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交易血液
温溪从床上睡醒,下意识看向窗外,天空明亮,飘着几朵轻飘飘的云,几只海鸥恰好飞过窗外。
闹钟吵闹的响着,温溪揉了揉眼睛,掀开被子坐起来。他摸到床头柜子上手机,关掉了闹钟。
工作加上学习,温溪平时日常安排很多,睡觉平时多深度睡眠,为了不耽误事儿,温溪一般都会设置六个闹钟确保能持续不断的把自己闹醒。
现在在船上也不例外,温溪给自己设了四个闹钟,他想把剩余的闹钟关掉,点开软件后才发现刚刚响的6:15的闹钟是自己设定的最后一个。
“睡的这么沉?花茶效果这么好——”
温溪呐呐自语,抬头看向对面,方青阳床上被子随意的堆着,一角被掀开,没有人影。
他们七点半集合,现在这个点儿就没了方青阳人影。
“起这么早”
温溪下床,随手把窗户打开通风,透过窗户往外看,船底下海浪微微翻涌,拍打着船身荡起激白的泡沫。
身后传来开门的咔哒声,温溪转头,方青阳穿戴整齐的推门进来。
两人对视后,方青阳一脸惊讶:“醒这么早啊?我还想着回来叫你起床呢,你自己就醒了。”
方青阳反手关门,随手把咖啡放在桌上,自己坐在床边撑着胳膊看着温溪,笑吟吟道:“怎么样,我的茶效果不错吧。我头一次喝的时候,昏睡了一天多,我家里人以为我死在屋里了,差点就要打120了。”
“效果很好,我平时第二个闹钟响起来的时候就醒了,今天最后一个才听见。”
清晨海风又冷又凉,丝缕缕的顺着温溪睡衣宽大的袖口往里钻,刚从被窝里出来的温热身体被刺激的汗毛直立,温溪不舒服的揉了揉胳膊。
方青阳看着温溪一点点好长袖绿色睡衣,但温溪头顶黑发倔强的翘着,眼神还不清明,鼻尖被风吹得发红,整个人又懵又板板正正的,像个迎风摇晃的倔强小青竹。
“不过——”温溪有点儿后怕的讲话,“我还是少碰这些吧,睡的太沉了,很容易耽误事情的。”
“行吧,反正你也不失眠,昨天就当尝尝味儿。”
温溪看着已经换上制服的方青阳,眼神探究问:“你怎么起那么早?你不是也喝了茶嘛?喝的还比我多一点儿呢。”
方青阳顿了下,紧接着有些苦恼的倒在床上:“喝多了,耐受性也变高了。这玩儿就和ASMR一样,多了就不太敏感了。”
“虽然帮助入睡的效果还在,但是没有以前那么沉了。早上听见鸟叫就醒了,反正也睡不着了,就起来去船上逛了逛。我还专门去十三层的大窗户了呢,结果白天不好看,也不能说不好看,反正没有晚上好看。”
温溪点了点头:“那你记得去复诊,让医生给你换一种茶。”
方青阳点头:"我下船休班去看,你换衣服吧,我刚刚回来路上看见消息说,早上给我们开放自助餐厅,香香的肉肉我隔着老远就闻到了。你收拾收拾,咱俩一起去吃。”
温溪惊讶:“你没吃呀?”
“我才不要一个人孤零零吃呢,”方青阳表情有点嫌弃,手摸着肚子,哀嚎着说:“在旎夜我就和你和明垚关系好,其他人都不熟。一个人吃饭多尴尬。”
方青阳滚来滚去:“温温,温温和我一起吃饭吧,好不好嘛~~”
“你看起好像被抢走糖的三岁小孩儿。”温溪看着比苒苒还像个调皮孩子的方青阳眯眼笑了:“那你稍等几分钟,我很快就好的。”
方青阳撒欢儿的动作立刻停住,坐起身眼巴巴的看着温溪,语气有点儿尴尬:“我也不是很急。”
温溪眨眨眼。
他拿出今天要穿的新款制服,准备到卫生间换好,转身便看到方青阳一脸不爽的挠着胳膊:“艹,不是知道是不是窗户没关好,船上有蚊子,咬死我了。”
温溪看过去,方青阳的胳膊肘被他自己抓出来很多红印子。
“啊我以为船上没有蚊子的。”温溪惊讶,转身从背包里翻出一瓶蚊虫叮喷雾,“你别抓了都要出血了,正好我包里有喷雾,我给你喷一下止止痒。”
“谢了哈,刚刚还没看见有包呢,看见了就突然痒起来了。”方青阳接过喷雾,“我自己喷就行,你去换衣服吧。”
“行。”温溪没有纠缠,将蚊虫叮喷雾递给方青阳,便抱着衣服去了卫生间。
“咔哒——”
门关上,门外方青阳静静的盯着卫生间玻璃门,然后低头看着自己的胳膊。
上面是蚊虫叮咬的痕迹,一眼看过去,就会觉得这蚊子也太凶了。
方青阳面无表情的将衣袖放了下来,打开蚊虫叮对着空气随便喷了两下。
卫生间里,温溪快速收拾好自己的个人卫生,换制服的时候无意间瞥见右胳膊上有几块地方有点儿青。
温溪有时候会发现自己身上有地方莫名其妙的青了,现在还有点儿抓挠的痕迹分布在周围,不痛不痒的,温溪只当自己也被蚊子咬了口,没放在心上。
好一切后,温溪出门,空气里有股草药味,方青阳表情已经平静下来,衣袖重新好,站在窗户边看海,听到温溪出来,转头道:“你好了。”
温溪拿了手机,看见放在自己床上的蚊虫叮喷雾,随口道:“我也被咬了。”
“没看见你哪里被咬了。”
温溪顺手指了下右胳膊:“换衣服的时候看见的,都青了。”
方青阳语气惊讶:“还青了?”
“我身体毛细血管比较脆弱,我抓挠起来就可能就会发红发青。”
“那听起来还挺吓人的。”方青阳龇牙咧嘴:“像我睡觉不老实,早上起来估计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晚上被歹徒狂揍一顿了呢。”
“我还是把窗户关上吧,省的有蚊子再进来。”他顺手把窗子关上,走向温溪,拿起放在桌上还没喝完的冰咖啡,喝了口:“你要喷雾吗?”
温溪摆手:“不用,不痒。不过幸好我不是疤痕体质,过一会儿就消了。
方青阳看着温溪后背,带上门,很多人都醒了,走廊里声音嘈杂。
温溪听见方青阳真情实感的感叹道。
“那你不是疤痕体质真的是太好了。”
*
如方青阳所说的那样,温溪走到自助餐厅附近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饭菜香气。
七点半集合,六点四十的时间已经已经有几百人在吃饭了。温溪和方青阳随便找了个座位放下手机,去挑选食物。
旎夜会所在员工待遇上还算不错,产品类多样,味道也很好。虽然没有看到日出日落,但睡了一个好觉,醒来还能吃上香香的饭,截止目前,温溪对本次游轮之旅的评价是四颗星星。
温溪吃饭动作慢条斯,但速度不算慢,七点就结束战斗。方青阳吃的磨叽,温溪端了杯橙汁,漫不经心的叼着吸管,边玩儿手机边等着方青阳结束。
朋友圈里,宁浩宇陈桥打卡了近日重映的《生化危机》,随宁和男朋友回家订了婚,俊男靓女靠在一起笑的很是甜蜜。温溪看的心里暖洋洋的,朋友能过的幸福他也跟着开心。
退出朋友圈,正好弹出一条新消息。
切到“聊天”界面,宴决的头像上明晃晃的是一个红色数字1,而旁边显示的是【视频】
视频封面分明是猫大王珍珠。
温溪疑惑又好奇的点进去,然后惊讶发现着居然是一段珍珠后空翻的视频。
霸道冷酷的缅因皱着眉头看着镜头,在宴决一声令下后,后腿儿猛地一蹬,同时前爪离地,整条猫绷成一个C型板儿,只见一道灰白残影划过,整只猫快速翻转,然后稳稳当当的落在地上,抬头对着镜头的宴决颇为神气而又不屑的“喵呜”了一声。
嘴里咬着的吸管掉到果汁杯里,温溪捧着手机惊讶的张大嘴巴,喃喃自语:“居然不是骗人,珍珠真的会后空翻。”
埋头苦吃的方青阳懵逼抬头,嘴里还咬着鸡腿儿肉,含糊不清的问:“深么后空欢?”
温溪没有和方青阳过多分享自己日常的欲望,随口敷衍道:“一个杂技表演,后空翻的,感觉很厉害。”
“哦。”方青阳继续吃,“那确实厉害。”
温溪眨眨眼,确实是后空翻,不过他没说完,是宴决的小猫珍珠的后空翻。
[溪流成海]:哈特软软。
[Y.]:什么意思
老男人不懂流行语。
[溪流成海]:就是猫猫好可爱,我好喜欢(*▽*)
[溪流成海]:不过珍珠看起来不像是自愿演出的哦。
宴决回的很快。
[Y.]:拿了小鱼干威逼利诱。
[溪流成海]:可怜的猫大王任人拿捏T—T
温溪敢肯定,这个男人,昨天是有拿猫猫后空翻当诱饵钓着自己去找他的意思!
虽然他也上钩了,但是按道来说宴决不应该第二天就发来视频呀。
[溪流成海]:可是为什么想起来让我们珍珠后空翻呢?
[Y.]:今早刷到了一个视频。
[溪流成海]:讲的什么?
[Y.]:大概内容是讲的是“坏男人骗人的一些常规操作”
[Y.]:里面有一条搭讪方法就是“我家猫会后空翻,你要不要来我家看看呢”。
[Y.]:所以我来澄清一下,我家猫咪真的会后空翻。
[溪流成海]:你不是暗搓搓的搭讪?
[Y.]:不。
[Y.]:我明晃晃的
[溪流成海]:(O_o)
聊天框上“对方正在输入中……”
温溪心口莫名有种不安感。
下一刻,三个极具冲击力的字哐当砸向温溪。
[Y.]:勾引你。
温溪难以置信的盯着屏幕,吸管再次掉到玻璃杯里,脑袋一片空白,眼前直冒金星星。
方青阳刚吃完饭,抬眼就看见温溪像个故障机器人似的僵硬的坐在对面,表情像是滋滋滋冒雪花的显示屏,弹出一阵乱码后,他皙白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红,最后变成了一个红的要爆炸的故障机器人。
“你怎么了?”方青阳试探问。
温溪愣愣抬头,对上男生澄澈好奇的眼神,本能的掩饰,但讲话却真的像机器人似的磕磕绊绊的:“没……没什么……真的,我很好!你吃完了,真棒!”
方青阳:“?你确定你没出问题?”
温溪自己都不是知道自己在胡乱说什么,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宴决,他明晃晃在勾引我。
方青阳没在追问为什么脸红,只是讲:“马上要集合了,你要不快点儿聊。”
温溪胡乱的应声,看向屏幕眼神都觉得烫。
宴决怎么一大早就这么直白,是因为马上上船见面了,所以觉得根本没有必要藏起来对他的怀心思了吗!
温溪落在屏幕上的指尖羞的发红,他睫毛慌乱的颤着,最后破釜沉舟似的打字。
彼时,宴决正抱着珍珠哄着,手里拿了大猫条奖励最强助攻。
叮当。
手机响了下,宴决探身要捞过茶几上的手机。
眼神落到亮起的屏幕上,看清来信是什么,整个人愣住。
[溪流成海]:隔空的不管用。
[溪流成海]:你得见面勾引我。
*
温溪发完消息也不管对面回不回消息,回什么,面红耳赤的直接把手机塞到侧兜,眼不看心不乱。
一口气喝完冰橙汁压惊。
卡着七点半来到第一层大堂集合,负责周年庆的总经纪然和大老板季川柏终于露面,二人对在场员工发表一通激情昂然的讲话,先要求必须百分之百服务好到场客人,不允许出现丁点儿失误,轻则扣一个月工资,重则开出,然后在大家紧张时刻又抛出大福利奖金作为周年庆奖励,恩威并施,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所有人的情绪和激情都被调动起来。
八点结束讲话,由各功能区组长带着服务生们上岗。
温溪和方青阳因为外形不错,都被安排在了三层主宴会厅,负责接待到场客人。因为昨天排练过,八点十分众人都已经到岗位准备接待客人。
主宴会厅偌大而奢华,到处都是繁花,巨大的水晶吊灯悬在头顶,熠熠生辉,光彩夺目,地毯柔软而精美,人踩上去像是落到云上,遮不住的贵气华丽。
温溪被安排在了一个最显眼的位置,旁边桌子上是巨型的香槟塔。他静静的垂着眸,头上水晶灯给他打上一层明亮的光。
邹经走过来找温溪,走到人跟前才恍惚巨型香槟塔都成了温溪的背景墙。
他心中暗叹,自己挑人的眼光真不错。温溪长得好看气质又冷又平静,不知道的乍一看还以为是那家先到场的小少爷。
“温溪。”
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温溪抬头,看见是邹经愣了下,问:“邹经,怎么了?有什么事情找我办?”
邹经表情有点儿尴尬,咳嗽两声说:“你今天不在这儿工作,人事调整了,你现在去台球厅。”
温溪蹙起眉头:“怎么突然变了?这么突然?”
邹经压低声音小声说:“有个关系户后台很硬,想在主宴会厅出点儿风头,他要进来就得有人被挤走。他看了一圈主会场的工作人员表,觉得你竞争力太强了,让你去个没什么人去的地儿,别在这儿抢他风头。”
温溪皱了下眉。
邹经继续说:“你听哥的,人家后台硬,咱们惹不起。这里活多还得提心吊胆的伺候那些有钱人,万一惹出什么事情,上面真的会把人开除。你别台球厅人少,去了活少还能摸摸鱼,虽然奖金少一点儿,但轻松很多。”
“咱们关系好我才给你找了台球厅这么个好地方,明垚去京都前还特意嘱咐我好好照顾你。你别心里难受。”
这样工作地点一调换,相当于温溪昨天八个小时的培训全都白白浪费,但邹经这么苦口婆心的解释,温溪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温溪不是不明事,和后台很硬的人对抗没什么好处,于是冷静点头:“好。我解,我过去台球厅,哥别担心。”
邹经见他不抱怨,反而一副通情达的模样,松了口气:“你明白哥的难处就行,等着回了店里,到咱们地盘儿,我再给你安排一些包间的轻松活儿,一样把奖金挣回来。”
“邹经费心了。”温溪颔首:“我现在过去,你去忙你的吧。”
邹经说完就离开了,温溪仰头看着头顶繁复奢华的水晶灯,轻轻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开宴会厅。
路过方青阳的时候,对方瞪着眼睛好奇问:“怎么了,邹经咋突然过来找你?”
温溪:“我不在这儿了。”
方青阳惊呼:“那让你去哪里?这儿活虽然多,但是奖金也多啊!怎么突然不让你在这儿了?”
他像是意识到什么,压着声音问:“是不是有人插进来了?”
温溪摇头,没说实话:“是我觉得不太能应付得来这么多大人物,主动找邹经换了个岗位,我怕搞砸事情了。”
“哦。”方青阳无奈的附和:"明白了,肯定是总经的话吓到你了。确实收益高风险高,你还小,应付不来也正常。"
“那你现在去哪里了?”
“台球厅,”温溪眯眼笑了下,语气有些狡黠:“虽然人会少点儿,但是我可以学一下怎么打台球,也不算白来。”
方青阳哈哈笑:“好好好,那你快去岗位吧。”
“你在这儿工作也要仔细小心些,千万别出岔子。”
“你放心。”
温溪点头离开,按照船舱路线图径直向台球厅的方向走去。
*
方青阳看着温溪离开的背影,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八点二十。
十点才开船,现在还没什么客人来。
方青阳借口腹痛找了个替补先顶上自己岗位,许诺顶一会儿给五百块的报酬后,紧接着离开了主宴会厅。
本该去往卫生间的方青阳,脚步迅速,七拐八拐回到了宿舍房间。
房间里落针可闻,方青阳急促的呼吸了下,看着温溪的床铺,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嘟了两声,对面接通。
“奥,你在赫多涅号上吗?温溪的血我已经拿到了。”
“房间是7层7448号,你来找我。最多等你十分钟。”
对面嗯了声,直接挂断电话。方青阳看着谈话结束的手机屏幕,表情出神,等了五六分钟,房间门再次被推开。
“东西呢?”
