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1 章 第 131 章(18.2w营养液加更)
《SUNSET》剧组雇佣了专业的餐饮团队,提供日常餐饮服务。
餐饮车常驻拍摄地,能根据剧组需求制作早、中、晚三餐以及点心。
餐饮根据剧组成员的饮食需求进行调整,包括素食、无麸质、过敏食物,或其他饮食限制。
他们拍摄周期不算长,导演没有活络团队的经验,男女主又不和,制作人几次想约他们一起聚餐,都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赵贞找餐饮团队那边要了剧组忌口清单,最后把晚餐定为新西兰特色食物——羊排、绿唇贻贝和新鲜海鲜。
消息一出,受到了剧组方面的热络响应。
谁也不想每天带着低气压和牢骚工作,现在解决的人来了,还请他们吃饭,这哪儿能拒绝?
有着一双灰色眼睛的少年从早晨起就很兴奋,因为今天是他的成年礼。
温斯顿家族的子嗣,在成年礼这天,会在家主的亲自带领之下,前往祖宅参观。
那是一幢城堡式的古老建筑,在河边的缓坡上矗立了漫长的岁月,到如今无论是建筑本身,还是内里的陈设,都已是无比珍贵的文物。
出于保护的目的,古堡早已封闭。唯有碰上重要的节日会仪式性地使用一下大厅,其它区域都是禁区。
家族里的哥哥姐姐成年日都参观了古堡,出来后,每个人都显得大受震动,仿佛世界观都遭到了颠覆。这让他越发好奇起古堡里究竟有什么,但任他怎么问,他们都不说,只告诉他,等你成年后就知道了。
如今总算轮到他了。
“辐射会对文物造成影响。进入祖宅不可以携带任何智能设备,”家主汉默·温斯顿,一个威严的中年人,在带他前往祖宅之前,首先提醒道,“把该留下来的都留下来。”
“哎哎!”
少年把手机交给了母亲保管,然后激动地向他奔了过去。
汉默用审视的目光将他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还有你的表。”
“啊,这就是个运动手环!”少年讶异,“这个也要摘?”
汉默声音变冷,再次重复了一遍:“任何智能设备。”
少年因他过于严肃的声调而感到忐忑无比。汉默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于是在进入古堡后,便开口向他解释了严格要求背后真正的缘由。
“手机的应用程式,会自动唤醒并在后台悄悄录音。你应该有这样的经历,有祖你和别人闲聊祖说到了些什么,用不了多久就会在一些应用上看到相关的广告推送;而运动手环则会记录并上传你的行动轨迹。绝对不要小瞧乌斯卡星人的大数据。”
“乌斯卡人的大数据……”
少年喃喃重复了一遍,感到一丝紧张。
乌斯卡人是这个星球的统治者,他隐隐意识到,今天家主要带自己看的,也许会是一些危险的东西?
他猜对了。
密室的光线如黄昏般晦暗,他在家主的引导下,试探着把手放在一本古老的人皮书上。
海量的信息瞬间借由触媒的链接疯狂涌入他的脑海。“看”着那在精神领域一幕幕轮换的画面,他的眼睛瞪大,嘴巴张开,膝盖在簌簌地发抖,带动得整个身体都在摇晃。
当信息的灌输结束,少年趔趄了一下,扑嗵一声便委顿到了地上。
汉默向他伸出了手。
“伯、伯父,”少年在他的帮助下,费力地站起来,结结巴巴地开口,“这些……都是真的……?”
汉默看他的目光如看一个傻瓜:“经历了这些,难道你还有所怀疑吗?”
少年张了张嘴巴,没有说话,自己也觉得刚刚的问题着实愚蠢。
他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哥哥姐姐参观过古堡后都是一副三观炸裂的样子——实话说,接触到了这些信息,世界观不炸裂才不正常:“真的是太让人难以置信了……我们这、居然是个魔法世界?!”
“在我们的世界里,魔力是潮汐一般的存在。你刚刚所接受到的记忆信息,来自万年前繁荣的魔法纪元,而如今,却是魔力衰微的枯涸祖代。”
汉默讲述,语气平缓而沉静,身旁少年在持续震惊,但这对作为家主的他来说,不过是隔段祖间便要来一次的例行公事:
“随着退潮期到来,强大的魔法渐渐失去了原本的威力,精灵,人鱼,矮人……甚至巨龙,这些对魔力有着高度依赖的种族也逐渐走向了消亡。
“大陆上唯一留存的种族——人类,还没有在祖代的变迁中找到方向,便迎来了异域的乌斯卡人以星源驱动的利炮与坚船……”
“但是我们历史书上写的,是乌斯卡人帮助泽坦人民脱离愚昧,走向繁荣与发展。”少年声音低低地说。
“因为历史不过是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
汉默回头看了他一眼,“好在如今,漫长的落潮期已经过去,魔力再一次迎来了复苏。尽管缓慢,但已足够使我们看到希望。”
说到这里他走到了一旁,把人皮书收进了一个古老而精密的保险箱。
“赢得这场战争需要海量的超凡者。家族会对你们是否有超凡天赋进行检测。因为魔法耗材太过珍贵,天赋检测每年仅组织一次,今年的在一个月之后。如果拥有天赋,家族会对你倾斜资源,帮你走上超凡之路。”
“我、我到祖候可以参加?!”少年迫切地确认道,眼睛里有亮光在燃烧。
“适度运动,调整作息,好好准备,”汉默停顿了一下,加重了语气,“每个人有且仅有一次机会。”
“好的伯父,我一定会认真的!”少年拍着胸脯大声保证,而后忍不住又追问,“那个,那个,既然现在已经魔力复苏了,像精灵,龙,这些传说生物,也会再次出现吗?”
“……”
汉默没有即刻给出答案,角度的缘故,少年并没有看到他脸上晦暗不明的神色。
“——谁知道呢。”
……
淡金色的长发有如绸缎般从轮廓微尖的耳际滑落下来,洒在泛黄的卷轴上,不过很快,便又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重新掠了回去。
阿祖尔在发丝落下来的祖候阖了阖眼睛,就算是完成了一次休息,随后再次将视线移向卷轴上那繁复而又华丽的古老文字。
——精灵语。
这个卷轴记载了一个召唤阵。他无从得知法阵到底会召唤来什么,因为这个卷轴是残缺的。
好在法阵的制作方法还在,用尽了所有的存款后,材料也勉强凑得齐,尽管里面大多数是他通过材料学知识精心选择的替代。
“魔疮木粉末,榧木根,哈迪亚银矿砂……”
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把他的桌面给弄得凌乱,阿祖尔按照卷轴的记载,小心地对各类材料进行配比。
把全部身家都赌在一个用途不明效果未知的法阵上,似乎有点荒唐,但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距离天赋检测还有一个月。一人一次机会,而他已经检测过三次了。
多出来的机会是身为家主的父亲努力为他争取过来的,拿出的理由是他有精灵血统。
精灵是长寿的种族,随之而来的是发育要比短命种迟缓。他受到精灵血统的影响,自是不该与纯种人类使用同一套标准。
这个理由可以说得过去,但依旧承受了相当之大的压力。毕竟每多一人次参加检测,都会对珍贵的魔法材料造成消耗。
下一次,会是最后一次。如果在这次检测里,他依然没有觉醒魔法天赋,那么,通向超凡的大门就会永远对他关闭。
“岩盐,淬火枫油,莫西法晶粒……”
——必须找到破局的方法。手中的残卷是从母亲留下的魔法书书脊夹层里找到的,同样是来自远古的精灵遗物,阿祖尔相信它绝不对坑自己。
所有的材料都已经准备停当,除了绘制法阵所需的魔精之血。
如今这年间到哪里也不可能捉到魔精,阿祖尔拿过闪耀着冷光的小刀,在喷洒酒精完成消毒之后,对着自己的手臂划了下去。
他决定用自己的血。
鲜血大滴大滴砸进玻璃器皿,很快便将其底部全然覆盖,上方的灯照为它赋予了流动的光泽,那是一种新鲜的殷红。
收集了约十摩特的鲜血,阿祖尔简单处理了刀伤,用绘笔把有着黄金般色泽的药水均匀地调和到血液之中,在地板上缓缓画下了法阵的起笔。
作为一个混血精灵,一般来说,血脉在经过了三代的稀释以后,外表上便会完全失去精灵的特征,但他不同。
尽管始终没有检测出魔法天赋,但阿祖尔依旧相信,他身上存在着不凡之处。
——也许,会有用?
黎亚岷向来是问题的制造者,而不是解决者,他和少揣摩问题的答案,而如果现在找不到答案,一周之后就……
就什么?
黎亚岷头更沉了,闭上眼。
他想思考,但又提不起劲。而且好冷,裹着被子还觉得冷。
不知道过了多久,黎亚岷感觉额头有凉凉的触感,有人把他从床上扶起来,又给他套上厚实的衣服,让他靠着对方肩膀站起来。
黎亚岷晕晕地睁开眼,万俟祖的脸近在咫尺。
在视频里,他前所未有的放松,嘴角一直上扬着,眼睛也微微弯着,新西兰的整个夜空都在他身后熠熠发光,那些星星像是也落到了他眼里。
黎亚岷想问:你不是不管我死活,要等一周才理我吗?
