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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51章 051

    爱马仕店内。

    SA跟在南桑身后为她服务, 高庆子在耳旁小声嘀咕,“桑桑你真行啊,是不是最近接到女主, 有钱了?, 开始买马了?啊。”

    金色华灯聚拢在上下?两层的店内,物品整齐有序陈列在四周, 淡黄色墙布装裱这中国风的水墨画,算是中西结合,店内充斥着淡淡檀香气, 给人低调奢华的感觉。

    店内没有几个人,高庆子脚踩在地毯上,每一步都有些飘飘然,她从没进过爱马仕这种奢侈品店,因为没有这个实力消费, 且她也?知道爱马仕的店训会挑选客户, 很多SA都是势利眼。

    南桑也?没怎么买过爱马仕, 唯一有件该品牌的商品是条丝巾,是贺绪送给她的。

    她对高庆子回应道:“我?不是来买包的。”

    南桑对爱马仕的包不感兴趣,她觉得年龄未到, 爱马仕更适合30, 40岁的女性,包型比较成熟稳重,自?己更适合香奈儿和diro的风格。

    南桑直奔目的地,走到男士区域在玻璃柜台挑选领带。

    高庆子见南桑选领带,有些诧异的问道:“桑桑, 你和贺绪和好了??”

    南桑表情一滞,她尴尬的将前发勾勒到耳廓后, 吞吐的回应道:“嗯……”

    高庆子并?不知道南桑和薄宴西的事,她暂时没有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对方,所以只好先对她隐瞒。

    南桑挑选很久后,终于?相中了?一条海军蓝刺绣领带,不知为何,她看着这条领带脑海中就会浮现起薄宴西穿着黑色衬衣的模样。

    好像很适合。

    南桑拿着领带毫不犹豫的找SA结账。

    从爱马仕店内走出来。

    高庆子对南桑说道:“贺总收到这条领带肯定很开心,前段时间他没少骚扰我?,让我?做说客,找你劝和。”

    高庆子以为这条领带是送给贺绪的,南桑不知道如何回应,只是沉默的笑了?笑,回了?声“嗯”,而拎着购物袋的手指溢出了?汗液-

    这条棘手的领带南桑隔了?一周并?没有送出去?,因为薄宴西出差去?了?沪市,没有回来。她原本想周日晚上把?领带送给对方,并?向他表示歉意。

    但却空等?整晚。

    后面的一周,南桑晚上到檀楼庄园后,傅姨仍然临时告知她,“薄总今晚打过电话,说不会来,南桑小姐你可以自?行休息。”

    这个消息令南桑有点?失望,她前几日打过利唯电话询问薄宴西这周四是否回京市,对方当时在电话那头告知的消息是他今晚九点?飞机。

    现在又突然不回来了?。

    已经?两周没有见到那个男人,南桑心底空落落的,这种好似有些失望的感觉令南桑倒吸一口凉气。

    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

    南桑被自?己吓了?一跳,转瞬立即安抚自?己,可能是因为有事找他,想把?礼物送出去?,所以才?这么急迫,除此外没有其他多余的想法。

    一定是这样的。

    ……-

    沪市,东方明珠璀璨的耸立在黑蓝色的苍穹之巅,层叠的玻璃大厦繁花如梦,如鎏金般飞驰的高架桥上,男人坐在车后座。

    他只穿着件深蓝色衬衣,领口松散,勾勒紧致的衣身可见胸肌轮廓,袖腕半折起来,露出青筋凸显的小臂,手腕戴着那款蓝钻劳力士手表。

    屏幕微弱的灯光反衬在男人深邃的轮廓上,他鼻梁挺直,薄唇紧闭成一条线,正目不斜视凝视着MAC。

    现下?已经?是晚上10点?,他这会还在赶去?机场的路上,今晚要迅速飞去?苏城,明天一早要和一家德系汽车零件厂商谈合作。

    男人神情专注的办着公,放在旁边的手机屏幕亮起,他没得空,等?处理?完手头所有工作后才?拿起手机粗略扫了?眼。

    屏幕里显示着一条微信信息。

    是南桑发来的。

    小白兔:[ 傅姨说你今晚不回来,我?明天的戏结束的早,会在家。]

    她没有多提及什么,但最后一句话却是满满的暗示,他歪着脖颈扭动了?下?筋骨,想着自?己这段时间工作太忙,已经?两周没回京市。

    他色泽极淡的嘴唇微牵动,将手机放置一旁,不做回复,继续处理?眼前的工作-

    横店片场,雕花廊檐的古建筑内,摄影机架在南桑面前,暖黄色的打光板将女人皮肤显得唯美富有氛围感。

    她表情生动的和黎修对戏。

    黎修在这部电影内饰演君王,南桑作为女主和他有很多感情戏份,这两场戏演下?来都进行的很顺畅,因为黎修的脾气很好,每次导演喊卡后,他都会亲切的指导南桑,告诉她每个镜头应该怎么演。

    南桑领悟能力很强,比前些日进步不少,所以这几场戏都很快拍完。到了下一场关键部分的亲密戏时,南桑有些紧张,因为这对她来说比较有考验。

    这场戏是室内浴桶戏,南桑和黎修有一些亲密的部分,但南桑团队这边已经?提前和导演组打过招呼,采用借位的方式完成。

    休息其间,南桑拿着剧本仔细巩固,构思着待会的剧情该用什么样的表现方式来完成会更有冲击力。

    小姬在她耳郭旁低声嘀咕道:“桑桑姐,黎影帝真好,他刚刚一直耐心指导你,没有半点?怨言,要是换做傅佩焦,肯定又会在片场啪啪数落我?们一顿。”

    “果?然女人都有嫉妒心,还是和男艺人搭戏比较容易。”

    南桑给小姬使去?眼神,“我?不是交代过不要在片场乱讲话吗?”

    小姬吐了?吐舌,“今天佩焦姐不在嘛,我?知道了?。”

    南桑无奈的摇头,她没有再搭理?,继续仔细斟酌着手中的剧本。

    没过多久,导演那边通知下?一场戏开拍,南桑穿着戏服在助理?的搀扶下?走到了?浴桶里,这个浴桶为了?逼真置满了?水。

    深1米4左右,南桑进入水中后,只能露出脖颈。

    这场戏的王昭君原本是裸着的,为了?拍戏效果?她裹着抹胸浴巾,里面穿着防走光的抹胸短背心和超短裤。

    在镜头里,南桑看着就像是裸着上半身在沐浴。

    待会的戏便是饰演君王的黎修醉酒后走进来,看见绝色美人在沐浴,对其大发色性,酒后坠入浴池强迫对方。

    这种亲密戏对南桑来说其实有些膈应,她不习惯和男演员拍这种戏份,但碍于?要保持敬业的态度,只能尽全力去?完成。

    导演喊开始,南桑在暖色的灯光下?,藕白色的手臂撩起水波,花瓣从香肩滑落,背后的蒸汽使得她额角溢出汗珠,她拿起木勺往自?己身上浇水。

    这个镜头拍摄的很顺利,几乎没有喊卡,直接进入下?一个画面,醉酒的君王忽然冲进来,从身后勾住南桑脖颈,坠入浴池里和她在浴桶里缠绵。

    南桑露出惊骇的表情,费力的推搡对方,拼命挣扎喊救命,但却被君王捂住嘴唇,不得动弹。

    前期,南桑很进入状态,黎修的演技很好,他逼真的态度使得南桑那股被惊吓到的感觉完全从内心迸发而出。

    就在南桑忘乎所以的拍这段戏时,忽而感到一阵异常。

    不知是否因黎修太过投入,他的手竟然在水下?伸手碰到了?她的胸,摄影机无法拍摄到这个地方,南桑错愕睁开眼睛。

    但黎修并?没有停止这个动作,对方继续吃她豆腐。

    南桑忽而意识到黎修有可能是故意的,明明排这段戏不需要做这样的动作,导演也?在拍戏前交代过让他们俩借位完成,只需要表现出脖颈上方的部分即可。

    黎修对南桑的‘侵犯’更甚,水中那只咸猪手更是肆无忌惮的对她采用真实的动作,而导演那边却没有喊停。

    在导演看来,南桑此刻露出的表情完全发挥出演技,很逼真,他专注的凝视着摄影机屏幕。

    但南桑这刻却使出全身的力气想要把?黎修从身旁推开,她并?不是在演戏,而是对方真正的在猥亵自?己。

    所幸的是这场戏的拍摄时间并  ?不长,在南桑快要绷不住时,西良终于?满意的喊出了?那道:“卡。”声。

    南桑一下?子从水中冒出来,满脸惊恐的看着黎修,整个人惊魂未定,而这时候,小姬连忙走上去?为她披上浴巾。

    西良走到两位演员面前,大笑着对南桑说道:“南桑,你进步很大啊,这场戏只拍了?一条就过了?,接下?来的这场戏继续保持。”

    黎修笑眼咪咪的盯着南桑,拍了?拍她肩膀,“刚刚演的不错。”

    对方这个动作使得南桑下?意识往后一闪,但黎修却丝毫不在意,脚一跨,穿着沉重的戏服装走出了?木桶。

    休息其间,南桑坐在折叠椅上瑟瑟发抖。

    白色浴巾包裹在身上,即便现在天气并?不寒冷,但她心底还是一阵又一阵的发凉,整个片场有100多位工作人员,只有她自?己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黎修派助理?特?意给南桑送来了?温热的咖啡,小姬感恩的接过,递给南桑后,她却脸色发白,并?没有接下?。

    南桑这会儿对黎修很膈应,而今晚上还会和对方有一场亲密床戏,剧本里有她被君王强吻的片段,一想到,南桑表情凝重,开始心悸起来。

    晚上的戏该怎么演?

    第052章 052

    九点的横店, 古风建筑的宫廷内灯火通明,南桑正在化妆室里进行妆造。

    女人手持剧本思?索着,心情分外踌躇, 下午发生的事?情让她惊魂未定。

    和黎修在片场也合作相?处快两个?月, 南桑一直以为对方是那种德艺双馨,斯文儒雅的的前辈。

    却没有想?到这个?人表里不一, 竟然?会在拍戏的时候对新人女演员揩油。

    黎修的国民好感度一直都很高,对方时常在大众面前立高知人设。

    她完全不敢想?象下午的那个?景象,脑海中只要浮现起那个?画面, 胸口就会异常闷堵。

    就在南桑弄妆发时,傅佩焦的团队突然?出现了。

    对方也坐在一旁弄妆造,南桑通过她和经纪人谈话中得?知,傅佩焦是被导演临时通知回片场补拍昨日的戏份。

    化妆室内很安静。

    南桑这会儿却心神不定,她不敢想?象今下午黎修对自己已经明目张胆的吃豆腐, 拍摄晚上的亲密戏时, 还会对自己做出怎样的举动, 到时候她又?该怎么阻止。

    就在南桑失神的盯着剧本时,傅佩焦的声音悠悠在旁边响起,“下午的戏拍得?如何?我刚听副导演说你和黎影帝的亲密戏完成的很好嘛。”

    南桑尬笑, “还行。”

    傅佩焦双手抱臂, 冷不丁的说道:“有时候演戏需要的就是演员最真实的反应,只要学会了这点,怎么演都能成为一名合格的演员。”

    南桑不太明白?傅佩焦话中寓意,她没吭声。

    这会儿,傅佩焦的助理走了进来, “佩焦姐,夜宵已经买到了, 咱们先去隔壁房间吃完夜宵,再继续做妆发。”

    傅佩焦低头?看了眼手机的时间,“行,反正我的戏安排在后面。”

    女人站起来,临走的时候却绕到南桑身?后,她埋下头?,在南桑耳郭边用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黎老头?子喜欢揩油女演员是圈内都知晓的秘密,这老男人最喜欢的事?就是假戏真做,下场亲密戏最好是小心点,不要傻乎乎的被人吃干抹净后还不知个?所以然?。”

    傅佩焦离开后,南桑露出惊骇的表情,她脸色煞白?的坐在化妆镜前。

    小姬在这时候恰好提着米粉从外面走进来,刚她看见傅佩焦在南桑耳边说着什?么,以为傅佩焦又?在欺负南桑,不免朝对方的背影狠狠翻了一个?白?眼。

    对南桑低估道:“桑桑姐,佩焦姐刚刚又?说咱们啥了?”

    南桑尬笑着回应,“没有呢,你别乱讲话。”

    她这会儿惊魂未定,南桑知道傅佩焦向来不喜欢自己,刚却提醒她要注意黎修,可想?而知黎修铁定对很多女演员做过很多过分事?情。

    她突然?对傅佩焦有些改观,毕竟她和黎修的戏和傅佩焦无关?,黎修这种地位的前辈,混圈的人都知道能不惹就不惹。

    傅佩焦知道她今天和黎修有亲密戏,并没有选择袖手旁观,而是好心来提醒她几句对方有前科。

    这个?提醒对傅佩焦没有任何好处,南桑突然?觉得?人不可貌相?,或许傅佩焦并不是自己接触到的那样,她外表虽然?跋扈,但实际上为人真诚热心。

    而黎修表面上看起来斯文儒雅,彬彬有礼,实际上却做着龌龊下流的事?。

    南桑倒吸一口凉气。

    距离开拍时间不到20分钟,左思?右想?,南桑拿出手机给?利唯打了一通电话过去-

    京市机场走廊。

    男人一袭黑色长款风衣,内搭成套的西装,高大挺拔,衣摆随走姿摆动,举手投足间一派矜贵。

    利唯在薄宴西身?旁汇报道:“薄总,我们这边已经做出所有的努力,去挽回和福克公司的合作,但皮特那边不满意您没有处罚害他食物过敏的员工,直接选择和盛势签订合同协议了。”

    薄宴西面色深沉,内敛的窄眸晦暗不明,揣测不出他的心思?。

    见对方没回应,利唯又?如是继续汇报,“对了薄总,南桑小姐刚刚打过电话,问你今晚有没有时间。”

    男人淡声,“什?么事?。”

    利唯脸色有些纠结,犹豫之下还是说道:“嗯,刚落地时,我就将您今晚已抵达京市的事?情告知给?她,南桑小姐想?让您这会儿赶去剧组……探她的班。”

    薄宴西将透着锐色的目光朝利唯看去。

    对方一下子会意,立马说道:“好的薄总,我马上回复南桑小姐,她可能想?太多了。”

    利唯也着实没想?到南桑会在这个?点急忙打一通电话过来,她什?么也没说,得?知薄宴西刚落地京城,直接提出让薄宴西去片场探班的请求。

    向来没有任何女人会这么的唐突和不知分寸。

    不过利唯觉得?南桑在薄宴西面前像是特例,稍微提出这种骄纵的要求应该不会惹他生气?

    所以才将对方的话直接转告给了薄宴西。

    要知道薄宴西这两周连续转轴,为了忙无人驾驶的项目,已经连续两宿没有合眼,今晚飞回京市,他还要去郊区考察某个工厂。

    利唯耸耸肩,拿起手机给?南桑回复-

    横店片场,拍摄这段床上的亲密戏时,黎修一直借着指导南桑为由对她动手动脚,南桑很别扭,使出浑身?解数躲避对方的揩油。

    今晚的戏是副导演指导拍摄。

    这部电影有两名导演,因为西良同时还在指导一部国庆献礼片,偶尔还会参加各种颁奖典礼,有时候会腾不出时间。

    所以拍戏的工作,会交给?在圈内已经得?过奖项的新人导演董鹤。

    董鹤没有发现不对劲,只是觉得?两位演员磨合的不够好,他多次教?导南桑怎么配合黎修,南桑听着董鹤的话,脸色却很难看。

    待这场戏再次开拍时,黎修直接压在南桑身?上。

    这场戏原本的剧本上就写着君王强迫了她饰演的角色。

    此?刻,南桑在黎修身?下拼命针扎着。

    碍于两人身?上裹着被褥,看不见里面是怎样一个?情形,黎修再次假戏真做对南桑动手。

    直到他伸出咸猪手触碰到南桑的胸部时,南桑实在忍不住,直接把对方推开,掀开被褥,终止了拍戏。

    假发乱糟糟的贴在红扑扑的脸颊上,南桑胸口此?起彼伏,黎修的块头?太大,她刚刚使出全身?力气才将他给?推开。

    导演董鹤那边不明所以,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了?”

