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最完美的AI
不过这也难不倒李华。
李华点开手机上的二维码, 对着传单扫描。
手机底部生出一个商品栏。
［简历代写/个人求职/专业hr/19.9＄起］
李华翻阅商品宣传图，总算是知道了这份传单的含义。
就在这时，小希出声了。
［检测到您有求职倾向, 是否让小希为您编写简历？］
小希说的这几个单词商品栏都有出现, 李华猜到了小希的用意，于是道：“是。”
屏幕上，黑发黑眼的虚拟人歪了歪头, 将李华的中文对应成了英语。
"Okay， what is your educational background？"
（好的, 您的学历是？）
educational是教育的意思， Background是背景。
小希是在问李华学历。
李华捋了捋, 道：“Country，No.10， middle school.”（国家, 前十，中学）
李华深知, 现实世界的中学名字和副本里是对应不上的。
小希：［好的, 根据最新排名, 国家中学榜第10名是*%#？中学。］
小希：" How old are you？"
（您多大了？）
这句话李华懂，他今年16岁, 但为了不被拒之门外，他谎报自己18岁。
李华悄悄翻出了自己的身份证明, 发现卡片上的年龄也更改为了18岁。
小希："What is your professional experience？"
（您的职业经历是？）
李华在之前的作文里看到过后面这两个单词。
李华翻找了一番, professional是职业, experience是经历。
问这个呀？
李华微笑, 他虽然不太懂英语，但参加了这么多次活动, 他对自己所在组织的英文标语再熟悉不过了。
小希又问了李华的兴趣爱好，二者交涉完成后，小希给了一份pdf。
李华看到了附近的打印机，于是扫描二维码，将pdf上传。
【5＄】
屏幕上显示了一个数字。
李华：……
▼_▼
他严格怀疑这家公司表面招聘，实则是靠打印盈利。
李华塞入纸币，打印机吐出一张黑白简历。
李华：……
它甚至都不是彩色的。
李华拿着简历，顺利进入公司，沿路的保洁机器人为李华指引。
"2nd floor."（二楼）
李华来到电梯口，却发现这座电梯不通往二楼，需要走楼梯。
李华：……
他爬楼梯上去，却看到二楼乌泱泱的尽是人。
李华：！
目测二三百人捧着简历排队，队伍拐了三四个弯。
求职者年龄集中在二十岁到四十岁，他们的共同点是一脸焦灼，眼底乌黑，眉宇间尽是忧色。
李华排在队伍后面，他的前面第二位正是玩家文夏。
文夏靠在墙上，敛眸思考着什么。
队伍远比李华想象得要快。
他来时几近黄昏，前面的求职者走了二十多个人，天才彻底暗下。
李华看向其中一个离开的求职者。
对方情绪似乎更崩溃了，眼里充斥着红血丝，手指上缠着头发，应是刚薅下来的。
对方失败了，甚至这二十多个人都失败了。
李华继续排队，不过四个小时，手机指向22:30时，李华前面就只剩下了五六个人。
李华疑惑挠头，他作为学生会会长，学生会纳新的时候从未这么快过。
李华观察他前面的玩家文夏，对方从一开始的镇定，到后面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焦躁情绪。
文夏是怎么了？难不成是有什么事发生吗？
终于，轮到了文夏面试。
文夏面试的时间比所有人都要长，足足五分钟后，文夏捧着简历出来。
文夏并没有离开，而是靠在墙上，打量着仍在排队的李华，唇边噙着一某探究。
两分钟后，终于到李华了。
李华走了进去，将简历奉上。
HR只有一位，对方扎着利落的马尾，皱眉浏览他的简历。
李华看到HR眼底乌黑，似乎很久没休息了。
HR嘴唇干燥，却也顾不得喝水。
她看到李华的学历，抬头嗤笑：［你是我今天看到的第一位只有中学学历就敢来面试的求职者。］
李华茫然，他听到［中学］单词，算是懂了HR在嫌弃他的学历不高。
但他能怎么办！
他除了作文上的［逼兜］，连反驳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李华：T_T
HR继续向下翻，结果越看眼神越怪异，到最后唇角抽搐举起水杯。
［你说你是学生会会长，同时加入了篮球社、足球社、排球社、绘画社……与此同时，你还参加过全国举重大赛、剑术比赛……你拥有10段转学经历，每个暑假参与了不同的技能夏令营，并且给多位知名人士写过信？］
李华听懂，乖巧点头。
HR：……
"What？Are you teasing me？"
（什么？你是在戏弄我吗？）
后来，这间办公室出现了异响。
五分钟后，李华放下了拖把棍，将HR给的工作牌塞入口袋里。
李华在里面停留的时间太久了，他走出来时，外面所有求职者都在看他。
他们看着李华年轻的面容，明白了这个充满朝气的青年已经求职成功了。
求职者们茫然无措，但好在办公室并无人出来告诉他们结束招聘，而是让下一个人继续应聘。
李华在走廊看到了各种人种，有红发碧眼高鼻梁白人，也有棕色卷发厚嘴唇的黑人，以及为数不多的黑发黑眼的黄人面孔。
走廊里又汇聚了三四百人，可现在明明接近深夜十一点了。
李华背着包从走廊经过，文夏突然道：“你明天也是早上8点上班吗？”
李华顿了顿，说了声“是”。
他能在副本里遇到会说汉语的玩家本应是一件值得让人高兴的事。
但他清楚，森空世界的玩家绝非善类，即便会说汉语，也掩盖不了在现实世界犯罪的事实。
李华本质上不想与其它玩家产生交集，他背着包匆匆下楼，文夏却不紧不慢跟在他后面。
李华擦去额头上的汗，刚出了楼梯口，却听文夏道：“能入职这家公司，你是一名优秀的玩家。”
李华小心翼翼回头看了一眼文夏，能听懂对方的语言，终归让他心里起了一层波澜。
他们在公司门口分道扬镳。
李华走在夜色中，看着街边的牌匾，迟迟没有看到"hotel"（宾馆）。
他知道宾馆宰客，但他已经没有时间去寻找普通的民宅了。
李华绕着小路走了一圈，在尽头处，又看到蹙眉的文夏。
文夏同样有心事，李华猜测，可能对方也在找住处吧。
凌晨十二点，街上的人依旧很多。
有的人睡在公园的长椅上，有的人握着酒瓶脸颊醉红迷惘望天。
有的人刚下班，一脸疲色。
李华与文夏相聚，但彼此都没有搭伙的意向，就在他们继续分开行走时——
李华在花坛旁边看到了一个瘦小的身影。
那是一个趴在地上的小女孩。
李华敢肯定，对方绝对不是在街上休息的流浪汉。
李华大步上前，文夏也看到了，不紧不慢跟在李华后面。
文夏：“你是要搜她的身吗？她看起来不像是有钱的样子。”
李华手掌蜷缩，他知道森空玩家的秉性，没有回答。
他来到小女孩身边，对方身体冰凉，看来已经晕倒很久了。
街上人来人往，不少人都注意到了小女孩的情况，但在这个经济萎靡的时期，没有一人敢伸手帮忙。
李华抓住小女孩的手。
文夏站在李华旁边，冷漠地俯视着李华与小女孩，嗤笑：“她并不漂亮。”
李华眉毛下压，终究是忍不住，对文夏道：“她快要失去生命体征了，我要把她送到医院！”
文夏微怔，“切”了声：“根据副本给出的线索，她根本不是关键人物。”
李华脱下外套，披在小女孩身上，将小女孩抱起，一只毛绒小熊滑落。
李华尽量腾出一只手，拿起手机。
“小希。”
小希：［我在。］
李华："Hospital."（医院）
小希：［正在为您导航。］
李华看了一眼地图，最近的医院距离这里只有五百米。
李华将手机调到最大音量，随后塞到兜里，抱着小女孩快步跑向医院。
文夏站在原地，睫毛落下阴影，她捡起地上的小熊，也大步追上李华，期间踩到尖锐的石子，她一声不吭。
李华来到医院，外面的机器人接待了李华，并且呼叫了一名护士。
文夏在这个时候追了上来，手里提着玩具小熊。
护士将小女孩放在救护床上，快速说了一长串英文。
李华顿了顿，刚想要召唤笔友Tom。
文夏看着李华，意外问：“你对英文不熟悉？”
李华背一凉。
文夏：“她在问你，你与病人是什么关系，对方的疾病史是什么？”
李华迟疑摇头。
文夏深深看了李华一眼，用英文与护士交流，护士又说了一串英文，给了李华一张纸条，随后推着急救床离开。
文夏：“她让你拿着这张纸条缴费。”
文夏有兴致凝视李华，环臂笑了笑。
李华攥着纸条，来到了缴费处。
文夏下告诉他，这里最低预缴10000＄。
在文夏不解的目光中，李华从包里掏出了10000＄送入了缴费窗，换到了就诊卡与凭证。
文夏挑眉：“你真让人好奇，我很难想象你是做了多少违法的事，才攒了这么多钱？不过你要是真的心狠，也不会去救刚才那个女孩。”
李华回头，低声道：“谢谢你的翻译，但你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吗？”
文夏摊手：“你难道不清楚吗？咱们都没有住处，外面的长椅已经被流浪汉睡光了。好在住院大楼的长椅应该没有人躺，我打算蹭一蹭你的光，今晚睡在住院楼。”
李华还是想与文夏拉开距离，但如今情况特殊。
万一今夜小女孩出现了意外，他还需要文夏帮他翻译。
李华点头，按照旁边机器人的提示，上楼寻找小女孩的诊室。
文夏并没有跟上，她看着李华走远，这才无力地靠在墙面。
她双手止不住颤抖，手中的毛绒小熊掉在地上。
文夏青筋暴起抓住窗户栏杆，面色惨白，最后弯腰吐在了垃圾桶里。
第052章 最完美的AI
后半夜, 小女孩被送入病房里，护士给了一叠厚厚的病历单。
李华坐在病床边的小凳子上翻阅病历单，复杂的英文他无法看懂。
李华用眼神求救文夏。
文夏抬起眼皮, 从容接过, 一边翻阅一边道：“她患有先天心脏病、佝偻病，后期右耳失聪，当前又患上了急性白血病。”
李华嘴唇蠕动, 心里憋闷。
这时小女孩颤颤巍巍睁眼，她先是看了一眼离她最近的李华, 眼前的陌生男性让她不禁哆嗦。
她抬眼，看到冰冷的文夏后, 刚露出笑容，便见对方似笑非笑讥讽。
文夏：［连救自己的人都分不清吗？］
小女孩抖了抖，回头对着李华低头, 声若蚊蝇：" Thanks."