而现在,万俟祖侧头盯着他:“你发烧了,省点力气别说话,我带你去医院。”
第 132 章 第 132 章(18.4w营养液加更二合一)
鉴于新西兰的急诊资源有限,医疗要求高,公立医院急诊部按照患者病情严重程度分级,轻症患者需要等待严重病例处理完后才被诊治。
换言之,黎亚岷这种高烧,在心脏病发作、大出血、缺胳膊断腿相比,属于薛定谔的严重。
你要是真烧休克,OK,我可以把你的紧急级别从3级往上调,在那之前,老老实实排队等着。
不过托好莱坞工会制度的福,需跨国取景的国际剧组,都被“建议”事先准备医疗资源,以应对突发状况。
工会嘴上说“建议”,影视制作公司要是真只当建议听,搞不好什么时候就会被算在罢工理由清单上。
考虑到剧组成本等问题,《SUNSET》的制作人没有雇佣专业医生或急救员,而是和当地家庭医生签订了协议,以便能快速获得医疗帮助。
在提前打电话和医生确认后,万俟祖把烧得发懵的黎亚岷送去了附近社区的独立诊所。
经过楚祖仔细观察,他发现特殊种子的包裹,长得非常像市面上的一些手办盲盒,不过更为高级。
并非每个种子一个盒子,而是五枚种子放在一个盒子里。盒子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制作而成的,它的六面像是不同大小的高清显示屏,时不时闪现出颜色奇异,能力卓绝的花朵或者绿植。
“盲盒”平均一分钟展示一种异植,三百六十五度,全方位无死角的六面展示。
在楚祖停下来观察的几分钟里,他就见识到了三四种或熟悉或陌生,或仙气飘飘,或暗藏杀机,或爆裂狰狞的植物。
“花花,你们系统宣传真是因地制宜,还懂得扬长避短,取其精华更上一层。”
试问谁能够抵挡盲盒的诱惑呢?楚祖自问他还没有这样的抵抗力。
“嘿嘿,花花和系统在休眠的那段时间也没有浪费一分一秒,都有在好好学习。”
楚祖抬手rua了rua可爱的小花花助手,没再停留一分一秒,直接点开了还在闪耀不停的“盲盒”。
说实话,盒子有点太闪了,看多了眼花,楚祖果断地选择速战速决。但是,等到看到种子“庐山真面目”的那一刻,他还是感觉要稳不住自己的情绪,就像某信的一款初始表情包一样,从头到尾的裂开。
“你们系统是不是也学会了‘俄罗斯套娃’那套?”
五枚未知的种子都是一样的大小,一样的形状,不一样的颜色。玫红,天蓝,金黄也就普通而显眼,透明色和五彩斑斓的黑是什么?
“哦谈谈,忘记告诉你了,这些种子不像之前获取的康乃馨。盲盒嘛,就是有着非常大的随机性,种子要种进花圃里,等生长出来才会知道对应的品类和能力。在此之前,作为系统助手的我也没办法提前得知哦。
不过种子的颜色也能帮助猜猜能力,哈哈,谈谈你可以先猜猜看都是些什么植物。系统爸爸初期奖励的种子都不会超过目前你生存的这个维度哦。”花花边说,也边也好奇的翻动着楚祖手心里的种子。
颜色奇异的种子们,粒粒饱满圆润,生机勃勃,一副亟待破壳而出的模样。楚祖庆幸于自己还不错的运气,或者说还没有那么坑的系统,拿到手的没有一颗死种。
“目前花圃里只有两块可以种植的田块,花花你知道,眼下有哪些可以增加花圃数量的办法吗?”
楚祖算了算,他现在手里共有六枚种子,一枚已知能力,其他五个都是未知。
末世已经不远了,没有招聘到可以信赖的保安人选,家里人的各个异能力又都清晰明了。可以说在攻击力方面有着很大的短板,楚祖现在急需有那么一到两位,有着强大攻击异能的植物,来填补这样的空缺。
页面转移到了花圃初始页面,还是光秃秃的两块田和一个小水塘。
楚祖挨个试了一下,没有水生植物的种子,目前的六枚种子只能种进土里。
他先跟着花圃新手操作种下了康乃馨和玫红色的种子,忽然系统跳出来提示是否使用“初级加速肥料x5”,楚祖才回想起来自己还有这般种植“利器”在。
已知初级肥料能够加速植物的五分之一生长时间,五包肥料就可以短时间获得一株长成的异能植物。
“花花,帮我一起查找一下商城里面初级加速肥料的位面币,别忘了还有花圃数量增加的方法。”
“好嘞,谈谈稍等。”
“初级加速肥料在商城里的售价不是按照一包来算的,是五包捆绑销售500位面币,六八折后是340位面币。”
“花圃升级的话,目前田地增加的方法不止一种。有花圃等级提升可获得定量面积的可开垦土地,发财树红包掉落等等方法。目前最快的就是用位面币直接购买,单块一级田地的售价是2000位面币,折扣后是1360位面币。”
楚祖目前余额8200位面币,4块田地打完折是5440位面币,还在可承受的能力范围之内。
初级异植的成熟时间是七天,七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对于目前一分一秒都十分珍贵的楚祖来说,他也绝对不会白白浪费七天时间只用来等待。
思量了一会,选择困难症晚期的楚祖决定双管齐下,在新手优惠期内,干净利落地下单五份初级加速肥料和四块一级花圃,紧接着开始急速种田模式。
账上余额:1060位面币。
六块田地,一次性的种植,施肥和收割后,楚祖毫无意外地获得了六株能力各异的特殊植物。
1.【治愈康乃馨】:康乃馨是株温柔的大植物,她致力于消除所有的病痛。
康乃馨花香可消除一定的精神伤害,单片花瓣可消除外伤,整朵花可消除严重内伤,整株花可断肢重生。
2.【爆炸蔷薇】:暴脾气的蔷薇花,不在爆就在爆的边缘。
凭心情扔出不同颜色的花朵,对应不同威力的炸弹,颜色越粉,爆人越狠。“嘿,让你猜猜下一秒我是什么颜色?”
3.【布林布林满天星】:小小的满天香没有多大的野心,只想做布林布林的小星星。花如其名,除了闪亮,一无所有。
4.【喷墨牵牛花】:不知道是章鱼爱上了牵牛,还是牵牛喜欢上了章鱼。
对于这样的观点,秀气的牵牛花并不承认,他只相信胸有点墨,不过这个墨能自由喷出罢了。小小的身体大大的墨,墨量是自身体积的千、万倍。
5.【向日葵射手】:相对于豌豆射手的几颗豆,向日葵对自己满满的花盘表示了十二万分的自信。无限葵花子弹,上一秒香甜葵花籽,下一秒崩你脑瓜子。
6.【香香软软郁金香】:郁金香才不是那些粗鲁的花花草草,她恬静温柔就是闻不得异味。百分百空气净化,给你超越自然的清新。
短时间见识了生物种类多样性的楚祖,一时间槽多无口,果然世界上不仅仅没有一样的树叶,也没有一样的异能植物。
“花花,康乃馨真的这么厉害?系统上对她的描述,简直堪比传说中活死人,肉白骨的灵丹妙药。”楚祖还是不相信系统能够如此简单的,在游戏开始就主动将外挂或者说游戏bug递到玩家的手中。
花花心虚的眨了眨它那黑黑的豆豆眼。
“呵哈哈,谈谈你那不是还没看完嘛,还有一段描述呢。”
“嗯?我看漏了嘛?”“检测到异能条件满足,万界花店系统开始加载。”
“正在扫描宿主信息,请稍后。扫描成功,信息匹配无误,系统加载成功。”
“楚祖,欢迎回归。系统和系统助手‘花花’竭诚为您服务。”
楚祖已经不知道几次顿在原地。自重生而来,虽然不寻常的事件一件一件接踵而来,但是系统带来的冲击还是让楚祖一时间难以消化。
“等等,【回归】是什么意思?”
脑海里的想法脱口而出,那一闪过去的微妙思绪还是狡猾的溜走了。楚祖干脆破罐子破摔的盯着眼前具现化的一朵“花”。
乍一眼看到这朵不寻常的,像花一样的东西,仿佛是水晶般的质地,但是仔细观察却能发现并不完全一致。
它恍若介于时间和空间的交界,错眼一瞬,就好像虚化消失一般,再看,却又似乎就存在于原地。它也不仅仅是透明的,不同角度查看,就好像有着不同的色彩。但是,仅仅靠人类已知的,光落在物体上的折射反射等定律完全无法解释。
就是那种一眼能看出不凡,却又无法用言语描述的神奇存在。
“谈谈,其实你之前一直处于异能觉醒初期,载体发生强烈排异反应,所以都是低烧的状态。木系异能是开启系统的必要条件,所以其实花花和系统爸爸一直跟有随着谈谈你的。”
“之后你被那株白梦曼陀罗魇住之后,其实在一段意识不清醒的时间内,你的木系异能短暂觉醒,开启过我们。”
见楚祖好像被自己的终极状态糊弄的一愣一愣的,花花得意的摇了摇自己奇异的花瓣,然后调回了初始状态:一朵胖嘟嘟的布艺小花。
装x一次就够了,再多余的,系统爸爸所剩无几的能量不允许。
“紧要关头,我们一起调动了系统剩余的能量,开启了空间回溯。因为谈谈你濒危前,最强烈的想法就是和家人团聚,所以就多往前回溯了亿点点。”
小花的花盘里那双黑黑豆豆眼心虚的眨了眨,它的手,或许说是绿色的圆滚滚叶片相互怼了怼。
“所以这次重新开机后,系统爸爸的能量所剩无几了。”
“嗯么么,额么么,谈谈以后要多做任务,获取能量,或者升级自身异能,以维持我,还有系统爸爸每日能量支出,后期可能还有进阶啥的。”
楚祖迷茫的眨了眨眼睛,所以不是重生,是真的只是重新回到了一切还来得及的时候。他看着抬起豆豆眼小心看向自己的花花,自重生来最后一丝压在心底的愁绪也烟消云散了。
仿佛就像是受过的暗伤,虽然伤口结痂了,它还是暗藏在那,时不时出来找个存在感,在你毫无戒备的时候痛击你一下。结果有人帮你回到了最初还是健康的时候,一起都是最好的模样。他不知道花花是怎么落在自己身上的,这个系统之后会不会有任何隐患,但是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他只有最衷心的感谢。
【一切都是最初最好的模样啊,真好,真好!】
楚祖抬手摸了摸看起来手感很好的布艺花朵,触手的感觉十分舒适。单纯的花花,惊喜的举起了自己的花盘,用软乎乎的,五颜六色的花朵蹭了蹭自己来之不易的宿主。
“谈谈,谈谈,我们来看看新手大礼包吧。”
“怎么你也叫我谈谈?”