    南桑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片场的工作人员太多,如果她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斥责黎修揩油,肯定会让黎修恼羞成怒。

    黎修在圈内的地位不容小觑,背后牵涉到的势力恐怕也很强大。

    自己一个?小小新人怎么能够抵抗。

    到时候恐怕不能保护自己,还会被黎修的团队搞事?。

    南桑拧紧牙,说道:“对不起导演,我觉得?黎影帝有点过于认真了,刚刚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所以才突然?终止。”

    董鹤语气不耐的说道:“不入戏怎么呈现出好的效果啊,刚那个?镜头?黎影帝演的挺好的,你要跟上人家前辈老师的进度,给?我点真实的反馈,我没喊卡时你就不要再停下来。”

    在剧组待了快两月,南桑早已清楚董鹤属于那种欺软怕硬,见风使舵的墙头?草,他自然?不会得?罪黎修,只会批评她不敬业。

    南桑无奈的把这口气给?咽下去,再次和黎修对戏。

    但接下来的拍摄过程都不顺利,南桑耳旁一直回响着傅佩焦的话,所以但凡黎修对自己动手动脚,她都做出反抗。

    直到黎修被弄得?不耐烦,他从床上弹起,一改往日温和的态度,横眉怒眼的冲南桑骂道:“你这个?女演员怎么回事?,这个?镜头?你数数重拍多少次了?”

    “拍戏得?拿出敬业的态度,扭扭捏捏的做什?么?”

    董鹤对南桑的做法也有些不满,他刚想?顺着黎修的话批评南桑几句,转头?却注意到身?旁不知何时出现一道人影。

    男人穿着黑色长风衣,一言不发的伫立在那,手指搁在锋利下巴处,面色凝重的盯着监视器的画面。

    薄宴西到这已经十?分钟左右,他目睹刚刚南桑和黎修拍戏的整个?过程,但没做打搅。

    董鹤一见薄宴西,立马卑躬屈膝的站起身?,向男人打招呼,“薄总,您好您好!您什?么时候来的?”

    薄宴西掩藏在镜片背后的黑眸极其黯淡,低沉的嗓音透着不悦,“怎么回事?。”

    董鹤正准备解释,那边的黎修率先注意到情况,他停止对女演员的批评。

    连忙走过来和薄宴西打招呼,“薄总啊,好久不见。”

    黎修满面笑容,和刚刚在南桑面前愤怒失态的模样截然?不同。

    黎修知道这部电影的投资者是薄宴西,娱乐圈内,即便是地位再高的演员,在资方面前也得?卑躬屈膝。

    比较地位权势高的资本方一句话就能轻易让一名新人女演员如日中天,也能让一位名声雀噪的老牌艺人销声匿迹。

    他没有想?到薄宴西竟然?会亲自莅临片场,连忙过来和对方交涉。

    南桑在开拍前给?利唯打过电话,她想?让宴西来片场,发生这样的状况,她觉得?只有他才能保护自己。

    对方当时给?与的是否定回答,南桑以为薄宴西这么晚了不会过来,没想?到——

    她披着助理递过来的毛毯,走到几人当中。

    黎修见她过来,立马用侃笑的语气将整件事?的矛头?抛给?南桑,“这个?新人嘛刚开始拍戏,放不开能理解,但持续喊卡可就不行了,咱们不能耽误整个?剧组的进度是不是?”

    黎修用说教?的语气数落着南桑,“你看,我今晚指导了你多少遍?稍微有点领悟能力的演员都会配合,再这么卡下去,我就得?怀疑你的敬业程度了。”

    没来由的指责像是子弹打在南桑身?上,她喉咙哽了一下,没想?到黎修竟然?是个?道貌岸然?,老谋深算的狐狸,把白?的都能说成黑的。

    董鹤见黎修教?导南桑,不由得?帮对方说话,“是的,薄总,南桑是新人,在演技方面稍微欠缺了点,还需要调教?。”

    薄宴西没回应这两人。

    他眉峰轻蹙,只是注视着南桑,语气柔和的询问道:“南桑,怎么回事?,你说。”

    南桑咬着下嘴唇皮,这会儿也顾不上其他了,有薄宴西在,她直接将实话道出,“薄总,刚刚黎影帝和我拍戏的时候假戏真做,我没有办法才屡次停止拍摄。”

    第053章 053

    南桑的?话使得黎修恍若当头一棒, 这些年?他在圈中地位稳如泰山,就算是在片场揩油女演员,对方也只能吃闷亏, 不敢有任何人站出来发表异议。

    不然他在娱乐圈里?30多年?的?履历都?白混了吗?

    黎修觉得南桑这种级别的?新?人女演员, 别说是揩油,他兴致上来后找个晚上把她给潜了, 她都?不敢说什么?。

    却没有想到此刻她竟然当着导演,所有工作人员,特别是薄宴西的?面戳破他, 丝毫不给他颜面。

    黎修立马严肃警告南桑,“小姑娘我告诉你别血口喷人,这里?是片场,造谣要承担法?律责任,乱传出去后, 我会让我的?律师团队给你发律师函。”

    南桑见?黎修不承认, 竟然还当着薄宴西的?面威胁自己。

    她隐忍心中蓄积了整整一下午的?怒气, 扭过头,一双杏眼楚楚可怜的?看向薄宴西,“我没有造谣, 下午拍浴桶戏的?时候黎影帝也对我性?骚扰了, 我一直以为黎影帝是德艺双馨的?好前辈,没想到……”

    “薄总,我真的?好怕,不知道该怎么?办。”

    其实刚刚在监视器前,薄宴西看到南桑和黎修拍亲密戏时, 已经?勃然变色。碍于这是她的?工作,他给予尊重没有喊停。

    刚刚黎修的?一番话像是汽油, 浇灌在男人心头本已经?熊熊燃烧的?烈火上。

    他一双锐利的?窄眸如利刃落在面前黎修身上,眸色里?酝酿着即将喷发的?火山。

    男人下颌线紧蹦,声音沉沉,“西良在哪。”

    董鹤万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不知道薄宴西和这名新?人女演员的?关系,但知道南桑是薄宴西旗下的?艺人。

    黎修在拍戏过程中对薄宴西旗下的?女艺人进行性?骚扰,勿用想象,都?知道事态很严重。

    董鹤颤颤巍巍的?说道:“西,西良导演去参加一个颁奖礼了。”

    薄宴西冷声,“打电话给他。”

    董鹤不知道薄宴西要做什么?,得到命令后,他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照做拿起手机给西良拨通过去。

    等待很久后那边都?没回音。

    董鹤只希望西良能够快点?接电话,替他一起处理?现在这个棘手的?局面。

    等待过程中,薄宴西面色腮帮微动,眼含即将暴怒的?寒光。

    好在打第二次的?时候对方接通了。

    从董鹤口中得知薄宴西找他有事,西良在那边问?候他,薄宴西却只是言简意赅落下一行字,“男主角,你是怎么?选人的?,两天内换人。”

    这是命令的?口吻。

    拍这部戏时,薄宴西只定了南桑为女主,其余的?选角都?由作为这部电影的?导演西良来决策。

    毕竟西良在电影国际舞台上拿过很多奖项,是一位很有艺术造诣的?导演,五年?时间才会研墨打造出一部经?典作品,他在电影圈中地位声誉都?极强,薄宴西在这点?也比较尊重对方。

    没想到他的?尊重却换来这么?不靠谱的?事情发生,男人心底憋着怒气。

    电话那头,西良不知具体发生什么?事,但他能够揣测薄宴西亲自莅临现场发这么?大的?火,肯定出了什么?篓子。

    他立马回应道:“薄总,我这边忙完就连夜赶回京市。”

    这通电话打完后,黎修处于发蒙的?状态,他刚确信自己没有听错,薄宴西竟然当着自己的?面说要换掉他?

    在电影圈混了几十年?,还从没有哪个资方敢换掉自己。

    黎修立即道:“薄总,你这是什么?意思?明明是这个新?人女演员含血喷人,诬陷我的?名声,你怎么?就信她胡说八道?再说你们想换掉我,我没听错?”

    薄宴西朝黎修射去一个犀利冷冽的?眼神,他淡声,“不止换人,今天你对我的?人做过什么?事,这笔账会一笔笔算。”

    这句话使得黎修脸色突变,薄宴西的?话对他来说是下通牒,黎修当然知道薄宴西在国内的?权势地位,不仅Z商两届横着走,在黑白两道都?可以只手遮天,更别说是娱乐圈。

    意识到事态即将发展为一个可怖的?境地,黎修再次朝面前的?女人打量过去,他后知后觉的?想到南桑虽然是新?人,但背后身份能不一般。

    刚刚薄宴西用了‘我的?人。’三字。

    有种后悔在心底蔓延,黎修认识到自己这次算是踢到铁板-

    剧组开拍两个月以来一直顺风顺水,今晚却被迫停工,董鹤和黎修的?团队都?举手无措的?在片场内打电话,找人脉想要解决这件事。

    一时间,整个剧组都乱的焦头烂额。

    董鹤完全没辙,资方喊停,他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副导演,能说什么?话?只能等西良回来再处理?。

    片场草地休息区域停放着一辆10平方米的?房车。

    男人高?大的?身躯屈尊降贵的钻进去。

    温黄色的光将狭窄的空间照亮,南桑将坐垫放在椅子上,对薄宴西说道:“薄总,你坐这吧。”

    男人蹙着眉,窄迫的?瑞凤眼朝四周扫射了一圈,他唇线紧闭成一条线,只是沉默坐下,没有搭腔。

    安静的?房车内只有她和他两人。

    南桑这会像是抓住靠山,她坐在薄宴西对面,嘟囔着嘴唇,将酝酿依旧的?苦水全部倒出来,事无巨细的?讲出黎修那老驴拍这两场亲密戏时,对她如何吃豆腐。

    她可怜兮兮的?哭诉着,却看见?薄宴西脸色越来越阴沉。

    南桑心底很满意。

    薄宴西的?占有欲南桑是知道的?,毕竟现在自己还是他捧在手中的?小情,他肯定会替自己讨回公?道。

    南桑完全不顾男人乌沉得恍若要吃人的?脸,用绿茶的?口吻,佯装懂事的?说道:“没关系,虽然被占了便宜,但我比较机智,在关键时刻都?让他住手了。”

    “我以为你今晚不会赶过来呢,毕竟你每天行程繁忙,利唯说,你到京市后还有工作要做,没想到在这么?忙的?情况下还来探班,真是谢谢你啊。”

    薄宴西喉结剧烈滚动,刚她说出的?任何一句话都?触碰到自己雷区,但男人没有把这股情绪宣泄到南桑身上。

    他强忍心头浓烈翻滚着的?愠怒,沉声,“的?确很忙,工厂恰好在横店附近,只是顺路过来看看。”

    过来看看。

    没想到,就撞见?刚刚监视器那一幕,再从她口中听到被其他老男人吃豆腐的?事情。

    薄宴西腮帮微动,面庞被阴森森的?黑雾覆盖。

    南桑知道越在这个时候就越要乖巧懂事,会激起他更深的?保护欲,她绵声道:“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你工作忙完了吗?我待会可不可以坐你的?车一块回檀楼。”

    薄宴西答道:“嗯,还没去工厂,先过来片场了,等我40分钟,忙完后过来接你。”

    南桑眼含笑容。

    薄宴西沉默一阵后,低声,“别怕,这件事我会处理?。”

    南桑已经?很满意刚刚他直接提出换人的?措举,虽然耽误拍戏进度,但她完全不想再和猥亵自己的?男演员合作,心底会很膈应。

    南桑点?头,主动握住了男人那双冰冷的?手,“我就知道你会保护我的?,宴西,谢谢你。”

    她笑得清甜,含着水光的?杏眼娇弱柔媚。

    他被她口中那句绵软的?‘宴西’两字所惊动,男人眉峰略略上挑,脸色稍作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

    撒娇卖乖倒是已经?练得炉火纯青-

    薄宴西回到劳斯莱斯后座后,车窗被司机徐徐摇下来,董贺娜这会儿才姗姗赶到片场,她连忙向薄宴西打招呼,说自己会去了解清楚情况,再做处理?。

    男人目视前方,一脸深沉,“我交代过,给南桑的?剧本里?不准安排任何亲密戏,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对方的?质问?令董贺娜喉咙发紧。

    她连忙道歉,“对不起薄总,这件事的?确是我疏忽了,我后面会和导演那边调整剧本。”

    男人声音冷冽,不容置喙,“按照我的?命令安排下去,告诉西良她所有亲密戏全部用替身完成。”

    “是,薄总,我知道了。”董贺娜连忙回应。

    薄宴西低头看了眼手腕处劳力士手表上的?时间,沉声,“给南桑的?房车换一辆Vantare最?高?配置的?,明天立马定。”

    董贺娜立即道:“没问?题,我会去安排。”

    “还有,找人把黎修所有陈年?黑料全部挖出来,联系全网营销号运作公?布在网上,通知他现在接洽的?还有即将接洽的?所有制片方,广告品牌,全部解约。各大视频平台全部下架他的?荧幕作品,就说是我的?意思。”

    董贺娜听见?这个消息,脸色震惊,她没有想到薄宴西竟然这么?狠,直接把电影圈第一影帝封杀雪藏。

    黎修好歹也在娱乐圈混了三十年?,对方拿下无数奖项,名气属于国内家喻户晓的?程度,现在薄宴西一句话就能够让他这么?多年?的?努力都?白费,甚至是让这个人直接销声匿迹。

    董贺娜心底吓然。

    可见?南桑在薄宴西心中的?地位。

    没听见?董贺娜的?回应,男人声音愠怒,“怎么?,还需要我复述一遍。”

    董贺娜缓过神来,连声,“薄总,我明天一早就回公?司运作这件事。”

    第054章 054

    经过这整日的折腾, 南桑的心情像是坐过山车跌宕起伏,董贺娜告知她剧组暂停拍摄,休息几日。

    有关被黎修揩油的事公司会处理, 让她不用担心。

    南桑知道薄宴西出马, 事情肯定会得到完美解决。

    她可?是亲眼看见男人今晚的眼神,恨不得要将黎修那个老驴给生吞, 薄宴西这么睚眦必报的人,肯定不会让黎修好过。

    南桑心底暗爽,想着这也不仅仅是为自己?报仇, 也算得上是为那些曾经被黎修欺凌过的女演员出一口恶气了。

    凌晨,回?到檀楼庄园后?,薄宴西仍然在书房处理工作,南桑发现?他这段时间都很忙,一直都在工作。

    她穿着白色真丝睡衣站在书房门口, 手中拎着爱马仕的购物袋, 里面装着她不久前和高庆子?一块逛SKP时给他挑选的领带。

    南桑想送给他, 答谢上次他让高庆子?复职一事。

    在门口犹豫三番都没敢进去,南桑觉得这会儿去打搅他不大好。

    就在她蹑手蹑脚,准备回?卧房时, 男人的声音如磁震般传来, “哪只小?猫在门口偷偷摸摸的,过来。”

    南桑两?腮覆上一层薄红。

    她只好走?进去。

    南桑盯着薄宴西的电脑屏幕,解释道:“我看到你在忙工作,不想打搅你。”

    男人闷声,“在门口来来回?回?十五分钟, 你已经打搅了。”

    南桑不好意思的笑道:“抱歉啊。”

    她从手中的购物袋里拿出精致的黄色的包装礼盒,摆放在桌面上, 声音如娇莺般甜柔的说道:“前两?天我逛商场时给你买了一条领带,很适合你。”

    “当然,是刷你的卡。”南桑补充道。

    男人眉峰微挑,面色镇定。

    南桑在他耳畔继续说着,“嗯,算是答谢你这次帮我闺蜜复职,为难你了,那天我的行为很唐突,在公司和你说话的态度不好,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听着她吴侬软语的向自己?道歉,男人的心就像是被羽毛挠过,有些痒痒的,他喉结滚动,嗓音湿润,“就这样?”

