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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第61章

    “夫人,可还有什么想问我的?”

    韩烈端坐床前,面上若无其事地看向侧躺在被褥里的谢云蝶,他从刑部回来时天色尚早。

    将谢家翻案之事细细地与谢云蝶说了一番,自从重逢后一直平和的女子再难自持,扑在他怀里痛哭了一番。

    接着便是,她问他答,将那谢家案情所有细枝末节问了一遍又一遍。

    “我问再多遍,知道得更清楚也改变不了全家被害的事实,我甚至连自己亲手报仇都做不到,韩烈,谢谢你,我代谢家所有亡灵谢谢你。”

    谢云蝶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好像这十八年来所有的眼泪都攒在了这一刻。

    韩烈倾身搂着她安抚,低头看着她浓密的头发里那零星几根白发,她明明容貌未变却其实暗处早就有了华发,就像她这人一样看起来明艳动人其实朴实较真,暗地里不知道伤了多少心。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你自己,是你让我一直坚持这么多年,没有夫人你,我可能早就不在这官场上沉浮了。”

    他自己清楚,如果说有什么经天纬地的抱负那也早就在日复一日的繁琐中磨灭了,支撑他走到如今的是对谢云蝶的执念。

    谢云蝶她自己是不会知道他是如何在看不到希望时,也坚定的选择这条路的。

    他也不想让她知道,她只要知道他做这些都是为了找回她,而如今她陪在他身边就是对他最好的回报。

    谢云蝶的脸颊埋在韩烈的颈窝,刚停顿的眼泪又开始汹涌,像关不住闸一般。

    直到屋外传来丫鬟的传话声:“相爷,夫人,前院许参知携夫人来了。”

    谢云蝶听说许清妙要来,连忙坐起身来,拿了一旁的丝巾擦拭眼泪。

    “请他们在偏厅等候,我们马上来。”

    韩烈接了话,转头低声与谢云蝶解释:“忘记与你说了,昨日在刑部见到许恪时,说好了结案后让他带清妙过来见你,至于你想不想现在告诉她真相,你自己拿主意?”

    谢云蝶心里高兴,如今女儿来了府里,她恨不得立马与女儿相认,自然点头应下:“嗯,快让丫鬟们进来帮我穿戴衣裳,赶紧收拾妥当去见他们。”

    韩烈扶她站起来,喊来丫鬟,看了眼她忙碌而高兴的脸,终于松了口气,浅笑着转身去了外间,既然夫人打算认亲了,他这个做继父的总得有所表示不是。

    他进了正房库房,仔细地挑礼物去了。

    ·

    许清妙与许恪等了一刻钟才见到韩烈带着夫人出现,俩人明显刚打扮过,皆是神采奕奕。

    许清妙转头与许恪相视一笑,她暗道:韩相正是新婚燕尔,与夫人感情真好呀。

    “让你们久等了,快坐下。”谢云蝶松开韩烈扶着她的手,上前热情地牵过许清妙,拉着她在一旁的圆桌旁坐下。

    许清妙还是觉得这位美丽的师娘对她太热情了,这刚坐在她话还没来得及回,她就一连串的问了她好几个问题。

    “今日用过早膳吗?”

    “睡得好吗?还做梦吗?”

    “做的糕点果子可合口味?”

    引得韩相轻笑出声解围:“夫人别急,别吓着清妙了。”

    谢云蝶有些不自在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许清妙回握住她笑道:“没事,夫人想问什么就问什么吧,我用过早膳了,最近睡的也还不错啦,也很喜欢夫人做的糕点。”

    许恪看了眼韩烈,只见他眉目间皆是释然和松快,便知道谢云蝶已经清楚并接受了谢家案的原委。

    “夫人,你与清妙好好说话,等用饭了让丫鬟来叫我们。”

    谢云蝶没看他应下,都没问他要去哪,但韩烈自己解释:“我与不懈去书房谈点事情。”

    许恪跟着韩烈进了书房,有些担心地问韩烈:“师娘要直接告诉清妙吗?是否我们在面前更好些?”

    韩烈摇头:“先让她们母女好好聊聊,我们在面前清妙有压力。”

    谢云蝶院子里正厅墙上挂着九九消寒图,一副梅花图,每一朵梅花上九瓣,一共九朵。

    许清妙盯着那不同于写意的图案看得仔细,谢云蝶便明日将那图取下来给她看。

    “这是我闲着没事自己画的,清妙可是喜欢?”

    自谢云蝶将她带到了后院屋里,一路上带着她四处参观,许清妙发现这宅子里处处透着一种文雅之气,比起他们许家还甚。

    “喜欢,师娘画的真传神,那梅花像真花一般无二。”

    谢云蝶笑道:“这还是我的祖母教我的,她老人家独有的方式画梅,清妙想学吗?我也可以教你。”

    许清妙略带惊讶地看向她,“这不合适吧?是娘家家传技艺呢。”

    谢云蝶握着她的手摇头笑道:“清妙,你喜欢我吗?”