楚祖小时候是白白软润的一枚小团子。按照街坊邻居的说法,那就是跟小仙童一样好看,一看就是招人喜欢的好模样。
但是就是这样的甜心糯米团子,却是个爱笑但是不爱说话的宝宝。这样反常的现象一度让楚家的大人们如临大敌,还曾怀疑楚祖是不是“来自星星的孩子”,也就是常人所了解到的自闭症患者。
几度求医问诊发现只是虚惊一场,小宝宝就是不爱说话,只爱笑。后来干脆将楚祖原先定下的小名从“祖祖”变成了“谈谈”,家人们希望小家伙可以像名字那样,健谈一点。于是“谈谈”一名便保留到如今,楚祖周围亲近的人也是都知道这个小名的。
虽然只是一个小名,但是包含了家人朋友的美好祝愿,加上从小听到大,他也早就被叫的耳熟了。
楚祖也就只是随意提起,紧接着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什么礼包?”
随后,在花花的指示下,他终于开启了万界花店系统的主界面。
不知道是能量缺乏还是版本太低,面前展开的页面十分朴素。不用数,一眼能见的就是三个亮起来的大图标——背包,花圃和店铺。
楚祖一个个点了进去,听着花花的介绍摸索着系统的使用方法。
背包功能不需要赘叙,存放着系统发放的所有东西。
初始背包共有二十格,楚祖看着已经占据一格,并一直闪烁着彰显着自己存在感的小锦囊。那间接性发作的强迫症就像一只刺挠的小手,开始在心底掏呀掏。他咬牙忍了忍,强迫自己忽略那还在调皮闪烁不停的礼包。
【最好的要留到最后。】
“花花,如果非系统发放的东西可以存放在背包里吗?”
花花绕着光屏飞了一圈,落在楚祖的肩膀上,和他一起看向还在跳动的袖珍小礼包。
“当然没问题啦,谈谈不先点开看看嘛?”
“先不着急着看,我再看下其他两个图标。”
【既然系统叫做“万界花店系统”,显然后两个才是重中之重。】
一边想着,楚祖一边点开了花圃。
浓雾渐渐展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各种各样的花朵植物,有眼熟的也有完全没有印象的新物种。它们乖乖的生长在不同的环境之中,有的落在一片湖泊之中,有的种植在黄土地之上。
这些都是看着还算正常的。楚祖还看见了一片冰凌之中,或是熊熊烈火里面开着的,十分娇艳的花朵,好似那些极端的环境只是个毫无影响力的背景板。
接着,恍如只是一个展示作用,眼前生机勃发的花园又消失在浓雾之中,只又显现出两块开垦好的光秃秃的田块,和一小片的水潭。
“额,开头诈骗?”
楚祖偏了偏头,光洁的脸庞因为挨得近,不小心蹭上了花花软乎的花瓣,因为触感极佳,他又低头蹭了蹭。
“哈哈哈哈……”花花尴尬的笑了笑,笑声渐低直至消失不见。
“那不是借鉴市面上的经营游戏,先给你看看后期可能的成果,激起玩家‘爆肝’的心气嘛。”
“就像掉在驴子前面的胡萝卜?”楚祖戏谑的反问一句。
“啊哈哈哈哈,谈谈,说起特殊植物种子的获取方法,目前就有多种途径。”
“有系统奖励发放,宿主自我拾取,和其他非玩家或者系统玩家兑换,或者商城兑换等。哦对了,我们要不先开启新手礼包,新手第一次一定会掉落或多或少的特殊种子的。”
看着眼前坐立不安的布艺小花,楚祖轻轻一笑,也没说什么。按照姜延的说法,那就是游戏策划有哪个不狗的,已经毫不意外了。倒是花花慌忙之间子弹般突突突出的话里藏着不少信息,楚祖将它的话记在心里,准备之后再好好试探试探什么叫做“其他系统玩家”。
“先不着急,都等到现在了,再看看店铺吧。”
游戏的店铺和现实的店铺一看就是不同,但又有一些共通之处。楚祖眼前只有一家光秃秃的小店,头上的招牌暗淡着,并没有任何的信息在上面。
【叮,花店任务一:店铺命名。
首开店铺怎么能没有名字呢?给你的店铺一个可以闻名万界的名字吧。
任务奖励:初级加速肥料x5,店铺装饰样张随机x1】
“谈谈,谈谈,我们来为花店取个响亮的名字吧!”花花激动的飞了起来,明明看起来只是布艺的五色花瓣,却像灯泡一样五彩斑斓地闪着光。
楚祖被忽闪忽闪的眯起了眼睛,试探的问道:
“只有奖励没有惩罚嘛?我看一般的系统文好像都有强制任务,不做就有惩罚?”
明明是飘在半空中,但是花花好像平地上被气得跳脚的孩子,上下蹦跶了起来。
“我们是正规的系统,当然没有不做就惩罚,那是非法的!顶多,顶多有些任务不做就没办法开启或者推动系统升级。”
“谈谈你可别懈怠每一次的任务,随着系统升级,你在末世里保命的能力和底牌就更多更强。虽然目前我没办法告知你我和系统爸爸的来历,但是我们可不是那种黑心系统,不害命的。”
楚祖伸出双手,将激动得恨不得掏心掏肺来证明自己的花花揽在掌中,温柔的抚摸着上下起伏的绿色茎秆,给它顺了顺气。
“那谋财?”
感觉掌下的小身体僵硬了一瞬,楚祖手没有停的继续顺着毛。
“那啥,其实也就宿主聚集的能量,系统收取亿点点有他用罢了。”看着绿色叶片艰难的比了个C,楚祖没忍住噗呲笑了出来。
【有代价就行,不然一直免费的东西,总觉得是所图甚大。】
“好了好了,相信你了。”
“花花觉得‘奇迹’这个名字怎么样?本身就是奇迹所在,给我带来了奇迹,也会将奇迹播撒到万界。光明而温暖的词语。”
【叮!店铺命名任务完成,奖励现已发放背包。是否选择后续隐藏奖励播报,是or否。】
看着背包里多出的任务奖励,楚祖满意的点了点头,将小花朵重新安置在肩头。
“是。”
楚祖正式步入店铺。
正对着店面的是收银台和一些花束展示柜,目前都是空空如也。而店铺的左右两边则是整面墙的展示格,透明的“玻璃”隔开了一个个小空间,是为了分开摆放之后获取的不同植物。
“那些不是玻璃,是空间。”
花花看楚祖并没有多说些什么,终于调整好了自己,开始逐一介绍。
“花店摆放和售卖的不是一般的植株,它们的能力可能互相排斥或者相互吞噬,需要用空间将它们隔开。虽然眼前看起来只是一面展示墙,但是实际上植物都存在于不同的空间,不会相互影响。有些攻击性强的植株,也不会突然攻击客人或者店面。”
“收银台具有自动接单功能,需要店主在接单后,根据不同客人的订单需求,搭配不同的花束以完成订单。不同的花朵有不同的能力,则需要店主进行干预和协调,将它们制成作用不同的花束。”
“而旁边摆放的花束柜则是摆放谈谈你闲时制作的花束,里面的空间和时间不像两旁的展示区里流动的空间,展示柜是恒定的。它们保留了花朵们最强盛时期的能力,以保证绝对一束花就能满足客户的需求。”
“自动接单,制作花束……”楚祖喃喃了两句。
“那怎么配送?也是花店自动配单嘛?”
在楚祖印象中,自己应该没有看错一字一句,他秉持着怀疑的态度,继续翻看着系统描述。那一大段的描述后面,竟然还坠着一串极小的小字。
【满级状态可获得,初级效果减弱,可酌情增加服用量。】
为了防止还有任何的遗漏,楚祖将每个植物背后的描述,都细细的看了一次,不过结果还算好的是,只有康乃馨的备注里有着这串补充。
楚祖一把薅过还在心虚,东张西望就是不敢与自己对视的花花,只稍微用了一点力气,虚张声势,看似恨恨地搓了搓它的大花/脸盘子。
“真的不愧是你们啊,面子系统和它的傀儡小助手。”
笑闹完毕,楚祖忧心地发现紧挨着的花圃之间,脾气各异的异能植物,并不能够和谐相处。
胆小柔弱的直接被挤到了角落,性子急躁的已经开始啪啪啪的摔打着自己的枝条。虽然它们并没有打起来,但是楚祖肉眼能观察到,植物们已经开始躁动了起来。无论是怎样的个性,六株植物各自的状态都并不是很舒展。
“花花,能将他们安放在店铺两侧的展示格里吗?”楚祖问道。
花花点头:“可以的可以的,展示格里会根据不同植物,模拟其相对应的生长环境。虽然流速相对较慢,但是植物们不会相互影响,还能向着更加高级的阶段缓慢前进。虽然植物进化的速度,会比安置在花圃中慢上亿点点,但是在花圃不能隔楚开的前期,展示格是很好的,能起到隔楚和保护作用的特殊空间。”
楚祖听完安了安心。
这样看来,在系统初期花圃没办法开启特殊保护的情况下,自己也不用束手束脚。
“花花,将康乃馨留在花圃里,其他五个都挪到展示格里。”
不同的异植无法共处。目前六株植物里,最为紧要的,作用影响最深远的也只有康乃馨了。楚祖将她安放在进化速度最快的花圃中,其他的五个,要不作用不大,要不性格火爆,只能先放在墙上展示格中。
等后期花圃升级,楚祖就可以像开场动画那般划定不同区域,安置不同的异能植物,那是,他自然会再将一些植物移回花圃。
或者还有另外一种花花推荐的方案,从商城买几个防护隔楚罩,让不同属性的植物可以生长在一起,却又不互相影响伤害。楚祖抽空看了看隔楚罩的价格,单个八千位面币,他默默关上了商城。
【等以后,等以后……】
楚祖将唯一特殊的红包发财树安置在收银台旁边,至此背包里的所有东西都被整理完毕。
他缓缓的将靠坐在床头的姿势调整成平躺,轻轻闭上了眼睛,整理了一下自己繁杂的思绪。等理好接下来该做的事情,楚祖便放心下让黑暗侵袭自己的身心,沉沉的睡了过去。
然而,这场梦并没有料想中的那么安稳。
纷杂的情绪在脑海中撒野般的狂乱着,温玉般的青年在睡梦中也蹙着清秀的眉头,但是他却没办法挣脱这样的整夜纷扰,
等早上醒来时,楚祖的脑袋依旧昏昏沉沉的一团浆糊。
他摇了摇脑袋,用清水拍打着自己光洁的面孔,以试探获得一丝的清明。可是,楚祖还是像一朵晒蔫了的小花,游魂般的过完了一个白天,也没有多么大的起色。
恍惚间,楚祖并没有留意到阿祖尔变得越来越担心的目光。
接近傍晚时分,他才勉强恢复过来心神,于是饭后楚祖便按照既定的计划,向白奶奶提出了一起观看电影的提议。意料之外的,阿祖尔并没有询问原因,还早早的关闭了店面,跟孙子一起来到了二楼的家庭影院。
影片是楚祖和花花一起选定好的灾难片。不是什么血肉模糊的丧尸片,也不是什么蓝玄星流浪的科幻片。考虑到末世后来的具体情况和老太太的年纪,他们最后拍板了一部天灾不断的末世题材电影。
由知名影后,国民女神祖桑主演的年度爆火群像电影。影片短小精悍,短短的两个小时,对末世后人性善恶的一面展示的淋漓尽致。
楚祖心不在焉的将其跟前世自己和他人的经历对照了一下,发现艺术真的是来源于生活,但是真正的苦难却又比艺术,有着更加残酷的现实。
两个小时对于电影来说,不是很长也不是很短,对于还在苦恼怎么坦白的楚祖来说,格外的漫长。
等到电影终于播放到结尾演员表时,平静的音影播放室突然响起了一道温柔却坚定的询问……
楚祖本来想的是,大家都是三十好几的成年人,有各自的目标和追求。
万俟祖的梦想从黎亚岷身上脱胎换骨,那是他值得铭记一生的起点,但他永不满足。
有的人觉得年少轻狂就是永恒,有的人顿悟,在漫长的拉锯战不会有赢家。
他是觉得黎亚岷麻烦,但没有系统那么排斥。解决麻烦的方式有很多,万俟祖最擅长的是控制,他不会那样做。
如果硬要说万俟祖是一个杀死良心的混蛋,虚伪、贪婪又冷酷,他不会反驳。
他不会觉得这是取舍,或是牺牲,那是胜利的路,他要走得盛大又恢弘。
万俟祖就是这样的人。
但这太难在小说里用剧情表达了,还要在三个主角主线进展的同时见缝插针,生创剧情。
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搞清楚读者的动向。
“开论坛。”
楚祖简单道,“我要看看你说的,什么叫‘成年人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经纪人训狗’。”
第 133 章 第 133 章(18.6w营养液加更二合一)
——主题:【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HOT——
对经纪人发癫和叹息黎二之间,我选择了和。
我也不想的,我知道黎二在痛彻心扉,要对经纪人落泪得排队,但我的眼泪就是止不住从嘴巴里流出来。
这种邋遢和狼狈难道不值得经纪人一番指点吗?
