了。
什么都舔,也不嫌脏。
曲玉饴还要闹,谁把他的酒拿走了?
殷涷把人按住,酒杯离曲玉饴很近,曲玉饴就是够不着。
他有点儿生气,要说什么,酒吧里突然出现一盏白色的灯光。
有点儿刺眼,殷涷捂住人的眼睛,曲玉饴扒拉殷涷的手。
不要遮住他的眼睛,他要看看发生了什么。
等曲玉饴的眼睛适应了灯光,殷涷慢慢把手放下来。
是酒保说的表演,曲玉饴等殷涷看着舞台,偷偷把酒拿在手里,美滋滋的跟着一起看。
表演的人是个男生,浑身上下都是各式各样的金属,吊儿郎当,走起路来叮当哐啷的响,配合他唱歌的嗓音,居然别有一番节奏。
曲玉饴一时看呆了,这是他完全没想过,或者说很少见过的风格,像以前蹲在福利院门口的小混混,但又比小混混高级很多。
唱歌的男生抬眼时看了曲玉饴一眼,又往曲玉饴身后的殷涷看。
曲玉饴拉住殷涷的手:“他在看我们诶。”
殷涷点头,点了两次。
一次给曲玉饴看,一次给唱歌的人看。
唱歌的男生从台上往下走,白色的灯光顺着他往后,一路照亮男生走过的地方,然后走着走着,停在了一个男人面前。
男人的面貌出现在灯光下,无所遁形。
“邱栈?”
唱歌的男生向邱栈走过去,然后看了曲玉饴一眼,再低头,吻上了邱栈。
曲玉饴立马站起来,手里的酒也不顾了,直挺挺的往下掉,没人接住,落在沙发上,溅起的酒花点在曲玉饴今天的衣服上。
他今天的衣服也是殷涷选的,白色的打底衫,配了一件浅蓝的的宽大衬衫,下边是五分的宽松牛仔裤,袜子穿的短。
酒花只溅在曲玉饴的膝盖上,有点凉。
他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恰好路过的酒保对眼前的客人说:“那是我们酒吧驻场的歌手。”
“还有他的男朋友。”
曲玉饴茫然道:“男朋友?”
酒保早就打好了腹稿,说:“是,他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了,附近的人都知道。”
曲玉饴脑海里有什么坍塌掉,又重组。
他第一瞬间,产生的不是愤怒,而是解脱,一种终于自由的轻松感。
邱栈犯了错,曲玉饴想,他可以正大光明的离开邱栈,然后离开宜安市。
……邱栈犯了错。
曲玉饴后知后觉,邱栈出轨了,可能在很久以前,在那些不回家的日子里,都是在和另外一个人在一起。
殷涷做好了曲玉饴会哭的准备,然而曲玉饴并没哭,除了一开始的诧异以外,曲玉饴茫然的不像是被戴了绿帽子。
曲玉饴先坐下,然后问殷涷:“我是不是应该生气?”
殷涷摸着人的头发,虽然今天的一幕都是他故意给曲玉饴看的,但他还是心疼。
要是他早一点遇见曲玉饴……
“对,你应该生气,愤怒,质问他。”殷涷说:“是他对不起你。”
道德的枷锁从曲玉饴身上落下,消失的爱变成了道德问题,摇摇欲坠的家庭变的千疮百孔。
曲玉饴从来都是个柔弱的人,殷涷做好了要劝曲玉饴很久的准备,然而曲玉饴比殷涷想象中的果断。
他说:“我要离婚。”
曲玉饴结婚是为了有一个家,爱也好,不爱也好,其实没有很重要。
曲玉饴还记得读书的时候,班上情侣有很多,他看着他们牵手,海誓山盟,最后分手。
他那个时候就懂得,真心是不该被怀疑的,但真心瞬息万变。
比起读书的几个月里消磨的爱意,在人生几十年的时光里,就算是很爱很爱,最后也会走到相看两厌。
所以一开始,曲玉饴就没有想过,会有人爱他一辈子。
但他想要一个家,就算不爱了,在道德,在法律的约束下,仍然会有的一个家。
曲玉饴对邱栈所有的忍让,建立在,邱栈没有抛弃他,是他名义上的丈夫,同时,他也的确对邱栈有一部分喜欢。
但此时此刻起,那些微薄的喜欢,不足以抵扣面前的背叛。
曲玉饴收拾好心情,对殷涷说:“我想去见见他。”好好说清楚,然后回到玉溪市——
带带刚想的梗《哑巴被表里不一黄攻盯上后》
贵族学校高四重新分班,透明人哑巴受和校园风云人物温柔攻分在同一个班级,当了同桌。
开学第一天,哑巴受发现他能听见温柔攻心里话。
还没来得及惊讶,哑巴受就被吓懵了。
温柔攻表面耐心解答问假期作业的同学,实则内心:这都要问?别读书了回家吧。
问的人多了,温柔攻依旧不急不躁,心里话一片无语:有病吧这群人。
哑巴受胆战心惊一早上,不敢和温柔攻对视。
太过于明显,于是温柔攻问哑巴受:“你需要帮助吗?”
哑巴受听见的是:好可怜,好可爱,好想绑走干丝他。
哑巴受:!!!急急忙忙打手语说不用。
攻立马一脸关心乱解读:“真的需要吗?”
哑巴受一脸茫然快哭了:!!!他是不是故意的?
读心术哑巴可爱受×假温柔真全心只有doi黄攻
我流贵族学校,文艺复兴小短篇,一切设定服务于剧情,有错我会立马在作话滑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