被叫做“奥”的人径直走向方青阳。
“在行李箱里。”
方青阳看着眼前人,抿了下唇,从置物架里拖出自己的行李箱,箱子打开,里面除了衣服,还有散落没有拆封的安神茶。
方青阳蹲下身,拨开了外套,一个银色的金属箱子赫露在二人面前。
他顿了下,将输入密码,咔哒,金属盒自动打开。
一股白烟儿冒出来,金属盒冒着冷气,盒子中心躺着一只装满血液的收集器。
奥伸手去拿,却被方青阳先一步,方青阳拿起血液管,径直走向窗口,房间的窗户被他提前打开。
奥看着方青阳将手探出窗外,语气不算好:“你要干什么?”
“我要五十万,不然我就把血扔到海里。”
“说好的二十五万,你直接翻一倍。”奥嗤笑一声:“你还真敢坐地起价。”
方青阳松开了两根手指,只虚虚的捏着采集器,面无表情道:“给不给?”
奥冷冷的盯着方青阳,半晌,拿出手机。
下一秒。
方青阳身上的手机响起来,他打开看,银行发来消息提示入账五十万元。
“一手交钱。”奥指了指采集器,“该你一手交货了。”
方青阳又打开银行软件确认了一遍五十万真的到账,这才将血液管交给了奥。
奥将血液放在低温箱里,他看着方青阳,眼神又落在旁边温溪的床上,看着方青阳道。
“你的朋友知道你是个偷偷卖他血的表/子吗?”
方青阳脸色煞白,恶狠狠的瞪了眼奥:“你又是什么好东西。”
“少管闲事。”
奥古怪的笑了下,拎着低温箱离开了房间。
第32章 区别对待
从主宴会场到台球厅距离挺远,中间隔着三层楼,温溪按照地图走了七八分钟才找到地方。
开放玻璃门,温溪远远的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台球厅负责组长,一个长相明媚气质干练的女服务生。温溪认识她是旎夜会所女侍应生人气排行前十的崔筱竹。
“崔组长。”温溪径直走向崔筱竹,点点头道:“邹经临时安排我来这边工作。”
崔筱竹早就接到了邹经的通知,上下打量了下温溪,笑吟吟道:“经和我讲过了。既然来了,就在这里好好干。考虑到你昨天没有接受这边的培训,我现在抓紧时间给你讲一下要点。”
崔筱竹也不废话,带着温溪在台球厅一边逛着一边儿挑重点的讲解这块儿的工作流程以及注意事项。
赫多涅号的台球厅大而简洁,是和主宴会场巴洛克风格不同的现代简约设计。
旎夜会所十周年庆盛大而又豪华,但不代表接待的客人会降低标准。作为国际一线城市最高级别的娱乐会所,旎夜会所非富豪名流不请,仅仅对外发送六百份邀请函。
这艘最多能够接待6000人的游轮,包括邮轮上近千名工作人员,两天一夜,只为这六百位身世显赫的客人服务。
宾客的高门槛注定了赫多涅号上的客人们是奔着商业交流,古董拍卖,棋牌博/彩,高能表演以及其他只能在公海领域才能光明正大进行的刺激性娱乐活动来的。
台球这种随时就能玩儿的休闲活动人会很少,相比之下,台球厅的工作人员少的可怜。
人少事儿也少,注意事项也少,不需要像在主宴会场那样小心谨慎。崔筱竹言简意赅,切中要点的带着温溪过了一遍才花了二十分钟。
“都听懂了吗?”
温溪点头:“没问题。”
“会打台球吗?”崔筱竹问。
温溪蹙了下眉头,实话实说:“能看懂规则和技巧,但是没有上过手。影响大吗?”
“懂怎么玩儿就行。”崔筱竹笑道,她带着温溪到了一个靠门的位置,指了指墙上的显示屏,“你就在儿吧,没人来的时候可以看看台球教程,临时抱佛脚。”
崔筱竹俏皮的眨眨眼:“放轻松,咱们这儿估计也没什么人来。我们也可以过一下台球瘾。”
这里一眼就能看到门外的大海,空气里还有咸咸的海盐味儿,稍微绕一下也能在外遮挡住视线,是个很不错的位置。活少清闲领导是个正常人,台球厅确实是个好地方。
温溪心里的临时更换工作场地的紧张一消而散,对着崔筱竹眨眨眼,语气也跟着略显俏皮:“好哦,我会把握好机会的。”
崔筱竹愣怔了下,一只手抚上心口,心想早有耳闻,果然是又纯又漂亮,感觉身上香香的。
崔筱竹克制的抿了下唇,语气下意识的轻了一些:“好的,那你学吧,有什么事情找我就行。”
温溪小时候有段时间很喜欢看台球比赛,那个时候家里一切厄运还没有降临,父母关系和睦,温国清是大家眼里的好丈夫好父亲。温国清是村里头一个985大学生,对台球也有些研究,给温溪讲过一些内容,算是启蒙。但温国清生意忙,总是不着家,承诺了一遍又一遍“爸爸有空了就带你去打一次台球”,最后直到家破人亡也没有实现。
侧兜的手机震动,猛地把温溪发散的思绪收回,他抬手拍了拍脸颊,试图把脑袋里的不开心事情赶出去。
温溪看了眼门外,空无一人,回头看同事们也都在摸鱼,他往台球桌里挪了挪脚步,确定在门外看不见自己,深呼吸,拿出手机看了下。
是明垚的消息。
[不开心就超人]:是不是上岗了?
[不开心就超人]:我已经准备好听你讲那些大佬长啥样了。
[不开心就超人]:[好奇]
[溪流成海]:上岗了。
[溪流成海]:但不是主宴会厅,我被调换到没什么人会来的台球厅了。
[不开心就超人]:怎么回事?
[不开心就超人]:我不是和邹哥说照顾你,让他给你安排钱最多的岗位了吗?怎么去了台球厅?他怎么给我保证的
[溪流成海]:你别急。就是后台很硬的不可抗力,我就不能待在主会场了。不过邹经很照顾我的,特意给我找到台球厅。虽然钱会少一点儿,但是风险低空闲多,不累的,还能打打台球。这里很好啦。
[不开心就超人]:那还行。后台硬排挤很常见,不是咱们店里的,就没事儿。
[溪流成海]:嗯嗯我准备研究一下怎么打台球,以免有客人来露怯,影响旎夜招牌。
[不开心就超人]:那你研究吧,我就不打扰你了。等我回店了,找邹哥说说情,给你争取一些轻松钱多的局。
明垚现在也不知道温溪的计划,温溪也没有告诉他的打算,以免明垚担惊受怕的。他顺着话往下来聊,真情实感的感谢。
[溪流成海]:好的,谢谢小垚。
和明垚简单交流了下现在的情况,温溪便着手准备学习,他虽然对台球有些研究,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想起来恍若隔世。
温溪跟着屏幕上的台球教程学习,言简意赅,深入浅出的教学很快让温溪尘封的记忆复苏。
得益于多年速学的锻炼,温溪三倍速快拉进度条,半个小时把教程复习的七七八八。
他有点激动的去拿球杆,俯下身体找角度,兜里的手机又震动了下。
温溪暂时放下杆儿,已经九点三十五了,距离开船还有二十五分钟,台球厅依旧没有人来。
[Y.]:现在在哪儿?
[Y.]:大厅没看见你。
温溪恍然自己着急学习台球,忘记告诉宴决换地点了。他歉意的笑了下,手指快速飞舞。
[溪流成海]:临时变动来了台球厅。
[溪流成海]:等下来找嘛(〃▽〃)
[溪流成海]:【赫多涅号电子路线图】
[Y.]:现在有点事情,等一会儿过去。
[溪流成海]:(^—^)
赫多涅号即将开船,受邀而来的客人大多已到场,与旎夜老板和总经问候着。
岑覃对着旎夜老板举了个杯,对方礼貌离开去照顾其他客人。
郑昱庭环顾四周:“这宴会场的服务生是按颜值拍的吧?怎么没看见我们可爱的十九号呢?没来?”
宴决拨了下电子地图,确定好台球厅的位置,将手机关掉道:“温溪在台球厅。”
岑覃看了眼宴决:“说好了?”
宴决顺手把酒杯递到过路服务生的托盘里:“嗯。”
郑昱庭:“我也想打台球了。”
“你不是要去飙车?"
岑覃笑了下:“飙车什么时候不能玩儿,你谈恋爱才有意思。老房子着火可是很难得的。”
郑昱庭嬉皮笑脸:“我也想我们小温溪了。上船不得见一面。”
宴决瞳仁黑漆,没什么情绪的看着郑昱庭,语气淡淡道:“随便你。”
*
四楼没什么人,三人很快就到了台球厅。
斜对大门的台球桌恰好正对通过来的走廊,宴决刚一绕过来就注意到了门口的少年。
在两米远的位置,宴决停下脚步,站在走廊静静的看着沉浸在台球世界里的温溪。
一道黑皮的臂环紧紧的箍住白衬衫,架杆手是凤眼手架,露出白皙的腕,通体黑漆的台球杆被温溪把玩在指尖,他半俯着身子,唇角有些严肃的抿着,专注的盯着面前白球,身体轻微转动,寻找着主球和目标球的最佳角度。
再一次压肩,温溪似乎是找到了合适的角度,他摁在洇绿台面的白皙之间很轻微的抖了下,动作生涩,但从头到脚都很赏心悦目。温溪有些紧张,但一双狐狸眼却聚精会神,锐利专注的像个新手捕食的小豹子。
红润唇珠,白色主球,黑色目标球连成一条直线。
“哒!”
温溪果断出手,球杆击打白球下端,两球没碰撞,目标球也没有入洞!
成功把白球打入洞的温溪懵了下,依旧保持着出手的姿势,球杆在他手里转了下,表情看起来呆呆的,像是没想想到实际和设想差距那么大。
温溪抿了抿唇,直起腰来,抱着球杆,看起来很无奈又很可怜的叹了口气。
温溪已经试了好几次,没有打进过一个球,按道来说不应该这样,他抿了抿唇,决定把主球掏出来再试几次。
郑昱庭想,温溪虽然动作但生涩,一看就是没摸过台球,但是不管怎么摆都很赏心悦目,从头发丝到脚尖都冒着让人心软的气质,但偏偏你能感受到对方骨子里透出的那股藏不住的韧劲。
郑昱庭下意识看向宴决,对方走到了玻璃门旁,看似漫不经心的抬手敲了下玻璃门。
温溪刚把球杆放下,便听到身前不远传来几声清脆的敲击声。
台球厅门外,男人高大的身影遮住了身后阳光,倒影落在温溪指尖一寸。抬眼间,一群海鸟惊掠而过,温溪对上那双纵长深邃的眼眸,漆黑的瞳仁和周围白皙的皮肤形成极大反差,压着眉眼,冷峻而又平静。
浮着青筋的左手依旧落在洁净的玻璃上,抬手的姿势使得西装袖口回缩,垂手的时候,宴决手腕间的百达翡丽闪了下。
郑昱庭看着对面苦恼台球的温溪委屈耷拉的眼尾一下子翘起来,就连狭长的眼睛都愉悦的放大了些,呆呆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生动活泼,仿佛宴决是一块人形电池,只要两人眼神对视,缺电的小机器人就能瞬间拥有活力。
但很快,郑昱庭就和温溪眼神对视上,对方愣了下,仿佛是后来才注意到人形电池旁边还有两个人,少年抿了下唇,像是有些羞涩与尴尬,眼神都暗了些。
温溪对着宴决喊了声哥哥,郑昱庭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听见声音,反正宴决应该听力挺好,人家刚说完就抬脚走过去了。
郑昱庭扯了扯岑覃胳膊:“你看见了吗?眼睛亮度都不一样。”
岑覃:“区别待遇挺大的,也难怪不介意我们两个跟来。”
“指不定心里多爽呢,”郑昱庭翻白眼:“我们两个找个旁边的桌玩儿。不给他炫耀的机会。”
第33章 细腰台球
“小温溪,好久不见啊。”
郑昱庭笑眯眯的打招呼,虽然对方脸上没那些链子,但鼻环唇钉耳钉一个不少,潮人气质依旧不减。
温溪和他们不太熟,潮人恐惧症依旧有,抿了抿唇,对着岑覃郑昱庭礼貌的笑了下。
两人在旁边找了个台球桌,自顾自的玩儿,偷看兄弟谈恋爱的表情比较戏谑,但身体上一点儿搭宴决的想法都没有。
宴决半靠在台球桌上,长指头漫不经心的夹着温溪没有打进去的那颗9号球,浮着青筋的手背被洇绿的台球面衬托的更加性感,他动了动手指,黑球的数字号在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尖若隐若现,色.气铺面而来。
温溪的心情也随着那颗黑球号码摇晃着。
“怎么忽然换了地方?”宴决手指勾了下,九号球被摁在指下。
下了船就不再见面的小打小闹没说的必要,温溪含糊了下说:“临时工作调整,这边儿活少也轻松一些点儿。”
宴决嗯了声,九号球被他扔到一边,指尖勾着温溪搭在台球桌上的指节:“第一次打吗?身体姿势不太对。”
温溪意识到自己拙劣的台球打法被男人看了个正着,想起白球被他打进球洞这种事情,温溪不免有点儿害羞。
眼神落到旁边一杆入洞的岑覃,想到宴决技术应该也会很好,而且对方本来就是带着自己玩儿的,于是很是诚恳的讲话:“那可以教我怎么打吗?”
宴决垂着眼皮看着脸上化了妆的漂亮小猪,捻了下温溪手指,挑了下眉梢,一字一顿说:“你求我一下,我就教给你。”
温溪合怀疑,宴决其实想说的是——你亲我一下,我就教给你。
温溪也不是没和宴决撒过娇,很多都是无意识,或者是他刻意主动的,这下刚见面就被坏男人要求撒娇给他看。
宴决怎么这么坏呀。
温溪忍住不打量周围,其他服务生因为来人了没再摸鱼,但是又没有其他客人需要服务,大家或多或少的看着他们这一边儿,其中有一些是A市店的同事,不乏认出钻石王老五岑覃的脸进而意识到宴决和温溪早就认识的,并且是奔着温溪才来台球厅的。
温溪能感受到似有若无的眼神视线,更为明显而直白的来至于面前的男人,温溪抿了下唇,将被宴决扣住的指尖抽了出来,反手贴在男人的手背上。
温溪指尖和指节都泛着微红,轻轻扫过男人宽大而浮青筋的手背,宴决手指屈了下,摁在男人手背的指尖感受到了这种抖动。
温溪迎着男人黑漆的眼眸,手指缓慢而又坚定的男人手背滑动,慢慢的画了一颗心。
他手上动作很大胆,身体却深呼吸了口气,眨着眼睛,小脸乖巧,眼神可怜巴巴注视着宴决:“宴决,可不可以教我打台球呀。求求你啦。”
线条重叠,整颗心被封闭上,温溪仰着头,在宴决那张硬帅而性/冷淡的脸上捕捉到了自己想看到的情绪波动。
宴决喉头剧烈滚动了下。
“可以。”
温溪露出一个真情实感的微笑:“你人真好。”
成年人的交锋都是悄无声息的。
温溪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依旧是9号球,但宴决把玩9号球的骨节分明的手指此刻正捏着温溪的指节摆架手手势,那只骨节分明指腹带有薄茧的手指摩挲着温溪细腻的皮肤,粗粝蹭着柔软,不容置疑的摆着姿势,指尖的台球杆通体漆黑,两只手摁在洇绿的台球桌面上,像一株交缠不断,彼此寄生的藤蔓植物。
西装革履不太适合打台球,宴决脱掉了西装外套,白衬衫袖口半挽着,露出富有力量感的手腕,温溪整个人几乎于趴在了台球桌上,而宴决就在他身后,隔着一些距离但依旧亲密,看似礼貌实则不容置喙的控制着温溪全部的身体姿势。
“我带你打一次。”
男人声音低沉,呼吸呼在耳旁,温溪呼吸急促了下,他感觉空气变得粘稠了一些,空气里淡淡的海盐味被木质香逐渐占据,来自于身后男人炙热的体温和浓郁的香味宛如有生命般往温溪身体里钻。
周围有些窸窸窣窣的说话声,温溪咽了下口水,忽然意识到两个人这是第一次当别人的面调情。
温溪不知道有没有在看他们,他期盼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但是他又感觉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紧张的浑身都热。
宴决注意到怀里少年偷偷变红的耳尖,耳垂肉肉的,带着一点点小小的绒毛。
温溪看不到宴决的表情,但能听到男人压着音量,像是严肃严厉的教师,声线又低又冷:“你耳朵红了。”
“你在想什么?”温溪呼吸急促了下,然后他听到宴决继续用冷淡而不容置喙的语气说:“温同学认真一点儿,不要胡思乱想。”
男人炙热的呼吸吐在温溪敏感的耳根和面颊,温溪脑袋有点儿昏,嗅着丝丝缕缕的木质香,忍不住偏了偏脑袋。
他身体羞涩,语言却大胆的过分,很是直白的点出了宴决现在行为的心动机。
“宴决。”
“你现在是在勾引我吗?”