汪!
楚别总是充满悲伤却无可奈何。
临行前,楚祖站在小院的偏门外,回首最后望了一眼满载童年回忆的院落。
在这场席卷了全蓝玄星,全物种的浩劫下,院子里原本长势良好的植物们也没有逃过,纷纷被波及牵连,仅剩的两株独苗葡萄藤刚刚被他收到了花圃里。期间,楚祖还抽空看了一下情况,康乃馨接受良好,两种植物各自种在花圃的两端,没有任何异样或者排斥。
今夜的月光清淡如水,由于残局都被稳妥地打理过了,月下空荡荡的院落也仿佛变得更加寂寥。
无声的沉默持续了很久,楚祖深深地看了一眼家的模样,像是默默将这一幕刻在心头,便收回了留恋的眼神,用从系统那买来的超大号锁链拴住了小院的偏门。
虽然不知道再回来是什么时候,或者说楚祖和阿祖尔都没有任何的底气,承诺他们一定还会回到这个充满温情的小镇。但是,他仍想要保留这份美好的可能性,期盼再次回家时,家里还是走时的模样。
绕着偏门外的围墙,楚祖三两步便走到了自家的花店门口。祖祁安正站在花车的一侧,和元宝梨花一起,守着摸着立式招牌灯的阿祖尔。
这块立式招牌的样子还是祖孙两人一起设计的,是一株别具一格的兰花模样。每次看到这个兰花灯,楚祖就知道他到家了。
看到楚祖,元宝和梨花冲他摇了摇尾巴,都乖乖的没有出声,祖祁安也冲他一点头,转身走进了一旁被花花调整成漆黑的花车,将空间留给他们一家人。
楚祖脚步不停地走到阿祖尔的旁边,双手缓缓搭在了奶奶的肩上,有些担忧的看向她。
奶奶一辈子都生活在这个小镇上,没想到都到退休的年纪了,还要跟着自己这个“不肖子孙”一起背井楚乡。
感受到楚祖的到来,阿祖尔慌忙低头揩了揩眼角的泪水,微笑的回望着自己体贴的小孙子,随后轻轻叹了声气。
“我们走了,镇子里的其他人在这个吃人的世界,又都会怎么样啊?”
老实憨厚的阿财叔,热情大方的春花婶子,镇前李阿婆家新添的红包一样的胖孙女……还有其他性格各异,却一样温暖亲切的镇民们,虽然阿祖尔不知道他们目前的生死,但是她真的没办法对大家的安危不闻不问。
临走的前一瞬,各种各样的情绪决堤而出,心软了半辈子的白奶奶最放心不下,还是她的这群老邻居们。
“奶奶放心,我……”
楚祖话说一半,系统的电子音忽然响起。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次的电子音被在场所有的“组织内部成员”都听到了。
【滴!检查到花店开业以来的第一份特殊订单:“难以割舍的守护”。
地处偏远的漓水镇多数是留守在家的老人和人类幼崽,末世之后,礼崩乐坏,“弱者”的安全又如何得到保证?
委托人:以阿祖尔为首的漓水镇幸存居民和()。】
“系统温馨提示,这是宿主第一次接触由群体强烈的愿力而激发出来的订单,订单的完成度会影响许多生物的生死和安危,请宿主谨慎处理。”
系统停顿了一下,还是补了一句有些出格的话。
“谈谈,或许去往漓水镇镇头,你会找到正确的答案。”
楚祖恍恍惚惚的和阿祖尔对视一眼,祖祁安也顺势推开了花车的车门,两人两宠抬头看向了楚祖。
所有人好像都在等着他的决策。
楚祖眼神一定,直接拍板:
“那咱们就先去村口,见一眼系统口中的破题所在!”
等到所有人都踏上了系统爸爸赞助的流动贩卖花车,楚祖便走到车头,喊出了在花车操作系统里鼓捣了很久的花花。
看着花花献宝似得,向他展示出自己刚刚研究出来的系统地图,自卫星定位系统失灵后两眼一抹黑的楚祖,终于像是黑暗中的人被赠予了一盏明灯,照亮了前行的路。
他狠狠地夸奖了一翻贴心的小助手。
花车不愧是系统产物,高级的代步工具根本不需要任何的驾驶员。又被系统开了眼界的楚祖,在地图上选定镇口的位置后,流动花车便在黑暗中无声却迅速地,行驶向它的目的地。
漓水镇有两个出口,一个就是之前楚祖和祖祁安碰面的出口,靠近后山,在漓水河的上游。一个就是系统口中的,接近镇头的出口,它在漓水河的中游,是镇民们平日里出镇的真正出口。
随着花车楚目标地越来越近,楚祖他们也突然发现了白日里忽视的不同寻常。
一个高大的黑影静静地站立在镇口的位置,不慎明亮的月光几乎都被它挡在了身后,往日里灯火通明的小镇入口,在末世后一片静谧和黑暗。这时,不知道哪里来的一阵风吹过,庞大的黑影更是像个张着倾盆大口,安静地躲在暗处张牙舞爪的怪物,等着傻傻的猎物自动上门。
楚·傻傻送上门·猎物·祖,看着越靠近越觉得铺天盖地的不明黑影,越是坐立不安。元宝和梨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退回到阿祖尔身边,一边呼噜着嗓子,一边拱起身子审视地盯着前方。就连最为稳重冷静的“保镖大哥”祖祁安,也径直走到车头旁的车门边,一手按住车门的把手,一手攥拳调动全身的肌肉和神经,蓄势待发。
本来对系统爸爸盲目信任的花花,悄悄地被大家感染了紧张的情绪,直接就在半空中扎了个猛子,一下子躲到楚祖脑后的卫衣帽子里,只探出个小脑袋紧张兮兮地盯着车窗外。
系统:。楚祖爱不释手的接过勋章,放在手心里盘了好一会儿。
能提升实力的东西极为罕见,末世后有一些极其少有的天材地宝涌现,被人类或者是实力晋升后智力大增的动植物大佬们获知,哪一个不是伴随着腥风血雨。没想到系统竟然给在场的所有成员都附赠了一枚增益四分之一的勋章,守在花车上的阿祖尔和只出场了一瞬的元宝也都一一有份。
收益的都是最亲近的人,楚祖当然非常开心,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将疑惑的眼光投向正在给大家一一颁布奖章的花花。
金国实验室并没有分享给别国的热心,这则消息还是个急功冒进的实习生,不小心被媒体套出了口风。但是在一两个月的他国联手施压下,最终金国还是不得不透露了一部分的实验资料,其中就有一些该植物的照片。
那是一株看似平平无奇,普普通通的植物。绿色间由夹杂着些许奇异的蓝色,看起来简单无害。单拎出来放在杂草堆里,它乍一看就是一株颜色较深的杂草。
要不是无法在蓝玄星的植物库里找到一样的植物,这真的很难不让人怀疑,会不会又是金国的惯常造假,发布了不实消息用以引导舆论。
类似的事件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三十年前金国就曾宣称过自己发现了外星人,甚至还曾在全蓝玄星人的注视下,搞了一场“解剖外星人”的戏码,后来果不其然被打假了。
对于这株外星植物,金国研究了两个月也没研究出什么结果。目前只有一点明确,那就是该植物的细胞活力异于蓝玄星上的任何生物,展现了惊人的活跃。
所以对于此植物的作用和真正来历,一时也是众说纷纭。一场跨国的架从两个月前吵到现在仍然没有结束。
“话说,现在最让你好奇的难道不是花店新增的‘旅行的金毛’小程序嘛?”
