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第二百四十七章 两只乌龟。
陈文嘉知道白紫苏说的话有道理, 如果她一直拖着不解释,江南可能会越陷越深。
虽然如果她一直冷处理,江南总有一天会明白她对他无意。
但那样做就相当于把江南的心扔在雪地里, 任由热腾腾的心脏一点点变凉、变冷,最后被冻住。
陈文嘉知道喜欢一个人的那种感受, 对方的一个动作都可以引起自己的遐想, 对方稍微冷淡一点, 自己就会陷入无尽的委屈和难过。
陈文嘉不愿意江南变成那样, 所以在慎重思考过后, 她告诉了江南真相。
江南听了泪流满面,肩膀不住地颤抖。
陈文嘉第一次看见男孩子在她面前哭得那么伤心,心里也难受。
她把一包纸递给江南,低声道:“对不起,我应该早一点和你解释清楚的。”
江南泪眼婆娑地看着陈文嘉, 终究没接过那包纸,他自己一把抹了眼泪, 说:“你别这样, 不怪你, 你没有错,只是事情太复杂了, 我们都被牵扯进去。”
“你告诉得已经很早了, 谢谢你愿意向我解释,你放心, 这些事情我会保密的。”
他哭起来的时候,泪痣都染上了眼角的红,但他垂着眼,一副倔强的样子。
“不好意思, 我有些失态了,我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
江南一直在流泪,但话语变得理性。
他问陈文嘉:“陈文,你需要我做什么吗?是想……是想让我保持原样骗过他们,还是怎样?”
江南明白那几天和他相处的人不是陈文嘉,但他还是喜欢陈文嘉。
他在看到陈文嘉的第一眼,就喜欢她。
既然喜欢,他就愿意无条件付出,不求一点回报。
陈文嘉摇头:“江南,谢谢你的好意,我不需要你做什么。”
黄梦漪一走,江家那边就没用了。
陈文嘉并不需要联系江家,她不需要让江南做什么。
“江南,我身边其实很危险,如果你相信我,就离我远一点,我没有赶你的意思,我只是……”
“我知道。”
江南打断了陈文嘉的话,他流着泪,却笑了:“陈文,你是个很好的人,我知道你不想牵连到我,我会远离的。”
江南很清楚,凭他的性格和能力,他不会是能和陈文嘉并肩的人。
但那也没关系,他会远远看着陈文嘉,直到自己不再喜欢她-
在家里的司机来后,江南和陈文嘉告了别,一个人离开了商城。
陈文嘉望着悬浮车离去,心里并没有因为解释清楚而觉得轻松。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每个人都有可能会被拒绝,所以看别人伤心也是一件难过的事。
送走江南后,陈文嘉去了和白紫苏约定的奶茶店。
白紫苏和李想已经坐在店里了,白紫苏看起来在和别人通讯,李想则一口喝三杯奶茶,混合后满足地咽下去。
白紫苏见陈文嘉来了,说道:“哎呀,他们回来了,我挂了啊。”
说着,她收了光屏,看向陈文嘉:“送走了?”
陈文嘉点头:“送走了。”
江南给白紫苏发了消息,说自己家里有事,就先回去了。
白紫苏没有勉强,说下次再约。
白紫苏撑着下巴,问陈文嘉:“听了吗?有什么感受。”
她刚刚把录音发给了陈文嘉。
陈文嘉吸拉着奶茶,说:“没听。”
“为什么不听,人家小想都同意了,是吧想宝?”
白紫苏就觉得陈文嘉又要搞啊我们不能这样我们这是欺负李想这死出,所以在发之前,她就问了李想。
李想点头:“听吧,我不介意的。”
话就是说给别人听的。
当时如果陈文嘉也在的话,她也会说这些话的。
“歇会,歇会再听。”
陈文嘉慢吞吞喝着奶茶,看起来有些消极。
在感情方面,她好像一直都有些迟钝,还有点逃避的倾向。
白紫苏等不及,说:“那你歇歇,我再听一遍。”
她直接开了外放。
“你有喜欢的人吗?”
“有的,我很喜欢我们处里的金哥……”
“你会追他吗?”
“当然……”
“那你害怕对方不喜欢你吗?”
“害怕,可是不告诉他,我们就真的不会有可能……”
“瞧瞧,瞧瞧我们想宝,多勇敢多直率多坦诚,再看看你,文文,你是缩头乌龟吗?”
白紫苏指指点点。
缩头乌龟陈文嘉缩着脖子,想问处里的金哥是谁,她怎么不记得还有人姓金。
“道理我都懂……”
陈文嘉叹气。
道理谁都懂,但是实际操作很难啊。
李想打断了陈文嘉的丧气话:“文文,你喜欢谁呀?”
她想着白紫苏刚刚做的事,问:“你喜欢我们老大吗?”
当喜欢这件事被第二个人知道的时候,心里也不会想着否认了,只是觉得难为情。
陈文嘉整个人都趴在了桌子上,她说:“是。”
说完,她又小声补了一句:“你别告诉他。”
白紫苏就看不惯陈文嘉这样子,她心里着急,嘴上也急:“陈文,李想的事都解决了,你就是他心里的第一,你还在纠结什么啊?”
陈文嘉说:“我没有纠结啊,我只是……”
她也说不上来。
她知道李想和白紫苏说的对。
喜欢一个人那就热烈地追逐他。
可是她心里就是空空的,她缺了一股劲,她没有当着丁寒的面,对他说我喜欢你的勇气。
李想倒是比白紫苏
铱驊
冷静,她想了想,直击痛点:“文文,你想和他在一起吗?”
如果陈文嘉只是喜欢丁寒,却没有想过和对方一起面对未来,那陈文嘉永远都会待在格子里,永远都不会迈出那一步。
想和他在一起吗?
陈文嘉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想,我想和他在一起。”
不管她自己有多少顾忌忧虑,不管她见丁寒时的心是多么卑微,不管她有多少不能和丁寒在一起的借口,在她内心深处,她都是想的。
她喜欢和丁寒一直待在一起,她讨厌那些Alpha对丁寒露出热切爱慕的眼神。
她想和丁寒在一起,想让丁寒的目光全落在自己身上,想让丁寒成为她的私有物。
白紫苏非常果断:“那就表白!他一定会答应的。”
“可是……”
然而陈文嘉又开始纠结,她说:“可是他说他把我当妹妹。”
她们现在说的话都是猜测,又没有实际证据。
万一丁寒真把她当妹妹怎么办?她表白后,该怎么和丁寒相处啊?
丁寒的那句话在她心中还是个结。
“天呐……我真是服了你了。”
白紫苏无奈扶额,她还以为陈文嘉会说什么呢,结果又是这句话。
陈文嘉也很无奈、很郁闷,她说:“我没办法解释这个,从我们刚认识起,他一直都对我很好,他总是对我说对不起,因为他觉得是他害了我,我根本分辨不清楚他到底怎么看我。”
丁寒从头到尾都对她很好,都是一个态度。
陈文嘉觉得自己就像只青蛙,一直被温水泡着,她根本分辨不清楚丁寒给予的暖意到底是出于责任感还是喜欢她。
她之前鼓起勇气问过一次,却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这已经很让她伤心了,前两天她好不容易又鼓起了勇气,结果却被打断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她现在真的不太敢试探。
“文宝,我说过了,没必要纠结这个的,他或许对自己的亲妹妹都没对你好。”
白紫苏看得清楚,她觉得陈文嘉就像是一块软绵绵的木头,说她木吧,她还懂点情调,但要说她懂吧,她又畏畏缩缩的,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丁子湘也真是的,他只知道对你好,却什么也不说,还扯出什么妹妹的事。”
白紫苏抱怨起丁寒来。
“其实也不怪老大。”
李想觉得自己听明白了,她一口把奶茶吸光,问陈文嘉:“文文,你有为老大做过什么吗?”
为丁寒做过什么?
陈文嘉想了想,沮丧地摇了摇头:“好像什么都没做过。”
除了那几袋防蚊药品外,她什么都没为丁寒做过。
一直以来,都是丁寒在为她付出,都是丁寒在包容她。
李想点点头:“这就对了,他对你那么好,心甘情愿为你付出,但你一直是木木的样子,他觉得你不懂,所以他也什么都不说。”
“你害怕失去他,他可能和你一样,他也害怕失去你。”
陈文嘉对李想说的话没信心,因为她觉得自己没那么好,但她也没法反驳李想的话,因为她确实木木的。
白紫苏没说话,只是默默下单了两杯奶茶,准备等会给指点迷津的李想大师解渴。
李想接着道:“据我所知,老大没和哪个女孩子走得那么近过,他脑子好人很聪明,虽然经常耍诈坑人,打架时毫不手软,对待囚犯的时候手段极为残忍……”
白紫苏看一眼陈文嘉,赶紧拉住李想:“这些咱就不说了,说些优点。”
丁寒不是什么好人他们当然知道,但陈文嘉不知道啊,人正喜欢丁寒呢,就别说丁寒坏话了。
李想转头看向白紫苏:“别急,我正要转折呢。”
她很懂先抑后扬的。
“虽然老大有很多不好,但那都是对敌人和死刑犯的,他不这样,他就活不下去。”
“老大是个各方面都能达到‘极度’的人,他内心很强大,任何事情在他面前都可以迎刃而解,他很勇敢、很果断。”
陈文嘉点头,在她心里,丁寒确实是坚韧强大、杀伐果断的人。
“他这样勇敢果断的人,其实只要你露出一点苗头,他就会热烈回应你。”
李想最后一句话落到了陈文嘉身上。
“老大的目光总是看得很长远,他虽然年轻,但他很成熟,他说把你当妹妹,可能是因为害怕失去你,你知道的,爱情让人盲目,就像你不确定他喜不喜欢你一样,他也不确定你喜不喜欢她。”
喜欢是一件让人欢喜又让人忧愁的事。
每个人都因喜欢对方而欢喜,却又因不知道对方的心思而忧愁。
陈文嘉不知道丁寒的心思,因为喜欢,她连试探的勇气都没有,只好缩在自己的壳子里,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丁寒也是如此。
他们两个都是缩头乌龟,因为害怕失去,所以都把心藏起来,只暗自欢喜、暗自忧愁。
陈文嘉觉得李想的分析有道理,可是……
“可是你说的这些都建立在他喜欢我的基础上,如果他不喜欢我怎么办?如果我们猜错了,他拒绝我怎么办?”
大家都觉得丁寒喜欢她,可是证据呢?
“他怎么不喜欢你啊?”
白紫苏耐心举例:“他救你的事我们先不提,还记得那包糖吗?他要是不心疼你,他为什么要给你糖?”
陈文嘉回答:“我知道他心疼我,但这可能是对妹妹的心疼。”
“你……”
白紫苏把奶茶杯捏得咯吱作响,她真要被陈文嘉的执拗给搞疯了。
陈文嘉解释道:“那种感觉我懂,我也有妹妹,我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我很爱她,对亲人的那种爱,她受伤了我会心疼,她受欺负了我会帮她教训别人,她要是失踪了我也会焦急地找她。”
陈文嘉越说越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
丁寒对她的责任感太强了,或许他真的把她当亲妹妹一样。
在陈文嘉意识到自己喜欢丁寒前,她也曾把丁寒当作亲人看待。
那是一种单纯的、澄澈的、只想对方过得好的、没有任何旖旎心思的感情。
白紫苏觉得陈文嘉都要把丁寒美化成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了。
她回想上次她把陈文嘉的照片发给丁寒,丁寒那眼睛都看直了的样子,心里忍不住冷笑:去他丫的神仙,去他丫的哥哥妹妹,胆小就是胆小,玩什么角色扮演啊。
白紫苏正想把照片的事情说出来,李想嚼着奶茶里的添加料,率先开口说道:“但那种感觉我们老大不应该懂啊。”
陈文嘉说的那种感觉是指哥哥妹妹的感觉吧?丁寒不应该懂啊。
白紫苏拍拍李想:“别说什么感觉了,她不会懂的,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是丁寒他妹。”
她算是明白了,陈文嘉是个实心眼的姑娘,要是不拿出实打实的证据,她只会和复读机一样,重复那句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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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把她当妹妹。
白紫苏打开了光屏,准备去回收站翻翻陈文嘉那张赤/裸上半身的照片。
不就是要证据吗?她就有实实在在的证据!
“不,那种感觉文文懂,我们老大不一定懂。”
李想十分肯定。
他们说懂不懂说得太多了,陈文嘉已经搞不懂李想说的是什么懂不懂,她问:“什么懂不懂啊?我都有点听糊涂了。”
李想道:“就你说的什么兄妹、姐妹情啊。”
“你懂,但我们老大不应该懂。”
陈文嘉心里莫名咯噔一声。
什么叫她懂,但丁寒不懂?
她懂是因为她有妹妹,丁寒不懂是因为他没有妹妹?
可是那天她问丁寒为什么对他好时,丁寒说的是:“我在地球上还有个妹妹,看到你,我就想如果她一个人到了陌生的地方,有个人可以照拂她就好了……”
丁寒说他有妹妹的,他怎么可能没有妹妹?
陈文嘉下意识看向李想,心被一股期待颤颤巍巍地举起。
她听见李想说:“老大没告诉过你吗?他家严格执行东联生育计划,代代单传,而且他还是家里最小的,他根本就没有妹妹。”
丁寒没有什么所谓的妹妹。
他在骗她。
第252章 第二百四十八章 又找了个地方蹲下去。……
陈文嘉已经想不起来是怎么和白紫苏两人告别的了。
她只记得所有的感觉都因为丁寒骗她这句话落了地, 她思考半天,激动得像是打了肾上腺素,终于得出了丁寒也喜欢她的结论。
在吃饭时, 她晕乎乎地听了不少白紫苏和李想出的馊主意。
比如请丁寒去看电影,然后送花送礼物。
比如先吃饭, 再去逛逛街, 假装不经意地问丁寒对她有什么看法, 然后再送花送礼物。
要是觉得这样太直白了, 还可以去买两瓶酒, 假装自己喝醉了,让丁寒来接,然后借酒抒情,第二天拿着花和礼物去找丁寒认错。
当然,以上主意全是白紫苏出的, 她觉得告白得慢一点,循序渐进一点, 最好浪漫无比, 给彼此都留下深刻的印象。
李想就简单粗暴多了, 她说老大这周六就回来了,陈文嘉可以去接机, 然后当着他的面说我喜欢你。
白紫苏说这样也太直白了, 一点都不浪漫。
李想倒觉得自己是从实际出发,她道:“老大很忙的, 尤其是最近,任务量激增,哪有时间去看电影吃饭,文文你要是着急的话, 可以直接冲上去告诉他。”
白紫苏打量着李想,问:“想宝,你当初不会是直接冲到你金哥面前,说喜欢他的吧?”
李想点了点头:“是的,我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他,我问他能不能当我男朋友,他说……”
白紫苏来了兴趣:“他说什么?”
李想回忆了下,说:“他问我老大我是不是药打多了,人已经傻掉了。”
陈文嘉和白紫苏都被逗笑了。
白紫苏说看来李想这个方法不行,建议她先等陈文嘉表白,然后学习学习经验。
陈文嘉觉得难为情,她说她回去再想想。
她顿悟得太快,这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还不够严谨。
陈文嘉习惯了严谨的思维模式,在整个逻辑链被她盘得如鸡蛋壳般严实前,她是不会有所行动的。
但仔细想想,还有什么可盘的?
为了陈文嘉,丁寒搭进了自己的时间、精力、金钱、地位甚至是生命。
他为陈文嘉做了这么多,不是喜欢她是什么?
现在他唯一的谎言也被戳破了,甚至他撒谎的原因成为了补齐逻辑链的最后一个闭环。
铁证如山,还有什么可盘的?