    许清妙颔首,脆生生地答道:“喜欢,师娘温柔会疼人,对清妙可好了。”

    “那你觉得师娘长得亲切吗?”

    许清妙含笑的眼睛故作认真地盯着谢云蝶打量:“师娘不仅亲切而且美丽,是我见过的最美的人。”

    谢云蝶忐忑地看着她笑,再忍不住,眼眶红了。

    女儿就在眼前,她却忍了又忍才敢下定决心相认。

    许清妙见她眼红落泪,慌乱地扶着她宽慰:“师娘可是哪里不舒服了?”

    谢云蝶抓着她的手臂,殷切地看着她:“清妙,我是你的亲娘。”

    这一句话出口,俩人都没再说话,认真地看着对方。

    许清妙是震惊,震惊过后又觉得有些理所当然,好似最近的奇怪都能解释了,为何一见如故,为何她对自己格外热情喜爱。

    谢云蝶则是紧张,她紧张的嗓子都发不出声来,就怕女儿扭头就不认她。

    “噗嗤,原来如此,你果然是我娘。”

    许清妙看得见谢云蝶眼底的紧张和内疚,还有深深的爱意,她曾经就想过自己的娘亲应该是因为某些原因才不得不放弃她,如今知道谢云蝶就是她娘,她就更确定了。

    师娘这样温柔善良的性子,让她抛弃自己隐名埋名只能是因为迫不得已。

    所以,她很快就能与自己和解,她这些年虽羡慕堂姐妹有娘,却也从没有过怨怼,她有疼她的父亲,还有爱她的长兄,如今娘回来了,她又多了一个人爱她了。

    谢云蝶惊讶地看着许清妙,从没想过她会是这样的反应。

    但很快就回味过来,女儿被许家养的很好,她不缺爱,对自己也没有恨意。

    “清妙,你怪娘吗?娘当初”

    许清妙伸手挡住了谢云蝶的话,不愿意她撕开自己的伤口为她解释。

    “娘,我都懂,您不说我也知道,原来谢家冤案里的谢家就是外祖家吧。那时候,您将我寄养他人是为了保护我,你看我如今过得很好,没有受过颠沛流离之苦。反倒是您这些年吃了很多苦吧?”

    许清妙的眼睛散发着澄澈的光芒,她说的都是真心实意的感受。

    谢云蝶看着如此可爱的女儿,又流下了眼泪。

    许清妙看着自己美丽又柔软的亲娘哭得梨花带雨,慌忙伸手抱住她。

    轻声哄道:“娘,清妙长大了,你别哭,清妙是真的喜欢您。”

    谢云蝶抱紧了怀中的女儿,边哭边笑:“娘不哭,娘是高兴才哭,清妙被教养的这么好,娘却从没养过你,娘心里又感恩又难过。”

    许清妙眼眶也微微发红,“娘不要这么说,女儿十六岁不到,往后还有好多时间需要娘的照顾。”

    谢云蝶抬头愣道:“什么十六岁,清妙你今年十八了。”

    许清妙暗道糟糕,一时激动说错了。

    她连忙解释:“娘,是女儿说错了,老记着自己才刚及笄呢,哎没想到都已经十八岁过大半了。”

    谢云蝶没忍住笑了,这丫头可爱伶俐,有时候又糊里糊涂的,和她年幼时太像了,只是这说话间的神色却与她不一样,大概是像了她的父亲。

    母女俩相认很顺利,等到许恪与韩烈再见到他们时,俩人手挽着手正在画消寒图。

    许恪不由侧目看向韩烈:这是说完了?

    韩烈清了清嗓子说话:“夫人与清妙说完了?”

    谢云蝶抬头,笑着点头:“说了,清妙该叫你什么呢?”

    许清妙捂嘴笑,刚才她拿这个问题问谢云蝶时,她还支支吾吾的不好意思,转头就当面问韩相了,果然他们感情很好。

    但,许清妙很肯定韩烈不是她的父亲,如果是他不会避开出去。

    许恪捂嘴笑了笑,也看向韩烈,一向才思敏捷的韩相也没想到被一个称呼为难了。

    “叫父亲?”韩烈试探道。

    “那你问问清妙愿不愿意吧?”谢云蝶这辈子都不会告诉他们清妙的父亲是谁,如果清妙愿意,她也乐见清妙叫韩烈父亲。

    清妙转头看向许恪,又看了看谢云蝶,俩人皆是鼓励的看着她。

    既然多了个亲娘,那多个后爹也没什么,至于亲爹,看她的态度大概率是早就不在人世了。

    人活在当下,她坦然拥抱。

    “父亲。”许清妙毫不扭捏大大方方地叫了人,就像她前段时间喊大伯父为父亲一样,叫出第一声来就能完全接受了。

    韩烈大喜过望,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儿女了,许清妙能认他作父亲,他由衷地高兴。

