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书库 > 都市小说 > 一篇民国宠妻甜文 > 【全文完结】
    第55章 完结章 乖乖,我爱你。

    虽说从小是锦衣玉食的过来, 但来了这地界,没人伺候,小夏也没叫苦叫累, 老老实实的遵守自己是来打搅乔家的客人本色,自个儿带了钱去找院子里的小子要热水。

    院子里新来的几个小子很是勤快。

    只是身上骨瘦如柴,瞧着不像是能干什么力气活的主,谁知道扛起水桶来居然争先恐后。

    陆开疆坐在床上,顶着一脑袋的绷带,淡淡看着夏三跑来跑去忙前忙后,身边亮着一盏温暖的小灯, 饶是再冷漠的性子, 这会儿也总是心态平和了。

    他看夏稚不知道从哪儿又掏出一块儿肥皂来, 宝贝似的拿过来给他闻:“喏,朋友专门从法国带过来的, 是难得的冷香调子,有点儿柠檬和玫瑰杂糅的感觉, 你喜欢吗?”

    陆开疆很是纵容的低头去嗅了嗅, 睫毛在一旁小台灯的照耀下, 显得像是一把黑鸦羽毛做的扇子, 落下迷人的影子,让他本就高耸的鼻梁显得更加挺拔英气。

    夏稚只是习惯性的什么都要分享给他的陆哥,哪里知道现在的他和从前的他是不同的, 从前的他哪里会这样敏感,连陆哥鼻息搭在他手心的感觉都受不了。

    于是夏稚只忍了两秒就缩了回去, 对陆哥道:“来吧,脱。”

    “脱?”陆二挑了挑眉。

    “是啊,你不脱我怎么给你擦身子?”小夏一本正经, 天知道他根本就没做过这种伺候人的活。

    陆开疆看着夏稚这么认真,好像也不怀疑别的,当真是把这段日子他们的荒唐事迹给遗忘了,大大方方的就把身上还有些灰尘的衬衫还有裤子给脱了,只不过还有所保留,最后一层四角的没有摘掉。

    小夏当作不在意,他依旧老老实实的先打湿了帕子,随后走到还虚弱的陆哥身边,从这人的脸开始给人擦起来。

    毛巾是棉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棉,柔软的像是一团云。

    夏稚手掌被湿哒哒的帕子裹住,再去覆盖在陆开疆的面上,热帕子的温度瞬间传递给了他们两个,不多时,夏稚就感觉自己不像是隔着帕子在给陆哥擦脸了,反倒像是一点点用手掌心贴着陆哥的脸在擦。

    他真是从没有这样细致的描摹过陆哥的脸。

    他们凑这样的近,近得夏稚自己都觉得不太好意思,心里有一块儿地方噗通噗通的直跳,像是有一条尾巴紧紧攥着他的心脏。

    好在他的帕子遮着陆哥的眼睛,不然他想,自己恐怕不好意思这样直勾勾的看着陆哥。

    书上说的很对,这世上应当只有两种东西是藏不住的,一种是眼泪,还有一个就是喜欢。

    夏稚记得陆哥就很爱这样描摹他的脸。

    小时候捏他的鼻子,再大一些捏他的脸颊,后来也曾总帮他洗脸,有时候吃饭弄脏了手,陆哥还会拿着帕子一点点细致的帮他擦手。

    每一寸每一寸,都不曾遗漏。

    恍惚着,他突然反应过来当初陆哥看他的眼神就不算清白,只是当初好像他不在意,陆哥也不明白。

    他们像是两团靠得太近太近的火,照耀着对方,融合在一起,却都以为是本来就应当这样火热,分辨不明原来火势早已有燎原之势。

    “怎么擦这么久?”陆开疆忽地有些狐疑。

    夏稚做贼心虚,却偏偏说话又很淡定。

    他是沾染了几分陆开疆的心性的,这会儿还有力气维持。

    “是啊,有点脏,你又不好下水,可不得擦仔细了?”小夏轻声温柔着说。

    陆开疆面上的帕子被拿开,缓缓才睁开眼,却见夏三这小子低着脑袋,站在桌子旁边搓帕子,一条没多大的帕子,也不知道要搓多久才算是干净,半晌不肯看他一眼,只那白皙细长的脖子一片绯红。

    或许是灯光给的错觉。

    但饶是这样,陆开疆也觉得心里很美。

    “你笑什么?”夏稚本来是要来抓陆开疆的尾巴,结果折腾了半天,倒让他自己心惊肉跳,转眼再看陆哥笑得那样好看的看着自己,他更是感觉自己才像是被抓住了尾巴的猫,一点儿风吹草动都想逃跑。

    陆开疆立即收敛了笑,摇了摇头,说:“只是难得看你这么贤惠。”

    “哦?”