    “嗯?”南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想道谢是不是还差点实?际行动?主动点。”他抬起黑眸,静静注视着她。

    南桑意识到什么,眼睫闪躲,蓦然红了耳根,她连声,“我先去睡觉了。”

    刚转身想逃离,男人快她一步,伸出右手将她腰肢轻松的揽过来,南桑平衡力不稳,直接跌落在他大腿上。

    南桑被他抱在怀里,垂眸盯着那只禁锢着自己?腰身的手臂,软声道:“你还要工作呢。”

    薄宴西在她耳郭旁哑声,“坐着陪我。”

    南桑:“这不太好吧……”

    “可?我并没打算放开了。”男人低着黑睫,眼神含温热的流光凝视着她。

    被他圈在怀里,轻薄的丝绸质地的睡衣隔着西裤面料能感受到男人的体温,南桑觉得全身都有些发烫。

    她不敢抬头直视他眼睛,别扭的说道:“薄总,放我去睡觉吧。”

    男人薄唇勾勒,淡声调侃道:“怎么不叫我宴西了。”

    南桑恍然,“啊?”

    薄宴西手指轻轻覆上南桑的脸颊,在上面剐蹭着,“今晚在房车里的时候,不是还叫我宴西。”

    南桑没有意识到这个事,她贝齿轻咬红唇,更是觉得窘迫了。

    他声音低哑,“以后?可?以这么称呼我,薄总听起来太生分。”

    南桑:“哦……”

    她拘谨的深吸了口气,又说道:“那宴西,我可?以回?去睡觉吗?”

    薄宴西:“不可?以。”

    她抬起眼眸,看向他。

    两?人目光交织。

    薄宴西嗓音夹着轻笑声,“就坐我怀里睡。”

    南桑:“你这人咋这样呀。”

    “南桑,向我索吻。”说这句话时,他那双如墨般深邃的眸子?柔情四溢的凝视着她,南桑有刹那的心悸。

    碍于别扭和害羞,她迟迟不做动作。

    薄宴西却没等,俯下身,温热的嘴唇含住了她耳廓,在边沿最薄软的那块肉上细细的描摹,南桑后?脖颈收缩起来,忍不住发出‘嗯……’的声音。

    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却更加恣意的挑逗她。

    南桑头皮酥麻,不禁娇滴滴的喊道:“薄宴西……”

    一阵缠绵后?,他抬起她的下巴,朝她的嘴唇碾压上来。

    逐渐,她被他吻得神态迷乱,双手忍不住勾住男人的脖颈,在对方?的引领下逐渐沉沦下去。

    电脑屏幕昏蓝的光在两?道纠缠不清的黑影上莹莹流动。

    不知缠绵多久。

    结束后?,已经是1小时后。

    书房被弄的一片狼藉,男人替她清理后?,将她横着抱起来,走?回?卧室。

    薄宴西把南桑放置柔软的床榻上,对她说道:“先睡吧。”

    南桑软绵绵的问道:“你还不休息吗?”

    薄宴西:“工作还没做完。”

    南桑突然觉得有些抱歉,她耽误了他的进度,本来他可?以专注工作的,南桑‘哦’了一声。

    薄宴西离开后?,南桑这会儿实?在是忍不住,拍完一整日的戏已经很疲乏了,刚折腾完全身疲软,眼皮子?耷拉下来没一会就睡着了。

    男人回?到办公桌前。

    目光落在那个黄色的礼盒上,拿起后?拆开黑色丝带,看见一条海军蓝的刺绣领带整齐摆放在里面。

    薄宴西神色微动,浓墨般的瑞凤眼漾着无法?分辨的情愫。

    许久,嘴唇终是勾起哂笑-

    剧组停工四五天后?,剧组那边通知南桑在两?周后?复工,男主角换血,并且临时紧急调整了剧本,所?有和黎修有关的剧情全部需要重拍。

    这意味着南桑的工作量又剧增。

    在这几日还有件重要的娱乐圈地震新闻登上热搜,本为电影圈常青树的影帝黎修因为为老不尊,道德问题被网友审判。

    各大营销号曝光黎修出道以来屡次对合作的女艺人进行性骚扰,其?中还在酒店强迫一名知名女演员发生关系,那位女演员因为这件事退圈,当时粉丝们?都不知道原因,现?在才知道她因为黎修的缘故得了抑郁症。

    除此外,黎修多年偷税漏税的问题也被全盘扒了出出,以及他在圈外包养多名情人,出轨并育有私生子?的丑闻也曝光在公众面前。

    这些丑闻接连浮现?,但唯独他在片场性骚扰南桑一事却没有被曝光出来。

    南桑知道这些都是薄宴西的手段,按照他性格肯定不会让黎修好过,只是南桑没有想到薄宴西会这么狠,直接毁掉他的影帝生涯。

    而?之所?以不曝光黎修性骚扰南桑的事情,约莫是因为薄宴西想要保护她,不想让她名声受到任何的玷污。

    一时间黎修代言的所?有广告品牌纷纷发表公告声明替换代言人,合作的电影影视剧节目也进行撤换。

    黎修被迫无奈之下,露面在公众平台发表道歉声明,并且承诺无期限退圈,这则视频发出来后?,数万网友对黎修进行谴责。

    黎修正式被封杀,所?有社交平台的账号在此之后?都销声匿迹了,网络上甚至搜索不到任何有关黎修的信息。

    南桑有些被震惊到,黎修毕竟在娱乐圈混了几十年,已经是国民度极高的常青树影帝级别的人物,竟然会因为薄宴西一个抉择,前几十年的努力全部打水漂,那些过去的业绩恍若不存在。

    她再次刷新对薄宴西的认识。

    这个男人权势强得可?怕。

    同时,她更有一种伴君如伴虎的心境,想着得好生伺候对方?,如若那天把他给惹怒了,说不定他让自己?直接消失也有可?能。

    ……-

    片场复工前夕,南桑乘坐薄宴西的专机与其?一同飞往了巴厘岛,参加创瑞集团联合苏富比举办的游轮慈善拍卖会。

    和薄宴西在巴厘岛宝格丽住了一晚后?,隔日一早,南桑就被团队叫醒弄妆发。

    天刚亮,南桑懒洋洋的从床上坐起来,将头朝窗外望去,外边是乌鲁图瓦的悬崖峭壁,一片热带雨林的绿意扑面而?来。

    昨晚抵达巴厘岛已是深夜了,她没有看到这个酒店外边的景色,现?在看去,金乌渐渐从层叠乳白色云絮中散出,透着点漂亮的粉橘色。

    薄宴西已经不在身旁。

    不用揣测,也知道他肯定一早就在办公。

    这个酒店是独栋别墅形式,每栋战地300平方?,泳池和花园以及起居  室为一体,除此外还设有米其?林餐厅。

    她伸手抚了抚柔滑顺直的长?发,拿起放在一旁的睡衣外套穿上,栓好绳子?,走?进洗漱间进行简单的洗漱。

    化妆团队在客厅内等候着。

    负责人对南桑说道:“南桑小?姐,您是先用早餐再做妆发,还是?”

    南桑看了一眼露台外边,薄宴西穿着深蓝色睡衣坐在外边工作,她略思索后?,说道:“时间还早呢,先用早餐。”

    负责人点头,“好的,那我们?先离开,等您吃完早餐后?再为您做妆发。”

    南桑:“嗯。”

    推开玻璃门,南桑踩着软绵绵的拖鞋走?到露台,她没打搅薄宴西,而?是打开手机播放八段锦的音乐开始一段晨练。

    作为学舞蹈出身的演员,南桑历来都有练晨功的习惯,八段锦是最好的修身养息,且保持良好仪态的养生操。

    跟着音乐徐徐练完一套晨操后?,南桑这才走?到男人身旁,她微附身,一头柔顺的长?发落在男人身肩,几绺贴在他未刮胡须的面颊上,有些痒意。

    南桑声音清软,“你可?真是工作狂呀,起这么早就开始办公,你的晨操是不是就是处理这些合同?”

    话刚落。

    她的细腰被男人一揽,南桑屁股跌落在他大腿上,对于这个强势搂她入怀的姿势,他已经轻车驾熟。

    南桑两?只手自然的勾住他脖颈,嘴唇略有不满的勾勒。

    薄宴西将幽邃的目光朝她的脸颊箍去,低声,“我的晨操。”

    后?面几个字,他贴近她耳郭,声音又轻又低,温热的气流如蚂蚁般爬了上来,“是处理你。”

    第055章 055

    南桑耳廓弥漫一层薄薄的红色, 暧昧的气温在两人周遭升腾起来,她感觉到喉咙发紧,对?他娇声说道:“你瞎说什么呢。”

    薄宴西仍欲为难她, 恰好在这时, 酒店管家端着早餐从外面走进来,“Sir, breakfast has arrived。”

    南桑才借机逃离薄宴西的束缚,站起身,伸手理了下真?丝睡衣外套的衣襟, 对?他绵软的说道:“走啦,去吃早餐。”-

    用完早餐,整理好妆发已是4小时后。

    南桑穿着那条白色桑蚕丝的高定礼服在助理引领下,走到在门口等候着的宾利车面前,酒店管家为她打开车门。

    女人乌黑顺滑的长发全部盘了上去, 复古宫廷风的盘发将?她的鹅蛋脸显得珠圆玉润, 有种?中世?纪美人的贵气。

    耳垂搭配的蓝宝石珍珠耳环, 更凸显她那股独特的清冷气质,恍若雪山之巅的蓝莲花,高贵不可亵玩。

    她坐上去。

    男人早已在里面静候。

    薄宴西的目光随着她从酒店门口的长廊走出来时, 就一直在她身上盘旋。

    此?刻, 对?方那双乌沉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她,南桑却有些不好意思。

    她长睫煽动了下,说道:“她们给我弄得太?隆重了,让你等久了,抱歉。”

    男人薄唇微动, “嗯,没事。”

    南桑意外的发现薄宴西挺绅士, 吃完早餐后,男人就换好衣服去车上等她。

    对?方等了起码得有3个?半小时的时间,在做妆发的繁琐过?程中,南桑自己都有些坐不住,但薄宴西却没有派利唯来催促自己。

    她忽然想起曾经和贺绪也参加过?一次重要的派对?,南桑自己化妆,超过?40分?钟时,贺绪就有些不耐烦,几次催促她。

    后面两人一同去异国旅行时,贺绪就嘱咐南桑,让她出门时不要化妆,反正天生丽质,就算是素颜也很好看?。

    南桑知道他是懒得等,嫌她麻烦才用这样的措辞,不过?为了顾及到贺绪的感受,南桑也照做了,旅行那十几天,南桑都是带个?草帽,随便穿件衬衫牛仔裤就出门。

    那会南桑也没多计较这件事,她觉得旅行就是得以轻便为主,随意点反而?轻松。

    但现下两者有了对?比。

    南桑心底有种?奇怪的反差感。

    她见?薄宴西并没有把眼睛收回,一直注视着自己,脸颊有种?滚烫的感觉,为缓解这种?局促感,只好找话道:“怎么样,今天这身还衬你吗?”

    薄宴西淡笑,没有回答。

    南桑却意外注意到他今天系着自己送给他那条海军蓝刺绣的领带,南桑并不知道薄宴西把这条领带带到巴厘岛来了。

    有些惊喜,她红唇笑意轻牵,“这条领带很适合你,系着很帅。”

    南桑所讲的是实话,他本身气质华贵,这条复古花纹的气质更凸显出男人那股内敛的矜贵和优雅,仿佛为他量身定制。

    没有男人不喜欢被夸赞,特别是来自于眼前这个?美娇人的赞赏。

    薄宴西凝视着她红若樱桃的唇瓣,喉结滚动,“哦?那以后天天系给你看?。”

    南桑心尖一颤,面颊立即红润,她原本是想借着夸赞撩拨一下对?方,却没想却反被他撩了。

    南桑:“天天系……那倒也不必。”

    薄宴西轻笑,不言。

    车徐徐行驶。

    男人的手机里却收到一则消息。

    是利唯发来的。

    利唯:[ 薄总,贺总和蒋小姐已经到了。]

    薄宴西扭头,看?向旁侧正在欣赏风景,对?事态一概不知情的南桑,喉咙处忽而?发出如磁震般沉闷的轻笑声,“你也给贺总送过?领带?”

    南桑回过?头,一脸怔然的看?向薄宴西。

    对?方提及到这个?名字,她手指不自觉的攥紧,胸口顿时处有些闷然。

    大脑短暂的短路,南桑答不上话。

    记得上次被他询问类似的话,她直接用调侃的语气回怼了他,那会儿可是被薄宴西就地?制服了。

    见?她不吭声,男人声音悠悠,“不回答就是送过?了,是什么时候送的。”

    南桑以为自己沉默,薄宴西会放过?自己,略过?这个?话题,却没想到他竟然继续深究着不放,详细询问其中究竟。

    南桑尴尬的说道:“我和贺绪之前是正常的男女朋友关系,就算是送领带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一板一眼的回答对方。

    车内空气沉默下来,薄宴西垂眸瞄了一眼那条H纹样的刺绣领带,淡声,“那送我这条就是专程答谢金主的礼物,嗯?”

    他的话寓意是,送贺绪的就是以女友身份送给男朋友,表达爱意,送给他就是因金主帮自己的忙,所以客套的送他答谢礼。

    南桑有种?如芒刺背的感觉,她没想到薄宴西竟然阴阳自己。

    碍于最?近自己受贿对?方的好处太?多,她觉得应该大度一点,少惹怒对?方,于是油滑的说道:“以薄总的身份想必收到爱慕者的礼物多到数不胜数,这种?小礼物对?薄总来说不值得一提,不管是什么寓意都不重要。”

    南桑巧妙地?把话题引到薄宴西的身上,为男人抬高面子。

    男人深沉的面庞,薄唇勾勒。

    他伸出手,指腹轻轻的剐蹭在她侧脸上,动作宠溺的如同在撸一只宠物猫。

    就在南桑觉得自己躲过?他的追问,心底松懈一口气时,男人声音悠然道:“这么久没见?你男朋友,是不是想他了?”