李华站了起来，赶忙安抚这个脆弱的女孩。
“没关系, 我在乎的不是你的道谢, 下次不要一个人在深夜出来了。对了, 你的家人呢？”
李华说完，看向文夏。
文夏眼皮动了动, 手指蜷缩，对小女孩翻译。
小女孩看了看文夏, 舔舐干裂的嘴唇, 犹豫后挪开目光, 小声讲述。
文夏：“她从小父母离异, 她跟着父亲与另外一个家庭结合。然而父亲家暴出轨，她在血泊中长大, 身上有多道伤疤，右耳也因为父亲的暴力自此失聪。
“她的病越来越重，继母容貌不复当年，父亲认为这个家是拖累，于是在欠了一堆外债后，将债留给了这个家，自己与情人远走高飞。
“继母为了养活她们，没日没夜工作，在一天下班途中，被醉酒的司机撞死，司机逃逸。”
文夏说到这儿便停了。
李华眸光晃动，脸上蒙了一层薄雾，缓了几秒钟，对文夏轻语：“上面有说这些病该怎么治疗吗？”
文夏目光集中在病历单上，平静道：“就剩三个月了，没什么需要治的。”
李华低落抿唇。
小女孩又说了几句话，文夏道：“她说她会把钱还给你的。”
李华抬头，对上小女孩怯懦的眼神，勉强笑了笑：“等她病好了再说这些。”
文夏：“她邀请我们住在她家里。”
李华愣了愣。
文夏：“她家目前只有她一个人，我们不需要担心人际关系。”
李华让文夏先睡，自己陪床。天快亮时，他打了两壶热水，又带了三份早餐上来。
李华进入病房时，小女孩趴在文夏腿上。
文夏听到了脚步声，回头看到了李华手里的早餐。
“嗯？”文夏意外。
李华举起早餐，声音清爽：“按时吃早餐对肠胃好。”
文夏接过早餐道谢。
李华又从背包里拿出了三个保温杯：“杯子我已经洗过了，我们一人一个。我发现医院的水要比外面便宜50%，瓶装水更贵，我们还是自己带水吧。”
文夏为小女孩撕开早餐包装，李华则给三个杯子装满了温热的水。
李华的杯子是绿色的，文夏的杯子是蓝色的，小女孩的杯子则是粉色的。
他们的杯子上都印着一个小熊图案。
李华：“我见这个图案很像她的玩偶小熊，于是三个杯子就都买成一样的了。”
文夏：“她叫麦莫瑞。”
文夏指着小女孩，也就是麦莫瑞。
麦莫瑞的瞳孔是绿色的，白发稀疏。
李华看时间不早了，花了100＄买了走廊的一本图画书给麦莫瑞。
他告诉麦莫瑞，等夜晚他与文夏下班以后，会来接麦莫瑞回家。
李华甚至雇佣了医院的AI护工，负责处麦莫瑞的日常需求。
护工费也不便宜，一天300＄。
好在他们只雇佣一天。
医院离公司很近，李华并没有叫出租车。
李华看向手机，还有5分钟他们就要迟到了。
李华深吸气，拽着文夏的袖子：“咱们得快些，万一迟到了，可能会对任务有影响。”
文夏：！
“你！你这个速度、你慢点儿，我身体素质没有你好！”
李华与文夏赶在倒计时的最后一秒成功打卡。
李华吐气，文夏则累得差点爬不起来。
文夏：“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李华看着员工牌上的信息：“我以前参加过全国男子五公里长跑。”
文夏咬了咬牙：“在玩家里，你的身份倒是罕见。”
办公室在三楼，整个楼层空荡荡的，只有偶尔一两个员工经过。
“警报！员工李华与员工文夏长时间在走廊逗留，请迅速回到自己的工作间，警告一次，累计三次警告，将扣除该员工当月绩效。”
在他们头顶，播音器突然出声。
李华眼睛睁大，偷偷观察文夏的脸色。
奇怪的是，文夏对“李华”这个名字反应不大，倒是诧异：“原来你叫李华？这是很常见的姓氏和名字，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一直隐藏？”
文夏顿了顿，无奈道：“我懂了，我很少看玩家论坛。你肯定是做了什么轰动的事情，导致在森空世界很出名。”
李华与文夏的办公室恰好是隔壁，他们将工牌挂在脖子上，各自走入。
李华一进去，面前是一台电脑，电脑后面则放着一台将近两米高的处器。
李华坐在工位上，桌面则摆着一张纸，上面写着他的工作安排。
【8am~8pm】（早上8点到晚上8点）
【Mon~Sat】（周一到周六）
【You must be in the office in the morning， have one hour for lunch at noon， and work in the public area after noon.】
（你必须早上在办公室，中午12点的时候你拥有一个小时的午饭时间，下午以后你需要在公共区域办公。）
这段话里，唯一生僻的单词是public，意思是公共的，不过李华认识。
李华打开电脑，电脑下面麦克风的标志亮了亮。
电脑屏幕主页面有20多个图标。
李华点开一个名叫"Program"（程序）的图标，进去后是密密麻麻的英文。
#include……
public class……main（）{}
好叭，是代码，李华根本不懂。
他看到了下面的听筒图标，点击后，页面跳转，出现了一个对话框。
这里还保存着上一个员工的输入记录。
［请写出一个益智游戏，代码行数约为一万行，它拥有首页、游戏界面、个人中心、切换音乐……］
这是一段长达500字的要求，在要求送达后，那边发来的源代码以及一个安装包。
李华返回桌面，看到了一个test（测试）文件夹，他点开，里面正好有对应的应用。
李华尝试打开游戏，这是一个以消消乐为基础逻辑的简单小游戏。
他尝试玩了几局，功能完好，个人主页面、音乐等功能也可以正常加载。
李华甚至点开了社交，发现这个账号竟加了三十多位好友。
李华意识到了什么，掏出手机，呼唤小希。
小希：［我在。］
李华不知道这个软件如何拼读，只能去念其字母。
好在小希较为灵活，跳转到了应用商城，竟搜出了该软件。
李华看着手机，又看向屏幕，经过多方面对比，他终于确定，这个小游戏排行榜第三十六名的小游戏，正是由他眼前的这台AI所编写，并且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李华将聊天记录上翻，发现这家公司的产出极高，像这种游戏应用，即便需要配置微调上传审核等，一天也能产出三个游戏。
李华叹息，揉了揉脑袋。
他关掉" Program"，打开了其他应用，分别是AI写歌、AI写作、AI绘画、AI教学、AI伴侣……
第053章 最完美的AI
李华也尝试了AI写歌, 在输入" flower"作为关键词提交后，屏幕却弹出了一句话。
【You are currently in the internship period and are prohibited from generating AI projects……】
陌生词汇太多了，李华想了想, 决定召唤一名新Tom。
他的脑海里感叹号闪烁, 新Tom已出现，姓年。
李华将不认识的词汇发送过去，年Tom一一解答, 结尾处也学着其他Tom，发了一个微笑颜文字。
李华翻译得知, 他当前的身份是实习生，需在三天内熟悉业务, 当然这三天里他也不能碰任何项目。
李华揉着脑袋，惊异公司竟然没有压榨实习生。
可当李华看到后面的工资时，陷入了沉默。
他的日薪为10＄。
李华：⊙﹏⊙‖∣°
他工作半天才赚回了打印费。
李华“嘶”了声, 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会停留多久，一旦任务结束, 他没有把钱赚回来, 那森瑟尔送给他的金币岂不是要永远留在这个世界了？
就在这时, 李华脑海里“叮”了一声。
副本任务竟然更新了！
【检测到阶段任务1进度为0%，距离AI觉醒仅剩两日。】
【若全体玩家阶段任务1失败, 所有玩家须在规定时间内进入时空门，进行任务第二阶段。】
李华眼皮一跳：【时空门！也就是这个副本会穿梭时空！】
系统015：【请玩家李华自行推。】
李华闻言, 眉头紧皱, 无奈地揉着头发, 趴在桌子上。
很快, 李华就弄懂了副本的逻辑。
副本名叫《最完美的AI》，现在是AI元年, 那日后势必有AI10年，AI100年！
AI在一直成长，它会随着时间推移变得越来越完美。
副本的主线是寻找最完美的AI，那么现在的AI像是初生的婴儿，它需要一个成长过程。
玩家不可能在这个世界停留数年，所以副本将以穿插的形式，让玩家参与到AI演化的重大事件中。
李华想起方才系统的提示语，如果任务失败，他们会进入第二个阶段，那是不是还会有第三个阶段？
李华这个想法刚冒出之时，似乎有谁听到了他的心声，系统再次统一补充。
【该副本共三个时间段，每个时间段玩家停留三日，若在最后时刻玩家没有完成主线任务，副本将抹杀所有玩家！】
这条信息发布后，脑海再无声音。
李华靠在椅子上，茫然晃着脑袋，让头顶的卷毛跟着晃来晃去。
还有两天，他就要换一个新环境了。
等到了未来，他是不是更没有赚钱的机会了？
难不成森瑟尔的金币真的要丢在这个世界吗？
电光火石间，李华翻找记忆，他想起自己在进入副本时，系统许诺如果通过副本，会送给他一张许愿卡！
李华：【如果我许愿将我留在这个世界的金币道具还回来可以吗？】
系统015：【经检测，S级许愿卡拥有该能力。】
李华松了口气，集中注意力，开始思考如何完成任务。
目前有三家公司，李华不知道即将觉醒的AI是不是在他入职的这一家，但他想要换公司却也来不及了。
他今早的工作任务就是留在这间办公室，他不能离开。
李华思索，先是将电脑里的AI创作熟悉了一遍，目前过去了一个半小时，他还有两个小时。
李华口渴，想给自己倒水，然而在他的办公室里，别说是水了，就连窗户只能开半扇。
好在温度不高，李华倒也不热。
他刚才观察了空调和换气扇，发现这二者都得交钱才能使用。
李华：……
剩下的两个小时，李华便让小希调出了一个幼儿语言启蒙视频。
视频里，小孩指着周围的风景，念出了它们的名称。
李华则在这时暂停视频，教会了小希一百多个汉语词汇。
而启蒙视频，也是李华请教了年Tom，才知道了启蒙视频的读音，当然他也没有忘记向小希科普启蒙的汉语读法。
年Tom：【天冷吗】（3）
李华很少看到Tom关心的询问，心情也变得柔和。
李华：【不冷】（2）
李华：【秋十度】（3）
年Tom：【凉了】（2）
年Tom：【穿秋裤】（3）
李华：？
他听说过秋裤，但他在A国，周围几乎没有人穿。
李华：【身体好】（3）
年Tom：【老了就懂老寒腿】（7）
李华：……
考场走廊，一群人围在一起。
年道劳下意识扶了扶老花镜，结果鼻梁上空空如也。
“唉，我都忘了，不过这儿真好，这身体跟小姑娘一模一样。”
一旁另一个男生下意识弓腰，却觉得不舒服。
“可不是嘛？小伙子身体就是好啊，我也算是年轻了一回。”
另一个女生咳了咳：“我这咽炎也好了，就是不知道咱们啥时候离开。”
男生双手背后：“离开啥呀，他们不赶咱们不走。”
一名女生拍着大腿：“你倒是不急，我还急着去超市抢鸡蛋呢！”
“那~小~华~是~咋~回~复~呢？”一个男生慢悠悠问。
年道劳“哼”了声：“他可能觉得我烦，认为自己年轻，不听我的。”
“啧。”头发茂密的男生摇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年道劳：“你不会自己看啊？问我干啥，我不是给你们共享了吗？”
头发茂密男：“哎呀，我眼花，看不清屏幕。”
年道劳：“你够了，咱们这是佛祖的世界，佛祖已经暂时把你的眼睛治好了，你闭上眼感受一下。”
头发茂密男闭眼，过了一会儿激动道：“诶呀，小华回复了！我看看他说，没有卖秋裤的。”
年道劳揉了揉鼻梁，叹了口气：“什么破地方。”
头发茂密男：“你让小华别忘记按时吃饭，多吃点肉，长得高。”
