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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9章 正文完结章 “以后”

    这回岑帆是被背上楼的。

    还正好又遇见上次那个以为他们打架的邻居, 对方这次看到他们也愣了下,从其中一个看到另一个:

    “你们”

    岑帆脖子上那几个小红戳太明显,还有刑向寒一下从前边护住他脑袋的动作。

    都太暧昧了。

    对方“你们”完以后, 顿时噤了声, 快速往楼下走去。

    回到家以后, 岑帆有些无奈,“刚才你不该那样的, 他肯定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刑向寒不以为然。

    反而更加用力地把人抬了下, 没让他下来。

    直接把人往书房里背。

    之前这里被大花和奶茶占领。

    但自从刑教授重新在这儿办公, 这俩不出意外都被赶到阳台,又单独把一个小储物间收拾出来给他们活动。

    现在这个时候这俩又都在阳台溜达。

    岑帆刚往那儿看一眼,就被人整个带进书房。

    这里还是跟之前那样。

    空气中有股冷冽的感觉, 以前这里到处规整的像个没人来过的样板间, 现在多了点人气,还有股狗味儿。

    刑向寒把人抱着放进自己柔软的电脑椅里。

    在他唇边轻啄一瞬:“等我会。”

    自己把书架上从上到下两列书一本本地下下来。

    这个书架岑帆之前就注意到,和以前比起来, 书多了很多, 中间还有一扇锁着的柜子。

    有了过去那次教训, 虽然后来知道那是刑向寒在找他, 但岑帆平常还是极少来这个书房, 也从来不问这个。

    直到这次——

    书架里,每本书的后边,连着这个中间柜子,贴着依旧是照片。

    但这次全部都是他。

    背景在元口市, 有他在山上背着包采风,还有他跟着几个老师傅一块打着赤脚,坐在树下学木雕, 还有搁店里吃阳春面。

    连Jecky的背影都被人拍进来好几次。

    “刑教授。”

    凑过去看半天,岑帆才缓过来,故作严肃地往旁边瞥眼,叹口气道:“你又犯错了。”

    “嗯?”

    “你这是侵犯了我的肖像权和隐私权。”

    “那你要告我吗。”刑向寒低下点头看他。

    岑帆还盯着这些照片,看半天以后轻咳了声,挺认真的:“考虑一下。”

    又问他,“你那时候经常去元口市么?”

    “对。”

    刑向寒没再隐瞒,从后面搂住他的腰,“时不时会去一下,寒暑假也会在那儿小住。”

    他这句话岑帆听到的重点不是“小住”,而是,像他这样的工作狂也会有寒暑假?

    后者看出他的意思,笑了一下以后道:“我现在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忙了,每年那几个月的假期都会空出来。”

    “你想去哪儿我都陪你去。”刑向寒从侧边紧紧搂住他,“什么写生,看展,还是做木雕,我都跟你一块。”

    岑帆心里像被灌了两大勺子蜂蜜,却还是在这样的怀抱里抬起头,“那些我都可以自己去,你还是应该做你自己的事。”

    他以前就是太什么事都以这个人为尊了,岑帆不想现在刑向寒也为了他这样。

    “没什么应不应该。”刑向寒握起他手放在唇边亲一口,低沉的声音在人耳边,“现在只想和你在一起。”

    他这幅样子实在深情,又带着他一惯的沉稳坚定,不像是随便说说,倒让人深信不疑。

    是个人都顶不住。

    岑帆也有些受不了,不好意思就着这个话题继续,拿了个别的说他,“那你也不该把照片挂的到处都是。”

    刚说完就被人一下抱到在桌子上。

    很快男人俯下身子,两条长臂把中间这人牢牢困在中间,煞有介事道:“宝宝,我是个正常的男人。”

    “而且你一走就是两年。”

    听着还怪委屈的,有种秋后算账的意思,但也知道自己没理,所以话里只剩下委屈。

    被困住的那个左右看看,小声辩解,“可这是书房。”