    南桑吓得喉咙哽住,脸颊煞白的看?向旁侧的男人,她不懂薄宴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有些尬笑的说道:“薄总,您在说什么呀,我听不懂。”

    薄宴西温柔的捏了捏她脸颊,低声,“没关系,很快就会见?到了。”-

    一辆皇家加勒比海洋珍珠号的游轮停靠在巴厘岛的码头,周遭百里的范围都被用警戒线给封了起来,现场持枪的保镖多达上百名,只有有邀请函的贵宾才能入内。

    游轮极具奢华,总高十五层,内设有各式各样娱乐设施,海上音乐厅,免税商场,电影院等应有尽有,除此?外还有模拟冲浪,多个?游泳区域,攀岩墙和射击等项目。

    全世?界各地?的米其林餐厅汇聚在内,主厨们烹饪着饕餮盛宴。

    主办方还请来了世?界著名的交响乐团以及欧美流行小天后,晚上为到来的贵宾进行表演。

    今日到来的贵宾众多,大多数都是在商界或者娱乐圈内有头有脸的人物,高庆子作为希云旗下的员工,忙的焦头烂额。

    她穿着高跟鞋在游轮上走来走去,逐一和工作人员确定流程,招待这些贵宾们。

    高庆子亲自端着一支价值昂贵的红酒穿梭在来往的宾客中,这瓶酒的金额高达六位数,有一位重要贵宾点了这支酒,高庆子不放心手底下的员工做事。

    她害怕会出篓子,所以亲自出马。

    当她小心翼翼地?端着酒,乘坐电梯,来到甲板处时,却看?到盛爱颐一行人正坐在那边的酒吧区域。

    高庆子脸色瞬间白的骇人。

    她站在那止步不前,刚刚还想亲自服务这些贵宾,给自己提一点业绩,但此?刻却打了退堂鼓。

    就在高庆子准备换人将?这瓶酒拿过?去时,那边的黄发千金却率先看?到高庆子的身影,对?她招呼的挥了挥手,高庆子无奈,咬着牙走了过?去。

    她秉持着工作的严谨态度,将?那瓶酒小心翼翼地?放在桌面上,对?几人说道:“小姐你好,这是你点的92年的赤霞珠。”

    盛爱颐看?见?高庆子,细长的眸子上下扫视她一眼,语气轻蔑,“哟,穷女,怎么哪儿都有你,今天又是从哪儿偷的入场券,竟跑来巴厘岛做服务员了?”

    一阵溪弄声响起,其中黄发女子接话道:“上次在展览会上没钓到有钱公子哥,现在又来这边做服务员了啊?这现场有没有被你看?中的?要不姐们儿给你介绍个??”

    富家千金们的话很是刺耳,高庆子强忍住心中的不快,对?这些人一脸正经的说道:“请慢用,有什么需要可以按服务铃。”

    落下这句话后,高庆子转身欲离开,却没想到盛爱颐却揪住她不放,“诶等等,我让你走了吗?”

    高庆子深吸一口气,回过?头,强忍着说道:“请问还有什么需要?”

    盛爱颐拿起那瓶红酒瞅了一眼,冷声,“突然不想喝红酒了,你给我换几瓶麦卡伦25。”

    高庆子点头,“好的,除了将?红酒换成?威士忌以外,还有什么要求吗?”

    盛爱颐,“有啊,我看?你做事挺仔细的,我的车里还带了几瓶上好的路易十三,你去码头下面给我拿上来。”

    说完,盛爱颐直接让身旁的保镖把车钥匙拿出来,摆在了桌面上。

    高庆子顿时蹙起眉头。

    现在正值游轮忙碌的时候,她作为希云派来的大堂经理要管辖一个?组的服务员,除了时不时要帮忙以外,还要巡视监管这些员工的服务有没有做到位。

    事情已经忙的焦头烂额。

    盛爱颐却在这忙乱中为难她,让她去码头拿酒。

    这艘皇家加勒比珍珠号的游轮本身就很大,甲板距离地?下室的储藏室有十几层距离,她再从游轮走到码头外的停车场,拢共加起来起码也得有七八公里左右的路程。

    高庆子思忖后,说道:“抱歉,盛小姐,我现在要忙招待贵宾,恐怕没有办法?帮您拿酒。”

    第056章 056

    盛爱颐嗤笑着耸肩, 鄙夷的倪了高庆子一眼,往椅子慵懒靠去,傲慢的说道:“你的意思?就?是拒绝我了?”

    高庆子只?觉得?压力袭来, 她低着头?向对方道歉, “不好意思?。”

    盛爱颐双手?抱臂,冷不丁对旁边的人说道:“去把负责这次游轮拍卖会的主管叫来, 我好好和他谈谈,你们的服务员就?是这么招待贵宾的?”

    高庆子一听?盛爱颐要找自己麻烦,脸色突变, 要知?道负责这次游轮拍卖回答的主管是希云酒店总部?管理层的总监。

    如果她被盛爱颐这种?身份的千金小姐投诉,也就?意味着自己的职业生涯不保。

    高庆子咬紧牙,只?能屈服的拿起桌上的那把钥匙,对盛爱颐说道:“抱歉盛小姐,是我服务的疏忽, 让您感到不舒适。我这就?去车上为您拿酒。”

    盛爱颐见她态度一改, 仍是鄙薄的提醒道:“我的酒几万一瓶, 你最好是给我小心点,不然摔坏赔不起啊,穷女。”

    高庆子强忍着露出微笑, 点头?, 手?指攥紧那把车钥匙转身朝电梯方向走去,身后充斥着那伙富家千金们的嘲笑声,她踩着高跟鞋加速逃离现场。

    待高庆子顶着巴厘岛的烈日,浑身汗流浃背的来到停车场,打开?后备箱看到满满一箱标有爱马仕字样?的白兰地时, 整个人都崩溃了。

    盛爱颐让她来车内拿酒,却没有告诉她要拿的是整整十几瓶酒, 她朝四周看了眼,停满车的停车场除了一轮火红的太阳晒着头?皮以外,荒无人烟。

    而眼前这些奢侈的白兰地一瓶至少也要两三万,十几瓶下来价值就?是几十万。

    她要徒手?抬起这满箱白兰地,在?高温的天气下踩着高跟鞋走回游轮,先不说过程中会不会不小心将酒给弄碎,现在?能否将这一箱沉甸甸的酒抱起来也成?问题。

    高庆子咬着嘴唇,有种?绝望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她知?道盛爱颐是在?故意整治自己,但如果不按照对方的吩咐做事,又会遭到更针对性的报复。

    尽管心底已经成?千上百次想要将盛爱颐这恶女给活剐,但高庆子还是强忍着那股怒气,把这一箱白兰地小心翼翼的从后备箱内抬了出来。

    高庆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游轮的,两三公里的路程走了两个多小时,但幸好抵达游轮时,她找到了帮手?,找服务员一同将这箱酒搬到了十五层的甲板区。

    高庆子原以为这样?就?能作罢,却没想到盛爱颐并没有打算放过自己,反而变本加厉的提出各种?要求,让她跑上跑下亲自伺候这行人,一会儿送水果一会儿送蛋糕一会儿送牛排。

    高庆子来来回回跑了七八趟,累的气喘吁吁,她单手?扶在?栏杆处,垂眸看了眼脚后跟,忍不住皱着眉头?将那只?高跟鞋摘了下来,只?见左脚的脚后跟打了几个水泡,磨破皮,溢出鲜血。

    疼痛使得?她无法再?支撑,加上这几日姨妈来了,高庆子腰膝酸软,刚刚在?烈日底下抱着沉重的酒箱走那么久,这会儿有种?中暑的晕眩感。

    那边盛爱颐一行人却在?拼命的催促她,说要是再?不把东西端过去就?找主管投诉。

    高庆子强撑着端起手?中的餐盘,重新穿上高跟鞋,朝甲板那方的露天酒吧区域走去。

    她忍住所有情绪,将食物一一整齐放在?桌面上,对几人说道:“这是你们要的法式蜗牛,三文?鱼酱,白葡萄酒烩青口贝,法式龙虾浓汤,火焰博饼以及炸薯条。”

    刚介绍完菜,还没缓过神来,盛爱颐直接拿起桌上盛满酒的玻璃杯,毫不客气地泼了过来,她措不及防杵在?那,大脑空白的看着盛爱颐。

    却只?见对方眼露轻蔑的说道:“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手?滑不小心洒你身上了,不过你这身工作服也值不了几个钱,拿回去水洗一下吧。”

    周遭蓦地响起那些富二代公子哥千金们的哄笑声。

    盛爱颐口口声声说是不小心,但高庆子知?道这分明就?是故意的,她揣想盛爱颐肯定是为了报复之前自己不小心将酒泼在?她包上的那件事。

    积攒了一下午的火气在?这刻差点绷不住,高庆子脸色铁青,向来和颜悦色的眸子此刻染着愠色,在?即将爆发的边缘。

    盛爱颐见高庆子敢瞪自己,瞬时眼如刀刃朝她射去,怒声,“瞪什么瞪啊,穷女!”

    高庆子攥紧手?指,咬着牙回怼道:“盛爱颐,你不要欺人太甚了,这里四周都有监控,你刚刚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自己心里清楚。”

    高庆子这会儿也懒得?和她客气,直接撕开?脸皮。

    盛爱颐闻声,气势汹汹的站起了起来,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一瓶酒‘砰’的朝桌板砸去,只?听?噼里啪啦的碎响声引得?四周宾客频频侧目,她却是将那瓶酒直接从高庆子的头?顶浇灌而下。

    隧尔怒睁着眼睛,对高庆子箭弩拔张的吼道:“老娘说不小心就?是不小心,怎么,你他妈不服啊?”

    冰凉的酒精从高庆子脑门处淋漓下来,黏住眼睫,鼻腔处无不充斥着一股火辣辣的酒精味,她睁不开?眼,伸手在衣服外套里寻摸着纸巾。

    但盛爱颐却仍然没有消气,在?高庆子刚拿出一包纸巾后,直接掠夺过来,扔在?地上,狠狠踩了上去,又扬起手准备给她一个响亮的耳光子。

    这巴掌还没落下来,盛爱颐的手?腕却被某股力量给禁锢住了。

    男人着一袭名贵的白色西装,身形颀长,白衬衫领口纽扣散开?,他个子挺拔的站在?盛爱颐身后,单手?钳住她的手?腕。

    看似没有用力,但不论盛爱颐怎么掰扯都逃脱不开?对方的力量。

    候京陌优雅的面庞,表情恍若在?玩闹般松散,“在?薄总的拍卖会上欺负薄总的员工,盛爱颐,你哥虽然和创瑞素来都不对付,但在?这种?公众场合砸场子,不太合适吧?”

    侯京陌一句话把事情的严重性直接上升到薄宴西身上,盛爱颐顿时哑口无言,她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如果自己再?继续找眼前这个穷女的麻烦,按照侯京陌的话来说就?是和薄宴西作对。

    她将怒火压制下去,冷声,“谁欺负她了,是她服务态度不好。”

    侯京陌将盛爱颐的手?松开?,没有搭理她,而是从西装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一条干净的丝巾递给高庆子。

    高庆子接过后,说了声‘谢谢。’尔后擦拭着脸上的酒。

    盛爱颐本就?一腔怒火,看到侯京陌阻拦自己后又给眼前这个穷女递丝巾,心底那股妒火无不沸腾起来,她咬牙切齿的说道:“侯京陌,你为什么三番五次的和我作对,帮这女的,怎么,难不成?你还看上她了?”

    说出这句话后,盛爱颐被自己气笑了,她阴阳怪气的讽刺道:“没想到侯三爷现在?的品味这么差了啊。”

    盛爱颐的嘲讽令现场的富二代们纷纷窃窃细语,露出吃瓜的表情。

    侯京陌却不恼,他更是悠哉的靠近高庆子,从对方手?中拿回那条自己的丝巾,替高庆子擦拭着头?发上的污渍,“这里还有呢。”

    高庆子被侯京陌的举动怔住,她愣愣的看着眼前这张五官优越的脸,说不出话来,只?能闻见对方身上有股淡淡的檀香气,类似于古寺的那种?清幽味,很好闻。

    侯京陌当着盛爱颐的举动做出这个动作后,又是伸出一只?胳膊轻轻的揽住高庆子的肩膀,他薄唇牵动,笑道:“小爷还真就?看上了。”

    话时,他回眸,长睫落在?高庆子面庞上,眼底笑意缱绻,“没有人不喜欢美女吧,我也是个俗人。”

    盛爱颐气得?肠子都快炸了,侯京陌竟然当着自己的面给这女的擦头?发,又搂着她肩膀明目张胆的表示欣赏。

    她心底的火熊熊燃烧着,大脑在?这一刻完全失去理智,怒目的瞪着高庆子,“侯京陌你眼神没问题吧?她算什么美女啊。”

    面对盛爱颐的怒火,侯京陌笑得?恣意,他完全没搭理对方,只?是转过头?看着高庆子,挑眉问道:“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有没有兴趣帮我竞价?拍到了东西就?送你,就?当做是我追你的第一份礼物。”

    高庆子震惊的凝视着这个男人,他面颊的笑太没有正形,她分辨不清楚他是在?玩闹还是认真的,但眼下这个情形,她也想气一气盛爱颐。

    于是她拧紧牙,对侯京陌说道:“我有兴趣。”

    侯京陌薄唇勾勒的弧度更盛,悠然的说道:“跟我走?”

    高庆子点头?。

    侯京陌搂着高庆子的肩膀,无视盛爱颐和那些个纨绔富二代公子哥千金们,离开?了甲板的酒吧区。

    进电梯后。

    高庆子刚刚紧绷的心在?这一刻才松懈下来,她主动拉开?和侯京陌的距离,低着头?说道:“侯三爷,刚刚谢谢你解围。”

    侯京陌尚未开?口。

    高庆子又很有自知?之明的说道:“我知?道你刚刚是故意的,因为不喜欢盛家大小姐,所以才和她作对。”

    第057章 057

    侯京陌背倚在?电梯墙沿, 手执裤袋处,低头轻笑道:“这都被你发现了,我刚刚表现得是很明显?”

    高庆子一板一眼回?应着对方的话?, “这是我的猜测, 不然侯三爷今日也没有理由替我解围。”说着,她又道:“谢谢三爷几次对我出手相助, 这个人情我一定会还的。”

    话?到此,电梯打开了。

    高庆子扭头礼貌的对侯京陌告别,“我还要工作, 拍卖会的会馆在?五层,就?不送侯三爷下去了。”

    侯京陌点头。

    高庆子转身离开,但却在?出电梯门时左脚黏住了,低头一看,她发现自己的高跟鞋鞋跟恰好卡在?电梯门的门槛内。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尴尬的味道, 高庆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而现下她只能红着脸试着将鞋从缝隙中取出。尝试几次后无果后, 她一使劲抬脚,没想到鞋跟直接坏了,有半截胶都脱离了鞋底。

    就?在?高庆子脸‘唰’地一下透红时, 身后传来侯京陌温柔的问候声, “需要帮忙不?”