    “平日你连吃个苹果都要我给你削皮的人,如今看来真是长大了。”

    小夏也笑,他稳了稳心神,拿着帕子重新走到床边,这会儿从陆哥的脖子处往下给人擦拭。

    他暗暗提醒自己,可得控制好自己的表情,免得被陆哥看出来他心猿意马。

    可是这未免太为难他了,他才跟陆开疆混得乱七八糟,尝了几次甜头,还羞答答的,根本忘不掉,这会儿子看见陆哥身上的什么都要想起他们混在一起的画面。

    他手擦过陆哥鼓起的胸膛……便想起犹如泰山山神一般落在他身上的影子,还有那胸膛上汗涔涔的光。

    他手落在陆哥的腹肌上,便瞬间想起自己像是小船似的居高临下看着这一片硬朗线条的画面。

    天啊天啊……

    夏稚手顿了顿。

    下一秒陆开疆的手覆了上来,夏稚立即抬头去看,便撞进了陆哥的一双深邃眼眸之中。

    “干嘛?!”夏稚忽地有些结巴,但他眼神微微颤了颤,又找补一样说道,“没擦干净?”

    陆开疆好像对他的这些警惕反常毫无感觉,点了点头,很平静的说:“你做事开头总是尽善尽美,后面就敷衍了事,脸擦得久,身上又胡乱擦,重来。”

    夏稚看不出陆开疆表情里有没有什么他想要找到的破绽,但时间还长,他抿了抿唇,点点头,心想好好好,既然你这样要求了,那就别怪他当真尽善尽美。

    随后夏三少爷便又去洗了一道帕子,然后跑来一点点的,像是雕刻什么工艺品似的,用指头一点点擦,哪怕男人胸口的两点都不放过,那叫一个仔细。

    整整花费半个小时时间来雕琢那个点,弄得陆开疆一脸无奈,开口说:“也不必要盯着这里来,换块儿地方吧,再擦下去老子要出奶了。”

    “噗。”小夏没忍住,笑出了声,放过这人,又准备转战腿部。

    可他先顿了顿,觉得自己本来就是来找茬的,这样矜持自觉的掠过陆哥中间地带岂不是错过了抓尾巴的机会?

    他只犹豫了一秒,便开口说道:“继续脱。”

    “这儿也给我擦?不大必要吧?”经过小夏上面半个小时的摧残,陆开疆这会儿要说没有感觉那简直放屁,他太有感觉了,就像被疯狂摇晃了一个下午的汽水瓶子,别说把盖子打开,这会儿一点儿风吹草动他感觉自己都要炸了。

    偏偏这会儿陆开疆还没想好措辞,是该装作糊涂,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感觉,还是大大方方的说‘不知道为什么,对你有感觉’。

    他如今是失忆状态,为的是逃脱夏稚这个混蛋给他设定的‘以□□开始的爱情’戏码。

    他想他的小乖大约是希望他们的开始不那么充满欲望,所以这点感觉的复苏也应该不让小乖看见才是。

    思索到这里,陆开疆开口道:“还是不要了,哪有让你给我伺候这么到位的?你瞧瞧你的手。”陆开疆捏起小夏的右手,眸色温柔的看了看,说,“哪里是伺候我的手,可以了,一边儿歇着去,我是脑袋受伤,又不是半身不遂,一会儿自己去泡个澡就是。”

    这话说得太晚。

    刚才夏稚要给他擦身子的时候他怎么不说呢?

    现在夏稚要给他擦下半部分了,就又扭扭捏捏起来,夏稚可不是傻子,稍微看陆哥拉着被子不肯挪开半点的这架势,就肯定这人是有感觉了!

    他绝对没有失忆!不然为什么会有感觉?

    他得揭发他!

    不对,现在揭发是不是为时尚早?不管怎么弄,陆哥恐怕都有自己的解释。

    例如他刚才恶作剧似的折腾陆哥那点半个小时,这也算是一个生反应的借口。

    再比如,陆哥说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也不能算他错。

    看来得等陆哥自己承认才行。

    夏稚意识到自己在这里不管怎么折腾,怕是都不会有他想要的结局,立马泄气,也不强求着要给陆哥全身擦一遍,但要他就此离开放过陆哥也是不可能的。

    他装作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好了自己的情绪,便老神在在往旁边一站,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说:“那好吧,你来泡澡,我让外面的小子再给桶里加点水。”

    眼瞅着夏稚是不打算出去了,陆开疆顿了一秒,竟是毫无问题的当真站起身来,因着腿上好像也有一些伤,所以这会儿走路有些不稳,一边走,一边真是毫不在意夏稚在旁边看着一样,开始把最后的布都给摘了。

    夏稚就这么在旁边一点点眼睛都睁得老大。

    他好半天都没能回神,还是陆开疆坐进了浴桶里,喊外面的小子加水,他才回神过来,也明白要让陆哥自爆失忆是假,怕是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

    起码现在是做不到,光靠身体诱惑估计也行不通,那么……他最好不要急功近利的拆穿陆哥,说不定陆哥这会儿也清楚他是想要做什么,所以也很警惕呢。

    不如顺其自然。

    之前什么事情最让陆哥不能接受呢?