温溪声音很轻,但足够听的清楚。
台球厅灯光冷金色调,少年棕色的瞳孔在灯光下泛着琉璃质感,直勾勾盯人看像是某种误入人类世界对一切单纯好奇的猫科动物。
“”
宴决松开了温溪的手,径直的起身来,亲密距离骤然拉远,他长手指熟练的解开了右手腕衬衫袖口,漫不经心卷着袖口,男人表情不苟言笑,宛如寒山雪般冷冽,眉骨深邃眼眸黑沉,垂着眼皮注视着温溪,目光却是肆无忌惮的滑在温溪眼上,鼻上,唇上。
他静静的注视着温溪,然后将左腕处的百达翡丽接下来,随意放在一边儿。
哒——
温溪眼神颤抖,偏过头压下身体,单肩下压,纤细白皙的脖颈凹出一条优美的弧线。
温溪手型被摆成合格的姿势,宴决赤/裸在外的腕骨精瘦,浮起着紫青色青筋,严丝合缝的贴着温溪洁白的小臂衬衣。
9号球就在眼前,温溪眼神却是虚的,他架着手,发现摆好的又乱了。
木质香逐渐浓郁,两层白衬衣依旧浅薄,源源不断的热度从似有若碰撞的身体之间相互传递着。
架杆手再一次被掌控,男人宽大的掌心将温溪牢牢的摁在洇绿的桌面上。
“嗯。”
“隔空的不管用,所以我来见你了。”
宴决语气异常的平静,声音很低,木质香沉稳厚重,宴决最大的魅力也是如此,亲昵而又坦荡。
暧昧没有声音,心里却震耳发聩。
两道呼吸一浅一重。
温溪吸了一下气,夹着木质香的空气宛如潮水般卷满五脏六腑,睫毛颤抖了下,唇瓣翕张,像是吐烟般慢慢的将暧昧的雾呼了出来。
“那我说,教会我,你就成功了呢。”
击球手被人握住,往上挑了下,动作专业又不失轻挑,台球杆尖端距离白球只有一线之遥。
“手别抖。”
“保持专注,找到这种感觉。”
“我会教会你的。我说打,你就动手,可以吗?”
温溪恍惚了下,他看不到男人的表情,只能听到宴决的声音,比平时和气温柔相比,显得更加冷静智。
沉稳可靠的,带有快速平静心灵的魔力。
温溪闭了闭眼,再次睁眼时已经沉浸到这场私人教学中,紧盯着目标球的眼神锐利,心中已经模拟出9号球的物行动轨迹了。
“我找到了。”
“很棒的。”
宴决松开了温溪的手,两人身体分离,他单手撑着桌面,指节在台面上点了下。
“打。”
温溪精神高度集中,唇瓣绷着,表情严肃而又冷静,他宛如高精度的机器人般左手用力,球杆外送,黑漆球杆正中白球下端。
温溪屏息凝神,目光紧紧追随主球,只见主球不偏不倚正中黑球,两球相撞,9号球受力快速飞旋。
撞击桌角,回旋击打7号球。
砰——
一杆两球入洞!
隔壁桌郑昱庭刚清满盘,随手将球杆放下,抬眼却见岑覃表情复杂的看着对面。
“你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郑昱庭嘴里的话戛然而止。
斜对桌的两道人影亲昵的靠在一起,宴决侧身笼着温溪,指导着新手的生涩动作。桌上的九号球位置很刁钻,温溪不得不将身体压的很低,几乎于贴在桌面上。
纯黑色的酒保服极为合身,包裹着两条笔直的长腿以及浑/圆挺/翘的臀,脚步交错,双腿虚虚的并在一起,桌面抵在温溪大腿处,不上不下的位置使得温溪不得不塌腰寻找最佳角度。
修身小马甲上移位,纯粹的黑魅中暴露出了一小片白,修身的衬衫掐着细瘦的腰线,腰/臀中凹出一道完美的弧度,薄薄的布料紧密的吸附在细软腰肢之上,腰窝在冷白灯光下若隐若现。
郑昱庭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也太辣了。
他低头比量了下自己的手掌,小声惊呼:“小腰儿这么细。宴决一只手就能掐起来吧?”
岑覃抬了抬下巴,眼神有点儿复杂:“你看呢。”
在两人围观视线中,宴决忽然起了身,原本几乎全局掌控的姿势变成了一个打一个指导,看起来真有点儿好老师乖学生的意思。
但很快就被发现,那纯黑中夺人神魄的一抹细白腰早就被恶劣的男人注意到,用来指导手型和手位置的大掌落到了那道勾人的弧度之上。
宴决手背青紫色青筋浮着,从盖住的手腕蔓延,一点点消失于指节,远远的看着,仿佛透过宴决指尖钻到温溪身体之中,扎根寄生。
但宴决只是虚虚的护住温溪的腰,并没有直接触碰上去。
郑昱庭挑眉:"这都不握?太绅士了。"
岑覃嗤笑道:“装的。”
在话音下落的瞬间,温溪有了动作,一杆集中两颗球,实现了双赢。
实现从0到2突破的温溪很激动很开心,抱着球杆直起腰。
而宴决就就着手,掐上温溪的小细腰。
手心箍住腰线,掌心卡着腰窝,盖的严严实实的,一丝一毫细节都不舍得露出来,像是怕人抢似的,紧紧的把白攥在手掌心里,一点儿也不给别人看。
而温溪毫无防备眼前男人的恶劣心思,正仰着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宴决,毫无知觉自己的小腰就被人觊觎已久,亲昵的表达着自己的喜悦激动。
“你看到了吗?”温溪神采飞扬,小脸激动的红扑扑的,伸出两根手指怼在宴决面前:“我打进去了两个哦。”
兴奋小猪满脸都写着“你快夸夸我”,宴决往后半坐在台球桌边缘,手勾了下,温溪自然而然的被人扣着腰跟着往前挪了步。
“是不是比你想象中的要更厉害一些呢。”
他抱着球杆像个征战沙场凯旋的小将军,少年意气飞扬中还能刚看到少见的孩子气。
“看到了,9号7号,很出乎意料。”宴决声音低沉,性/冷淡的脸上自然流露着欣赏。
温溪被夸的翘尾巴,很是臭屁的讲话:“那是因为我计算了台球运动轨迹,给它们挑了一个最佳的线路哦。”
宴决搭在温溪腰间的手指轻轻的点了两下,温溪这才缓过神来,大庭广众之下,宴决正明明知道的捏着自己的腰。
温溪愣怔了下,表情变得复杂,羞怯中掺着紧张,两个人分明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温溪的眼尾却红的一塌糊涂。
头顶上男人传来很轻的一声笑声,语气有点揶揄:“小猪同学还是个小天才。”
夸人技术这么差!
温溪忍不住伸手戳了下宴决心口,像个被拎着后脖颈的小猫儿,没什么杀伤力的瞪了眼宴决,仰着脸凶巴巴的讲:“我就当你在夸我了。”
“下次再夸人,请把主语换成温溪。”
“嗯。温溪是个天才。”
温溪眨眨眼,忽然表情变得很认真。
“但天才的养成也是需要老师教的。”
四目相对。
温溪垫脚凑近宴决耳旁。
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一股子鲜甜香气直直的扑到宴决面上,温溪温热的呼吸打在耳边。
少年压着嗓音,声音发软,像条游蛇般顺着耳旁钻到宴决心头。
“你成功了,宴决。”
温溪每说一个字,摁在人家心口的指尖就戳一下。
没听到声音,但能看到宴决喉头剧烈滚动着,扶着细软腰肢的手掌不自觉收紧。
显然宴决在上场调情对决中无情落败。
郑昱庭别开眼:“行吧,郎有情妾有意的,我还操心小温溪会不会宴决欺负。”
“看不出来温溪浑身上下八百个心眼子?被拿捏的是老宴还差不多。”
郑昱庭伸了个懒腰:“疼老婆就是好男人啊。”
岑覃嗤笑一声:“宴决哪来的老婆?他俩到现在还是服务生与客人的普通关系呢。”
郑昱庭大为震惊:“我的妈,还没得手,宴决老房子着火快把天烧了个窟窿了。真谈上不知道宠成什么样。”
对面两人继续打台球,虽然腻歪,但是终于变成正经台球教学了。
实在是可喜可贺,令人欣慰啊。
“你看他那样儿,跟有人和他抢人似的,眼神都挪不开。”郑昱庭语气颇为嫌弃。
岑覃语气平静,分析着:“好不容易才在二十八岁芳心大动搞初恋,没成为对象的对象还是个顶尖学校前途无量年轻又貌美的十八岁男大学生。大十岁,紧张一些,挺正常。”
“我们宴总头一回谈恋爱就被安上‘老夫少妻‘这个’词儿了,实力很硬啊。”
郑昱庭调侃道,半晌摸摸下巴,回过味儿来:“你不是借着话骂他来着。”
岑覃假笑:“这么聪明,这都能听出来。我很欣慰。”
郑昱庭翻白眼:“不用宴决来,我先让你滚。”
*
十二点左右,轮船已经驶入公海领域。
几个人打球也都饿了,宴决点名要温溪陪,旎夜更不会逆着客人意愿来,说了句话就把温溪推出去了。
宴决带着温溪去了船上一家法餐,然后堂而皇之的带薪摸鱼。
岑覃和郑昱庭没有继续当电灯泡的欲望,估计他们再跟着也会有人嫌弃碍眼,两人午饭后便与宴决温溪分开,约定晚餐时间再见。
说是霸道客人看上台球厅漂亮服务生,点名要人陪着玩儿,其实是客人陪着小可怜服务生玩了一下午,各种见世面。
为了方便,温溪甚至和宴决都换了件休闲装,这样就没人能看出来温溪是个摸鱼的服务生。
宴决带着人体验船上赛车,高空跳伞,还看了会儿精妙绝伦的马戏团表演,整个下午的安排紧张又刺激,温溪狠狠的过了一遍有钱人游轮玩乐的瘾。
旎夜会所的服务宗旨是——“自由万岁,娱乐至死”。
一切的服务都要以客人的玩乐需求为主,因此并没有安排统一就餐的晚宴耽误大家的时间,只是在晚八点在宴会厅举办游轮舞会,要求各位宾客前往参加。既举办了庆典,也满足了客人们的各个方面的交流需求。
海上当然要吃海鲜,傍晚碰面的地点便是八层甲板上的露天餐厅。
天空一片烈红,太阳灼烧整片天空,远处是破水而出的海鲸,重重拍着海面,激白的浪花荡起三米高。
岑覃郑昱庭到场的时候,温溪和宴决已经在了。
少年趴在护栏上和朋友打视频电话,听聊天内容是讲船底下的鲸鱼和鲨鱼,天上的火烧云映红了少年的脸,温溪换了身衣服,脱下酒保服后活脱脱的年轻貌美的男大学生。
而宴决就坐在温溪身后,正面对着大海,手边放着咖啡,漫不经心的翻着一本杂志书。
岑覃挑了下眉,有点认可郑昱庭说的“老夫少妻”这个形容。
第34章 桌下勾腿
“咳咳——”
郑昱庭走过去拉开椅子一屁股坐在宴决身边,撑着胳膊看着他,不怀好意的问:“下午玩的怎么样呢?我们可爱温温可是被你从岗位上撬走陪你玩儿的,打算给人家几分好评呢?”
宴决抬眼看了眼一边小声和朋友告别又一边偷瞄他们的温溪,合上书:“十分。”
“满分呢,”郑昱庭笑眯眯的看着温溪,故意起哄逗着脸红的温溪,“温温呢?打算给下午的行程打几分呢?”
温溪眨眨眼:“九点九分。”
“奇怪怎么少了一点?”
温溪靠在护栏上,眼神越过郑昱庭和他身后的宴决对视,男人挑了下眉梢。
岑覃过来拍了下郑昱庭肩膀,替两个人回答:“因为他们两个都对你有一点无语。”
“我心都碎了,可恶!”郑昱庭夸张道:“早知道我跟着你们继续当电灯泡了。”
四个人吃饭是个长桌,温溪宴决面对面,郑昱庭岑覃分别坐两人旁边。
宴决点了点桌上的菜单,问:“提前点了一些,你们两个要在再加吗?”
岑覃掀开看,正准备添一些东西,郑昱庭做了个暂停手指:“等等,那边有个人好眼熟——”
“来来来。”郑昱庭朝着一旁挥手,边招手边亲热的讲话:“过来一起吃。”
温溪下意识转头看向人来的方向,看清来人的长相,温溪瞳孔地震,倒吸一口凉气,僵硬着脖子将头扭了回去,低头玩儿手机假装自己没看见对方就看不见自己。
“小和,你也在啊。”
“岑叔,郑叔,我替我爸来的。”
熟悉的室友声音从头顶传到耳畔,温溪搭在腿上的手指紧紧的扣在一起,指尖被他掐的通红。
救命!宴和苏怎么也在这儿呀,他还没做好感情暴露给其他人的准备呀。
“小叔,你也在啊。”
温溪悄悄抬眼看向宴决,对方皱了下眉,表情像是不知道宴和苏也在船上。
宴和苏一一打过招呼,目光落到角落里唯一没有反应的男生身上:“这位是?”
“这是你小叔的——”
郑昱庭小腿儿不知道被谁踢了一脚,话到嘴边又拐了弯儿:“额……一位朋友。”
确实是朋友,即将成为男朋友的朋友。
温溪垂着头,想找个地缝立刻遁走。
宴和苏看着对方身上的衣服以及体型越看越眼熟,眼神落在宴决脸上,对方表情依旧疏离冷淡,没什么人味儿,不过眼神却是落在对面不抬头的少年身上。
一个不可能的可能性抑制不住的涌上脑海,宴和苏掏出手机翻到微信联系人发了条消息。
[宴王爷]:?
“叮咚。”
一道消息提声音突兀的响起。
温溪看着两起的手机屏幕,生无可恋的闭上眼。
郑昱庭还在说:“我给你介绍一下,他叫——”
宴和苏径直走向角落里低头不看自己的男生,手掌搭在他肩头,拍了下:“温溪?”
郑昱庭的话戛然而止:“嗯?”
“我的十八岁室友疑似经过我手和我刚回国的二十八岁没人味儿小叔发展了超出没有血缘关系的叔侄关系。”
不知道这个事情被室友知道了,对他的精神冲击有多大。
幸好郑昱庭刚刚没有说一些暧昧的词语,要不然温溪真的不知道怎么给室友解释现在的情况。
宴和苏歪头看见脸又确认一遍自己没有认错人。
“你怎么在这儿?”
温溪大脑飞快转动,指节被他无意识的扣红,但表情看起来却是自然的,他对着宴和苏语气平静道:“和你讲了啊,我要出差啊。这就是工作地点呢。”
宴和苏表情错愕了下:“你在旎夜工作?”
“A区做服务生,平时送送酒水,做一下气氛组。其实我说出差就是到海上来帮忙周年庆了。”温溪含糊其辞:“正好碰到小叔了嘛,就一起带薪摸鱼啦。”
“哦,我说你怎么晚上的兼职那么多,还要出差。”宴和苏没起疑心。
郑昱庭撑着脑袋,好奇问:“你们两个认识啊?”
