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学习 我想亲你
林橙看着面前的门打开, 冒出来个小姑娘,穿着粉色棉布上衣,下身穿得裤子把腰掐得很细, 眼睛里面没有任何烦恼, 一看就是被人娇养着的。
所以她就很好奇为什么她在前世没有听说过她。
她这样好看,而且还是梁牧川的妻子, 肯定会有照片泄露出来。
小姑娘的丈夫梁牧川, 刚开始她没认出来, 后来才想起来那不就是在新闻联播上出现过的人吗?
男人两鬓带着些白发, 但仍然英俊无比, 黑沉冷淡的眼睛注视着镜头, 不苟言笑, 一看就是身居高位的人, 气质绝佳。
因为他的外貌,甚至还上过一次热搜, 但是这热搜很快就消失了。
不过通过那次热搜,林橙知道了梁牧川的一些事情, 他只有一个儿子。
而且还被人扒出来, 他经常独身一人,身边并没有妻子。
不知道是把妻子也就是时年年,保护得极好, 还是两人最后不在一起了。
但也不可能啊!就算不在一起了,也会有照片出来吧!儿子照片都有了, 妻子照片怎么会没有呢?
就算是前妻也会有照片吧!
毕竟她前世网友的力量可厉害了。
这次她被拘留了一段日子, 在公安局待的真的很不舒服,虽然没有故意被虐待,但吃的不好, 睡的不好。
还有公安局里送饭的人异样的眼神,她感觉真的很难受。
林橙自从想起了小姑娘丈夫的身份,就一直很不安,怕他报复她。
所以她这次来是来道歉的。
“你来做什么?”时年年开了门,看见是林橙,说道。
“我是来道歉的,对不起。”林橙看着时年年说。
时年年听到后,嘴角有点压不住了,还挺爽的,不过她之前不还是一副没错的
样子,怎么现在又变了一副样子。
肯定是被警察叔叔教育了吧!
时年年是个很记仇的人,当然不会忘了那一巴掌。
她开始装模作样。
先是叹了口气,还表现出几分委屈,认认真真地说:“我的脸还疼着呢。”
表示她绝不会接受道歉。
其实她的脸一点儿也不疼了。
林橙听到后,想了想,突然往自己脸上打了一巴掌,再说:“对不起。”
时年年:“……”
她怔了一下,反正她不接受道歉,马上把门关了。
林橙也很奇怪这小姑娘的脑回路,怎么突然把门关了。
算了,下回带点东西再来道歉吧!这次来得急,忘了带东西。
时年年关了门后,躲在门后面站了一会儿,发现她马上走了,她松了口气。
要是再敲门,再打自己一巴掌,她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时年年继续回卧室学习。
她和梁牧川的卧室真的很大,都能并排放下她的大书桌和梳妆桌。
其实她也想过把书桌放在书房里,但时年年并不喜欢在书房学习。
只要一想,就感觉自己要学不进去。
数学还真是个催睡的科目,时年年学着学着眼睛就有点酸了,意识渐渐变得迷糊起来。
最后,眼皮很沉,时年年彻底闭上了眼睛。
“爸爸。”梁定看到爸爸回来了,喊了一声。
“嗯,妈妈呢?”梁牧川挽起袖口,问梁定。
“妈妈在屋里看书。”梁定告诉爸爸。
结果刚说完,梁定一眨眼,爸爸就不见了。
他还想给爸爸看看,妈妈送给他的开学礼物呢。
一会儿再给他看吧!
他低下头,继续玩玩具。
梁牧川来到卧室,看到小姑娘趴在书上睡着了,不由得轻笑。
以前上学时候恐怕就是这样吧!
梳着乖乖巧巧的学生头,却做着不乖巧的事。
她高中时期和那个公安是高中同学,那个同学会不会也看见她这么乖巧的样子呢。
小姑娘侧睡着,脸颊睡得有点粉扑扑的。
夕阳余晖的光恰好落在她脸上,勾勒出她漂亮的脸庞。
时年年正做着关于做题的梦,突然感觉自己的下巴被人捏住,嘴唇上软软的,舌头被□□着。
好像是梦,又好像是真的。
时年年醒来后,才发现天已经黑了,她似乎还闻到了饭菜的香气。
就是她现在躺在床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上了床。
醒来后,发现她舌头不太对劲。
她有点后悔,怎么睡着了呢,她还想着多学会呢。
没事没事,明天一定不要睡。
————
吃完饭后,梁牧川想着小姑娘这样不行,于是他给她定了学习时间。
白天他可能管不着,他只准备给她布置任务,但晚上学习时间必须要三个小时。
不然,等明年没考中大学的时候,小姑娘可要伤心死了。
时年年当然也想考大学,考上之后多光荣啊!她知道梁牧川时为她好,但还是有点不情愿地答应了。
梁牧川教时年年很耐心,但也很严格。
说好的时间一点也不会少。
时年在椅子上坐三个小时真的坐不住,她侧过头,假装不在意地问梁牧川:“几点了?”
她手上的手表,还有小座钟都被梁牧川弄走了,怕她搁一分钟看一次。
梁牧川随手拿起旁边的手表,看了一眼,说:“八点十三了。”
时年年淡定地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她说:“我并不着急的。”
我还想学,我没有三个小时快过去的想法。
男人看着小姑娘假装自己并不想要急着知道时间的样子,有点想笑。
他拿着杯水放在小姑娘桌子上,轻抬眉眼:“嗯,你不着急知道。”
时年年:“……”
她为了浪费一点时间,去喝水,刚碰到触碰到杯子,有点烫,手指尖立马缩了回去。
娇里娇气的。
梁牧川又给她添了点凉水。
时年年拿着杯子喝了起来,喝得很慢,一小口一小口的。
梁牧川看着她喝,假装没发现她在偷懒。
喝完后,时年年继续做题,做完后,梁牧川给她批改,然后给她讲不会的。
她心底是很想学习的,但就这样坐三小时,确实很枯燥,她控制不住得要偷懒。
“我想亲你。”
“能不能亲完你,再学啊?”
说完,时年年没等梁牧川说话,就把嘴贴了上去蹭着男人的嘴唇。
时年年觉得自己真聪明,这样不就可以少学一会了吗?
“你张嘴啊?”小姑娘娇娇软软的声音响起,拖着长调。
梁牧川再不张嘴,都不是男人了,他张开嘴,微凉的薄唇含住娇嫩的唇瓣,唇舌交缠。
把小姑娘亲得气喘吁吁时,梁牧川反应过来,他看了一眼手表,静静看着时年年:“九点了。”
“啊?这么快啊!”时年年有点心虚地说。
脸上的薄红不知道是心虚的,还是被亲得。
“嗯,继续学习。”梁牧川压下下腹的燥热,对时年年说。
“好吧!”时年略带着失望,一般亲完后的这个时候不都那样了吗?
梁牧川扶额,妻子鲜少这么主动,这次还是为了偷懒。
……
“明天的任务是背这些单词,然后这张题做完。”梁牧川看时间到了,把明天的任务给小姑娘写在了纸上。
“嗯。”时年年感觉梁牧川还挺像她的老师的。
很严厉,一点儿也不心软。
————
梁牧川今天起来得早点,家里快没煤了,他买了些煤回来,堆在院子里。
之前一直以为小姑娘考大学就是随便说说,现在看似乎挺认真的。
虽然昨天一直在想着偷懒,但是也没撂挑子不干。
也是学了很长时间。
他坐在桌子旁,写了封信,让人给他找点高中教辅出来。
还有现在高中生用得上的书。
这年头,教辅是很少的,镇上,市里几乎没有。
但是梁牧川觉得,教辅还是很有用的。
至于他们部队家属院,是没有高中的。
“早!”时年年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梁牧川在写东西。
她觉得梁牧川在那里写字还挺好看的。
修长的手指拿着笔,手背上还有凸起的青筋,脊背挺拔。
“醒了,饭打回来了。”梁牧川刚好写完。
今天梁牧川打了豆腐脑回来,还有包子。
时年年伸了伸懒腰,点点头。
可能是学习消耗了她太多力气了,时年年早上起来感觉快饿死了。
吃完饭后,梁定被时年年送到了学校。
而时年年在回去的路上碰见了一个人。
不是林橙,是隔壁张嫂子。
“年年,你也送孩子上学啊!”张嫂子看时年年从那天路上走过来。
她还有点怀念给隔壁家看孩子的日子呢,多少能挣点钱。
“嗯。”时年年点了点头。
“咱们这家属院妇联开了个文盲班,正缺老师呢,你去了一定会被看上。”张嫂子说。
时年年可是市里人,也是个高中生呢,家属院里的人没几个是高中生。
而且时年年说话也轻轻柔柔的,声音超好听,张嫂子也要去文盲班,她想让时年年教她。
“什么时候开的文盲班啊?”时年年好奇地问。
“就昨天。”张嫂子说。
时年年:“……”
那张嫂子消息怪灵通的。
“为什么开文盲班呢?”时年年摸了一下张嫂子小孩的头,还挺怕她这样问让人家小孩迟到了。
但张嫂子并不急,她回道:“上面下达的任务,但当老师的机会挺难得的。”
而且部队干部还会随时下来抽查。
时年年觉得给文盲班当老师就是教人识字,她虽然高中学得不行,但教人识字她还是会的。
可是她不想去上班,她家钱还是
很多的。
虽然每天都吃好的,穿好的,但只有一家三口用不着什么大钱。
她婆婆公公也是有钱的,不用像大院里的其他人家给人寄钱。
时年年回家要认真想想,去不去当老师。
她和张嫂子道谢后,就一个人回了家。
第22章 初见 耳朵聋了
“我现在在哪……”时年年一张口, 就愣住了。
她听不见自己说的话了。
世界前所未有的安静,只能感受到自己呼吸的流动。
面前的医生似乎注意到了她的情况,找了一张纸, 写了一行字, 纸上面是:你现在是听不见了吗?
时年年有点不安,她吸了吸鼻子, 眨眨眼, 眼尾略微带红, 她缓缓写了一行字:我听不见了。
她现在是个聋子。
医生也有点慌乱, 可能太过慌乱了, 他开口说:“我去找我们主任。”
然后就急忙地走了。
然而他忘记了时年年听不见。
时年年只能看到他的嘴唇张张合合, 看到他的离开。
她什么也听不见。
时年年鼻子有点酸, 她真的很害怕, 从此以后她就听不到声音了。
听不见声音真得好可怕,就好像她一个人在一个世界。
时年年把自己埋在被子里面, 摸着自己的耳朵。
过来一会儿,医生领着一群人过来了, 以一个男人为主导。
“我能治好吗?”
时年年看见有人过来, 轻轻地问,她说完后,顿了一下, 发现自己在很大声地说话,却听不到任何声。
她有点不敢想象自己发出来的声音, 会很难听吗?
会是一句话吗?他们能听懂吗?
她怕他们听不懂, 有点着急地走下床,拿起医生之前找的纸,她一字一句地写在纸上:我能治好吗?
一位医生看着面前低头认真写字的女孩, 像是刚成年的学生,干干净净,白白嫩嫩。
他略带着怜悯地看着她。
在六十年代,耳聋是治不好的,希望以后会有这项技术吧!
时年年写完后,把纸递给了看起来很会治病的一个医生。
那位老医生接过后,不知道为什么,眼睛有点红,真的有点不忍心告诉小姑娘真相,面前的女孩长得真得很漂亮,乖乖巧巧的,却再也听不见了。
他没有给女孩写这个回答,而是把这张纸递给了旁边的男人。
“真的一点都治不好吗?”男人看着小姑娘期待的眼神,声音略微哑地说道。
“很抱歉,我们刚才讨论过了,她这种情况,是治不好了。”老医生微叹了一口气。
“老师,现在有助听器,虽然治不好,但助听器能让人听见声音。”一位略微活泼的声音响起,他平常经常看一些关于医学的报纸。
看到所有人的目光朝他看了过来,他顿了顿:“就是我国现在没有助听器,而且听说助听器也很贵。”
男人蹙起的眉头略微松开,他缓缓在纸上写着:虽然治不好,但有助听器能让你听见声音。
男人手指修长,手背有青筋微微凸起,写出来的字体遒劲有力。
把纸递给女孩后,男人很轻地揉了一下女孩的头发,带着安抚的力道。
时年年看着面前的一群医生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她就看到了男人递过来的纸。
助听器,顾名思义,是帮助她耳朵听见声音的东西吗?
时年年抿了抿唇,没再问了。
画面一转,男人看着乖乖巧巧半躺在床上的少女,安安静静地看着外面
脸色苍白,唇瓣没有一丝血色。
她这个样子和他初见时她的样子差远了。
男人走进门,轻轻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
时年年感受到旁边有人坐了过来,她扭过头,目光注视着面前的男人。
她想了想,拿起旁边桌柜上,她用来写字的本子。
她写得很慢,但字体很好看,上面写了五个字:我有点饿了。
然后递给了男人。
男人接过纸,在纸上写:吃什么?
时年年眨了眨眼,写了我想吃红烧肉几个字。
男人突然在纸上写:年年,要说话,对我说还想吃什么?
自从那天耳朵小姑娘耳朵听不见后,她就没说过一句话了,他有点怕,有点怕她的说话功能会退化。
时年年眼睫颤了颤,他会讨厌自己的说话声吗?
肯定很难听。
她犹豫了一会儿,看着男人很有耐心的样子,她开口道:“我还想吃……吃糖。”
时年年说得很慢,一字一字的,像是在试探,又像是在撒娇。
男人听到后,微松一口气,他低头写道:嗯,想吃糖,还有呢?
他在循循善诱着,他掰开女孩的手,往里面塞了一颗糖。
他能听到?!
他能听懂?!
时年年眼睛微微亮,她低头拆开糖纸,把糖塞在嘴里,好甜啊!