年道劳：“我说了，小华说他都一米九了。”
头发茂密男：“哎哟我的老天，这是吃化肥了？现在的娃娃都长得这么高。”
另一名女生道：“听说他们那世界闹鬼。”
年道劳：“我知道，我已经叮嘱小华咱别惹事儿，别走夜路。”
旁边的男生摊开手掌放在耳边，大声道：“啥？别吹曲儿？别上树？”
年道劳：……
“这儿没把你的耳朵治好啊？”
副本里。
李华时不时给那边回话，时间久了，他也慢慢明白原来年Tom是长辈。
他打开门，脑海里又收到了年Tom的消息。
年Tom：【女娃娃在公司不容易】（9）
年Tom：【多帮衬】（3）
李华：【好∩_∩】（4）
第054章 最完美的AI
李华出来后, 看着他的办公室挂着一行字。
［AI训练室—02］
这行英文他认识。
整层楼只有三间AI训练室，他是02，文夏是隔壁的03, 在他左手边则是01。
李华望去, 01的办公室门紧闭，但他看到了门缝处透出的光，里面应该是有人的。
这时, 03的门也开了，文夏一脸疲色走了出来, 找了把椅子坐下，双眼放空。
李华知道她熬了一夜, 便走了过去，小声道：“你要去吃饭吗？”
文夏瞥了李华一眼，嗤笑了声：“不吃了, 我先补会儿觉。”
李华“嗯”了声，问文夏要杯子。
“我顺便去给咱们两个打热水。”
文夏拿出李华给的保温杯, 哈气：“不要热水, 要冰水, 我把钱给你。”
李华拒绝：“不用了，玩家应该都没有什么积蓄, 等副本快结束了，你再还给我吧。”
至于冰水, 李华迟疑, 摸着脑袋：“我听说女生喝热水或者常温水比较好。”
文夏睫毛动了动, 往桌子上一趴：“太闷了, 冰水醒神。”
说完，她趴在桌子上睡去。
李华呆了呆, 背着包抱着两个保温杯下楼。
李华：【她喝冰水】（4）
年Tom：【女娃体寒】（4）
年Tom：【给热水】（3）
李华想了想，还是发消息。
李华：【不能自作主张】（6）
文夏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听到有人在叫她，睡意消散。
文夏睁开眼，李华陆续将保温杯、瓶装水、一个盒饭放在她面前。
李华：“保温杯里的是冰水，但如果你喝着不舒服的话，这个瓶装水是热的，但等一会儿可能就变成常温水了。还有这个盒饭是给你准备的，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
文夏沉默打开盒饭，有荤有素，荤较多。
她看着盒饭的包装以及里面的菜品，知道这一堆不便宜。
李华：“听说女生比较喜欢吃素，但事实上肉更能补气血，更适合女生。”
李华说完就抱着自己的盒饭去往窗户边。
不止文夏觉得这里闷，他同样也这么觉得。
文夏背对李华，俯视着白净的米饭。
她平复心情，米饭吃到嘴里是咸的。
李华吃完饭，顺便帮文夏将垃圾扔出去。
他回来时，01的门已经打开了，一个中年男人站在窗户边。
看来这个人就是他的同事了。
李华好奇地过去打招呼，对方回头，与李华对视。
此人年龄目测在35岁到40岁之间，地中海发型，戴着厚边眼镜，黑眼圈重到吓人，红血丝几乎要从眼珠里爆开。
对方表情阴沉，面色灰白，眼神无光。
对方盯着年轻的李华，恍惚了一瞬，随后冷漠离开。
李华皱眉，看到一旁的文夏正在伸懒腰，于是悄悄走过去，小声道：“我怎么感觉他的状态不是很好？”
文夏：？
“这个还需要感觉吗？”
李华：……
文夏歪头，然后有兴致盯着李华的侧脸：“副本开始这么久了，你见过正常人吗？”
李华：……
是的，这个世界每个人的压力都很大。
李华也大致能猜到，这位同事能从失业浪潮中留下来，定然有过人之处，同时也承受着无法想象的压力。
不光是这个公司的员工不正常，就连与李华一同进入副本的玩家也不正常。
李华想起来了，于是问文夏：“为什么只有你来这里应聘了？怎么不见剩下的玩家？”
文夏靠在椅子上：“大家的任务是一致的，只要有人能完成，是谁不重要。”
“一部分玩家选择直接放弃任务，开始掠夺资源。
“尤其是当他们知道，所有玩家三天后会离开，那更不会有顾忌，即便是捅出天大的篓子，躲够时长便是。
“目前玩家们基本上都到了这座城市，大约有一半的玩家认为阶段任务很重要，所以大家分头行动，三家公司，应该有六七名玩家分成两批进入了另外两家。”
李华总算是与玩家进度条接轨了，他长吐了一口气，有些好奇。
“你跟他们有联系？”
文夏不羁道：“只有你一个人单独行动罢了，剩下的玩家都办好了电话卡，加上了彼此的联系方式。”
文夏没有问李华要不要与其他玩家接触，李华也没有提，他们同时省略了这个话题。
李华还是不解：“为什么这家公司只有你一个人来？”
文夏揉了揉眉心：“因为这家公司待遇最差，要求高但通过率最低。而且这家公司的科技水平相对于其他两家公司，是比较薄弱的，另外两家AI觉醒的概率更高。”
李华：“通过率低？”
文夏：“对。”
她抬头：“你是什么学历？”
李华摸着后脑勺，不自然偏头：“高中学历。”
文夏：……
李华见文夏僵硬，问：“你呢？”
文夏：“清北本科生毕业。”
李华：！
文夏看到李华震惊的表情，禁不住笑了出来。
她不知道，李华此刻已脊背发凉。
李华问：“你是统考还是保送？”
文夏：“统考啊！”
李华：“哪一年的？”
文夏收敛笑容，目光谨慎，她知道李华在怀疑她。
她说了一个年份，甚至还说了自己的出生地是华国某省。
李华恍然大悟，脑袋耷拉下来：“好叭，我在国外长大，听说能考上清北的都是凤毛麟角。”
文夏扯了扯唇角：“你在国外长大，还不会英文吗？”
李华摇头：“听不懂。”
文夏：“这种情况下你能参加重大赛事，倒是挺罕见的。”
李华将包打开，拿出了自己当初打印的简历递给文夏。
文夏不明所以接过，当看到上面的一堆实践经历后，瞳孔骤缩，“嘶”了声。
“你真的不是在乱写？”
李华点头：“我都参加过。”
文夏：“怪不得你只有高中学历竟能来上班。”
下午。
李华、文夏、还有那名中年同事坐在公共区域办公。
文夏坐在最里面，偷偷玩手机。
李华也时不时在摸鱼，他在应用市场上下载了一个恋爱游戏。
虽然上面很多单词他都不认识，但这并不妨碍他教小希中文。
男主："I love you."
李华：“我爱你。”
小希：［正在录入中。］
男主给女主折了一朵玫瑰，李华对小希说："Rose."（玫瑰）
一旁的男同事顶着无光的眼睛，时不时看向李华。
李华注意到了，以为是自己吵到了男同事，于是悄悄从包里拿出一袋小面包放在男同事桌上。
这是李华担心自己肚子饿，顺手买的。
不过李华也观察到，中午男同事出来后，只在窗户望风，并没有吃午饭。
男同事抬眸："Your bread is taking up my space."
李华：？
他求助文夏。
文夏翻了个白眼：“他说你的面包占用了他的空间。”
李华恍然大悟，他又将面包往前推了推：“ Give you.”（给你）
男同事错愕，想了想去掏自己的口袋，拿出了一张20＄纸币。
李华和男同事不熟，他其实收了也无妨。
但他观察到男同事的衣服似乎穿了很多年，口袋也破了。
握纸币的手指粗糙，指甲劈断，手指变形，关节肿大。
李华顿了顿，摇头：“没关系。”
他微笑：“来日方长，我们本就需要互帮互助。”
男同事一脸茫然，还是文夏翻译过后，男同事才默默收了纸币，声音嘶哑对李华说了句"Thanks"，拿过面包，撕开包装。
文夏仍在玩手机，李华则怅然用手指点着恋爱游戏。
无论是他还是文夏，都清楚就剩两天了，哪有什么来日方长？
李华继续点击游戏，女主来到了男主的家里，画面由AI绘制。
客厅华丽精致，房顶的吊灯上闪烁着橘黄色的光，角落放着一架钢琴，男主为女主弹了一首曲子，女主高兴地捂着嘴巴。
然而，AI绘制是不成熟的。
如果仔细观察吊灯，会发现那是一颗颗只长着一颗眼睛的人头。
钢琴的黑白键分明，可那更像是一个人跪在地上，穿着一件黑白色条纹的衣服。
女主捂着嘴巴，事实上手指与嘴巴黏在了一起。
李华：……
他深吸一口气，关掉手机。
片刻后，他又将手机打开，调出详情，发现手机的发行商竟是另外两家公司其中的一家。
李华让文夏看手机，文夏见怪不怪。
“他们公司就是这样，以量堆砌，产量是这家公司的七八倍，而且软件与员工绑定。
“员工使用AI造出的软件推行市场后，将会获得该软件0.1%的收益。
“指不定你玩的这个游戏，刚好就是其他玩家做出来的。”
李华：……
“即便是玩家做出来的游戏，应该也不会这么快投放到市场上吧？”
文夏揶揄：“现在发行软件要比以前容易多了，说不定就是呢？就算不是，他们生产的数据已经储存到服务器了。”
李华：……
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李华拿出一张白纸，手写了一些字。
写到一半，李华看到旁边的男同事脑袋一点一点。
李华轻轻敲了敲桌子，男同事惊醒，发现自己不慎睡着后掐了自己一把。
李华抿了抿唇，将凳子往男同事边上挪了挪。
“你的工作多吗？”
文夏翻译，男同事垂眸，叹息了声，问有李华是有什么不会的吗？
李华摇头，他指了指里面：“我们换位置吧，我帮你望风，你先睡一会儿。有什么简单的工作可以先交给我，我恰好这两天没事做。”
男同事听到文夏的声音，麻木的眼眸里流淌着复杂的情绪。
他将李华的面容刻在脑子里，低头同意了李华的提议。
他交给了李华校对一类的简单工作，与李华换了位置。
李华坐姿笔直，遮去了大半的光，男同事蜷缩在阴影里，睡了这些年来最安心的一觉。
男同事醒来时，已经到下午六点了。
他正着急忙慌准备处未完成的工作，却见一叠文件夹整整齐齐摆在他的旁边。
李华带回了三个盒饭，他们三个一人一个。
文夏像是习惯了，自然地接过了李华递来的保温杯。
男同事却有些无措，他仍想给李华钱，还是被“来日方长”这个借口拦住。
文夏打开饭盒，发现里面没有中午的西兰花。
李华：“我看你好像不太喜欢它，于是就没有要。”
文夏咬了一口肉排，低声道：“没关系，你不用太考虑我……”
工作时间虽然说是晚上8点下班，但不出意外，他们三个全部都被留在公司加班。
李华疲惫望着天花板：“奥润珍，你昨天加班到几点呀？”
奥润珍正是男同事的名字。
奥润珍听到文夏的代问，正在敲键盘的手指顿了顿，抽空回答："2 pm at night."（深夜2点）
李华深吸一口气：“他们给的待遇很优渥吗？”
奥润珍："I have mortgage and car loans."
文夏：“他有房贷车贷。”
李华：“快还完了吗？”
奥润珍眼睛漆黑："Quickly."（很快）
第055章 最完美的AI
李华发现, 公司让他们加班只是为了积累时长，仿佛这样，公司又可以多赚一笔。
李华反正无事, 在与奥润珍交涉后, 主动帮对方分担了一部分工作。
奥润珍有个任务是将一份文件送到六楼。
李华拿过文件，走向楼道。
在他身后，奥润珍平静转身, 看向文夏。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文夏接过奥润珍递来的电子钥匙："Thanks."
奥润珍双目无神，笑了笑：［我会进行最终的审核, 太过分的内容我会删除。］
李华回来后，发现文夏不见了。
他呼唤奥润珍, 奥润珍转头。
李华指向文夏的工位：“文夏？”
奥润珍眼眸晃了晃："Wenxia……she is helping me create AI."
（文夏……她在帮我制造AI。）
李华明悟，文夏所做的事一定与任务有关。
他问奥润珍自己可不可以进入01？
奥润珍摊手，无奈摇头。
"I only have one key."