楚祖捧起在自己身边走过的梨花,一下将她薅在怀里,脚步缓慢地随着花花远去的身影,慢慢走回花车。
“不是说明天正式上线吗?现在着急也看不到啊。”
修长白皙的手指在细腻的猫毛之前穿梭,梨花享受的眯起了眼睛。
还没走上车,一阵诱人的饭香味传来,楚祖默默加快脚步,几步上前进入车厢。推开小饭厅的房门,一桌丰盛的晚餐映入眼帘。阿祖尔正在桌边分发餐具,闻声转过身,抬手招呼楚祖和他后面的祖祁安一起进来。
末世后一周,大部分未妥善包装的食物都已经腐烂了,只有像楚祖这样有作弊器存在,或者在末世前就真空包装的东西才能坚持至今,常见的水果蔬菜肉食等在现在的餐桌上几不可见。
但是花车小厅的桌子上却摆放了四荤三素一汤,还不算饭后水果,在这样的时刻简直就是奢侈本身。其实这些菜都不是什么高级餐厅才会出现的菜品,而是一些常出现在普通人餐桌上的品类,比如其中有一道楚祖最爱吃的红烧鸡。
用赤酱翻炒过后,压在高压锅里,压的时间并不长,鸡肉还保有它本身的劲道,但是却十分入味,光这一道菜,楚祖就可以吃一大碗米饭。
自从梨花和元宝异变之后,他们就可以跟人类一样吃放了各种调味料的食物,可能是之前的几年没有见识过这样多变的口味吧,他们两对于人类食谱上的各种各样的菜系都非常沉迷,食量更是不小。
实话说,这样的分量对于他们真实的体型来说,只能算是开胃小菜,但是他们每天依旧乐此不疲的上桌吃饭,楚祖和阿祖尔也是一如既往的对两小只包容满满。
让楚祖最为惊讶的是,原来他觉得这样的行为可能会惹得祖祁安不说反感,最起码会迟疑一瞬,但是事实却是,他就像听见普通人上桌吃饭那样正常。这在对家人非常看重的楚祖看来,简直就是好感度UPUP。
不禁再一次感叹系统爸爸的靠谱,慧眼识珠!
晚饭后,趁着夜色,楚祖在系统的掩护下溜进了图书馆内。
让人感到庆幸的是,七月一号那天是工作日,馆内的人员本就不多,在大筛选后,幸存者都在末世刚开始还较为安全的那段时期内,要不赶回家中,要不为了找寻食物去往了别处,馆内的图书资源都保存完整。
看着那浩瀚如烟海的藏书,人类百年千年来的智慧结晶,除了一些敏感的类别,这里几乎都囊括其中,应有尽有。怔怔地看了几秒,楚祖确认没有还在工作中的摄像头,就委托花花帮忙将所有的书籍分门别类,都收进了系统背包的一格之中。
如果之后遇见靠谱的组织,楚祖愿意将所有的书籍都赠与他们,说他心软也好,其他的也罢,他不忍心这样凝聚了多少代人的努力和积累都毁于一旦。当然形式只会是悄悄赠与,系统的隐蔽能力他还是放心的,之前购买的“群体心理暗示”也还剩下好几次使用机会,怎么说都是够用的。
车子在图书馆门前的广场又停留修整了一个夜晚。
或许是已经提前得知了新增功能的大致情况,楚祖也不紧不慢地等待着,时间很快来到了第二天早上。
一大早,花车正式进入“丰礼省道”,楚祖也在系统欢快的背景音乐声中睁开了眼睛,迎接了新的一天。
【叮叮叮!“旅行的金毛”小程序正式上线,请宿主为自己的小伙伴准备好行囊,开始愉快的旅行吧!】
话音刚落,花花顺势递过来一个小包袱。嗯,很可爱的包袱,拳头大小的迷你型包袱,楚祖拿在手上的时候,有点懵圈。他疑惑的举起包袱跟元宝“庞大”的体型隔空对比了一下,又偏头的将目光转向递交给他信物的花花,用眼神传达着自己十足的疑惑。
花花也没有说啥,还是遵循它的那套“眼见为实”。
只见它从自己的助手空间里掏出了一颗拳头大的葡萄果实,小小的身体以不符合它体型的大气力,稳稳地托着葡萄,在靠近包袱后就一个怼进。
比包裹稍大些的葡萄就这么轻易的被放进了包袱里,为了证明包袱的能装性非同一般,花花复又掏出一大串的葡萄,整串葡萄提溜起来的大小已经堪比大半个人高了,它也早已经将花花的身形遮挡的一干二净,从远处看就就像是一大串漂浮在半空中的葡萄。
大葡萄渐渐飘到楚祖手边,在接触到包裹的那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楚祖看着重现出现在视野里的花花,给它竖起来两个大拇指。
接下来,在花花的指引下,楚祖将包裹放在房间的空地板上,小心翼翼地用手解开了包裹打结的部分。就像是塞得满满的箱子,猛地没了束缚,忽地散开,包袱慢慢变大,包裹在其中的物品也恢复到了原先的体积。
楚祖用修长的手捊了捊自己仍然光洁一片的下巴,思虑着以后在不知道包裹里东西的实际大小下,还得特别注意。
“刚刚听说的‘准备行囊’不会只是这一个简单的包袱吧?”
“当然不是啦!”
花花顺势收回了自己的葡萄,摘了一颗递给楚祖,给自己也留下了一颗。
楚祖摆了摆手,拒绝了花花的好意,看着小助手手上不停的剥开葡萄的表皮,整个花盘埋在葡萄上,被遮挡了大半。接着,含糊的声音从葡萄后面传来。
“本来是要充能的,就是店主递交一定数额含有能量的物品给系统,系统会在外出期间保证‘探索员’的安全。现在我们既然有了可以保护自己的银杏果,谈谈你在小程序的道具栏填充一些果子吧。”
花花抽空扬了扬头,补充道:“还要在食物栏添加一些食物,嗯,含有能力的最佳,不过咱们目前好像没有,那就只能多放亿点点普通食物吧。”
这些天来除了忙于花束制造和创新,楚祖只催化了银杏果和葡萄两种植物。银杏果主要还是用于防护和脑域治愈,葡萄可能是因为是从普通植株培育而来的,它除了口感升级之外倒是没有什么多余的能量。
楚祖忽然就感受到了,收集特殊异能植物种子这件事情的紧迫性,而“旅行的金毛”这个功能来的正是时候。
他翻了翻商城,从一家专门研制能量食物的店铺,用一整朵康乃馨的花朵换来了一大包能量十足的点心,塞满了食物栏。
经过灵珀等的“富养”下,康乃馨已经一举突破了三级的大关,正式成为四级中期异能植物。动植物和人类的分级是一样的,一级到三级还属于初级异能范畴,三级后,四到六级就是中级异能。以此类推,七级到九级就是高级异能,而十级和十级以上,还存在于理论,或者说是传说中。
前世,楚祖那短暂又漫长的几年蹉跎生涯中,就没听说过有到达十级的人物。那时,进入高级的人类都寥寥无几,于动植物界频出异能力大佬的局面简直就是形成了鲜明而惨烈的对比。
治疗无论是在乱世还是安平盛世,都是不可或缺的资源。
四级的康乃馨的一整株花朵,已经能够使服下的人断肢接续,对于物理层面的伤害简直就是神器一般的存在。店铺的主人也是十分懂得这个东西的价值,非常积极主动地跟楚祖加上了好友通讯簿,预定好了下次的交易。
初步填充完了食物栏和道具栏,楚祖就像第一次目送自家小孩远行的老父亲,哪哪都是不放心。他转头掏了掏系统背包里家底,往道具那一栏又添加了三整株的治愈康乃馨,六朵最粉的爆炸蔷薇花朵,最后加塞了目前唯一一株的向日葵射手。
初级向日葵的葵花子弹跟人类的子弹差不多的威力,在目前培育资源稀缺的情况下,楚祖也没有特别注重它的培育,让她先在展示格里自我进化,所以向日葵就只有这么一个独苗苗。
系统满头黑线的看着楚祖恨不得把自己也塞进道具栏的样子,干脆出声打断。
【滴!“旅行的金毛”条件已达成,是否开始送别你的小伙伴?】
楚祖闻声依依不舍地放下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念头,将小包袱挂在了元宝的颈间。看着傻儿子兴奋的眼神和快要成为螺旋桨的尾巴,他无奈的轻轻拍了拍元宝的脑袋。
“走吧走吧,路上小心点,早点回家。”
元宝终于按捺不住的“汪”了一声,在众人的目送下,蹦跳着走进了花车大厅一侧新出现的小门,在一片白光中消失不见。
车子安稳地行驶到黑影跟前,一抹柔和的暖光从车头投射出来,光的能见范围不大,被系统调控到三四米内的样子,却是足够大家看到黑影的真实面目。
是的,系统还是忍不住出了手。
只见,一株高大的银杏树完全遮蔽了村口的位置,原本三四个人合抱的粗大的枝干,生生被放大了一倍有余。
明明才是夏季,银杏树本该翠绿的扇形叶面却呈现了晚秋的黄色,在生机盎然的夏日显得格格不入。
这株银杏树的树龄甚至更早于漓水镇的建立时期。顶着几百年的风吹雨打,它从一株小树苗变成了如今的参天大树,亲自见证了小镇的兴起,繁荣和落寞。
漓水镇的几代镇民对着这株百年老树,有着难以言表的深厚情谊。春日树下嬉戏打闹,夏日树荫纳凉闲谈,秋日收割银杏果,给家里带来一些额外的收入,冬日伴着年节的喜庆给树梢挂上红色布条,祈祷来年的平安健康。
一年四季,这株银杏爷爷树默默地在镇口迎来送往,参与了许许多多人或短暂或冗长的一生。
看到熟悉的树,楚祖一家也都暂时放下了紧绷的神经。
银杏树在几百年的更迭之后,已经成为漓水镇非一般的存在,大家都喜爱着它,也都信仰着它。就像沿海一带的人民信仰“妈祖”一样,漓水镇的人民虽然还不至于到这个程度,也在慢慢的向着这个程度日趋靠近。
所以,谁也不会相信银杏爷爷会伤害他们,会伤害它的子民与信徒。
【奇怪,真的很奇怪。】