宴和苏:“室友。”
“那可真有缘分,”郑昱庭继续说,“还以为吃饭有两人相互不认识会有点儿尴尬,现在看来是一家人呢。”
刻意加重的“一家人”三个字,意味深长,一语双关。
一无所知的室友察觉不到郑昱庭的深意,他拉开凳子,自然而然的坐在温溪身侧的另一个空位,语气很自然的对着宴决道:“我和温温平时关系好,我小叔就是他小叔,之前还一起见过几次。早知道温溪就在船上,我就带着他玩儿了,耽误你时间照顾他了。”
这话说的,这个口吻。
岑覃和郑昱庭不禁互换眼神。
啊。
原来小侄子不知道室友在和自己小叔搞对象啊。
*
两道戏谑的眼神游走在温溪和宴决之间,温溪如芒在背。
和上一次在浴室穿着小红裙背着宴和苏和他小叔的视频通话的刺激不一样,这次是一种当着宴决的面偷人的感觉。
而且这个人还不是别人,是他的侄子。
虽然温溪是想过对宴和苏下手,但那没开始就中道崩殂,他确实对宴和苏一点儿想法都没有了,一心一意只为宴决。
明明什么都没干,但和室友友情向的关系好,此时此刻却有种莫名其妙的心虚感。
温溪睫毛颤了下,扣着自己的手指释放这种没由来的压力,他将目光转到宴决脸上。
天空热火汹汹,海风吹乱了男人的领口,宴决眼神看不出什么情绪,从宴和苏脸上慢慢滑到温溪那双狐狸眼上。
眨眼之间,仿佛在说,我只是一只没有和别人讲我自己的事情,其他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无辜小猪。
狭长而又明艳,情绪却是复杂的,三分委屈五分紧张,还有两分心虚,唇角微微抿着,鼻尖也跟着可怜巴巴发着红,发飘的视线像条小鱼儿般游来游去,啪嗒啪嗒甩着尾巴,水珠不轻不重砸在人心上。
宴决冷峻禁欲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言语异常沉稳平静,淡淡道:“客气了。”
话是这么说,但宴决明明是回答侄子的话,视线却一直和温溪对视,他眉骨深邃瞳仁黝黑,直勾勾盯人的时候深不见底。
搭在桌面上的指尖屈了下,那双浮着青筋,不久前和温溪亲密交缠在一起的手指,宛如不久前教导台球出手般在玻璃桌面上不经意的敲了一下。
四目相对,宴决忽然又开口,语气漫不经心,但透着一股惊心动魄的味道。
“应该做的。”
温溪愣怔,三秒之内,头皮发麻。
受惊的小鱼儿一下子就游走了。
宴决慢条斯的拿过菜单递给表情略微惊讶,满眼写满“你怎么突然有人味儿”的宴和苏,不怎么真诚的说:“来了,就点个菜吧。”
宴和苏接过菜单,翻了一遍已经勾选的菜品,最后只填了一个菜。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算是过去了。
温溪轻轻的松了口气。
上菜后,一盘蔬菜沙拉被摆在了桌上正中央。
温溪在和一只螃蟹作斗争,旁边宴和苏随手给他把壳打开,动作自然熟稔,闲聊了几句其他室友出去旅游的事情。显然两个人关系真的很不错,宴和苏很照顾温溪,是个好哥哥的样子。
岑覃看着垂这眼皮慢慢挑鱼刺的宴决,忽然夹了筷子沙拉放在人家盘里。
迎着好友冷冷的目光,岑覃真情实感的笑了下:“年纪到了就要多吃点儿蔬菜——”
“毕竟年轻又健康。”
*
这顿饭开场是有点儿尴尬,但是好在郑昱庭很会调动气氛,宴和苏和他主要聊打游戏,吃的时候倒也没那么冷场。
几个人说说笑笑,聊一下大学时间的事情,也算和谐。
服务生们将桌面清干净,换上了合适的茶水,吹着海风消化食物。
成熟的男人们聊着投资业务等,宴和苏懒洋洋看着天发呆,忽然兜里的手机响了下。
[还没吃完嘛,我有一点儿无聊。]
[快点儿来找我。]
宴和苏回了个马上,往后靠着椅背,肩膀碰了下温溪。
刚把消消乐6671关卡的打过去截图,偷偷分享给对面宴决的温溪扣了扣手机,歪头小声道:“怎么了?”
宴和苏:“等会儿有舞会,我带你去玩儿?咱们就不耽误我小叔的时间了。”
温溪愣了下:“啊?”
在宴和苏话声落下的那刻,温溪立刻感觉几道视线落明晃晃的在他身上。
灼热的视线,好奇的等待回答,像是头顶天空火烧云的余火燎到温溪后脊背,让他危机感爆棚,一瞬间重温了中学时代写作业而老师就站在背后看解题步骤到底正不正确以此判断有没有好好上课听见的提心吊胆。
岑覃偏了偏头,看见宴决懒散的坐着,垂着眼皮,单手搭在桌上,骨节分明的指尖漫不经心的划着酒杯的边缘。
岑覃愣了下,对宴决冷淡的态度感到意外,于是他将视线重新转移到了温溪身上。
“你没有女伴吗?”
“有。”
“我去不合适吧?”
“不耽误带你玩儿。你和我小叔他们又玩不到一块去,我带你逛逛舞会,然后大家一起玩儿点别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其实温溪没什么拒绝的由。
但岑覃眼睁睁的看着温溪迟疑了下,眼皮也是半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总觉得温溪身体微不可察的抖了一下。
宴和苏见他不说话,眼神眯了下,看到温溪耳根红了一片,脸上也泛起不自然的红晕,他皱了下眉:“你海鲜过敏吗?脸好红。”
“没有过敏。”
少年声音有点低,听起来底气不是很足,他轻轻蹙着眉头说:“是被风吹的,我不和你一起了。”
旁边郑昱庭看到正起劲儿,搭在座椅上的外套忽然滑落在地上,郑昱庭下意识的弯腰去捡起来。
手抓住外套,即将起身的片刻,眼神不经意扫过桌下情景。
没有任何东西遮挡的桌下,少年裤腿儿被人用鞋尖挑起来,宽松的黑裤一撩就露出了粉白盈/润的腿肉。
宴决随意的搭着二郎腿,翘起来的鞋尖就那么一点点蹭着温溪的小腿,动作漫不经心,两条小腿无声的勾缠在一起。
白腿黑鞋,轻轻碰碰,提心吊胆的主人就会紧张的抖一下。
郑昱庭僵硬着直起身,看到宴决依旧懒洋洋的靠坐着,漫不经预盐示心转着酒杯里的冰块,指尖被冰的发红,手臂上的青紫色青筋若隐若现。
难以置信,但事实就是,看似面无表情的宴决正背着他们所有人悄悄的用脚勾引着温溪。
这里根本没有任何东西遮挡,路过的人只要稍微耷一下眼神,就会发现坐下秘而不宣的暧昧缠/绵。
“怎么不去?”这话是宴决说的。
郑昱庭觉得,宴决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有点儿不舒服,我最近熬夜太多了,想休息一会儿。”
“行吧,你去我房间睡?”
“不用啦,我房间只有我自己呢,就不去你那儿了。我坐一会儿吹吹风就去休息了,祝你和女伴玩儿的开心哦。”
“也行,那你有事情联系我。我先走了。”宴和拉开板凳,和众人一一告别。
郑昱庭偏了偏脑袋,看到温溪红着耳根,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然后含羞带怯的瞪了眼宴决。
而宴决慢条斯的擦拭着手上的酒水,冷峻淡漠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要去看日落吗?”
原本气鼓鼓的温溪一下子泄了气,抿了抿嘴巴说:“好吧,我忽然感觉不是很困了呢,就陪着你去看一下吧。”
明明看着是长着最艳丽致命的花色的毒物,其实只是一株一哄就好的可怜无辜呆蘑菇。
宴决那双黑漆深邃的狼眸里终于浮出晚上的第一抹真情实感的笑意,但郑昱庭感受到了一股悚然的感觉。
“你看见什么了?”
四目相对,郑昱庭一言难尽,吸了口气,继而语气深沉道:“勾腿。老宴动的脚,”
岑覃看着前面携手离开的背影,随口道:“我说怎么看起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
“你觉得宴决今天能有对象吗?”郑昱庭好奇。
“你该说——”
岑覃笑道:“今天晚上宴决会不会把温溪连皮带肉吃的连点儿骨头渣渣都不剩呢。”
第35章 旖旎告白
世界的西边,天色微暗,昳丽的紫蓝色天际搅成一团,波涛的海面倒映着粼粼的闪光,红日盛大坠落,水天相接处潋滟一片。
所有人都忙着准备接下来的舞会,赫多涅号最高处,最接近苍穹与自由的地方只有温溪和宴决二人。
十九层甲板上,温溪红着耳根,抿着唇,直勾勾的审视宴决。
“看日落。”宴决拿着手机,“要拍合照吗?”
温溪伸手把手机摁下去,往前凑了凑,绷着小脸,控诉道:“你真的是太坏了。”
尽管这张漂亮脸蛋绷起来会有一点冷淡,但因为身高差不得不仰头看人的时候,狭长的眼尾会变得钝圆一些,弱化了长相的攻击性,恶狠狠的模样被大打折扣,比起带刺的玫瑰,更像是气鼓鼓的河豚。
宴决将手机放回去,搭在护栏上的手指不自觉的敲着,一副很迷茫的样子:“怎么就坏了?我上船之后,挺老实的。”
温溪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忍不住往前凑了点儿,似乎近距离看看宴决就能琢磨出他怎么能这么光明正大的装傻,然而男人神色坦荡,一点儿不好意思都没有。
“你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的。你对我做了什么,难道不记得了吗?”
宴决很好脾气的说:“你觉得我哪里坏呢,细讲一下。”
“你——”
“嗯?讲不出来?”
宴决垂着眼看着温溪怼到自己面前的漂亮脸蛋,对方愣怔了下,眼神有点儿不可置信。
温溪红着耳朵,咬了咬下唇,有点儿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你勾我腿。”
“不会有人看见的。”宴决表情有点儿歉意,但不多,神色中夹杂着一丝反思,很迟疑的说:“当时情况特殊,我直接讲话不是很容易让小和起疑心吗?”
“毕竟我们还没有在一起呢,直接当面把你抢走,不太好吧?”
温溪被宴决装模作样,冠冕堂皇的话冲击到:“你——”
确实是他不想在宴和苏面前暴露和宴决的关系,对方接到眼神,也很配合的给了反应。
吃了回旋镖的温溪绞尽脑汁的找反驳点,据力争:“那里都没有桌布遮挡的!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你可以找个别的方式提醒我和你在一起啊。”
宴决:“比如?”
温溪对着他很自然的眨了下右眼:“就是这样,一个眼神我就能看懂的。”
宴决想了下,自己当着一堆人,尤其是宴和苏的面给温溪一个wink的画面,难得沉默了。
温溪见宴决抿唇沉默,以为自己的话已经重拳出击到了宴决心里的痛点,他想自己既然打了一棒,就要再给男人一点儿甜头,缓和一下两个人之间焦灼的气氛。
于是温溪继续说:“我本来就打算和你在一起块儿呀,只是意外碰到宴和苏而已。决定好的事情,我怎么会抛下你就和他离开呢。”
“宴决你对自己要有信心呀。我怎么会不要你呢,不要不信任我呀。”
眼睛亮晶晶的,小脸红扑扑的,红彤彤的小嘴儿一张一合,丝丝缕缕的甜味儿直直的往鼻孔钻。
明明是在教训心思恶劣的坏人,但嘴上还尽说着“我们两个天下第一好”这种就会让坏狗兴奋的话。
宴决许久都没接话,四目相对,温溪发现对方有点儿愣神。
他抿了下唇,不满的伸手戳了下男人心口:“你在想什么呢?”
宴决晃了下神,顿了下,很犹豫又很礼貌的问:“你确定要听吗?”
温溪重重点头,大有“你说不出个让我满意的解释,你就完了”的意思。
“好吧,那我说了。”
“嗯。”
“我想亲你嘴。”
温溪瞪大眼睛,难以置信自己在强调“不要大庭广众之下就那么明晃晃的勾引我”这件事的时候,宴决脑子里居然想的是和自己要亲嘴儿!
温溪快速观察四周,确定没人听见,微不可闻的松了口气,迎着男人直气壮的眼神,后背一下子燥热起来,嘴巴张了又张,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你——”
温溪面红耳赤半天才蹦出来一个:“流氓!”
“其实吃饭的时候,我就很想把你藏起来,只有我能看到你。也想有两个分身,一个坐在你左边的位置,一个坐在你右边的位置。哦,现在感觉三个更好,还有一个站着你身后的位置。”
“只有我能挨着你,但是很遗憾,我不能有分身,也不太好表露出来我们很熟络的样子。深思熟虑下,就只能很克制的蹭一下你的小腿儿,让你意识到身边还有我的存在。”
宴决垂眸,咬字清晰,声音沉稳,又有点儿幽怨,语气里是藏不住的破罐子破摔。
温溪愣怔的看着宴决,难以置信男人就这样顶着他那张性/冷淡的硬帅脸一本正经的说着怨夫话。
温溪头一次听宴决一口气说这么多字,还字字珠玑,全是辛酸泪。明明是个大总裁,现在搞得好像是不被妻子重视的家庭怨夫。
温溪没忍住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在餐桌上忽视了宴决,然后发现自己好像是为了不暴露他们的关系,刻意疏远了宴决。
那他——
他就这么喜欢我吗?
大老板和他搞对象,想亲嘴还只能偷偷想,一种愧疚感迅速占据温溪心头。
宴决看着温溪表情变了又变,最后归于一种破釜沉舟的心软。
“那你,”温溪眼角耷拉着,像是克制着害怕又忍不住担心受伤凶兽会孤零零死掉的心善兔子,红着耳朵慢慢的讲话:“那你——现在还想亲我吗?”
宴决呼吸乱了几拍,看着少年怯生生的眼睛,很轻的嗯了声。
“那好吧,”温溪又在讲他的经典心软句式,“你求我一下,我就给你亲吧。”
在他话声落下的那刻,温溪能感受到那种木质香在男人灼热的体温炙烤下骤然变得浓郁变得更加有攻击性。
四目相对,宴决眼眸骤然变深,温溪紧张闭上眼睛。
慌乱的时刻,温溪手指紧张的抓着男人衣服的下摆,他闭上眼睛试图逃避,但看不见任何东西让心底的不安更加剧烈。
脸颊被炙热的掌心托着,下巴被轻轻抬起来。
呼吸间的木质香愈发浓郁,一道属于宴决的深重呼吸稳稳的打在脸上,温溪抿了抿唇,等待着男人过去那样疾风骤雨般的亲吻。
然而落在温溪唇上的亲吻并不是记忆里的暴戾,宴决只是托着他的脸颊,用唇瓣轻轻的碰了一下他的唇。
一触即离,但两片唇瓣磨蹭带起细密的电流依旧存在。
动作轻飘飘的,态度却不轻薄。
温溪掀开眼皮,对上近在咫尺的眼眸,眉眼深邃,眸子黑的惊心动魄。男人呼吸很重,气息乱糟糟的,却很克制的只亲了一下。
鼻尖蹭在一起,温溪无意识的舔了下唇,干燥的唇瓣一下子变得湿润红嫩,他问:“只亲一下吗?”
“嗯,只一下。”
“为什么呢?”
宴决的手转移到了温溪后颈,掌心紧紧的贴合在他赤/裸在外的后颈上,过高的体温炙烤着温溪敏感脆弱的后颈肉,宴决将头埋在了温溪颈窝里。
这其实是一个极具占有欲以及掌控欲的姿势,温溪整个人被扣在宴决怀里动弹不得,沉重的呼吸搭在温溪脖颈,温溪几乎要站不住脚,但他还是追问:“为什么呢?宴决,为什么不亲重一点儿呢?你之前可是很重的。”
宴决将头抬起来,半阖着眼,目光沉沉的:“重一点儿有小猪又要凶。”
温溪脸热,不想接他的歪:“我又没让你像吃了我似的那么凶。”
“那要怎么亲才能让你满意呢?”宴决揉他后颈。
温溪没想到他会直接问,小说里写的搞对象不都是主角攻在被抱怨完动作太轻之后就直接吻了上来,把小受亲的晕头转向的嘛,哪里有向宴决这种直接问力道的!