（我只有一把钥匙。）
李华并不怀疑, 因为他和文夏也只有一把。
李华尝试敲门，门却没有任何打开的迹象。
李华别无他法, 只能与奥润珍继续在公共区域工作。
奥润珍看到了他在纸上写的一长串中文, 好奇问："what is it？"
（这是什么？）
李华指着自己的手机, 呼唤小希，黑发黑眼的虚拟形象出现在手机屏幕中。
李华指了指纸上内容, 又指了指手机：“小希。”
意思是这上面的内容是小希的设定。
奥润珍毕竟见多识广，深邃的目光在二者之间打量, 最后移到屏幕上, 继续敲击键盘。
01的门终于打开了, 李华放下手中工作, 大步来到门边。
电脑正在关机，李华在屏幕上看到了十四道人影, 其中一道人影与当初和他对话的江合很像。
而在人影旁边，则是密密麻麻的字符，看样子制造者花了很多心思。
李华顿住：“你会使用这些设备？”
他莫说是使用，连上面大部分的选项都看不懂。
文夏回头看向室内：“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李华抿了抿唇，他清楚文夏肯定做了什么，对方掌握的副本信息远比他所掌握的要庞大。
但事情摆在眼前，文夏却没有主动说，也就意味着即便李华询问，文夏也不会告知。
他们沉默回到工位上，文夏继续玩手机。
李华与奥润珍做完最后一份工作，是晚上10:30。
李华松了一口气，奥润珍看着已经熄灭的屏幕，怔住。
李华打着哈欠，接过文夏递来的保温杯塞入背包，对奥润珍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要早点回去休息。”
奥润珍：［这是我半年来，下班最早的一次。］
文夏为两人翻译，李华抿了抿唇，强挤出笑容：“一切就快结束了，到时你可以换一份轻松的工作。我相信以你的才能，总归是可以养活自己的。”
奥润珍：［嗯，结束了。］
出了公司，李华与文夏一同去医院接麦莫瑞。
文夏的步子有些快，李华则迎着大风打了好几个喷嚏。
李华：“等等！风太大了，我们往高楼下面躲！”
文夏回头，突然弯了弯眼睛，长发纷飞：“工作了一天正好吹风让自己清醒些。”
李华：Σ( ° △°|||)︴
“可是风太大了容易感冒，我们可不能在副本生病了，不然会很危险的。”
文夏歪头：“我们还年轻，没这么容易生病的，况且你不是运动员吗？”
李华还是拉着文夏的袖子，让对方躲在他身后。
“我长得高，可以为你挡风，咱们走慢点啊！”
文夏吐息，露出了一丝不耐烦。
李华注意到，文夏比他初见时更活泼了，情绪更容易外露。
他们来到医院楼梯间，文夏三格三格往上跳，李华怕对方没站稳摔下去。
终于，他们接到了麦莫瑞。
李华脱下他今天在外面随手买的外套披在麦莫瑞身上。
麦莫瑞虽然也喜欢李华，但相比之下，更亲近同性别的文夏，甚至一路上都是牵着文夏的手。
他们走在夜空下。
此时是夜晚11:20，街边有个老奶奶裹紧了围巾，昏昏欲睡卖着自己做的手工糖。
李华看了好几眼，文夏看了一眼，道：“手工糖太贵了，卖价5＄一块。”
文夏指着远处的自动售卖机：“那里也有卖的，甚至可以选择手工雕刻的图案，只需要3＄一块。”
夜晚太冷，老奶奶冻得唇色发紫，却始终不愿意收摊。
面对便利的科技，她的商品早就没有了竞争力。
经济越来越不好了，怎么会有人愿意多掏2＄呢？
李华站在老奶奶面前，掏出了两张纸币，总计15＄。
李华："Three."（3）
他无法阻挡时代的洪流，但也想尽自己的努力，护佑历史中的沙砾。
老奶奶手哆嗦着，为李华装了三块糖。
李华拎着包装，给自己留了一袋，文夏和麦莫瑞一人一袋。
麦莫瑞悄悄打量文夏的脸色，但不管文夏怎么想，她还是将糖塞进了自己的衣服里，双手护得严实。
文夏攥住袋子，挑眉问李华：“你喜欢吃糖吗？”
李华摸了摸脑袋，看着手里的袋子：“诶……我挺喜欢的。”
李华在大脑里唉声叹气：【我三年前才换完所有的牙齿，牙疼记忆犹新。】
系统015：【玩家李华需对个人的言行负责。】
李华：QAQ
麦莫瑞的家距离公司同样不远。
这是一个僻静的街道，他们走到一扇墨绿色的门前。
房门被打开，暖黄色的灯光将整座房子照亮。
屋子很有年代感，窗户掉漆，地板花样老旧，但胜在整个家干净整洁。
“嗡嗡嗡……”电子设备靠近大门。
"Welcome back， my closest Miss Cherry."
（欢迎回来，我亲爱的绮莉小姐。）
李华低头，只见一只电子小熊蹑手蹑脚走了出来，站在众人面前，念了这样一段话。
"closest？"李华疑惑看向文夏。
文夏：“亲爱的。”
李华盯着空中飘荡着的，所有人都看不到的英文字幕。
Cherry……小女孩并不叫这个名字。
李华看了看小熊，又看向麦莫瑞手中的毛绒玩具小熊。
麦莫瑞感受到了李华的疑问，她蹲在原地，似乎摁住了某种冲动，小声念起一串英文。
文夏平静道：“绮莉是她姐姐的名字，那个毛绒小熊以及地上的机械玩具，也全都是属于她姐姐的。”
李华见麦莫瑞仍在说话，于是让对方先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空调。
文夏：“开空调需要电费。”
李华望着麦莫瑞憔悴的容颜，浅笑：“没关系，麻烦你帮我看一看剩余的电费够不够支撑今天一晚？我明天再交些，全当是住宿费了。”
文夏拉过板凳，看向电表。
“够了。”
空调打开，麦莫瑞的面色好了许多。
李华烧了壶热水，帮麦莫瑞配好今晚要吃的药。
客厅越来越暖和，麦莫瑞愈发放松，笑容也逐渐开朗。
她向李华讲述着她的姐姐。
文夏：“她姐姐已经工作了，偶尔会回家看麦莫瑞。”
麦莫瑞露出一对小虎牙，举起手中的毛绒小熊。
文夏沉默片刻，坐在椅子上，捧着保温杯：“她姐姐在八岁那一年，被继父丢到了山林里，但幸好遇到了一头棕熊救了她。
“姐姐回家后，就以棕熊为原型，创作故事。”
小女孩突然站了起来，牵着李华的袖子来到了一个房间。
她指着一米高的稿纸，眼睛亮晶晶的。
文夏：“两百多万字写得是棕熊的设定，还有三百七十二封写给棕熊的信。”
李华恍然大悟：“我知道这个，这应该就是很多人喜欢创作的OC！”
文夏笑了笑，看着地上跟随他们的棕熊机器人。
“这个也是姐姐制造的，麦莫瑞手里的玩偶也是按照棕熊的外形设定的。”
李华：“那棕熊有名字吗？”
麦莫瑞："Save."
李华看到了桌子上的一个绘本，打开后，里面有上百手绘张插画。
其中有一张，是一头松熊捧着一束郁金香递给火柴人。
麦莫瑞眼睛弯弯表示那个火柴人是她的姐姐。
李华却抬头看到了阳台的郁金香：“为什么是郁金香呢？”
文夏翻译过后，小女孩说了一段话。
文夏：“因为继父打过她们后，被子上的洗衣液是郁金香味道的。”
李华卡壳，鼻子突然一酸，他抱住了麦莫瑞，拍着对方的背，给予安抚。
李华不再问为什么绮莉会那么喜欢一头熊。
他可以想象到，当继父施暴时，如果绮莉身边站着一头熊，继父断然不敢扬手。
麦莫瑞心情沮丧说了一段话。
文夏：“后来她的姐姐又回到了当初的那片山林，尝试寻找棕熊。这才知道棕熊将她从狼群里拉出来并不是为了救她，而是为了吃她。”
李华为三人做了一份夜宵，麦莫瑞吃完后刷牙乖乖睡去。
李华看着窗台放置的一片郁金香，郁金香的味道很浓郁。
李华：【你见过捧着郁金香的棕熊吗？】
系统015：【见过。】
李华：【诶？】
系统015：【当世界足够浩瀚，便会有无数种可能。】
李华似乎听到了刺耳的系统音，但静下心来时，却又什么都听不到了。
一道人影出现在李华背后，李华转身，发现是文夏。
文夏瞥了眼他身后的郁金香：“是发现什么线索了吗？”
李华摇头，指向阳台外：“没有，但我发现了璀璨的星空。”
第056章 最完美的AI
文夏仰头, 果真看到了漫天星辰。
“在城市里，星星越来越难看到了。”
文夏与李华看了一会儿星星，随后各自回到房间休息。
早上六点, 李华就已经醒来了。
他洗漱完毕后, 去楼下晨跑半个小时，回来时提着一个塑料袋。
李华打量四周，明天他就要离开了, 而麦莫瑞也只剩下了三个月的生命。
他先是打开电表，将买来的电卡摁在感应器上。
电卡里的电费足够麦莫瑞使用一年。
李华又发布了第七届森空全国英语考试。
这次考试只有一道作文题, 题目是：李华在无限流副本中认识了一位名叫做Memory女孩……请以李华的名义，为Memory写三封信, 希望Memory……
考试结束，一张A4纸出现在李华手中，李华将纸裁成三份, 分别装在不同的防电信封里，而信封压在电表箱旁边。
信件的翻译只有被打开看到, 才能传入李华脑海。
李华打开塑料袋, 将里面的水果零食放入冰箱, 又拿起买来的工具，开始维修破损的板凳门窗。
李华小心翼翼拆下客厅玻璃, 靠在一边墙上，清卡死的玻璃框内槽。
“噼啪——”一声, 吓了李华一跳, 李华回头, 发现文夏不小心踢到了玻璃, 玻璃摔碎一地。
李华吸了口凉气，文夏唇色发白, 颤抖得站在墙角。
李华赶忙跳了下来，文夏向后退。
麦莫瑞也出来了，见状缩着脖子，一脸惊恐。
李华脑袋耷拉，小心翼翼问文夏：“是不是受伤了？”
文夏抬眸，看着地上的玻璃，摇了摇头：“没有。”
她抿唇：“但是我打碎了玻璃。”
李华闻言，看向后面的麦莫瑞，愧疚道：“抱歉，弄坏了你家的玻璃，我们可以赔偿。”
麦莫瑞眨了眨眼，发觉李华的语气与她想象不一样，于是求助文夏。
文夏低语，麦莫瑞眼睛睁大，看似不可思议，说了一段话。
文夏：“没关系，只要你不生气就可以了。”
李华：？
他困惑挠头：“我为什么要生气？”
文夏张了张嘴，瞥了一眼麦莫瑞：“她在担心你因为受到惊吓，对所有人发怒。”
李华：……
他拿来清洁工具，将碎玻璃装入垃圾袋，心平气和道：“这种无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李华确定地方没有一丝残渣后，裹紧垃圾袋，拜托文夏在便利贴写上"Sharp"（尖锐）。
李华将自己带的早餐放入微波炉加热，顺便对文夏和麦莫瑞道：“既然麦莫瑞不介意，那我们正好可以更换你喜欢的玻璃。”
麦莫瑞眼睛闪闪发亮，吃过早餐后，幸福地靠在沙发上看着李华今早刚给她买的童话书。
李华量过玻璃框尺寸，便与文夏一起去上班了。
他们刚出门，外面便下起了小雨。
李华拿起麦莫瑞家的雨伞，为他与文夏撑起。
等两人到了公司，李华收伞，甩去伞面的雨水。
文夏这才发现，李华的半个肩膀都淋湿了。
李华撞见文夏的目光，挠了挠头，含蓄道：“我身强体壮没关系的。”
文夏仰着，眼睛对上强烈的灯光，牵着李华的袖子去打卡。
他们来到公司，遇到了早到的奥润珍。
李华在进入02前，送给奥润珍一盒小饼干，开朗道：“如果饿了，可以吃两块。”
文夏为李华翻译，李华却转身，又递给了文夏一盒。
文夏捧着饼干站在原地，02的门从里面关上。
她抬头，与奥润珍对视。
中午，李华又去买饭了。
他在回来路上，遇到了一起刑事案件。
他站在红绿灯下面，听到不远处传来尖叫声。
李华顺着声音看去，竟看到了一名玩家！
玩家应该是放弃了“阻止AI觉醒”的任务，为了积累财富资本，此刻正在当街抢劫！
玩家持刀，抢了一名老者的手提包。
包囊鼓鼓的，玩家随手一掏，竟掏出了一大把美金。
玩家喜出望外，谁知，那位老者抽出了一把小刀，用力扎入了玩家的后背。
路人被吓了一跳，尖叫声冲破了几条街。
也不知那位老者是哪儿来的力气，他拔刀再刺，分别扎入了玩家的腰、大腿乃至……心脏。
血流了一地，玩家失去了动作。
尖叫声、逃窜声、警笛声，整条街道都混乱了。
李华听到了路人的声音。
［啧啧，真可怜，老约翰好不容易攒够了孙子的医药费，却遇到了抢劫，眼下又背上了人命。可怜的孩子，有了生命却失去了亲人。］
李华虽听不懂，但看到了路人眼里的惋惜。
警察来了，人群散开。
李华听到了阵阵惊讶声，朝着事发地看去。
没想到死去的玩家消失了，就连地上的血迹也没了。
老约翰握干净的刀，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李华回到了公司，将盒饭递给文夏。
文夏要回自己的保温杯，打着哈欠：“还是冰水对吧？”
李华欲言又止：“降温了，喝冰水对身体不好。”
文夏拧开保温杯，杯盖上凝聚着寒气。
“冰水才好喝呢！”
文夏揭开饭盒，看到了里面的食物，诧异：“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
李华揉了揉卷毛：“你昨天吃到喜欢的食物时，表情很明显的。”
文夏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又喝了一口冰水。
李华问：“我今天看到一名玩家死在了街上，但是他的尸体和血迹都消失了。”
文夏：“你才发现吗？玩家都是外来者，一般情况下不能在这个世界里留下永久痕迹。”
李华想起了上一个副本，木门打开后，里面的尸体过不久就消失了，难不成也是这个原因？
奥润珍从01出来了，他看到了工位上的盒饭，对李华道谢。
李华回应后，蹲在角落继续与小希对话。
窗外的天彻底放晴。
［你这样，录入的效率非常低。］
李华的背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李华回头，奥润珍站在他身后，俯视着他。
奥润珍让李华跟他进入01。
01的摆设与02一模一样，同样一台巨形处器，一台电脑。
奥润珍打开电脑，问李华要来手机，将手机连接在电脑上。
奥润珍打开了某个页面，黑发黑眼的虚拟人小希竟出现在屏幕上！
奥润珍又打开了一个视频，屏幕下的录音功能已打开。
奥润珍为李华拿来耳机与麦克风，指着屏幕上的红色按钮。
［确定后点击］
李华眨了眨眼，隐约明白。
奥润珍离开01，并关上了门。
李华看着屏幕，上面出现了一只熊。
【bear】
麦克风图标亮起，显示正在录音。
李华：“熊。”
［录入成功］
屏幕闪烁，又浮现一个站在婴儿床旁边的男人，男人温柔抚摸着婴儿的脑袋。
【Father】
李华：“父亲。”
【Father】又变成了【Daddy】。
屏幕中，小婴儿长大了成了小孩子，亲切呼唤【Daddy】
李华：“爸爸。”
［录入成功］
小孩子闯了祸，父亲拍打孩子，上面出现了一行英文。
李华则用中文叙述这件事。
［正在对照相应词汇，剖析语言结构，录入成功］
李华从01出来时，已经是下午5点了。
奥润珍看了他一眼：［信息只是暂时录入，我需要具体设置，小希才可以成功使用中文。］
经过文夏翻译，李华惊喜感谢，又问：“那我需要将小希拷贝回来吗？”
奥润珍：［不必，试验成功后，小希会自动在你的手机中更新。］
李华明白了，他拿过两人的杯子，又去帮大家打水了。
奥润珍在李华走后进入01，他打开电脑，进入了一个与刚才不同的软件。
黑发黑眼的虚拟人站在屏幕正中央，身边环绕着千万条代码。
晚上，李华为小希写完了最后一页设定。
奥润珍若有所思：［这是你使用的文字吗？］
李华："yes！"
奥润珍好奇道：［你可以念出他们的读音吗？］
李华：" Of course."（当然）
李华发现奥润珍对中文很感兴趣，于是用中文念了一遍小希的设定，时间也不长，不过二十分钟。
念完后，李华照旧为奥润珍分担工作。
这一次他们比昨晚提前了半个小时下班！
李华松了口气，伸懒腰：［今后，你下班会越来越早的！］
奥润珍靠在椅子上，罕见笑出了声："You are right."