陈文嘉回想过往,在各种细节上想要抠出一点漏洞,但越抠她心跳越快,越抠她越觉得丁寒就是喜欢她。
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一会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一会又觉得这就是现实。
最后她神经质地上网去搜表白应该送什么东西。
今天是周三,她本来要接收W胖子传来的消息,但W胖子不知为何突然改了主意,提出要去某某星面交。
他选的星球远,过去来回就得四天,陈文嘉周六时就要和于宫琪见面,时间上根本来不及。
她和对方交涉,说于宫琪的交易取消,下周她可以去交换关于洛城的消息,对方同意了。
周四一整天陈文嘉都处于心不在焉的状态,除开上课训练,她都在光屏上捣鼓着什么。
要是有谁能破开她光屏的密码,打开浏览器和购物网站搜索栏,就能发现她搜索的词条有:
最近有什么新上映的爱情电影?
Beta男生一般喜欢什么礼物?
Omega都喜欢花吗?什么香味的比较好?
双方都相互喜欢的话,表白会失败吗?
怎么表白?
Alpha们在恋爱的时候,由于腺体的存在,他们会比Beta们分泌更多的多巴胺和肾上腺素,这让他们时刻处于兴奋和紧张状态。
而这种长时间的兴奋和紧张又会唤醒Alpha内心深处的冲动,这让他们在关键的时候总容易出错,进而导致约会失败或者表白被拒。
陈文嘉自觉不是一个纯正的Alpha,但激素对人的影响是没有上限的,看着网友们的约会提示,陈文嘉觉得自己应该慎重一些、精心一些。
礼物她要自己做,吃饭地点她要提前去尝尝味道,电影院她要挑个舒适无异味的。
至于鲜花……
她记得温絮柳说过,丁寒不喜欢别人送他鲜花,上一个送他花的人在医院里躺了好几天。
她虽然不怕被丁寒踹,但送花这事她觉得还是再考虑考虑。
其实丁寒也不需要鲜花,他自己就已经很香了。
陈文嘉不知想到了什么,洗脸时突然闻了闻自己的衣领,上面其实什么味都没有,但她又陷入了那种晕晕的状态。
可能真是受到了激素影响,她一直都很兴奋。
虽然她心里明白,她还没准备好,丁寒也没准备好。
他们两个还缺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但这些并不耽误她想象,也并不影响她期待自己和丁寒未来的发展。
她任由自己陷入在酿造的蜜酒里,在棉花糖般柔软的云端中打滚,在峦与山峰间跳跃。
这种漂浮的心情一直持续到周五下午,她上完课后打算和舍友去食堂,刚出教学楼,她就看见了丁寒。
他打扮得很严实,戴了帽子、围巾和口罩。
今天下午的课是大课,下课时,学生们一窝蜂地涌出教学楼,人影错落间,谁也认不出谁是谁。
但陈文嘉在看向门外的一瞬间,目光就定在了丁寒身上。
她和舍友打了招呼,毫不犹豫地朝丁寒那里走去。
她非常确定,丁寒就是来找她的。
“学长,你在这干什么?是在等人吗?”
陈文嘉从书包里掏出和丁寒同款的帽子戴上,穿过人群来到了丁寒身边。
爱情冲昏了她的头脑,她全然忘了李想说丁寒最快会在周六回来,所以她对丁寒出现在周五并不惊讶。
丁寒深深地看陈文嘉一眼,没有回答陈文嘉的问题,只是说:“你现在和别人有约吗?能请我吃小笼包吗?”
他礼貌地问陈文嘉是否有空,但似乎并没有给陈文嘉拒绝的机会。
“我……我有空的,那我打辆车。”
陈文嘉敏锐地察觉到丁寒的语气不对劲,她望着那双难得没有笑意的眼睛,满腔热忱慢慢化作了小心翼翼。
陈文嘉猜想丁寒是不是在外面经历了糟糕的事情。
因为他们上车后,丁寒不再向往常一样和她聊天,而是扭头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陈文嘉的心变成了两半,一边因为丁寒不开心而忧愁,一边又高兴丁寒不开心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来找她。
“学长,这次任务执行得不顺利吗?”
陈文嘉声音很轻,带着宽慰和聆听的意思。
丁寒这几天是在出任务,或许他心事重重就是因为任务不顺利。
没关系,她可以做丁寒的聆听者,像丁寒之前安慰她一样安慰丁寒。
然而丁寒看也没看她一眼,好半天才扭过头,说:“任务很顺利,0死0伤。”
哪怕上了车,车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也戴着口罩、帽子和围巾。
他的话也少。
似乎在和身边的人保持距离感。
陈文嘉觉得这样的丁寒让她陌生。
“啊那就好,大家都没事。”
陈文嘉呐呐,不知所措地回答丁寒的话。
她突然想,她抠的细节是不是还不太够?她们得出的逻辑链是不是也没那么严谨?
“你和……”
此时丁寒开了口,他顿了下,垂了下眼后,他问:“你最近怎么样?和李想相处得怎么样?”
陈文嘉蔫下去的头立马抬起来,她觉得自己又行了:“我这几天很好,周一的时候李想来找我了,她居然给我带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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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资卡,说里面有一百万,是省吃俭用专门给我留的。”
“学长,她平时都看什么剧啊?怎么动不动就跪,上次救我的时候,她给我磕了个头,周一来看我的时候,她也跪下来了,她太诚恳了,因为她也救了我嘛,所以我也跪下了,我俩一起跪。”
陈文嘉笑着说和李想之间的趣事,丁寒也笑着看她。
但陈文嘉总觉得丁寒的笑极浅,回应她的话语极淡。
她收了话头,忍不住问他:“学长,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你好像不是很开心。”
好像不是很开心?
丁寒心想:不,错了,不是好像不开心,是非常不开心。
自白紫苏把照片发给他时,他就不开心了。
他深深地看着陈文嘉,还是摇了摇头,说:“没有不开心,只是今天太累了一些。”
“那要不要我送你回家?小笼包下次再吃?”
“不,就今天。”
丁寒继续摇头。
今天不吃,或许以后就没机会吃了。
他接着说:“吃完后你能送我回家吗?我的耳麦没电了,打不了车。”
他其实也可以走回去,但他想和陈文嘉多待一会,或许他们就只有这一个下午的时间。
“好,吃完饭我送你回去。”
陈文嘉觉得今天的丁寒很不对劲。
他的态度忽冷忽热的,这让她的心也忽冷忽热。
那家小笼包店新开不久,今天又是周五,人很多。
他们本想预约座位,但小程序显示当前座位已经排到两百多桌。
丁寒便给店家打电话,直接加钱约了一个大包厢。
虽说是大包厢,但因为整个店不大,这个大包厢里刚好只能放十张椅子,再多一点便显得拥挤。
当然,对他们来说,这个包厢还是很大,因为他们只有两个人。
包厢大而人少,就意味着有很多空位可供选择。
丁寒直接坐到了门边的座位。
陈文嘉虽然只停顿了一秒,但心里的小人已经打了八百个回合。
一个小人因为丁寒的态度开启了自我保护机制,想命令陈文嘉和丁寒隔一个空位而坐。
另一个小人则有着打不死小强的精神,它厚脸皮地想让陈文嘉和丁寒相邻而坐。
最后小强取得了胜利,陈文嘉面不改色地坐到了丁寒旁边。
“想吃什么?”
丁寒似乎面色稍缓,有了些精神。
他划拉着电子菜单,凑过来让陈文嘉看。
包厢的好处就是看起来就比大厅高级,在星际,就算是一个小笼包店的包厢也喷了去味的香剂。
这香味随着丁寒的靠近被撩起,带着丁寒身上还未消散的冷意,进了陈文嘉的鼻腔。
陈文嘉摸了下鼻子,看着丁寒浓密的睫毛,悄悄靠近一些,然后瓮里瓮气地道:“这个肉包吧,这个菜包也不错。”
包厢的暖气似乎有点足,陈文嘉觉得自己脸好烧。
她以前和丁寒吃饭的时候,大多都在一边吃一边谈事情,她很少注意到丁寒吃得如何。
今天他们离得近。
因为丁寒话少,所以她也话少。
这让陈文嘉有心思用余光去瞟丁寒吃饭的样子。
这小笼包就真是小笼包,陈文嘉觉得自己一口能吃五个,但丁寒夹起一个,双唇微张,一口只咬了三分之一。
或许是兴致不高,丁寒吃得很慢,一小口一小口吃着。
陈文嘉觉得丁寒这样好乖、好可爱。
她抽了张纸,用假装擦嘴的方式来挡住自己控制不住翘起的唇角。
人真是很神奇的动物,可以一边因为对方冷淡的态度觉得失落,可以一边因为对方就在自己身边而高兴。
两人安静地吃了顿饭。
陈文嘉结完帐后,本想打车送丁寒回去。
丁寒说刚吃完饭想走一走,问陈文嘉要不要一起。
陈文嘉又精神了,当然一口答应。
她努力找着话题:“丁寒,我新人培训快结业了,之后是不是就是队内选拔了呀?”
87计划里的新人经过培训后,会通过考核的方式进入各个特别行动小队。
陈文嘉早就想好了,她要进丁寒的队伍。
在X1002星时,她看到了士兵们对丁寒的侮辱和轻蔑。
想着丁寒那天手臂上的大片青紫,陈文嘉觉得,如果自己跟在丁寒身边的话,至少可以让他少受些伤。
“对,应该定在了下周一,你想去谁的队伍?康菲的?”
丁寒回忆着某天的闲聊,他记得康菲说,那个人会进她的队伍。
康菲?丁寒为什么要提到康菲?
陈文嘉不解。
按理来说,丁寒不应该让她进他的队伍吗?
之前她就说过的,如果有机会,她会给丁寒做小弟。
虽然这话有开玩笑的成分,但她现在真的加入左/派了,还成了特别行动队的储备军。
她和丁寒关系这么好,她怎么会对别的队感兴趣?
丁寒不是喜欢她吗?为什么要把她往外推?
陈文嘉心里莫名升上委屈,因着丁寒的态度,她又不好说自己想进他的队伍。
她沉默一会,说:“再看看吧,我还没想好呢。”
再看看?果然,她要去康菲那边。
丁寒从陈文嘉的话里得出了这个结论,他也沉默一会,说:“嗯,多看看吧,每个队伍都有自己的特点,你……”
他本想说你选个你喜欢的,但康菲那队就是陈文嘉喜欢的,他又不想让陈文嘉选康菲。
所以他改口道:“你可以结合自己的优点,选择和自己契合的队伍。”
陈文嘉觉得自己和丁寒的队伍就挺契合的,但丁寒又不要她。
陈文嘉心想自己就不该提起这个话题,她有点心堵,闷闷地嗯了一声。
今天真奇怪,她和丁寒说话很拧巴,拧巴得让她有些动摇。
陈文嘉有点沮丧,没了找话题的兴致。
丁寒察觉到了,他开始还挣扎着说几句,和陈文嘉你一言我一语,但后面他似乎也有些沮丧,也沉默下来。
两人就着寒风往回走。
冬天黑得早,才六点半,天就完全暗了。
为了早点到家,他们选择抄近道。
丁寒在前面带路,正往房子与房子之间的小道走。
风从陈文嘉背后呼呼地吹,她看着黢黑的甬道,心想她的爱情好像也黑黑的,看不到光亮。
可能是人静就容易伤感,她似乎从丁寒的态度里品出了点爱情要完蛋的意思。
这不怪陈文嘉多想。
毕竟丁寒对她一直都很好,他的性格也极其稳定,她之前出了那么多事,丁寒也没有对她表露出一点远离的倾向。
是不是李想把她喜欢丁寒的事情告诉丁寒了?
陈文嘉心里突地一跳。
毕竟李想和丁寒认识的时间比她长得多,她和丁寒关系更好是理所应当的。
如果李想真告诉了丁寒,丁寒却是这个反应,是不是说明丁寒根本就不喜欢她啊?
那为什么丁寒还要她请小笼包呢?是为了让她还人情,比如什么我吃了你请的饭你欠我的就一笔勾销,我们从此一拍两散?
也有可能是因为她的烂摊子事情太多了,丁寒突然顿悟,觉得自己明明有大好的前程,为什么要耗在她身上……
陈文嘉正胡思乱想着,前面的身影身形一矮,就要倒下去。
陈文嘉手疾眼快,一把拽住他,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丁寒吓了陈文嘉一大跳,她问:“怎么了?是绊到什么了吗?”
确实绊到了,他左脚绊倒了右脚。
他身体有些虚,风一吹,他就觉得晕,现在视线都恍惚了。
丁寒说:“没事,不小心绊到砖头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陈文嘉也有些恍惚。
她恍惚倒不是因为头晕目眩,她好像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之前风从她背后吹来,她什么都没闻到。
但刚刚她搂了一下丁寒,那芬芳的味道立马打开了记忆之门。
机甲、寒风、呜咽、呼吸、热意……
陈文嘉更恍惚了。
“谢谢你送我回来,我自己上去吧,早点回去休息。”
丁寒冲陈文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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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笑,慢慢往楼上走。
陈文嘉说好,也往回走。
但她虽然走着,心思却飘到了X1002星的沙漠里。
这次他的态度比上次好多了。
上次……上次他说什么来着?
哦对,他说想一个人呆一会,让她出去。
这次他说什么来着?
陈文嘉刚刚被香味熏迷糊了,感觉寒风呼呼地吹,让她听不见丁寒的声音。
哦对,他好像说的是:他自己先上去,让她等会去。
于是走着走着,陈文嘉像在X1002星一样,又找了个地方蹲下去。
第253章 第二百四十九章 “陈文嘉,我没有抑制……
不知道从哪吹来的风推着陈文嘉的肩膀, 零零散散的人从陈文嘉面前经过,都化成了一片虚影。
她静静呆了几秒,突然去闻自己的衣服和手心。
风把她的衣服掠夺了数次, 陈文嘉闻了半天,才确认衣服上有一丝浅淡的栀子花信息素味。
这味道和机甲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是丁寒身上传来的味道。
他不会主动暴露自己的信息素, 他可能到发情期了。
在X1002星时, 丁寒为了抑制发情期, 打了特质麻醉剂, 让腺体彻底陷入休眠状态。
特质麻醉剂会有一些副作用, 比如下次发情期会来得格外猛烈、比如腺体会变得异常敏感,如果药物使用不当,很可能导致发情期提前到来。
所以丁寒的发/情期是提前了吗?他自己知道吗?他刚刚摔倒,是不是就是因为他发/情期快到了?
如果他发/情期到了,他有抑制剂吗?他……需要人陪着吗?
陈文嘉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又闻了下衣服,那味道消逝得太快, 现在已经什么都闻不到了。
陈文嘉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了错觉。
她想了想, 给秦周游发了一个语音通讯过去。
丁寒今天的状态太不对劲了, 说起任务时,也非常简略。
陈文嘉想是不是任务中发生什么事, 但丁寒没告诉她。
“喂?文姐?怎么了?”
秦周游好像在吃饭, 说话嘟嘟囔囔的。
陈文嘉说:“没什么,就是好奇你们任务执行得怎么样?”
她问得隐晦, 以秦周游的智商和情商,不会觉得她是为了问丁寒的事。
“啊任务啊?任务已经结束了,我现在正在食堂吃饭呢,任务很成功, 还提前一天结束了,我假期又多了一天嘿嘿。”
秦周游是直脑子,并没有多想。
“提前回来?”
陈文嘉这才想起,今天是周五,丁寒等人本来预计周六回来的。
“对,我们中途遇到了一小伙流浪贼,本来是计划绕过他们的,但老大中途改了主意,带了几个人端了他们的老巢,因为不用绕路,节省了不少时间,所以我们提前回来了。”
秦周游回想昨天发生的事,只觉得惊险无比,他纳闷道:“其实我们原计划挺好的,不知道老大为什么突然要改计划,我没有说老大指挥不当的意思。”
秦周游自己就是丁寒坚定的追随者,当然不会说丁寒的坏话,他继续道:“改后的计划特神特妙,感觉老大就会算一样,他指哪打哪,简直diao爆了!但这样对他自己挺不好的。”
陈文嘉抓住了关键:“什么意思?他受伤了?”