后来啊!她在说,他在写。
————
时年年一下从梦中醒过来。
因为昨天学习学了很长时间,时年年今天还有点累,于是送完梁定回来幼儿园,她就回房睡了一会儿。
结果却做了一场梦,一场噩梦。
时年年醒来后,躺在床上什么都没有想。
她在听,在听外面的风声,鸟叫声……
似乎过了好久好久,她缓缓开口:“我叫时年年。”
她步伐缓慢地走出去,走到小溪边,听流水的叮咚声,走到路两旁的树边,听叶子哗啦啦的声音,走到学校大门,听学生们的读书声。
时年年回到家,开始背俄语单词,глухой,耳聋,她很快就背下了这个单词。
……
等梁牧川回到家,看到的就是小姑娘认真背单词的样子。
他走到她身边,声音低沉有磁性,对她说:“吃饭了,今天食堂师傅做了红烧肉。”
时年年听到红烧肉这几个字,顿了一下,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梁牧川看她似乎有点不高兴,以为她是背单词背烦了,摸了摸她的头,然后又往她嘴里塞了一颗糖。
他现在兜里经常备得有糖。
刚结婚的时候,小姑娘极其喜欢吃糖,现在吃了几年了,还没吃腻。
刚开始看她吃很多糖,梁牧川没有制止,他没有养小孩的经验,后来她因为吃糖吃得多,不舒服。
他开始管着她吃糖,但这小姑娘不舒服那几天确实不怎么吃了,也不会问他怎么要。
但后来,她又馋了,不停得要糖吃,他不给,她就自己买。
然后,梁牧川就藏她买回来的糖。
时年年以前吃糖是很慢的,慢慢在嘴里化开,一颗糖要吃好久,但现在和梁牧川结婚之后,有好多钱可以买糖。
她开始嚼着吃糖,感觉更甜了,吃着很好吃。
但是也吃着更快了。
……
梁牧川看着面前妻子白嫩嫩的脸蛋,和初见时没有太大的变化。
又回想起来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
所有人都以为两人相亲的那一次是初见。
其实不是的,他早就见过她一次。
那时候他坐着吉普车,小姑娘坐在外面,好像在等什么人。
他的车经过时,少女捧着脸蛋,满脸新奇地看着他坐着的吉普车。
圆溜溜的眼睛里是好奇和向往。
他坐的车恰好停在那里。
少女似乎等到了人,那人拿着一个相机,她对着那个人说了句话。
然后站在他的车旁边,照了一个相。
照完后,少女拿着相机认真看起来。
梁牧川坐在车上,目光不自觉被吸引了。
————
晚上,梁牧川监督时年年学了三小时,然后两人躺在床上,开始睡觉。
梁牧川为了让小姑娘学俄语,手上拿了一本简单的俄语小说,给她讲,上面有她要记忆的单词。
男
人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些温柔,时年年学了一些单词,之后渐渐睡着了。
但是夜里,时年年醒了好几次。
她醒的几次,梁牧川也醒了,他把她搂抱在怀里,轻轻帮她拍背,一下一下地拍着。
看她头上戴着些冷汗,小姑娘应该是做噩梦了。
时年年埋在他的胸膛,一直没说话。
她很懒,贪图享乐,好吃懒做,她不像梁牧川那样是个受人尊敬的军人,不像她爸是个技术高超的工人,不像林橙那样,有很多赚钱的想法,她没有任何成就。
还有人说她很自私。
但她不在意,她很漂亮,她没有故意害人,她也很讨人喜欢,她只想自己过得很好很好。
这没有什么错。
她只是一个配角,没关系。
但是为什么还要她耳聋。
她真的很怕很怕听不见声音。
时年年眨了眨眼,她没有很多的生活经验,不像别人知道得那么多,做的梦也前头不接后尾的,她……她不知道怎么改变这种结局。
但无论如何,上大学应该是对她有好处的吧!
时年年假装自己睡着了,看梁牧川闭上了眼睛,似乎睡熟了,她从他身上跨过去,下了床。
进了厨房,时年年把煤炉的盖子弄开,火苗开始旺盛起来,她把水壶放了上去。
听见火苗噼里啪啦的声音,时年年认真听了起来,好像连这种声音都好听了些。
现在九月的晚上,天气变凉了,时年年拢了拢身上披着的薄褂。
很快,水烧开了,她倒了一杯水,去卧室拿了一本书,去书房学了起来。
梁牧川是个很容易醒的人,平常出任务时刻保持警惕,在家里放松了些,但小姑娘起来的声音和动作还挺大的,他很轻易就醒了。
此时,正靠着书房的墙,神情平静,听着时年年的背书声,不知道听了多久。
第23章 烤红薯 她太懂事了
梁牧川不知道时年年为什么想考大学, 但他觉得小姑娘多学点知识,总是好的。
对她也有很大益处。
不过他想起了有几天时年年一直在看有关南方的报纸,今天晚上又这么努力, 是想考南方的大学吗?
梁牧川眼神暗了暗。
没过多久, 小姑娘背书的声音消失了,他往里头看了看, 原来是睡着了。
男人唇角微微勾起, 努力就努力了那么一会儿, 又坚持不下去了, 娇气。
看来去南方的决心也没那么大, 梁牧川安慰自己。
要是时年年知道他在想什么的话, 一定会大喊冤枉。
她很聪明的, 好吧!
她已经从她妈那里, 知道南方和北方差不多的,还去南方干什么?
只是她还有点好奇, 南方是什么样的,再顺便从报纸上确认一下她妈说得真不真。
所以, 时年年肯定不会报关于南方的学校了, 没再想着离开他们,去南方。
这天晚上之所以背书,还不是因为梁牧川。
因为梁牧川是这个世界的男主, 他后娶的妻子是女主,她作为他前面的媳妇, 就一定会是个配角, 还是个经历很悲惨的配角。
她这么努力,不就是为了让她的结局变好一点吗?一点点也可以。
哎!就是学习真的很枯燥啊!也很催眠。
没背一会儿,就困了。
时年年觉得自己已经很好了, 都没把气撒在梁牧川身上,而是默默努力,她太懂事了吧!
梁牧川走进书房,俯身把时年年抱在怀里,像是在抱小朋友一样。
睡着的女孩再熟悉不过男人的气息和体温,完全没有惊醒,还往他怀里贴了贴。
梁牧川看着贴在他身上的女孩,笑了一下,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把人带到床上睡觉。
早上时年年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床上,她有点懊恼。
怎么又睡着了呢?她就计划好了背这一页单词了,做多少题了,她这天晚上要把一个白天的任务完成。
肯定是因为半夜这个时间,很容易让人睡着。
而且她悄悄努力,应该还被梁牧川发现了。
不然她是怎么在床上的呢?
他肯定会夸自己的吧!
时年年有点小骄傲地想着,她好努力。
学习确实挺催眠的,时年年感觉自己一觉睡到了天明,没有做任何梦,包括噩梦。
昨天做的梦不管是不是真的,但现在还没发生,她要珍惜现在能听见的日子。
而且她在努力着,努力不去想昨天的梦。
“年年,有没有想过考什么大学?”男人不动声色地问。
时年年刚吃完饭,吃得很香,现在正舒服着呢。
她一点也不设防,开口道:“当然想过啦!我要考首都最好的大学。”
梁牧川:“……”
不错,目标很好,很远大。
他一直知道时年年是个小没良心的,也没想过让她离自己近些上大学。
但心里是这么想的,可听到小姑娘的话,梁牧川心里还挺不是滋味的。
就没想过离他这么远,会舍不得他吗?
不过再一想,好歹没说去南方,梁牧川心里好受些。
要是有人知道他们在谈论上什么大学的话题,一定会嘲笑他们异想天开,这还没开始学多少呢,就想去上哪个大学了。
但两人好像自然而然就谈论了,男人相信他自家的小姑娘,小姑娘自己本人更是很相信自己啦。
时年年看到男人有点沉默,一下反应过来,首都似乎离这里还挺远的。
她扶着男人的手臂,往他的嘴上亲了一口,很快,就离开了。
“我会经常给你写信的。”时年年眨巴眨巴眼睛,认认真真地看着梁牧川。
男人感受到唇瓣柔软的触感,脸色缓了缓。
他把她带到怀里,搂紧小姑娘的腰,将她牢牢禁锢着。
……
过了良久,时年年被亲得从头到尾麻到脚,晕乎乎的,轻微地喘着气。
小姑娘的眼睛迷离,看着很是懵懂,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样子。
梁牧川抬起了手,掩着嘴轻咳一声。
时年年小口小口喝着男人给她喂的水,看着男人只单手扣了一颗扣子,就又恢复了那种正经沉稳的模样。
她不服,为什么都是被亲,她却要缓好久。
————
黄昏时间。
梁牧川今天杀了一条鱼,他把鱼片切割得很均匀,因为这样更容易入味。
先用调料,涂抹鱼全身,腌制一段时间,然后再往锅里倒油,放入腌好的鱼,小火慢煮。
时年年托着下巴,坐在灶台前看火,回忆着她之前背过的单词。
梁牧川做别的菜时,不时看一下鱼。
今天的晚餐很丰盛,有鱼肉,还有香菇炖肉。
时年年旁边放着一堆柴火,她不时往里面放一根。
其实他们家是有煤炉的,但那用来做菜有点麻烦,可以用来烧水,或者热热馒头。
她认真看着柴火烧着,很旺,这次柴火在灶下噼里啪啦地燃烧,声音比她昨天听到的大些,还是很好听。
之所以那么认真看着柴火,是因为时年年往里面埋了两根红薯。
在盯着它们什么时候熟。
冬天是最适合吃红薯的,在家烤着火,吃着热乎乎的烤红薯,又香又甜。
现在虽然是九月多,但这边的天气也渐渐凉了,吃个烤红薯也不错。
这正在烤着的红薯是早熟的那一批,她爷爷奶奶那边种的,送过来的。
大概过了一会儿,时年年抬起被火烧得粉扑扑的脸庞,问道:“梁牧川,红薯熟了吗?”
“我看快熟了。”她又小声加了一句。
好吧!她从小到大都吃的烤红薯,吃了很多次,但她还是不太确定它们熟没熟。
梁牧川正在切菜,听到后,走了过来,站在时年年身后看了看,开口道:“还没熟。”
说完,他把他的手放在时年年的脸上贴了一下,粉扑扑的。
然后,又回去切菜。
“好凉啊!”时年年感受到脸上的凉意,嘟嘟囔囔的。
终于,红薯
烤熟了,梁牧川把红薯给小姑娘弄了出来,并且叮嘱道:“不要立马就吃,要先晾一下。”
“嗯,知道知道。”
她又不傻。
时年年眼睛亮晶晶的,一直看着它们,她好久没吃烤红薯了,从去年冬天到现在。
它们看着很好吃。
外皮焦黄酥脆,还很香。
时年年等红薯凉了一会儿,她拿起其中的一条,剥了皮,再轻轻地掰开,香气和热气扑面而来,
她咬了一口,哇!吃着软糯香甜。
“好好吃哦!”时年年的的表情很享受,带着肯定,忍不住和梁牧川分享。
“先只吃一根,下一根吃完饭再吃。”男人笑了一下,开口说。
梁牧川对烤红薯不感兴趣,他觉得吃着还行,但小姑娘这表情,像是有多香似的。
“嗯嗯,鱼闻着好香,我还要留着肚子吃鱼呢。”时年年点点头。
……
梁牧川看着小姑娘吃完烤红薯后脏脏的脸,他无奈地笑了一下。
把毛巾打湿,一整个糊在女孩脸上。
时年年懵了下,热腾腾的毛巾在她脸上无情地揉搓着。
她的头和毛巾一起晃着。
“我的脸好疼啊!”时年年声音软软的,略拖着长调,像是在撒娇。
梁牧川疑惑了下,把毛巾拿开,他也没用多大的力啊!
结果看到时年年红红的脸蛋,梁牧川抬手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她的脸太嫩了。
他动了动手指,有点手痒。
梁牧川看了一眼女孩控诉的眼神,又捏了捏她脸蛋,手感很好,他很喜欢。
捏完后,他开口说:“嗯,干净了,吃饭吧!”
时年年:“……”
把从放学后就在睡的梁定叫醒后,一家三口开始吃饭。
梁牧川把挑好刺的鱼肉放到小姑娘碗里,看她埋头吃得十分认真,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小可怜。
可能是因为时年年被鱼刺卡到过一次,之后不小心,又被卡到了,所以她吃鱼一直是很认真地吃。
至于从此就不吃鱼?那是不可能的,鱼肉那么好吃。
梁牧川给小姑娘夹完之后,又给梁定夹了些。
“爸爸,明天是不是爷爷奶奶打电话的日子啊!”梁定问道。
“是。”梁牧川又夹一筷子吃的给时年年。
“可是他们一般是上午打的,上午我还要上学呢!接不了。”梁定皱着小眉头,忧虑道。
他们家是没有安装电话的,只有爸爸办公室有。
所以他和爷爷奶奶约好了通电话的时间。
“那明天上午请个假吧!”时年年把嘴里的菜咽下去后,随口道。
反正他那幼儿班半天时间也教不了什么,缺半天课也没什么。
也可以俗称托儿班。
突然,她的后颈被梁牧川捏了捏。
做什么啊?
时年年不明所以地看向梁牧川,顺便把他的手拿下来。
梁牧川顺势一把握住了小姑娘的手,紧了紧手上的力道,她的手软乎乎的,骨头很小。
“没事,我让你爷爷奶奶下午再打。”梁牧川开口。
时年年:“……”
他是在嫌弃她说的方法!
她当时一直在认真吃东西,完全没认真想。
对,她没仔细思考。
其实她从小就有一个梦想,就是能光明正大请假。
想当初,她只能靠装个病请个假。
有一次,她真的生了病,结果给她妈给她屁股打了一针,看她好了,就送她上学了,只有一中午的时间。
那时候的小朋友,都很希望去上学,就时年年表现得不一样,天天想在家睡懒觉,或者跑到大娘圈里人听人家说八卦。
所以,时年年下意识想了一个不用上学的方法。
除了梁定,谁还会有她这么好的妈妈。
时年年把手挣扎开,不给他牵了,哼!
梁定疑惑地看着面前的爸爸妈妈,怎么突然牵起手来了呢,妈妈怎么又挣脱了呢!