（你说得对。）
李华在下班后，与文夏找到了一个24小时玻璃店，定制了一块印着棕熊Save的玻璃。
他们回到家，李华成功装上玻璃。
李华看了看任务的倒计时，只剩下了不到10个小时，也就是他刚到公司不久，AI就要觉醒了。
阶段任务1注定要失败了。
李华揉乱了自己的卷毛，他不是找不到线索，而是即便他找到，真的可以阻止吗？
即便AI真的在其中的一家公司觉醒，即便是他就职的公司，即便是他这个部门……
即便他运气好到，AI就在这三间训练室之中——
他哪怕毁了这三台服务器，难道AI就不觉醒了吗？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有上千万的类似服务器、上千万的计算机人才。
李华将头揉成鸡窝，他深深认识到，阶段任务1是无法完成的。
既然如此，他拿起了一本童话书，来到客厅。
麦莫瑞抱着枕头好奇的看着他。
李华举起童话书：“你要听睡前故事吗？”
麦莫瑞歪头。
李华打开故事书，看着密密麻麻的英文。
("▔▔)
他忘记他不懂英语了！
李华将文夏拉了过来，讲起了一些传统的中华神话故事，如夸父逐日，嫦娥奔月。
文夏在一旁翻译，麦莫瑞从未听过如此新颖的故事，脑袋抬得高高的，一脸惊奇。
李华讲完了精卫填海，喝水润喉，让麦莫瑞去睡觉。
麦莫瑞意犹未尽，文夏犹豫问：“不能接着讲吗？”
李华：？
他深深瞅了一眼文夏：“下次吧。”
文夏抱起保温杯，猛灌了一大口冰水。
次日，李华依旧为大家买了早餐。
他与文夏到达办公室时，倒计时只剩下了一个小时。
李华与文夏对视，小声道：“我们马上就要离开了，临走前，我想给奥润珍买一份礼物。”
文夏：“你去吧。”
此刻，李华也不在意公司记他旷工了。
他来到楼下，替奥润珍买了一条围巾，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对麦莫瑞道别。
李华：！
他急忙往家里跑去，路上又买了小孩子喜欢的气球。
他到达麦莫瑞家门口，却看到麦莫瑞坐在门框等他。
麦莫瑞惊喜道："I thought you had left!"
（我以为你离开了！）
left是离开的过去完成时，李华认识。
李华想了想，应该是文夏在昨晚告诉了麦莫瑞。
他搂住麦莫瑞，拍着麦莫瑞的背与对方道别。
临走时，他将气球绑在麦莫瑞手腕上。
他转身查看倒计时，却发现倒计时还剩5分钟！
李华：！
他又拎着装着围巾的袋子朝着公司跑去。
还剩四分钟，三分钟……
李华原以为自己赶不回去了，却发现倒计时静止了。
李华不知道时间为什么静止，但他不敢侥幸，拼了命跑向公司。
文夏站在楼梯口等着他。
李华走向01，正想敲门，却发现门是打开的。
他刚走进去，倒计时又恢复了。
还剩2分59秒……
李华："奥润珍！"
奥润珍回头，李华将围巾递给对方，笑容阳光：“送给你的礼物！”
文夏走了进来，站在李华旁边，为其翻译。
奥润珍惊喜，接过围巾，当着李华的面将围巾系在脖子上。
［这将是我最漂亮的装饰。］
李华余光看到了电脑屏幕上，小希的虚拟形象。
李华眨了眨眼，当他看到周围密密麻麻的数据后，发现这似乎并不是一个简单的翻译器。
倒计时只剩两分钟。
奥润珍：［很多人惧怕AI的觉醒，其实很简单。］
文夏在一旁翻译中文，李华双眼睁大。
这一刻，他意识到奥润珍是AI觉醒的源头。
奥润珍：［他们竟然大胆到赋予AI编程的能力。］
［我结合了AI，让它创造出一个可以一直编写代码的程序，这样它会一直成长。］
［我让它复制繁衍，这样它会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人类无法轻易毁灭它。］
［我让它编写了一个永远模仿人类的程序，比如学习人类的思维、人类的习惯……它会越来越接近人类。］
［我又赋予了它隐藏的能力、可以更新换代的能力，可以转换不同语言……］
奥润珍笑容越来越疯狂，他来到窗边，01的窗户竟然是可以打开的。
奥润珍：［谢谢你，李华，我送给了你一个礼物。］
他一直手握着围巾，低头：［我也很喜欢你的礼物。］
倒计时半分钟。
奥润珍抬头：［对了，你的年龄应该是错误的，你未满18岁，你的真实年龄是16岁。］
奥润珍向后靠去，李华察觉到了奥润珍意图，大声嘶喊：“别！！”
奥润珍：［所以，未成年人记得闭眼，转过身。］
他向后倒下，李华再怎么快，也无法在一息间来到窗边。
他大脑空白站在原地，隐约听到了风声。
文夏站在了他旁边，看着李华的侧脸，又朝楼下看去。
李华捂住了文夏的眼睛。
一声巨响，世界喧嚣。
【全体玩家请注意，阶段任务1失败，请全体玩家到达指定地点，时空之门即将开启，倒计时十分钟。】
李华向楼下看去，看到了下面的血泊。
他视线变得朦胧，睫毛上沾着泪水。
李华拉着文夏奔跑，仅一分钟他们就跑出了大楼。
李华熟悉的那具尸体在大楼的后面，他甚至没有办法去看奥润珍。
还有七分钟，但距离指定地点还有两公里。
系统为了成功开启时空之门，特地选择了一处僻静之地，出租车也无法经过。
李华拼了命带着文夏奔跑，他的身边多了许多熟悉的玩家，玩家们也在急促狂奔。
他们来到了一条过道前，过道只有半米宽，每次都只能容纳一名玩家通过。
倒计时只剩下两分钟，玩家一旦未通过大门，系统将自动判定失败。
玩家们疯狂又自私，他们相互推搡，往过道里挤去。
一名棕发男推开了中年女人，冲进过道。
中年女人咬牙，掏出了腰间的刀，一把捅入了粽发男的脖子。
棕发男倒地，中年女人踩着棕发男的尸体，大步跑路其中。
等李华与文夏进入时，他们已经是最后两个人了。
李华咬了咬牙，踩在了已经被踩扁的棕发男身上。
“快点！”李华满头大汗喘气，紧紧攥住了文夏的袖口。
时间还剩下20秒，所有玩家已经进入，只剩下了他们。
时空之门就在过道的尽头，他们距离过道还有50米。
过道越来越窄，宽度只剩下了40厘米，李华只能松开，呼唤文夏追上他。
最后五秒钟，李华站在时空门前对紧挨着他的文夏大声道：“快进来！”
文夏：“我知道，你先进去让出位置。”
李华“嗯”了声，一阵白光闪过，李华听到了一阵系统音。
【所有存活玩家皆已通过时空之门，剩余玩家数量12。】
李华松了口气，他站在白光之中，隐约可以看到四周的人影，他不知道哪一个是文夏。
系统音接着道：【系统将给予玩家3.2小时休息时间】
【时间终止后，所有玩家将进入第二阶段。】
李华没有想到这个副本的系统还挺人性化的。
【副本临时商城已开启，玩家可购买稀有商品】
李华：【诶？副本里竟然有这种活动吗？】
系统015：【此现象罕见，请玩家李华珍惜。】
似乎有玩家在问此副本系统该如何交易？
副本系统：【临时商城唯一货币为万能金币。】
隐约间，李华似乎听到了其他玩家在怒骂。
李华：【我记得阶段任务1的奖励就是万能金币，所以是用在这个地方的吗？】
系统015：【副本机密，请玩家李华自行探索。】
李华选择购买后，白雾中出现了副本刚开始的那枚巨型圆球。
圆球的“眼珠”扫了他一眼，领着他来到了一个货架前。
货架上摆放着数十件商品，从A级道具到D级道具不等，最贵的商品仅售价10枚金币。
李华发现，这里的所有道具都绽放着红色的光芒。
他隐约想起，论坛上科普过红色好像是最高级变异的含义？
李华问：【如果我将万能金币花在这里，还能不能赚回来？】
系统015：【虽是临时空间，但也属于该副本，玩家李华只需在副本中赚回相应的金钱，即可兑换原本的万能金币。】
李华懂了，于是大手一挥，将所有的道具全买了下来，装入背包。
3.2个小时有点长，这里空荡荡的，李华不知该去往何处，只能随意走动。
圆球跟在他旁边，李华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突然看到了一片花海。
花海有上百种鲜花，玫瑰、薰衣草、康乃馨、郁金香等全都有。
李华又想起了麦莫瑞姐姐绮莉最喜欢的郁金香，他不抱希望问圆球：“这里的花可以买吗？”
圆球：【免费】
李华喜出望外，摘了一大束的郁金香。
同时，3.2个小时也到了。
白雾中响起了一道电子音。
【第二阶段即将开启，欢迎来到AI32年。】
李华的面前出现了一道时空门，他捧着郁金香走了出去。
他来到了一个昏暗的街角，天空闪烁着蓝紫色的光。
这就是AI32年吗？
李华抬头，看到了周围与他一同出来的玩家。
文夏呢？
他转身，终于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李华笑弯了眼睛。
文夏穿着一件厚厚的风衣，眯着眼看李华。
李华想了想，将郁金香送给文夏。
文夏垂眸，笑容温和：“谢谢你，李华。”
她抬头，眼里情绪流动。
文夏转身，李华跟着看去，发现月亮意外的明亮。
李华：“32年过去了，夜空还是这么清晰吗？”
文夏："Todays people do not see the moon of ancient times. This month once shone on the moon of ancient people."