    “之前放在卧室里的,但就是怕吓着你。”这人挺有道理,顺着他这句话继续,“但是你人都在这里了,所以”

    还没等岑帆反应过来,就被人正对着面给抱起来。

    身体一下往前倾,两条腿下意识扶住对方的腰。

    在他的惊呼声里,是这个人半威胁的口吻,“所以就再来一次吧”

    书房里做事不方便,刑向寒把人抱出去。

    很快回到卧室的床上。

    “真真不行了,刚才在车里的时候才唔唔唔。”

    岑帆刚开口就被人从上面堵回去。

    很快刚系上的衣服扣子又被挨个解开。

    房间里的热气全涌上来,本来奶茶听到动静想往他们屋里蹿,看见什么之后又一下蹿出去,跑大花边上窝着。

    来是不可能真的再来一次的。

    从昨晚到刚才,再折腾一次有些人该不舍得了。

    虽然没做到那一步。

    但该亲的,该蹭的真的一样没少做,岑帆还被人“逼”着在他底下来了一次,弄完以后只觉得涩口,嘴差点阖不上。

    腥

    刑向寒先是抱着他去漱口,又用热毛巾帮他一下下地擦脸。

    完了后揉揉他的下颚,心疼之余有些后悔:

    “下次还是我帮你吧。”

    岑帆被他这句话噎了一下,面上一热,咳嗽了几声后说,“别了吧还是。”

    这种事不管是对方帮他,还是他帮对方,都有点拿不出手。

    实在太羞人了

    两个人折腾到半夜。

    后来谁也没精力去扯别的,一快洗了个澡就准备睡觉。

    初春的江城越来越暖和。

    卧室的大床早就只剩下一床被子,两个枕头。

    他们一直是抱着的。

    直到早晨。

    岑帆刚睁开眼睛,觉得身体软绵绵的,像是浮在云朵里。

    他这段时间睡眠一直都好。

    难得的是今天刑向寒也还在。

    一手还枕在他脖子底下,另一条臂膀横在他们的被子上,像盖着又像是搂着,自己居然也还在睡。

    岑帆看着他眨眨眼,先是悄悄从人怀里出来。

    见对方只是皱了皱眉,接着翻了个身自己睡过去,鼻尖还传出阵阵轻鼾,完全没有要醒的意思。

    岑帆忽然有些惊喜。

    在旁边看了他好一会,又亲了他的额头一瞬才下床。

    这段时间早餐都是刑向寒在做。

    味道好,营养搭配均衡,每天还都不重样,把人伺候得妥妥帖帖。

    看着空荡的厨房,岑帆忽然有些犯懒。

    “干脆出去买水煎包吧”

    他嘀咕一声,顺便牵了正在阳台趴着的奶茶下去遛弯。

    小区里除了他还有其他人,有的也牵了狗。

    狗见狗,难的走。

    岑帆只好在底下多陪了一会,才扯着依依不舍,还在和其他狗狗继续“团建”的大金毛,一块儿去门口买汽水包和豆花。

    刚买了早餐回来。

    还没进去。

    远远见着楼栋底下,穿着拖鞋,头发睡得有点翘的刑教授。

    他脸上依旧是冷的,却还能看见面上那抹不易察觉的慌。

    上次见他这样,还是自己两年前发烧,一个人晚上从医院回来的时候。

    两个场景重合在一起。

    这回岑帆提提手里的东西,笑了一下:“吃么?你的那份豆花没加糖。”

    刑向寒先是隔了几步路,定定地看他。

    后来不顾这人来人往,直接冲过去,从前边狠狠将人扣进怀里,声音还带着刚起床以后的沙哑:

    “我还以为你走了。”

    他这句话说得很用力,明显是真起了情绪,抱过来的时候使劲闭了闭眼。

    同样的情状下。

    这次担惊受怕的其实还是他。

    岑帆鼻子忽然有点酸,但他手里提着东西,没办法回抱住这个人,只能用侧脸蹭蹭他的肩膀,耐心安抚道:

    “不会的。”

    “不会走。”

    书房里那些照片最后还是被拿下来了。

    岑帆用两块核桃木做了个巨大的相册,专门放这些照片。

    只是放进去以后,发现还有很多腾出来的地方,他就准备拉着刑向寒一块再多拍些。

    先是在家拍。

    岑帆弄了个三脚架,又拿出刑向寒摆在柜子里的照相机,除了他们两个,还有另外两只不太配合的生物。

    两人一猫一狗拍了不少,连带着搞怪特效的定格动漫都做了好几组。

    刑向寒不爱拍照。

    这个照相机之前刑建平给他拿过来,他就一直放着没用。

    但在旁边人问他,“好不好看”的时候,刑向寒还是一把扯过他的腰,将人完完整整地抱在怀中,慢慢道:

    “好看。”

    他这敷衍的实在是太明显,但岑帆现在也没精力指出来,就抱着他的相机在那儿看。

    好像玩艺术的最后都会喜欢上摄影。

    岑帆以前拍的少,手机里除了木雕就是一些用来取景的素材,每次取完都导进电脑里,但大多除了导的时候其他都没怎么看。

    “我们去别的地方拍拍吧。”岑帆坐起来点回头看他,眼睛里像是镶了两颗最纯粹的碎钻。

    刑向寒无所谓这个,更不在意去哪儿,只在人侧脸上轻刮一下,“都听你的。”

    出去旅游的事一般不能拖,越拖越出不去。

    刑向寒请好假,和人一块儿坐在车里

    因为路途遥远,怕大花奶茶在路上受不了,岑帆想了很久还是没带上,给暂时放到木雕室那边。

    放过来的这天刚好陈开也在,看到他的时候故意扬了下眉毛,只问了一个问题,“高兴不?”

    “嗯,高兴。”岑帆说。

    他觉得自己没有任何时候能比现在还高兴,也很幸福。

    陈开却不怎么高兴,说他,“之前我还跟刑教授说,说你这性格的人啊,轴,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可能回头。”

    “你看这脸给我打的,比我前女友那一巴掌还疼。”

    岑帆:“”

    没有纠正他这不当的比喻,只笑说,“回来给你带礼物。”

    他们这次准备先回老家看林建国,林成茵,爬一次八分山,再一块儿去阳逻镇转转。

    阳逻镇是他们两个之前说好要去的地方,也是在那次之后,两个人分开了,兜兜转转了整两年。

    这一次他们想重新捡回来。

    岑帆也是没想到自己以前设想的,开车自驾旅游的事情真的能够实现。

    头天兴奋了一整个晚上。

    第二天坐在车里就有些昏昏欲睡。

    “困了就睡会吧。”刑向寒给从家里拿了毯子,现在正披在人身上。

    “怪你。”岑帆掀开一只眼睛看他。

    “嗯,怪我。”刑向寒认错认的很快。

    确实有他的原因。

    不然明明香喷的两人,为什么临了又去卫生间洗了次澡。

    他们坐在车里,出小区之前依然是互相扯着手。

    岑帆躺得挺好的。

    想起什么之后忽然坐直了,撑着大眼睛去看旁边人,“咱们先去一趟江大吧。”

    “怎么突然想回学校了?”刑向寒一边问问题,一边前边路口掉头,已经把车往主路上去开。

    岑帆没有具体说原因。

    只是坚持看着窗外,路边两排的风景越来越远。

    一束光打下来,两边大树的斑驳全都打在地上,像是卡带按下重启键,又一步步往后退去。

    青葱岁月熬尽了,去年冬天一过,重新长出枝干、树叶,长出来的肯定和之前不一样,可看着却还是能想起些什么。

    好像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正如当年。

    江大一进去体育中心的那个礼堂,那是他第一次见到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