他眨了眨眼,低头继续喝粥。
第24章 包裹 只剩四个
天黑后, 时年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就是那天张嫂子给她说的招老师的事。
她还没来及要不要去想做这个老师。
“定定,你们老师都做些什么啊?”时年年小声地问旁边的梁定。
今晚梁定和时年年一起在书桌旁学习, 时年年在做题, 梁定在写数字。
梁定晃了晃没挨地的小脚,一双大眼睛看着时年年, 说:“教我们识字, 算数。”
“那忙不忙啊?”
时年年之所以问这个问题, 是因为她高中时候的老师还挺忙的, 一天好几节课, 经常待在办公室, 到下班时间还不主动回家。
非常负责。
她高中那时候还挺受欢迎的, 虽然学习不是最好的, 但她看着漂亮,很乖, 遇到不会的题很积极主动问老师。
别看她现在经常被书,被学习催睡, 其实她上学时间从不睡的。
就算很瞌睡了, 她也要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老师,证明她在努力听。
就连不去学校, 也不敢光明正大逃课,只敢偷偷装病请假。
她不爱上学, 但只要去了学校, 就一定不会让时间白费。
毕竟她忍着不喜欢的心思去学校,结果时间还浪费了,那多亏啊!
遇到不会的就问老师, 瞌睡了也要努力睁大眼睛。
所以时年年高中时候真的很乖的,也很受欢迎的,毕竟哪个学生听得这么认真,说话那么好听,这么好学。
作为一个高中从不睡觉的人,现在被梁牧川养得爱睡多了。
吃完饭,必须让她午睡。
刚结婚的时候,还不让她看小人书看得很晚,要早睡。
因为时年年高中时候受老师欢迎,所以她就偷偷问了老师的工资,结果被老师用书敲了一脑袋,最后她硬磨着老师,老师才告诉了多少钱。
当时的时年年听到后,觉得是超级多的钱。
但现在一想,钱也不算很多。
只要她一想做老师辛辛苦苦一个月,钱却很快花完了。
太心疼了,尤其花得还是自己挣来的钱。
其实当初当售货员的时候也是这样,每天那么累,结果她手松,挣来的钱很快就花完了,太心痛了。
算了,她还是不上班了,太累了。
“忙?很忙,老师教我们学了好多字。”
“哦,那你都学了什么字啊?”时年年没继续问关于老师的问题。
“学了大,小……”梁定奶生奶气地说。
……
梁牧川进到卧室后,看了一眼母子俩,两人咬着耳朵,叽叽歪歪不知道在说什么。
他没管,又去书房拿了本书过来,看着他们。
时年年感受到强烈的目光,她挺直身子,继续做题。
————
丁毅从首都调到梁牧川所在的城市,又因为梁牧川的爸妈家在首都,梁母让他带了很多东西给梁牧川一家。
但上次梁牧川走得急,东西他给忘了,这几天他刚任职,又比较忙,没来及送。
现在终于没事了,他今天上午来到这边部队,给他送东西。
“在这边工作怎么样?”梁牧川和丁毅一起坐在院子里,随意地问道。
“这边舒服多了,我妈不能给我相亲了。”丁毅笑了一下,他和梁牧川差不多同岁,比他小两三个月,也结婚了,但媳妇因为生孩子去世了。
没过一年,他妈就急得给他找第二婚。
虽说是和媳妇感情没那么深吧!但丁毅也做不出来那种事,媳妇因为给他生孩子去世了,他就着急地找第二任。
“你家小姑娘呢?”丁毅那圈子里都知道梁牧川娶了一个年龄很小的妻子。
因为梁牧川在他们圈子里领头人,所以就算丁毅比他小了几个月,他都叫他梁哥,但他却叫不出口嫂子那两个字。
他梁哥娶的媳妇比他们小六七岁呢。
他
梁哥在上大学的时候,人家小姑娘初中都没毕业。
“在睡呢。”男人的眉眼里带着些许温柔。
昨天她学完习后,他让她睡觉,她却赖在书桌那边不走,不上床,需要他贿赂一颗水果糖,才会乖乖去床上睡觉。
家里的糖,包括时年年买的糖都被梁牧川放起来了。
她太嗜甜了,吃太多不好。
平常超级喜欢吃饭,那么爱吃,但有时候可以为了一颗糖,赖着不去吃饭。
挺会耍懒的。
丁毅看着眉眼温柔的梁牧川,他这同学,也是关系很好的兄弟,看来和他妻子感情挺好的。
也是,娶了一个年龄那么小,听说还挺漂亮乖巧的妻子,对他好,感情能不好吗?
不过这个时间点还在睡,有点懒啊!
……
两个男人正聊着天,突然从屋里走出来个披散着头发的小姑娘,可能刚睡醒,她正搓着眼睛,很显稚气,她的皮肤白里透红,整个人一看就很漂亮。
“梁牧川……”时年年昨晚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让梁牧川同意今天早上不用跑步。
但她觉得她亏了,今天醒来怎么感觉比跑步还累呢。
她都累得不想扎头发了,出来找梁牧川扎。
结果一出来,就看到院子里多了一个男人,他长着一张国字脸,五官端正,看起来很硬朗阳刚。
时年年觉得他比梁牧川长得还像军人。
哪个人会大早上来人家家里呢?
时年年疑问。
她抬头看了一眼天,好吧!也不早了,都快中午了。
都怨梁牧川,做了那么多次,还那么久,她半夜三四点才睡,所以才起得这么晚。
“嫂……小嫂子。”丁毅主动且艰难地打了声招呼。
时年年表情有点茫然,他是谁啊?还管我叫嫂子。
梁牧川这时候大步走到时年年身边,给她做了个简单的介绍:“这是丁毅,我大学同学,来送东西的。”
丁毅:“……”
东西?什么东西。
时年年有点好奇,她开口问:“你送的什么东西?”
“梁哥他妈让我带的东西。”丁毅看着她说,终于看到梁牧川的妻子了。
确实也很小,但也超级漂亮。
时年年眼睛一亮,她婆婆寄来的东西,里面肯定有漂亮的裙子和衣服,还有很多好吃的。
她歪着头看着梁牧川。
梁牧川看着小姑娘亮起的眼睛,笑了一下,低声开口说:“先去洗漱,吃完早餐再去拆。”
时年年乖乖点了点头。
她小跑着去刷牙。
然后去拿锅里温着的早餐,出来吃。
“时年年,少放一点糖。”梁牧川正和丁毅聊着天,看到小姑娘倒了那么多糖,他皱了皱眉,阻拦道。
她昨天已经吃太多了。
可能是因为平常限制着小姑娘吃糖,所以她连白砂糖都很馋。
丁毅惊呆了,这是他梁哥?
还管人吃不吃糖,他又不是她爹。
不过,他梁哥的妻子确实往碗里倒了很多糖,他看着都觉得甜得发腻。
看这小姑娘吃完饭,这过程中,丁毅一直在惊呆。
其实他们大院里也有人娶年龄小的妻子,但他们都觉得梁牧川不会。
梁牧川表面看成熟稳重,很温和的,其实骨子里带着一股傲气,肯定不会哄年龄小的。
适合娶一个同年龄的,大家闺秀的女孩。
就算结婚了,他们也认为是这小姑娘上赶着的。
在他们的想象里,梁哥妻子是上赶着嫁给梁哥的。
虽然年龄小,有点娇气,但他妻子一定是在委屈求全,照顾他,软化他。
因此这样,两人感情不错。
但现在看,完全不一样。
牛奶给她拿到手里,饭给她温着,和他聊天时,时不时看一眼旁边正在吃饭的小姑娘。
最主要的是,他还给她扎辫子,手法还很熟练。
这小姑娘一直在认真吃着饭,像是已经习惯这样了。
“我去拆包裹了。”时年年吃完饭,对梁牧川说。
说完,她就跑了。
等等,包裹在哪啊?时年年停了下来,折返过来。
“包裹在哪啊?”时年年小声地问。
眼神里带着疑惑地看向梁牧川,耳朵略微红,还挺尴尬的。
“在客厅里。”梁牧川轻笑。
时年年耳根带红,却淡定点了点头,早知道她就不问了,自己找找。
丁毅:“……”
梁牧川看了一眼丁毅,开口说:“她年龄小。”
丁毅:“……”
对,她年龄小。
时年年跑到客厅里面就看到了一个很大的包裹。
这个包裹其实比平常的还小了一些,可能是让别人带的,怕麻烦人家。
时年年把包裹拆开,一眼就看见了里面的巧克力。
肯定是给她的。
因为梁定和梁牧川都不喜欢吃巧克力。
他们觉得不好吃。
但时年年却很喜欢,很好吃。
但是却不经常吃到,她们这边是没有卖的,
时年年没忍住,低头吃了一个,又吃了一个。
梁牧川进来的时候,看着小姑娘皱着眉头,他有点疑惑。
不过,很快就解惑了。
因为时年年突然小声嘀咕了一句话,声音里带着懊恼:“怎么就剩四个了呢?”
她婆婆知道她喜欢吃巧克力,所以每次都会寄很多。
梁牧川听力好,听到后,缓步上前,拿走了剩下的四个,他低头看她,开口说:“没事,现在你就剩下零个了。”
说完后,他漫不经心扣着她的后颈,轻轻揉捏。
小姑娘太没有自制力了。
时年年完全没来得及阻止,要被他气坏了,脸都气红了,她睁着圆圆的眼睛瞪着他。
第25章 午睡 他也不阻止
时年年没忍住, 扑到梁牧川怀里,拿自己的小尖牙磨了磨他脖子。
她知道,一旦巧克力和糖落在男人手里, 现在就很难要过来了。
她以前就要过。
他还会把手举高, 让她够不着,太坏了。
而且时年年磨他的脖子还不太重, 怕给他咬出血, 她太好了。
最后只留了一个牙印。
梁牧川一把接过扑上来的女孩, 抬起手臂, 顺手将她抱坐在自己腿上。
他也不阻止。
“我带着丁毅去部队那里了, 在家好好学习, 完成今天的任务。”
男人低沉中带着些温柔的声音响起。
时年年坐在梁牧川怀里, 听到这话, 眼睛睁得更大了,他抢走了她的巧克力, 还让她好好学习。
梁牧川看小姑娘这样子,笑了一下, 他又说:“完成学习任务, 回来给你一个巧克力。”
时年年只能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梁牧川低头啄了两下小姑娘嘟起的嘴唇,站起身来,走了几步路, 把她抱在卧室书桌前的凳子上。
“好好学习。”男人摸了摸时年年的头发,就离开了。
时年年:“……”
你人还怪好的。
丁毅坐在院子里就看见了梁牧川出来的时候, 还扣了两颗扣子, 这是在屋里做了些什么吗?
他低头把杯子里的水喝光,浪费了不好。
结果,他梁哥也走过来, 倒了一杯凉水,一整杯下肚,喝完了。
“走吧。”梁牧川把水喝完后,开口说。
“嗯。”丁毅来不及多想,就跟着梁牧川出了院门。
往西边走。
来的时候,他就发现,梁牧川的家在最东边,看着位置挺偏僻的。
但他觉得很清静,很安静。
就一家邻居,还不是墙靠着墙,也有一段距离。
“梁哥,你今年过年回家吗?”丁毅走在路上,随口问着旁边的梁牧川。
梁牧川沉吟了片刻,说:“到时候看。”
————
很快,两个人到了部队梁牧川的办公室。
丁毅因为现在所属的单位和部队有合作关系,所以他这次来也有点公事。
他找了个凳子坐着,和梁牧川面对面地聊。
在办公室里没聊多久,电话就响了。
梁牧川比了个手势,接过电话。
还没开口,电话里就传来梁母的声音:“年年,定定。”
“妈,是我。”梁牧川低声开口。
“啊?那他们呢?”梁母惊讶了一下。
这年头电话费是很贵的,而且这电话还是公家的,所以梁母就算家里安装的有电话,也打得不多。
大多是写信给他们。
也就固定时间点会给他们打电话。
“梁定去上学了,今天下午四点半才放学,到时候我们下午再给你打回去。”梁牧川往后靠了靠,开口说。
“行。”梁母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梁牧川:“……”
丁毅:“……”他还准备给伯母说一两句话呢。
在他们聊公事的时候,时年年正在认真地做着面前的题,还小声地自言自语:“假设……”
她在为了她的巧克力拼尽全力。
包裹都没拆完,就在学习。
可能是想吃巧克力的力量太强大了,一天的学习任务,时年年一上午就完成了。
其实梁牧川布置的任务也不多,时年年骄傲地想着。
然后她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看起了小人书,看得津津有味,但心里还在期待着梁牧川赶紧回家,她要拿回她的巧克力。
时年年看着小人书,突然想起了那天回家,她还听时冬说,她大哥大嫂已经开始交生活费了。
她大哥大嫂的工资都是握在他们自己手里,她爸妈老两口也不差那点钱。
所以家里开销什么的,一直也没跟他要。
想起这个,时年年舒服了些。
她从小和她哥的关系也不是很亲近,两人差着年龄,时大哥不想带小屁孩玩,时年年也不想跟着人乱跑,很累的。
但是她姐和她大哥关系挺好的,所以那天听到她嫂子骂她们的话,时大哥不仅没反驳,还隐隐地赞同,她姐快气炸了。
时年年大概看了一会儿,就去院子里等梁牧川了。
院子里枣树上的枣子是越来越红了,快要全部摘了。
没过多久,门就响了。
时年年立马站起来,看到梁牧川旁边还有个丁毅,突然没好意思要。
“今天丁毅在这边吃饭。”梁牧川大步走到时年年身边,望着她软白的脸,说道。
时年年嗯了一声,他手上提了好几个饭盒,比平常多了几个。
“今天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只用了半天呢。”时年年仰着头,黑眸看着梁牧川,她眨巴眨巴眼睛,里面带着期待。
她没好意思直接开口要,但她这意思梁牧川应该会懂吧!
梁牧川挑挑眉,巧克力确实对小姑娘有吸引力。
但这办法,梁牧川可不敢多用,不然时年年真的会非常生气的,说不定还会讨厌他。
这可不值。
男人拿出来一个口袋里的巧克力,递给了时年年。
时年年拿到后,唇角扬起,笑得眉眼弯弯。她没有立马开始吃,她要等吃完饭后,细细品尝这来之不易的一个巧克力。
“今天都打了什么啊?”时年年把巧克力放到兜里后,好奇地问。
梁牧川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她把平常用来睡觉的衣服已经换了。
现在穿着一件白衬衫,扎着腰带,穿着军绿色裤子,和他穿得很像。
想到这里,梁牧川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有点愉快。
“有回锅肉……”梁牧川开口回她。
丁毅就这样看着梁牧川快步走到他妻子前面,在说着没营养的话。
走那么快就是为了说这些话的?