    一旦发生,陆哥能气得七窍生烟来着。

    夏稚垂眸略微一思索,心里瞬间明镜似的,露出个调皮又志在必得的微笑。

    在这边照顾了陆开疆小半个月的时间后,夏稚搬回了自己家里去。

    家里大姐和二哥说是想要搬去国外,但至今也没有行动,似乎只是托人在香港买了地,以用作备用,自家还是在这边继续收拾父亲留下来的产业。

    产业有一小半都卖了,剩下一部分找了专门的经人打,夏稚的哪个舞厅也迅速重新开业。

    开业当天夏稚专门跑去以客人的身份参观了一下。

    那是傍晚,舞狮的和放鞭炮的扎堆闹起来,四处还有侍从在撒糖,劈里啪啦的鞭炮声丝毫没有吓到小孩子们对糖果的渴望,一顿热闹结束之后,夏稚还看见了好些日子没见的王记者。

    王耀明今日是陪着同僚一块儿过来捧场的,要说没有来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见到夏稚的心思,那才是骗子,他就是来看看能不能见到夏三的。

    “好几日不见了,夏兄可好啊?”王记者今日打扮得西装革履,发丝儿都精致极了,像是要去赴一场盛宴。

    夏稚看了,也是一阵高兴,同人热络地聊天起来,结果没聊几句,就说到最近城内一桩离奇的凶杀案。

    “我同事是专门追这些社会新闻的,还赶过去拍照了的,看那对兄弟的惨状,简直了……就是受害人好像和你陆二爷沾亲带故来着?叫陆开林的……还有个叫陆开源。”

    夏稚一愣,这两人不正是前不久才回来处陆小妹事情的兄弟两人吗?

    夏稚跟这两人从前关系一般,前段时间见面,陆开林对他很是热情,但也没正经交谈过几次,后来在陆哥受伤的爆炸现场又见了一次,却也是匆匆一别,没想到如今竟是死了!

    “怎么被杀的?凶手可抓住了?”夏稚好奇,心中隐隐有点儿想法。

    王耀明只当夏稚这样一个矜贵的少爷,乍一听说死人了,还是死的自家认识的人,所以多关心了几分,便详细说道:“凶手是两个流窜的逃兵,拿着匣子枪,也不知道从哪儿逃来的,说是见财起意,把那两兄弟身上抢了个精光,连块儿布都没剩,胸口中了两枪,脑袋一枪,死得不能再死了。”

    夏稚听到这三个子弹打的部位这么精准,有些数了。

    如果当真是临时起意的抢劫,不可能两人都开三枪这么准确。

    而且还是头部,胸口都有。

    一般为了确保一个人死掉,才会打两枪胸口的肺部,再打一枪脑袋,这人是必死无疑的。

    这很专业。

    ——当然了,这个知识点夏稚也是从陆哥那儿听来的。

    两人正聊得深入,夏稚还想问问那逮住的凶手现在什么情况,身后就传来不少人的喧哗。

    隐隐约约听着像是在叫陆二的名字。

    夏稚立即回头,便能看见陆二陆开疆已然大好了一样,穿着简单的衬衫西裤便领着一帮人走进歌舞厅。

    他身后的人马清一色黑色唐装,每两人抱着一大束的花篮摆在门口,均是为了给夏家的歌舞厅填一份喜。

    夏稚没有第一时间迎上去,单是站在王记者身边看着他的陆哥,看着不少人殷勤的围上去,便有种与有荣焉之感。

    “陆二爷可真是仪表不凡,先前虽说发表了那样的报道,可瞧着还是有不少小姐太太很是看好呢。”王记者感慨着说。

    夏稚果然四处看了看,依旧能看见明大小姐明芝兰手里捏着一把骨扇,轻轻遮着面,眸子遥遥远远的看着陆开疆那边。

    不过有意思的是,明大小姐很快又收回了目光,不经意间的同他对上,随后眼前一亮,丢下身边的男伴朝他走来。

    “夏三!”明大小姐走近后,挑了挑眉,说,“你晓不晓得现在外面都在传什么?”

    “什么?”夏稚一脸茫然。

    明大小姐笑道:“还能是什么,当然是你那位好哥哥身体的好坏。”

    “……”夏稚没吭声。

    明大小姐小声说:“反正也不知道是哪儿传来的小道消息,说前段时间陆二不是在火车站受伤了?伤到了那儿……”

    夏稚眨了眨眼,很明白明大小姐说的是哪儿。

    “没有的事儿。”夏稚实话实说。

    明大小姐却摇了摇手里的扇子,笑道:“算了,你也别为你陆二遮掩森*晚*整*,这事儿所有人都晓得了,要不然为什么他在火车站受伤后,没有去医院,反而去的是男科圣手的院子?还一住就那么久?”

    明大小姐说着,叹了口气,又看了看陆开疆那边,看样子已然是死心了,毕竟她可不愿意在一棵死树上吊死。

    就是可惜……

    可惜陆二那么好的皮囊。

    明大小姐再次叹了口气,扭头看见王记者还站在夏稚身边没走,便笑道:“新人?”