“你——”
这种情况下怎么还能装傻,温溪又没和别人亲过嘴儿,他就和宴决亲过嘴儿,还被这么逼着问什么劲儿合适,他只能一边回忆自己看的小说一边面红耳赤的讲:“就是那种蹭蹭嘴皮子,然后……撬开嘴巴,稍微有一点点儿凶的接吻——”
抬起眸,与宴决带着笑意的视线相接的瞬间,温溪脑袋忽然爆发出一种未知的冲动,心脏狂跳不止,他抬头亲上了宴决的薄唇。
蹭了蹭,慢慢的撕咬着,探出舌尖舔了下男人的唇瓣,不费吹灰之力的撬开了宴决的唇齿,慢慢碰触到了男人的舌尖,抖着呼吸,怯生生的舔/了一下。
柔软的舌尖生涩的在宴决唇舌间勾缠,最后滑了下敏感的上颌,急促着呼吸退了出来。
"就是这样。”
温溪根本不会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比身后盛大的落日有多耀眼。
“有没有学会呢,"怀里人弯弯眉眼,眼神有些狡黠,很轻的讲话:“我的——”
“男朋友?”
宴决喉头剧烈滚动,呼吸骤然变乱。
装模作样的克制瞬间溃不成军。
宴决低头按照男朋友的亲自教学,重重的撬开了温溪的唇。
*
太阳彻底沉入海面,只有温溪脸上的绯红能够证明落日的存在。
温溪有点儿后悔自己主动上嘴了,宴决虽然动作不重,但是接吻时间实在是太长了,舌根嘴巴依旧麻麻的。
他看了眼时间,已经七点五十五了,温溪推了下男人肩头:“你一点儿都不老实,我教的时间没有这么长,你亲了足足十五分钟!”
他张嘴嘴巴,露出舌尖,有一点点肿,羞恼控诉着:“还是麻麻的,你今天不准亲了!”
宴决眸色沉了下:“不亲不行。”
温溪把舌尖收回去,表情有点儿忧郁:“可我舌头还是麻麻的,嘴唇肿了吗?”
宴决捏了下生气小猪的后颈,说:"嘴唇没肿,只是有点儿红,一会儿就能消下去。”
温溪不太信任的看着他:“真的吗?真的没肿?嘴巴肿了谁都能看出来我和你干过坏事的!”
宴决呼吸顿了下,点点头说:“我下次时间短一点儿。”
坏男人就是这样,得到手以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哄着,得到手之后就开始不能拒绝了。
温溪知道这个定律,但是没想到来的会这么快。得到宴决接吻时间短一点儿的保证就很不错了,温溪忧郁的叹气,趴在人家怀里嘀咕着提醒。
"好吧。”
“那你下次亲我的时候,记得时间短一点儿。"
第36章 轻咬脚踝
温溪捂着嘴不让亲了,泪眼汪汪的说要赶不上舞会了,宴决才勉为其难的把人松开,右手牵着,这才舍得下楼,用左手打开攒了一堆未读消息的手机。
岑覃打来电话,直截了当的问他怎么还没来主会场,嫌弃宴决磨磨唧唧的。
宴决说有“要事”耽误。
“什么要事?说给我听听。”电话那面岑覃嗤笑一声,调侃着:“人家温溪很困,这个点儿日落早就没了,他都去休息了,你能忙什么?”
旁边的温溪面红耳赤的听着,脑袋冒热气儿,尴尬的要命。
哪里有什么要事呀,就是亲着他不放,又亲又咬还要舔,一边亲还一边儿问“力道对不对,动作标不标准”,把温溪的嘴唇舌头蛮横的霸占了十几分钟。
宴决声音平稳:“你猜。”
“……”
岑覃直接把电话挂了。
宴决面不改色的揉着手里的温溪指尖,说:“现在去换衣服。”
“……好的。”温溪点完头,又想起来自己和宴和苏说过他很困要睡觉的事情,担心在舞会上又碰到了,而且自己还和宴决亲亲热热的在一块儿,那个场面一定会很尴尬的。
他又迟疑的讲话:"可是我已经和宴和苏讲了我要休息的,如果现在突然告诉他我们的事情,一时间会很难受吧。”
宴决低着头看他,语气微妙:“你很在意他吗?”
这是什么高危发言!
温溪抓住宴决的肩头晃了下,要把他脑子里的奇怪忧虑晃出去:“关心同窗的精神状态啦。告诉他也不是不行……”
温溪其实还是不想说,虽然最后也肯定会被宴和苏知道他在和宴决谈恋爱,但是还是不要这么早。
于是温溪话头一转:“但是我没有合适的衣服啊,好多服务生都认识我,我跟着你去他们都会以为我是你包养的小情人的。”
尽管他们感情建立在一个给钱一个给情绪价值的关系之上,但究其本质就是一对不太真心的普普通通的男男朋友。
宴决拉着他往自己房间走,语气平静:“我有合适的衣服,舞会是假面舞会,所以不用担心这些事情。”
温溪忍不住夸赞:“准备好齐全。”
走到房间门口,温溪问:“你准备什么样的西装呢?”
宴决开门的动作一顿,没有回答,径直将门打开。
宴决的房间在十六层,一个豪华套房,入门客厅的空间比员工舱整个都大两倍,客厅里巨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整片海域。而客厅正中央正摆放着一件酒红色鱼尾裙。
吊带款式的鱼尾裙,下摆右腿分叉开到膝头,步步生莲之间又会若隐若现优美的腿部曲线,两条细细的肩带在后背系成蝴蝶结,长长的丝带从后颈轻飘飘的打在肩胛骨上,最末端正好搭在腰臀曲线的凹窝,将人视线聚焦在深深的腰窝上。
夜色缱绻,澄澈的月光透过巨幅落地窗毫无保留的洒落在裙摆之上,鱼尾裙裙摆随着过堂风随意摇曳,静谧且高贵,宛如一朵旖旎的睡莲。
温溪吸了口气,喃喃道:“好漂亮的礼服。”
房门被咔哒关上,鱼尾裙裙摆垂落下来。
宴决看着被小裙子夺走注意力的温溪,迟疑了下,讲:“其实还有一件西装。”
宴决出声,温溪才注意到客厅里是有两个假人模特的,在女装旁边是一件依旧华丽的白西装。
温溪在看到这条裙子的第一眼就想到了那件被自己藏在明垚家的长裙,也是酒红色开叉款式,唯一不同的是眼前的这件质感好得不得了。
男人对那件单纯看照片就能够让人连夜坐飞机赶回国的“杀手皇后”的执念就这样直白的展示在温溪面前,尽管宴决也象征性的给出了作为第二选项的白西装。
“你选择哪一个都可以的。”
这话说的倒是冠冕堂皇。
温溪围绕着两件礼服慢悠悠的转着,最后站在鱼尾裙边对宴决笑了下:“这件吧。”
*
温溪抱着衣服去了卧室。
五六分钟后,房间里传出来少年呼唤宴决的声音。
“宴决,你进来一下嘛。”
宴决推开房门,目光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
鱼尾裙尺寸完美合身,包裹勾勒着少年青涩美好的身躯,冷白的壁灯透过衣帽间磨砂的玻璃门撒在他的身上,仿佛为温溪披上一层朦胧柔和的光晕。
温溪背对着他站在落地镜前,赤/裸在外的纤薄后背宛如一块被包裹在红绸缎里的羊脂白玉,两条细细的红丝带勾着线条优美的肩胛骨,丝带很长,末尾随意的垂落在温溪背上。
宴决走进温溪,少年单手拎着红丝带,眉头轻蹙,透过镜面和宴决对视着:“可以系一下丝带吗?”
温溪比他想象中的更要漂亮,他本就长相昳丽,只是平日将自己的美好藏了起来,现在穿上合适的红裙,一朵冲破荆棘彻底摇曳在世人面前馥郁美艳的玫瑰。
皮囊锐利,神色却纯的要命,极致的美艳与洁净交缠,构成离经叛道的吸引力。
“快点儿呀,我们要迟到啦。”
温溪催促着,宴决任命的勾起丝带,酒红色的丝带垂在男人浮起青筋的手背上,温溪隔着镜子注视着宴决。
男人动作有点儿僵硬,与其说慢条斯的系着带子,不如说像是解开,解开某种困着人的枷锁。
眼神很复杂,有惊艳有后悔,更多的是浓厚的占有欲,像是一只答应人类把人放走,临到头儿反悔了但是不好意思说,只能不情不愿继续的凶兽。
整个人拧巴的厉害。
温溪偷笑了下。
系好带子,宴决就那么黑着脸站在温溪身后,看着他把假发戴好,然后转了一个圈,凑到自己面前眨眨眼,明知故问道:“是不是和上一次我躲在卫生间和你视频的样子差不多呢?”
宴决心里酸的要命,看着温溪狡黠的眼神,依旧嘴硬:“很漂亮。”
“你喜欢吗?”
"喜欢。"
“我猜你肯定会喜欢的,而且想让我这样穿着和你一起在大家面前跳舞的。”温溪转了个圈,裙摆随之舞动,然后伸出手掌伸到宴决面前,“要不要和我一起跳舞呢。”
宴决眸色黑沉,牵着人的手,将温溪摁在床上。又默不作声的去了衣帽间取出来一双细高跟,放在温溪脚边,然后在温溪疑惑的视线中去了卫生间,再次折返回来,手上拿着一张浸湿温水的毛巾。
在温溪愕然的视线中,宴决半跪在他面前,握住了温溪的脚踝,温溪挣扎了一下,但是根本逃脱不了男人坚如磐石的力道,只能任由宴决将他的脚从层叠的裙摆里剥出来。
男人手心严丝合缝的圈着少年细瘦的脚踝,虎口卡在脚踝凸起的骨头上,灼热的掌心温度烫的温溪忍不住往后缩腿。
掌心是热的,毛巾也是湿热的,只要温溪表露出要退缩的痕迹,宴决就会攥紧手,以不容违抗的力道将他拽回来。
“为什么要擦啊?”
男人圈着温溪脚踝的手收紧,手背青筋虬结,但依旧慢条斯的用毛巾擦拭着那条被自己蹭过的小腿儿。
宴决蹙着眉,眼神幽暗,虽然是仰头看人的姿势,语气却不落下风:“我把它弄脏了。”
温溪看过太多不该看的文字,脸立刻烧起来,咬着唇别开眼,心里吐槽宴决干嘛要用这种词儿。
温溪不服气宴决随随便便一句话就把自己弄得面红耳赤不好意思,于是很直白的问:“你是不是后悔让我穿这件衣服了?”
宴决很平静的“嗯”了声,然后将毛巾翻了个面,动作没有任何迟疑的将温溪的另一只脚从裙摆里翻出来,缓慢又细致的擦干净了才舍得抬头看向温溪。
男人挑了下眉,搭在脚面的拇指摩挲了几下,粗粝的指腹将薄薄的皮肤蹭红,宴决语气平静。
“确实后悔了。”
温溪呼吸乱糟糟的:“那你把我腿松开。”
宴决不为所动。
“那你为什么还握住。”温溪有些委屈的讲:“衣服是你带来的,你自己明明就很想看的……”
“我只是满足你的愿望,你还欺负我。”
温溪越说越觉得宴决不可喻,有些小孩子脾气的抬起脚,故意有一下没一下的踢在宴决直着那条左腿小腿内侧,像是在报复男人吃饭的时候蹭他腿儿,又像是催促着宴决赶紧把他另一条腿松开。
但是宴决不为所动,温溪走投无路,最后只能恶狠狠的踩在宴决单膝跪地的右大腿儿上。
踩在男人黑裤上的脚很白,骨架小而瘦,透过薄薄的肌肤能够清晰的看到流淌血液的青色经脉,脚尖男人腿上用劲儿的踩着,细瘦的脚踝一掌就能握全。
“没欺负你。虽然很不想别人看到,但是你想怎么穿是你的自由。”
四目相对。
温溪红着脸问:“那你为什么不松开我。”
宴决掀着眼皮直勾勾的看着温溪,语气有些烦闷:“我在懊恼自己的错误决定。”
“?”
男人抓住了他踩在大腿上作恶的脚,抬起来,靠近脸,在温溪错愕的视线中,宴决歪头,一口咬在了他的脚踝内侧。
“斯——”
温溪脚踝刺痛,猛地抽气,浑身像是过电般瘫软下来,手掌撑着床面,蹙着眉头瞪着双眼不可置信的盯着自己的小腿儿,在被男人拇指紧扣的地方,赫然是一个鲜红的牙印。
宴决没用多少力气,但温溪实在是细皮嫩肉,力气稍微重一点儿,白皙的脚腕就渗着红丝。
“疼吗?”
温溪已经呆了,大脑一片空白:“不疼。”
“那就行。”宴决拿了干净帕子将那片皮肤擦拭的一干二净,用唇瓣怜惜的亲了下,最后才给温溪穿上鞋子。
“你为什么咬我?”
宴决将他拉起来,温溪穿了细高跟依旧比男人矮半个脑袋,但身高的增加能让他轻易的看到男人幽深的眼底。
占有欲强的要死,语气却温柔沉稳的:“我没有安全感。”
“所以你咬我?”
宴决心里贪欲叫嚣着把温溪藏起来,但是又不能,难耐折磨的骨头缝都痒。克制不住的占有欲的野兽,像是定标记般,在温溪身上留下一个独属于自己的印记。
宴决目不转睛的盯着温溪。
事后补车票。
“给咬吗?”
长着一张性/冷淡帅脸的豪门掌权人即便和温溪确定了关系依旧患得患失,礼貌克制着邪念,只能咬个牙印儿像野狗圈领地似的找安全感。
“好吧好吧,给你咬。”温溪心跳的很快,他不敢想对面人对他的真心到底有多少,他有些不能承受的错开视线:“你快换衣服吧,他们都等急了。”
温溪红着耳朵,慌然逃开。
行走间隙,层叠的裙摆摇曳,但根本看不到脚踝。
所以宴决才这么有恃无恐的咬他一口,别人都不会不知道,只有他们两个心知肚明这个标记。
温溪看着客厅落地窗上自己的倒影,脚腕和心脏一起灼烫。
又被宴决拿捏住了,温溪羞恼的要瞪人,但转过头去,直接愣在原地。
房门没有关,宴决就站在卧室床边,那么直接的脱掉了体恤。抬手间,上身微拱,腰腹的肌肉紧绷着,没有任何赘肉,衣帽间冷白的灯光照应在线条流畅的肌肉块上,每次呼吸,劲瘦的腰腹都宛如在波涛汹涌海浪中屹立不倒的顽石。
温溪措不及防看到人腹肌,直接愣在原地,心里涌上了点儿莫名的冲动。
卧室里的落地镜位置很巧,宴决偏了偏眼神,就能在镜子中看到站门口的温溪,他稍微侧了下身子,透过四敞大开的门成功和温溪对视眼神。
宴决开口:“可以摸。”
这话过于大方,温溪呼吸急促了下,问:“这是可以的吗?”
“自己的男朋友,想怎么样都可以。如果你想,也可以给我留点儿记号。”宴决眼尾晕染着笑意,很有耐心:“这是男朋友的独家使用权。”
两个人眼神对视,男人眸色深沉,仿佛能看到人心底。
温溪发现宴决一下鱼饵,他就上钩,被人拿捏的死死的。
刚在一起就摸人家腹肌这是好孩子吗!