紧接着,他就又看到梁牧川和时年年开始依次打开饭盒。
他突然有了一个猜测:梁牧川不和他在部队食堂吃饭,难道是为了给她妻子带饭。
肯定是,他打饭的时候,点菜很熟练,一看就是固定吃那几个。
他记得,他梁哥是不挑食的,基本没有爱吃的,要是他自己打饭吃的话,会随意地打。
至于照顾他这个客人的口味,那应该是不可能的。
在吃饭的时候,他又看到了和早上相同的一幕,一边和他聊着天,一边给这小姑娘夹菜。
他感觉就是自由恋爱的人,感情也没他们这么好吧!
……
时年年很快肚子就填饱了,可能是吃了太多巧克力,又吃了太多肉吧!
丁毅吃完饭后,又在梁牧川家里待了一会儿就走了。
之后梁牧川和时年年一起去午睡。
不过,她在快要上床的时候,突然停了一下,她要把巧克力放在她放钱的地方。
没错,这个巧克力她还是没舍得吃。
之所以放在存钱的小盒子里,是因为在时年年眼里这巧克力和钱一样,都很重要,她对它们的喜欢是一样的。
梁牧川就这样看着她放巧克力,这应该不是在藏这巧克力吧?
毕竟当着他的面,藏的话,小姑娘会不会笨了些。
说起藏,梁牧川想起了在结婚那一夜的,他把这些年的存款都给了她。
可能因为小姑娘觉得这钱数目太多了,都不管是不是结婚夜了,说是要找个安全的地方把这钱存着,藏隐秘点。
结果她在卧室里左看看又看看,找来找去,找了个她够不到的地方,让梁牧川帮着放。
她还说:“你要花钱的时候,就在这里拿就行。”
梁牧川:“……”
那你呢?
时年年藏完巧克力后,上了床离梁牧川远远的,她还是有点小气的,抢她的巧克力?!
梁牧川自然知道她为什么离自己远远的。
但他习惯抱着自己年龄小的妻子了,不抱感觉怀里空空的。
梁牧川开口道:“年年,过来。”
声音低沉磁性。
“不要。”时年年娇声娇气地说。
“再给你一个巧克力。”梁牧川说。
时年年耳朵动了动,她问:“真的吗?”
“真的,不骗你。”梁牧川侧头看她。
时年年没有再说话,但身体却一点点朝那边梁牧川蹭过去。
梁牧川低声闷笑,他把手伸过去,小姑娘软软的手放在了他手里,他一把把小姑娘拉到了自己怀里。
梁牧川拥住了小姑娘,把她揉进怀里,双腿夹着她,亲了亲她的眉心。
时年年被亲了后,把脸彻底埋在梁牧川胸膛,不让他亲。
梁牧川见状,揉了揉她耳朵,小姑娘,你不会躲啊?
哪有人躲着人亲,埋在人胸膛里。
这不是更容易亲到吗?
梁牧川一手掌着时年年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掌在她背后一寸寸地抚摸。
然后迅速地吻上了她的双唇,撬开了她的牙关,更深入地探索。
时年年的舌尖触碰到男人的舌尖,交缠在一起。
他在激烈的吸吮,在摩擦,上唇,下唇,交换。
慢慢的,小姑娘推开男人的手勾着了他的脖子,脸颊慢慢泛红。
梁牧川在小姑娘喘不过气的时候,松开了她,她轻轻呼吸着,紧接着,男人又重重吻了上去,带着厚茧的手掌不停地抚摸着。
时年年感觉身体软软的,有点难受地扭动,身体深处像是有一股渴望,在想要着什么。
不停地哼哼唧唧。
第26章 娃娃亲 三叔
过了良久, 时年年脸色红扑扑的,耳根粉粉的,好羞耻啊!
她这次坐在梁牧川腰腹上, 自己动, 但是没过多久,就没力气了, 他还笑话她。
梁牧川没忍住, 用头抵住她的额头蹭蹭她, 太可爱了。
他抱着小姑娘, 抱了一会儿, 看她睡熟了, 才去了部队。
男人坐在办公室里批着文件, 结果突然来了一通电话, 他伸手接了起来。
接完电话后,梁牧川脸色不大好, 将手里的文件扔在了桌子上,发出重重一声响。
和小姑娘过得好好的, 谁知道她突然有个娃娃亲。
按理说, 就算是娃娃亲,也不能让他们离了婚。但梁牧川还是不高兴。
要是有人在,都不敢靠近现在的梁牧川, 铁青着脸,面色凝重。
梁牧川揉了揉眉头, 起身回家接小姑娘, 去见她的娃娃亲对象。
在路上,梁牧川把情绪压了压,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
推开卧室门, 时年年还没醒。他先去给她拿了一件外套,然后叫醒她。
小姑娘睡了一下午,被叫醒后,坐着床上发着呆,时不时打一个哈欠,让此刻的眼睛晶莹剔透。
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梁牧川。
男人被看得心直发软,他也不催她。为什么要催,催着她去见她的娃娃亲对象吗?
“抱抱。”时年年张开手臂,声音又软又甜,她在撒娇。
别看时年年不喜欢梁牧川在床上的时间久,不喜欢他做得那么用力。
但她其实是很喜欢亲亲抱抱的,而且今天中午刚做完那事,她很舒服,也很依赖他。
梁牧川没说话,心里虽然还不高兴,但她刚睡醒脸蛋白里透红,粉嫩嫩的,撒娇让他抱,谁能抵抗住?
他一只手从小姑娘腋下穿过,手托着她的脖子后脑勺,另一只手托着她的小屁股。
时年年双手环住男人的脖子,双腿缠绕在他的腰上。
“几点了呀?”时年年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五点了。”梁牧川回她。
“哦,是要给你妈打电话了吗?”时年年蹭了蹭男人的脖子。
梁牧川:“……”
他给忘了。
“不是,你妈找我们有事,去市里。”梁牧川说。
时年年嗯了一声,又有点昏昏欲睡,靠在男人怀里。
梁牧川抱着她坐了下来,把她的头发扎好,给她穿好裙子,裹了一件外套,就牵着她的手出了门。
时年年懵懵懂懂地被梁牧川带上车。
“梁定呢?”时年年上了车后,问他。
她还是记得她儿子的。
“我让隔壁张嫂子帮我们看着。”梁牧川回去的时候,路过学校,把梁定接了回来,送到了隔壁张嫂子家。
时年年点了点头,她妈有什么事呢?难道是分家的事,还是她大嫂怀孕的事,时年年猜测。
“我妈有没有告诉你什么事啊?”时年年侧了侧头,问旁边单手开着车的梁牧川。
“到了就知道了。”梁牧川没告诉小姑娘,难道他说,她丈夫现在带着她去见她的娃娃亲对象。
时年年完全没注意到梁牧川的表情不对劲,她点了点头,没再问了。
因为她的注意力完全被车窗外的雨吸引了。现在雨刚下没多久,雨水有规律的滴答声,很好听。
也很催眠,时年年渐渐闭上了眼睛。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车停了下来。
“到了?”时年年醒了过来,睁开眼睛问,声音迷迷糊糊的。
“嗯,把外套穿上。”梁牧川叮嘱她。
现在外面下雨了,有点冷。
其实车已经到了一段时间,但他也不急,急什么,急着去见她的娃娃亲吗?
就这样看小姑娘睡觉也不错。
因为没带伞,梁牧川拿自己的外套遮着雨,揽着小姑娘,快步往筒子楼那边走。
因为是下雨天,人也少,没人看见。
到了楼里,梁牧川把外套穿上,理了理小姑娘碎发,牵着她的手上楼了。
时年年:“……”
嗯?怎么牵着她的手啊?因为这年代管作风管得严,所以梁牧川在外面不像在家里那样,动不动就亲她,牵她的手。
真怕现在哪家突然出来个人。
时年年被梁牧川乖乖牵着手进了家门。
一进家门,就看到她妈身边坐着一个人,是一个男人,身姿挺拔,五官俊美。
裴昭?
时年年顿住了,她想马上折返回家,太尴尬了,尴尬得头皮发麻,这男人是她娃娃亲对象的家里人。
裴昭抬眸看着进来的小姑娘,乖乖巧巧的,穿了件浅蓝色裙子,外面套了一件外套,脚下踩着黑色的小皮鞋。
手上带着黑色皮质的女士手表,显得手腕很细。
看来她嫁得极好。
“你是?”时年年茫然地看着他,眼睛里带着迷茫,她在装不认识他。
裴昭表情疑惑,他开口说:“年年,你不认得我了?你高一暑假,我还给你辅导功课了。”
也是,都七八年了。他那时候在外地工作了两三年,刚调到家这边,就看到来他家做客的小姑娘在皱着眉头写作业。
看她学得那么难,他就忍不住教起她,就这样教了一个暑假。
因为裴家和时家有娃娃亲,再加上时年年这小姑娘五官精致,长相漂亮,性格乖巧中透过一丝活泼,非常招爷爷奶奶辈的喜欢,老爷子经常让她来自家做客。
“是三叔啊!”时年年拍了一下额头,表示她想起来了。
这是她娃娃亲对象的三叔,她从小这样叫,他也是裴家最疼爱她的一个叔叔辈,对她还挺好的。
装不认识,确实挺不好的,时年年有点羞愧。
“嗯,裴景去买吃的,快回来了。”裴昭告诉时年年。
他以为时母一定会告诉他们裴景来了,结果他却不在,他解释一下。
时年年嗯了一声,告诉她这些做什么,她又不关注他去干什么了。
裴景,就是她的娃娃亲对象。
梁牧川就这样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旁若无人地聊着天。
她叫三叔,应该不是她的娃娃亲,是那个叫裴景的吧!
梁牧川面无表情注视着两个人聊天,牵着小姑娘的手不放,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
“我正打算出去等你们,给你们送伞呢。”时母让他们两个坐下,和他们说。
他们在屋里聊着天,一直没发现下雨了,还是裴昭提醒,才知道。
“没事,都没淋着。”时年年开口说。
闺女啊,你是没淋着多少,但你丈夫身上都湿了好多。
“来,跟我去房间,我给你擦擦。”时母睁着眼说瞎话。
“妈,我爸呢?”时年年跟着她妈去了她卧室,关了门就问。
“你爸带着裴景买吃的去了,你大哥大嫂还没下班。”时母把时年年拉到身边。
时年年撇了撇嘴,她才没问她大哥大嫂呢。
“他们怎么来了?”随后她又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悄悄地问。
“裴昭来这边工作。”
“那裴景呢?”
……
和她妈聊了聊大概的情况,出了卧室,就看见两个男人坐在两边,客厅里安静无声。
也不知道梁牧川知不知道这是她娃娃亲对象的家里人,她忘记问她妈是怎么说的了。
应该不知道吧!
时大嫂和时大哥下班回家,刚走到院外,就看到门口停了两辆吉普车。
时大嫂一看,就知道是自己小姑子来了。
另一辆不知道是哪家亲戚的。
这年头,吉普车是少有的,她还一次见着了两辆。
自己小姑子又来了,时大嫂叹了口气。
她自己刚进时家的时候,当时还不清楚她婆婆对她小姑娘的疼爱,看她成天好吃懒做,不干活。
她看不过眼,哪家小姑子不都是帮着带孩子,给家里洗衣服,做饭刷碗。
就算真的有人家也很疼爱女孩子,但她们好歹也会刷个碗。
在她娘家中,小姑子这么大的女孩都下地干活好几年了。
她看她很乖的模样,觉得很好哄骗,好欺负,她就使唤她去洗衣服。
她小姑子好像站在呆了一下,不情不愿地去了,生疏地搓着衣服。
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使唤她小姑子的事情被她婆婆知道了。
很少发火的婆婆第一次发了很大的话,直到现在,她都印象深刻。
她觉得应该不是她小姑子告诉她婆婆的,因为那时候她刚进门,她小姑子对她有点小心翼翼的,似乎没有和嫂子相处的经验,怕自己的娇气让人
不喜,毁了她哥的婚事。
应该是被她婆婆偶然看到的吧!
于是,从此以后,她都不怎么敢使唤她了。
就是后面,她小姑子像是被谁教了似的,没再小心翼翼。
“你妹又来了。”时大嫂拍了一旁的时大哥说道。
“我知道。”时大哥又不是没看见那吉普车,他妹夫肯定也来了。
虽然是妹夫,但他有点怕他,深不可测的,冷漠严肃。
他这妹真的命好,从小有个娃娃亲对象,招人家长辈喜欢,不愁吃不愁穿的,每天穿得漂漂亮亮。
现在嫁人了,又嫁给一个军官,日子过得舒服极了。
军官的津贴也高,足够他妹花。结婚后经常花钱很多的钱买吃的,喝的,他妹夫也不会给她发脾气,也不说她。
第27章 小时候 救命之恩
要是他娶了这样的娇气姑娘, 肯定会说她无数遍,钱是这样花的?
天天就知道穿漂亮衣服,吃好的。
“爸?”时大哥走到筒子楼的长廊里, 在前面恰好看见了他爸。
“嗯, 下班了。”时父回头,看了一眼他这大儿子, 长着长着长歪了, 他那媳妇也不是好的。
时大哥快步走到他身边, 结果看到了一个他爸身边有一个男人, 裴景?