“也不是,这个计划需要两个Beta,但我们队里就只有一个,因为老大的体型和Beta比较像,他就打了支腺体休眠剂,伪装成了Beta,但这个试剂对腺体伤害挺大,会导致信息素周期紊乱。”
丁寒身上突然溢散出的信息素味有了解释。
“紊乱?那是不是得找医生看看?他为什么要提前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秦周游倒着回答:“不知道,本来还好好的,他周三下午好像收到了什么消息,然后整个队伍的时间就变得紧凑了,回来后好像也没什么事,我们交接完老大就自己走了,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去医院,他耳麦坏了,还在修呢,我联系不上他。”
耳麦坏了?
陈文嘉一愣,但丁寒说的是他耳麦没电了呀。
丁寒在教学楼下等她时,陈文嘉还在想为什么丁寒没给她提前发消息。
丁寒说他耳麦没电了,她还以为是丁寒来教学楼后才发现没电的。
明明是坏了,他为什么说是没电了?
问题如滔滔洪水淹没了陈文嘉的大脑。
明明任务很稳妥,丁寒为什么冒险提前回来?如果说是有急事,可丁寒回来后为什么第一时间就是找她吃饭?明明是找她吃饭,丁寒又为什么一副对她不感兴趣的表情?
“也不知道老大怎么样了。”
秦周游后知后觉地想起该关心下丁寒的情况,他说:“我去问问陈医生吧,看她知不知道老大去哪了。”
陈文嘉被丁寒的态度搞得心情郁闷,没空问谁是陈医生,说了个好就草草挂了电话。
陈文嘉觉得今天下午有点糟糕。
她以为今天可以美美的和丁寒吃顿饭,美美的和丁寒说说话,最后美美的送丁寒回去。
饭确实是吃了,话也说了,人也送回去了,可她的心情一点都不美丽。
这是不是因为小笼包不算正式的晚饭导致的?
毕竟在地球,小笼包一般算早餐。
陈文嘉苦中作乐地想,随即站起来伸了伸腿,看一眼丁寒家的方向。
她还是不放心丁寒,所以她准备在秦周游那边有了信后再回去。
如果那个陈医生也不知道丁寒的情况,她就去敲敲丁寒的门,确认他没事后再走。
等了一会,秦周游给她发了消息,说陈医生给丁寒开了特质的抑制剂,陈医生是研究这方面的专家,丁寒应该没事。
陈文嘉说没事就好。
没事的话,她就可以放心回学校了。
但不知为什么,就算是知道丁寒没事,陈文嘉也迈不开回学校的腿。
她觉得她和丁寒有误会,有误会就应该说清楚。
但站在这黑夜里,听着风的声音,她又觉得胆怯。
现在是合适的时候吗?丁寒会想见她吗?
可就如李想所说,丁寒那么忙,错过了今晚她还能把误会说清楚吗?
如果不把误会说清楚,明天的丁寒会不会也像今天这般冷漠?
被温水煮着的青蛙,突然把它放进凉水中时,它会极度不适应。
陈文嘉无法接受丁寒在以后像今天这样对待她。
正当她深吸一口气,打算朝丁寒家的方向走时,光屏突然弹出来,显示丁寒拨来一个语音通话。
陈文嘉心里一跳,慌张地想难道丁寒知道她没回去了?她下意识贴在了墙上。
陈文嘉定定心神,点击接听。
“喂,学长?”
她尽量让自己的音调和平常一样。
“你到学校了吗?”
对方沉默一秒,传过来的声音有些轻。
陈文嘉望着对面的路灯,回道:“我已经回了,你的耳麦充好电了?”
后半句听起来就是废话,但丁寒道:“还在充,我有备用耳麦。”
还在充?有备用耳麦?这是在圆之前撒的谎吗?
“有备用的就好。”
听到丁寒的回答,陈文嘉不知该说什么,接了一句后,便沉默下来。
语音通话是丁寒打来的,她想听听丁寒要说什么。
但丁寒嗯了一声,也不说话了。
陈文嘉把头靠在墙上,听着对方的呼吸声。
或许是信息素紊乱的影响还没消除,他的呼吸声有些急促、有些不稳。
他打抑制剂了吗?打抑制剂后,他不应该去休息吗?为什么又要联系她?
是要解释今天的事情吗?但他为什么不说话?
陈文嘉轻碰了下冻僵的鼻尖,心里升上一股郁气。
她觉得相比于李想,她才是笨的那个。
她猜不透丁寒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该往什么方向猜。
正当她自我懊恼时,丁寒突然开了口,他说
铱驊
:“陈文嘉,我好像……好像信息素有些紊乱,如果你有空的话,你可以……可以过来帮帮我吗?”
“当然你不来也没关系,天有些冷,过来不容易,军校好不容易放假,你还是别来了,好好休息,我可以自己撑住的。”
他既要又不要,声音也越来越弱。
陈文嘉听着丁寒的话,心里还没回过味来,就听他在沉默两秒后,说:“陈文嘉,我没有抑制剂。”
他声音还是小、还是轻,听起来,似乎有些可怜-
丁寒看到白紫苏发来的照片时,刚和几个队友确认行进路线。
众人正在原地休整,他拿出营养液,一边喝一边看有什么重要消息。
白紫苏的消息是两小时前发来的,UNO提示说是图片。
丁寒本不想在这时查看白紫苏的消息,但一看是照片,他犹豫一瞬,在确认周围人没注意他后,点了进去。
照片里的人果然是陈文嘉,但丁寒没想到的是,陈文嘉的旁边还站着江南。
他们似乎在逛商场,江南挽着陈文嘉,整个人都靠在她身上。
他抬头和陈文嘉说话,陈文嘉则低着头去听,两人看起来非常亲密。
白紫苏发的消息不止一条,再往上翻,可以看到他们一路都靠在一起。
在最先发的那张照片里,两人变了个姿势。
陈文嘉背对着镜头,将江南严严实实挡住。
照片有些糊,看不清他们到底在做什么,或许是拥抱,或许是……接吻。
丁寒有点记不清那天的事情了。
他好像是僵硬地看完这些照片,然后僵硬地给白紫苏打了语音通话。
还没发问,白紫苏就模模糊糊地说他们在逛街,他们回来了,先挂了。
挂断后,他又看了那些照片半响,突然就升起一股气,他急着回去。
他更改了作战计划,打了休眠针剂,拿着绿刃,在激光和气弹的攻击下急速穿行。
因为作战经验丰富,丁寒对自己、对敌人都异常了解,每次执行任务时,他几乎都能掌控全局。
这次也不例外,他带着自己的队伍从正面突围出去,成功缩短了半天的路程。
后来他也没有停歇,一路快速前进,在周五上午就回了主星。
交接完任务、从医院出来后,丁寒就去了学校的22号教学楼。
他知道,陈文嘉今天下午会在这里上课。
他去得早,离陈文嘉下课还有一小时。
在那一小时里,他没有来得将自己和江南进行了对比。
但比来比去,他发现自己什么都不如江南。
丁寒本来是想问陈文嘉是不是真的和江南在一起了。
可经过一比较,再加上一些乱七八糟的自我贬低,又想想那些陈文嘉和江南亲密的照片,最后一切清空,胆怯占领了高地。
他的大脑很混乱,只是浑浑噩噩地觉得,或许今天一过,很多关系都要改变了。
在有自我后,丁寒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战火中度过的,在那些艰难的日子里,他学会了分辨人心、学会了如何伪装、学会了承担责任。
他懂得生死离别、朋友情深,但在爱情面前,他如同一块什么都没种过的土地,风吹来什么,他就不知所措地接着,说要下雨,他就茫茫然信了。
就如白紫苏说的那样,丁寒也是傻瓜。
但傻瓜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也会开一点窍。
丁寒迷离地和陈文嘉吃了饭、迷离地回了家、迷离地洗了个澡。
在感受到自己腺体发疼时,他迷离地按了按,然后迷离地拿出了特质抑制剂。
但在他视线真的迷离,他对着镜子,要把针头插入腺体的那一刻,他突然停下来,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丁寒一直不承认自己是柔软的长相,但现在镜子里的他脸颊绯红、睫毛微颤,眼睛像是浸了水一般,有点媚、有些娇。
他的嘴唇微麻,这麻意让唇瓣变得异常红润。
他摸了摸自己的唇,柔软的唇瓣因为按压凹陷下去,轻微露出一点贝齿。
栀子花香弥漫,此时的他双目妖娆、满面春意。
丁寒觉得比起江南,这时候的自己更好看、更温软。
如果陈文嘉能喜欢江南那样的,为什么就不能喜欢他?
江南和陈文嘉匹配,他也很匹配啊。
而且陈文嘉不是说,她最喜欢栀子花的味道了吗?
想到这里,丁寒觉得委屈和嫉妒。
丁寒自然知道江家的目的,一想到陈文嘉可能会和江南发生点什么,他就要到了崩溃的边缘。
他冲动地想:江南可以,为什么他不可以?
他也很喜欢陈文嘉,他也是一个Omega,他也需要信息素抚慰,所以陈文嘉为什么不能和他在一起?
丁寒知道今天的自己极度不正常,但他现在不想管道德、不想懂克制,他只想让陈文嘉来到自己身边。
卑鄙也好、乞求也好,他不要明天,他只要今晚。
在冲动的驱使下,他把抑制剂冲进下水道,然后跌跌撞撞地找到自己的备用耳麦,下载好系统,联系了陈文嘉。
对方的声音传来,让他的心发抖、发颤。
丁寒从没做过这样的事。
因为他不知道陈文嘉会怎么想,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拒绝,所以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磕磕绊绊说了半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表达什么。
丁寒忽然意识到,在陈文嘉面前,他学不来寻常Omega的温软,他□□惯了,就算是想软一点,也带着生硬,他像一块想变成面包的石头。
沉默一会,他有些自暴自弃,又带着最后一丝挣扎,他说:“陈文嘉,我没有抑制剂。”
第254章 第二百五十章 “你喜欢我?”……
输入密码, 滴一声后,门锁解开。
陈文嘉刚把手放在门把手上,门就打开了。
一阵信息素味扑面而来, 她还没来及的看清丁寒的神色,对方就瘫软地扑在她怀里。
他抱住陈文嘉的腰, 头抵在陈文嘉的肩膀上, 喘/息地厉害。
陈文嘉在闻到味道的第一时间, 齿尖就冒了出来。
她用舌头抵了抵尖牙, 什么也没说。
她虽然来了, 但她在生气。
丁寒说要和她一起吃饭,她高高兴兴地去了,但他的态度冷冷淡淡,说的话没一句是她爱听的。
等她沮丧了、失落了,觉得丁寒是不是不喜欢她时, 丁寒又打了语音过来,娇娇软软地说自己没抑制剂, 可怜巴巴地表示需要她。
丁寒说他没有抑制剂, 但他明明是有的。
如果他说抑制剂不小心打碎了、抑制剂没效果, 陈文嘉都会傻乎乎地相信,觉得丁寒可能是没办法才找她的。
可他偏偏说没有, 他偏偏用一种软乎的、可怜的语气说没有。
他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远离她又靠近她?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把她当什么了?
陈文嘉眸色深沉,一手搂住丁寒, 带着他进了屋,靠在门上。
丁寒像是没力气似的,整个人都要滑下去。
陈文嘉手臂收紧,让他附在自己身上, 她问:“怎么在这里等?”
他明明身体都是软的,步子也是踉跄的,为什么不坐在沙发上或者床上,反而是在门口等着她?
丁寒不吭声,只是埋在陈文嘉的衣服里,收紧了抱着陈文嘉的手臂。
他不比陈文嘉矮多少,拥抱时,他正好靠在陈文嘉的肩膀上。
陈文嘉感受着丁寒的力度,听着丁寒传来的呼吸声,心想这是什么意思?以为她是猫爬架吗?
正当她想要侧下头,去看丁寒的神色时,对方突然低下头,随即陈文嘉就听见衣服拉链被拉下去的声音。
丁寒穿的是睡衣,上衣是一排扣子。
陈文嘉穿的是羽绒服,羽绒服被拉链封得严严实实。
然而此时拉链被拉开,露出陈文嘉单薄的短袖,冷淡的雪花信息素飘了出来。
丁寒躬着身体、低下头,抵在陈文嘉脖颈处,喃喃道:“我好热,好难受。”
说着,
殪崋
他缓缓把手伸进陈文嘉被拉开的羽绒服里,紧紧抱住她纤细紧实的腰身。
丁寒这次没有说谎,他现在全身都在发烫,巨大的空/虚感从灵魂深处源源不断地生发。
他想靠近什么,贴实什么,占有什么。
“陈文嘉,标记我。”
他终于抬了头,软软糯糯地、迷迷糊糊地看向陈文嘉,连尾音都是颤的、娇的。
他的模样本来就是一顶一的,现在他面色红润、满目含春,更是看得人意动心摇。
因为职业特殊,丁寒的表情大多是狠戾的、冷酷的、淡漠的,他从未露出过这般服软、这般诱人的样子。
陈文嘉望着丁寒娇到有些媚的脸,也迷糊起来。
她忍不住左手搂在丁寒的腰上,右手挪到丁寒的脖子处,将他整个人都牢牢禁锢在怀里。
陈文嘉深深闻了下栀子花香,低声说了声好,随即左手继续往下,移到丁寒臀部下面,用力往上托。
丁寒呼吸更重了,他知道陈文嘉要做什么,所以配合地双手搂住了陈文嘉的脖子,双腿也夹紧陈文嘉的腰。
陈文嘉臂力惊人,单手抱起丁寒也毫不费力,她稍微颠一下,让丁寒调整好姿势,随即迈腿朝沙发走去。
“想怎么坐?”
陈文嘉在沙发前停住,放在丁寒脖子上的手轻轻捏了下。
丁寒今天的话格外少,他没回答陈文嘉,只是全身都更加用力地攀附住陈文嘉。
陈文嘉身体一颤,自觉知道了丁寒的意思,瞬间不知所措。
他们其实不是第一次这样。
上次在X1002星时,因为机甲后座的空间太小,她强硬地搂着丁寒,让他叉坐在她身上。
但那时候……那时候她又没有什么别的心思。
现在……现在还这样的话,是不是不太合适?
陈文嘉觉得害羞,但感受着对方源源不断传来的热意,她又晕晕乎乎的了。
她僵立一秒后,转过身,抱着丁寒坐在了沙发上。
丁寒或许是觉得这样不舒服,在陈文嘉坐下后,他又往前ting了ting,更加贴近。
他靠在陈文嘉的肩膀上,呼出的热意透过薄薄的布料,让陈文嘉的腺体也滚烫起来。
陈文嘉呼了好几口气,克制住身体的躁动后,将手附在丁寒的腺体上。
虽然陈文嘉的脑子已经快被丁寒的信息素占领,但她没忘记自己来是做什么的,她轻声道:“标记很疼的,先揉揉好不好?”