温溪紧急关头控制住了自己,啪嗒一下,把门关上了。
好险。
差一点就要中计了。
第37章 三亿嫁妆
舞会是假面舞会,可以遮面的,温溪挑了个蝴蝶面具挡住脸,和宴决一起赶了过去。
他们到场的时候已经接近九点,会场里气氛已经到了最为高涨的时刻。
不少女士都带了面具,因此温溪并不异类,不过当他揽着并没有戴面具的宴决的臂弯进场时,依旧有很多眼神向他投来。
温溪搭在宴决臂弯处的指尖不自觉抓紧,虽然不是第一次女装,但依旧有些羞涩紧张。
第一次穿小裙子,旎夜会所光很暗,除了宴决没什么人能看清他的穿搭,再往后几次穿小裙子都只是穿给宴决一个人看的。
手背被人握住,男人掌心干燥温暖,侧垂眸安慰道:“不用怕。不会有人认出来的。”
现在这样光明正大的假扮成宴决的女伴走到几百人的宴会场,温溪心里还是有一些没底。
温溪眼神快速浏览全场,没有看到宴和苏的身影,微不可闻的松了口气。
宴决揉了下温溪指尖,低着头和他轻声耳语:“没人能辨认出你,万事我兜着,今晚就好好玩儿,带你跳舞,不想跳了我们就回去。”
温溪心神安定了很多,对着宴决轻轻的抬了下下巴:“我不会跳。”
“我教。”
“我第一次学,踩到你,希望你不要生气。”
“这很正常,没什么好生气的。”宴决垂眸,忽然顿了下,声音很低,“而且你又不是没踩过,为什么担心我会生气。”
“!”
他就不该问!
烦人!
温溪慌乱的错开视线,不想搭话,心想等会一定要多踩两脚缓解尴尬。
舞池里翩然起舞的男女,各式各样的裙摆摇曳生姿,脚步交错间偶尔能窥见白皙的脚腕。
温溪下意识的低头看裙子,尽管走路的时候不会露出脚腕,但他不是很确定动作幅度大的步幅会不会让裙摆飘起来,然后有人会不经意的发现宴决女伴右脚似乎有点红。
好奇之下,仔细看就会发现那个是个深深的牙印。
那这样,他们两个做了什么都会被其他人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头顶传来男人很轻一声气声,像是在得意的笑,那种湿热的唇舌贴在肌肤之上,锋利的牙齿深陷皮肉,刺痛酥麻感再次浮上来,从脚腕一路流到耳畔。
温溪忍不住晃晃脚,来缓解这种令人思绪混乱的感觉,抬眸横了眼罪魁祸首。狭长的狐狸眼被黑蝴蝶面具勾勒上挑,眸光潋滟瞪人好似在眼底放了一把燃情的火。
他们站在会场昏暗的角落,依旧有很多视线肆意的打量着,尤其是温溪。
宴决怜爱又心生不安,其实抛弃原生家庭带来的光环,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实力悬殊的地方,甚至温溪十九岁就会大学毕业,假以时日会比他更耀眼。只有留下痕迹,才能有踏实感。
落地窗玻璃倒影着宴会厅奢靡的灯光,男人衣领平整,暗黑的领口卡着线条流畅的脖颈,喉头滚动,漆黑的小痣上下颠簸。
“去跳舞吧,不会有人看到的。”
温溪将信将疑:“真的。”
男人微阖眼,冷峻的五官神情微动:“不骗你。”
温溪晃了晃腿,发现好像也看不到,于是心里放雨yu水松了很多,“好的,我相信你。”
他们站在入场门口的位置,想先找岑覃打个招呼,往里走了两步,背后传来耳熟的声音。
“小叔?”
转身,宴和苏就站在他们身后,身边站着一位大方明艳的女士,脸上戴着一副金色面具,看起来郎才女貌极为登对。
温溪心一下子提起来,搂着宴决的手骤然用力,大气儿都不敢喘了。
刚刚找了好久都没看见人,现在放松警惕了,人出来了。
宴和苏这家伙神出鬼没的,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
宴和苏远远的就看到一个很像他小叔的男人和一个背影很漂亮的姑娘站在一起,在角落里耳鬓厮磨的讲话,行为举止极为亲密。
女伴同样是圈子里的人,见过宴决,挺诧异的问宴和苏“宴小叔居然有女伴”
宴和苏视线看到那双潋滟的眉眼愣了下,这种眼型就在温溪脸上见过。
过于直白的打量长辈的女伴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宴和苏克制住好奇心,将视线收回来。
他先介绍了自己搭档,等人喊过小叔叔,嘴里话在温溪身上愣住,不知道怎么称呼的时候,顺势问道:“这位怎么称呼?”
尽管温溪压着嗓子,放软声音一般人听不太出来男女,但是相处很多年的室友大概率能从细节判断出温溪的身份。
于是他们约好,真的遇到宴和苏,温溪就假装嗓子不太舒服不方便交流。
虽然早有对策,温溪的心依旧提到嗓子眼。
宴决嘴唇微薄,符合世俗意义的薄情,在宴和苏错愕的视线中,男人垂眸看了眼怀里人,然后张嘴。
“你小婶婶。”
温溪骤然抬头,血液剧烈上涌到大脑,几乎要窒息,虽然一定程度上宴决没说错,但是就这么直截了当说“小婶婶”是不是太过于直接了,这和说“哦,这是我老婆”有什么两样!
温溪身体僵硬的看向宴和苏。
对方愣在原地,不难从他放大的瞳孔中看出心里的震悚以及天崩地裂似的精神冲击。
宴和苏一直以为自己小叔是个无欲无求的单身主义者。
宴决性格说好听点儿叫沉稳,难听叫孤僻,大白话就是闷,不爱说话也不爱人,整天研究数学物题,有着天才的偏执疯劲儿和天然的冷漠,很多人都背地里说宴决像是没有心似的。
宴决小时候回老家爷爷非让他和副楼里的小叔玩儿,虽然宴决出于某种脆弱的叔侄责任让他跟着,但是搭的挺勉强的,两个人维持着表面的和谐。
虽然说人情味不是特别浓,但也算知根知底,除了知道宴决有岑覃郑昱庭两个玩的好的朋友,宴和苏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宴决和谁这么亲密过。
下午吃饭的时候宴决还是单身,身边除了花花公子钻石王老五岑覃,游戏与身体穿孔狂热分子郑昱庭就只有个说是奶茶店其实是在夜店兼职的不是想象中那么乖的小孩儿温溪。
宴决吃饭的时候也不怎么说话,也不搭他,宴和苏真的在他小叔身上感受不到一点儿恋爱的迹象。
这隔了有两小时吗,再一次见面就有女朋友了?
四目相对。
宴和苏表情难以置信,依旧礼貌的称呼,只是说话声有点儿迟疑。
“小婶婶。”
温溪整个人僵住,落在后腰的手没什么诚意的拍了下作为安抚。
温溪努力控制住表情不让自己露馅,很艰难的对大自己三岁的两个小时之前还叫哥的小侄儿室友礼貌点头作为这声“小婶婶”的回应。
宴和苏身边的女伴也跟着叫:“小婶婶。”
“……”
温溪头皮发麻,极力的克制住逃走的冲动,抬手指了下喉咙,对人家礼貌的笑了下。
“哦,他嗓子不太舒服。”宴决配合的解释,“医生不让讲话。”
“那小婶婶要好好休息……”
对面两人并没多想,配合给出自己的关怀。看不了小婶婶脸长什么样,有些遗憾,但是宴和苏终于确认了厌人症小叔是个异性恋,也不算白打过招呼。
简单寒暄后,宴和苏便带着女伴离开。
“……”
“……”
宴和苏的身影没入人群再也看不到,宴决低头确认温溪状态,不出意料的,少年已经变成了一只红彤彤的河豚,冒着刺要咬人的那种。
四目相对。
宴决眼神过于直气壮,于是他成功的看到了温溪精彩的表情变化。
(▼へ▼)——→[o_o]——→(T﹏T)/|壁——→┗(0﹏0)┛投降——→(ㄒoㄒ)
然后,温溪一脑袋扎在宴决怀里。
“啊——”
温溪像莽撞的小兽撒气似的一口咬在宴决脖子上。
打在脖颈处的呼吸乱糟糟的,宴决笑了下,搭在后腰的手抬起来轻轻揉了下温溪后颈。
“解气了?”
温溪小声嘀咕着:“你欺负我——”
“我喜欢你。”
“………………”
磨牙的动作一顿,温溪感觉自己咬人却成不解风情的笨蛋了。
僵持半天,温溪还是松开了嘴。
宴决感觉温溪又用唇瓣蹭了蹭不会存在的牙印,小声又心软的嘀咕着:“混蛋。”
*
温溪舞步生涩,但学习速度很快,简单过了两三遍便能跟上宴决的脚步,与对方默契的配合起来。
脚上是一双不到十厘米的细高跟,温溪跳了一会儿脚就不舒服了,和宴决说了声,两人便慢慢往舞池边缘移动。
位置不在中央,但出色的外表依旧是在场人的视觉中心。
岑覃和郑昱庭正巧回到宴会厅,一进门就认出了宴决,然后注意到了兄弟身边的女孩,愣了下才反应过来那就是穿了红裙的温溪。
郑昱庭视线中有什么东西闪烁亮光,眯了眯眼,然后发现温溪脖子上的项链很眼熟。
“嗯?这不是上周的M国拍卖会上的项链?”
“嗯,新闻报道被国内的神秘买家拍走了,”岑覃晃了晃酒杯,“今天终于知道卖家和用途了。”
郑昱庭撑着桌面,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不愧是1.9个亿的红宝石,闪的眼睛都花了。”
“温溪工号19,头一次小费给19万,”岑覃嗤笑一声,“老房子着火就是够烧,现在没整个19亿的够克制的了。”
看向舞池,对面两人耳鬓厮磨说了些什么,便不再跳舞了,宴决环顾四周,正好发现了岑覃,低头和温溪说了几句,便朝着他们走来。
等人走进,郑昱庭发现除了项链,温溪手上还有个手镯,也闪闪发光的。
“手镯多少来着?”
“六千万还是八千万吧?”岑覃迟疑了下,“记不太清了,反正不到一个亿。”
“那这个便宜点儿,磕到了也不心疼。”
郑昱庭随手端起酒杯,不太正经的讲话:“不管怎么样,让我们恭喜好兄弟得偿所愿。”
岑覃补充:“成功携三亿嫁妆将自己嫁给温溪。”
郑昱庭:“……说反了吧。”
岑覃嗤笑:“你觉得他在意吗?”
郑昱庭摊手:“也是,真男人不在乎这些虚名,老婆到手才是真的。”
郑昱庭对着走到桌前的二人暧昧的眨眨眼:“恭喜哦。”然后又看着面红耳赤的少年笑吟吟道:“嫂子。”
“!”
温溪瞳孔放大。
宴决垂眸看着他,少年鼻头沁红,但已经经历过宴和苏叫小婶婶的温溪似乎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嫂子”称呼已经有耐受性了。
温溪花了几秒将呼吸平稳下来,轻轻地点了脑袋,声音习惯性的压低,但咬字清晰:“晚上好。”
这么镇定,倒是让人意外。
宴决拉开板凳,让温溪坐下,他们坐的位置是一个靠窗的角落,对面是一望无际有波涛汹涌的大海,温溪在最角落里,披着宴决的西装外套。
露背的裙子好看是好看,但是总觉得没有安全感。男人外套隔绝了冷气,熟悉的木质香包裹着温溪,让他舒服很多。
其实这一套流畅,也不过一分钟,在不太会被岑覃和郑昱庭看到的角落,温溪拉着宴决手悄悄写字。
【吓死我了!!!】
宽大的西装外套罩着两个人的手,悄悄摸摸无声传递心思的温溪像个偷传话的小特工。表情平静悠然,其实装腔作势的平静下,小心脏慌里慌张的一点儿都不平静。
服务生适时走过,宴决自己喝的是加冰的伏特加,温溪挑了一杯花花绿绿很好看的酒。
温溪尝了一口,表情呆了下,难以置信自己手里的这杯诈骗水,长那么好看,居然是只是苏打水味道。
宴决看着温溪不太满意的皱了皱鼻子,然后眼神落自己手里的酒杯上。
眼神有点儿渴望。
温溪慢吞吞的讲话:“我可以和你换一换嘛?”
“不可以,”宴决狠心拒绝,“这个度数高,你会醉的。”
温溪转头想找服务生,但是没看到,而且一转头就看到很多奇奇怪怪的眼神在打量着自己,他往宴决身边躲了躲。
宴决感受到探在自己掌心的指尖又动了动,动作很慢,又很痒,画了一个嘴巴往下的小哭脸。
(o︵o)
然后温溪就用比小哭脸还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他。
“那我就尝一口可以吗?”
宴决喉头滚了滚,退了一步:“只能一口。等下给你拿杯度数低的鸡尾酒。”
温溪喝了一口,酸中带甜,是果香味的,比气泡水好喝。
宴决不想让他碰是有原因的,温溪像是酒精试剂似的,感觉酒水还没有流到胃里,脸就已经红了。
关键温溪清醒的要命,说喝一口酒就只喝一口,然后把酒杯又推给了宴决。顶着那张小红脸,蝴蝶面具里的漂亮眼睛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宴决,慢吞吞的说:“喜欢。”
(∧ ∧)
宴决感觉呼吸都困难了。
第38章 醉酒撒娇
花花绿绿的诈骗苏打水还是被抛弃了,温溪尝着手里的鸡尾酒,满意的眯眯眼。
身上西装口袋传来轻微震动,温溪顺手摸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屏幕,映入视线的第一条消息来自于方青阳。
21:53
[方青阳]:温溪宝贝儿,我下班了!
[方青阳]:这个时间客人都在舞会,你在哪儿呢,我想找你去玩儿。
温溪单手撑着桌面,举着酒杯懒洋洋的咬吸管,脚尖点在地上慢悠悠的晃着。
[方青阳]:我去台球厅找你来着,他们说你一大早就被人带走了。现在都十点了!怎么还不下班!
[溪流成海]:我也在舞会厅……还要一段时间才能结束。
[溪流成海]:你困了先休息吧,不用等我。
[方青阳]:那完蛋[咧开]
[方青阳]:我交班了,进不去舞会厅了。那我就不去找你了[哭]
[方青阳]:今天累死我了。不过有个老板随手给了我一张船上温泉店的免单券,我去体验一下。
[溪流成海]:老板给券儿,老板好(*▽*)
[溪流成海]:马上就要十点啦,你快去放松放松身体吧。
[方青阳]:嘻嘻。
[方青阳]:我已经在路上啦!
[方青阳]:你注意安全,长个心眼儿,千万别被人骗了。这船上龙潭虎穴似的,别把我们可爱温温拐走了,那明垚肯定要骂死我的。
[溪流成海]:放心啦[拳头]
和方青阳结束聊天,温溪又刷了一会儿朋友圈,最后有点儿无聊的撑着下巴听宴决他们讲话。
然后越听,眼睛瞪的越大。
一开始聊到还是科技发展,属于温溪擅长的领域,还能聊上几句发表自己的专业见解,后面不知道怎么就突然转到了豪门纷争。
温溪第一次一线吃豪门瓜,有点激动,不再讲话,把舞台让给了豪门专业人士讲述劲爆话题。
最让温溪瞠目结舌的内容是岑覃自己家的事情。
只比岑覃大两岁的倒插门的三十岁继父一直明里暗里让他妈妈非法代孕,再生个小儿子和岑覃抢家产。岑覃怎么可能纵容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小白脸在他头上放肆,直接把继父偷偷养的男小三带到家里,三人当面对质,把岑家搅和的鸡犬不宁。
后来岑妈回家发现丈夫的男小三是自己高中喜欢的学姐未婚先孕生下来的儿子,学姐死的早,儿子长的太像学姐了,岑妈妈爱屋及乌,把继父踹了,然后对白月光的执念转移到了小男孩身上,养了一段时间,岑覃以为自己要有个没血缘关系的弟弟了,直到有一天撞见他妈脖子满是吻痕的从这个弟弟房间走出来。
故事的结尾是,最后岑覃一手促成继父小情人上位自己新小爸的位置。
这种凭一己之力让倒插门30岁继父的22岁男小情人是变成自己新小爸的不断反转的豪门伦狗血剧情硬控温溪全过程。
他捧着杯子一边喝一边竖起耳朵听,宴会场里的其他没见过的新奇表演都顾不上了。
“啧啧啧,”郑昱庭咂舌,“我就说你狡诈的像个毒蛇,男小三什么的,也是你早就安排好的吧?”
岑覃手指敲着桌面:“小男孩早对我妈照片一见钟情,知道那个男的是个双,为了能接近我妈主动做了三儿,见到我表达了想抢走我妈的想法。”
温溪瞠目结舌,喝了口酒压压惊,暗叹这种剧情放到小说里都要被读者骂狗血的程度。
"我顺水推舟做个人情,至少这个不会天天想着生个小的碍我眼。”
宴决:“这个风险大多了。”
“还行吧,”岑覃随口道:“领证前,就把财产遗嘱等等公证完了,最后把公司彻底放权给我了,带着小老公环球旅行弥补缺失的爱去了。”
“那你这把双赢啊,你有钱,他们有爱。”
“爱?”