他怎么在这里, 裴景是他妹妹的娃娃亲对象。
哦, 现在不是了。
时家和裴家的这个婚事, 是在新中国未成立前就订下的。
他爷爷和裴家老爷子从小认识, 长大后一起当爱国青年,一起抗过日, 谁都救过谁。
再后来,他们看着各自的孩子长大, 结婚生子, 关系极好。
之所以有这桩婚事,不仅是因为两家关系好,还因为时年年自己。
时年年从小招长辈喜欢, 经常待在裴家玩,动不动就去裴家。
这天, 时年年去裴家的时候, 快到裴家门口时,就看到裴景闭着眼睛,被一个不认识的人抱在怀里。
那个人快步走着。
时年年小家伙, 傻大胆的,迈着小短腿跑上去,想要把裴景弄醒,她边往那个人腿上爬着,边一脸控诉道:“裴景,你不讲信用,说好今天陪我玩呢!现在在一个人睡大觉。”
时年年那时候小,想的不多,并不知道那个人是坏人,以为是裴爷爷的人。
她还以为是裴景为了躲她,不和她玩,才在睡前让人把他自己从裴家抱走。
小年年胆子大,人小还灵活,也不怕从那个人身上掉下去,摔疼。
结果还真快爬上去了,被那个人带了下去,但时年年一点也不怕,裴爷爷的人对她可好了。
所以她被带下去的时候,还敢抓那个人的手臂,下去的时候稳稳当当下来了。
她不甘心,继续爬,那个人似乎很无奈,再把她往下带,小年年一脸不甘心,她仰着头,说:“叔叔,裴景说好的今天陪我玩的,你不要帮助他不讲信用。”
不讲信用是不好的。
那人怕再这小孩再闹,耽误了时间,直接踢了她一脚。
小年年完全被踢懵了,她长开小嘴,哭了起来,哭得撕心裂肺,他怎么这样。
她哭的声音很大,嚎啕大哭,鬼哭狼嚎的。
小年年虽然小,但也很记仇,看他踢了自己一脚就要走,她要报复过去,拿小脑袋撞他,边哭边撞:“你太坏了,我要和裴爷爷告状。”
结果她这副样子,吸引来了走过来的一位路人。
其实也不是路人,是这条街的住户,一名学生,因为小年年活泼好动,这条街哪个人家的家她都去过。
这个路人和时年年认识。
“年年,怎么了?”那个年轻俊秀的学生,蹲下身问抱着男人腿的小年年,她泪汪汪的,一边撞着那男人腿,一边抱着。
小年年看到认识的哥哥,停了下来,伸出手拽了拽大哥哥的衣袖,告状道:“哥哥,这个叔叔踢我。”
那名年轻的大哥哥伸手握住小年年的双腋,抱住这小家伙,站起来。
时年年找到靠山后,对那个男人得意洋洋的,表情很是臭屁。
那学生看向这位男人,他怀里抱着裴家的孙子,但是裴家的孙子不对劲,像是昏迷着。
他眼神一变,一只手按着了这个男人的肩膀。
那个男人看不对劲赶紧想挣脱他,赶紧跑,早知道就不和这小丫头费劲了,直接抱走她了。
但他没跑开,这学生力气有点大,像是学过武。
大哥哥好厉害,一只手就能让人不动弹,小年年眼睛亮晶晶的,往大哥哥脸上亲了一口。
那位学生手顿了一下,这小家伙!
最后,那个男人被捉住了,裴景被裴家的家庭医生弄醒了,哇哇直哭。
裴家老爷子发了很大的火,但却夸了好久好久小年年。
小年年那段时间尾巴都快翘上天了,逢人就炫耀自己的厉害,觉得自己怎么这么棒。虽然大家都知道是巧合,但也都笑着夸这小家伙。
小家伙被这么多人一夸,开始当起侦探了,想再捉个坏人,让自己再神气神气。
在她看谁都是坏人的时候,裴家老爷子和她爷爷开始订下了她的终身大事。
裴家老爷子是想着,年年也算是裴景的救命恩人,裴景爸妈也是好相处的,还都很喜欢年年,嫁到他们家,也不怕这小家伙未来嫁人之后受苦喽。
时爷爷也觉得不错,两家关系那么好,又都知根知底,裴家人还都不纳妾,结个娃娃亲,他这小孙女也离得近近的,方便照顾她。
于是,娃娃亲在这年订下了。
后来,时年年和裴景算是一起长大,虽然裴景比时年年大了两三岁,但两人也能玩在一起。
至于为什么这娃娃亲退了呢?当然是裴景另有新欢了。
要说只是裴景喜欢上了别人,把娃娃亲退了就行,这样两家也不会闹得不愉快。
可裴景喜欢的那个人找上了时年年,对她说了很多很多话,把她弄哭了。
再加上那时,裴景的二叔和时年年的小姑因为爹娘都认识,从小互生爱慕,青梅竹马长大,刚到结婚年龄就结婚了,结婚之后两人一直很恩爱,结果那时候发现裴景二叔出轨了,有了私生子。
这可比两个小辈的事大。
这事被闹得不可开交。
一开始,两家长辈都不知道。
时家姑娘是个性子烈的,提了离婚。
从小喜欢到大的人,竟然在外面有了私生子,还一直隐瞒着她,说不难过是假的。
当初知道的时候,都快疯了,他有别的孩子了,他们的孩子怎么办?她该怎么办?为什么他会出轨?他有没有把她当妻子。
离婚其实也是犹豫了一段时间,她也是经历过民国时期的,知道会有小妾。
但她以为他不会有的。
现在新中国成立了,一夫一妻,婚姻自由,她是可以离婚的。
两人一起经历过战争,一起受难,一起享福,新中国成立那天,互相激动地抱一起,他们有很多难忘的时候。
就这样离婚了吗?便宜别人了吗?时家姑娘很不舍,这么多年的感情啊!
但是一看见那个男人,就浑身难受,觉得恶心,一看见他,就能想起那个私生子,那个女人。
终于,她还是提了离婚。
那年头,离婚这事,可是很少有的。裴景二叔当然不同意。
就这样一直闹,闹到最后,裴景二叔出轨的那个人抱着裴二叔的私生子来到了裴家老爷子面前,那被气得啊!
裴老爷子把裴景二叔打了一顿,腿都打骨折了,时家姑娘也成功离了婚。
但她被闹得整个人情况都不对了,也是后来慢慢好的。
时家众人都有了裴家常出负心汉的印象。
都出这样的事了,两家哪能关系还是那么好。
前几年,出了那事后,恰好裴爷爷因为工作原因调走了,两家联系得就不是那么深了。
“裴景,你怎么在这儿?”时大哥惊讶地说。
他记得他爸可是很讨厌裴景和裴二叔的。而且裴家的人不是都在别
处吗?怎么在这个城市?
裴景扶了扶眼镜,淡淡开口:“我三叔回来工作了,来看看时老爷子。”
来看他爷爷?那怎么来他家了。
“那你怎么来我家了?”时大哥继续问。
“也来看看时伯父时伯母。”裴景继续说。
时大哥跟着他们往家门口走。
这边客厅里,坐着三个人,时年年,梁牧川,裴昭。
“三叔,你怎么来了啊?”时年年问。她当然知道裴昭是来这边工作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来他们家。
她觉得裴昭和梁牧川挺像的,都是军校毕业,长得也都很英俊高大,看着都很成熟稳重。不同的是,梁牧川偏冷一些,裴三叔偏温和一些。
虽然两个人都是军人,但是裴昭之前退伍了。
“我来看看你爸妈。”裴昭看了一眼她被握着的手,开口回她。
他今年被调到市委这边工作,昨天刚去看了时叔,今天其实也是带着裴景给小姑娘道个歉。
当初,因为他二哥这事两家闹得很不愉快,裴景都进不去时家门道歉,就算进去了,年年这小姑娘也不想见他。
时年年哦了一声,就这么简单?
那为什么把他们叫来啊?
梁牧川坐着看他们聊天,看起来很淡定。
“饿了吗?”裴昭看了看手表,裴景他们应该快回来了。
“不饿。”时年年摇了摇头。
结果话音一落,空气中就传来肚子的响声,时年年囧了一下。
裴昭眼中闪过笑意,把口袋里的巧克力递到她手里。
他提着东西准备来时家的时候,突然看到了桌上的巧克力,他记得小姑娘还挺爱吃的,当初她吃到他给的巧克力时,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他顺便拿着巧克力放兜里了。
时年年本来想有骨气些,不吃的?但这可是巧克力啊!她记得她第一次吃到巧克力就是裴昭给的。
她小声地说了谢谢,轻轻拆开,放到了嘴里。
梁牧川:“……”他摸了摸兜里的巧克力,没说话。
虽然小姑娘因为吃巧克力,把手松开了,但梁牧川也不在意,只是把手松开了而已,况且这男人也不是时年年未婚夫。
男人心里这么想,额头却不自觉皱了起来。
时年年正吃着巧克力,突然门外有说话声响起,门打开,走进来一堆人,其中就有她很讨厌很讨厌的一个人,裴景。
表面看起来很有文化,温柔斯文,一看就是学习很好的样子,其实斯文败类的。
在看清人的那一刻,时年年立马把头偏过去,不看他。
“菜买回来了?”时母刚才在厨房,把帮她的两个大男人撵出来后,做饭都快了些。
听到他们回来后,出来对时父说。
“嗯,回来了。”时父说。因为这次人多,怕做的菜不够,就去国营饭店打了些,顺便使唤使唤裴景。
“年年,好久不见。”裴景走过来,来到时年年面前开口。
时年年偏过头不说话,也不理他,她双手抱着胸,表情凶凶的。
她才不要理他!她可是她的救命恩人,他的娃娃亲对象,他却和别的人谈恋爱了,多丢面啊!显得她多不好似的。
而且他竟然早就知道他二叔有了私生子,也不说,和他二叔是一伙的,可恨。
裴景看到少女模样还是和从前一样,脸蛋圆圆的,眼睛圆圆的,眼神清澈,因为生气,腮帮子鼓鼓的,看起来稚气未脱,不像是结过婚的人。
她虽然是那种可爱的长相,但看起来也很漂亮。
时年年绝对不会和他说话的,是谁,害得她忙活了一个月,是裴景。
本来,她都想好和裴景结婚后的日子了,每天睡到大中午,被裴家长辈带着玩,还有人给她做漂亮衣服,吃很多好吃的。
就算生了孩子也有人带,裴家长辈的姨姨们都很温柔。
可惜,裴景另有新欢了,她未来美好的生活也没有了。
当然,比起裴景,她更讨厌裴二叔,把她姑姑弄得那么伤心。
后来,时年年也是有骨气的,她决定奋发图强,一高中毕业就找到了售货员的工作,但最后还是没忍住累,被她表姐一说,觉得找一个结婚对象很好。
那一个月,她每天抱着自己的小本子,观察每一个人她暂时挑中的人,就这样,忙活了一个月。
最后挑中了三个人。
裴景和裴昭看着生气的小姑娘,眉眼温和。
“你好,我是裴景,时家的远房亲戚。”裴景伸出手,对时年年旁边的男人说。
这好像是小姑娘的丈夫,他还是不说他这个娃娃亲对象的身份了,对他们感情不好。
梁牧川不动声色,远房亲戚?是娃娃亲对象吧!
“你好,梁牧川,时年年的丈夫。”
————
时年年坐在桌前,一双大眼睛兴奋地瞅着桌前的菜。
腊肉花菜,回锅肉,麻辣鱼,辣椒炒鸡蛋,土豆丝,炒花生,好丰盛啊!
闻着还好香。
“你这次在这边待几年啊?”时父问饭桌上的裴昭。
“还不确定,看工作安排。”裴昭看了一眼正在吃饭的时年年。
小姑娘正往嘴里塞肉,乖巧极了,他身边的丈夫看起来很熟悉她的口味,给她夹菜。
时年年吃得很欢乐,虽然吃饭的人有两个她很讨厌,但这并不影响她的食欲。
不过,难道她就是来吃顿饭?应该是吧!她妈知道今天有好吃的,特地让她回来吃。怪不得梁牧川说你到了,就知道了。
现在确实知道了,她妈对她真好。
时母现在有点气不足,她的嘴太快了,她给梁牧川打电话说年年以前的娃娃亲对象来了,让年年回来一趟,结果他们两个一起回来了。
她应该说家里很疼爱年年的亲戚来了。
刚才和时年年在卧室谈话的时候,因为就是以擦雨的名义进去的,所以也不好多待,多谈,没说几句话就出来了。
“嗯,裴叔身体怎么样啊?”时父又问,他和裴昭是一辈的,但裴昭生的晚,所以两人年龄差了很多。
时年年听到这个问题,耳朵竖了起来,裴爷爷一直对她很好,两人现在还经常通信。
“一直很好。”裴昭说道。
时年年听到后撇了撇嘴,怎么不多说点。
“那就好。”
“三叔,你现在结婚了吗?”时大哥的手被时大嫂撞了撞,听见时大嫂小声说让他问这个问题。
时大嫂眼神动了动,她觉得既然裴昭来他们家,没带家眷,应该是没结婚。
既然来这里工作,那可能会待个几年,不正好可以结个婚吗?她侄女就不错,长相周正,在家干活麻利。
裴昭一看就是很厉害的人,到时候也让他给她侄女安排个工作。
至于相不相中她的侄女,她确实有点担心。
时大嫂眼珠子转了转,她想想怎么办?
“没有。”裴昭的声音淡淡的,他不喜欢时年年的大哥,更不喜欢她大哥娶的妻子。
时年年高中的时候,他那时候正辅导她学习,见那段时间她有点心事,闷闷的。
他问,她还不愿意说。
后来,裴昭摆正她的脸,半逼迫着她半哄着她,才说了。
裴昭听了之后,心里很是发怒,从小看着长大的姑娘被嫂子欺负了。
他把事情给时母一说,然后再开始耐心教她和嫂子相处。
“年年,你明天有没有时间,跟我回家一趟,你裴爷爷给你带了点东西。”裴昭问正在吃得正欢的时年年。
现在天晚了,不方便,只能明天了。
梁牧川听到后,筷子一顿,抬眸看他,跟他回家?
时年年听到后,有点惊讶,裴爷爷都没和她在信上说。
她有点纠结,时间她是有的
,但是裴景在不在啊?
“现在东西在我工作住的地方,裴景在招待所住,不在。”裴昭看小姑娘纠结的样子,她蹙着眉头,还看了一眼裴景,他笑了一下说。
时年年听到后,眼睛亮起来,裴景不在就好,她点了点头,说有。裴爷爷肯定给她带了裴姨姨做的裙子。
裴姨姨做的裙子非常好看,样式很新颖。
她不仅说了有,她还哼了裴景一声。她可是他的救命恩人。
裴景:“……”
她还是一点儿都没变啊!