陈文嘉从来没标记过,她又不是个纯正的Alpha,对标记的过程全然不知。
她只知道Alpha的临时标记需要用齿尖刺破Omega的腺体,这个过程就像是野兽撕咬猎物般。
但丁寒又不是猎物,陈文嘉又不是野兽,她不想让丁寒疼。
所以她觉得可以慢一点,先揉一揉,让腺体有个缓冲的时间。
虽然是在征求丁寒的同意,但陈文嘉的手已经落在了丁寒的腺体上。
即使只是轻微的压感,丁寒就明显感觉到腺体的酸软消失一瞬,他觉得舒服,随即更强烈的渴求上涌。
他在陈文嘉的腺体上蹭蹭,嗯了一声。
陈文嘉感受着腺体上的痒意,缓缓替丁寒揉了起来。
从进门到现在,两人都没有多少交流,一切都好像是在沉默中进行,但又那么温柔、和谐、氤氲。
夜色已深,时间在交融的信息素中静静流淌。
陈文嘉靠在沙发上,望着头顶的灯饰,有些空茫。
她前几天还有过很多浪漫的设想,觉得她可以慢慢朝丁寒靠近。
他们可以慢慢地去约会、逛街、看电影,然后顺理成章地表白、牵手、拥抱。
可现实总是充满意外,这才过去两天,丁寒就紧紧贴合在了她身上,呼吸全落在她的脖颈间。
谁也没法否认,此时他们暧昧异常。
她和丁寒直接跳过了她想象的所有步骤,甚至发展得比她设想的情景还要快。
但陈文嘉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也不知道今晚过后,该怎么和丁寒相处。
明天的丁寒会怎么样?是会像以前那样温柔地对待她,还是像今天吃饭那样对她冷漠?
她正想着,却发觉丁寒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挪开,下一秒,那只手轻轻钳住了她的腰。
陈文嘉被捏得腰间一颤,呼吸顿时就乱了。
“怎么了?”
她低头去看丁寒,轻轻拍了下他的背。
丁寒这时候并不清醒,陈文嘉觉得这时候的丁寒很乖、很软,所以她说话时,总忍不住放柔声音。
“我……”
丁寒呢喃着只说了一个字,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陈文嘉的手捏得他发软,同时更大的空虚感袭来,他觉得自己想要更多。
丁寒迷迷糊糊地顺着陈文嘉的脖颈往上。
他的鼻尖、唇瓣、下巴若有若无地轻触着陈文嘉脖颈上的血管,然后移到脸庞、面颊、鼻尖。
陈文嘉被碰得喉结滚动,瞳孔都有些涣散了。
他们之间什么交流都没有,房间静谧得可以听到风拍打玻璃的轻颤声。
陈文嘉感觉自己现在和玻璃一样,也在颤抖。
她觉得自己好像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又好像知道。
她喘着气,下意识双手收拢,顺着对方低下了头。
最后,他们额头对额头,鼻尖对鼻尖。
而他们唇瓣的距离,仅在一指之间。
呼吸的热意交融在一起,不断回旋。
丁寒垂下眼眸,望着对方那轻启的、微红的、诱人的嘴唇。
他突然清明些许,想起在浴室里看到的自己。
他摸过自己的嘴唇,因为刚洗过澡,他的唇是湿润的,抚/摸起来有些滑,按下去很柔软。
都是这样的吗?都是这样软吗?
丁寒看着陈文嘉的嘴唇,慢慢地、轻轻地、小心地凑过去。
对方没有动,似乎并不抗拒。
丁寒觉得自己的呼吸更重了,心跳得也快。
陈文嘉感受到了对方额头和鼻尖的轻微移动,她看着对方歪了下头,唇瓣离她越来越近。
她忽然发觉,原来偏一下头,可以让他们嘴唇之间的距离更近、缩短得更快。
偏一下头,似乎接吻的时候也会更加舒适。
呼吸越来越近了,丁寒心跳如鼓,抓着陈文嘉肩膀和腰的手忍不住紧了紧。
他微微向前倾,唇瓣就要贴合上去。
然而在这一瞬间,对方却忽然后撤,头也偏转到一边。
丁寒措不及防,感觉一盆冷水淋下,大梦初醒。
“对不起,我……”
丁寒慌张地想要解释,却被陈文嘉打断:“秦周游告诉我,陈医生给你开了特质抑制剂。”
她眸色深深,就如今天见面时,丁寒看她的眼神一般。
丁寒一瞬间就乱了,他还没看清陈文嘉的眼神就已经溃不成军。
人的一生总会出现一些特殊情况,逼的人迫不得已去撒谎。
谎言被拆穿时,有些人镇定自若、有些人害怕惶恐到几乎难以呼吸。
丁寒此时是后者,他本来就没有信心,本来就觉得这一切都是他偷来的。
现在陈文嘉说破了他的谎言,他觉得狼狈,觉得不堪。
她明明早就知道他在骗他,她为什么还要来?是怜悯吗?还是想看看他要做到哪一步?想看看他是什么心思?
“对不起……”
他动动嘴唇,惊惶地低下头,却只能说出这三个字。
暧昧的氛围被打断,变得清明、变得晦涩。
又是说对不起,总是说对不起。
陈文嘉觉得无力。
她盯着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的丁寒,继续轻声道:“上次你告诉我,你有个妹妹,但李想却说,你没有。”
“你好像总对我撒谎,我有些犹豫,不知道该相信谁。”
她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但每句话落在丁寒心上,都在剥落他的伪装。
“你帮助我考上军校、给我打钱、帮我调查我父亲的事……你还救了我,你说你把我当妹妹,所以对我很好,我本来是信的。”
她本来都是信的,直到得知丁寒说的妹妹是泡沫
殪崋 。
直到丁寒拿着抑制剂却说没有。
直到他动情的、温柔的吻上来。
“所以为什么?”
陈文嘉回想丁寒做的一切,心里越发笃定,她看着丁寒,问:“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为什么骗我?”
答案已经被拖拽着浮出水面。
她盯着丁寒,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喜欢我?”
你对我这么好,还骗我,是不是因为你喜欢我?
丁寒浑身一颤,一时不知道该坦然承认还是撒谎否认。
若是坦然承认,不,他要怎么坦然承认?
丁寒突然想起了那些照片。
陈文嘉已经和别人那样亲密,他还能怎么承认?
但若是否认,他又怎么解释他说的那些谎言?
丁寒平时明明有无数个面对难题的解决方案,但在此时,他只能颓唐地低着头,想了半天,嗫嚅道:“我……”
“我知道了。”
陈文嘉叹息,她真的厌倦了从丁寒口中说出的对不起。
她放开了紧着丁寒的右手,同时左手也从他的腺体上拿开。
丁寒内心一颤,失落和绝望还没上涌,背后便有股力道让他前倾,下巴也被迫扬了起来。
陈文嘉将丁寒重新搂住,同时抬起丁寒的下巴,偏头吻了上去。
第255章 第二百五十一章 特别特别特别与小蛋糕……
陈文嘉猜不透丁寒那婉转的心思, 但事实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就是喜欢她。
他说不出也没关系,她都看到了,她都懂。
但她懂丁寒, 却不懂接吻啊。
陈文嘉凭着一股劲亲上去后,大脑立刻就懵了, 全身像是通了电流一般, 心跳也更快了。
很软。
真的特别特别特别软。
比她吃过的任何一款蛋糕都软。
他还很香。
还热乎乎的。
他是又香又软又热的小蛋糕。
可接下来呢?
陈文嘉迷茫住了, 她从来都是一口一口吃掉蛋糕的, 从来没亲过。
接下来该怎么做?以前看爱情剧只顾着尖叫了, 忘记看他们是怎么动的了。
箭在弦上。
陈文嘉又害羞又懊恼,在那瞬间,她笨拙地离开一点,然后下意识轻轻辗转摩擦,再贴上去。
真的真的真的好软, 好舒服。
他的腰细细的、呼吸热热的,整个人乖乖呆在她怀里, 还散发着栀子花的味道……
陈文嘉的一颗心正悸动着, 就感觉丁寒的手搭到了她肩膀上。
她这才想起来, 自己刚刚冲动的太快,她好像还没经过丁寒的同意, 就亲了他。
他会觉得舒服吗?会喜欢这个吻吗?
陈文嘉懵懵地离开, 想看看丁寒的表情。
但她刚离开一厘米的距离,丁寒就抬眸看了她一眼。
他的眼睛又湿又软, 像含着一汪心动的雾。
还没等陈文嘉看清他的脸,他立刻靠近,偏头重新吻住陈文嘉。
他的手臂也穿过陈文嘉的脖子,圈住了她。
丁寒什么都没说, 但在行动上给予了回应。
他是同意的,他也是喜欢的。
陈文嘉的心猛地一颤,下意识一手放在丁寒的腰间,一手放在丁寒的背上,双手收紧。
丁寒的吻很热切,又有些笨拙。
他像陈文嘉那样,先贴一下,然后离开一点,再贴上来。
随即他好像学会了什么,微张唇瓣,轻轻辗转、吸吮着陈文嘉的唇瓣。
陈文嘉磕磕巴巴地学着丁寒的动作,一点一点回应他。
两人安静地亲吻着,只偶尔发出一点唇瓣相贴时会发出的轻微波纹声。
丁寒好像学什么都快,就算是摸索着前进,他也能迅速找到诀窍。
陈文嘉跟着丁寒走,只觉得身体热、呼吸也急促。
她晕乎乎的、好像陷在棉花堆里,然后被塞了一口特别特别软的小蛋糕。
小蛋糕慢慢亲着她的唇瓣,她非常舒服、非常喜欢。
陈文嘉迷迷糊糊地想起李想说的话,她说什么来着?
好像是说只要她主动一点,丁寒就会热情回应她。
确实好热情,真的好热情。
她主动摸上了丁寒的腺体,一边轻抚,一边借着接吻的间隙说:“我也喜欢你。”
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的。
丁寒喜欢她,她也喜欢丁寒。
丁寒已经用行动表达她的喜欢了,她的行动没丁寒热情,那她用语言热情好了。
陈文又害羞又兴奋,说完,她就主动凑过去让丁寒亲。
她还想感受下丁寒软乎乎的、热乎乎的唇瓣,她还想亲亲小蛋糕。
然而丁寒却愣了一秒,躲开了陈文嘉,从她身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陈文嘉也愣了,她以为自己的手按疼了丁寒,问:“是按疼了吗?”
“没有。”
丁寒撇开视线,随即对上陈文嘉,说:“我不是江南。”
陈文嘉的‘喜欢你’几个字没带上名字,傻瓜丁寒以为陈文嘉意乱情迷间,把他当成了江南。
丁寒觉得陈文嘉可以一边和江南在一起,一边和他接吻。
但不可以一边和他接吻,一边想着江南。
丁寒从上而下俯视陈文嘉,自以为语气硬邦邦的、眼神也带着疏离。
但在陈文嘉眼里,薄红从丁寒的脖子漫上他好看的脸庞、他垂下来的眼睛像是含了闪烁的星光,光是看就觉得又可爱又娇软。
陈文嘉知道男孩子不应该用这两个词来形容,但她看着此时丁寒的样子,只能想起这两个词。
尤其是丁寒的嘴唇殷红异常,明明是他主动亲过来,但显得好像是她蹂/躏他一样。
信息素飘飘荡荡,陈文嘉觉得丁寒离她太远,她的身体好像缺失了一部分。
她把丁寒揽在她双/腿间,这才有空去思考:“这和江南有什么关系?”
江南?丁寒为什么提到了江南?
他以为她和江南有关系吗?他为什么会这么觉得?他怎么知道江南的事?别人告诉他的?
“他周三下午好像收到了什么消息,然后整个队伍的时间就变得紧凑了……”
陈文嘉突然想起秦周游说的话。
因为那个消息,丁寒提前一天回到了主星,但回来后他第一时间是来找她吃饭,随即整个人都别别扭扭的。
那个消息说了什么?为什么是周三下午?
周三下午时,陈文嘉带着李想去买衣服,白紫苏却拉着江南过来了。
她送走江南,回去和白紫苏汇合的时候,白紫苏似乎正在和谁通话。
陈文嘉突然明白了整件事情的起因经过和结果。
陈文嘉抬头看着丁寒,问:“是不是白紫苏给你说了什么?”
白紫苏似乎对促进她和丁寒的关系非常热衷。
白紫苏能劝说她,自然也会在丁寒那边动手脚。
以白紫苏那恶趣味的性子,她肯定是在江南拉着陈文嘉走的时候拍了照,然后发给了丁寒。
“是周三下午的事对吗?”
陈文嘉解释道:“那天白紫苏约我出去,我没答应,说要带李想去买衣服,但她却跟过来了,还带上了江南。”
“黄梦漪在替我的那几天里和江南一直保持着联系,所以江南对我有些好感,但在周三的时候我和他说清楚了。”
丁寒的眸光动了动,似乎有些怔愣,他主动靠近一点,轻声问:“所以你喜欢他吗?”
可能是因为信息素紊乱,丁寒此时完全无法思考。
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执拗于江南的事情。
陈文嘉没有回答,只是站了起来。
丁寒和她距离极近,她一站起来,丁寒就刚好在她怀里。
陈文嘉知道丁寒这样是因为他在意自己,是因为他在吃江南的醋。
喜欢一个人总是小心翼翼的,她也这样,所以她理解丁寒。
但同样的话说第二遍,是很让人难为情的一件事,所以陈文嘉既高兴又羞怯。
陈文嘉的脸其实也红,她略过丁寒紧盯着她的眼睛,用手去摸丁寒的手指。
依誮
等摸上了,感觉到对方的颤动了,陈文嘉才看向丁寒,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清的声音一字一句说:“丁寒,我喜欢你。”
她不喜欢别的人,也没喜欢过别的人,她只喜欢丁寒。
她看着丁寒的眼睛,心里震荡不已,她一字一句道:“我一直喜欢的都是你。”
在陈文嘉拉住他的手时,丁寒就不自觉回握住。
陈文嘉刚说出他的名字,丁寒的手就倏然收紧,整个人也情不自禁更靠近陈文嘉。
听到陈文嘉说喜欢他,本来就思考不了的丁寒就更思考不了了。
陈文嘉说喜欢他?她是说她喜欢他吧?
陈文嘉是说,她不喜欢江南,也不喜欢别人,只喜欢他吗?
陈文嘉是说她喜欢有发/情期的他吗?是说她喜欢不会撒娇、对人冷漠、会用手段、手上沾满鲜血的他吗?
明明他一点也不好,有很多缺点,但陈文嘉还是喜欢他?
丁寒平时转得飞快的大脑此时宕机得不能再宕机,他能感知的每一个细小的意识流都在重复‘陈文嘉喜欢我’这句话。
他觉得不可思议、觉得天上好像掉馅饼、觉得自己中了特特特等大奖,他觉得自己在做梦。
陈文嘉没等到丁寒的回应,以为他还是不相信。
她正想再说些什么,丁寒忽然把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我也喜欢你。”
丁寒靠了下陈文嘉的肩,随即用一种让陈文嘉完全没法移开视线、心动得没法思考、整个人都酥麻的、极亮、极软、极喜欢的眼神看着陈文嘉。
他扬起了笑,说:“陈文嘉,我喜欢你,我特别特别特别喜欢你,我一直特别特别特别喜欢你。”
丁寒瞬间把江南抛到了脑后。
陈文嘉说什么他都信,她说她只喜欢他,那就真的只喜欢他。
特别特别特别。
陈文嘉被这三个特别弄得又开始迷糊,她重复丁寒的话:“那我也是特别特别特别,我也特别特别特别喜欢你。”
两人都情不自禁地笑,然后像是有默契一样,同时伸手抱紧了对方,依靠在一起。
丁寒的身体好像越来越热了,栀子花的味道更浓。
信息素的入侵让陈文嘉很懵,她深吸了口气,喃喃道:“丁寒,你好像一个特别特别特别柔软的栀子花味小蛋糕。”
“柔软的栀子花小蛋糕?”
丁寒没想到陈文嘉会这样形容他。
“对。”
她的手摸向丁寒的腺体,同时往后一点,懵懵地看向丁寒的嘴唇。
陈文嘉仅存的一点意识告诉她,就算是相互喜欢,也要保持礼貌。
所以她艰难地从丁寒殷红的唇瓣上移开视线,去看丁寒的眼睛,然后用期待的语气说:“丁寒,我可以亲亲小蛋糕吗?”