郑昱庭感叹:“爱就是这么奇妙啊。眼神对视的那刻,就像心灵感应似的知道对方是自己的爱人。”
岑覃莫名其妙笑了下,然后说:“没准两个人晚上抱头痛哭死去的白月光,一个叫妈,一个叫老婆。然后我那新小爸一边儿掉眼泪,心里想着‘妈妈我好想你,我终于嫁给你的学妹了,你要祝福我们’,还要一边儿安慰我那喊着‘学姐我好想你,你放心我娶到你儿子了,我会像疼儿子一样把他当老公爱’的妈。两个人心里爱的谁还不一定呢。”
这一套伦逻辑丝滑小连招下来,一般人都不顺。
温溪:“……”
宴决:“……”
郑昱庭尬笑:“能再说一遍吗?没跟上。”
“关系都乱成一锅粥了。”岑覃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他妈留,“神奇个屁,邪门还差不多。要我说,这种见色起意谈比自己小那么多岁的小孩的都是臭流氓。”
宴决把酒杯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啪嗒声,二人看向他,只见宴决没什么情绪的看着岑覃。
郑昱庭眼神错过宴决,看到了不远处的宴和苏,最后挪到了低着头头发盖住眉眼的温溪身上。
老夫少妻就在眼前,郑昱庭打了个响指:“宴总有何高见?”
宴决敲了下桌面,漫不经心的靠着靠背,不慌不忙的开口:“关系乱怎么样呢,抢到手就是我的了。”
温溪:(o—O)!
岑覃驰骋情场的时候,宴决不知道在哪儿算物题呢,28岁才烧起来的老男人,在这儿暗搓搓的嘚瑟什么呢?
岑覃翻了个白眼。
“艹哈哈哈。”岑覃难得吃瘪,郑昱庭笑的肚子疼。
宴决垂眸看向温溪,温溪鼻头洇红,眼眸沁水,四目相对,温溪往前靠了靠。
宴决低声道:“想说什么?”
旁边两道明晃晃的视线,温溪吸了口气,抬着眼皮,深棕色的眼睛像是眸中猫科动物,他小声说悄悄话。
“你怎么说的好像我是别人的男朋友,太奇怪啦。”
周围有很多似有若无探查温溪的视线,觊觎的人很多。宴决瞳色变得幽深,盯着小红脸温溪,喉头滚了下:“不奇怪。”
四目相对。
温溪眨了下眼睛,宴决没讲话,静静的注视着温溪的动作。就见漂亮小猪蠢蠢欲动的往他身边凑了下。
呼吸间带着一股龙舌兰与甜橙香。
宴决愣了下,眼神落在了桌子上的两个酒杯。一杯是低度数的鸡尾酒,另一个差不多模样的杯子里,装的是高度数的龙舌兰。
小孩静悄悄必定在捉妖,就这儿一小会儿,温溪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了一杯龙舌兰喝了下去。
“想说什么?”
他看着温溪眼珠转了下,满眼透着我要干坏事的讯息,红唇抿了抿,声音有点儿低,像是单纯好奇的问:“如果我是真的是别人男朋友,你真的会把我抢走吗?”
温溪歪着脑袋看宴决,他感觉对方呼吸乱了下。
宴决沉默了一会儿,点了下温溪手背,指尖被冰酒水镇的很凉,温溪下意识瑟缩了下,并没有躲开。
宴决半掀着眼皮,看着温溪的红润饱满的唇珠,语气颇为遗憾的通知:“我不是一个道德高尚的人。”
言外之意就是——只要我见到你,你就是我的,如果你有别人在,我也要把你抢到我身边。
温溪很短促的“啊”了声,狭长的狐狸眼瞪圆了些。
宴决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眉,心想自己的表达应该更加委婉一些,他不太放心的捏了下温溪的手指:“被吓到了吗?”
不过温溪的表现却出乎意料,他摇了摇头,反手勾了下男人的掌心:"没有害怕,相反我心里痒痒的。我好像很喜欢这种被需要的感觉,——”
温溪慢慢的讲话:“那种感觉有一点奇怪,像是有条小鱼游荡在我心里,还甩尾巴,荡漾出水波。”
宴决没说什么,温溪转了转眼球,忽然伸出一根手指摁住男人心口,仰着头眼神湿漉漉的盯着宴决。
落在心口的手指柔软,随着温溪讲话的动作不规律的点着,有轻有重。
宴决感觉游荡在温溪心脏里的小鱼儿顺着他的手指游到了自己的身体里,甩着尾巴,一路闯到最舒服的心口,很调皮的撒泼。
确认喝醉酒的小猪语气有点儿懊恼:“我表达的可能有点儿不太好解,你努力努力想象一下,可以吗?”
温溪深棕色的眼珠水亮亮的,仰着头下眼睑勾出圆润的弧度,被酒水浸湿润的嘴巴又红又嫩,一张一合的,像个不受控的小机器人似的,一直往外蹦——
“宴决好不好呀O▽O”
“我喜欢你抢我呢//▽//”
“我感觉心里有条小鱼儿在游哇(^O^)”
这种听起来就会让人智全无的话。
宴决握住作乱的手指,深吸一口气说:“我能想象。”
温溪安静了,盯着宴决看了一小会儿,然后忽然把手抽走了。
他让人看一眼就想亲的嘴巴抿了一下,有点儿破碎的讲话:“你是在嫌弃我碰你吗?”
宴决懵了一下。
他没立刻给反应,喝醉酒的温溪立刻皱了下鼻子,眼神变得谴责,像是他经常使用的黄色小狗表情包,攥拳拳头眼睛冒火:“你咬了我一口,我都没有这么对你!可恶!”
语气委屈死了。
温溪像家里一不服气就要和宴决对着干的珍珠,直勾勾看着宴决,眼神似乎在说给我一个合解释。
旁边传来看好戏的笑声。
“宴决,你怎么咬人啊。”
宴决深吸一口气,重新握住温溪的手,很坚定的将人手放在自己心口:“没有嫌弃你,你的鱼游到我这里了,能感受到吗?”
手掌底下像是火炉一样热乎乎的,宴决心口狂跳,震的温溪感觉手都在麻。
“好像是。”温溪点头。
宴决:“把你手拿开是因为,你一直在撒娇。”
温溪愣了下,低头反思半天,还是不觉得自己在撒娇:“可我没有呢。”
宴决:“你现在就在撒娇。”
温溪大脑懵了下,他有些委屈的想宴决是个坏人,把自己做错的事情怪他撒娇上,温溪决定给宴决演示一下自己撒娇是什么样子,让他分清楚自己一直都是很冷静的人。
于是温溪可怜巴巴的盯着宴决。
温溪现在的样子,和过去没任何区别,多的步骤,就是眨了下眼睛。
“你在做什么?”
“在撒娇。”
温溪自尊心受挫,“我表现的不明显吗(⊙⌒⊙)”
“现在明显了。”
“所以我只有刚刚才撒了一次娇,我之前都没有的哦。”
宴决回想了下两者之间的区别,然后发现没什么区别,不过依旧顺着温溪话说下来:“我知道了。"
温溪显然对自己“撒娇自证法”很满意:“所以下一次不要拿我在撒娇上当做借口了,可以嘛,宴决?”
宴决喉头滚了下:“好的。”
“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摸你的原因了吗?”
温溪喝酒晕乎到这种程度,居然还记得不让摸的事情。
“宴决,你为什么不让我们温温摸啊。”郑昱庭义愤填膺的帮腔,“怎么会有男人谈恋爱不让摸的。”
宴决忽略旁边戏谑看戏的眼神,迎着小猪干净的像是天山雪的眼眸,微微低头,和小醉鬼说出自己不太干净的心思。
“因为你一碰我,我就想亲你。”
“啊——”
温溪瞪大了眼睛,像是被吓到了,宴决冷冷的瞥了眼旁边两个看戏的,再次低头时,发现温溪表情有点儿纠结。
“可是我的手现在就被你抓着,你现在也想亲吗?”
“想,”宴决反问:“那你要松开吗?”
温溪想了一下,摇头。
“那怎么办?”宴决垂眸,不直气也壮的说:“不让你摸我你生气,让你摸了,不能亲,而且你还不放开我。男朋友,现在是谁是坏蛋?”
“好像我是。”
“那你给我一个解决办法吧。”
温溪被问到了,看了下四周,红着耳朵很小声的商量。
“那我们回房间了,再亲,可不可以呢?”
宴决喉头剧烈滚动,语气却平静的:“可以的。”
“什么时候回去呢?”
“现在……?”
“好的。”
温溪看着他蹙起的眉头松开,自己悄咪咪的吐了口气,心想男朋友真难哄。
郑昱庭摸下巴:“这就走了?”
宴决搂着温溪,点点头:“嗯。”
岑覃嗤笑:“老男人就会骗小孩儿。”
郑昱庭举杯:“看来我们宴老板,会有一个很美好的夜晚。”
温溪被宴决牵着手就往宴会厅外走,路上一些人朝他们投来好奇的视线,温溪每每感受到有人在看,就感觉自己和宴决身上贴了六个大字。
“我们要亲嘴啦!”
踏入电梯前,温溪感觉有人一直在看着自己,回头却看到了空荡荡的走廊。
温溪很小声的叹了口气,有点儿可怜的想。
自己果然不太适合干坏事,太容易心虚了。
现在被想亲嘴的宴决搞得都出现幻觉啦!
第39章 不亲不踩
温溪感觉他们走的特别快,还没晃过神来,就已经到房间门口。
走廊里的灯光是暖黄的,营造氛围有些低,宴决一手牵着他,一边垂着眼皮开门。温溪的视线中宴决冷峻深邃的眉眼一路下滑,跳跃着高挺的鼻梁,最后落在薄薄的唇上。
这是一张看起来很好亲,但其实很可怕的一嘴。
很热很灵活,会逮住他的舌头又吸又吮,还会抓住他的腿既亲又咬。
厉害的可怕。
温溪现在还能回想起第一次接吻,那种灵魂都在打颤的感觉。
宴决把人领到房间,把西装外套脱下来,又找出来拖鞋给温溪换上,再站起身,温溪还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漂亮眼睛滴溜溜的转,最后有点儿害怕的落在他嘴上。
宴决只看一眼,就知道这头醉酒小脑瓜里在幻想什么可怕的事情。
有点蠢蠢欲动,但是又有点儿后怕的盯着他的嘴看,可怜巴巴的,一时间让宴决自我怀疑,是不是前几次亲温溪技术不到位,给人闹出来的心阴影了。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海浪拍打,客厅里窗帘飘飘,房间都没有开灯,借着月色,温溪能看到宴决眼眸深黑的像是有个漩涡,它一转自己脑子就不转了,所以等温溪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被人掐着腰抱上了厨房的岛台。
岛台很凉,有点儿冰屁股,温溪脑袋一激灵清醒了很多。
他怀疑这是宴决看穿自己因为有点儿害怕他的嘴巴而生气惩罚自己的小把戏。
不过男朋友有点儿生气也能解,毕竟他答应过回房间就要接吻的,临阵脱逃不是一个诚实守信的好人。
面具一开门就被温溪摘了下来,在脸上留下一小道红印,假发也取了下来,露出少年自然黑萃的短发,只不过头顶的发丝被压了很久,现在呼吸到新鲜空气,便倔强的翘起来。
宴决扶着温溪的腰,让他稳住身子,然后放肆的注视着温溪的表情,酒精产生的生性脸红消散了很多,只有白皙的脸颊上洇着粉红。
月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温溪深棕色的眼眸,而这双眼睛就那么含羞带怯的专注的盯着宴决,鼻尖小小的黑痣随着呼吸起伏着。
比脖颈带着宝石项链更加耀眼,像是某种海洋传说里会溜上轮船的要人命的海底小精怪,对人类世界的险恶一无所知,被恶劣的人类哄骗着,模仿着海里流传的人鱼传说,笨拙的穿上公主的小裙子。
不能说话,和第一个见到的人类在众人面前跳舞,在魔法失效前,躲到了没有人的角落。
温溪感觉搭在自己腰间的拇指有些用力的蹭了两下,像是无法克制想接吻的本能欲望。
他仰着脑袋小声问:"可以不舌吻吗?”
“为什么不想舌吻?”
“我接吻的技术不是你教的吗?我亲你的不舒服吗?”
宴决将腕表解开放在到台上,手表和大石接触发出清脆的咔哒声,问的很直白。
温溪眼神闪烁,不是不舒服,而是太舒服了。
没有确认关系的接吻都让灵魂发颤,不敢想有了男朋友身份,能够合合法做坏事的宴决会怎么掌控他的感觉,宴决真的可能会吃掉他的。
温溪不是小孩子,知道接吻过火会发生什么,但是太快了,他还没有准备好向另一个人坦白自己的秘密。
温溪垂了垂眼皮,有些狼狈的歪脑袋,宴决这一次没有在扶着温溪的腰,而是扶着岛台,撑在温溪面前,右手勾住少年下巴,动作温柔又霸道的让温溪直视自己。
“现在是你的补偿时间,怎么亲,是不是应该听我的。”
宴决禁欲冷峻的脸上没什么变化,一副对温溪的请求无动于衷的模样,声音很低很沉,微阖眼皮,俯视看人的时候眼睛黑的可怕:“温溪,答应别人的事情不做,是要做小骗子吗?”
男人永远都是哄着他的,鲜少这么咄咄逼人。
宴决现在的每一个字,每一次呼吸,都在传递一个讯息。
【我不仅要亲你,还想亲哭你。】
温溪一哆嗦,脚上的拖鞋啪嗒掉在了地面上,脚凌空晃了下,没有着力点就没有感全感,他慌乱的看了眼站在自己面前宴决,灵光一闪,将脚踩在男人膝头。
呼吸之间,酒气,木质香和甜橙味混合交融,在两道浅重不同的呼吸烘烤下,酿成最为醇香醉人的酒氛。温溪整个人都被泡了进去。
但是宴决却偏了偏腿,温溪踩空了,他愣然的抬眸,宴决却勾着他的下巴往上抬。
宴决声音很冷:“不给亲不给踩。”
“啊。”
温溪不可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心里莫名委屈,但是他不想做小骗子,被酒精麻痹的大脑思考缓慢,决定和宴决说一半实话。
他直起身体,双手碰上了男人的面颊,怯生生的摩挲着,慢慢的将掌心贴到宴决脸上。
“我……没有讨厌你,也不想做骗子。”
宴决保持着姿势不动,温溪耳朵鼻尖眼尾都是红的,呼吸紊乱,“没有不舒服,是你亲的太舒服了……我有点承受不来。”
懵懂的又很信任的向觊觎已久的坏人暴露出真实的纯真。
宴决身体一僵,勾着温溪下巴的手重新搭在温溪腰上,对方仿佛从中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鼓励,放松了很多。
温溪像是下了很大勇气般开口:“你慢慢亲,慢慢来可以吗?”
“可以。”宴决声音哑的厉害。
四目相对,温溪上抬了下身体,温吞的蹭到了宴决的唇角,说话间甜橙味和龙舌兰的香气止不住的往人身体钻。
答应给亲的小猪本能的为自己争取权益。
“宴决我给亲了呢。”
“那我现在可以踩你了吗?”