梁牧川绷起脸,他们三个看起来还挺熟悉的。
“牧川啊!年年今天在这住一晚,你要回部队吗?”时母听到他们说明天要去拿东西,赶忙说。
可不能让几个人再待一起在了,太尴尬了,以前的娃娃亲对象和现在的丈夫。
至于东西,她也不在意,这些年他们裴家往这边寄了不少东西。
第28章 打电话 雨中亲吻
“妈, 梁牧川明天和我一块回去。”时年年听到她妈的问题后,想了想说。
她一个人回家拿着东西比较麻烦,明天回去早点就行。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就是她想今天晚上找个时间告诉梁牧川, 那个裴景是她娃娃亲对象,不然她真的会非常心虚。
而且她们一家人都知道, 就梁牧川不知道, 很不好。
梁牧川五官立体冷峻, 鼻梁高挺, 眉眼深邃, 此时正抿着唇, 面无表情, 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此时听到时年年的话, 男人眼中似乎有笑意闪过。
“哦,那裴昭你们今晚要住这儿吗?”时母从善如流, 这个不行,问那个。
她这次打电话让时年年过来, 是为了退当初订亲的信物, 她觉得既然要退信物当然是本人退比较好。
“不住了,我单位分了宿舍。”裴昭抬眸对时母说。
“那裴景呢?家里也有地方住。”时母象征性地挽留挽留。
“时姨,不用了, 我住招待所就行。”裴景说。
时年年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拽了拽梁牧川的袖子, 小声得对他说:“你今晚可以不回去吗?”
她都在她妈面前夸下海口了。她怕他今天晚上就要回去, 明天急着去部队。
梁牧川不说话。
时年年有点急了,握住男人的手蹭着,一双大眼睛看着男人。
“不回去嘛!”她小声说着。
梁牧川被不停地蹭着, 嘴角微扬,低声开口说:“我一会儿去请假。”
时年年弯起漂亮的眼眸,冲他笑了一下,太好了。
“我一会儿陪你去打电话。”她又说。
……
吃完饭后,几人大概坐了一会儿。
裴昭抬手看了看手表,开口说:“天黑了,我和裴景得走了。”
“还下雨不?”时母边说,边去外面看了看,结果外面还在下雨。
“你们两个等一下,我给你们拿下伞。”时母看完后说。
拿完伞,把伞塞到裴景和裴昭手里。
“谢谢嫂子。”
“谢谢时姨。”
“我们送你下楼。”
时家众人把他们送到一楼,看着他们离去。
突然,裴昭打着伞回头,开口说:“嫂子,我明天上午接年年去我宿舍。”
“啊!好。”时母说。
她本来是不想时年年去拿老爷子带过来的东西的,但没想到她这闺女嘴快答应了。
这丫头。
主要是不能和裴景再见面了,她闺女和裴景也算是旧情人了,见面不好。今天她就打算让她归还信物后,就不要在见面了。
但她女婿这个孩子在这儿,亲眼看着时年年归还信物不好,怕他以为时年年和裴景这些年有联系,影响他们的婚姻。
她又想了想,觉得明天这个时间去退还也不错,就没回绝。
时母完全没想到她女儿今天晚上会把一切都说了,包括信物这件事。
“妈,我们打电话去了。”时年年看见时母时母上楼后说。
“行,你们就拿一把伞啊?”时母看到他们就拿了一把伞。
“嗯,我就找着一把。”时年年说。
“哎!你等等,我给你再找一把。”
“不用了。”时年年话音刚落,就拉着梁牧川跑了。
再找一把,就太浪费时间了。
时年年跑到楼梯这边,觉得她妈应该追不上他们了。
松开梁牧川的手,咚咚地踏着楼梯下楼,梁牧川握着伞在她背后走着。
到了一楼,时年年站在原地看梁牧川骨节分明的手打开伞。
九月微凉的夜幕中,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偶尔一阵风拂过,吹起伞下的男人和姑娘的发丝。
“我以前特别喜欢下雨,你猜猜为什么?”时年年拽着男人的衣角,认真看着下面的水坑,随口说道。
“雨声好听。”男人说。
“嗯~不是不是。”时年年摇了摇头。
其实也有一部分是因为雨声好听。
“我高中考的最好的一次考试,就是下雨天。”时年年不等男人再猜,就忍不住说出来了。
真的忍不住炫耀。
梁牧川拉了小姑娘一下,让她避开水坑,他又说:“考多少啊?”
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了,路边几乎没人。
“考的第一呀!”时年年的声音带着很大的骄傲。
她觉得自己太厉害了,竟然能在这么多人里考第一,这可是她前所未有的成绩。
当她知道成绩的时候,差点要在教室蹦起来,那天刚好周五中午,下午的课她都听不下去,感觉自己飘飘然要上天,笑了一下午,脸都快笑僵了。
下课的时候,第一时间跑出去,打了一会伞,因为有风,她觉得伞影响她跑的速度,直接把伞合上,淋着雨跑回家,告诉她爸妈这个消息。
跑回家的路上,雨点和她共享喜悦,那天的细节时年年记得不太清了,只记得雨水滴滴答答的响声和落下头上的触感,以及那要飞上天的喜悦。
梁牧川挑了挑眉,真的很惊讶,这么厉害!
时年年不等男人的反应,又继续说,她喜欢和梁牧川说话。
……
两人走在雨天的路上,一起打着伞,时年年说,梁牧川回。
终于到了打电话的地方,时年年接过伞,看男人打电话。
等他打完电话,请完假,她又看向他。
“怎么了?”梁牧川疑惑地问。
“要不要给徐营长打个电话?”时年年有点纠结,梁定就在徐建国营长家里,打个电话告诉让他告诉梁定他们今天不回来了。
其实以前也有过两人都不在的情况,都是放在张嫂子家,她照顾得很好。
但以前都是提前和梁定说过的,这会没告诉他。
“嗯,可以。”梁牧川说。
“你走之前怎么和定定说的?”时年年看他打完电话后,撞了撞男人胳膊。
“就说来他姥姥家了。”梁牧川说。
时年年点了点头。
两人走在回去的路上,同撑着一把伞,湿润的空气,潮湿的味道,浅浅的呼吸声。
“梁牧川,你上学时候喜欢过别人吗?”时年年好奇地问。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问这个问题。
她觉得应该有,虽然梁牧川长得很英俊,身材高大,成绩也很优秀,但他上学时候也是十七八岁的男生,肯定有喜欢的人。
她记得她高中时候的同学,就有几个悄悄自由恋爱的,她看书上说那个年龄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
有一次,时年年就围观过人谈恋爱,他们也没有牵手,没有拥抱,没有亲吻,就一起学习。
但时年年不仅不觉得没有意思,还很喜欢看,看到面红心跳的,好刺激。
梁牧川手顿了一下,没说话。
时年年觉得不对劲了,没有的话应该会直接说没有,那不说话的情况是那时候有好感的人吗?
原先两人并肩走着,时年年一下跨步到梁牧川前面,张开手臂挡路。
“不准走,有没有呀?”小姑娘看着男人。
梁牧川看着小姑娘的手上滴了雨滴,把她的手拉回来。
停顿了一下,开口说:“
有。”
时年年哦了一声,不挡他了,也突然没有兴趣往下问了。
如果按照她平常的性格,会继续问,比如问那个女生的长相,她的名字,还有梁牧川更喜欢谁。
梁牧川喉咙滚了滚,他看到了小姑娘低头不语的样子,她是失落自己喜欢过别人吗?
那是不是可以证明她喜欢他。
梁牧川圈着小姑娘的手腕,往前走。
他突然开口说:“你难过我喜欢别人吗?”
时年年听到这个问题,立马开口说:“不太难过,我知道这是你的以前,我很大度的,一点儿也不吃醋。”
她一点儿也不难过。
梁牧川信以为真,心脏闷了一下,突然把女孩按到路边的墙上,热烈又缠绵的吻在潮湿的空气中若隐若现。
男人一把托着小姑娘的后脑勺,向她吻了过来,霸道且用力,他吮吸着她的嘴唇,舔过她口腔的任何地方。
时年年很紧张,双手推拒着他,梁牧川却把伞扔了,用手掌牢牢攥着她的腰。
她感受到他沾满雨水气息的吻,余光中看到不断在地面晃荡的伞,雨水浸染了他们的衣衫。
他们在疯狂地接吻。
过了良久,男人的大手握着小姑娘的后背,支撑着她发软的双腿。
回去的路上,两人一直没说话。
时年年不知道梁牧川发什么疯,突然亲她,要是被人看到的话,会被抓走的。
幸好现在是雨天,是黑夜,路上没有人。
时年年到了筒子楼,快步上了楼梯,梁牧川上得不紧不慢,但腿长,所以一点儿也没被落下。
“回来了,怎么浑身都湿透了?”时母在客厅里听收音机,看到时年年和她身后的梁牧川都湿透了,她说。
“伞一不小心掉了。”时年年说道。
“怎么那么不小心?”时母觉得肯定是她这闺女打的伞,她好玩。
等等,她定眼一看,她这闺女的嘴怎么肿着。
“赶紧去洗澡。”时母没多想,关心地对他们说。
————
洗完澡后,时年年趴在梁牧川身上,他在给她擦着头发,轻柔的力道让她昏昏欲睡。
梁牧川将女孩湿漉漉的发丝拨开,黑眸深深看着女孩,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时年年半梦半醒,恰好动了一下头,嘴唇碰到了男人的脸。
男人在吻额头,姑娘在亲脸。
可能是有事情要说的念头一直在时年年脑海盘旋,她突然醒了过来。
梁牧川正靠着桌子,在喝水,喉结在上下滚动,湿发上的水从他的脸颊,脖子,最后没入衣间。
时年年抬眸,眼睛里满是朦胧迷糊。
她坐了起来,下了床,下意识来到了他身边。
她仰着头,直接开口说:“梁牧川,你知不知道那个裴景是谁啊?”
梁牧川正在想事情,突然看到时年年冒了出来,有点意外,小姑娘竟然醒了,听到这个问题后,他不动声色地问:“是谁?”
“我们俩以前有娃娃亲,现在已经退了。”时年年看他喝水也有点口渴。
梁牧川听到后,突然没有之前那么气了,她应该不知道自己知道她有娃娃亲,却还是主动说了。
男人看了看时年年没穿鞋的脚,微蹙眉,突然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只是稍微一用力,她的双脚离地了。
他把人放在了他身后的桌子上,微微弯了腰,和时年年平视着,问道:“刚才在雨中亲吻的时候是不是很害怕?”
他没再问那个裴景的事,她告诉他就已经不错了。
时年年看到他眼泪满是温柔,像是在鼓励她。
她扭脸,想起了在雨中的时候,他好凶,而且她很怕被人看见。
梁牧川笑了一下,看见她带红的耳垂,指腹摸了摸她的脸,很是疼爱。
时年年心跳得有点快,她忍不住看向梁牧川,伸手摸向男人的手,不自觉地磨着他手上的青筋。
她很喜欢他手上的青筋,有时候看着看着,还会脸红。
“我怕被人看见。”她小声嘀咕。
男人笑着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
“我好渴。”时年年感觉自己呼吸有点不顺畅了,赶忙说。
“我给你倒,用我这个杯子,可以吗?”梁牧川问。
“嗯,可以。”时年年说。
她不嫌弃他。
“我要喝凉的。”时年年觉得凉的解渴,顺便压压她脸上的热气。
梁牧川嗯了一声。
时年年不自觉地晃着腿,她在想要不要告诉亮牧川明天要退还信物的事。
其实明天她去拿东西,不只因为是裙子,还因为梁爷爷说他找到了一套做泥塑用的工具,非常好,时年年想去看看这次裴三叔带来的包裹里有没有。
时年年接过梁牧川递来的水,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梁牧川,其实我明天去裴三叔家里,不只是要拿东西,还是因为要退还信物。”时年年咽下水后说。
“信物?”梁牧川问。
“嗯,是当初我爷爷和裴爷爷订我们娃娃亲时候交换的信物。”时年年给他解释。
紧接着,她又说:“就在……就在那个柜子上面,你帮我拿过来。”
梁牧川去把那个小盒子拿过来。
时年年给他打开,里面是一块玉佩。
“为什么当初退亲的时候没退回去?”梁牧川眼神暗了暗,问道。
“嗯……我从头给你说,我姑姑和裴景二叔以前结过婚。”时年年想了想,从头给他说。
“以前?”梁牧川疑惑道。
“嗯,现在离婚了。”时年年把水喝完后,说。
梁牧川:“……”
现在离婚的都少,更别说以前了。看了她姑姑离婚的日子过得不错,不然以小姑娘那么胆小,会敢动不动就离婚。
“为什么离婚?”梁牧川随意问。
“因为裴景二叔外面有别人了,还有个私生子。”时年年说这句话的时候还带着生气。
不过幸好,她姑姑日子现在过得不错。
梁牧川听了之后,面色不变,他见过很多这样的事,就是没想到小姑娘家里人也有这样的事。
“对了,你要是有私生子了,我也跟你离婚。”时年年准备往下讲的时候,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不过,她觉得应该不可能,因为梁牧川是一个作风很严谨的军人。
等等,好像作风也不严谨,竟然在外面亲她亲得那么狠,这可是外面,哪个作风严谨的人敢呢?