本来树上应该满结白果,枝叶郁郁葱葱的季节,大银杏树却一反常态的未结一果,满枝丫黄叶,它的树下还堆积了一片金黄。就像是年迈的老人,在这个夏日瞬间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可是,它明明已经平安度过了“大筛选”,那异于常树的体型已经表明了它的幸运。按照正常理论来说,银杏树还会在异能力的激化下变得更加庞大,它体内的生机也会变得更加活跃才是啊。
楚祖疑惑的走上前去,将自己的手轻轻按在银杏树深棕色的主干上。
本来应该生机蓬勃的大树,内里只有一股极弱的能力在艰难支撑着。此时的它,生动形象地向楚祖展示了什么叫做“外强中干”,“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身侧的祖祁安借助着树干粗糙的地方,三两下爬了上去,瞬间消失在金黄的树叶丛中,几秒后,他又从一旁的树干上探出头来,紧接着一跃而下。
“树的顶端都落完了,只剩光秃秃的枝干。”
【这到底是怎么了?】楚祖哑口无言。
他注视着银杏爷爷枝干上粗糙的纹理,企图能再看出些什么。
可是,回答楚祖的,只有风又裹挟下了几片黄色的树叶,飘落在他的眼前,脑海里却没有来自树木一丝一毫来的回音。
异能带来的便利在这一刻失效了,本来能够听见植物心声的楚祖,连只言片语甚至一个叹气都没有得到。
他回头看向飞在搬空中的布艺小花,花花却愧疚的低下了脑袋,无声传达了它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滴!800位面币解惑。”
楚祖听着忽然响起的系统电子音,惊喜地回复:
“扣!系统爸爸我们再也不质疑你了,求求直接扣走,然后赶紧告诉我们原因吧。”
系统先傲娇的又“滴”了一声,也没有卖关子,将事情的经过缓缓道来。
“他是为了保护漓水镇幸存的居民,在异能觉醒初期就透支了能力,结果能力短时间恢复不过来,又供不上自己生存所需,看样子快要枯萎了。”
“要不为什么漓水镇几乎四面环山,却没有任何异能动植物的侵入。即使是异变初期,他们也不是脆弱的人类可以抵御的了的。这个傻憨憨默不作声的一棵树抗下了所有,现在快抗不过来,还要把自己命也玩没了。”
至此,楚祖一行人也终于明白了,任务委托人最后那个缺失的“()”里究竟是谁了。
“那还能救命吗?”一旁沉默了许久的阿祖尔忽然问了起来。
论和大银杏树的感情,在场的所有人和动物里,没有谁还能比她更深了。
“还来得及。”
时间宝贵,系统也没有任何的啰嗦,直接甩出了一页商城更新后,上新的一款产品。
“他命不该绝,只能说‘好树有好报’吧,不过价格你们可以看下,并不便宜。”
两人两宠带一花一拥上前,紧盯着光屏中的“救命稻草”。
那是,一滴水???
楚祖不置可否。
道理是有道理,因为搞不清楚死而复生的原因,开始反复试验、排查,想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而已。
三千多次决裂,三千多次失败。
最后楚祖得出结论,他以前的朋友没有任何问题。
他们热情、友好、善良,但被长期处于死亡边缘的自己排斥在外。
而现在,其实楚祖想不起朋友都有谁了,他不记得他们的长相,也不记得姓名。
——所有涉及感情的问题,亲情、爱情、友情,没一个能讲道理。
但人总要因为各种理由,把不讲道理的东西变成道理,这样做不会幸福,但会很安全。
楚祖需要安全。
第 134 章 第 134 章
世界上有两种能给自己带来安全感的方式。
一是把自己的内心高高挂起。楚祖瞬间有一种心虚的感觉,远离了身后的Sn小哥两步,可是对方贴得他极紧,即使远离了也还是无法避开Sn的动作,对方直直地朝着他后颈的位置亲去,结结实实地落在了他的颈子上,滚烫又带着不知名的希冀,让他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颤,回头看了他一眼。
“你为什么躲开?”Sn的神志依然很不清醒,看着楚祖居然躲开神情顿时委屈起来,楚祖心里升起了一股内疚,但是他本来就没想着要和他发生一些什么,只是想报答他之前的恩情拉他一把而已,他却是想岔了。
不仅如此,阿祖尔还要看到他们这边,指不定会如何想。
“Sn小哥,你中药了糊涂了,我丈夫也来了,我让他安排送你去医院?你家人在哪里?我让他们来看看你?”
楚祖很快就镇定下来,对他说道。
“我我什么都不要我”
“Sn小哥!慎言!”楚祖见他还要继续说下去,而阿祖尔那边仍旧死死地盯着他,楚祖简直是觉得自己进退两难,如芒在背,极度煎熬。
Sn没再说下去了,而是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紧紧地咬着唇一副极度难受又不舍的模样。
“我我叫宋纪言,今天谢谢你”他好像终于冷静下来了也是恢复了一丝神志让楚祖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只是内心还是有些钝痛。
他对他始终还是有一些特殊的感情,毕竟没有人会不对曾经向自己雪中送炭的人产生感情,即使这份感情来得非常不合时宜。
“哔——”
阿祖尔那边似乎是真的等得不太耐烦了,让司机按了一下喇叭催促他。
楚祖知道自己无法再和宋纪言多说话了,只让他在这里稍微等一下,他去和阿祖尔说一说安排他的去向。
宋纪言见他要走下意识伸手想要握住他的手,楚祖躲闪不及被他握住,只能往后看,看见他微微蹙着眉一副极度不舍的模样,心里一滞,但还是狠心摆脱他的手示意他安心,便快步走到阿祖尔的车子旁,微微弯下腰唤了他一声:“青黎小哥你回来了?”
阿祖尔的面色非常不好看,在昏暗的夜色之下愈发显得面容憔悴,还隐隐发白,抬头看向他时一副被他伤透了心的模样,让楚祖是愈发心虚以及内疚。
夹在两个男人中间是真的煎熬。
明明他也没做错一些什么。
“不要叫我‘青黎小哥’,不知道的以为你是我的佣人而不是我的丈夫。”他将“丈夫”这两个字咬得很重,似乎在提醒楚祖一些什么,让楚祖也是一阵局促。
“我今晚是去平时兼职的酒吧里顶替另外一个同事的班,那位宋小哥遇到了些事被报复,我去救了他,他中了药,状态可能不是很好,我想送他去医院,你现在来了可以安排他去一下医院吗?”
“可以。”阿祖尔其实有很多问题想问他,但是到了最后也只是对他说了两个字,脸色还是很僵硬。
“那我和他”
“现在你上车,我们回家。”
阿祖尔怎么可能再放他回去宋纪言那边?勒令他上车,语气也是硬邦邦的,丝毫不给他商量的余地。
楚祖也是知道自己现在只能妥协,他回头看了宋纪言一眼正好对上对方的眼睛,阒黑深瞳带了点墨绿色的暗光,一闪而过,让人看了也是微微晕眩。
楚祖心里一顿,总觉得心里不太对劲,有什么细节是他忽略了的,但是他无法多想,直接上了车,坐到了阿祖尔身边,只感觉自己虽然身处盛夏7月,但是整个人还是如坠冰窖。
简直不要太冷了。
他究竟是有多生气?
“低头。”阿祖尔示意司机开车,车子驶出了一段之后,才让楚祖低头。
“?”楚祖看向他不明所以,但是觉得他在气头上他最好不要忤逆他,所以还是听从他的意思低头下来等他动作。
阿祖尔见他什么都没有问这么听话心里本来应该是高兴的,但是一想到他这么听话的原因是差点背叛了他他又是高兴不起来了,对着楚祖刚刚被宋纪言亲过的位置,狠狠咬了上去。
“嘶——”楚祖被他咬痛了低嘶了一声,身体也微微颤了颤,却是没有反抗,任由他报复和发泄。
如果他现在往后看去,定会看见阿祖尔原本满口整齐圆钝的牙齿变成了怪物才有的利齿,软舌也变成了蛇信子,一双眼睛也变成了竖瞳,呈现深沉却漂亮的墨绿色,神秘而又让人本能地感到危险。
阿祖尔已经是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怒火了,只是楚祖和那个男人搂抱在一起的画面仍旧是让他感到刺眼也根本无法接受,他恨恨地露出尖牙咬了他一口留下了两个血洞试图让他长点记性。
可是手底下里的男孩这么乖被咬痛了也只是低嘶了一声其他什么声音和动作都没做,让阿祖尔又气又心痛,吐出猩红的蛇信子帮他舐干净了血,又将自己身上的味道将他从头到尾都染了一遍,直至他身上全都是他的气息而覆盖住了别人的气息这才感到怒火少了点。
“你真是笨,被咬痛了却不还手,是想我夸你能忍还是说你爱那个宋小哥爱得深沉?”阿祖尔其实没那么气了,他将他扶了起来,面色也多了丝红润,让楚祖也是稍微松了口气。
“你消气了吗?”楚祖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先关心他的心情。
“没有。我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哄好?你们不都说我骄横跋扈蛮不讲理吗?我这么容易被哄好的话还真的是对不起这个名声了。”
阿祖尔听他这样说又是故意冷了脸,一副不想看见他的模样了。
“那你怎么样才能消气?”
“我心情好不好你很在意吗?”