    王记者面上一红,正要解释,却没想到夏稚先一步替他解围说道:“王先生不是我这种人,可别带坏了他。”

    王耀明闻言只觉得一阵失落,笑容都不太真切。

    明大小姐看了看王记者,又看了看一脸平静的夏稚,实在是了然,无趣的摇着扇子回去找自己姐妹去了。

    只是不等夏稚跟王耀明代替明大小姐道歉,就瞧见陆哥朝他这边走来,他没有迎上去,而是继续和王记者聊天。

    两人闲聊,王耀明趁机推荐他认识的一名洋人大夫,还有个从前的御医。

    夏稚对此事如今也已经不怎么上心,但来自朋友的一片好意怎么着也不能无动于衷,便接下了王耀明给的电话,说自己有空一定会去拜访一二。

    “聊什么呢?”陆开疆此时走到夏稚身后,他比夏稚本就略高一些,站在夏稚身后,便犹如一尊巨大的神像,悲悯地爱怜地笼着夏稚。

    然而他一边将手搭在夏稚的肩膀上,一边却对着王耀明露出无比冷漠的眼神,说话也不甚客气,淡淡地:“和朋友说话呢?不介绍介绍?”

    夏稚隐约听出陆哥话里的不悦情绪,笑道:“陆哥你真是记性差,之前你见过的,哦,你失忆了,忘了,那我就再介绍一遍,这位是报社的公子王耀明,如今和我正是顶要好的朋友哩。”

    又对王耀明介绍说:“我这位兄弟失忆了,对你实在是记不得,抱歉抱歉。”

    一边说,小夏一边露出个甜甜的笑。

    王耀明实在是受宠若惊,哪怕面对陆开疆这样的煞神一般的人物,也没有那么拘谨,很是憨厚的在一旁微笑,甚至很是善解人意地对夏稚道:“原来陆二爷是失忆了,这算不得抱歉,解解。”

    陆开疆看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还真是友好,脸色更是臭得不行,刚好这会儿台上开始表演了,歌舞厅准备全力捧出个新角儿来,吵吵闹闹的音乐顿时淹没四周,于是夏稚跟王耀明说话,都要凑到人耳边去说,简直看不下去。

    他脸绷着,耐着性子看夏稚和人说完,等瞧着这两人有要分开的迹象,便迫不及待伸手将人捞了回来。

    “干嘛啊?”夏稚被搂得一个踉跄,直接撞进了陆开疆的怀里去,他一副不明所以的无辜表情。

    陆开疆心里却憋着一团火,又无处释放,甚至没有由释放,只能借由从前每次都很奏效的借口,说道:“别随便和别人勾肩搭背,看着烦。”

    “喂,碍了您大爷的眼就别看啦。”小夏笑着说,“讨厌同性恋也不是你这样讨厌的,自己不喜欢哪里还要管别人喜不喜欢的,霸道难道是你的小名?”

    陆二爷不知可否的挑了挑眉,神色分外嚣张,就是又如何呢,反正他依旧自顾自的搂着这位小少爷往一边儿去了,而夏稚也没有生气,没多久便感觉有些来了兴致,拉着陆开疆的手就要丢开,去找大姐跳舞去。

    陆开疆一把将人又拽了回来,说:“怎么不是找我?”

    陆开疆记得,这个舞厅关门的最后一支舞是他和夏稚跳的,跳完后两个人好似就互通心意了,当然,可能也是他自己单方面的通了。

    但不管如何,这个舞厅重新开业的第一支舞若是也能与夏稚这个小混蛋跳,那该多有意义。

    陆开疆心里这样想,一面觉得自己着实脑子有泡,手头一堆的官司没有处完,跑来这里想要和夏稚跳舞,一面又双眸沉沉的望着站起来的夏稚,也不知道在这样昏暗暧昧的光线中,他的小乖能否同他心意相通。

    他是打定主意要重新追求夏稚的,但如何追求可真是个大问题,约会吃饭跳舞,总得要进行一步,然而这几日他请夏稚吃饭,夏稚总是带上不少同事。

    约会的时间更是少得可怜,夏稚根本不给他约会的时间,不是这会儿要去和同事们参加诗社比试,就是要去看学校组织的现代诗和历史比赛,再不济就是要备课,总有由不同他单独在一块儿。

    被打断计划的次数多了,陆开疆也开始怀疑夏稚是不是知道自己是假装失忆了。

    可以夏稚这性子,但凡知道自己是假装失忆害他那么紧张,当场翻脸都不是没有可能,怎么会忍这么久呢?

    从小就收不住脾气的小乖,哪里是会吃哑巴亏的主?

    陆开疆心里正疑惑,却发现小乖突然笑了笑,看着他,很正式的做了个邀请的动作,然后说:“之前我和一个人也在这里跳舞,跳着跳着,你猜怎么了?”

    陆开疆站起来,从善如流的拉着夏稚的手,跳着舞步,两人一道融入音乐舞池之中:“怎么?”

    小夏好似卖关子一样,又好像很失落一样,叹了口气,不吭声。

    “到底怎么了?”

    夏稚幽幽道:“他控制不住的亲了我,可惜现在他估计都忘了。”

    陆开疆眼睫都垂下去一些,冷峻的面上依旧是毫无破绽,但心中已然开始骂娘。

    他的小乖绝对是故意这么说的,他知道他是假装失忆,于是也装样子做给他看,还做出这样失落的模样,好叫他自己破功。

    陆开疆才不上当,他怕自己一旦暴露,夏稚这脾气绝对要直气壮和自己闹,再来,夏稚这小傻瓜提出的几项问题,他便再无解决的可能了。

    所以夏稚这小混蛋是不是故意想逼他现原形,然后再彻底和他划分界限呢?