“如果不可以,可以让小蛋糕亲亲我吗?”
第256章 第二百五十二章 晚安。
她亲亲小蛋糕还是小蛋糕亲亲她?
小蛋糕本人表示耳朵都要烧熟了。
丁寒从没被别人这样形容过, 但因为是陈文嘉,他又觉得这个称呼很甜、很软、很羞涩。
“都可以。”
丁寒低低地答应一声,陈文嘉说的哪个都可以。
他水润的眼睛和陈文嘉对上, 他面色又害羞又动情,然后伸展身体, 扬起下颚, 主动亲了下陈文嘉。
他微微嘟了嘟嘴巴, 亲上去, 远离时, 空气中发出啵地一声。
这个吻很轻,发出的声音也轻。
但就这么一下,陈文嘉就被迷晕乎了。
陈文嘉脸红红的、眼睛又亮又深,她忍不住贴上丁寒的额头,轻轻蹭蹭他的鼻子。
因为这个轻轻的吻, 青涩单纯的告白变成欲/望横生的靠近,一切向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丁寒主动搂上陈文嘉的脖子, 身体更加贴近她。
信息素似乎交融得更深, 氛围似乎也更浓稠。
空气升温, 两人都没有说话,咫尺之间, 只剩下刻意压制的喘息声。
四目相对, 暧昧的暗流在两人周围缓缓流动。
陈文嘉看着丁寒醉人迷离的眼神,只觉得自己好像沉溺在春潮涌动的汪洋大海里。
海浪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她, 让她觉得兴奋、觉得沉迷。
可能是信息素激发了陈文嘉心中的占有欲,她发觉自己真的很喜欢现在这样子,很喜欢又乖又撩的丁寒。
她忍不住轻捏了一下丁寒的腺体,对方果然控制不住地发软。
在丁寒下意识更加依靠陈文嘉、以防摔倒的那一刻, 陈文嘉轻啄丁寒的唇瓣,再贴上去加深这个吻。
同时,她手臂一紧,带着丁寒往后倒。
一切都那么突然,又异常猛烈。
丁寒热情主动地回应着陈文嘉,随着陈文嘉坐上沙发,他撑开kua,跪坐在陈文嘉大tui上。
两人或许都觉得不够近,陈文嘉扶着丁寒的腰靠向自己,丁寒则顺势贴过去。
等贴得jinshi了、没有缝隙了、shufu了,他们终于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接吻上。
依旧是带着喘息的、轻柔又交融的亲吻。
没有什么技巧,只是你凑过来贴着我,我情不自禁含一下唇瓣,分离一瞬后,又辗转上来。
有点呆、有些纯,像是两只欢喜的小动物靠在一起,高高兴兴地贴贴碰碰。
这样的亲吻似乎配不上他们此时那么暧昧的动作,但他们都害羞、都情动、都享受。
寒风呼啸,外面的冷凝结在玻璃上,和屋里的暖一碰,水汽模糊了沙发上的身影。
轻柔的接吻声时不时发出,有时急,有时缓。
时间划过,在下一个节奏点时,声音却消失了。
两人双唇分开,均是一片水光潋艳。
丁寒伸手擦拭陈文嘉的嘴角,柔软的唇瓣立马陷下去。
他轻声提醒道:“别忘了吞咽。”
丁寒不介意口水,也没别的意思,只是他自己忘了吞咽,那感觉并不是很好。
他担心陈文嘉也忘了,担心她会不会不舒服。
陈文嘉听话地吞吞,下意识说:“是信息素。”
AO信息素主要的传递源除了皮肤汗腺、呼吸,还有唾液。
陈文嘉感觉自己的齿尖正源源不断产生着液体。
“嗯。”
丁寒低低应一声,问:“要喝水吗?”
他们好像亲了很久。
陈文嘉微微摇头:“你要喝吗?”
丁寒道:“现在不想喝。”
他的手还放在陈文嘉的脸上,正轻轻摩挲着她的唇角。
陈文嘉被按得心晕,她亲亲丁寒的手指,亲亲丁寒的唇,这才满足了。
她嘟囔着说:“丁寒,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骗我呢?你明明很喜欢我的。”
嘴巴的香软太让人着迷,但他们其实还有话没说清楚。
“我问你为什么对我好,你却说把我当妹妹,我那天特别特别特别伤心。”
陈文嘉声音低低的,像是在可怜巴巴地告状撒娇一样。
丁寒亲亲陈文嘉嘟起来的嘴巴,小声道歉道:“
銥誮
对不起,我一直以为你不喜欢我,我害怕你知道我喜欢你后,就不让我跟着你了,所以我才说谎的。”
在X1002星时,他们都那样了,陈文嘉都能笑着说没关系,说他们都是一样的人。
从那时起,丁寒就觉得陈文嘉不喜欢他,她只是拿他当朋友、当老乡、甚至是亲人。
他也郁闷过,但相比于冲动告白后和陈文嘉一拍两散,他更愿意默默呆在陈文嘉身边,守护她、支持她。
陈文嘉似乎也想到什么。
她贴上丁寒的唇瓣,说:“别说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太迟钝了。”
她觉得没人会比丁寒更好,她其实一直都喜欢丁寒,但她自己不知道。
丁寒为她付出了那么多,她却没为丁寒做过什么,所以丁寒才以为她不喜欢他。
丁寒没有什么错,是她太迟钝、太笨了。
陈文嘉伸手捧着丁寒的脸颊,一边亲吻他的嘴唇一边说:“丁寒,我好喜欢你,在我没意识之前,我就喜欢你,不管你怎么样我都喜欢,不是你跟着我,是我跟着你,以后你去哪我都跟着你,做任务我也跟着你。”
陈文嘉炽热的话语让丁寒又羞涩又兴奋,他回应陈文嘉每一个亲吻,说:“我也喜欢你,我很喜欢喜欢你,我不会离开你……”
陈文嘉说:“我不去康菲的队伍,我要跟你一起。”
丁寒说:“嗯,跟我,我想让你跟我。”
他们一边说话一边亲吻,呼吸越来越急促,眼神越来越迷离。
又说了些娇娇软软、腻腻歪歪的话后,丁寒突然舔了下陈文嘉的唇瓣。
他的眼尾泛着红,看起来格外勾人,但他很礼貌:“陈文嘉,我可以摸摸你的齿尖吗?”
他好热,但接吻时,凉凉的味道一直从陈文嘉嘴巴里传出来。
每亲一下,他都觉得燥意会被缓解一瞬。
他觉得陈文嘉像凉凉的冰淇淋,他想摸摸冰淇淋。
摸摸?
陈文嘉觉得丁寒的摸摸肯定不是用手摸,而是……
想着嘴唇那软软的、凉凉的触感,陈文嘉更兴奋了,但她又有些羞涩,想来想去,她主动凑过去,说:“那轻一点、慢一点好不好?”
当然可以摸摸,但轻一点、慢一点。
丁寒听进去了,他说好,然后贴上陈文嘉的嘴巴。
他闭上眼睛,小心伸出舌头,又轻又慢地舔着陈文嘉的唇瓣。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像是有人接过你的心,然后无比珍视、无比虔诚的捧着它、看着它。
陈文嘉感受着对方温柔的舔舐,心里一阵颤栗,她忍不住远离一点,喘息着说:“不在这里,进来一点。”
齿尖不在嘴巴上,在嘴巴里面。
说着,陈文嘉把手放在丁寒的后脑勺上,重新吻住他。
她学丁寒那样舔舐唇瓣,勾着对方的舌头过来,碰上她的齿尖。
但在舌尖相碰的那一刻,两人呼吸均是一滞。
丁寒的注意力已经不在齿尖上了,他碰到齿尖,稍微舔一舔,就毫不犹豫去追逐另一片柔软。
两人不知道这算不算舌/吻,他们只是试探性地碰一碰,然后缩回去,再碰一碰。
几个回合后,两人似乎都有了勇气,一齐轻柔地缠住对方,感受舌尖上的柔软。
于是空气中的波纹声替换成了偶尔才响起的水声,混在交融的信息素里,旖旎又暧昧。
等亲到头脑发晕,热意上涌到无法呼吸时,两人又默契地分开,额头抵着额头,连喘/息声都交缠在一块。
陈文嘉的手缓缓落到丁寒的腺体上,她轻碰一下丁寒红肿的嘴唇,像是在安抚,她说:“现在可以吗?”
她能感受到空气中丁寒的信息素已经到了非常高的浓度。
丁寒的身体、额头、嘴巴都很热。
接吻的时候,他迎合的力气也渐渐小下去。
陈文嘉担心再不标记丁寒,丁寒会烧晕过去。
丁寒知道陈文嘉在说什么,点了点头。
实际上,他现在已经迷糊地快看不清陈文嘉的脸了。
丁寒喃喃道:“衣服……”
他的衣服太严实,挡住了腺体,得脱掉。
丁寒低下头,去解衣服上的扣子。
但他这会确实烧得看不清、也没什么力气,他看了半天,把手放在正数第三颗扣子上,几次都没解下来。
他正寻思这衣服怎么有两个重叠扣,一双手就握住了他的手。
他听见他特别喜欢的声音说:“我来吧。”
陈文嘉见丁寒解扣子,本来害羞到了极点。
她看过丁寒穿黑色背心的模样,那身材简直……简直……
她现在很想用手捂住嘴巴,这样就可以抑制住即将冲出来的激动和羞涩。
但丁寒半天解不开扣子,眼见他的手越来越慢、越来越松,陈文嘉忍不住伸出手,从第一颗扣子开始解。
“谢谢。”
烧晕的丁寒还是很有礼貌,并奉上带有栀子花味道的香吻一枚,亲到陈文嘉的脸上。
陈文嘉的手本就有点抖,她正停留在第三颗扣子上,犹豫要不要解。
要裸露出腺体的话,解两颗扣子应该就行了吧?
她正想着,丁寒突然亲她一下,她手更抖了,于是第三颗扣子也开了。
丁寒的睡衣一共就四颗扣子,她解了三颗,几乎露出了丁寒一整个上半身。
丁寒似乎意识到扣子已经开了,他伸手把肩上的衣服往下扒拉。
他动作很慢,但陈文嘉愣愣地看着丁寒,等她回过神时,只感觉睡衣的两只袖子在她腿边一晃一晃的。
睡衣已经垂到丁寒腰间,只剩最后一颗扣子堪堪固定着,不让衣服掉下去。
陈文嘉又愣住了,她看着丁寒的shenti,只觉得很白、手臂轻微的肌肉感好看、腰腹紧实得好看,胸前……胸前也好看。
因为是Alpha,陈文嘉见过不少人的上半身,各种各样的好身材她都见过。
刚来星际的时候,她还会因为害羞不敢看,后来看得多了,便熟视无睹了。
她不知道自己上一次欣赏别人的身材是什么时候,但那感觉肯定没现在心动,没现在让她感觉到欲/望上涌。
扣子……只用一颗扣子维系的话,衣服的扣子会被拉坏的吧?
陈文嘉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她懵懵地看向丁寒衣服上的最后一颗扣子,懵懵地伸出手,解开了它。
衣服划落,丁寒重新勾上了陈文嘉的脖子。
陈文嘉下意识用手臂揽住丁寒的腰,手掌不自觉捏住他腰间那紧实的一块。
和梦里的不太一样,梦里的腰是软的,现实中的感觉有些薄、有些jin。
但手感都是一样好,对方的颤抖也一样……
陈文嘉想着些有的没的,手上摩挲起来。
丁寒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愿,但因为敏感,他的呼吸随着陈文嘉的手劲停滞,并发出一点微不可查的闷哼。
许是见陈文嘉没别的动作,丁寒迷糊地亲亲陈文嘉的下巴,用气音说:“陈文嘉,我难受,帮帮我。”
在得知陈文嘉也喜欢自己后,丁寒在陈文嘉面前更无底线可言了。
他们的嘴巴贴了好多次,舌头也碰到了一起。
他坐在陈文嘉腿上,陈文嘉搂着他的腰。
他们之间那么亲密,不用分你我,所以丁寒坦诚又亲昵。
再加上丁寒信息素紊乱,此时正难受着。
在喜欢的人面前,难免会露出脆弱的一面,所以丁寒哼哼唧唧地撒着娇:“陈文嘉,亲亲这里。”
说着,他摸摸自己的腺体,视线从看陈文嘉的眼睛移到她的嘴唇上。
他确实是烧迷糊了,眼睛像是蒙了一层雾气,呆呆的、湿湿的。
他的脸红,嘴唇也红,配上他湿润的眼睛,看起来格外惹人怜爱。
陈文嘉摸摸自己被激得发热的腺体,深呼一口气,亲亲他的唇,说了声好。
“靠过来。”
她引导丁寒靠在她肩上,她的手轻抚着丁寒的脊背,头埋在了他的腺体上面。
她落下几个吻,在对方颤栗得忍不住抱紧她时,她轻轻吸吮着,又像丁寒舔舐她唇瓣那样舔舐这块红肿敏感的几夫。
一下,又一下。
陈文嘉心疼丁寒,哪怕她血液里Alpha的侵略因子叫嚣着,想让她一口狠狠咬住自己的猎物,然后欣赏猎物孱弱的身躯,以此满足内心的征服欲,她还是轻柔的、耐心的。
侵略和攻击是Alpha刻在基因里的东西,但陈文嘉却不愿把这种侵略和攻击用在自己喜欢的人身上。
“会有些疼,我先慢一点好不好?”
陈文嘉从没标记过,她只能试探着慢慢来。
丁寒没有回应,只是几个热乎乎的吻落在了陈文嘉的脖子上。
这吻撩得陈文嘉发抖,她忍不住伸手抬起丁寒的下巴,又凑过去亲他柔的不可思议的唇瓣。
这次陈文嘉有些过火,她轻咬丁寒的嘴唇,又伸舌头扫过丁寒的牙齿,最后与他的舌尖触碰纠缠。
丁寒晕乎乎地回应。
就这么亲了会,陈文嘉突然亲亲丁寒的唇角,然后一路往下。
下巴、喉结、锁骨。
最后将吻重新落到腺体上。
这次她没再停留,直接将齿尖刺入丁寒的腺体。
“唔……”
丁寒颤抖得更厉害了。
倒不是因为疼,他对疼痛的忍耐度几乎没有上限。
他会颤抖是因为陈文嘉齿尖中的液/体进入到他的腺体里,引得腺体又疼又酸又软,还有随之而来的……触及灵魂的酥麻和快感。
冰冰凉凉的东西从他灼热的血管流下去,像是在最炎热的天气喝到了冰冻饮料一样,让人非常舒服,非常满足。
但陈文嘉不知道,她只觉得丁寒是疼的。
她觉得丁寒颤抖得她心疼,她忽然觉得长痛不如短痛,于是她加快注入信息素,将整个齿
依譁
尖没入他的肌肤。
等齿尖的液/体彻底没了,陈文嘉才松了口。
“不疼了,好了好了。”
她亲吻腺体,然后一边摸着丁寒的头发,一边轻哄着丁寒。
“有医用腺体贴么?”
丁寒的腺体上有她咬的两个洞,得稍微处理下。
“有,在那。”
丁寒指了指墙上的置物柜。
陈文嘉不好把丁寒放下,索性单手抱着他,去拿医药箱。
等看完使用说明,再给丁寒贴好,她才凑过去亲亲丁寒,问他:“是不是很疼?”