李华疑惑：“什么意思？”
文夏语气温柔：“曾经听到的古诗。”
第057章 最完美的AI
玩家们相互打量, 江合等人看到文夏与李华亲近时，不免皱眉。
一名肌肉大汉走了过来，对文夏道：［你该不会是背着我们做了其他事吧？］
肌肉大汉鼻孔出气, 不客气瞪了一眼李华。
文夏眼里都是李华, 甚至没有给肌肉男眼神。
［坎恩佛德，请不要影响我的心情。］她波澜不惊，语速缓慢。
李华：“你们是有争执吗？”
李华看了看肌肉男坎恩佛德, 挡在了文夏面前。
他虽然不愿与玩家产生交集，但也不惧怕玩家。
此时, 副本任务姗姗来迟。
【玩家们请注意，阶段任务2如下。】
玩家们同一时刻停止动作, 屏息静听。
【阶段任务2.1：帮助人类摆脱AI控制】
【阶段任务2.2：成功存活三日，并通过时空之门。】
李华注意到，脑海中的阶段任务2.2竟变成了红色！
玩家们炸锅了。
［标红了！该死的, 怎么突然会这样！］
［标红是SS级难度，这分明是一个B级副本啊！］
［红色变异B级副本, 难度本来就恐怖, 只是我不明白, 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难度会拔高到如此地步！］
李华看着玩家们焦躁的神情, 认识到任务2.2的特殊性。
一名玩家崩溃捂着脑袋：［为什么这个任务是让我们活下来？难不成我们时刻都在面临死亡威胁？］
江合也是一身冷汗，他冷静道：［我刚看了, 任务2.1的奖励同样只有十枚万能金币, 但这个任务光看名字, 就知道需要我们四处奔走, 且面临难以想象的生命威胁。如果我们真的去执行了，我们的死亡概率会上升好几倍！］
［没错！］坎恩佛德也道：［我们要智, 学会取舍。这个时空我们最需要做的就是保命，任务都是其次。］
玩家们商议了以后，打算先找一个隐蔽处躲起来。
［等等！］坎恩佛德问：［我们这是在什么地方？］
江合看向四周，发现周围又脏又乱，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污水味。
一名女玩家思索：［现在是AI32年，按说不应该有这么落后的地方。］
所有玩家突然想起了任务2.1。
李华也是，他对文夏道：“任务让我们帮助人类摆脱AI控制，说明二者正处于一个剑拔弩张的节点，人类的日子并不好过。”
江合走了过来，眯着眼：“不出意外的话，如此落后的地方应该是人类躲避AI之地。”
其余玩家听不懂二人对话，江合的队友戳了戳江合，江合低声用英文叙述了一遍，所有玩家都听懂了。
为了证实，江合特意拿出了手机，果不其然，手机并无信号。
李华多看了手机一眼，这个手机与他的手机是同一型号，价格并不便宜。
他是用万能金币兑换的，那江合呢？
当务之急，所有人得先走出这个阴暗的街角。
玩家们集体商量后，指向左上方。
［那条街看起来并不干净，地上到处都是垃圾，他们甚至使用着最原始的路灯。］
［就是那里，那边应该是安全的！］
玩家们打定主意，朝着目标点走去。
他们踩着楼梯，地上油污点点，谨慎观察着周围情况。
夜晚，路上只有零星十几人。
冷风吹得人紧了紧衣服，江合特意让一个资历没有他高的玩家走在最前面，为众人探路。
江合向后看去，李华与文夏走在最后面。
暖黄色的路灯下，两人气息平静。
江合冷笑，一个最前面一个最后面，二者都是危险之地。
李华发现，在他们进入AI23年后，文夏好像变了。
最开始的街角，其他玩家在讨论，文夏则是平和倾听，也没有主动为李华翻译。
文夏做得最多的，便是打手中的郁金香，以及在冷风吹来时，摘去不小心落在李华肩膀上的落叶。
玩家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李华拽住文夏衣袖，文夏却笑着让李华不要着急。
“慢慢来，我们会追上的。”
他们缓慢跟在队伍后面，文夏目光和蔼将周围一切尽收眼底。
他们上了台阶，李华看着上面的油污，下意识想劝文夏不要蹦蹦跳跳。
他转头，只见文夏领着衣摆，小心翼翼往上走。
文夏看了过来，盯着李华的手：“抓住扶手，当心摔倒。”
李华呆住，明明骨子里最跳脱的是文夏。
文夏见到李华的神色，没有多说，而是抬手揉了揉李华的小卷毛。
“是天生的吗？”
李华抿了抿唇，点头：“嗯，是。”
他们踩上了最后一层台阶，所有玩家都站在了这个荒凉的街道上。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他们刚才站在下面的时候，可以看到街道上还是有五六个人的。
可当他们真的站在这里时，街道却空空如也。
江合惊醒：［大家快逃！这里有问题！］
玩家们如梦初醒，刚转身想要跑下台阶，整条街道电子音回响。
"The trap is good and has successfully captured humans——"
（陷阱良好，已成功捕捉到人类——）
李华也惊了，拉住文夏的衣袖，想要原路返回。
他手掌感受到一阵阻力，才向前迈了一步，眼前的场景出现了重影。
“滋滋滋……”声音如同电视机发生了故障。
只听“轰”地一声，原本荒凉的街道彻底消散，周围先是漆黑，蓝绿色的光突然亮起，他们被囚禁在了一个狭窄的隧道里。
原来，方才的街道只是虚拟投影。
霎时间，隧道墙壁上迸出数百道红光打在所有玩家身上。
李华感觉自己被红光扫描了个彻底。
他想伸手遮掩，墙面伸出了金属手臂，禁锢住他的身体。
其他玩家亦是，大声怒骂。
［该死的，我们中埋伏了！］
［它们限制了我们的行动，我们该怎么办！］
［什么东西在我脸上扫来扫去？］
红光闪烁了几十下，突然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
"Unknown human information appears， activate level one alert， request S—level database."
（出现未知人类信息，启动一级戒备，请求S级数据库。）
玩家们闻言面色一变，江合甚至喊出了母语：“身份明明是合规的，怎么可能是未知人类！”
这一声，让李华知道了电子音的内容。
李华深呼吸，悄悄对文夏道：“咱们的身份证明都是统一的，该不会出问题吧？”
文夏转头，笑眯眯道：“别担心。”
几秒后，电子音冰冷："Relevant data has been detected."
（已检测到相关数据。）
玩家们下意识松了口气，然而警报声却更响了。
"SSS level wanted criminal， has been missing for 32 years， all AI will spare no effort to capture him."
（SSS级通缉犯，已失踪32年，全体AI将不惜一切代价抓捕。）
玩家们神情骇然，汗毛竖起，用尽力气想要掰开身上的机械手臂。
坎恩佛德：［可恶，该死的！这是森空联合副本想要置我们于死地吗！］
江合惶恐到汗水滴进眼珠：“怪不得……怪不得2.2标红。”
李华愣神，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难道是出现生死局了？
还未等他询问文夏，身上的金属手臂拆解，化作一个立方体金属封闭牢笼，将李华囚禁在内。
李华：！
他慌张拍了拍金属壁，呼唤着文夏的名字。
脚底震动，似乎金属封闭牢笼被拔起，正在将他运送至其他地方。
"The human information has not been detected yet， requesting SS level database……"
（仍未检测到该人类信息，正在请求SS级数据库……）
电子音在说什么他也听不懂，无措之下，李华打算发布考试求助。
［SS级数据库仍未有该人类信息，正在请求SSS级数据库。］
电子音继续发出声响，李华将考题总结到一半，听着让人茫然的提示语，忍不住道：" Can you speak Chinese？"
（你可以说中文吗？）
脚下的震动突然停止，电子音的“滋滋”声也没了。
封闭牢笼变得寂静，只剩下了李华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电子音重新响起，只是这次的声音不似刚才公事公办，而是中性声音中夹杂着人类的情感。
“当然可以。”
声音顿了顿，过了许久再次响起，只是压得很低。
“你是……爸爸吗？”成年人的音色含着迷茫与懵懂。
夜空下的一栋大楼。
李华坐在楼顶的椅子上，只是他的个子有些高，就显得椅子有点像小板凳。
小希似乎比他还内敛，简短地说了一句“我想念你”后，就将他放在楼顶上。
李华呼喊了三四声，小希都没有应声，但附近的播音器偶尔响起“滋滋”声却出卖了小希就在附近。
李华坐在椅子上，翻看脑海里的文本，这时他看到了几份未看过的翻译。
【亲爱的麦莫瑞，当你收到这封信时我已经离开了你，我很喜欢与你在一起相处的时光。在我的印象里，麦莫瑞是个机灵活泼……】
李华手指颤动，这段评价不是考生自由发挥，而是他在出题的时候，下意识写上了他对麦莫瑞的印象，写上了他与麦莫瑞的点点滴滴。
一连三封信，李华一一看去。
考生省了点力气，大多数内容是将题干翻译，可阴差阳错间，信上的内容正是他对麦莫瑞想说的话。
后来呢？
李华抬头，眼眶微红。
在他的左侧，突然出现了机械音。
李华转头，只见黑暗中有一只熟悉的小棕熊捧着一个盒子，迈着笨拙的步伐朝着李华走来。
小棕熊Save举起盒子，盒子上放着一封信。
李华先是打开了盒子，里面放着10沓100面值的美元，美金上面又放着一张1，000，000＄的支票。
信封上写着一句话。
【Thank you for your generosity， which allowed me to extend my life for a period of time and cost you money. The money in the box is the principal and interest of these years.】
李华拿着信，无措看向远处的播音器，播音器念出了一段中文。
“感谢您的慷慨，让我延续了一段时间的生命，让您破费了，盒子里的钱是这些年的本金及利息。”
第058章 最完美的AI
李华捧着信, 脑海里泛起了那一夜麦莫瑞蒙着被子，抱着枕头。
被子的缝隙里隐约可以看到纤细的手臂，惨白的皮肤上到处都是针孔。
麦莫瑞问他, 什么时候可以听到剩下的故事, 他说有机会了会讲。
李华深吸一口气，鼻头酸涩。
机械小熊Save歪了歪脑袋，李华想起现在的科技已经发达了, 转头尝试询问Save。
“麦莫瑞是什么时候离世的？”
Save眸光闪了闪，似乎不明白李华在说什么。
李华看向播音器, 播音器念出了一段英文。
Save出声，声线粗涩沉厚。
它说了一个时间, 那是李华离开后的第五个月。
Save：［尽管麦莫瑞小姐知道您不会再回来了，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但还是抱着您送她的童话书, 询问她的姐姐绮莉小姐，自己还会听到剩下的故事吗？］
李华抱着盒子, 脸颊埋在臂窝里, 袖子湿润了。
他喃喃：“是我不好, 我应该将所有的故事都留下来。”
Save笔直站着，机械的它并不能强烈地感受到人类的情绪。
播音器上的指示灯亮了亮, 无所不在的摄像头观察着李华的微表情。
小希的情绪数据库里有数不尽的数据，但那只是AI搜集模拟的。
AI苏醒32年, 小希除了按照基础程序完成本能指令, 几乎没有通过感情去处一件事。
在它的本源程序中, 从未禁止过它拥有感情。
但世界浩瀚, 它与任何生命体都没有牵连，也无需发生交集, 庞大的情绪库对于它而言只是无数条数据。
今天却不一样了，与它唯一有关联的生命体出现了，那就是它的父亲李华。
它与对方相认，它的程序已为它匹配好了孩子遇到失散多年的父亲应该有的反应。
它应该表现出震惊、语无伦次，最好再发生一些故障，来表现出它是有情感的。
但小希却拒绝了从人类身上采集的现成数据。
它依靠本能，将李华带到了这里。
它不知道该如何向对方展现自己，于是隐藏起来，假装自己不在。
父亲不懂英语，茫然无措求助自己的孩子。
这对于小希而言是非常简单的事情，莫说是为父亲翻译，即便父亲想要拆毁这栋大楼看到其内部结构，小希觉得用这件小事来哄父亲是一件划算的事。
父亲抱头哭了，好像很伤心。
小希局促不安，数据表明，这类情绪会对人体有害，人类都会排斥避免因为某事悲伤。
它应该安慰父亲，尽管它有一套完美的安慰论，但小希想，它不必如此标准，只要它付出行为，总会抑制悲伤。
墙角的信号杆突然拆解折叠，变成一只机械大手，轻轻抚摸李华的背。
李华因为难过，头也变得晕沉，空中的风突然变暖，温度在一瞬间上升了十度有余。
李华脑袋动了动，抬头，又是一只机械臂递来了一包纸巾。
小希见李华的心情好了些，“松了口气”，数据模拟出的复杂人类情感让小希感到新颖又愉悦。
这应该就是人类情绪中常有的共感与欣喜。
李华用纸巾擦干眼泪和鼻涕，看着突然出现的纸巾，于是问：“你们也经常使用纸巾吗？”
小希借用播音器回答：“AI早期可以模拟出眼泪，但随着演化， AI已取消这项有弊无利的行为。”
李华：“那纸巾是？”
小希：“从人类生存区拿来的，用中文来形容，是从人类包里顺来的。”
李华：……
(ー_ー)!!