    陆开疆也不敢赌,他这辈子很多事情都在赌,可面对夏稚这人,赌不会有好结局的。

    索性继续假装失忆,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左右摇摆才是兵家大忌。

    陆开疆继续扮演之前恐同的好友,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说道:“这种事情以后不要同我说的那么详细。”

    夏稚依旧是微笑,最后在音乐的尾巴处转了个漂亮的圈圈,和陆哥一块儿谢幕。

    第二曲夏稚去找大姐跳了,陆开疆重新坐回位置上,对着那位身穿洋装的大姐夏嘉禾眸色冷淡。

    他感觉的出来夏嘉禾对他虽然很客气,但实际上并不亲热,起码他为夏家做了这么多事情,夏嘉禾对他却始终客气得过分,好像生怕自己粘上去一样……

    呵……大约是知道他跟夏稚的关系表示了反对,所以夏稚就总是在他面前态度模棱两可。

    陆开疆喝了口手边的威士忌,漫无目的的分析着现在手边所有的情况,及至一曲舞毕,小夏像只漂亮的小鸟朝自己跑来,发丝都在闪耀的红蓝光下丝丝如金,他才瞳孔都随之放大,有神,将夏稚承装在整个眼球之中。

    “怎么了?累不累?”陆开疆朝身后的使者招了招手,给夏稚也上了一杯调配过的威士忌。

    小夏懒洋洋的坐在陆哥身边的沙发上,仰着脑袋,深呼吸着,胸口都起伏犹如山峦海浪,美丽极了。

    “不累,开心。”小夏朝着陆哥笑道。

    陆开疆伸手去帮夏稚把脸上粘在脸颊上的发丝给拨弄开,淡淡道:“过两日我去庄子上养伤,要不要一起去?”

    “好呀,反正马上放假了,已经入秋了,不少学生还要回去帮家里收地,学校没几个人了。”夏稚道。

    “正好天气转凉,庄子里还有一处天然池子,早点泡泡,冬天到了就不怕冷了。”陆开疆温柔的说。

    夏稚在忽明忽暗的舞厅里看不清楚陆哥眼里的宠溺,但却光是听陆哥的声音,就有着无比饱胀的快乐,之前他很是急功近利想要让陆哥暴露,如今却觉得好似也不必急在一时。

    反正他只要不配合陆哥的所有活动,着急的一定是陆哥啦。

    两人约好了一周后去庄子上住一段时间,顺道欣赏秋景,临到了出发的日子,陆开疆提前给夏稚打了电话,说派人去接,他先过去把猎枪拿出来,两人休息的日子还能在山上看看有没有什么野兔子可以打。

    结果谁能料到一个小时后,夏稚居然还没有来,来的只有一个电话。

    “怎么了?”陆开疆站在铺着昂贵大石地面的四合院里,抬头便能看见窗外一大片枫叶与池塘,幼时这里曾来过许多朋友同学,每一回夏稚都很是活泼的闹着比赛钓鱼,于是一众朋友们三五成组,钓上来的鱼晚上做一锅麻辣鱼吃,没有钓上来,或者说没能钓成第一的,则要做今夜的厨子。

    他的小夏和他一向分在一组。

    夏稚这人又好似与生灵有些缘分,所以但凡是夏稚钓鱼的地方,鱼便扎堆群聚,不一会儿就要上来一条。

    他们也从来没有做过厨子。

    后来这处庄子翻修过几次,每次总添置些小夏喜欢的装饰,比如一些西洋钟,一些西班牙运来的奇奇怪怪的摆件,还有福建那边运来的各种带有花纹的瓷砖,东一点儿西一点,很快就把老式的四合院变得中西结合,乱七八糟。

    但说实话,陆开疆并不讨厌这种乱中有序的感觉,毕竟每一处都承载着一段故事。

    然而总是令他心怀温暖的故事的主人公,这会儿在电话里却说着让他并不如何开心的话。

    “陆哥,出门的时候碰到来找我吃饭的同事了,无论如何都不放我走,非要拉我去饭店吃饭。”

    陆开疆听着这话,淡淡说道:“那你的意思呢?”

    夏稚这边哪里有什么来找他的同事,他站在空荡荡的小电话亭,手百无聊赖的卷着电话线,微笑着想听陆哥有什么反应。

    是的,他就是在折腾人,轻易跑去跟陆哥单独相处,会发生什么,这个谁都说不准啊,或许陆哥是想要跟他进一步交流,想要循循渐进的表达出好感。

    但他偏不要如了陆哥的意。

    哪里就这么容易了?

    想同他按计划来更进一步,没有苦头怎么可以呢?