丁寒觉得虽然疼,但抛开疼的话,其实也挺舒服的,但他不好意思给陈文嘉描述,于是说:“有一些疼,但没那么热了。”
“嗯,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陈文嘉的语气就像是哄小孩一样,她把放在一边的衣服拿过来,给丁寒穿上。
丁寒本想自己扣衣服,但他全身都没力气,只好看陈文嘉扣。
一共四颗扣子,从上往下扣,扣起来很快,也不会扣错。
但扣到最后一颗扣子时,陈文嘉几乎是立马移开视线,扣好后,立马远离。
“好了,我……我抱你去休息?”
或许是因为空气中信息素的味道淡了不少,陈文嘉心里那股热情劲也消退下去,她变得害羞、害臊。
而丁寒明显还没回过劲,他看着陈文嘉某地方的隆起,有些呆。
这是什么他很清楚。
他也有,但看样子,明显没陈文嘉ad。
当然也不是ad不ad的问题……
丁寒突然想到什么,脸唰一下通红。
他移开眼,一时没说话。
陈文嘉看丁寒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也注意到了。
她又羞又臊,她没想这样的,可是刚刚真的很刺激,她……她也没办法控制啊。
这时候陈文嘉才想起来,她是一个女Alpha,而不是女Beta。
女Alpha和女Beta的身体构造是不一样的,她多了一个构件。
她有些无措:“对不起,我……”
“我帮你。”
丁寒出声打断她。
“不……不gnon出来的话,会很难受的。”
他脸很红,看起来也有些难为情,但手伸向了陈文嘉的裤腰。
“别。”
陈文嘉赶紧按住丁寒的手。
她没了刚刚的兴奋和大胆,语气尽是害羞无措。
她确实难受,但她宁愿自己去洗手间处理一下。
让丁寒帮她?
陈文嘉想想就激动得啊不是,是害羞得不行!
“我……我等会自己处理,等会就下去了,没事,我可以的,不用,我不难受。”
陈文嘉羞得像颗水蜜桃。
怎么可能不难受?
丁寒什么都懂。
陈文嘉喜欢他,他也喜欢陈文嘉,他们什么都做过了,他愿意帮陈文嘉。
“那我不nesh nij去。”
他去亲陈文嘉的嘴唇,用舌头一点一点勾着她,说:“我帮你揉揉。”-
陈文嘉一个人在客房的小浴室里待了很久,直到耳麦提示她说她买的nei裤到了。
陈文嘉望了眼刚洗干净的粉色nei裤,很是羞愤。
她就不该穿赵雪薇送她的那条粉nei裤!当然也不是内裤的事,毕竟丁寒又没看到。
可是,可是……
一想到刚刚的场景、刚刚那种场景下的那种感觉,以及在那种感觉下自己可能会露出的表情,陈文嘉就忍不住捂脸。
她悄悄打开门,确认丁寒在自己房间里后,才去小阳台那里收飞行器带过来的快递。
正当她往回走时,她发现原来什么都没有的茶几上端端正正放着一个快递盒。
她眼尖,一眼就看到上面还有张纸条,上面有人用干净利落的字体写:烘干机,用这个干得快。
烘干机……现在急需使用烘干机的就只有她。
陈文嘉的脸已经很红了,也看不出现在是不是更红。
她走过去抱住烘干机快递盒,然后快速回了客卧。
烘干机烘得确实很快,她刚洗完新买的nei裤,十分钟后就干了。
这样想来,其实她不用新买nei裤,只需要买一台烘干机就好了。
但陈文嘉觉得,自己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穿那条粉色nei裤了。
她没买衣服,因为丁寒说他有很多供应商送的衣服。
丁寒是名义上的丁家少爷,因为要出席活动,经常会有人送衣服供他挑选。
他挑了不少,有些穿不了就放客房衣柜里,都是洗过的。
陈文嘉随便挑了身,在镜子前照照,确认自己目前形象良好后,抱着被子,出了客房,敲开了丁寒的房门。
刚刚意乱情迷,她答应丁寒说今晚陪他睡。
临时标记后的Omega对Alpha很是依赖,再加上丁寒的情况可能不稳定,丁寒晚上很需要有个人陪着他、照顾他。
陈文嘉用这两个理由说服自己,然后进了丁寒的房间。
栀子花味的信息素味道还是在飘荡,但相比于在客厅时的浓重,现在已经淡了不少。
丁寒睡在床的左边,把右边空了出来。
床的左右都有灯,右边的灯还亮着。
陈文嘉轻轻走过去,看一眼丁寒,发现他已经闭上了眼睛。
丁寒从北一星连夜赶回来,本来就没睡好,再加上晚上这一折腾,更是疲累得不行。
他把给陈文嘉的快递放好后,没多久就在被窝里睡着了。
陈文嘉小心铺好被子,躺了上去。
她关了灯,然后侧身靠近丁寒。
他睡得很安静,很乖。
栀子花的味道从丁寒身上源源不断传出。
陈文嘉看了会丁寒,亲亲他的额头,然后握着他裸露在外的手,将自己的信息素释放出来。
她无声地说道:“晚安。”
第257章 第二百五十三章 事后。
陈文嘉是被光晃醒的。
刺眼的、温暖的阳光从没拉严的窗帘缝隙中洒进来, 照在她的眼皮上,让她的意识猛地回归,她觉得好像有什么抱着自己。
她伸手去挡阳光, 同时眼睛往下看,突然一怔。
丁寒不知道时候什么睡在了她的怀里, 她一只手从丁寒的肩膀下穿过, 呈一个搂着他的姿势。
丁寒的脸埋在她的颈窝处, 一手抓着她的衣襟, 一手横在她小腹上。
洒进来的阳光稀稀拉拉的, 一束从床头斜到她的脸边,一束从丁寒的手臂斜到他裸露在外的腰上。
室内暖气足,两人都踢了被子。
丁寒的衣服被撩起了一块,正好露出一小截腰,在阳光的照耀下, 看起来又紧实又纤细。
陈文嘉用手比划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丁寒的衣服应该是她半夜撩起来的。
怪不得……怪不得感觉手掌中好像有什么东西, 握起来很舒服。
陈文嘉看着那截细腰, 又不争气地脸红了。
她忍不住想:这腰其实昨
铱驊
天她也摸过。
那时候丁寒的衣服被她脱掉了, 他赤/裸着上身,颤颤巍巍地靠在她怀里。
她摸着人家的腰, 亲着人家的嘴, 这还不够,她还去舔了对方的喉结、锁骨……
还……还有……
陈文嘉下意识去看丁寒的手, 他的手又长又白,是很漂亮的手形。
陈文嘉看着丁寒的手,脸更烧了。
她回想昨晚发生的一切,拥抱、接吻、抚/摸、还有……
陈文嘉又看一眼丁寒的手, 羞臊感到达了极值。
那算什么?是……是算手niy吧?
空气中信息素的味道已经很浅、很淡了,陈文嘉清醒过来。
她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以免羞涩感化成尖叫溢出来,她心想:完了,昨天好像玩得有点大。
昨天下午丁寒不高兴,她也不高兴。
她去丁寒家里,本来是想要一个解释的。
可后来怎么就变成接吻和那什么了呢?
陈文嘉一边郁闷一边回忆,然后脸越来越烧、眼睛越来越害羞。
她昨天好像说了很多过火的话,丁寒也说了很多过火的话,然后就过火成那样了。
话说了,也做了,可是……可现在怎么办?
清醒后的陈文嘉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一个清醒的丁寒。
他们昨天还是朋友,今天就变成了可以接吻、睡一张床的‘朋友’,这之间的转变实在是太快了。
他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是不是太快了点?要不她现在去客房吧?假装她没睡在这里。
可他们昨天该做的都做了,就算是她装失忆,丁寒又不会装失忆……
正当陈文嘉一边羞臊一边寻思要怎么把这种让人脸红心跳的氛围给糊弄过去时,丁寒突然醒了。
他动动手,摸了摸陈文嘉的腰,然后迷迷糊糊地亲亲陈文嘉的脖子,喃喃道:“早上好。”
在没有信息素作用时,欲/望和冲动褪去,羞怯和心动被无限放大。
陈文嘉被脖子上的凉意撩得心跳加速,好像比昨天晚上做的事更让她加速。
她口水都不知该怎么咽,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早……早上好。”
她动了动手臂,丁寒就顺势坐起来。
他最上面的扣子开了,显得睡衣松松垮垮。
丁寒懵懵地看了眼衣服,缓缓伸出手去扣。
陈文嘉忍不住看着丁寒扣。
他似乎有些恍惚,扣第一下的时候没成功。
扣第二下的时候,他突然顿住了,然后迅速抬头去看陈文嘉。
陈文嘉知道丁寒也想起昨天的事了,不知怎的,她下意识去摸了下刚刚被丁寒亲的地方。
丁寒注视着陈文嘉的动作,脸和脖子一瞬间变成薄粉色。
两人对视一眼,又双双移开。
相比于夜晚的浓稠黏腻,白天有光的时候,整个房间里都有种澄澈清透的感觉。
两人在这种澄澈清透中沉默不语,但即使他们什么都没说,甜蜜羞涩的因子却在两人之间来回跳跃。
阳光悄悄移动,慢慢爬到了丁寒抓着被子的手上。
陈文嘉余光一瞥,不自在地移开,问:“扣好了吗?”
总得有人打破这种甜蜜羞涩的沉默。
但话刚说出来,陈文嘉就觉得自己说的不好。
什么叫扣好了吗?
提什么不好怎么非要提衣服啊?就好像是在说要是没扣好她帮着扣,毕竟昨天就是她脱的。
可不提扣子,难道提手吗?说丁寒你的手还挺好看的,不仅好看,还灵活。
陈文嘉发觉自己又想偏了,她觉得心慌意乱,心想自己怎么思想黄黄的,她以前从来都不这样。
正当她想着,丁寒红着脸开口了:“扣好了。”
“你饿吗?想吃什么?我去点早餐。”
丁寒似乎总能找到一个合适的话题,他拿了耳麦,准备点外卖。
陈文嘉说想吃鸡蛋,还想喝粥。
两人都对昨天的暧昧氛围避而不谈,似乎这样就能让自己喘口气,不会被捂死在名为害羞的手心里。
陈文嘉回了客房洗漱,她一边刷牙,一边看着那条挂着的粉NEI裤,心想等会走的时候,得把这个给揣兜里带走。
要不然被丁寒看见了,也太尴尬了。
除了尴尬,还有些……有些SE情。
陈文嘉不敢再想下去,她用冷水扑扑自己烧红的脸,等心情平复下去,眼睛里没有羞意之后,才打开门走出去。
她刚打开门,就见丁寒在门旁边等她。
“早餐还有十多分钟才到。”
他双手背后,看起来很不自在。
陈文嘉觉得丁寒的举动不同寻常,她也不自在起来:“好,那……那再等等。”
两人站在门前不动,又陷入沉默。
但这沉默并没有持续很久。
“昨天说的话,我是认真的。”
丁寒看起来有些难为情,但还是直视陈文嘉的眼睛。
陈文嘉被丁寒眼里的炽热烧得羞怯,但她也没移开眼睛,她说:“我也是。”
受信息素影响,昨天他们都有些不清醒,行为都很过火,很是意乱情迷。
但他们说的那些话,都是认真的。
如果昨天那些话听起来不作数,像是欲/望的产物,那等清醒的时候,就再说一遍。
两人都很羞涩,但又很正式。
丁寒说:“陈文嘉,我一直都喜欢你,一开始的时候,我确实只是想照顾你,但后面不知不觉中,我的眼睛中只能看到你了,我觉得你特别好,你刷题睡着的样子好看、拿匕首削机甲的样子好帅、比赛里果断救人的样子也很飒……”
丁寒说了好多好多话,陈文嘉认真听着,只觉得自己在丁寒眼中好像是完美的化身。
她忍不住上前握住丁寒的肩膀,难为情道:“别说了,我都懂的。”
丁寒再说下去,最后一句就是表白了,可她还有好多话没和丁寒说。
“丁寒,我也喜欢你,我也很喜欢你。”
陈文嘉无形中拿到了表白‘话筒’,开始了她的陈述:“我觉得很久之前我就喜欢你,你也很好,能力强、情商高,对我还特别特别好,这世上没有比你对我更好的人了……”
她说了很多丁寒的好,最后道:“但我有些钝,虽然我经常会想起你、担心你会受伤,可我意识不到我喜欢你,直到……”
想到那些梦,陈文嘉涨红了脸。
但这个时候,在这个正式场合,她不想骗丁寒,于是她说:“直到我做了很多梦,梦里……梦里做了很多我们昨天一起做的事情……”
她的声音小了下去。
丁寒也低下了头,耳朵已经红得要滴血。
他知道陈文嘉意识到得晚,但没想到她是这样意识到的。
陈文嘉也不吭声了,这些话说出来真的好烫嘴,她觉得自己在冒烟。
两个人都像熟透了的番茄。
但丁寒毕竟是这个话题的发起人,他还是顶着极度的脸烧开了口:“那我们可以在一起吗?”
他喜欢陈文嘉,陈文嘉也喜欢他。
他们可以在一起的。
“可以在一起,要在一起,我想和你在一起。”
陈文嘉的心砰砰跳,立马回答丁寒。
不管怎么样、不管她的处境如何,此时此刻她都想和丁寒在一起。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了彼此眼里的真挚情感,都笑了。
笑着笑着,两人都上前一步,拥抱在一起。
陈文嘉低头凑过去,丁寒也仰起头,两人自然而然接了一个吻。
有了第一个吻,自然有了第二个。
等他们回过神来时,送外卖的机器人已经开始催促了。
“这个送给你。”
丁寒红着脸擦擦唇瓣,把一个盒子塞给陈文嘉,然后去拿外卖。
盒子是白字的,镶着金边,看起来很精致。
打开后,里面是一条银边项链,项链
忆樺
上有一片像是水晶雕刻成的冰蓝色雪花。
丁寒一边摆弄早点一边说:“这是从X1002星带回来的,我把它雕刻成了雪花的样子,我一直都想找机会送给你,现在我觉得就是那个机会。”
在X1002星时,他们一起挑了很多矿石。
丁寒看中了一块冰蓝色的石头,他看到那石头的第一眼,就觉得很适合雕刻成雪花的形状,然后送给陈文嘉。
但雪花是刻好了,却一直没有机会送出去。
他本来是想等过年或者等陈文嘉生日的时候送,但现在他等到了更好的机会。
“喜欢吗?”
丁寒见陈文嘉什么也没说,心里有些忐忑。
雪花的形状很难雕刻,矿石又很脆,他刻坏了很多,等料快用完了,才刻出他觉得最好的一块。
他走到陈文嘉面前,说:“这块雪花在晚上的时候会发光,光不是很亮,但如果路太暗了,有些光芒总是好的。”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只是觉得,陈文嘉应该需要一点光。
第258章 第二百五十四章 雪花项链与字母D……
陈文嘉看着这条项链说不出话来, 她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笨、很钝。
丁寒把能给予的所有喜欢都给了她,可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做过。
她因为丁寒的爱而怦然心动, 又因为丁寒在爱里面受到的不公平待遇而感到愧疚。
她抱住了丁寒,说:“很好看, 我很喜欢, 你可以帮我戴上它吗?”