    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都涌上了女?人脑门,她嘴唇发干的说道:“谢谢侯三爷,员工休息室里?有备用?的鞋。”

    她将鞋往地上糅合,感觉到勉强能走路后,又红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对身后西装革履的男人说道:“再见。”

    侯京陌:“嗯。”

    电梯门关上,高庆子踩着脚上坏掉的高跟鞋, 踉踉跄跄的朝大厅走去。

    玻璃门能看到她扭捏的背影,侯京陌漆黑的眸子随着女?人离去的方向渐行渐远,在?电梯下行时,薄唇勾勒起一抹似有若无的淡笑-

    游轮顶层甲板的酒吧区域,烈日斜落在?椅子上,几名富家?千金戴着印有各种logo的遮阳帽,团团围坐。

    自刚刚候京陌带那?名女?服务员离开后,盛爱颐的怒火已?经染到顶峰。

    黄发女?和?红发女?很有眼力见,一直在?劝说对方。

    “爱颐姐,别和?这个穷女?计较了,她算个什么?东西啊,根本就?不配入你眼。”

    “就?是,一个穷酸的服务员,不知道给侯三爷下了什么?迷魂汤,每次侯三爷都要因为她和?咱们爱颐姐作对。”

    “好啦好啦,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咱们快去五楼的会场吧,别因为这个平民?女?费了好心情。”

    盛爱颐拿起桌上酒杯喝了一口,将玻璃瓶‘砰’地放在?桌面上,尔后拿起自己的爱马仕包站起身,气势汹汹的往电梯方向走去。

    几名富家?千金见状,纷纷无奈的对视了眼,紧接着也化作跟屁虫朝着盛爱颐背影的跟了上去-

    南桑抵达这座皇家?加勒比珍珠号邮轮后,就?被利唯和?保镖的护送下带到了五层的拍卖会厅,走进去,南桑眼前一亮,古典奢华的会馆布置得有种南法宫廷风。

    红色墙布上挂着近现代著名油画家?的经典画作,金色画框的装裱和?红墙相映成彰,有种金碧辉煌的华丽感。

    会馆拢共有两层,1层已?经陆陆续续坐着一些宾客,而2层则是包厢形式的SVIP区域,利唯把南桑引到其中一个包厢。

    南桑在?来之前做了功课,她知道这场拍卖会是薄宴西联合中信拍卖公司以及苏富比联合策划举行的。

    所?有来宾都需要在?会馆外进行签到,有正式的邀请函才能参加。

    南桑坐下后,利唯低头在?对方耳旁告知道:“南桑小姐请稍作等?待,薄总还有事,晚点会过来。

    南桑:“知道了。”

    利唯又低声向她嘱咐着,“薄总交代过,如果拍卖会上有喜欢的东西,可以竞拍,价格不设限,南桑小姐按照自己的心意和?喜好来就?可以了。”

    南桑眼眸微微放大。

    这是她第一次来拍卖会,心底多少还是有些好奇和?期待,听利唯说自己也可以参与竞拍,不免弯起清莹的杏仁眼,朝着对方展颜道:“好。”

    利唯将所?有事情交代完毕后,离开了会馆,走出大门,利唯四周巡视了一眼,让保镖站在?门口等?待,自己拿着电话?满目严肃的朝旁侧的绿色通道方向走去。

    黑暗的空间内,没有人。

    电话?拨出去,利唯对着那?边说道:“薄总,已?经安排南桑小姐入场,位置挑选好了,从南桑小姐的视线看过去,待会能够一眼瞧见贺总和?蒋二小姐。

    ……-

    南桑独自坐在拍卖会厅2层的包厢内,身后站着两名身材高大的黑人保镖,她坐在那百无聊赖的等待了一会儿,时不时低头看手表上的时间,期待着拍卖会赶快开始。

    约莫20分钟过去,原本空旷的会场陆续坐满了人,整个廊檐的灯光一亮,拍卖会正式开始了。

    南桑朝1楼的舞台看去。

    主持人先上台介绍,紧接着,薄宴西在?全场宾客的注目下走上台。

    华光淋漓,男人着阿玛尼蓝色丝绒西装外套,对襟镶嵌着银丝,内搭的黑色衬衣领口系着海军蓝H纹刺绣的领带。

    头发全部梳上去,露出优越的眉骨。

    内敛的黑眸掩藏在金丝边镜框下,山根挺立,硬朗的面庞线条如刀裁般锋利。

    男人衣冠楚楚的模样,无不吸引在?座女?士的目光,他握着话?筒,微俯身,言简意赅的进行开场致辞。

    发表致辞期间,他那?双灰冷如雪松的眸子偶朝2楼Svip区域的南桑扫描而去。

    意识到薄宴西在?看自己,南桑心底下意识一紧。

    虽然这不经意的一撇只有两人心底知道,但南桑还是觉得有些耳赤。

    薄宴西发表完致辞后,会馆内掌声响彻起来,男人走下台。

    紧接着由拍卖师讲述整个拍卖会的规则流程以及注意事项。

    就?在?南桑专注的听着规则时,在?1楼的位置突然瞄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差点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揉了揉眼睛,南桑把目光定格在?楼下第四五排的方位时,瞧见那?人穿着件lv的白衬衫和?同色系西裤。

    修长略有些偏瘦的身影,南桑就?算是醉酒也能将对方给认出来。

    是贺旭。

    他姗姗来迟,坐在?一位金色长卷发,穿着黑色抹胸裙的性感女?人身旁。

    女?人见贺旭到来后,扭头笑脸盈盈的冲着对方打招呼,紧接着开始交头接耳,说说笑笑。

    南桑有些疑惑,她并不认识这个女?人,但总觉得看起来有些眼熟,恍若在?哪里?见到过。

    思忖审久,南桑也想不起来,就?在?她困顿时,身旁忽而落下一道黑色身影。

    紧接着一股香根草混合皮革的男士香水悠悠环绕着鼻尖。

    南桑转过头,瞧见薄宴西坐在?自己身边。

    她刚刚失神?的目光收敛,冲着对方露出绵软的笑容,“你来了。”

    “嗯。”他点头,优雅的敲起二郎腿,双手交叠放置在?大腿西裤处。

    南桑也再次看向舞台展示的拍卖品。

    此刻,南桑有些心神?不宁,眼神?时不时的飘到楼下坐在?三四排位置的贺绪身上,没想到在?这里?和?对方意外狭路相逢,要是被贺绪看到自己和?薄宴西坐在?一块……

    她顿时又想到,薄宴西要是发现自己这会儿在?偷看贺绪。

    南桑大脑异常混乱,有种左右为难的感觉,而这时,她看见贺绪和?身旁的性感女?人交谈甚欢,两人关系好像不一般,她又不由得蹙眉,揣想那?女?人究竟是谁。

    前几轮竞拍,南桑一直都心不在?焉,其中有一套宝格丽的红玛瑙珠宝被盛爱颐以一千万的高昂价格拍走,再到第二轮珠宝竞拍时,拍卖师呈上了一套德国公主曾定制的古董皇冠。

    冠冕上拢共有六颗水滴形状的海蓝宝石,除此外镶嵌了一百零八颗钻石,摆放在?玻璃展览柜里?,一眼望去华光璀璨。

    这顶皇冠的起拍价是一千二百万元。

    南桑虽然很欣赏,但是对这么?奢靡的珠宝不太感兴趣,再加上如若自己竞拍的话?,贺绪肯定会发现她今天也在?现场,到时候肯定会掀起腥风血雨。

    她默不作声的坐在?2楼,尽量将自己隐在?隐蔽的光线里?。

    身旁男人忽而低声道:“怎么?不竞拍,是不喜欢么?。”

    南桑喉咙哽了下,细声回?应道:“喜欢,但太华丽了,不太适合我。”

    薄宴西没再说什么?,南桑心底松懈了一口气。

    但此刻,坐在?1楼的贺绪却出价了,他直接出价一千五百万,比上一个出价者多出两百万。

    南桑惊诧。

    贺绪怎么?会竞拍珠宝?并且出手如此阔绰,她大脑顿时一阵雾水,南桑想着,这顶皇冠如若拍卖到手肯定不是送给自己的,她和?贺绪还处于一个冷战阶段。

    就?在?南桑无比诧异的时候,却看见贺绪出价后,宠溺的伸手捏了一下身旁女?人的脸颊,女?人朝他露出动人的笑容。

    南桑瞪大眼睛。

    心中像是被针狠狠地刺了一下,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令她脑门晕眩起来。

    她刚刚没看错吧?

    这时,拍卖会场又有另一个人出价了,盛爱颐出价一千八百万元和?贺绪抢夺那?顶皇冠,而贺绪毫不手软,继续加价和?盛爱颐进行竞争。

    由于两人争前  恐后的竞价,拍卖会一时之间进入高潮。

    南桑就?这样坐在?2楼默默的看着自己的‘男友’和?盛爱颐竞拍,她心底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揣测,手指湿漉漉的溢出汗液,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肉,鼻腔仿佛被一张薄膜包裹着,有些无法透气。

    不管怎样,南桑还是不肯相信贺绪会做出这种事情,她心跳如鼓的观摩着这轮竞拍。

    直到贺绪出两千万的价格,在?座一片安静,盛爱颐没有再跟价,四周的人纷纷侧目小声议论起来。

    大多都在?议论这顶皇冠虽然有收藏价值,但远不值两千万,一是因为这顶皇冠是德国公主用?过,并且淘汰的饰品,二是皇冠的钻石有几处已?经掉了,需要拿回?去再找珠宝高定师进行修补。

    盛爱颐也是看在?这顶皇冠有瑕疵,最终懒得竞拍,而贺绪不值为何竟然喊出这么?高的价格竞拍这枚皇冠。

    拍卖会场鸦默雀静,没有任何贵宾进行跟价,最终贺绪以两千万的价格拍到了这顶皇冠。

    南桑表情僵硬的凝视着这个画面,她心底那?股沸腾的情绪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焦躁不安。

    身旁的男人将她的微表情都捕捉在?眼底,掩藏在?金丝镜片下的眸子掠过一道暗光,他不动声色的坐在?那?,只想观摩这场好戏。

    这轮拍卖结束后,贺绪和?那?位金色卷发性感女?人先后离场,南桑的目光追随着这两人的方向,心底有太多的疑惑想探寻,南桑这会儿有些坐不住。

    她思忖甚久,最终扭过头对薄宴西说道:“薄总,我肚子有些不舒服,想去一趟厕所?。”

    男人薄唇噙着淡笑,“去吧。”

    南桑转身离开,薄宴西的目光却跟随着她,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处,男人笑容收敛,眼底掠过一抹幽冷的寒意。

    南桑走出会馆后四处寻找贺绪的身影,连续穿越几个走廊,才在?拐角处的位置发现贺绪身影,她连忙跟上去。

    贺绪和?金发性感女?人穿过走廊后,一路往大厅走去,再到电梯处,南桑特意和?对方拉开了距离,待电梯再次下降时,她询问电梯小姐刚刚贺绪去往的楼层。

    电梯小姐告知她,贺绪去了八楼的甲板。

    南桑为了避免出电梯后就?和?对方撞见,特意让电梯小姐带自己去第七层的甲板,待到了七层后,她又走旁边的旋转楼梯步行上去。

    午后的海风迎面而来,夹杂着一股闷燥的热气,南桑手伏在?温热的栏杆上,努力压制着高跟鞋清脆的声音,一步一步朝八楼走去。

    她感觉到越是往上走一步,心就?像小鹿般狂跳不止,呼吸急促得恍惚要随时窒息。

    就?在?她走到第八层旋转楼梯的拐角处时,眼前的一幕画面让她蓦然瞪大了双眼,南桑不可置信伫立在?那?,浅茶色的眼睛如核桃般快要爆裂。

    只见甲板的栏杆处,贺绪双手搂着金色卷发女?人的芊芊细腰,两人如游蛇般缠绵在?一块,完全不顾游轮上其他贵宾的目光,恣意的激吻着。

    贺绪像饥肠辘辘的饿狼,啃咬着女?人的嘴唇和?脖颈,放在?对方腰间的手也没有闲着,在?女?人的臀部来回?摩挲。

    两人吻的动情,金发女?人的胸脯紧紧贴着贺绪的胸膛,恍若要陷进这个男人的的身体里?,如若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可能会随时表演起一部爱情动作片。

    有种窒闷的感觉一下子包裹心头,在?烈日下,南桑双脚颤栗起来,她觉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阳的光线太过炙烈,这一刻有种晕眩的感觉,仿佛下一秒就?要坠入栏杆之外的深海里?。

    她想过很多种和?贺绪道别的情形,和?这个男人互相尊重,彼此相爱三年?,和?平分手或许是最好的结束方式。

    但却从来没有想像过,会以这样被针狠狠扎进心底的方式撞见他的背叛。

    脑海中霎那?间有无数个和?对方相处的画面如电影胶片般回?放,南桑恍惚还记得他前段时间发送给自己的那?些道歉,挽回?信息,那?会南桑心底无比挣扎。

    她甚至在?多个午夜梦回?的时候设想,如果自己一开始没有作陪薄宴西,她和?贺绪会不会有一个完美的以后。

    毕竟这个男人是她曾经信誓旦旦想要嫁的人。

    而现在?,那?些曾经信任,相爱过的证据,画面,回?忆在?这一刻如同玻璃般碎裂,刀片狠狠地扎在?她眼球上,让南桑觉得过往的经历就?像是飘渺的一场梦。

    他是什么?时候和?这个女?人开始的?南桑心底有很多疑问,而这些疑问越想越恐惧,她不敢想象贺绪一面挽回?自己,一面和?别的女?人出轨。

    就?在?她心底一阵闷痛,难受的快要窒息时,忽而,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轻轻蒙住了她的眼眸。

    那?股熟悉的男士冷香萦绕在?鼻尖,薄宴西紧贴在?她身后,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南桑耳郭旁轻声道:“别怕,你不是也早绿了他。”

    一句话?使得南桑心底涌起一股难以启齿的羞耻感,她心中的情绪如同波涛般掀起,南桑想伸手拿开对方的手,但她的挣脱却换来男人更深的束缚。

    那?只修长的手臂将她纤细柔软的腰肢揽进怀,嗓音闷哑的在?耳边徘徊,“想看?那?就?多看一点,这样,晚上在?我身下的时候就?能更专心点。”

    男人松开了手,她目光朝不远处仍在?热吻的狗男女?看去,手指狠狠地钳进掌心,有种刺痛的感觉刺激着大脑神?经,画面里?,贺绪和?金发女?郎缠绵的身影如两团热火,南桑觉得这一幕太过刺激,已?经超出她的承受范围。

    她终是忍不住转过身,强忍着眼角的泪光,两手攥紧裙摆,飞速的朝下楼逃离现场。

    薄宴西并没有阻拦,男人阴沉的目光朝那?方的贺绪和?蒋雯琪倪去,唇角勾起一抹阴恻恻的笑。

    傍晚,铅云染上一层紫色,巨型游轮十层同时亮起璀璨的灯光,拍卖会已?经结束,晚上游轮将举行一场盛大的舞会。

    第九层的宴会厅内,水晶灯交织着华丽的光芒,四周都装点得金碧辉煌,世界著名的交响乐队在?舞台一隅演奏着,厅内名流云集,觥筹交错。

    南桑却是独自坐在?吧台处喝酒。

    她点了一支最烈的长岛冰茶,酒精火辣辣的灌入喉管,却有种麻木的感觉,这种被烈酒灼伤的痛感完全不及心脏被刀刃重伤的疼痛。

    侯京陌和?薄宴西坐在?暗处的沙发上,侯京陌指尖把玩着那?个烟灰色打火机,将这一幕捕捉在?眼底,他玩笑似的对薄宴西开口道:“薄总,你的小情在?那?独自伤心呢,不去劝劝?”

    薄宴西吸了口电子烟,声音黯淡:“既然想伤心,那?就?伤心个够。”

    闻声,侯京陌觉得有瓜吃,不由得把头探过去,追问道:“怎么?,这回?又是为什么?事闹别扭?”

    薄宴西没搭理他。

    侯京陌恍然道:“你在?外边的小三小四被人家?南桑给发现了?”

    薄宴西给侯京陌使了一个犀利的眼神?。

    侯京陌:“那?不然呢?女?人不就?是喜欢为这些事吃醋吗?还能是啥。”

    薄宴西沉默不语。

    气氛凝滞许久,男人才沉声说道:“她伤心,不是因为我。”

    侯京陌:“什么?意思。”

    薄宴西晦暗的眸子朝不远处那?抹坐在?吧台上的迤逦背影瞄去。

    深吸了一口烟,奶白色的雾气萦绕在?如晚山般深邃的眉宇间。

    来自法国的舞蹈团表演了华尔兹作为开场舞,紧接着一场游轮盛世舞会便拉开帷幕。

    南桑没有兴趣参加,她躲在?一隅失魂落魄,宴会厅内却在?这时响起一阵掌声。

    南桑朝那?边看去。

    却见贺旭穿着白西装,衣冠挺拔,牵着那?名金发黑色抹胸裙的女?人在?舞池中央跳舞。

    而那?个女?人头顶竟然戴着下午在?拍卖会上获得的那?顶德国公主的皇家?私物?,海蓝之心皇冠。

    满场华丽灯光淋漓在?两人身上,这一幕对南桑来说异常的讽刺。

    耳畔却传来宾客热议的声音。

    “那?不是蒋家?二公主吗,和?她跳舞的男的是谁啊,是她新交往的男朋友?”