    “我能有什么想法啊,就是打电话问一下你,要不我晚些时候再过去?”小夏一副要跟陆哥商量的语气。

    陆开疆视线挪开池塘,落在电话上面的数字,颇有些阴阳怪气道:“干脆把你朋友们都请来我这里不就好了?正巧池子里的鱼又泛滥了,钓上来一些,晚上做成一锅麻辣鱼吃?”

    夏稚微笑:“真的吗?那真是感情好呢!”

    说完夏稚立马挂断电话,猜都猜得到陆哥此刻肯定是黑着脸不高兴。

    光是想想,他便一阵解气,随后同王妈说了一声便也出门。

    “去哪儿啊?”大姐正在给儿子做书包,好像最近工作上的事情忙得差不多了,夏嘉禾便觉出几分对儿子的不关心,连忙要关心关心,所以准备亲手做个书包。

    夏稚俏皮的把门口的帽子戴头上,压了压帽檐,笑出一排整齐光洁的牙齿来,说:“出门看戏。”

    “看戏?”夏嘉禾可不知道最近还有什么好看的戏,且如今更流行看电影了,戏院里头人都少了不少。

    “是呀。”看陆哥今天怎么跟他唱戏。

    跟大姐打了招呼后,夏稚便上了自家的轿车,说了地点,就懒散的往后一倒。

    躺了一会儿,听见外面这时候居然就有卖冰糖葫芦的,小夏又一个激灵坐起来,跑出去买了两根。

    刚吃了两颗,那裹着糖衣的山楂大约是还不到季节,酸的要命,可夏稚还偏偏喜欢酸口的,觉得若是纯甜,岂不是跟糖衣混在一起就没有个味道的变化。

    他美滋滋的将粘在牙上的糖衣用舌尖一点点抿化,眸子却亮晶晶的看着给陆哥买的那串。

    一想到陆哥不爱吃酸,但只要他给陆哥递过去,陆哥肯定是要象征着吃一口,到时候那脸恐怕都要皱成梅干菜了哈哈。

    小夏乐得不行。

    可这份快乐,似乎有着其他因素在里面。

    他自我分析,应当是今天他总觉得会跟陆哥发生点儿什么。

    毕竟他避开陆哥好些天了,陆哥再沉得住气,这会儿他们凑一块儿,肯定是要做些什么,来增进感情,或者给他暴露一点对他感情的变化。

    不管是哪一样,夏稚都颇为期待。

    很快车子抵达了陆开疆的庄子外面。

    这是一间看似很普通的四合院,门前摆着两座刚换的石狮子,平日里守在这里的只有陆家的几个老弱仆人,在旁边的荒地上开荒,顺便种菜,还养了几头牛,逢年过节得到陆家主家的赏赐后,他们也会巴巴送上一年的收成,虽然这些收成对陆家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

    守门的老仆人还记得夏稚,原本坐在门口叼着烟袋打着瞌睡,一听见汽车靠近的轰鸣声便醒了,再定睛一瞧,漂亮的像是从画儿上走下来的夏家三公子就这么出现在眼前。

    老仆人愣了一下,随后连忙站起来上前欢迎:“三少爷来啦?二爷等您许久了!”

    “知道了,辛苦了老叔。”小夏从小就喊老仆人老叔,因为他小的时候这位门房就看着摇摇欲坠,可十几年过去,老门房还在,大约是乡下的空气养人吧。

    他给了老叔几张票子,得了老叔连声的感谢,举着一串专程给陆哥带的糖葫芦便轻车熟路的往里走。

    他猜测这会儿陆哥或许正在气头上,说不定连平日里绷着的冰块儿脸都绷不住了,或许气的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琢磨着要怎么收拾他。

    哈哈。

    他一路跟着这里的管家进去,在大堂往里的暖阁瞅见了坐在钢琴旁边弹奏的陆开疆。

    弹的好像是贝多芬的月光。

    静谧的,温柔的。

    夏稚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心里忽的什么都没能想,就这样听着,及至陆哥弹完,他心中感慨了一声,满目充满欣赏的走过去,把手里的糖葫芦凑到人唇边。

    他是从背后悄悄靠近的。

    陆开疆却是没有半点意外惊吓,反而轻笑出声:“你不是说要带朋友们一起过来?”

    小夏顺势坐在了陆哥身边。

    这凳子很长,容纳两个人绰绰有余。

    陆开疆也顺手接过夏稚手里的糖葫芦,眉毛都没挑,只是无奈的看着眼前人。

    “本来他们是要同我一起来的,但是半道上有人提议还是去郊游的好,咱们这里场地不够大,他们准备去湖心亭,我只好又一个人灰溜溜的来了。”

    小夏一副挺委屈的样子。

    陆开疆从鼻息里轻轻叹了口气,说:“你啊……”

    “我怎么?”