梁牧川无奈,开口说:“不会。”
他对和别人生孩子没兴趣。
时年年就是随口一说,然后她继续往下讲。
“原本家里人都不知道,只有我姑姑知道,后来那个女人抱着孩子,先找上了我们家的大门,然后又找上了裴家的大门,把我爷爷气晕了。”时年年对这件事印象还挺深的,因为她当时就在那里,知道爷爷晕了之后,特别慌乱无措。
梁牧川习惯性地摸了摸时年年的头。
“大家都忙着处理我姑姑的事,而且我们家的人和裴家的人每次见面气氛都不好。”
“然后你和裴景就赶紧退婚了。”梁牧川猜测,因为上一辈的婚事影响到了小辈的婚事。
时年年看了他一眼,怎么可能那么简单。
“裴景也喜欢上别人了,他喜欢上的那个人也找上我了,就退了。”
梁牧川无语,她们家怪倒霉的,都被人找上门了。
“那为什么没来得及退信物?”梁牧川问。
“就是因为这两件事,加在一起,我爷爷晕了,姑姑他们都不想跟人多接触,大家又都处理着姑姑离婚的事,没想起来。”时年年当时一直不知道有信物这件事,要不然就算大人们都忙,她也有把信物给裴景。
“等到想起来的时候,裴家已经搬走了。”就是后面再联系,直接寄过去也挺没礼貌的,这东西就是要当面给。
……
说完这些之后,时年年又给梁牧川讲自己小时候的丰功伟绩。
“其实我小时候还是裴景的救命恩人呢!”时年年边说边揽住了梁牧川的脖子,双腿环住了他的腰,扑了上去。
“我去床上给你说。”时年年开口道。
“嗯。”梁牧川也想多知道点她的事。
“我当时……”时年年躺在床上,嘴巴不停地开开合合。
“这么厉害。”梁牧川夸她。
“也不是啦!当时其实还有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大哥哥,他也尽了力。”时年年还记得这件事,也记得那个大哥哥。
她小时候对他的印象就是,长得好看,很温柔,很厉害,个子很高。
一只手就按住了那个男人,然后他还让她报了仇。
他抱着小时候的她,很温柔地说:“想不想报仇?”
“想。”小时候的年年拉长声音道。
他似乎笑了一下,开口说:“那你也踢他几脚好不好?”
小年年眼睛一下亮了起来,不停地点头,开口说好。
然后拿脚踢那人。
第29章 扫盲班 嫌她烦
秋日, 阳光穿过茂密的枝叶细碎地洒在筒子楼的长长的走廊里。
时年年一觉醒来,发现雨终于停了,竟然还出了太阳。
她来到走廊, 扶着栏杆, 枕着手臂等梁牧川回来。
梁牧川和她爸一起去买早餐了。
昨天她给梁牧川讲着讲着,就没忍住睡着了, 所以睡得特别早, 今天早上也是精神奕奕地起来。
她还做了一个梦, 梦到小时候的自己用小脚不停地踢那个坏人, 踢完后, 那个大哥哥还奖励了自己一把糖。
梦中的小年年舍不得吃, 一直用手握着那把糖, 握着握着, 却突然被人抢走了,小年年气得啊!眼睛睁得大大的。
时年年醒过来的时候, 还握着拳头,后来她看到已经醒来的梁牧川, 突然发现那个抢糖的人和梁牧川长得挺像的。
太坏了, 现实抢,梦中也抢。
时年年有点气,转身, 背对着他。
梁牧川:“……”
“年年,醒了?”时母从楼下上来, 看到时年年在外面。
“刷牙了吗?”她又问, 像对待小孩子一样。
“嗯,刷了。”时年年点点头。
时母走进屋里,去拿东西, 但声音能传到时年年耳朵里:“今天起得挺早的啊?”
“我现在其实每天都起得很早了,我还每天都跑步呢!”时年年回头说。
时母非常惊讶,她这闺女竟然每天还跑步,她平常可是个懒骨头啊!
“跑多少啊?”时母在屋里问。
“有三公里,就是从我们家快到那个……”时年年年在屋外和她说。
“就是要跑步才行,起早点,对身体好咧。”时母说。
在她闺女结婚之前,大家都是艰苦朴素,勤劳能干的作风,每天早睡早起,就她不一样,经常懒床。
“妈,不说了,我去上个厕所。”时年年刚起床的时候被梁牧川喂了一杯水,有点想去上厕所。
“去吧。”时母说。
时年年小跑着去了厕所,她们家是住在二楼,这层楼里面就有一个厕所,所以不用下楼。
……
“年年,过来问你一件事。”时母看时年年上完厕所后说。
“咱们机械厂二十一号院那个小叶也结婚了,和一名军人结的婚,她回娘家的时候说部队还会给家属安排工作,你们那边呢?”时母问,她们家没有当兵的孩子,所以具体什么情况她也不了解。她也是突然想起来这件事。
“啊?妈,我不知道啊!可能梁牧川级别太低了吧!”时年年有点心虚,刚结婚的时候,因为她的文化水平还不错,是高中毕业,整个家属院高中毕业的不超过十五个。
所以她一跟着梁牧川去家属院,部队领导就说要给她安排工作。
不过,时年年好吃懒做,直接给推辞了,这件事没告诉她妈,甚至是隐瞒着的。
以前她妈问过,她就说工作不好找,没有空缺,但她没想到,竟然能把她妈糊弄到现在。
她一直觉得她妈后来应该知道了,她不想工作,所以没再提了,没想到现在才知道。
时母看这她闺女的样子,就了解了,毕竟从小养到大,她眼睛一瞪,说:“时年年,你给我说实话。”
“小叶嫁的那个是连长,都能安排工作,还级别太低了?”她又继续说。
看实在瞒不过去了,时年年闭了闭眼,开口说:“部队那边是会安排工作,每家应该都能安排一个,具体的工作是看那个家属的文化水平。”
“好啊!我以为是你们那边工作比较紧缺。”时母用手指头戳了戳时年年脑门。她这闺女大概结婚四年了,第一年的时候她问过,让她找个工作,后来就怀孕了,她觉得怀孕辛苦,工作不好,就没问她。
后来又因为她要照顾梁定这小孩,再加上现在的工作都是一个箩卜坑,老的不干了,小的接上,确实很难找,就没多问,多催。
最近她听说了小叶这件事,再加上梁定去上学了,她打算今天就问问,让她尽量找个工作。
“现在还能找吗?”时母继续问。
“能找是能找,但一个月也就二十多,我有点……”时年年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她妈拿起旁边的鸡毛掸子过来。
“二十多,你还嫌少,一块钱都能买多少吃的,更别说二十块钱了?眼高手低。”时母边说边走近时年年。
“机械厂有的工人都是那么多钱……”时母开始举例。
“妈,妈,你有话好好说。”时年年赶忙开口。
“你工作挣工资了,手里有点钱,心里有底气。”时母白了时年年一眼。
她们女人呢!在婆家待着,什么都不干,也不挣钱,这不得被嫌弃死。
这也幸亏,时年年的婆婆不在跟前。
“妈,我现在也还挺有底气的。”时年年弱弱开口。
反正梁牧川的存款和工资都给她了,她觉得钱确实很重要,就算她以后和梁牧川离婚了,凭梁牧川这么有责任心的人,也会分给她一半钱吧!
这一半钱都好多呢!够养活她自己好几年了,就算她经常买漂亮裙子和好吃的,这钱也够用。
如果梁牧川不给钱的话,那她就回来吃娘家的,到时候再找工作也不迟。
为什么要在钱充足的时候找。
时母:“……”
“你每天就不觉得无聊吗?工作多好啊?每天都有事干,为国家做贡献,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时母又说。
时年年听到这话后,用质疑的眼神看着她妈:“妈,你真是这么想的?”
时母敲了敲时年年的头。
“妈,其实我从小有一个梦想,就是当公安,除了公安这个工作,其他都不行,其他工作我会干不下去的。”时年年开始找借口。
她其实确实有过当公安这个念头,高中的时候,她还和吴绪一起去找一些公安的资料和公安的基础知识,还很大胆得一起去了公安局见识了见识。
之所以找这个借口,是因为现在她肯定不会当公安,那她妈也不会强逼着她去找别的工作。
“别的工作不行?”时母怀疑地看向时年年。
“不行,我太想做公安了,做别的工作做不下去。”时年年说。
时母开始认真思考,似乎在想事情。
时年年:“……”她妈真要给她找工作,不是吧!她妈哪有镇那边的关系。
时母还真在认真想,她记得时年年她爸有一个认识的兄弟,在公安局的级别还挺高的,不知道能不能安排,到时候问问。
这几年她一直没有给时年年找工作的想法,是因为他们认识的人脉都在市里,在市里给她找工作的话,常年待在市里,肯定会影响时年年小两口的夫妻关系。
不过现在,也结婚了好几年,夫妻关系也不怕影响了,他们小两口还是跟刚处对象的时候黏黏糊糊的。
就是吧!这年头,工作挺重要的,像时年年那次被百货商场录取了,都是踩了狗屎运。
时母那时候都想好给她弄什么工作了,知道她当了售货
员后,觉得这个工作好极了,就没再安排。
“对了,你知不知道吴绪?就你高中同学。”时母想着想着,突然说。
“知道啊!”时年年疑惑,怎么问这个问题,难道她妈听说了她和吴绪高中的事情。
“他现在升副局了。”时母随口说道。
“噢。”时年年没有任何兴趣。
“我是想说,人家以前跟你一样是高中同学,上的同一所高中,怎么人家都当副局了,你咋还只有一个梦想呢?半点都没实现,这些年努力了吗?”时母对时年年说。
时母没有那种重男轻女的想法,没有那种女的不配和男的比的想法。
这年头,很多人都看不起女的,觉得一个女的就只配待在家洗衣做饭。
既然时年年有这个梦想,当然是支持了,完全没有觉得她不配做公安。
其实时母对自己的闺女滤镜还挺厚,觉得她要是努力,肯定能当上公安,说不定还能混个局长当当呢。
在高中的时候,她说要努力,结果就拿回来个第一,就是后来又坚持不下去了。
她这闺女,别看她娇气,她懒,其实她还挺聪明的,她不敢说特别聪明,但应该有一般聪明吧!
要是时年年知道她妈这样想的话,一定会感动到眼泪汪汪。
其实她高中时候也很努力啦,虽然瞌睡,但也在努力睁眼听,就是可能太瞌睡了,睁着眼睛听得迷迷糊糊的。
之所以这次能考第一,当然就是更努力了,每天起早去背书,晚上熬夜做题,当然也少不了人辅导。
“我……我……”时年年无话可说,好吧!她确实没有怎么为当公安这个想法而努力,每天想的最多的就是怎么样才能享福。
“妈,不说了,我去看梁牧川和我爸什么时候买完饭回来。”时年年遁走,怕再受她妈的打击,又或者她妈催她找工作。
钱够用,要工作,干嘛?
如果有思想觉悟高的人知道她这个想法,一定会说,为国家尽一份力,时年年小同志,你的思想觉悟不太高啊!
再说,谁不想在工作中做出一番伟大的事业,让自己的人生不白费。
哦,时年年不想,她只想快乐地度过自己的一生。
筒子楼的长廊特别长,时年年特地跑到楼梯这边的长廊里,离她家远远的。
她发现她爸折磨女婿的办法,只有一种,就是让人去买东西,买饭,她姐姐姐夫回娘家的时候,让她姐夫买,她和梁牧川回来的时候,让梁牧川买。
其实也不对,应该是折磨人的办法,毕竟裴景不是他爸女婿。
她觉得她爸不行,心也太软了,买就买吧!还陪人一起去。她看人家都是灌人酒,或者让人搬东西,砍柴。
她觉得,她爸现在已经形成习惯了。
时年年爬在走廊栏杆上,往下看,想东想西的。
有时候还会想她背的俄语单词。
突然,小姑娘眼睛一亮,她看见梁牧川回来了,手里提着早饭,漫不经心地走着。
“梁牧川。”时年年朝他挥手,大喊了一声,笑容很是灿烂,一副朝气蓬勃的模样。
时年年喊完,跑下楼,去找他。
梁牧川听见声音,一抬头,就看见时年年很有活力的样子。
可能是时年年跑太快了,刚下楼,就要摔倒了,不过最后还是没摔,她很灵活地稳住了身子。
“慢点。”梁牧川看见后,微蹙着眉说。
“嗯嗯,我太饿了。”时年年随口敷衍他,反正也没摔倒。
“你买了什么啊?”时年年不等梁牧川回答,就又说:“我猜,肯定有肉馅包子,对不对?”
梁牧川挑了挑眉:“确实有。”小姑娘鼻子还挺灵的。
“对了,我爸呢?”时年年突然发现她爸不在,问道。
“他直接去机械厂了。”梁牧川说。
“哦。”时年年表示知道了。
回到家后,时年年完全没等她大哥大嫂起床,就直接和梁牧川,她妈开吃。
时冬因为是高中,所以早就上学去了,至于她的侄女,她为什么要管?
就算她喜欢小孩子,也不会管讨厌的人的孩子,更别说她不怎么喜欢小孩子啦!
当然,除了梁定。
一打开,哇!好香,这包子皮薄馅儿大,还有甜甜的豆腐脑喝。
时年年先是喝了一口豆腐脑,然后就是吃包子,吃完包子吃馅饼。
好好吃,果然她爸是会买的。
“你们什么时候再要个孩子啊?”时母在饭桌上问时年年小两口。
时年年认真地吃着,假装没听清,她听她妈问过好几回了,她有点烦了。
梁牧川看了看埋头吃的小姑娘,揉了揉额角,开口说:“过一两年吧。”
“也行,就定定一个孩子会孤单。”时母想要他们生二胎,其实也是因为这小两口都是长得那么好看,生的梁定粉雕玉琢的,不多生一个可惜啦!
梁牧川和时年年一样,都不怎么是喜欢小孩子的人,他觉得生一个就够了。
再加上,生孩子确实挺辛苦的,他记得不仅小姑娘被折腾的不轻,他也被折磨得不轻。
当时,小姑娘怀孕那一年,突然想吃她岳母做的酸辣白菜,不吃都睡不下去,于是他连夜开着车把她带来市里。
还有的,就是孕吐反应,平常吃嘛嘛香的,结果怀孕时有一段时间经常呕吐,吃什么吐什么,很折磨人。
更别说,生孩子那一天的小姑娘有多疼啊!
说不生的话,长辈们会说个不停,先敷衍下去吧!
时年年继续吃,还把她爸和梁牧川给自己大哥大嫂侄女买的那份吃掉了一些。
自己吃不完他们的,又拿了一个包子塞到梁牧川嘴里,说:“吃。”
梁牧川胃口大,但他买的也多,已经把自己的这份吃完了,吃得差不多。
现在看小姑娘塞到自己嘴里的包子,有点无奈,不过好像不对劲,她平常不这样。
时年年给完他之后,又给她妈。
时母:“……”
这闺女。
“妈,咱们机械厂有扫盲班吗?”时年年问她妈。
“有啊!最近刚办的,你怎么知道?”时母惊讶地问。
这次扫盲的规模还挺大的,主要针对的是妇女同志,所以她知道的还蛮多的,是由省里那边的妇联主导的,然后下达到各单位。
最近机械厂都在搞这事呢!