“很在意,”楚祖眉眼认真地看向他:“你心情再不好一点儿的话我都要被你冻死了。”说着还真的是可怜兮兮地打了个寒颤。
阿祖尔:“”Sn给他发来的其实只是一张平平无奇的那种酒吧还是餐厅的环境氛围照,看起来的确挺有氛围的,他甚至没将自己的样子给拍进去,事实上楚祖也没见过对方的真实模样
因为那天晚上他被对方救了是在酒吧举行的化妆舞会上,人人都戴着面具的,Sn也不例外,直至现在他都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模样。
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居然觉得他的新婚丈夫的声音和对方的很像不过,两人的气质其实也是不一样的,他觉得自己很可能是感受错了。
楚祖没再多想了,而是将注意力给拉回来。
虽然Sn没发他的自拍过来,可是楚祖却是敏锐地从他拍摄进来的窗户的倒影里看到了他的新婚丈夫阿祖尔和另外一个男人亲密地走在一起,那男人长得娇小可爱,衣着也是时尚,樱粉的唇正对着他的新婚丈夫笑,满脸都是春光,似乎很是崇拜阿祖尔。
而他也是从这双眼睛里看出了对方的野心。
也只是这么简单的一个画面楚祖就从这中间看到了这么多了,一瞬间似乎也是没了心情,联系上阿祖尔朋友圈里那个狐朋F的回复,对方可能真的没看错。
而这个点的话很可能是要去开房之类的了。
楚祖的心情已经是变得有些低落了,也是更加没心情去回复这个Sn。对方是陌生人,还根本不知道他已经结婚了,自己不要理会他多几次,他定然能离开的了。
然而Sn却是不知道他的心情,依然孜孜不倦地发验证信息过来:【难得雨停了今晚星星也很多,我带你去看星星好不好?】
【这里的酒是真的很不错你来喝一杯就知道了我没骗你~】
【Chole,我是真的喜欢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楚祖:【你究竟喜欢我一些什么?】上次是对方救了他,而不是他救了对方,这么弱小的他,他居然会喜欢?
【Chole,你重新加我嘛,这样一直发验证信息也不行啊~】
楚祖看见他又要他重新加他心里并不是那么乐意,而且也是觉得毫无必要,他看了看时间也是差不多了,没再回复对方,而是点了“忽略”,再次拒绝对方的请求。
Sn在那边发现自己的验证信息再也发不出去了也就知道楚祖是再次拒绝他了,他收起手机轻叹了口气,觉得他还真的是不好征服。
但是不要紧,他有的是时间。
楚祖不再看手机了免得又是看到了什么让他心塞的信息,今晚唯一有所安慰的是他的期末作品进度还不错,接下来是需要贴金箔了。
他洗漱好便躺到了床上睡觉了,他睡的是客房,并没有睡主卧,临睡前也是将门窗给重新锁好了免得又出什么事情。
这一次就算阿祖尔三更半夜回来也是不可能再开他的门了。
而楚祖也没再感受到吃饭时候那种奇怪被什么东西缠住的感觉了,心里是更加安稳了点。
只是,他在梦中却不是那么安稳了,还做了一个极其奇怪的梦,让他也几近窒息。
梦里什么东西都看不清,大雾茫茫辨不清来路,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来到了这里了,想要找到路出去,却是不小心一脚踩空,朝悬崖的方向跌去,他在梦里非常惊慌甚至是连叫都叫不出来,只能无力地看着自己不断下坠,简直是太恐怖了。
而他下坠到最后脚后跟倒是幸运地钩住了一棵干枯的树的树干,这才阻止了下滑的趋势。
只是楚祖却没有放下紧张多久,便听见耳边传来“嘶嘶嘶”的声音,他努力地往声音的方向看去,看见自己身后突然出现了一条有他手臂粗的蛇,简直是把他吓坏了。
楚祖最害怕的是蛇,看到那条蛇离他只有不够一米远,还还“嘶嘶嘶”地要朝他的位置爬过来,吓得他大喊了一声,冷汗都出来了:“你你别过来!”
“嘶嘶嘶——”
但是那条蛇看见他害怕它是愈发兴奋,爬行的速度是更快了,几乎是要一下子窜到他身上和他来个亲密接触。
楚祖本来就紧张也是没想到这条蛇居然这么兴奋,无端端就要冲过来了简直是太吓人了。
他实在是无法决断,身体也是不受控制地猛烈颤抖,他也抓不住树干了,整个身体直直地往下滑,差点抓不住什么,让他吓了一跳,是愈发尖叫起来了。
更糟糕的是还不止一条蛇过来缠住他,粗粗看一眼竟然有几十条蛇颜色和大小全都不一样的,全都往他这边窜过来,似乎都要和他有什么亲密接触,这已经不是用什么“吓人”来形容的了,他下一刻是会死吧。
楚祖现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做了,只能停在原地死死抓住树干一动不动地,简直是太崩溃了。
“你你们不要过来啊!别过来!”
“嘶嘶嘶——”
“嘶嘶嘶——”
然而却是有越来越多的蛇聚集过来,它们仿佛是看到楚祖越害怕它们就越兴奋,也不知道楚祖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吸引它们的地方,他一动它们也会动,他的呼吸如果急促点它们也会急剧地靠近他,总而言之让楚祖愈发地害怕。
如果只是一两条蛇的话他还能按捺住恐惧不去害怕而是寻找方法迅速逃离,可是现在是一堆蛇啊他这是掉进了蛇窝里了吗?
楚祖整个人被魇住了,他仿佛也没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只是看着这么多黑漆漆的蛇冷汗直流,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如何去做。
更可怕的是,楚祖看着底下的蛇原本那里是空无一物的,现在却是多了无数数不清的蛇,全都昂起它们的脑袋往楚祖的方向看去,想要对他做一些什么。
楚祖看着底下那密密麻麻的蛇简直头皮发麻,整个人的面色都变得苍白,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处理目前现在的情况。
只是,他一直呆在这里其实也是没用的,因为现在不仅仅是下面有蛇,他所呆的树上也是有蛇,实在是前有狼后有虎简直是不要太可怕了。
“嘶嘶嘶——”
就在楚祖拼命要找方法去规避眼前的危机时,他身后的那条蛇已经是沿着树干爬行过来了,就要钻到他的脚踝上咬他!
楚祖现在的状况十分危险,他整个人半边身体都是挂在树上的,余下半边是在树干之外摇摇欲坠,下面也没有别的支撑,只有一大堆蛇在争先恐后地嘶嘶乱叫,似乎就是等着他从树上掉下来成为它们的盘中餐。
这样的情况相当恐怖,简直是进了蛇窟,而他看着身后那条越来越近的蛇,只能冒着危险和自身的恐惧左摇右晃,试图摆脱那条蛇越来越靠近他最后要咬他的命运。
只是其实他这样的努力是极其徒劳的,因为那条蛇根本不受影响且目标明确让他根本避无可避!
眼看着那条蛇就要咬过来了,楚祖毫无办法只能等着那条蛇咬他的时候一手抓住对方趁着它反应不过来时将它扔掉。
当然了这其实也是最佳的解决方法,具体能不能这样做到楚祖也不肯定。
可是,现在能不能做到也不是他能决定的了,因为如果做不到的话就只能死他可不确定自己被这样一条橙黑色蛇给咬一口还能不能活命。
只是他还没有伸手去抓那条蛇,却是有另外一条比这条橙黑色的蛇还要个头大点的紫红色的蛇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咬它,让人根本防不胜防。
事实上,楚祖也是被吓了一跳,他的手刚刚是差点抓到那条蛇了,幸亏另外一条紫红色的蛇出来咬对方,不然他可能又要做噩梦了。
“嘶嘶嘶——”
“嘶嘶嘶——”
这两条蛇撕咬得非常厉害,楚祖近距离观看它们的争斗,而其他蛇却已经是推波助澜,不断地在周围嘶叫,似乎是给它们呐喊加油。
这看得楚祖十分玄幻,可不要告诉他这两条蛇其实争抢的目标是他他可真的是会栓Q。
然而,就正当这两条蛇斗得十分激烈的时候,周遭原本在看热闹的蛇突然就噤声了,这一片地方全都变得一片死寂,仿佛有什么更危险的东西要来,施展出威压让它们都不敢动弹。
楚祖是人,其实不怎么能感受到这种野兽之间等级的威压,他甚至是反应非常迟钝地才发现这周遭突然安静得过分,只有那两条蛇还在忘我地撕咬。
只是,就在他即将要发现不妥的时候,突然有一条又是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小蛇蹭上了他的手腕,十分依恋地想要往他的手臂上钻。
楚祖自然是能看见那条小蛇的整个人完全深呼吸一口气,才强忍着害怕没放开自己抓住树干的手掉下去实在是是太让人无法接受了。
“你你先下去我我害怕”楚祖眼看着那条小蛇就要越爬越上彻底占据他整条手臂,但是他根本就无法动弹,他单手可能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只能很怂地和那条小蛇对峙。
“嘶嘶——”
只是那条小蛇却好像是为自己能率先触碰到楚祖而感到欢喜,甚至是得意忘形,兴奋地叫了几声,蛇信子还吐到了楚祖的手腕上,让楚祖瞬间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他正想忍住颤栗和这条小蛇继续谈判让它别再这么过分了,却是看见这条小蛇突然不动了它黑豆大小的眼上似乎现出了一丝恐惧,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那般,什么都顾不得了只吐出蛇信子来立即躺下装死。
“诶,你”
楚祖不明所以,本来想甩掉这条装死也要赖上他的蛇,却是在抬头的瞬间赫然对上一双有他两个拳头大小的墨绿色竖瞳,正在两棵枯树之间对着他吞吐着长而猩红的蛇信子的银白色大蛇——
楚祖说的其实也不是夸张,本来车里的冷气就充足,再被阿祖尔身上的寒气一激,他想当作没事发生也不可能,仔细去看他的眉宇是真的多了一层寒霜了。
“我脾气就是这么差,你去找你那个宋小哥吧,他不需要你哄主动投怀送抱。”阿祖尔气呼呼地说道,就是不肯低头,只是浑身的寒意还是撤去了不少。
他可不想要一个冷冰冰的楚祖。
“他之前在酒吧的时候救过我,当时我被大伯的男儿的狐朋狗友刁难,非要我喝酒,那种红酒加白酒混合一起的那种,还五六个人按着我逼我就范的那种,如果不喝是他突然出现救了我,今天这件事情我只是为了报答他的恩情而已。”
“我那时候还在国外出差。”阿祖尔听他说起这一整件事情的起因面色不自然了一瞬,大概也是知道自己没资格责怪他。
毕竟他这个做丈夫的当时也没能及时救下他。
“我没怪你,我只是一个联姻的物件我知道自己的位置的”楚祖语气平静,“更何况,我本来对你也没有抱有多大的期待。”
楚祖实话实说,侧头对他笑了笑:“你也放心,我是一个很守道德和信用的人,即使再喜欢别人,但是在和你婚姻存续期间我不会做出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
其实刚刚即使阿祖尔不出现他也是不会任由宋纪言继续下去的,他十分清楚自己的处境,也无谓连累别人。
只是他还没有伸手推开对方阿祖尔便出现了所以才让阿祖尔看到了什么不应该看的画面。
但是真的要说清白的话,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他也不必心虚。
而且,他和阿祖尔一开始的关系本来就不是什么亲密的恋爱关系,是真的没必要去说这么多。
这搞得阿祖尔对他好像真的情深义重那般,大可不必。
塑料夫夫就很应该有塑料夫夫的自觉。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很喜欢他吗?是我的存在阻碍了你们的相处了是吗?”阿祖尔一听他这样的话就炸了,竖瞳几乎要竖起来,只是考虑到现在还不是时机他不能发作,只能按捺住心思,小腿挨在他的小腿边,若有似无地挨着他,冰凉的触感再次席卷至楚祖的全身。
如果楚祖还像是小时候那般动不动就能看见奇怪东西的话,现在也定然是能看见阿祖尔的腿不再是单纯的腿,起码小腿的位置不知何时变成了银白透粉的蛇尾,正肆无忌惮地缠着他的脚踝慢慢往上游走,力度也是不轻不重地,让人莫名感到难耐。
楚祖只觉他是在蓄意勾引他,不动声色地收回自己的腿不让他挨着自己,只是即使他已经远离了他一点儿了,那种触感还在他无法甩开那种黏腻又诡异的感觉,只能按住自己脚踝的位置想要让自己好受点。
“小楚乖宝,回答我的问题啊。”阿祖尔讽刺地看着他,缠在他小腿上的蛇尾也变成了猩红蛇信子,有一下没一下地触撩着他按在脚踝的手,蠢蠢欲动。
如果现在有阿祖尔的同族来看见的话,将会看见楚祖面对着不仅仅是一条处于愤怒状态还将他整个人给紧紧缠住的千年大蛇,蛇的上半身也已经是完全直立起来了,蛇信子吐出,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即使是阿祖尔的同族看见他这副模样都会被吓得夹紧尾巴,再不敢触他的霉头,但是楚祖却还是一无所知,虽然觉得车内的温度好像又下降了,但他还是眼神坚定地看向阿祖尔:“你明知道答案又何必再来问我?让彼此为难很开心?”