    他兴奋地转身就走,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老师这是高兴坏了,一会就好。”

    许恪也没见过韩烈这般,只能这么解释。

    很快,门外传来脚步声,韩烈去而复返,手里捧着一只镶金嵌玉的匣子。

    他将匣子递给许清妙,轻声催促:“清妙接着,你叫我一声父亲,往后就是我的亲女儿,这里面是给你补的嫁妆,还有库房的钥匙,你喜欢什么往后都自己就去挑什么,这是我和你娘的心意。”

    许清妙这下真吓到了,手里捧着匣子连连拒绝:“娘,这,这不行啊,我哪敢拿这钥匙。”

    “为何不行?给你就收着吧,你父亲这辈子第一次当爹,都是他的心意。”谢云蝶笑得开心,她知道韩烈的为人,他能等她十八年又岂会在意这些身外物,能让清妙认可他才是他真正在意的。

    “我怕遭贼惦记,钥匙给您。”

    许清妙说什么也不肯收那钥匙,只捧着那盒子珠宝给随行而来的鹊枝收好。

    鹊枝见小姐找了亲娘,也是高兴地手舞足蹈。

    许清妙没有想到走一趟韩相府,她多了一双爹娘,这份惊喜太甚以至于她走在回去的路上都笑得合不拢嘴。

    “哥哥,我找到了娘,还多了一个爹,我太高兴了。”

    许恪牵着她俩人从韩府出来后,走在街上散步。

    傍晚时分,云蒸霞染,空气里都透着快乐的泡泡。

    “嗯,我也替妙妙高兴,等回了府里告诉家里,让大家都为你高兴。”

    这么多年,许清妙自己虽然觉得幸福知足,但他却知道,没有母亲的孩子又怎么能说没有遗憾呢。

    只是他的妙妙善良心软,她在知道谢家冤案后,是发自内心地真正的理解和体谅谢云蝶,她舍不得让她的娘亲再难过了。

    如果时光倒流,她会告诉幼年的自己:你有一位非常爱你的亲娘在遥远的地方想念你,不必难过也不必羡慕,你是你娘独一无二的宝贝。

    夫妻俩人回到许家时,许家热闹喜庆,这是从国丧后首次张灯结彩地欢庆。

    “我们就出门一天,家里可是发生什么好事了?”

    许清妙欣喜地看向府里的下人们,一个个喜气洋洋脚下生风地忙活着。

    老太太院里的大丫鬟锦棉正迎面走来,身后跟着四个粗使丫头拎着礼盒,几人见了许恪许清妙行礼作揖。

    “翰林,大少夫人,今儿府里有大喜事,奴婢正替老太太往二少爷屋里送赏赐呢。”

    许清妙正好奇,忙问道:“是何喜事呢?我们俩刚才外面回来还不知道呢。”

    锦棉喜气洋洋地说道:“是云竹有了身孕,老太太说了这是喜事让都热闹热闹。”

    许清妙听了也挺高兴,忙转头对鹊枝说:“鹊枝你也去回去拿了礼物去道喜,这真是喜事。”

    锦棉带着人先告辞走远,鹊枝也往他们院子去了。

    许恪牵着许清妙悠闲地走在院子里,低头看她:“我们先去祖父那里,告诉祖父?”

    许清妙没有意见,颔首同意,话题却依旧在云竹有孕上。

    “哥哥,如今二哥有了孩子,娘会不会更催我呀?”

    许恪摇头:“不会,我跟她说了不是你的问题。”

    “况且,祖母一向不许妾室早于正妻有孕,如今却给云竹送了赏赐,说明她的态度也在变化,我提的意见她们都有听进去。”

    许清妙不由问道:“哥哥提了什么意见,我怎么不知道。”

    许恪侧头看向她,轻轻地笑了笑:“你忘了吗?我说过如果真要没有孩子缘分就往二弟那里过继一个孩子,我是认真的,也跟祖母她们说过。”

    许清妙停下脚步,感动地看着他,这才多久,他就为以后做好了打算。

    “哥哥,我现在觉得有个我们的孩子更好。”

    许恪捏了捏她的脸颊,认真道:“那我们要更加努力了。”

    许清妙脸上爆红,不由回想起俩人在床幔内做过的事,说过的话。

    “哥哥,不许笑话我。”

    许恪唇角轻勾,愉悦地说道:“不敢,妙妙已经很棒了。”

    许清妙揉了揉脸,平复情绪,她是乐观豁达之人,哥哥却还是会处处关注她的情绪,生怕委屈了她,这样的感觉可真好。

    但一想到,他面无表情地跟家里长辈们说,生不出孩子跟她无关而是他的问题时,她就想大声告诉所有人,他们以后会有孩子的。

    别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