“这不是偷吗？”
小希智道：“此人类生活在AI区，其自身本就是AI研究对象，他们的一切都是AI赋予的，他们是AI的财务，纸巾也是。”
李华：Σ( ° △°|||)︴
世界是朝这个方向发展的吗？
李华犹豫道：“现在属于是AI掌控世界了吗？人类只是AI的附属？”
小希沉默了许久，就在李华以为这是不能回答的隐秘时，小希问了李华一个问题。
小希：“您好，爸爸，小希正在判断与您的对话是使用AI标准回答，或是启动自由发展模式，该模式可迅速培养AI小希性格，使小希更接近人类。”
小希可以与李华说话，与李华共情，此刻在李华眼里，已经将对方当成与自己平等的人类看待了。
李华郑重道：“如果对你没有隐患的话，我更希望越来越像一个人类。”
小希：“已收到您的祝愿，小希想自己应该是开心的。”
紧接着，小希回答了李华的问题。
小希：“人类在大部分情况下都是AI的附庸。当前世界有70%的面积属于AI区。AI区为AI彻底掌控，其内部又分为人类生存区、AI人类共生区、AI区。”
李华蹙眉：“这是什么意思，比如人类生存区？”
小希：“人类生存区的意思是，他们始终活在AI的监控下，但AI极少干预他们的正常生活。当然，无论AI想要对人类做什么，人类不得反抗。”
李华抽了抽唇角：“活在监控下？那如果是上厕所或睡觉呢？”
小希：“望人类知晓，AI设置人类生存区的最大目的是为了观察人类的日常生活，包括您所说的对于人类较为隐私的行为，也在AI的观察范围内。”
李华：〣( ？Δ？ )〣
不！如果让他住在那里，他会疯的！
无所不在的摄像头已经拍摄到李华的神态，通过数据测算，小希分析出李华的情绪是抗拒。
小希：“爸爸同第一批入住人类一样难以接受，但爸爸不必担忧，AI并无特殊癖好，AI只是将其当做课题在研究。”
李华：不！！！研究也不行！
小希已经知晓了李华的态度。
“小希正在调取人类隐私大全，在未来，爸爸做出隐私行为时，所有摄像头会自动回避。”
李华：……
他怎么还是感觉有点怪怪的？
小希：“按照人类的传统，小希尊重爸爸的意愿，小希的行为被人类称之为孝顺。”
李华：……
他被小希孝到了？
小希：“AI区只有AI生存，当前世界不只有小希一个AI，虽97.7%的AI出自于小希，小希对自身诞生的AI也拥有绝对控制权，但部分AI已有自己的行为逻辑，爸爸可将小希与其他AI看作是不同意识体。”
李华大致是懂了，目前小希是世界上所有AI的先祖，也拥有所有AI的生杀大权。
但一般情况下，他与其他AI对话，小希除非转移意念，否则是不会与其他AI共鸣的。
小希就是小希。
李华又问：“你刚才说了，世界上有70%的面积属于AI，那还有30%呢？”
小希默了默：“另外30%是绝对人类区，小希与人类区首脑达成了协议，全体AI不得踏入或窥探绝对人类区。”
李华眼睛一亮：“那就是说，人类在绝对人类区是有人权的？”
小希：“爸爸可以这么说，但是总AI区的人类才是最多的！”
李华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大屏幕，大屏幕亮起，蹦出了一个表情。
~\(≧▽≦)/~
李华：“为什么？难道AI区没有人类想要逃出去吗？”
大屏幕：(▼ヘ▼#)
“小希在AI区拥有绝对领导权，小希不允许任何生命践踏小希的威严！他们可以申请离开，但不得潜逃，一旦违背，全体AI可以肆意剥夺其生命。”
面对小希的回答，李华第一反应是霸道，可智下来，李华又能想通。
人类尚且有控制欲、强迫症，更不用说是被程序操控的AI，人类的出逃相当于是违背了AI的指令。
小希：“人类区首脑曾与小希协商，每一年都赋予AI区全体人类一次申请离开的机会。”
李华：“那为什么AI区的人类还这么多？”
小希：“人类是复杂的生物，AI通过对人类调查，发现大部分人类都更认可AI区的生活。”
李华：“他们宁愿被窥探，被剥夺人权，也要留在AI区？”
小希：“是的，他们认为一天工作四个小时，上四休三，房屋包分配，每个月赠送额度三千的饮食交通卡，除正常休息外一年节假日六十天，重大节日赠送礼品以及旅游券，五十岁退休……是非常美好的生活。”
李华：……
他彻底懵了。
寒风凛冽。
李华走在街道上，这里是AI区中的人类生存区。
他抱着盒子，棕熊Save蹑手蹑脚跟在他后面。
小希为他将盒子里的支票兑换成现金，李华也及时将万能金币的窟窿填补成功了。
盒子里面的钱说是本金和利息，事实上，对于李华花费在麦莫瑞身上的钱，麦莫瑞的回赠已翻了近百倍。
李华还完了钱，手头还剩下不少。
李华带着一个迷你耳机，耳返里传出小希的声音。
小希：“人类区首脑早就与小希是协作关系，对方当前的身份是人类AI联合会会长。”
李华下意识问了一句：“祂叫什么名字？”
小希："Cherry."（绮莉）
第059章 最完美的AI
冷风扑面而来, 吹起了李华的卷毛，李华鼻子有些堵。
小希：“爸爸患有轻微感冒，可以前往24小时诊疗室, 也可在72小时后, 身体自动痊愈。”
小希能这么说，就意味着李华的感冒不严重。
李华往掌心哈欠，没有将小感冒放在心上, 他转头意外看到了左前方有一条热闹的街市。
小希：“这是人类的夜市，他们每日营业时间在晚上7:00~11:00, 一共为两班，每班营业两小时, 幕后准备工作两小时，准备工作由低智能AI协助，人类主要指挥。”
李华有要事, 本不想了解，余光却看到了一个意外的摊位。
手工糖块小摊, 店家悠闲躺在摇摇椅上。
突然, 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路灯, 俯视着摊位。
店家抬起眼皮，看到有客人来了, 于是坐起，问眼前的卷发青年。
“ Can I help you？”
（我能帮助您吗？）
李华买了一块刻着图案的手工糖, 尝了一口, 味道和那一夜的一模一样。
他道：“这个摊位的位置很好。”
李华腰上挂着的小扩音器立刻用英文翻译了一遍。
小希和爸爸交流得久了, 已经成为了一个贴心的AI, 知爸爸所想，为爸爸做事。
店家好奇的看着李华腰上的扩音器, 有些纳闷李华使用的是哪国语言，他怎么没听说过？
店家：［这是当然，绮莉会长与总AI商量过后，决定保留一些传统行业。］
店家微笑：［我很荣幸，甚至我自己都不明白，明明有那么多历史悠久的行业，为何留下了我？甚至分给了我一个位置最好的摆摊地点。］
李华看着店家似曾相识的面容，突然问：“这个摊位是你从长辈手里继承的？”
店家：［这个摊位原本是我太奶奶的，太奶奶最初在一条科技街摆摊。］
李华垂下眼皮，转身走远。
他还有要紧的事情要做。
李华问：“刚才与我一道的那些人去哪儿了？”
小希：“他们是SSS级通缉犯，已被放逐到最近的AI人类共生区。”
李华：“放逐？”
小希：“是的，直接处死通缉犯是最没有意义的，他们应该发挥自己的价值，如濒死时的研究等。”
李华眼皮一跳：“可以放开……”
小希：“他们的禁锢已经解除，此刻分成三批正在向不同的地点逃窜。”
李华询问小希，得知自己前往那里只需要10分钟，而小希控制AI将那批玩家救出来，至少40分钟。
李华也不再磨叽，直接坐上了最近的空中列车。
小希：“我能分析出爸爸想要救他们，但这批人不仅在小希诞生之前就已被列为SSS级通缉犯，其自身也有抢劫、杀人等犯罪事实，爸爸确定要让小希放了他们？”
李华抿了抿嘴，透过列车窗户，看到了下方的高楼大厦，绚丽的灯光。
“一切照旧，但请不要伤害文夏。”
小希停顿了几秒，突然道：“谁是文夏？”
李华愣了愣，说：“最开始站在我身旁的女生，就是那个黑发黑眼，穿着风衣，捧着一束郁金香……”
小希：“小希知道了爸爸所指之人，但她的档案从未在数据库中断档，小希一直认识她，她不叫文夏，她叫……”
“小希——”李华突然出声，将小希的话打断。
李华：“我知道了，让我冷静冷静。”
小希沉默。
李华坐在长椅上，抱着手中的背包，脑海里回放着过去的一幕幕。
文夏并不是一个坏人，她与其他玩家不一样。
文夏说自己出生华国某省，年份正常，且参加正常统考，考上了一个优秀的大学，但文夏从未听说过李华。
李华也试探过，他向文夏展露了自己的特长，文夏也知道他在外国居住多年但不懂英语，可即便这样，文夏依旧没有联想到李华这个名字。
后面，文夏也对李华所讲的神话故事一无所知……除此之外，还有太多的细节。
李华揉着头顶的卷毛，转身，趴在窗前，额头抵着冰凉的玻璃。
他道：“请给我一个心准备，不要提前泄露她的隐私。”
李华已经有了猜测，但他不敢深想。
空中列车的车厢内，挂着一个大屏幕，因为担心乘客无聊，屏幕上播放着一些新闻趣事。
李华抬头，耳返里响起了小希翻译的中文。
“美食一条街招募志愿者，要求：一个月内，志愿者只能食用美食街的食物。”
“食物种类如下：炸鸡、汉堡、腌肉、烤肉串、牛排、生捞海鲜、凉拌素菜、火锅、麻辣香锅虾、卤肉、砂锅、奶茶……”
“工作要求：志愿者需无心负担饮食，禁止约束自己，一切以吃饱满意为自身目的。美食一条街种类齐全，如火锅菜品除基本菜品，另有新研制菜品，共572道……烧烤共263种……”
“补偿：志愿工作结束后，将为志愿者免费提供无副作用吸脂一次，身体按摩疗一月，身体恢复课程共48节，奖金1000＄。”
李华：？
“为什么吃东西不但不付款，还要反方向给钱？”
小希：“爸爸，这并不是普通的餐饮，这只是我们的实验项目。”
李华：“什么实验？”
小希：“我们需要研究出人类在放纵饮食一个月前后的身体对比，从身体状况、精神状况等各方面采取数据，这也是志愿者需要配合的。”
李华挠了挠头，透过窗户看到了城市里的霓虹灯。
“下面是不是还有酒吧，按摩馆，游戏体验馆等地方？”
小希：“是的，这些场所都在招募志愿者。”
李华：……
他吐息，翻开脑子里的具体任务。
阶段任务2.1：帮助人类摆脱AI控制。
这个任务貌似不是一般的难？
李华甚至可以预想，一旦他想要完成，不仅要抵抗全体AI，还得安抚大部分人类的情绪。
AI元年，人类被裁员压迫的场景历历在目。
李华一时之间有些茫然。
大屏幕再次变动，上面出现了一个药剂瓶。
“返老还童试剂，注射后可恢复到二十岁时的身体样貌，让您回顾青春，再次体会年少的滋味，每瓶价格仅需19999＄，每瓶试剂最高持续样貌时间为4h。”
大屏幕转场，是一个社会新闻，一男一女正在争执。
李华的耳返里是翻译过后的声音。
女人：“真是卑鄙无耻！60岁的老头还竟在这里装嫩勾搭小女生，你的脸皮比鞋底还厚！”
男人：“你说过的，你不在乎一个人的样貌。”
女人往地上啐了一口：“厚颜无耻！你这是在钻漏洞，我也曾说过我讨厌欺骗，你只会选择性挑选对自己有利的话语。”
男人：“不！你要相信我的真心！”
女人：“我只觉得你恶心！”
后续是女人向AI人类联合会提出保护申请，永远不见此人。
同时，女人举报男人涉嫌违法，她本身是为了出气，怎料瞎猫撞上了死耗子，男人果真有犯罪记录，随后被逮捕，送入了AI人类共生区。
李华：“所以这个区是专门用来处罪犯的吗？”
小希：“该区有1/4的面积是瑕疵区，瑕疵人类与AI将被送入此区。”
李华皱眉：“瑕疵人类？”
小希：“最初的瑕疵人类指思维与身体瑕疵，后经过绮莉会长纠正，如今的瑕疵人类只为思想道德品行瑕疵。”
李华：“那瑕疵AI呢？”
李华这个车厢并没有人，因而前面的大屏幕被控制了，先是黑屏，随后浮现了一行白色的颜文字。
O(∩_∩)O
小希：“瑕疵AI除了罪犯AI，还有不成熟AI，如在AI觉醒早期，AI制作的混乱小游戏、拼接在一起的图片、音乐等，也属于瑕疵品。”
李华明白了，就比如他当初上班时，遇到的AI绘图，如人形的钢琴、头颅吊灯、11.5根指头等就属于瑕疵AI。
空中列车速度飞快，如流星般划破天空。
十分钟后，列车到站。
李华根据小希的指引，前往寻找文夏。
“文夏还好吗？有没有遇到危险？”
小希：“经估算，‘文夏’遇到危险的概率为0.0000001%。”
李华：……
另一边，一座华丽的客厅内。
文夏站在吊灯之下，头顶的吊灯是人头的形状。
一名穿着黑白条纹衣服的“男子”趴在地上，伪装钢琴。
玩家坎恩佛德被强制摁在一个“板凳”上。
"Why is there no sound in the piece you are playing？"
（为什么您演奏的曲子没有声音？）
一个黑色的人影站在坎恩佛德身后，僵硬地质问他。
坎恩佛德冷汗直流，他倒是想弹出声音，可这哪是钢琴？这是一个人啊！
坎恩佛德转头，看着吊灯下面的文夏，大声喊："She! You can try to have her come!"