听到陈文嘉说喜欢, 并主动说想戴, 丁寒笑了。
“当然可以。”
他把项链取出来, 小心围上陈文嘉的脖子。
陈文嘉搂着丁寒,低下头,蹭着对方淡雅的香。
虽然已经进行了临时标记,丁寒的腺体还是在缓慢地释放一点信息素味道。
信息素依旧是栀子花味,但闻起来有些冷, 像是掺杂了雪花。
“好了。”
对方推着她远离,示意她看项链。
项链上的雪花和地球上五毛钱的硬币差不大, 呈六角状, 中间是个两层镂空的六边形, 六个角延伸出六个枝干,刻得像枝桠倒立的树, 许是觉得过于单调, 六个边的中间也突出,刻着同样的小树。
雪花的原矿呈冰蓝色, 中间有无数细小的银辉,但因为雕刻的雪花过于薄,最终看起来反而有些透明,里面的银辉也并不闪耀。
看着看着, 丁寒反而觉得这条项链配不上陈文嘉,他觉得难为情,小声说:“要不还是摘下来吧?我以后再做个更好的给你。”
陈文嘉挑着项链细细端详,觉得每个雕刻的地方都刚刚好,很好看、很完美。
“不,就这条,别再做了,这样就特别好看,我很喜欢,特别喜欢。”
“我会一直戴着的。”
她从没收到过这样用心做的礼物,她觉得哪哪都好,只要是丁寒做的,她都特别特别喜欢。
项链是丁寒亲手做的,陈文嘉既感动又心疼。
她亲亲丁寒的唇角,把他圈在怀里,又拉着他的手看,问他:“是不是很疼?”
“不疼。”
丁寒很喜欢陈文嘉抓着他手的样子,但他摇了摇头,说:“我很会做这些东西,开始只是做得有点慢,但没有受伤,所以不疼。”
但实际上,丁寒是第一次做。
他开始拿着别的矿石练手,等能刻出形状了、做得已经很精美了,才正式开始雕刻。
丁寒的手确实很灵巧,但碍于雕刻的东西太小,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被工具戳伤。
他刻了很多次,手上也多了很多划痕,但好在这里的膏药很给力,现在好得已经看不出来了。
丁寒对陈文嘉并没有说实话,因为他想看陈文嘉高兴,而不是让她过于担忧。
陈文嘉知道丁寒在说谎,但她没拆穿,只是轻轻捏着丁寒的手指。
但只是这么一个捏手指的动作,丁寒就觉得被捏得心痒,脸上的热意也在上涌,他很想上前亲亲陈文嘉。
但他还没动,陈文嘉突然亲了下他的手指,说:“我也有东西想送给你。”
他们发展的太快了,陈文嘉还没把想送给丁寒的东西准备好,但有一样东西,是她早就想送给丁寒的。
“丁寒,你先吃早点,我回学校一趟,我很快就回来。”
说着,她亲丁寒一下,急匆匆离开了丁寒的家。
今天金曲区的太阳格外刺眼,让一切都泛着耀眼、翻新似的白光。
因为是冬天,太阳并不热,只是在偶尔间,可以闻到一丝尚未融合的冷暖味道。
陈文嘉握着雪花项链飞速奔跑。
她觉得自己的心情如这空气般空旷欣然。
她什么也想不起,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
从丁寒的家到军校,来回需要三十分钟。
陈文嘉跑得很快,加上回宿舍、取东西,然后出军校、去丁寒的家,一共只花了十六分钟。
剧烈运动让她喘/息得厉害,她一刻没停,敲了敲丁寒家的门。
没有任何等待,几乎是她敲门的瞬间,门就开了。
丁寒拉着陈文嘉的胳膊,让她进来:“怎么跑这么快?”
陈文嘉一边进门一边说:“因为不想让你等。”
她看了看左右,问:“你一直站在这里等我吗?”
如果丁寒没有站在门口,怎么会那么快过来开门?
丁寒没直接回答,只是说:“我还把早餐热了热。”
等待的时间也很难熬,他索性就在门前等着陈文嘉回来。
“你……”
陈文嘉又感动又害羞,觉得丁寒好得让她受不了。
她张开手,只想一直抱抱。
丁寒也配合地扑进陈文嘉的羽绒服里。
陈文嘉蹭蹭丁寒,语气软乎乎的:“丁寒,你怎么总是这么好啊?”
丁寒在这个时候很上道,他说:“因为我很想对你好呀。”
两人都高兴,嘿嘿傻乐一会后,陈文嘉掏出了一个盒子。
盒子没包装,上面直接说明里面是个字母挂饰,字母也画的清清楚楚,是一个‘D’。
陈文嘉把盒子递给丁寒,表情比刚刚的丁寒还难为情,她说:“这个是在白紫荆家抓娃娃时抓的,我本来想送给你,但后面觉得这个礼物不太好,就一直没送。”
当时她看到这个字母挂件时,就觉得应该送给丁寒,但后来她又觉得这个礼物太廉价,不配出现在丁寒眼前。
“我不是说拿不好的东西送给你,也不是敷衍。”
陈文嘉解释道:“这个本来就是想送给你的,我觉得这个是属于你的。”
她也有给丁寒亲手准备礼物的念头,但东西还没做好,现在在她身上,只有这个字母挂件是早就准备好想送给丁寒的。
当然,她刚刚其实也可以飞奔到某个店铺里,精心挑选一款项链、手链甚至是戒指,然后送给丁寒。
但临时准备的东西和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意义不一样。
这个字母饰品确实很简单、很便宜,或许比不上丁寒的用心,但这
銥誮
是陈文嘉早就想送给丁寒的礼物。
“我明白,我懂。”
丁寒知道陈文嘉的意思,他很高兴这个字母挂件是送给他的,而不是当时围在她周围的江南和徐安雅。
这意味着,就算徐安雅和江南娇娇软软地夸着陈文嘉,陈文嘉心里也只想着他,想给他带礼物。
“我有一把绿因子喷筒,我可以把这个挂到上面,我会好好保管的,不会弄丢。”
他抱着陈文嘉,眼睛里满是收到礼物的开心。
陈文嘉道:“这个你先收着,我还有礼物要给你,但还没有做好,等我做好了,我再拿给你。”
丁寒说好。
两人高高兴兴地抱着转圈圈。
转着转着,就转到沙发上去了。
可能是因为开始时就猛烈,所以确认关系后,两人做什么都自然,也没什么顾忌。
但这次和昨天晚上不一样。
昨天陈文嘉抱着丁寒坐在沙发上,而这次,陈文嘉躺在沙发上,而丁寒趴在她身上。
两人什么都没说,只是嘴唇碰一下、又碰一下。
陈文嘉摩挲着丁寒的脸颊,问他:“不吃早餐吗?饿不饿?”
丁寒觉得现在的事比吃早点重要,他摇摇头:“我还不饿,你呢?”
陈文嘉回答:“我也不饿。”
她和丁寒的观点一样,接吻比吃早餐重要多了。
时间晃晃悠悠地过去,陈文嘉揽着丁寒侧了个身,两个侧卧在狭小的沙发里。
丁寒好像很容易沉浸在旖旎的情绪里,这时候他的脸和脖子都带着氤氲的粉色,眼睛也润润的。
陈文嘉扫过丁寒的眼睛、鼻子、嘴唇、下巴……然后目光在他的脖子处停住。
白皙中透着粉的脖子上,有几处发红的小块。
陈文嘉摸了摸,小块是凸起的,有些硬。
“北1星的蚊子是不是太多了,我买的驱蚊药是不是没用呀?”
丁寒的脖子上有四五处被蚊子咬的痕迹。
她昨天光顾着亲和摸了,回忆一下,其实他的手和胳膊上也有被咬的痕迹。
“有用,你买的分量也够,但除了我们小队,还有一些交接的人,就给他们分了不少。”
陈文嘉买的量很足,但架不住每个人出手大方,这人送两瓶,那人送两瓶,就没了。
等到了蚊虫重灾区,大家又疯狂喷喷涂涂,消耗得就更快了。
“我最后就只剩一瓶,因为是你送的,我不舍得用,想留着拿回来。”
丁寒对陈文嘉并不总是老实,这时候他故意卖起惨,语气也可怜巴巴的。
陈文嘉果然沉默,她觉得自己对丁寒的好太少了、主动地也少,所以就算她只是送了点微不足道的驱蚊液,丁寒也舍不得用。
她问:“丁寒,晚上你有空吗?我能请你吃饭,然后请你看电影吗?”
她很想一整天都和丁寒呆在一起,但等会她要和于宫琪见一面,下午她要去机甲学院训练,就只有晚上有空。
丁寒道:“有时间,今天我休息,我下午约了上门检查,晚上刚好可以出去。”
陈文嘉说好,然后把于宫琪的事情和丁寒说了一遍,她让丁寒别担心,会给丁寒随时报告情况。
丁寒答应了。
听陈文嘉说于宫琪的事情,丁寒有种陈文嘉在报备的感觉,于是他也开始报备:“今天下午我约了腺体检查,来的人是Omega保护协会的医生,姓赵,是位Omega女性。”
他说:“我会在客厅里检查,这里有摄像头,你放心。”
作为一位已经有女朋友或者说有Alpha的人,丁寒表示自己很有和异性(包括任何Alpha和任何女性)的边界感。
陈文嘉很相信丁寒,也没往那方面想过。
她的注意力在别的地方:“摄像头?”
陈文嘉的语气迷茫,下意识往天花板看。
她在丁寒家太过放松了,从未想过丁寒会在家里安装摄像头。
要是安装了摄像头,那……那昨天他们干的事……
丁寒点了点头,说:“我在窗户那的角落里安了一个,沙发正对面的墙上安了一个……”
说着,他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声音越来越小:“都是针孔的。”
丁寒装摄像头本来是防止别人进来,便于随时查看房内情况的。
这房间里,别的时间有没有情况不知道,但昨天晚上肯定有情况……
意识到房间里有摄像头后,两人都没说话了,拥抱的姿势也僵硬起来。
“我……我等会就把那段洗掉,不会有人发现的。”
丁寒的声音很小。
陈文嘉知道‘那段’是哪段,她也小声道:“要不剪出来留下吧。”
虽然很羞耻,但是……但是以后还可以看。
陈文嘉不敢再想那个‘但是’,她觉得害臊到爆了。
丁寒也臊,但立马轻轻嗯了一声。
陈文嘉继续说出难为情的话:“剪出来发我一份。”
丁寒还是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声音都小,似乎这样就不会被除他们俩之外的人听见。
他们又不说话了,不约而同都想到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陈文嘉揽着丁寒的手忍不住收紧,丁寒把脸埋在陈文嘉怀里,手也抱紧了她。
他们就这样抱着,有种心照不宣的暧昧旖旎。
不知谁开的头,两人开始接吻,从缓慢的轻点一下,变得唇舌交缠。
他们似乎都掌握了最舒服、最缠绵的技巧。
呼吸、力度、节奏……都很合拍、很合适。
气氛升温,让人又晕乎起来。
过了一会,丁寒忽然慢慢松了手。
他远离一点,喘/息着,懵懵地往下看。
陈文嘉也往后退,也喘/息着,也懵懵地看着那鼓起的一团。
一小时后,陈文嘉还是换上了那条她说再也不会穿的粉内裤。
她啃着丁寒给她热好的包子,红着张脸,迎着冷风出了门。
第259章 第二百五十五章 于宫琪
陈文嘉在X1002星人体实验室里得到了她父亲陈怀川的笔记本。
这本笔记本被实验室负责人范安鱼所得, 范安鱼在笔记本里进行了标注,提到了一个貌似对人类基因库有研究的人,名叫于宫琪。
在丁寒去做任务的当天, 陈文嘉在H大楼遇到了于宫琪。
于宫琪给了她一张名片,但名片背后有个链接, 打开链接, 里面是与陈怀川和文诗诗有关的照片。
于宫琪似乎猜到陈文嘉带走了笔记本, 她以告诉陈文嘉她所知道的一切为条件, 约陈文嘉见面。
陈文嘉直觉于宫琪要说的事与她父母有关, 便决定赴约。
约定当天,陈文嘉在上午十一点到达了于宫琪所说的地方。
陈文嘉看了眼光屏的截图,确定地址是南苑31号606号房,才按下了门铃。
片刻后,穿着浅色高领毛衣、带金边眼镜的中年女人开了门。
她的长相平平无奇, 但她又瘦又高,面容宽和, 看起来透露出一股知性的气质。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于宫琪笑了笑, 她的笑容和善又温柔, 有种看待小辈的慈祥。
但这其实是种很奇怪的表情。
毕竟是她让陈文嘉带上陈怀川的笔记本,她是有所求的那方, 可她却不一点都不急迫或者紧张。
陈文嘉不知道是于宫琪一贯如此、还是因为另有目的。
她礼貌道:“早上有些事情耽搁了, 打扰了。”
“没关系,你能来就很好了, 我们去书房聊。”
于宫琪给陈文嘉递了双拖鞋,随即带着她往里走。
于宫琪的家偏小,处处都很简洁干净,也没别的人, 看样子,她是一个人居住。
陈文嘉跟着于宫琪去书房,书房门一开,便见正对着的墙上还有三扇门,门上贴了1、2、3。
往里走,向左右看,便能看到左右的墙面上都靠着书架,书架上全是纸质书。
在书架的中间、三扇门的前面有张办公桌,于宫琪示意陈文嘉在办公桌外的椅子上坐下。
“先坐,我给你倒杯水。”
于宫琪没有多余的话,对陈文嘉的态度亲昵得恰到好处,竟有种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陈文嘉道了声谢,随即打量着这间书房的布局,觉得这里像一个小型的图书馆。
于宫琪的办公桌上摆着几本书,样式有些残破,看质地,都是古地球样式的纸质书。
星际推行数字化阅读,就算是有实体书,书也是用价格便宜、易制作、可再生的薄膜纸张做成,除了博物馆收藏、考古挖掘、遗失在外或者专门定制,地球纸质书在这个世界几乎不可见。
于宫琪怎么会有这么多纸质书?
“来。”
于宫琪从客厅进来,把一杯水放在陈文嘉面前。
“谢谢。”
陈文嘉握着水杯,看着于宫琪坐到办公桌的主位上,说道:“您似乎很喜欢看纸质书?”
陈文嘉本是为笔记本和照片的事情而来,但见于宫琪并不着急开口,她便也缓了下来。
“这些书吗?”
于宫琪摸了摸桌上的书页,笑道:“算是吧,大多是我老师留下来的,不看可惜了。”
“老师?”
陈文嘉突然想到于宫琪给她发的照片,心里有了猜测,她问:“您的老师是?”
于宫琪道:“我师从李清雾李老师。”
李清雾。
陈文嘉默念这个名字。
她从X1002星回主星后,一诺告诉了她新的线索,说威尔团队有两个突出的助手,一个是埃文,一个便是李清雾。
陈文嘉缓缓从包里拿出了本笔记,放在了桌上。
她面色平静地看着于宫琪,道:“您似乎知道很多事情。”
于宫琪有那张陈怀川和文诗诗的照片,又说自己师从李清雾,光凭这两点,就值得陈文嘉冒险暴露自己已
依譁
知晓陈怀川的事情并拿出笔记本。
当然这个‘冒险暴露’的风险并不大,毕竟于宫琪能猜到陈文嘉拿走了笔记本,就能猜到陈文嘉知晓陈怀川的事情。
于宫琪仍是一副轻松的模样,道:“你也知道很多,不是吗?”
她看了眼陈文嘉放在桌上的笔记本,并未伸手去拿,反而从抽屉里拿出了张照片,放到笔记本上,说道:“这笔记本原是我老师留下的。”
于宫琪拿出来的是陈怀川和文诗诗照片的原件,她指着威尔旁边的女孩说:“这是我的老师。”
“她和你父母做同样的工作,所以关系很好,这本笔记里记录的实验,大部分都有她的参与。”
照片中的女孩很年轻,她笑吟吟的,看起来似乎比陈怀川和文诗诗还小一些。
于宫琪看着照片,道:“她很年轻不是吗?这么多年过去,她活过了战争、活过了政治斗争,最后却老死了。”
“当然,人总是要死的,这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她和你父亲是同辈人,我和你是同辈人,但我已经六十三岁了,而你,”于宫琪顿了下,用慈祥的目光看向陈文嘉,温声道:“才二十多岁。”
于宫琪保养得很好,看气质,像是一位温柔博学的学者。
但陈文嘉看着面前的于宫琪,却觉得透着一股怪异,她面上不显,平静地问:“所以你把这本笔记给了范安鱼?”