    两人眼神对上,分明都能从彼此的眼里看出一些小九九,陆开疆再蠢也不至于此时还不明白夏稚这小混蛋最近都是故意整他。

    而小夏美滋滋的毫不介意自己的计划被陆哥发现。

    他们像是在打明牌,谁都知道对方几斤几两,偏偏一个依旧还想着装下去,毕竟没有被抓到证据,谁也不能证明陆开疆就是假装失忆。

    夏稚则反正时间很多,他不介意陪陆哥继续这样玩下去。

    “怎么不吃?”小夏依旧笑眯眯的问。

    陆开疆看了看手里的糖葫芦借口说:“头疼,医生说吃不了酸的。”

    “明明一点都不酸。”小夏哼唧一声,双手放在钢琴上,随手便也弹奏出一串曲子,是小时候学过的欢乐颂。

    陆开疆见这人心情这样好,一时也不想扫兴,干脆的吃了一颗,随后面无表情,动作迅速的把果肉吃下去,山楂籽吐出来。

    夏稚立即去看陆哥表情!

    然而陆开疆依旧没什么表情,这可真是……还是小时候好玩,小时候陆哥吃到山楂能整张脸皱成一朵菊花,再严重一些会一直吐口水,疯狂找茶喝哈哈。

    两人大约都想起来许多过去的故事,对视的时候眼里都有着无法言说的温情。

    等他们反应过来,发现对方眼里的感情后,便俱是一愣。

    情场浪子小夏更是破天荒的紧张了一下,他本不该这样,可偏生就是像个青涩的学生,下意识挪开视线。

    陆开疆见状伸手去揉了揉小夏的脑袋,说:“行了,准备一下,直接去泡温泉吧,我去让厨房准备一些水果茶点,晚上想吃什么?”

    小夏被陆哥的大手按在脑袋上,好似有些不堪重负的矮下去一些,但他习惯了,甚至喜欢这样一只温暖的,甚至完全能够掐住他腰的手在他身上施为。

    “晚上炖大鹅吧,刚才进来看见庄子上的鹅养的很好。”他轻轻的说。

    陆开疆立马站起来去办,留下夏稚还坐在钢琴旁边,忽的笑了笑,又弹了一遍欢乐颂。

    他只会这一首,他永远的三分钟热度,但是如今他也不在乎自己这种性格是否会让他和陆哥之间的感情出现未知危险了。

    陆哥都不害怕,还绞尽脑汁的做了折磨多事情,就为了让他相信他们之间绝非一时兴起,也绝非□□变质,那么他还操心那么多做什么?起码此时此刻,他应该回以微笑。

    下午泡汤不是个好的选择。

    两人便先去看厨子杀鹅,又去池塘钓鱼,玩了一下午,陆开疆一条没钓上来,夏稚莫名其妙钓上来两个乌龟。

    厨子说这叫甲鱼,也是养着准备做菜的。

    夏稚看着甲鱼那皱巴巴的皮,还有那恶心的样子,怎么也觉得这不像是能吃的。

    陆开疆在旁边蹲着,看见小夏的表情,悠悠说道:“你忘了?你爹还在的时候,经常做地三鲜给你吃,说是大补。”

    “?”小夏皱眉,他不明白地三鲜和甲鱼有什么联系。

    陆开疆眼里掠过一抹笑意:“你觉得地三鲜里为什么都是肉?和饭店里的地三鲜为什么不一样?想过吗?”

    “……”夏稚有个不好的预感。

    “没错,你爹亲自发明的地三鲜,走地鸡,甲鱼,蛇肉,大乱炖。”

    夏稚脸色一木,几乎要吐,但看陆开疆那眼里的笑,就狐疑起来。

    “这你都信?”陆开疆忽的大笑。

    夏稚站起来就要追着陆开疆打,陆开疆没跑,任由夏稚打他,最后笑作一团。

    晚饭两人吃的都少。

    厨子做了炖大鹅,里面放了笋干还有新鲜的木耳等一切山里能找到的新鲜素菜。

    夏稚吃了两个翅膀和一个腿,又喝了一杯红酒,心情舒畅,干脆抱着红酒就拉着陆哥往后院的天然温泉那边走。

    陆开疆一路被拽着,很是无奈,说:“别忘了上回是谁边喝酒边泡温泉,醉得不省人事?”

    陆开疆自诩酒量不错,但也不必过夏稚。

    夏稚这样的千杯不倒都在温泉配酒上栽了跟头,不免担心小夏今天也要遭殃。

    但夏稚晃了晃手里的大半瓶红酒,不以为意:“这次是红酒,不是白酒,放心。”

    他舔了舔嘴唇,迫不及待的到了地方就先一步脱衣裳,走一路脱一路,最后很是干脆,一点儿料子都不给自己剩的捏着红酒瓶就跳下去。

    陆开疆站在旁边浑身血液不受控制乱窜,他眸子不敢乱看,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要被小夏这小混蛋抓到证据。

    毕竟他的证据可不小,很显眼,索性他就背过身去,一面脱,一面视线搜索毛巾,最终裹着毛巾在腰间,缓缓也入了池。

    小夏一直趴在池子边缘,一边喝酒一边欣赏陆哥脱衣裳。

    怎么说呢,或许是他已然微醺,也或许是陆哥背上的肌肉线条真的太过漂亮性感。

    总而言之,当他反应过来自己本来被判定死刑的兄弟突然活了一点时,他自己都惊呆了!

    随之,便是将计就计。

    陆开疆还没完全坐下去,就看见夏稚这浑身白的发光的家伙猛地站起来,一副很是激动的模样,抓住他的胳膊,兴奋道:“陆哥!你看!我、我好像行了!”