“我猜的,我们部队最近也开扫盲班啦。”时年年把最后一口豆腐脑喝完。
“你们部队也开了?不对,部队也有妇联吗?”时母问。
时年年用孤陋寡闻的眼神看着她妈:“对呀!部队也有啊!妈,你竟然不知道。”
不过,她妈怎么是从扫盲班联想到妇联呢!
扫盲班也不一定是妇联办的。
时母无语,她又没有当兵的孩子,就算周围有的人当兵了,但谁会聊这些。
哦,她问,你们部队有什么?
人家说,我们部队有扫盲班。
多那什么。
“那你们那边重视吗?”时母继续问。
时年年这个就不知道了,她看向梁牧川。
梁牧川说:“还挺重视的。”
“嗯,确实,我们这边也是。”时母说。
“年年,你也去听听?好几年没学习了,去进步进步。”时母提了个建议。
时年年疑惑地指了指自己,她在她妈眼里是个什么形象?
“扫盲班都教什么啊?”时年年随口问。
要是教的她感兴趣,她想去听听。
不过,扫盲班扫盲班,应该教的挺简单的,要是有意思的话,她会非常想去看看。
她记得她小时候的那个老师,上课就特有趣,讲了好多有意思
的小故事。
“就教人识字啊!”时母说。
“有方法吗?比如说讲故事。”时年年问。
时母惊讶地抬头,看来都是年轻人,她们厂里的那个扫盲班老师确实讲很有趣的故事,辅助人识字。
“确实讲故事了,今天就有一节课,要不你去听听?”时母对时年年说。
“扫盲班有几个老师啊?”时年年好奇地问。
“两个。”时母说。
“都是多少岁啊?”时年年问。
“二十多岁。”时母倒了一杯水,说。
“一节课有多长啊?”时年年又问,要是很长的话,她怕她坐不下去。
“一小时。”时母觉得她这闺女问题挺多的。
怎么这么好问。
“我大嫂去听吗?”时年年可不想和她大嫂在一个地方待一小时听课。
时母:“……”
她白了她闺女一眼。
也不知道平常她女婿会不会不耐烦她,有这么多问题,嘴还特别好说。
她记得她这闺女结婚前也不是个话痨啊!怎么现在这么多话,没完没了的。
她记得她女婿是个话少的,会适应的了吗?会不会嫌这孩子烦啊?
第30章 道歉 那个女孩
“你嫂子不去。”时母虽然这么想, 但还是回了时年年。
时年年点了点头。
“妈~吃饭呢?”时大嫂起来看见三个人在吃饭。
一看饭食就很好。
这年头,最吃香的工作就是工人,工资高, 福利很好, 厂里有食堂,也分住房, 医疗费也会报销。
很多人家就一个工人, 养了四五个孩子也绰绰有余。
更别说时家老两口, 是双职工, 就算他们不交生活费用, 他们家每天的饭食其实也算好的。
“嗯, 时冬还在睡?”时母随口问她。
“对, 他今天休假, 就起晚了点。”时大嫂说。
时年年眨了眨眼,有点发愣, 刚做了坏事就要直面做这个坏事的结果了,她要想想待会她大嫂问的时候, 该怎么说。
她心里默默组织着语言, 就算没给她留饭是她错了,她嘴上也要说过她大嫂。
结果……
“你们起晚了,到时候自己去做, 或者自己去买早饭吧。”时母开口说。
时大嫂:“……”
自己买的话肯定是花自己的钱,做的话也要费一番力气。
她有点气, 但也不敢发脾气, 这毕竟就是一件小事,只能自己内心腹诽。
平常时春他爸他妈对自己也够好的,但是, 她感觉老两口还是对她小姑子更好,衣服比时春多,活干得比时春少。
……
“三叔,裴小锐现在是上高中了吗?”时年年跟着裴三叔去他宿舍。
裴小锐,是她姑姑和裴景二叔的孩子,这孩子留到了裴家,她姑姑没要。
因为这孩子当时不想跟着她姑姑走,想留在裴家,所以时年年也不怎么在意这个堂弟,就没怎么了解他的这个情况。
不过,她爷爷是退休军人,每月有那个津贴,再加上她爷爷的孩子工作也都不错,会给他钱,所以她爷爷很富有。每次都会给裴小锐寄去不少东西。
当时时年年表示不服,都不要她姑姑这个妈了,还寄什么东西,她感觉亏了。
结果被家里的长辈敲了一脑袋。
所以每次裴爷爷给她寄东西过来,她都会接受,为什么不接受?就当和那些东西抵消了。
主要也是因为裴姨姨做的衣服确实很好看。
今天也是随口问问。
“对,刚上高一。”裴昭领着时年年往前走。
裴昭因为常年在外面,其实对家里的情况也不太熟,就是因为来这里工作,时叔他们也在这里,他了解了解裴小锐的情况,方便给时叔他们说。
“高一!”时年年点了点头。
她堂弟的年龄确实小,一想起她堂弟的年龄,时年年就有点气。
当初裴景二叔和她姑姑结婚好几年,也没怀孩子,但裴景二叔装成一副好丈夫的样子,表示他不急,他照样对待她姑姑。
被他们家的人常常挂在口中称赞,结果他还是有私生子了。
“裴部,这是?”裴昭宿舍附近住的人家,老王看到新来的裴昭竟然带来了一个女孩,他有点好奇。
毕竟平常裴部都是一副不近女色的模样,在刚来的时候,因为较出色的容貌,还被大胆的女同志表白过,结果被无情地拒绝了。
这女孩长得很漂亮,上身穿着卡其色衬衫,下面穿着一条黑裤子,衬衫被塞到了裤子里,配着一条棕色皮带。
一看就是家境殷实的人家养出来的姑娘。
不过,没想到裴部喜欢这样的姑娘,娇生惯养的,他还是喜欢他妻子那样的,艰苦朴素作风。
“我侄女。”裴昭给他介绍。
“哦哦。”老王赶紧开口,是他误会了。
“你侄女结婚了吗?”老王继续问,这一看就是没结婚的,说完这句话,对方再一接,不是就能顺理成章地介绍对象了。
裴昭的家庭条件不错,听说家里有很多关系,既然他家没有女儿嫁给裴昭,那他家有儿子可以娶他侄女啊!
刚好他儿子喜欢好看的,而且他儿子条件也不错,人高马大的,应该可以配这个姑娘。
“结婚了。”裴昭看了一眼时年年,开口回他。
“嗯,结婚了?结婚了,好啊!可以……”那个老王是个话多的,开始夸时年年。
时年年全程都在裴三叔身后听着他们两个交谈,问到她了就嗯一声。
她其实不是个善谈的人,更不会主动和陌生人谈很多话,不过她在喜欢或者熟悉的人面前话多点。
“行,不说了,我先走了。”老王突然发觉自己聊了好长时间,耽误到人家时间了。
他还真是为自己的儿子没有机会娶到这么好看的喜欢而遗憾。
裴昭嗯了一声。
“到了,就这间。”裴昭推开门后说。
因为裴昭的职位还算比较高,所以就算刚来,也很快申请到专门的独立宿舍。
虽然只有裴昭一个人住,但这房子也算不上小,房间里放着他的个人物品,风格很简练严谨,一看就是单身男人的房间。
不过虽然是男人住的房间,但是也干干净净的。
时年年忍不住想梁牧川没结婚前的宿舍是什么样的,她还真没见过。
“坐这里,我给你拿东西。”裴昭拽了一把凳子放到时年年身后。
时年年乖乖坐了下去,她还握了握口袋里的玉佩。
“这个包裹里是吃的穿的,这个是你裴爷爷给你寄的颜料,还有那个泥塑工具。”裴昭把泥塑工具和颜料递给她。
他记得小时候时年年特别可爱,小小的一个人,安安静静得在那里玩泥巴,手特别巧,能把一团泥捏成一个小人,小房子。
就是没想到她现在还喜欢泥塑。
别看这孩子学习困难,但因为从小被教识字,写得一手好字,画画也很有天赋,还会拉小提琴。
他觉得时年年这孩子比当初裴景喜欢的那个姑娘好太多了。
“哇!”时年年接过,感叹了一声。
裴昭把东西递给她之后,也拽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靠着后背,姿态闲散,看着女孩。
“年年,抱歉,我来的时候把裴景叫过来,让他跟你道个歉。”裴昭看了一会儿说道。
他昨天说过裴景不在的话。
“啊?来给我道歉?那没关系啦!”时年年笑了一下,她并不介意,虽然她很讨厌裴景吧!但来给她道歉的话,那就不介意看见他了。
突然有点小人得志的感觉。
“对,当时都没正面道个歉。”裴昭看她笑,眼里也带着笑意。
“三叔,裴景最后和那个女孩结婚了吗?”时年年八卦地问。
她这些年都不关注他。
当时和裴景在一起的那个女生,性子很好,是那种很温柔懂事的性格,和时年年恰好相反。
她来找她说,她不知道裴景有娃娃亲,现在知道了,但是也已经喜欢上裴景了。
然后告诉时年年现在婚姻自由了,娃娃亲那一套很封建。
她说话的语气很温柔,轻轻柔柔的,要是这样还好,时年年也不至于被弄哭,就是最后说了时年年一顿,说了她的缺点,还说了她和裴景在哪个地方亲吻了,怎么亲吻了,裴景又怎么喜欢她,说她的成绩有多好,时年年的成绩有多差。
当时的时年年觉得特没面子,听着很别扭,内心很难受,就没忍住哭了。
最后时家人都不知道那个女孩说了什么,就知道时年年被弄哭了。
到现在,时年年觉得还是裴景不好,错的大,是个负心人,欺骗了那个姑娘,导致那个姑娘来找她。
虽然裴景有很大的错,但时年年也不喜欢那个女孩,搞得她跟个拆散小情侣的恶人一样,但又不是她的错。
相反,她还觉得她自己很好,是裴景的救命恩人,要是没有小时候的她,裴景都跟那个女孩见不了面。
“你猜猜?”裴昭看她八卦的样子,让女孩猜。
“结了?”时年年想了想,说道。
因为从那姑娘的描述中,她和裴景两个人互相很喜欢。
裴昭摇了摇头,说没有。
“为什么没结啊?”时年年问。
结个婚不是很轻易的事吗?都没她这个娃娃亲在这挡着了,两个人还都亲了。
会不会是裴爷爷不让啊?
她这样想也这样问了。
“是裴爷爷不让吗?”
“不是,你裴爷爷当时都不管这一烂摊子了。”裴昭说。
“那为什么啊?”时年年吃着裴昭递过来的吃的。
结果还没等裴昭回答,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三叔,我来了。”裴景的声音响起。
裴昭打开门,让他进来。
裴景手上还提着吃的,他走到时年年身边,把东西递给她,开口说:“三叔让我给你买的。”
时年年看向裴三叔。
裴昭接过裴景手里的东西,看了一下,拿了一根糖葫芦给时年年。
“我宿舍吃的少,特地叫裴景买的吃的。”裴昭递给她之后说。
“谢谢三叔。”时年年接过道谢。
大家坐了一会儿,吃着裴景买的东西。
“你怎么和你丈夫认识的?”裴昭闲聊道。
“相亲认识的。”时年年开口说。
“相亲?”裴昭笑了一下,这小姑娘还相亲,看她样子都觉得是自由恋爱的主儿。
“嗯嗯,我们相的亲。”时年年点了点头。
“对了,裴景,这是当初定娃娃亲交换的玉佩,现在还给你。”时年年把嘴里的东西吃完后,掏出口袋里的玉佩。
裴景愣了一下,看着她白嫩的手,手上放着白色的玉佩。
她手里的玉佩只有巴掌大小,洁白细腻,晶莹剔透,他也有一枚。
时家和裴家当初定这个娃娃亲的时候,并没有把玉佩给大人保管,而是把两个小孩叫过来,让他们自己保管着。
裴景从小一直佩戴着,也就大了不佩戴了,时年年则是一直放着,没戴。
当初因为他二叔的事,两家只是口头退了亲,确实没退信物。
他觉得应该是大人没想起来,可能因为玉佩在两个小孩手里,大人们就不记得这两块玉佩。
至于时年年,可能是放久了,完全不记得。
他没想到,这个时候玉佩出现在他面前。
裴景有点愣神,他说:“嗯,我的在我家那边,有机会给你。”
“可以。”时年年不在意他什么时候给,反正她的还了就行。
“对了,当初一直没来得及给你道个歉,现在想对你说下对不起。”裴景继续说。
时年年眨了眨眼:“我一直没来得及问你,为什么你不先退娃娃亲,再自由恋爱,而是……”
裴景从小到大就是个很有礼貌很温柔的人,没想到他竟然做出这样没礼貌的事。
退了娃娃亲,想干什么都行啊!她觉得大人们也都不是什么迂腐的人,就算刚开始不同意,多说几次就会同意了。
裴景不知道说什么,难道是说他当时年轻气盛,还是说他情不自禁。
他都不好意思说出来。
裴景那时候一直觉得自己未来的妻子会是时年年,也曾想象过他们结婚后的日子,会是多么美好。
结果突然冒出来一个姑娘,她性子和时年年完全不一样,很温柔,样貌虽然没时年年漂亮,但是她对他很主动,很有反差。
经常笑着看他,会主动亲他,主动抱他,而当时的时年年完全对自己没有一丝兴趣。
十七八岁的裴景觉得很刺激,也认为娃娃亲很封建,自己的未来的妻子难道就是时年年了吗?
后来,他就和那个女孩偷偷在一起了,他打算退娃娃亲的,但没想到她找上时年年。
“算了,不问了。”时年年突然有点想梁牧川了,其实她还有点庆幸当初娃娃亲退了,不然都遇不到梁牧川,过不了那么舒服。
时年年其实做过很多对的选择,但她觉得和梁牧川结婚这个选择是她做的最正确的。
这时候的时年年完全没想到,后来她会有多后悔嫁给梁牧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