眼睛澄澈的像是天上月,无意识说的简直是要人命。
宴决有些狼狈的握住温溪的脚踝,主动将人脚踩在自己膝头,拇指摩挲着深深的细腻的腰窝,忍无可忍的低头吻住温溪。
“唔——”
鱼尾裙开叉的裙摆乱拥着,高定暗黑色西装裤上踩着温溪骨感的脚面,黑白交缠,酒红色裙摆摇晃着,温溪受不住的扶住宴决肩头,他越挣扎宴决凶的越厉害。
“慢一点……宴决——”
温溪蹬在西装裤上的脚背无助的绷着。
温溪终于在爽/的快要死掉的换气片刻,艰难的清醒了片刻,后知后觉,宴决一直以来都是装的,他才是最坏最会哄人的骗子。
但下一刻,他又被攥着腰掐着脖子摁亲。
温溪终于受不了的哭出来。
谈个细皮嫩肉的小男朋友其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喝醉酒的温溪亲重了掉眼泪,宴决好不容易克制住自己,轻轻吻着哄着,结果小酒鬼又抽抽噎噎问你为什么不继续很大力的亲了,是我哭你就不喜欢我了吗。
“……”
重了不行,轻了也不行,脚丫在也不老实,在腿上蹬来蹬去的。最要命的是,还会仰着小脸给他看舌头,控诉着“你是骗子我不想和你亲了”,骂人的时候,手还要搂在腰上要安慰。
但温溪确实被欺负惨了,舌尖都被克制不住的亲破了。
等明天温溪清醒了,不知道会不会留心阴影,宴决有点儿后悔下嘴太重了,但现在男朋友晕晕乎乎的,像个掉线的机器人。
于是宴决只能老老实实地哄着,找出了冰块给人含着镇痛,又找来消炎药和醒酒药,哄着吃了下去。
赫多涅号的药见效不算快,十多分钟,温溪才从那铺天盖地的绝/望快/感中恢复了神智。
四目相对。
宴决把他抱起来,托着屁股往更衣室走,一边走还要一边儿一本正经的说:“你喝醉了,你是一个会断片的小猪,今天晚上的事情,第二天都不会记得的。”
宴决真的太可恶了,顶着这种不近美色的脸在胡说八道什么歪。
温溪抹了抹眼泪,攥拳,张嘴一口咬上宴决的脖颈。
说轻轻的接吻其实把舌头都咬破了,在一起第一天就把小男朋友亲哭上气不接下气的的宴决心虚的任由温溪像个冒火的小牛犊在他脖颈间又咬又蹭的撒气。
宴决抱着人,从衣帽间翻出一套睡衣,落在温溪后颈的手安慰的揉着,然后把人放在床上。
温溪低头看到了一套很合他尺寸的奶白色睡衣,手一翻尺码,不出意料175/L码。
温溪抱着睡衣,眼神幽幽的盯着他:“……男朋友,你也穿175的衣服吗?”
宴决答非所问:“我给你换?还是你自己换?”
“第三个选择,我回房间。”
“不行。”宴决干燥温暖的掌心贴在温溪脚踝处的牙印上,温溪红肿的快恢复的也快,那里已经不再红肿,但依旧留着一个明显的牙印。
“为什么?‘”温溪晃了晃脚,嘀咕着:“你好霸道啊。”
“首先,你喝了酒,船上不是家里,人很多很杂,我不放心。虽然你的房间只有两人,但是我对你的室友也不放心。”
“第二,我的个人私欲,不想你离开。”
宴决头发早就被蹭乱,发丝半垂着,盖住了攻击性很强的冷淡眉眼,眼眸深而黑,眼角晕染着淡淡笑意。
“那我一定要回去呢?”
“那我就送你回房间,不过晚上睡觉的时候,可以再努力的梦到我吗?”
温溪不好意思的别开眼,毕竟上一次梦到宴决,做的可是春/梦……
宴决半蹲在他面前,手牢牢锢着,像是把自己幻化成一条坚不可摧的锁链,说着以退为进的话,实际上没有给温溪留任何退路。
热恋期的情侣,都会想腻在一起,对于同性恋人来说,睡一张床更没有值得拒绝的借口。
温溪知道自己退无可退,但是又不想轻易被宴决拿捏。
大家都是第一次谈恋爱,现在被拿捏住了,以后宴决肯定会更嚣张的!
温溪抱着睡衣,眼珠缓慢的转了转,心里决定要给宴决一些很强劲的手段看看,嘴上很乖的讲着经典的心软句式。
“那好吧。”
“既然我的男朋友这么没有安全感,那我就留下来陪你吧。”
第40章 腹肌签名
吃了醒酒药,但是见效慢,脑袋还很昏,眼皮也有点儿沉,不过温溪感觉思维清醒了一丢丢。
宴决在他答应了留下来后又确认了下温溪确实行动能自,这才出了房间。
房门“咔嗒”一声关上,凭着这一丢丢的智,温溪后知后觉自己到底答应了宴决什么请求。
“啊啊啊——”
怎么才谈第一天就昏头昏脑的答应宴决晚上睡在一起了……
温溪体质是双/性,但是抛去外在好看点儿,其实看不出来他是双/性人,要不然他也不敢和三个正常男生住一起。
不过温溪从来没有和其他人睡在一起,但是和宴决已经是恋人关系了,睡在一起也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如果他拿害羞当借口不睡一张床,管不管用呢。
但好像这间豪华房就可怜兮兮的只有一个卧室,刻意的分开睡,会不会显得自己不爱不真心,有点儿拿乔呢?
虽然温溪在打定主意和宴决谈恋爱时就想到了可能会亲密这件事,观念上也不觉得情侣之间处欲望与身体亲密是一件羞耻的事情,但是现在还是太快了。
温溪其实心里已经有点儿后悔了,往床一倒,脸埋在被子里,放空了一会儿,脸蹭在软绵绵的被子面料上,干燥温暖,呼吸间还有赫多涅号特有的香水味。
闻着闻着忽然想到一会儿两个人去就要一起盖着这床被子睡觉这件事,温溪瞬间口干舌燥的爬起来,深吸一口气,抱着奶白色的睡裙表情坚毅的慢慢挪到卫生间,像个被酒精和会勾引人的男朋友一起攻击下线的残血蘑菇。
卧室有卫生间,温溪走到里面,在盥洗台上看到了全新未拆的内/裤。
“…啊…”
应该夸细心,还是心机呢。
温溪盯着镜子里面红耳赤的自己,颇为羞耻的换掉了身上的长裙。
洗完澡穿上男朋友准备的衣服后,他还是觉得还是心机更多一点儿,毕竟从里到外的衣服尺寸合适的吓人。
这个宴决一下鱼钩,自己晃两下就咬钩儿的坏习惯什么时候才能改掉呢TvT
温溪攥了攥拳头,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点点头,时候是做出一些改变了!
( ̄^ ̄)
温溪出去卧室,没在客厅看到宴决,外用卫生间冒着光亮,温溪抬脚走了过去。
卫生间没有关门,所以当温溪走到门口时,刚好撞到了宴决在擦头发。
男人只穿着睡裤,赤/裸着上身,宽肩窄腰,发梢滴落的水珠顺着绷紧的腰腹,一路没入纯黑睡裤中。
但是这水着实厉害,布料洇湿的地方会变暗,能够明显的勾出一个大口口的轮廓……
温溪:O△O
哇。
温溪颇为紧张的勾了勾脚,迟缓的想:这么厉害,生活中也会有很多苦恼吧。腿并在一起睡觉的时候,宴决会不会硌得慌呀。
等等!
他是不是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他应该考虑会不会咯到他自己啊,毕竟他们今天要睡在一起。
而且,隔着衣服看都是一副很凶的样子……实际上也会更凶吧。
一些看过的花式文学描写鬼使神差的涌上大脑,温溪脸慢慢涨红,到底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啊。
温溪慌乱挪开视线,同时内心决定回去就把那些资源包处掉。
眼神刚从不该看的地方挪开,抬眼就撞入一双黑沉的眼眸。
水汽凝结在澄澈明亮的玻璃镜上,挂成条条的水珠,宛如温溪氤氲水汽的深棕色眼眸,四目相对的那刻,水汽被热气蒸发了。
宴决从温溪开门就听到了声音,客厅不开灯,门是通风开的。
恋人之间不用防备的,宴决不觉得自己有用男/色挽留小男朋友的心机在。
卧室门开五秒,脚步声逐渐靠近,看着很平静,其实眼神不清明,感觉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就已经慢吞吞的出现在门口了。
客厅没开灯,奶白色的睡衣被扣到最顶端,在卫生间冷白光照下,披上一层白光,温溪手长腿长,老老实实地站着,像个山野里的原型瘦而长的白蘑菇精。
黑发柔软还带着水汽,就那么愣愣的站在门口看。
宴决没出声,打算看看温蘑菇精想要做什么,谁知道小孩儿看着老实,眼神不老实,从脸慢慢的走向口口,先是呆呆的,后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下红成桃子精了。
宴决在镜子里隔空注视着温溪,房间很安静,所以男人很平常的音量足以震耳发聩。
“偷看?”
被逮到了,温溪有些无措的攥了攥袖口,但是紧接着脑瓜一转,眼前的人是他名正言顺的男朋友呀,而且宴决好像并没有穿衣服要关门的自觉。
他只是一条很老实的小溪流,绝对是宴决故意的。
于是宴决见证了心虚小猪一下子挺起胸膛,气势都变得雄赳赳的,粉红小嘴上下一碰,语气很是嚣张的讲:“不是偷看,我明晃晃的看。”
“不给看吗?”
“给。”宴决看着他,笑了声,勾下手,示意温溪过来。
温溪虽然思绪不太清醒,但依旧在经过一遭,依旧学怪了,脚步迟疑了,眼神有些警惕:“先说好,是你先动的手哦。”
“嗯,我先的。”
“好吧。”
温溪边走边看到宴决将毛巾搭在一边儿,顺手取过来干燥的浴巾,还没想清楚对方为什么要把浴巾铺在盥洗台上,就已经走到了宴决对面,然后被掐着腰,抱上了盥洗台。
宴决真的很喜欢把他放在台面上,这次进步了很多,铺了垫子不冰屁股了。
发丝被大掌轻轻的拨弄,吹风机的热风吹躁了温溪的心脏。
洗手台比岛台矮一些,所以温溪的脸直直的面对着光滑赤/裸的性感腹肌,真的很近,近到能明显的看到身体呼吸的起伏,以及那种炽热的温度。
猛然凑这么近,温溪感觉眼神放哪里都不合适,往下是大家伙,只能慌乱眨眼往上,男人身体线条很流畅很完美,皮肤也是白的,所以脖颈处的牙印就格外的明显。
大家说宴决没人味儿也不是无凭无据,他那张脸骨感很凛冽,眉弓高鼻梁挺,眼眸黑沉而深邃,身材高大,面无表情的时候像是边角锋利的冰川。
但冰川谈恋爱也会融化,宴决顶着他那张性冷淡脸和脖颈的牙印,动作小心的给温溪吹头发,真的顶爆了。
头顶灯晃了下温溪眼睛,宴决将吹风机放到一边,看见温溪撑着洗手台,盯着自己看:“男朋友。”
宴决撑在温溪身边:“嗯。”
吹风机吹耳朵红很正常,但温溪面颊上却洇着羞涩的粉,深棕色的眼睛被光照的变浅了很多,心里在想什么,也好懂了很多,他歪了歪脑袋,露出自己白皙修长的脖颈,指尖点了点:“你这里有东西。”
“牙印。”宴决语气很冷静,比起揶揄,更像是一种客观陈诉,“小狗咬的。”
"我咬你是因为你没有遵守承诺把我亲哭了。"
“我咬你是因为你不听话,但是你咬我……就是想咬我。”
温溪不服气的抬脚,拖鞋又掉在地上,他孩子脾气似的踩在男人膝头,皓白的脚腕皮肤很薄,能看到青红色的血管。
温溪撩了下裤脚,露出一个浅红的牙印。
“证据。”
比起证据,称之为坏狗给温香软玉的人类留下自己表露满满占有欲的求偶获胜奖章还差不多。
冷白的顶灯照不到宴决眼眸,他握住了不太老实的脚,拇指用力摩挲了齿痕,原本浅红的印记色/度加深。
“这种事情控制不了,你在生气吗?”宴决没什么诚意的提建议:“你再咬回来?”
温溪其实心动了一下,但是紧接着反应过来,再咬一口那不就真成小狗了。
温溪摇头:“我有别的惩罚方法。”
他抬了下右手,袖口滑落,像是变魔术似的,少年修长白皙的指节中夹着一只签字笔。
卫生间怎么会有签字笔,这是是温溪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蓄谋已久的小小惩罚。
温溪轻轻的眨了眨眼睛,将笔盖一端靠近了男人微薄的唇。
“可以忙个忙吗?”
温溪感受到宴决呼吸乱了下,但很配合的低头,张口咬住,温溪微微用劲,黑漆的笔头露出。
类毛笔的笔尖划在皮肤上像是一道潮湿的水痕,腹肌的皮肤其实很敏感,毛茸茸的触感混着湿意肆意的游走着,让人头皮发麻。
【温溪】
一共二十五笔。
块垒分明的小腹,皮肤很白,纯黑签字笔写下的名字格外显眼。
温溪收笔,为了让笔记干的更快,还特意吹了口气。
宴决腰腹紧绷,无声吞咽,温溪心满意足的对他笑了下,将笔合上:“好啦。”
“这就是你的惩罚?”宴决声音哑的厉害,盯着温溪眼神幽暗到极致。
二十五笔,像是二十五次的温柔绞杀。
温溪点点头,伸手摁了下宴决腹肌,笑眯眯眼睛,语气轻快:“写了名字就是我的啦。”
“为什么这样?”
“给你留个不好消退的记号,只要你脱衣服,大家都会知道你是我的专属,他们会想,温溪是谁呀,怎么能在宴大老板身上做标记呢。”
温溪晃了下签字笔,眼神有些狡黠:“不可以水洗,只能慢慢消下去哦。”
“是不是很坏呢,可是谁让你总是欺负我。这就我的小小惩罚。”
腹肌上的签名已经干透了,温溪指腹无意识的摩挲了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将笔扔到一边,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宴决。
四目相对。
“你会讨厌吗?”
宴决喉头剧烈滚动,喉结的性感小痣明晃晃的告诉着温溪主人的不平静:“不会。”
狭小的空间变得很静谧,温溪看着宴决脖颈处的牙印,挺深的,比宴决咬他的力道大多了,而且还是这种夏天很难遮盖的位置。
温溪忽然有点儿心虚,对着宴决眨眨眼,轻声轻语:“男朋友。”
“嗯。”
赫多涅号的沐浴露是橙子味的,冷白灯光下少年面颊透着羞涩的红,眼皮微阖,有些倦意和困意,但丝丝缕缕的甜橙香占据着宴决的呼吸。
他年轻而美好的恋人,像是一颗即将引爆的多汁可口的橙汁炸弹。
“哥哥,低下头,可以吗?”
宴决垂了垂眼皮,低下头,而意料之中的接吻并没有到来,在唇瓣相接的前一刻,温溪错开了脑袋。
宴决动作顿住了,而温溪却依旧抬起身,温热的唇瓣贴到了侧脖。
侧颈,皮肤薄,汇聚着大动脉和气管,是人最为致命脆弱的命门。
生人勿进的宴决脖颈上却留着欺负生气男朋友撒气的牙印,现在贴着柔软的唇瓣,慢慢蹭着像是一种无声安抚。
少年短发被吹的毛茸茸,宴决垂眸就能看到一个可爱的发旋,周围有点儿炸毛,蹭着宴决耳后面颊等等敏感的位置。
折腾了一夜,喝了不少高度酒,对比上一次秒睡的战果,温溪能乖乖强撑到现在已经有质的进步,很厉害了。
宴决环抱着倦怠的男朋友,离开了卫生间。
温溪被托着屁/股起来,怕掉下去,本能的用双腿牢牢环住宴决的腰,但很快反应过来宴决没有穿上衣,又不好意思的将头埋在男人肩窝。
脸颊贴在赤/裸的皮肉上,炙热的体温源源不断的从亲密贴合的皮肤传递着,温溪感觉解酒药失效了很多,他仅剩的一丢丢智都被热没了。
“宴决,你咬我,你是我的狗。”
宴决呼吸顿住。
因为温溪在原位置,狠狠咬了他一口,然后又怜惜的舔了一下那道咬痕。
温溪呼吸有些乱,声音轻轻地:“我咬了你,现在也是你的……小狗了。”
“嗯。”
“其实我很喜欢这些亲昵的举动。”温溪絮絮叨叨的小声嘀咕:“只要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彼此的独家专属。”
“所以宴决——”
“请你感受到我的安全感。”
宴决抱着温溪站在床边,窗户没关严,海风吹乱了白色窗帘。海浪忽然猛烈拍打船体,荡起不平静的波涛。
而温溪脑袋一沉,在恋人可信任的温暖怀抱里,放心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