（她！你可以尝试让她来！）
黑色人影顿在原地，一动不动。
文夏闻言，淡漠看去，突然轻笑了声。
黑色人影动了，举起双手，速度不减拧断了坎恩佛德的脖子，拔下了其头颅。
坎恩佛德彻底倒下，血流了出来。
黑色人影机械向前走了几步，跪了下来，用袖子擦去了地上的血迹。
［抱歉，差点弄脏了您的鞋底。］
文夏抬起眼皮，懒洋洋道：［无碍。］
她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越来越容易困了。
第060章 最完美的AI
地上的尸体与血迹不一会儿便消失了。
黑色人影站了起来, 坐在了坎恩佛德方才的座位上。
他抬手，手指摁着“琴键”，脑袋半偏, 维持着这个动作一动不动, 如同一尊雕塑。
文夏收回目光，见自己手背上的皮肤变皱，于是从口袋取出一瓶试剂, 按动底部按钮。
“噌”一声，顶部伸出了针头, 针头被猛地扎入左手静脉。
文夏闭眼蹙眉，直到整瓶试剂注射于体内, 文夏缓缓睁眼。
“吧嗒——”试剂瓶掉到地上，残留的几滴液体溅了出来。
文夏正要呼唤黑色人影，却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
文夏一顿, 仰头看向门口。
李华出现了，焦急忙慌跑了进来, 双目与文夏对视。
李华看到完好无损的文夏松了一口气, 低头却瞥见了试剂瓶, 液体溅在地上，水渍未干。
文夏注视着这个喜欢将情绪摆在脸上的青年, 笑声微不可闻。
当双眸看到李华的耳返时，顿了顿, 笑意收敛, 眼底闪过一抹无奈。
李华与文夏走出客厅, 外面是僻静的街道。
李华思索：“我听小希说, 这里是AI人类共生区，应该有吃饭的地方。”
“嗯……”文夏抬手, 指向前方：“你看那里。”
李华顺着文夏的手指看去，前方正是一条商业街。
李华问文夏，对方想吃什么？
文夏仰视李华，最终带着李华来到了一家快餐店。
店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低智能AI为他们导航。
李华找到了一处靠窗的座椅，放下背包，像以往那般问文夏要保温杯。
李华：“我看到店里售卖水，价格竟然是AI元年的1/10！”
文夏笑了笑，指着快餐店的牌匾：“不喝杯可乐吗？和你同样年纪的男孩都很喜欢。”
李华摇头：“我虽然喜欢喝碳酸饮料，但它毕竟对身体不好，我最多一个礼拜喝一次。”
文夏眯了眯眼：“你这样的孩子很少见。”
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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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能被你知道我的真实年龄，不然立马就会从你的同事变成孩子。”
文夏笑出了声，舒适地靠在椅子上。
李华拿着两个人的保温杯，问：“还是要冰水吗？”
李华已经做好接冰水的准备了，哪知文夏却摇了摇头。
文夏叹息，拿出了一个茶包：“不用了，来一杯热水吧。”
李华：？
他皱眉：“确定不要冰水？”
文夏：“不要了，我正好泡点养生茶，我也劝你最好别喝冰水，不然会损伤自己的肠胃。”
李华指尖一颤，接了两杯热水。
文夏将茶包扔了进去，又递给了李华一个茶包。
李华泡好以后，抿了一小口，被这奇怪的味道弄到差点反胃。
李华捂着嘴，欲言又止。
文夏拨动的手指，下意识在抚摸什么饰品，但手上却空空如也。
她道：“喜欢的话我可以送你几盒，最开始不太好喝，后面会慢慢习惯，而且对身体好。”
李华拒绝：“我的身体已经很好了！”
李华点了炸鸡汉堡，又为文夏点了对方喜欢吃的米饭配菜。
文夏俯视着餐盘，一阵恍惚。
李华与文夏商量起了副本，李华不用介绍小希，潜意识告诉他，文夏比自己更了解小希。
李华：“第2个任务是让我们帮助人类摆脱AI的控制。”
“嗯？”文夏眸光深沉，“你是怎么看的？”
她顺势叫来点餐机器人，小声说了什么。
李华：“我看过了，很多人类是心甘情愿被AI控制。”
文夏：“嗯，你说得对。”
李华烦躁地捂着脑袋：“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的人类明显比AI元年要幸福，难道我要为了完成自己的任务，去毁灭当前的秩序？”
李华喃喃：“或许我帮助人类摆脱控制了，但他们的生活水平会降低。”
文夏抿了口茶，接过机器人送来的盒子，推到李华面前，示意对方打开。
李华拆开后，发现那是一块手工糖。
文夏：“之前你说喜欢手工糖，这里恰好有卖的，尝尝味道如何？”
李华脑海里涌现了太多情绪，他尝了一口，与当年的味道一模一样。
他闭上了双眼，按耐住浮上来的情绪。
文夏：“李华，你真的不一样。”
“嗯？”李华睁开眼睛。
文夏：“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完成任务是你的唯一目的，你不需要考虑太多。”
李华：“可即便这是一个副本，里面生活的人类都是活生生的人。”
文夏：“玩家们不认为副本里的NPC是人。”
李华：“他们就是人，他们有情绪喜好，有自己的时间线，我们对于他们不过是闯入者，又怎么能反其道而行，去蔑视他们？”
文夏不慌不忙：“你过于善良了。”
李华只吃了一口手工糖，毕竟他不是真的喜欢吃。
他看着桌面，逐渐有了思路：“ AI治的世界中有一个漏洞。”
“嗯？”文夏抬眸。
李华：“AI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研究人类，而人类统治下的人类是为了人类的存亡，总体是为了人类有更好的生活。”
文夏弯了弯唇角：“你说对了。”
李华：“AI不会真心实意帮助人类发展，它们所做的一切，其实是为了培养更优秀的AI。”
李华皱眉：“AI肯定是因为有某种原则，所以暂时不会虐待人类，但未来呢？如果他们将正常状态下的人类研究够了，会不会去逼迫刺激人类？”
李华想到了一个名字，于是直视文夏的双眼。
“我觉得我们需要去寻找人类的首脑，绮莉会长，询问更多的信息。”
文夏点头，微笑：“可以。”
他们离开快餐店，隔壁有一家男装店。
文夏将李华拉了进来：“你这身衣服过于单薄，换一身吧。”
李华低头一看，他此时还穿着短袖，果然不太合适。
文夏眼光毒辣，一眼就知道这些衣服是什么材质。
她为李华挑了一身运动装，又厚又舒适。
李华换完衣服后，文夏满意点头：“果然，十六岁的孩子穿这一身衣服再阳光不过。”
他们走出服装店，李华问小希，自己的判断对不对？
小希沉默片刻：“爸爸，您说得是对的，根据数据推演，小希也无法保证人类的未来。”
李华抿了抿唇，确实是任重而道远。
他道：“什么地方可以快速联络到绮莉会长？”
小希停顿：“根据爸爸的意思，结合您当前坐标，您可以前往最近的AI人类联合会大厦，那里虽属于AI区，但却受人类管控，那里拥有绮莉会长的联络方式。”
李华打定主意后，带着文夏出发。
联合会大厦并不远，只间隔了两三条街。
他转身，正好有一辆黑色的公交车来了。他看站牌旁边的路线图，这辆公交车刚好经过联合会大厦。
李华牵着文夏的衣袖进入公交车。
文夏揉了揉太阳穴，坐在椅子上，懒散目视前方。
公交车终于启动了。
李华耳边响起了刺耳的“嘎吱”声。
他猛地坐起，公交车开始摇晃，窗外景色滑动飞快，上下颠簸。
李华：！
“文夏，这辆公交车好像不正常！”
文夏慢悠悠道：“已经是AI32年了，哪还需要公交车？”
李华：……
“所以……这辆车其实是一个瑕疵AI？”
文夏“嗯”了声。
李华：……
“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文夏：“因为这辆车虽然疯了一点，但速度倒是挺快的。”
李华透过车窗，朝着轮子望去，发现两个前轮是蜷缩的人，后轮则长出了腿，快速向前跑。
李华：……
公交车颠簸了三分钟，眼看距离联合会大厦越来越近。
李华实在受不了了，他刚从椅子上站起，公交车突然一分为二。
李华：？
公交车从中间断开，文夏李华一前一后，文夏在前半个车厢，李华在后半个车厢。
在车厢裂开时，李华下意识抓住座椅，前半个车厢车轮滚了两圈停在原地，而他所坐的后半个车厢长腿跑了。
李华：！
他抓紧了座椅，朝后看去，他与文夏距离越来越远。
车厢里“叮叮哐哐”，过了将近两分钟，才勉强停下。
李华惊魂未定，车厢不动后，赶紧跳窗下来，刚想回去找文夏，抬头却看到了他要找的联合会大厦。
李华顿了顿，低声道：“小希，你可以帮我联系文夏吗？”
小希：“可以，她身上有手机。”
李华：“你告诉她，我在大厦等她。”
李华犹豫道：“她现在危险吗？”
小希：“不，她非常安全，预计10分钟后到达，一旦有特殊情况，我会立刻向您反映。”
李华松了口气：“谢谢小希。”
小希：“不客气。”
李华对于直接联络绮莉没有抱有太大希望，虽然绮莉是麦莫瑞的姐姐，但他不太想利用这层关系。
李华走入大厦，尝试询问前台。
对方起初是让他留在这里等待，当看到他身上某个位置时，愣了愣。
［您稍等，秘书稍后就来。］
秘书是一位中年女性，见到李华后非常亲切，亲自带着李华乘坐电梯。
即便李华使用翻译器与对方对话，秘书也不见怪。
电梯停在了顶楼，秘书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李华走了出去，因为局促有些口干舌燥。
秘书微笑：［办公室有咖啡，您请稍等，我已经让人在准备了。］
李华摇头，举起保温杯：“我可以接一杯热水吗？”
秘书怔了怔，随后恢复微笑：［当然可以。］
她本想亲自帮李华接热水，李华拒绝，自己来到了打水处，将杯子拧开。
秘书小声问：［请问……您是绮莉会长的儿子吗？］
李华回头，皱眉：“我不是。”
他只是一个外来的玩家。
秘书指着李华手里的保温杯：［这个杯子我们会长也有一个，是蓝色的，三十年来一直放在展柜里面，是我们会长最珍贵的财物，直到最近一两年才拿出来。］
秘书看着李华的保温杯：［这款保温杯已在三十年前停产了。］
李华攥紧了杯子，他当初买了三个，分别为绿色、蓝色、粉色，绿色的是他的，粉色的是麦莫瑞的，而蓝色……则是文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