    “这男的看起来挺帅的,好像也是个什么?企业的公子哥,很般配呢。”

    “就?是啊,看起来郎才女?貌,像蒋二小姐这种家?室背景的肯定会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婿。”

    南桑听见旁边的议论声,迟迟反应过来原来这个金发女?人是二公主。

    “门当户对”“郎才女?貌”“般配”等?字眼无不如针般扎着她的心。

    她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心无比的沉闷,脑海中骤然想起曾经很多贺旭母亲对自己横眉冷眼的画面。

    不困她如何讨好,贺家?都瞧不起她,南桑从没在?贺旭表现出这方面的压力,是因为她忍辱负重,觉得贺旭待自己很好,应该知足。

    但这件事其实在?她心底是一个滚烫的烙印,无法过去。

    南桑即便已?经这么?优秀,曾面对贺家?,也自卑过。

    她不是千金名门,觉得自己或许配不上他。

    此刻过去的种种往事和?今日发生的事交叠相撞,南桑的心情就?像各种调酒的酒精混合在?一块,让她大脑迷糊,混乱不堪。

    到头来,只有一种苦味和?讽刺涌在?心头。

    直至耳畔忽而落下一道声音,“这贺总和?蒋二小姐的双人舞可真?是跳得和?纽约那?次一样精彩。”

    “我说呢,贺旭怎么?会看上你这种平民?女?,现在?眼光总算是好了回?,知道甩掉你这个缠人精,和?蒋家?二小姐在?一起是他做过最明确的决定。”

    第058章 058

    宴会?厅内, 一簇簇华丽的水晶吊灯坠在?头顶,连成线的菱形灯缨子迷乱飘渺,光线刺得眼睛晕眩, 有种置身于幻境迷宫的错乱感。

    南桑回眸便瞧见一身灼灼红裙, 妆容艳丽张扬的盛爱颐。

    对方的话?如同扎破的蛇胆汁顺着酒精灌进胃里,她蹙着细眉, 忍着那股想哕的冲动,抓住细节,问道:“你说什?么?纽约?”

    盛爱颐今早在?侯京陌那吃瘪后就憋着一肚子鬼火, 没想到晚上又撞见那穷女的闺蜜,想着刚好能借机撒气?,所以故意跑过来刺激南桑。

    她抱着双臂,冷嗤道:“瞧你这样,是不是现在?才知道啊?看来贺总也没有认定你是他名副其实的女友。”

    南桑喉咙一哽, 强忍着心底那股翻涌的情绪, 说道:“我和贺绪之间的过往不需要你来评断。”

    盛爱颐笑容讥讽, “如果贺绪真把你当回事,为什?么出?差不带你,而是带蒋二小姐一起纽约甜蜜双人旅, 在?纽约的那个派对上, 所有圈内的公?子哥和富家小姐们都知道两人的关系。你醒醒吧,蒋雯琪才是陈萍认定的准儿媳。”

    “你和你闺蜜这种贫民女,就算一时被富二代公?子哥给看上,也只不过是被对方当成玩具,玩玩而已, 莫非还真妄想着对方把你娶回家啊?”

    她凑近南桑,轻蔑的笑道:“就算你有点心机, 动作快搭上薄宴西又如何?你这种捞女比比皆是,说的好听点就是大佬的玩物,难听的话?。”

    “就是一只给钱就能陪笑的鸡。”

    盛爱颐和蒋雯琪关系交好,稍作打听多少也知道点几人之间的事。

    在?盛爱颐看来,南桑就是一个心机婊,先?是借自?己男友贺绪的身份跨越阶层,挤进名流圈子,再勾搭上薄宴西。

    好笑的是,现在?她被贺绪甩了,人家贺家看中的是同样是名流阶层,家世显赫的蒋二小姐。

    想到这,盛爱颐心底一阵爽快,她最见不惯的就是这些费尽心思想跨越阶层的平民女。

    穷人就是穷人,和他们永远不属于一个阶层。

    盛爱颐认为薄宴西估计对她也只是一时新鲜。

    按照薄宴西历来的做事风格,这人冷戾无情,从不留恋情场,所有人在?他眼底要不是被利用的工具,就是可消遣的玩物。

    肯定过不了多久就会?换个女人玩玩,到时候这个南桑就是个被人用后弃如草芥的破烂玩意。

    等?到这个女人没有任何靠山时,盛爱颐琢磨着她和她闺蜜的这笔账,到时候会?一笔笔清算。

    此刻,看着眼前的女人得知真相?后,一副楚楚可怜的摸样,盛爱颐觉得目的已达成,她懒得再和对方搭话?,带着胜利者的笑容傲慢的朝舞池走?去。

    盛爱颐离去后。

    南桑的耳畔不断回响着对方刚刚的话?,一字一句都如枪子打在?脑门。

    有太多她不知情的事,大量的信息让她感觉自?己快要炸开。

    南桑仍在?独自?黯然神伤,而这会?儿正?是宾客如云,人流涌动的时候。

    只见宴会?厅另一侧,高庆子端着酒盘正?在?为贵宾们服务。

    高庆子穿梭在?拥挤的人群中,偶一抬眸却瞥见舞池中央,灯光聚拢的地?方,一抹身影倍感熟悉的男士正?在?和一位穿着名贵的性感女人跳双人舞。

    待看清楚对方相?貌后,高庆子震惊。

    她发现那个男人竟然是南桑的男友贺绪?而和他紧贴着热舞的女人却不是南桑。

    高庆子知道南桑昨日就到了巴厘岛。

    她以为对方这次是和贺绪一同过来参加拍卖会?的,没想其中有些信息差,贺绪竟公?然和一位性感美女贴身条双人舞,南桑却不见踪影。

    意识到事态有些不寻常,她决定走?到角落处给南桑打电话?。

    打了几通电话?过去,南桑都没有接听,高庆子有些踌躇。

    而这时,耳畔流言霏霏,她听见身旁的宾客都在?说什?么贺家和蒋家门当户对,两人很般配之类的话?。

    高庆子震惊。

    贺绪竟然和那女的是这种关系?这不是明晃晃的出?轨是什?么?简直不把南桑这个女朋友放在?眼底。

    高庆子觉得自?己得亲自?去找南桑询问。

    就在?她火急火燎穿梭在?舞池中时,却不慎撞上一抹人影,女人的脑袋瞬时跌到了对方硬朗的胸膛里。

    侯京陌伸手托住高庆子的肩膀,侃笑道:“这么着急,是准备去哪?”

    高庆子没想到会?再次遇见侯京陌,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有点事,侯三爷。”

    侯京陌刚刚坐在?角落处时,就已经发现这抹忙忙碌碌的身影,在?他看来,每次瞧见这个女人时就觉得她精力很充沛,像是打不到的小强。

    好像有点有趣?

    此刻,他拦截住高庆子,说道:“工作永远做不完,不如先?今朝有酒今朝醉,享受时光,和我跳一支舞怎样?”

    高庆子被侯京陌突如其来的邀约弄得大脑懵然,她看着对方那张五官优越的面庞,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

    而侯京陌的眼角余光,却率先?捕捉到不远处那抹流动的鬼煞红影,盛爱颐正?在?朝这边走?过来。

    意识到难缠的麻烦精又来了,他嘴角勾起不经?意的冷嗤,转瞬,眯起狭长的凤眼,笑弯弯的对高庆子做出一个弯腰邀请的绅士礼,“美女,可否赏脸跳一支舞?”

    侯京陌觉得势必得邀请眼前这女人共舞一曲了。

    高庆子忙着找南桑,正?欲拒绝侯京陌的邀请,但她也看见盛爱颐朝正?这边走?来。

    女人脑海中立刻想到和盛爱颐之间的种种过节,对方欺凌她的那些画面如电影胶片刺目重?现,处于报复心作祟,她眼神一狠,毫不犹豫的将手递给侯京陌,“那就请侯三爷多多指教了。”

    两人携手走?近舞池,让朝这边走?来的盛爱颐扑了个空。

    盛爱颐诧异的看着候京陌和那个穷女离开的方向,眼神如烈火朝那对身影喷射而去,只觉得这一幕让她气?愤不已。

    她找了这个男人一整日,今晚好不容易在?宴会?厅发现侯京陌的踪影。

    要知道盛爱颐对这种慈善拍卖活动没有任何兴趣,她千里迢迢来巴厘岛为的就是逮侯京陌。

    原本想邀侯京陌一起跳舞,却没想到他竟然牵着那个穷女的手踏入了舞池-

    面对盛爱颐的愤怒,那方的舞池里,高庆子心底却是有些暗爽。

    此刻,碍于不会?跳舞,她不免对侯京陌直言道:“侯三爷,我不太会?跳舞。”

    对比起南桑来说,高庆子一动起来就四?肢不协调,况且此刻,她还穿着工作服,和其他盛装出?席的千金公?子哥们比拟,显得格格不入。

    侯京陌看出?她的窘迫,笑道:“没关系,我不介意你踩我的脚。”

    高庆子闻声,紧张的心情轻松不少,她跟着笑道:“我哪敢踩你呀。”

    她觉得侯京陌好像和一般富二代公?子哥不同,人随和,很好相?处。

    “踩疼了反正?你负责,踩出?问题,到时候你就负责把我送去医院。”

    侯京陌的调侃使得高庆子噗嗤笑出?声:她接过话?,说道:“我可没钱赔候三爷这双金足,看样子,我还是谨慎点吧。”

    两人你来我回的开着玩笑。

    在?候京陌引领下,高庆子的舞步越来越娴熟,但她还是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时不时的看向贺绪和蒋雯琪的方向。

    侯京陌注意到和自?己跳舞的女人不太专心,于是问道:“你在?看什?么。”

    高庆子借机问道:“三爷,你知道和贺总跳舞的那个美女是谁吗,他们俩是什?么关系呀?”

    侯京陌一早就看穿了高庆子的心思,并不拆穿,故意问道:“问这么多做什?么,想为谁打听?”

    高庆子低着头,沉默不语。

    侯京陌轻声笑道:“欧弗芙集团的二公?主蒋雯琪,你不知道?听说贺家和蒋家已经?联姻了,这件事我以为已经?人尽皆知,只差召开新闻发布会?。”

    高庆子闻声,脸色突变,她不可置信的朝贺绪和那位欧弗芙二公?主的身影望去。

    这是什?么情况,人尽皆知?

    为什?么她不知道,南桑要是得知这个事情……

    高庆子心底一阵慌张,贺绪竟然真背着南桑出?轨了,并且直接和这个蒋家二公?主联姻了,她开始为南桑担心起来。

    就在?高庆子犹豫,要不要现在?就去找南桑的时候。

    只见舞池突然一黑!

    紧接着,所有追光同时朝一侧打去。

    灯光再次亮起时,四?周响起宾客的欢呼和鼓掌声。

    瞬时,高庆子跟着舞池内贵宾们的目光,齐刷刷朝聚光灯的方向汇聚过去。

    只见舞池的中央。

    南桑一袭白色桑蚕丝古典礼服出?现在?那。

    女人乌黑柔顺的长发盘成了宫廷发髻,皮肤雪白如牛奶,在?水晶灯下莹莹闪着光,饱满的鹅蛋脸,樱唇琼鼻,神态娇媚,耳垂戴着简约贵气?的珍珠耳坠。

    高贵典雅得恍若从欧洲宫廷油画里走?出?的中世纪美女。

    毋庸置疑,她是今晚最靓丽夺目的女人,与之气?质相?称,甚至更盛的是她身旁身躯高大的男人。

    南桑只戴着白色蕾丝袖套的手搭在?另一个男人的掌心上。

    而那男人是薄宴西。

    在?场无人不知这位叱咤京圈的风云人物,只要对方出?现就能获得无数追捧的目光。

    今晚的皇家加勒比珍珠游轮就是他投掷几个亿包揽下,联合苏富比在?游轮上共同举办这场浩大的慈善拍卖活动。

    这个男人是今晚的庄,更是整个京圈的罗刹,站在?金字塔顶端,一句话?就能够决定社?会?动向,普通人命运未来。

    男人想和他攀谈结交,女人想一窝蜂涌入他怀。

    但今晚,他却牵着一位风华绝代的美女的手,出?现在?舞池中央。

    两人在?华光璀璨下,翩翩起舞。

    薄宴西从没这么高调过,几乎所有名流阶层的人都知晓,这个男人身旁虽然莺莺燕燕众多,但他却没带任何女人出?席过公?众场合。

    被他带到这种大众视野里,也就说明他公?开承认了这个女人是他的人。

    而对方往后的身份地?位可想而知,意味着今晚的南桑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普通的话?剧女演员,她背后有资本靠山,薄宴西。

    现场的名流们窸窸窣窣讨论着眼前这个劲爆的画面,都朝南桑投去艳羡的目光。

    多数人认为成为薄宴西的女伴是一件幸运的事。

    但南桑并没觉得有多么不寻常。

    男人搂着她纤细的腰肢。

    她的手搭在?他挺括的肩膀上,两人在?华丽的灯光下来回旋转。

    作为舞蹈表演专业出?身,南桑舞技向来绝妙,她随便扭动两步就能赢的不少目光。

    而令南桑没想到的是,薄宴西也会?跳舞,而且他的华尔兹舞步和自?己配合的很好。

    虽然两人是第一次跳双人舞,但每一步都有条不紊,像是钢琴键盘上默契度极高的黑白琴键。

    远远望去。

    男人身躯高大挺拔,着一身阿玛尼蓝色丝绒西装,矜贵的如同中世纪的国王。

    而南桑仿佛一只美丽的白天?鹅,和他配合的相?得益彰。

    舞池里所有的宾客都看呆了,也许是眼前这一幕实在?是太养眼,郎才女貌四?个字真正?体现,让人挪不开眼睛。

    可此刻最为震惊的并不是这些路人。

    而是刚刚还在?舞池中央搂着美人腰,笑得敞怀的贺绪!

    他完全没有想到南桑今日会?出?现在?巴厘岛,并且还是薄宴西的女伴。

    贺绪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再和蒋雯琪跳舞。

    他身旁响起其他宾客的议论声。

    “薄总身边的美女是谁啊,太漂亮了吧。”

    “她的舞跳得真好,别说是薄总,这么出?挑的美女,我看着都有些心动。”

    “薄总看上的女人肯定不一般,这么多年,薄总可没带任何女伴出?席过这种公?众场合。”

    这些热议声在?贺绪听来十分的刺耳,他心中掀起一股愤懑不平的情绪,如同迸发的洪流一下子冲进火山。

    尽管他有无数想要冲进舞池钳制住南桑手的冲动,但都只能强制隐忍下来。

    贺绪知道自?己无法和薄宴西抗衡,而他前段时间最担心的事情还是上演了,南桑被薄宴西挖了墙角。

    此刻,他的心情很复杂。

    身旁的蒋雯琪已经?看穿了贺绪的心思,这段时间她为了“打动”这个男人的心可谓是煞费苦心。

    要不是得知贺绪女友和薄宴西的事,蒋雯琪根本无法找到漏洞趁虚而入,逐渐获得这个男人的心。

    她知道虽然贺绪已经?暗戳戳贺的和自?己搅在?一起,但他的心思多半仍然在?南桑那里。

    他并没有放下那个女人。

    此刻的蒋雯琪选择沉默,她决定给对方空间,这是获得一个人心的最高明手段。

    这场舞会?因为南桑和薄宴西的入场无不进行到了一个高潮点,原本舞池的主角双双被替换。不论是趾高气?昂的盛爱颐,还是在?舞池一时风流的贺绪,都成为了舞会?的配角,两人面对舞池里,正?在?跳双人舞的夺目身影,皆暗藏妒火,气?愤不已。

    舞池里。

    男人深邃黑眸落在?南桑面庞上,冷悠悠的说道:“你前男友正?在?看你。”

    话?及此,又轻飘飘补充了句,“哦不,是在?看你和我。”

    南桑拧紧牙,目光冷艳的回应,“那就让他看吧。”

    她刚刚也是这样看着贺绪和蒋家二公?主在?舞池热舞,女人心底有种愤懑的报复心在?作祟。

    薄宴西捕捉到了她眼底的那抹狠光,他知道南桑在?想什?么,但却不介意被‘利用’,男人用力将她的细腰一揽,女人不由得朝他身体贴紧了一些。

    而那边的贺绪看见南桑和薄宴西贴得愈来愈近,心中的怒焰持续上升,他脸赫然变绿,有种男人的面子和自?尊正?在?瓦解。

    这边。

    薄宴西俯身,放低声音,在?南桑的耳郭处阴冷说道:“南桑,我有贺总和蒋雯琪的视频,想不想观赏?”