人会老死,但吸血鬼不会。
陈怀川是吸血鬼的传承者,或许于宫琪为了长生,把陈怀川的笔记本给了范安鱼,企图让范安鱼研究出什么来。
但于宫琪既然会把笔记本给范安鱼,那她会不会把更多的资料提供给右/派?
毕竟右/派还有埃文,而埃文和李清雾是同时代的人,埃文和于宫琪走得近无可厚非。
可是如果于宫琪和埃文是一伙的,于宫琪又为什么找到陈文嘉呢?
如果于宫琪了解陈文嘉的一切,那埃文是不是也了解了?
陈文嘉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多,她盯着于宫琪,想知道她到底要说什么。
“人老忧死,有些念头也无可厚非。”
于宫琪没有否认,她笑着道:“但你要知道,人会有很多念头,而且在不同时候,每个念头并不一样。”
“我活了六十多年,有很多念头,所以做了很多事,有好事,也有坏事,如果你偏要把我分到哪一边的话,我们今天就没有谈话的必要了。”
于宫琪是星际颇有名望的行业专家,就算是面对一个没怎么读过书的老兵,她也会悉心传授知识。
但在暗地里,她却把陈怀川的笔记给了范安鱼,让范安鱼进行了无数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
听起来,于宫琪是个伪善、邪恶的人,但就像于宫琪自己说的,如果陈文嘉把于宫琪归为这类人的话,他们今天的谈话就没必要进行了。
因为不管于宫琪说什么,陈文嘉都会怀疑,而怀疑源自不信。
本来信与不信是自己的事,但被于宫琪这样一挑明,陈文嘉似乎就必须得信于宫琪的话。
陈文嘉知道自己遇上了比以往任何一人都深不可测的人,她索性收了所有的心思,开门见山道:“所以您找我来的目的是什么?仅仅是为了拿回这本笔记本吗?”
这本笔记本里含了于宫琪的名字,此时外界正对人体实验室声讨得厉害,要是陈文嘉把这本笔记交出去,对于宫琪来说或许是不小的波及。
而且这本笔记本包含了很多对克洛族和人体基因相似度的研究,就算不提实验室的事,就凭研究基因相似度这点,于宫琪就跑不掉联盟的审讯。
“我确实是为了这个。”
于宫琪坦然承认:“就像我说的,人总有很多念头,而念头会变,追求那虚无缥缈长生之术的前提是得有‘生’不是?”
“这本笔记是我老师的私藏,要是被人发现,我可吃不了兜着走,所以自然是要拿回来的。”
“况且,”她话题又一转,笑道:“我老师和你父亲是朋友,我传承到的东西你也应该知道才对。”
从进门之初到现在,于宫琪的语气一直是不急不缓、温温柔柔的,而她说了那么多话,句句都很完美,让陈文嘉找不到一点破绽。
陈文嘉突然发觉,这场谈话的主导权一直在于宫琪手里。
虽然陈文嘉拿着于宫琪在意的笔记本,看起来她才应该是主导的那一方才对。
但于宫琪真的在意笔记本吗?于宫琪说她在意,她就真的在意吗?
于宫琪厉害的地方就在于,让陈文嘉完全分辨不了真伪。
陈文嘉心想那个W胖子要是没延后交货就好了,如果她知道于宫琪以往的事,或许现在就不会那么被动。
但现在想再多也晚了,陈文嘉已经被架在椅子上和于宫琪面对面了。
她心里不恼、也不挫败,问:“所以您想告诉我什么?”
既然于宫琪那么厉害、心思又那么深,她想告诉陈文嘉什么?又想让陈文嘉做什么?
于宫琪拿起陈文嘉放的那本笔记本,随便翻了翻,道:“你不好奇当年你父母做了什么研究,目的是什么吗?”
陈文嘉没说话。
其实她并不是很好奇,因为张友康告诉过她一些关于陈怀川和文诗诗的事情,再加上丁寒给她的陈怀川任职报告,她大概能拼凑出他俩的故事。
她父母都是老师,陈怀川教历史,文诗诗教物理,两人都是博士毕业。
因为两人知识水平很高,所以他们进了考古队后,在挖掘文物的过程中能发现很多问题,并产生猜想,认为所有星球都是平行空间的地球,并对猜想进行了验证。
他们想回到地球,威尔他们想搞时光机实现空间跃迁,双方想法不谋而合,便聚在了一起。
“当然,过程其实也不重要,但后面他们死的死、失踪的失踪,你也不好奇吗?”
死的人指谁?文诗诗?失踪的人指谁?陈怀川还是威尔?或者其他人?
陈文嘉动了动眼眸。
“啊,不对,或许你真的都不好奇。”
于宫琪像是在自言自语,她把笔记本放下,终于看向了陈文嘉,微微一笑,柔声道:
“毕竟……”
“他们又不是你真正的父母。”
第260章 第二百五十六章 那啥,那啥,还是那啥……
为避免扔掉抑制剂的事情暴露, 丁寒并没有联系常约的医生陈禾,反而是找了Omega保护协会的医生。
来的人姓赵,赵医生检查后, 说没什么大问题。
在查阅丁寒的医疗资料后,赵医生配了特质抑制剂, 给丁寒打了进去。
赵医生走后, 丁寒睡了一会, 等闹钟响了, 他洗了个澡、洗了个头发, 把自己收拾干净妥贴后,驾驶悬浮车去了军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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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陈文嘉要训练,训练结束的时间是五点半。
本来陈文嘉的意思是等她训练结束后,她去接丁寒的,但丁寒说他有车, 下午也没事,来接陈文嘉更合适。
丁寒给陈文嘉发了定位, 等了一会后, 车门被打开, 带着冷空气的毛茸茸凑了上来。
“呜丁寒……”
陈文嘉一上来就扑进了丁寒的怀里,语气有些消沉。
她在丁寒面前, 总是一副不设防的样子, 将内心的感情表露无疑,没在一起前就是这样, 在一起后更是这样。
丁寒觉得陈文嘉的动作很可爱,他终于能正大光明地摸摸陈文嘉的头发,他问:“怎么啦?于宫琪说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
陈文嘉下午给他发过消息,说自己知道了一些事情, 然后发了几个哭唧唧的表情包。
“也不算不好,只是,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陈文嘉抬起了头,手搭在丁寒的肩上。
他们这样的体型和身高差,陈文嘉搂着丁寒会更合适、更舒服。
陈文嘉回忆于宫琪的话,说道:“于宫琪告诉我,这里的陈怀川和文诗诗并不是我的父母。”
陈文嘉听了于宫琪的话后,问她是什么意思。
于宫琪说当年陈怀川、文诗诗、李清雾和李清雾的妹妹李初雪同在一个研究小队,他们对宇宙粒子进行了研究,再结合宏观上的证据,推断目前所在空间内的所有星球都是不同时间上的地球。
于宫琪道:“他们提出了一个‘の猜想’,这个猜想是说:把地球的总变化以一个综合值の表示,综合值の总是在某个范围内上下起伏,当人类活动、地质灾害等使地球的变化达到某一个阀值时,就会产生不同走向的平行空间,产生平行空间的这股力量来自无法被定义的外宇宙粒子运动。”
“平行空间与本体或其他产生的平行空间的相似程度被称为重叠度。如果距离足够远,那么每个平行空间都可以看成一个活跃的粒子,重叠度越高的粒子能量越相近,之间的排斥也越大,从理论上来说,重叠度越高,越不可能在同一个空间出现。”
于宫琪说了一大堆理论知识,最后抬了抬她那眼镜,笑着说:“这些听起来比较枯燥,你可能不太理解,通俗一点来说,就是同一个时空里,只能出现一个地球,也只能出现同一个地球上的事物,你和你父母来自不同的时间线,所以……他们并不是你的父母。”
于宫琪的‘通俗一点来说’一点都不通俗,但陈文嘉隐隐懂得了她的意思。
地球是一个能量体,地球上的人便也是能量体。
能量相近的能量体相互排斥,不可能在同一个空间出现,那么能量相近的人也是如此,不可能在同一个空间出现。
陈怀川、文诗诗和陈文嘉并不是同一个时间点掉落的,说明他们至少处于一个有先后关系的时间线。
但他们时间线都不一样,却出现在了同一个时空,说明他们的能量并不一样,也就是说,他们分别来自不同时空的地球。
见陈文嘉在思考,于宫琪继续道:“当然,这只是一个猜想罢了,还有现实的理论支撑,他们在各个星球收集了很多残留物品,再结合穿越者的证词,他们发现了同星理论。”
“黑芯和神语不仅是让人穿越空间,也是让人穿越时间,而穿越时空的地点并不是随机的,黑芯和神语的力量只能把同时空星球上的事物带到无限远后的同时空星球,也就是说,穿越者掉落的地方就是他们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是无限远后的未来。”
“比如你掉落在X1002星,那么X1002星就是你真正的母星,而据我所知,陈怀川和文诗诗掉落在饮冰星,你们掉落在不同的地球,所以你和他们属于不同的平行空间。”
陈文嘉静默片刻,说:“可是这里有很多地球。”
按照于宫琪所说的,同时空里只能出现一个地球,那现在人类生活的空间算怎么回事?
于宫琪不慌不忙,温声道:“你知道格林教的记载吗?人类跃迁之初,星际中所有的星球都是死星,死星是没有能量的,对于没用的东西,人类称为垃圾,并会建立一个垃圾站来集中堆放垃圾。”
陈文嘉明白了于宫琪的意思。
这里相当于一个垃圾站,专门堆放已经死去的星球。
人类到来之初,所有星球都是死星,所以能在同一个空间共存。
但人类的垃圾由人类自己集中处理,死星又是谁集中处理的呢?难道是于宫琪口中的外宇宙粒子运动吗?
在此时,陈文嘉并没有深究这些东西,她说:“就算是平行空间又怎样,谁死了?谁又失踪了?”
于宫琪说他们后面死的死,失踪的失踪,陈文嘉想知道他们是谁,怎么死的,又是怎么失踪的。
然而于宫琪慢慢喝了口水,道:“这些以后会有人告诉你。”
她没有回答的意思,反而打开面前的书本,拿出一张纸质的红色请帖。
“月光城——烟彩宴,等你到来。”
打开请帖,陈文二字用烫金的毛笔肆意勾勒,位于特邀贵宾四字之后,邀请人的名字写着温知许。
丁寒看着请帖的落款,喃喃自语:“居然是烟彩宴的请帖。”
月光城是东北星的主城,也是温家的盘踞地点。
烟彩宴是温家每年都会举办的宴会,会邀请各个星球地位崇高的人士参加,时间一般是古地球除夕夜当天,目的是答谢各位人士在过去一年中对月光城的光临。
烟彩宴的邀请人一般是温家家主,近年一直是温知许负责,但凭陈文嘉和温家的关系,为什么温知许不自己把请帖给陈文嘉,反而让于宫琪转递?
陈文嘉道:“看来温知许还是想脱离血统的掌控,他没想站我这边,不知道宴会上会是谁想见我。”
温知许不把请帖交给陈文嘉,或许是因为他根本没想过邀请陈文嘉。
而之所以有了这封请帖,或许是温知许背后的人想见她。
会是谁?洛城?还是洛城背后那一帮老议员?或者还有其他人?
陈文嘉也对于宫琪追问过,但后者缄口不言,柔柔地把她送到了门外。
丁寒道:“去了就知道了。”
他没问陈文嘉要不要去。
他了解陈文嘉,陈文嘉抓陈怀川和文诗诗抓了这么久,自然不会轻易放弃,为了真相和自由,她一定会去。
丁寒握住了陈文嘉的手,说:“别担心,我和你一起去。”
不管谁要见陈文嘉,不管会发生什么,他都会一直陪着陈文嘉。
“好,丁寒,你真好。”
陈文嘉知道丁寒一定会陪着她去,但她心里还是感动,忍不住握紧了丁寒的手。
由于长期摸枪、训练,两人的手上都有茧,但握在一起时,两人都觉得对方的手很舒服。
因为丁寒一贯的纵容,陈文嘉被养得很是大胆。
但她也没什么的意思,只是单纯地想和丁寒贴在一起,所以这时候她手一动,便和丁寒十指相扣。
牵手和十指相扣是不一样的,最直观的区别就是,后者更能让人害羞、甜蜜,更能让气氛升温。
悬浮车内暖气足,热气烘得丁寒的嘴唇红红的。
陈文嘉看着丁寒的唇瓣,又想凑过去亲亲舔舔。
但没拒绝十指相扣的丁寒却把头一偏,拒绝了陈文嘉的亲吻,他笑着说:“不可以,说好一天只亲两次的。”
早上帮完陈文嘉后,丁寒突然意识到他们俩发展得太快。
当然他不介意发展快,但发展一快,陈文嘉那啥的也快。
当然他也不介意帮陈文嘉,但如果频繁这样,对陈文嘉的身体不好。
当然他也可以和陈文嘉那啥,但陈文嘉才22岁,还小,他觉得那啥他有罪恶感。
丁寒总觉得陈文嘉还小,觉得她在感情面前单单纯纯、懵懵懂懂的,如果发展太快了,不利于她在感情方面的成长。
思来想去,丁寒便提出了一天只可以亲两次的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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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嘉觉得自己一激动就那啥,确实挺不好意思的,而且他们之间确实发展太快。
激情上来的快,去得也快。
陈文嘉不想和丁寒激情,她想和丁寒慢慢来,所以她也同意丁寒说的规定。
但规定是一回事,实行起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丁寒笑起来的样子真的算是绝色,陈文嘉特别想亲亲他。
但早上她走的时候,她已经亲过丁寒两次了。
规定刚出来,还热乎着呢,她不能那么快就言而无信。
但想亲不能亲真的很难受,于是陈文嘉抱着丁寒哼唧了半天。
正当丁寒心软,要过去主动亲亲的时候,陈文嘉突然消停下来,她想了一会,问:“丁寒,你说于宫琪说的是真的吗?”
于宫琪说她告诉陈文嘉这些事情,是为了换回那本笔记本,但看她最后拿出那请帖的样子,她似乎又并不在意。
陈文嘉对于宫琪说的话拿不定主意。
丁寒想了想,说:“你在意平行空间的事吗?她说的话会影响到你的决定吗?”
不管于宫琪说了什么,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影响陈文嘉。
如果陈文嘉并不会被她影响,她说什么都没关系。
陈文嘉沉默一会,说:“我不在意,她的话也不会影响我的决定,我只想解决这一切,然后好好生活。”
她不想再纠结过去的事情了,她只想向前看。
她不想管这个到处都是死星的空间是怎么来的、不想知道她所在的地球是怎么灭亡的、也不想追寻有关穿越和长生的秘密,她只想有工作有爱人有朋友,然后安安稳稳度过这一生。
丁寒懂得陈文嘉的意思,他握紧陈文嘉的手,说:“没关系,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至少我和你来自同一个地方。”
不管存不存在时间线,有没有平行空间,丁寒和陈文嘉都来自同一个星球,丁寒和陈文嘉会永远在一起。
恋爱中的人总是容易感性和动情,两人心里不约而同都升起一种宿命感。
他们注定会在那架空轨上认识、注定会在异世之中流浪、最后注定会走在一起。
陈文嘉看着丁寒,忍不住伸手抚摸丁寒的嘴唇。
很干燥、很软、会很好亲。
但陈文嘉记得丁寒的规定,她软兮兮地看着丁寒说:“丁寒,求求你了。”
求求了,今天就再亲一次吧?
丁寒本就被撩得心动,一听陈文嘉的语气,立马就心软下来。
他抓着陈文嘉的手主动亲一下,然后去吻陈文嘉。
他一边接吻一边说:“那规定从明天开始好不好?”
规定还是要实行的,但也不急于一时,可以推迟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