    此刻陆开疆的设定是失忆人员,对夏稚身体不好的事情虽然知道,但是听夏稚说的,并不知道自己带夏稚去看过病,也不记得自己带夏稚一块儿做过治疗。

    可人的反应哪里是能装的呢?

    陆开疆一下子忘记自己带设定,惊喜之余,却见夏稚跟个白玉团子一样要跳出温泉。

    “你干嘛?”

    这回轮到陆开疆捏着夏稚的胳膊了。

    夏稚一副眉目含情的模样,语气害羞道:“我近日同报社的公子好着呢,他给我找了大夫……我这就去给他看看我好了!”

    说罢,滑溜溜的胳膊就从陆开疆手里挣脱,不管陆开疆什么脸色,夏稚只管要穿上衣裳离开。

    陆开疆沉着气,很明白这个时候也不要暴露自己,好好好劝导小夏不要过去。

    可嘴比脑子快。

    他仿佛是怕夏稚当真被他这么一松手就跟那个报社的王记者在一起了,毕竟夏稚这人是有前科的,太随心所欲了,他掌控不了,所以才总是被气的跳脚。

    当即咬牙切齿一般说道:“你敢去跟男人搞一起,老子打断你的腿!”

    “怎么动不动又要打断我的腿?哥,你这人嘴未免太坏了,我哪里又招你惹你了?我只是对王记者心怀感激呀。”小夏微笑。

    这笑坏的很,比陆开疆在嘴上的那种坏要坏得多。

    陆开疆满脑子的细胞都在紧绷,闻言也不开腔,但依旧是拉着夏稚那柔软的,滑溜溜的胳膊不放。

    两人忽的就这样对峙起来。

    哦,夏稚那死而复活的兄弟还在彰显存在。

    陆开疆目光盯着,忽的从上至下将夏稚扫了一遍,随后很是干脆的说:“不需要去,打个电话报喜就行。”

    小夏偏不:“怎么能这么敷衍呢?哥你不懂,王记者对我有心,我既然受了他这样大的好处,无论如何,我觉着都该报答他的。”

    “虽说不能以身相许,但王记者好歹也是个有志青年,斯斯文文的,绝对不会再出现之前的那些情况,我想着……要不……”

    夏稚话未说完,陆开疆已然忽的站起来。

    霎那间水流哗啦啦的往下掉,裹在陆开疆腰间的浴巾顿时不堪重负的掉入水中,露出下面白色的,近乎被水打湿后变得透明的料子。

    料子里透着肉色,显眼得不得了。

    这会轮到夏稚面上羞涩,他不想直勾勾的盯着看,却非要调侃:“怎么了?火气这么大?”

    陆开疆被说得也破罐破摔了,他干脆捞起夏稚,扛在肩膀上就往里屋去。

    从这里往最近的里屋,不过几步路,本就是为了给泡温泉后的人休息用的。

    这会儿真是方便了他俩。

    “你干嘛啊!”夏稚被丢到床上,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在看见陆哥跪着欺上来,唇瓣都要抵在一起的时候,他还在问,“哥,你不是害怕同性恋吗?你究竟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你小子……”陆开疆气笑了,“你早知道我根本没失忆不是吗?我做这些无非是因为你非要同我划清界限,我寻的重头再来的法子罢了,戳穿我就这么有意思?”

    夏稚还在演戏:“啊?什么?陆哥你没有失忆啊!”

    陆开疆被这人表情臊的再受不了,耳朵痛红的总算欺负上去,狠狠吻住这人的唇,压榨完所有空气后,才道:“别装,再装你今晚都别休息了。”

    “为什么?你能一晚上不休息?”

    “可以试试。”

    两人简直同久别重逢一样,很快乱作一团,都迫不及待,却也在中途温情脉脉。

    两小时后中场休息,夏稚累得眼睛都睁不开,却笑道:“哥,你还装吗?”

    “装个蛋。”陆开疆目光平静,唯独气息依旧不稳,但他看着他的小乖,难得说出一番心里话,“只是你这人太怪,爱你太强烈你害怕,说永远不变你不信,你既不信我,也不信自己,我都要疯了。”

    “夏稚,我的小乖,你听话,你信我并非是因为这种事情才喜欢你,我绝对是很早很早以前就爱你,只是没想过还能这样。”

    “你也别怕什么几年以后,多年以后,你变心了,会觉得对不起我,会害怕我们形同陌路。不会的,永远不会。我陆开疆再不济也不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比我对你好。”

    “所以什么都别想,你只要知道,乖乖,我爱你。”

    夏稚原本才是那个最能说的人,可他听见陆哥这位向来不爱吭声的铁面冰块一下子说了这样多的话,他却一个字也哼唧不出来。

    良久,他软乎乎的往陆哥身上趴去,笑着,眼睛里却亮晶晶的说:“不是说我要是和男人搞一起,要打断我的腿吗?现在和你搞一起,就不打断了?”

    陆开疆摇了摇头。

    他笑着,温柔的,去亲了亲夏稚那细嫩的小腿,一路向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