    南桑愣住,瞪大眼睛看向男人。

    只见他下颌线锋利如冷金属,带着一丝如利刃般的寒意。

    她能理解对方口中的视频是什?么玩意,心底有种羞辱和愤恨的情绪一下子涌了上来。

    薄宴西却是对南桑阴恻恻的说道:“如果不敢一个人看,那就放在?大屏幕上,让今晚在?场所有的人都一起陪你看。”

    南桑错愕的看着薄宴西。

    他面庞森寒,声音如幽谷般回响,“如何,嗯?”

    第059章 059

    这个信息很炸裂。

    她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有关男女?视频的详细画面, 一瞬间,各种愤怒,失望, 无助, 羞愧的情绪在脑海中交织,让南桑有些无法承受。

    她压制住心底的怒意, 嘴唇颤抖道:“为什么会有视频?”

    男人一双黑眸晦暗的凝视着她,语气?阴沉,“南桑, 你还执迷不悟么?贺绪作为你男友,利用你接近我来扶持他的事业,你觉得他是什么好人?

    “我这是在帮你,他和蒋雯棋这段时?间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视下,如果你想的话, 今晚就可以让他身败名裂。”

    自从贺绪利用南桑接近自己那一刻起, 薄宴想就没?想过放过他, 好在这男人没?让他失望,出?轨蒋雯棋,薄宴西顺水推舟暗中令人搜集证据, 为的就是有一天替南桑出?口?恶气?。

    南桑被薄宴西的一番话弄得答不上话。

    她的心情很复杂, 对于今日发生的事情,南桑切齿拊心,在刚刚他提出?这个建议后,她也有一瞬间的念头很想狠狠地报复贺绪。

    但是过往和贺绪在一起的三年?,他对自己的付出?的确是实打实的, 两人也是真心相爱过,南桑无法做到这么残忍。

    她觉得有必要找机会亲自问贺绪, 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三年?的感情,南桑需要他给自己一个彻底的交代?。

    南桑压下胸口?起伏的情绪,垂下眼睫,最终说道:“不用了?,既然已经到这份上,好聚好散吧。”

    南桑的‘不用了?’在薄宴西看来,她似乎仍然对贺绪留有一丝情谊。

    男人腮帮微动,贴近女?人耳畔低声道:“南桑啊南桑,你对你前男友可真是善良,就算是已经到他利用完你后又背叛你的程度,也为他着想是么?”

    南桑紧紧咬着下嘴唇,“我自己的事情,我会处理好。薄总,麻烦你不要将这个视频公布出?来。”

    薄宴西气?笑了?,他看着她红着眼可怜莹莹的为贺绪的颜面求情,有种叫占有欲的情愫在一刻全然迸发。

    男人附身,冰凉的唇瓣狠狠地朝女?人嘴唇碾压上去。

    薄宴西的举动引得舞池内瞬时?掀起热议,几乎所有宾客的目光都朝这方看来。

    贺绪也不例外。

    他没?想到薄宴西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吻了?南桑,一时?间,男人心底的愤怒腾升到了?极点,他双拳捏紧,很想就此冲过去狠狠地给薄宴西一拳。

    但他无法这么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女?朋友被另一个男人劫持,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对方上下其手-

    突然被吻,南桑错愕的瞪大眼睛,她下意识伸手推搡男人结实的胸膛。

    薄宴西却钳住她的手,用力吮吸着她嫣红的唇瓣,辗转几下后,喘着粗气?在她耳畔低语,“南桑,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怎么,他背叛了?你,你还不敢和我当?着众人的面接吻吗?”

    “我教?你,什么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男人宽厚的手掌将她的细腰处用力一箍,南桑往前一跌,身体和他紧紧贴在了?一起,他的吻再次压下来,直接攻略城池,唇齿交融之?间,南桑的脑袋渐渐发昏。

    她无法再多想什么,或许今晚喝了?一些酒,酒精有些上头,南桑完全顺着薄宴西,配合他的吻。

    对啊,她不应该有害怕和愧疚的情绪。

    毕竟不是她单单背叛了?他,双方都已经背叛对方,既然如此,那这个破罐子就摔得更彻底一些吧。

    她伸出?双手勾勒住男人脖颈,回应着薄宴西的热吻,眼泪却不自主的从眼角滑落下来。

    不远处观摩着这个情景的贺绪气?得浑身肌肉鼓胀,举着酒杯,将一杯又一杯的威士忌灌入喉咙,任凭火辣的酒精刺激着全身的神经。

    他恨得咬牙切齿,只能?在一旁观看。

    除了?贺绪之?外,盛爱颐等看戏的人也是震惊不已,她完全没?想到,素来不会留恋任何情场的薄宴西竟然会这么高调的对一个女?人示爱,可见?这个南桑在薄宴西心中地位不一般。

    盛爱颐想到什么,对准舞池中央的位置拍摄了?一张照片,拿着手机走了?出?去。她觉得这么劲爆的画面得分享给一个人瞧瞧,既然自己治不了?这俩穷女?,自然有人能?治-

    此刻,在舞池一侧跳舞的高庆子屡屡踩着侯京陌的脚,她全然不知道眼下是什么情况,南桑是什么时?候和薄宴西在一起了??

    侯京陌见?高庆子的注意力全在别人身上,忍不住调侃道:“看别人接吻这么入迷,是不是也想尝试一下?”

    高庆子诧异。

    她发现侯京陌好像很喜欢和自己开这类暧昧的玩笑,再加上前几次,他对自己慷慨的出?手相救,有种大胆的揣测在脑海中油生。

    侯京陌或许对她有意思……?

    想到这,她心脏扑通扑通跳跃起来。

    若真是这样的话……

    她看着候京陌那双闪着光的眼眸,有一瞬间冒出?了?某个念头,不  如就顺水推舟,高庆子决定大胆一次,她抬头,朝候京陌的俏笑道:“侯三爷华尔兹跳得这么好,可不可以教?教?我?”

    侯京陌回以笑容,“我正有此意,不然得话,我的脚明天可能?就行动不便了?。”

    高庆子脸上覆上一层薄红,“不好意思。”

    侯京陌,“无碍,我最大的兴趣就是教?美女?跳舞。”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互相挤兑着玩笑,在舞池里继续翩翩起舞-

    舞会到尾声后,游轮八层的赌场准点拉开帷幕,大部分嘉宾转移阵地,南桑对赌不感兴趣,她被利唯带到了?游轮3层的酒店。

    这是一间豪华套房,房间装潢典雅复古,客厅铺着驼色横条纹的羊毛地毯,有一个宽敞的外阳台,能?够欣赏海景。

    利唯对南桑说道:“南桑小姐,您若是累了?可以先在这休息,薄总今晚有点忙,碍于路程比较远,今晚就不返回宝格丽酒店了?。”

    南桑回应道:“我知道了?。”

    利唯:“有什么需要,您可以打我电话,我先不打搅您休息了?。”

    南桑:“好,你先去忙吧。”

    利唯离开后,南桑有些疲惫,她解开礼服的拉链,换上浴袍,去浴室沐浴。

    约莫40分钟后,南桑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她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却瞧见?放在桌面上的手机亮了?起来,拿起手机后,南桑看到高庆子给她发了?一条信息。

    高庆子:[ 桑桑,你在哪,我来找你。]

    今晚发生太多事,南桑知道高庆子肯定是来找自己询问事情前因后果的,她这会儿恰好也需要人纾解心中烦闷的情绪,她给高庆子回复了?过去-

    此时?,皇家加勒比游轮某层的走廊中,一抹身影正在四处穿梭,贺绪刚刚给南桑打了?几通电话过去,都没?有人接听,此刻,他只好到处寻找南桑的身影。

    他想要找到她好好聊聊。

    就在贺绪准备往电梯口?方向走去时?,前方拐角处,突然出?现几名穿着黑色西装的光头男子,几名男子皆戴着黑色墨镜,身材高大魁梧。

    贺绪一眼就瞧出?了?不对劲,他准备转身逃走。

    可就在他转身走了?没?几步侯,又有几名黑西装男子从正对面的方向冒了?出?来。

    他回头,发现自己已经被前后夹击,无处可逃。

    ……

    贺绪被人带进了?游轮地下2层的一个密封的仓库内,铁门被光头男子打开,里面有股铁锈般的腥气?漂浮而出?,鼻膜被这股气?息充斥,贺绪忍不住咳嗽起来,只瞧铁门内昏红的灯光有些阴恻恻,里面的设施恍若电影里看到过的地下监牢。

    贺绪不敢进去,身旁的两名魁梧的男人却将他强硬的掳了?进去。

    进去后,门‘砰’地一声巨响,被关上了?。

    四周光线昏暗,贺绪还没?识别清楚周遭的情况。

    身后有股力量朝他膝盖背窝猛地使来,这一踹,他脆弱的腿部神经像是被折断般,痛感令他两腿一软,直接匍匐跪倒在地。

    吃了?一嘴的灰,他忍不住啐了?一口?,两手有些狼狈的扒在地上。

    待贺绪有些惶恐的抬起头,却看见?自己面前站着一名高大挺拔的男人。

    男人穿着矜贵的阿玛尼蓝色丝绒西装外套,黑色西裤包裹着修长的两条腿,只留给他一个阴冷的背影。

    使人注目的是对方身旁站着两名持枪的黑人保镖,贺绪一眼就识别出?那保镖手中枪的型号是AK-47,并且是真货。

    贺绪脸色瞬时?被吓得苍白。

    此刻,薄宴西缓缓转身。

    两人目光如对弈者?般交锋。

    贺绪整张脸都紧绷着,他能?够揣测到为什么薄宴西会把?自己带到这。

    不过,他才是那个受害者?。

    贺绪一双眸子朝上望去,瞳孔布满恨意的血丝,尽管忌惮黑人手中的枪,仍然忍不住先发制人的怒声道:“薄总,没?想到你这么卑劣,抢人女?朋友。”

    身材高大的男人蹲了?下来,犹如一道暗影将贺绪眼前的光全然覆盖。

    他那双掩藏在金丝边镜片下的眼眸阴戾的审视着贺绪,声音低沉,“抢?我没?记错的话,是贺总亲自将南桑小姐推进我怀里。”

    男人薄唇勾勒。

    只听昏红密不透风的空间内,传出?一阵病态般的讥诮笑声,他似笑非笑的说道:“并且,那晚南桑小姐主动找到我,说要做我薄某人的女?人,何来抢一字?”

    听到薄宴西这句调侃的话,贺绪的自尊在这一刻彻底瓦解。

    挤压在心底长时?间的羞辱全部迸发,他忍不住骂道:“薄宴西,你个乌龟王八蛋,南桑是我女?朋友!她不可能?主动找上你,肯定是你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逼迫她!”

    “我他妈待会就找南桑问清楚,薄宴西,你动有男朋友的女?人,算什么好狗!这么烂的事,你身为希云董事长是怎么做出?来的?”

    “你就这么忌惮别人的东西啊?谁不知道你现在的地位也是你抢来的,你不过就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你妈爱抢有老?婆的男人,你也爱抢有男朋友的女?人,你和你妈都是一个烂德行!”

    贺绪完全失去理智,红着脖颈怒斥着眼前这个抢走他女?友的男人。

    薄宴西并未阻拦,面不改色聆听着他的叫骂。

    对方这种一反常态的态度,令贺绪心底觉得有些奇怪。

    贺绪骂得口?舌干燥后,终于停歇,气?氛突然安静的有些诡异,就在贺绪心底因为这股安静突然有些发慌时?,耳畔传来‘啪’第?一声。

    瞬时?,阴暗的地下室内,四周墙壁突然出?现大大小小方形的投影幕布。

    投影仪的绿灯亮起,幕布的画面和音响的声音同时?迸发。

    画面里有两道缠绵的肉影,女?人的低吟恍若春日夜晚放浪的猫叫,一阵又一阵。

    贺绪眼睛瞪如核桃般快要爆裂开来。

    因为这些投影幕里出?现的,身上未着寸缕的男女?,是他和蒋雯棋!

    他惶恐的朝四周的幕布看去——

    无数个被拍下的画面同时?播放着,视频里记录着各个酒店,男女?各种姿势,女?人不同的情趣内衣,还有他关键部位。

    通通没?打码,就这样堂而皇之?暴露眼前。

    将隐私曝光本身就是一件羞愧难当?的事情,更何况是几十台投影仪齐同并进播放着自己和蒋雯琪do爱的画面。

    有股难以启齿的羞愤感如一团火流从脚底直涌上天灵盖,蔓延到全身血液。

    贺绪脑怒睁着眼睛,全身颤抖的盯着四周的画面,想要伸手去阻止播放。

    但他越是阻止,越被男人加大音量。

    薄宴西手中持着一个黑色遥控器,他那双锐眼阴郁的看着他,唇角敛起的笑令人心悸。

    薄宴西冷声道:“贺总和蒋小姐是何时?睡在一起的?要不让今晚所有贵宾都一起来欣赏欣赏这个视频。”

    贺绪的脸霎时?被吓得苍白如纸,他心底很清楚,薄宴西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更何况自己刚刚惹怒了?他,他肯定会拿着这个视频报复自己。

    贺绪觉得眼前的世界像是是被一层黑幕包裹,有种玩脱了?的感觉。

    他不敢想象如果这个视频公布的后果。

    贺绪抬眸,再次看向这个行事狠厉的男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就算对他再视恶如仇,也不能?轻易招惹对方,不然下场会很惨痛。

    薄宴西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个金属质地的U盘,摆放在贺绪眼前,凛声道:“这里面还有更多贺总出?演的影片,如果你还想好好经营剧院,做好你的总裁。”

    他眼神一暗,威逼道:“知道该怎么做?”

    贺绪脸色铁青的看着他,整个脸颊渗血密密麻麻的汗珠。

    薄宴西眉头轻挑,双眸折成一条锐利的直线,“我给你20分钟时?间去找南桑,记住,只有20分钟,超过1秒这个视频今晚所有到场的来宾都会看见?。”

    第060章 060

    夜色浓稠, 一辆霓虹璀璨的豪华游轮停泊在海岸,放眼望去,风吹动着海面, 荡起层叠的金色波浪, 恍若光晕下泛着涟漪的黄金项链。

    南桑沐浴完后拿着剧本研读,顺带等?高庆子, 刚刚对方发信息告知她临时有工作?安排,忙完后会来房间找她。

    长时间阅读剧本有些疲惫,南桑困倦的打了个呵欠。

    这时, 套房内传来敲门的声?音。

    她想着高庆子终于来了,便把剧本放置一旁,起身去开门。

    刚把门打开,南桑却?看到走廊里站着的人并?不是高庆子,而是另一个熟悉的身影。

    南桑表情?徒然僵如?白?蜡, 没有丝毫犹豫, 立马伸手将门给关上。

    贺绪快她一步伸手拦住了门, 对南桑说道:“我找你?有事情?。”

    南桑排斥道:“我不想看见你?!”

    贺绪皱着眉头,“南桑我刚说了,这么晚来找你?是有事情?和你?说, 你?先让我进去。”

    眼见他强硬的想要闯进来, 南桑死死抵在门口,态度坚决的回应着,“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你?走吧,再不走我就叫人了!”

    两人在门口僵持甚久, 最终南桑抵不过对方的纠缠,只好作?罢。

    她卡在门口, 双手抱臂冷着脸看向贺绪,“有什么事情?,你?就在这说。”

    贺绪表情?复杂的说道:“上次,你?说我们俩需要冷静一段时间,好好考虑这段关系。”

    南桑未搭话,一双杏仁眼清清冷冷的倪着他,就想听听他到底会说些什么。

    贺绪面色松了又紧。

    他想着刚刚薄宴西在船库交代自己的话,不由得咬着牙对南桑说道:“你?和薄宴西今晚在舞会上做的烂事,我都看见了,南桑,你?果然为了前程出卖自己去做他的金丝雀,算我小瞧你?了。”

    贺绪突然扣下来的帽子让南桑措手不及。

    她怒声?反问道:“那你?呢?你?和蒋家二小姐又是怎么回事?贺绪,难道你?就没做过任何对不起我的事?”

    面对南桑的诘问,贺绪不耐烦的摆手,“南桑,我不是来和你?吵架的,今晚来找你?,只是想告诉你?。”

    贺绪犹豫了下,还是狠心的说道:“我们结束了。”

    南桑瞬时面色凝滞,她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这句宣判让南桑觉得有些莫名,她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但仍然忍不住发出荒唐的笑声?,明明是他先对不起自己,为什么反而以高位者的态度向她提出分手?

    南桑脸色铁青,“贺绪,这句话应该我来说!你?和蒋雯棋恐怕很早就已经在一起了吧?我今晚才发现很多事我都被蒙在谷底。”

    她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怒火,说道:“你?告诉我,这段时间以来,你?究竟是不是在骗我?”

    对于贺绪出轨蒋雯棋的事情?,南桑有太?多疑问。

    其实,早在贺绪把她往薄宴西身边推搡时,南桑就发现了端倪,作?为男朋友,贺绪对她愈来愈不关心,两人几次闹别扭,他都选择以冷暴力的方式解决问题。

    特别是贺绪从纽约出差回来后,态度大相径庭,不仅当?着朋友的面PUA她,还停掉她所有在剧院的工作?。

    对南桑就好比一个陌生人。

    南桑觉得薄宴西说的很对,没有任何男人会把自己女?朋友往别的男人身上推。

    除非他不爱她,只是把她当?做利用的工具。

    两人对视。

    南桑紧紧凝视着眼前的人,她知道和贺绪已经回不去,但是这三年的感情?她需要一个交代,结局烂尾不可?怕,如?果告诉她自己完全的看错人才是最可?怕的。

    贺绪看着南桑那双红润的眼睛,不免有些心虚,但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也束手无策。

    就在空气?突然凝固时,贺绪耳边戴着的蓝牙耳机发出声?音,“贺总,还有五分钟。”

    是薄宴西的人在催促他。

    贺绪双手捏成拳,面对女?人的质问,冷声?道:“没错,我是骗了你?。”

    “在和你?交往期间我就已经出轨蒋雯琪,她是我妈介绍的准儿媳妇,未来的家族联姻对象,我一直瞒着你?和她见面,约会,做i,我俩还是校友,每晚我们都聊的很投缘。”

    “南桑,你?知道吗?我其实没想过要娶你?,当?年也不过是看在你?才从大学毕业,涉世未深,漂亮又好骗,所以才一时见色起意把你?骗到手。”

    “但说实话吧,这三年我早就玩腻了,你?的性格太?死板无趣,一点都不性感,和蒋雯琪比起来简直天差地别。”

    “和她睡过后,我连一点碰你?的兴趣都没,我今晚来就是怕你知道这件事后会去骚扰雯琪,所以我决定向你摊牌,我们结束了。”

    南桑万没想到这些话竟然会是这个和自己相恋三年的男友口中说出,曾经两人相爱时许下海誓山盟的诺言,现在他却告诉自己全是镜花水月的假象。

    南桑眼泪不自住的流淌而下,她浑身颤抖指着眼前的男人,声?嘶力竭的说出了最狠的一个字:“滚!”

    良好的家教?促使她不会用任何脏字去骂人,即便已经被欺凌到这个份上,她也只想着尽快远离伤害自己的人。

    贺绪仍然没罢休,对于南桑被薄宴西抢走的事,他心底有些不服气?,“你?以为你?勾搭上薄宴西,就能够前程无忧了吗?”

    “我告诉你?,当?初我只不过是利用你?为我的事业铺路,没想到你?真有牺牲精神,为我去献身了?南桑,你?以为我真的爱你??你?用脑子想想,哪个爱你?的男人会一步步把你?往另一个男人身边送?”

    “你?现在啊,只不过是一个大佬的新鲜宠物,你?很快就会被他玩腻,南桑,你?在得意什么?”

    贺绪话音刚落,走廊里响起了‘啪’地一声?清脆的耳光声?。

    女?人纤长的指甲划过男人面颊,裂开一道细长的血口,血珠触目惊心的从里面迸溅出来。

    南桑双眸如?刀片怒瞪着贺绪,她气?势汹汹的转身走向套房内,只听里面传来瓷器噼里啪啦被摔碎的响声?,再次出现在门口时,南桑手中持着半个碎裂的花瓶。

    她将尖锐的刺口对着他的脑门,“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再不滚的话,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脸颊伤口的刺痛让贺绪所有的气?焰在这一刻瓦解,他看着南桑那双视恶如?仇的眼眸,不再温柔,她拿着利器直逼自己。

    贺绪意识到,他和南桑是真的结束了,有关三年种种回忆相册像是被打火机点燃,瞬间灰飞烟灭,那种疼痛比这股充满火药的硝烟味更让人窒息。

    他喉咙发出带着刺痛的轻笑声?,这种笑像是在嘲讽自己,他笑着转身离开。

    直至南桑‘砰’地一声?关上房门后,贺绪双腿一软,手贴着墙沿跪了下来。

    他一巴掌狠狠地扇向自己的脸,血珠漫染在手掌之间,指缝染满鲜血,贺绪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

    明明心底很爱南桑,却?把她往别的男人身边推,还抵挡不住诱惑出轨其他女?人,并?且还用这么狠心的话刺伤对方。

    或许,南桑,他从一开始就不配拥有。

    这时,戴着左耳的蓝牙耳机传来了薄宴西阴沉的声?音,“贺总,发挥的不错,你?可?以回来拿U盘了。”

    贺绪发狂的笑着,一边笑一边用力的扇着自己巴掌。

    ……

    套房内。

    南桑把自己蜷曲成蝉蛹,无助的蹲在墙角,眼泪恍若开闸的水涓涓不断从眼角滚烫坠落,她心脏一阵一阵的抽疼,像是有人用鞭子在上面用力的挥打。

    在今晚的事情?发生时,南桑脑海里想过无数和贺绪彻底分开的画面,她想的是好聚好散,既然互相都有亏欠,那就给这三年画个完整的句号。

    令她没想到的是真相竟然是这般血锈斑斑,丑陋不堪。

    她信任多年,真心付出过的男人竟然是一个人渣!

    原来她成为薄宴西的金丝雀是贺绪有意为之的,从事情?的伊始,身为自己男友的贺绪就在算计着自己,她彻头彻尾都被他利用了。

    贺绪不爱她,或许从来就没有爱过,过往的一切全都是假象。

    她脑海里回响着方才贺绪重伤自己的一番话,刺耳的言语就像是刀片刮着她的心脏,南桑情?绪失控在房间内嘶吼出声?。

    脆弱的心脏无法承受这股压抑,愤怒,和悲伤,女?人不受控的站起身,将触手可?及的一切物品都疯狂摔在地上。

    作?为一个家庭教?育良好,很少有情?绪的淑女?,南桑在此刻完全失去理智。

    她疯狂的游走在房间内,把枕头,茶杯,遥控器,椅子,噼里啪啦的摔在地上。

    套房内瞬时一片狼藉。

    南桑仍然没有停止,她游走在屋内,一边嘶吼一边发泄,直至光着的脚掌不慎踩到地上的碎玻璃,疼痛使得她跪到在地。

    女?人这才停歇下来。

    细嫩的皮肤撕开口子,南桑伸手去触碰被碎玻璃扎伤的地方,这才发现手指也扎破了,有几处都留着血。

    她盯着皮肤上血红的伤口,就好似心中那道血口子,不停的有冷风和盐在上面淋漓着,女?人在这一刻彻底崩溃,瘫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南桑幸福顺遂的生活了二十多年,从没有哭得这么悲恸,破碎过。

    她活在一个高修养的书香家庭,父母给予她很多爱,她的世界见识到的从来都是美?好的一面,就像被养在温室里悉心娇养的花,没体会过人性的恶。

    现在,在感情?上却?输的这么彻底,她现在才知道自己被男友一步步算计,而几个月前她还在做那个为贺绪大义泯然牺牲的慈悲圣母。

    这不是愚蠢,是什么?

    不知抱头哭了多久,南桑的眼泪被榨干,提不起一丝力气?,只是眼神呆滞的看着墙面。

    在这时,门却?被打开。

    一道蓝色的挺拔身影出现在女?人面前。

    男人缓缓蹲下来,指腹抚上她的面颊,动作?温柔地替她理了理凌乱的发丝。

    薄宴西看着眼前的女?人。

    她脸色苍白?得没有任何血色,就像一张轻薄的纸片,那双原本充满媚态的杏眼此刻却?红肿得如?核桃般,纤长的眼睫上沾着未干的水珠,恍若珍贵的玉瓷器,轻轻碰一下就会碎。

    薄宴西心中不忍,有股沉郁的情?绪凝结在眉宇,他没说话,只是伸手将她从冰冷的地板上打横抱了起来。

    10分钟后。

    南桑坐在床边,身旁摆放着医疗箱,薄宴西动作?温柔地握住她冰凉的脚掌,用沾着碘伏的棉签轻轻擦拭着她脚上受伤的那块地方。

    南桑疼得蹙起细眉,他抬眸,声?音低而轻柔,“忍着。”

    处理完伤口后,薄宴西为她贴上了创口贴,“幸好只是皮外伤,南桑,如?果伤口再严重一点,你?信不信我会要你?好看。”

    南桑脸颊努力挤出一个苍凉的笑,和他周旋着,“我受伤,薄总这么紧张啊?”

    薄宴西将她那只纤细的手握住,替换一根全新的棉签,继续为她处理伤口,“你?是我的人,就算受伤也要经过我的同意,所以不在我身边的时候,你?最好是照看好自己。”

    南桑瞬时没了声?,等?薄宴西用绷带将她手上的伤口包裹好后,一行?热泪滴在了他的手背上,烫的他心脏跟着触动了下。

    男人抬头。

    瞧见她双眸眼神失焦,眼角莹莹闪动着泪珠。

    薄宴西腮帮拧动,沉声?,“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是谁让你?难过。”

    即便已经知道前因后果,薄宴西心底还是极其不痛快。

    贺绪,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让她这么伤心难过。

    南桑咬着牙没有回应。

    薄宴西:“南桑,你?要知道,你?现在是我的人,没有人敢欺负你?。”

    这句‘没有人敢欺负你?’从对方口中讲出口,南桑再也忍不住,在薄宴西面前崩溃的啜泣起来。

    见她痛哭,薄宴西忍住心中要将贺绪给千刀万剐的怒气?,伸手将眼前的女?人揽进自己怀中,他手掌伏在她柔软的后脑上面,用从来不曾有过的温柔语气?,安抚道:“有我在,不许哭。”

    南桑浑身抽搐着,不知在男人的怀中哭了多久,终于停歇下来,她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和贺绪已经彻底结束了。”

    南桑觉得不止是结束,从此后两人视如?仇人。

    薄宴西挑眉,冷声?,“他让你?这么伤心,可?值得?”

    南桑抬眸,看向男人线条锋利的下颌,摇着头说道:“不值得。”

    薄宴西目光有些无奈,他俯下头,轻轻在她眼睑处吻了吻,温热的唇瓣离开后,又在她眼角处轻吻了一下。

    他柔声?道:“桑桑的眼泪是珍珠,以后不准再我面前哭,谁让你?哭,我就找人教?训那个人。”

    南桑愣住,她目光呆滞的看着薄宴西,他很认真的在说这句话,不知为何,刚刚还有些支离破碎的心在这一刻有了些温度。

    薄宴西伸手剐蹭了下她的鼻尖,“不准哭,答应我。”

    南桑沉默半晌,尔后朝他重重点头,“好。”

    处理完南桑所有伤口后,薄宴西询问道:“还疼不?”

    南桑乖巧的回应道:“有一点。”

    他无奈警告她,“以后不许再做这样的举动,不然后果自负。”

    南桑悻悻垂下眼睫,不知为何,心底有种自己小时候做了不好的事情?被长辈发现的那种愧疚感。

    现在情?绪彻底缓和过来,她觉得刚刚的确不应该伤害自己,这样的行?为太?愚昧了。

    就在南桑心情?怅然时,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个精致的蓝色丝绒方盒,盒子内是黑色的丝绸衬布,里面摆放着一对蓝宝石耳环,耳环是复古方的圆形形状,周遭包裹着一圈太?阳花大配钻。

    整个耳环高级典雅有种宫廷般的奢华感。

    南桑诧异的看着这对耳环,问道:“这是什么?”

    男人一双深邃的黑眸箍着她的脸,解释道:“我让利唯告知你?今天相中什么喜欢的东西可?以竞价,看来拍卖会上没有你?喜欢的。”

    “这件是凯特王妃同款耳环,我听品牌方说全世界只有两对,既然你?都不喜欢,这对耳环我就自作?主张后台给你?拍下了。”

    南桑错愕的凝视着薄宴西,再看向他手中的这对奢华的耳环,说实话一眼看去,南桑很是喜欢。

    刚刚还乌云密布的心情?在这一刻好像得到化解,南桑心中对薄宴西有些感激,她嘴唇有些颤抖的说道:“谢谢。”

    见她脸色变好,男人薄唇勾勒,他拿起耳环对南桑说道:“给你?戴。”

    说着,他手伸向南桑的耳垂,南桑被他这个动作?惊讶,她没想到薄宴西会做出帮人带耳环的贴心举动。

    南桑连忙说道:“薄总不用了,我自己来。”

    薄宴西停止手中的动作?,黑眸低垂,目光深邃的凝视着她,淡声?,“我上次是不是说过,不要再叫我薄总。”

    “该叫我什么,南桑?”

    南桑犹豫了一下,脸颊覆上红色,声?音绵软道:“宴西。”

    他尝试着给她戴耳环,试戴几下后却?无法顺利的将耳针穿过细缝,南桑被他的动作?逗笑,唇瓣轻牵,“还是我自己来吧。”

    薄宴西:“嗯。”

    南桑将耳环戴好后,走到镜子前端详,不得不说这对蓝宝石耳环很衬她,蓝色代表纯净清冷宁静,很符合南桑的性子。

    戴上后有种高贵冷艳的气?质。

    南桑的心情?如?阴霾见阳光般逐渐散开,她的注意力集中在这对耳环上,忽而,腰间有一双手将她箍住。

    她背脊略微一颤动。

    男人温热的薄唇贴在她光滑如?瓷的脖颈,在上面亲吻着,他的气?息如?同蚂蚁般爬上,这股痒意使得南桑下意识锁紧脖颈。

    他却?更加肆虐的由浅入深,唇瓣在上面描摹,南桑被吻得全身颤抖,男人指腹爬上她的嘴唇,将手指伸了进去。

    低哑的声?音在南桑耳畔徘徊,“你?知不知道刚刚你?为贺总哭的时候,我有多么嫉妒。”

    南桑倒吸一口凉气?。

    男人将她再次打横抱了起来,把她放在柔软的床畔上,扯下衬衣领口的领带,褪下外套,压了上去。

    窗外月色浓酣,水波在五光十色的霓虹的摇曳下荡起层层浪花。

    夜色香艳,船舱套房内人影缠绵,起舞一首旖旎的华尔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