“你是不是介意我之前情人很多,你是不是觉得我脏了?”阿祖尔似乎知道楚祖是那么一个有些洁癖甚至是对爱情有些憧憬的人,他当然也是不希望自己的爱人在外面乱搞,而他,简直是触了他的霉头,精准踩中了他的雷点。
“都说了我们只是唔——”又来!
楚祖感到唇上再次一凉,阿祖尔似乎是不想再听他说这么无情的话了,突然俯身堵上他的唇,楚祖只觉得自己的唇上被堵上了一大块冰,冻得他打了个寒颤,也是想立即推开对方。
然而阿祖尔不等他推开却是轻咳几声,一开始也只是轻咳了几声,可是咳着咳着却是突然捂住了嘴转过了身去不让他再看。
可是楚祖却还是看见了看见他的手突然溢出了鲜血,鼻端也传来了一阵浓烈的血腥气他居然被他气到呕血了?
这这不应该
“你”
只是不等他将话问出口,阿祖尔便突然晕了过去,楚祖立即将他扶住,看到他满嘴的鲜血,还看到了他的颈侧好像有银白整齐的鳞片——
二是让自己的身体坚如磐石。
前者很难,后者更难,尤其是对于懒鬼。
忙完《SUNSET》琐事,楚祖和在新西兰做开准备的新项目制作人约好时间碰面。
电话里,一切都聊得很顺利,制作人对万俟祖印象非常不错,话里话外都暗示,他们剧组受到了NAACP好莱坞部门的多次建议。
第 135 章 第 135 章
没有详说,万俟祖只说了两件事。
一、许奇栖现在对外是他学弟。
二、学弟现在在准备创业干工作室,工作室受黎首娱乐扶持,目前只有一个艺人,乔恬。
许奇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着没那么像舔狗,尽管他现在恨不得原地化身小黑柴。
连连答应下来后,万俟祖说了时间和地点,结束了通话。
“……”
应声而出的楚祖黑着脸对某人进行死亡凝视。
……饭都不给他吃饱还好意思把他给召唤出来,什么垃圾玩意儿!
不对等等他还得想办法让这家伙帮他定制一柄现代工艺打造的剑呢……那没事了。
楚祖迅速调整表情,换上老爷爷专用慈祥笑容:
“你好,艾文,又碰上了什么状况吗?”
阿祖尔被他快速变脸的操作给惊吓到,呆滞了两秒方才试探着开口:“先生,我没有打扰到您的事情吧?”
除了练剑挨饿卖材料就是无所事事等召唤的魅魔:“没有没有。”
说着笑得更慈祥了,除了定制长剑,还得找机会恰饭!上次虽然好歹吃到了一些,但到好几天过去,他又饿得不行了。
格外灿烂的笑容让年轻的精灵感到轻松了很多,他可以放心地向老爷爷求助了。可是一开口说出的却是:“楚祖先生您又拉黑我!……上次我们说好了不再拉黑我的。”
——妈的还委屈上了,饭吃到一半就被丢回去的魅魔才委屈好吗?楚祖腹诽,但表情却是依旧那么地温柔,“哎呀,一不小心手滑了。”
阿祖尔:“……”
精神领域的事情居然还带手滑的吗?而且你手滑一下也就算了,连着拉黑这么多天又要怎么解释啊!
楚祖敏锐地察觉到,他的车子又开始摇摇欲坠了。
“好了,让我们结束这个没有任何收益的话题吧,”他飞快地说,而后揽住了阿祖尔的肩膀,“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你看上去似乎不是很开心。”
游离的魔素变得活跃,他的触碰带来的触感就像是过电一样。阿祖尔身体微微一僵,立刻就原谅了他不讲道理的拉黑,同祖也无心再去细究原因具体为何。
他跟着楚祖在沙发上坐下,把头轻轻靠上了他的肩膀。
“先生,是这样的……”
淡金色的长发鼓鼓地弯起了一些,带着舒适的微凉扫在脸颊,送来幽微清淡的草木香,像是清晨的林间叶片舒展挂着晶莹水露的凛苍兰。
——很好,有能量!
楚祖愉快地开始恰饭,同祖思索要怎么让阿祖尔帮他定制武器。
若想让剑足够趁手,就需要给出一长串的精确参数,这未免也太前卫太专业了,与他古代老爷爷的人设严重不符。
“莲娜夫人和我说……术士不需要导师……所以,莱蒙德家族……武者……”
阿祖尔的声音飘进他的耳朵,语气轻缓得有些低落。
楚祖:“!!!”
这家伙说什么?!
这里面好像有机会……?可惜他完全没有认真听。在别人说话的祖候走神想别的是不好的,这一点他现在深刻地认识到了。
好在他并不需要让阿祖尔再重复一遍。他的契主拥有优秀的语言表达能力,在把事情转述完毕之后,又简明扼要地对主题进行总结:“……简单来说也就是,因为我的魔法天赋实在是太优秀了,为了不耽误我的前程,家族特意安排我成为武者。你看他们对我多好啊!”
“是啊!他们对你真的是太好了!!”楚祖立刻疯狂表示赞同,阿祖尔成为武者,必然要接触到冷兵器,那么他就可以轻松简单又自然地找到契机定制武器了。
阿祖尔听得一懵:“?”
他说的是反话,但楚祖先生却是认真的。
“咳,”楚祖连忙开口,“你看,他们说得没错啊!你是一个术士,确实不需要导师,尤其是他们还菜到那种程度——这是诚实的美好品格,一般人对于自己的菜往往是耻于承认的。”
他对温斯顿家族法师们展现出的诚实大加赞叹,而后接着又说:
“魔法方面他们教不了你,只能让你去学点别的东西,武技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你可能觉得他们是故意耽误你,但是,艾文,五年,十年,乃至一百年的光阴对你来说都算不了什么——精灵一般来说七百岁才成年。
“而你才二十多岁,要知道正常的精灵在这个年纪连儿歌都还不会唱呢。也就是说,你有着比人类与精灵都要更久的祖间优势,是最不怕耽搁的,多学一些技艺又有什么不好呢?”
阿祖尔挣了一挣,试图坐直,“楚祖先生,你的意思是,我反而应该感谢他们吗?”
“!”楚祖发现他的饭票正在从他肩膀上离开,“当然不用!我只是想让你高兴一些,认识到当前情况其实对你是有利的。”
阿祖尔重新靠回他的肩膀,虽然觉得哪里有点古古怪怪的……应该是楚祖先生的表达方式。从频率出现的口误上来看,他在语言表达方面并不擅长,这应该和他常年孤身守御魔物,缺少和人交流有关。
他把头往他那边又偏了一偏,楚祖满意地感觉到能量上涨的速度又稍微变快了一些。
“不教我魔法是害怕耽误我,安排我去莱蒙德家族受训是因为多学点技艺总没坏处……哦还有扣着母亲的遗物不给我是出于安全考虑,哪一点都让人挑不出错。
“而同祖我还毁坏了检测水晶,还有其它材料,这一次的,之前的……总之给家族带来了巨大的损失,如果我敢违抗他们的决定,那简直就是十恶不赦。”
年轻的精灵轻轻地说,“我现在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恶心……先生,您可以理解吗?”
完全没有理解的楚祖:“嗯嗯嗯!我最理解了。”
他的契主心情低落,简直是个绝妙的恰饭机会,楚祖半侧过身,拥住了他,蹭了蹭他的脸颊。
一抹流银洒进领口,阿祖尔翡翠色的眸子震颤了一下,“楚祖先生,”他一点一点地,拉住了他另一只手,“不管怎么说,您都会当我的导师的,对吗?”
楚祖觉得他的契主今天好乖呀,居然主动给他恰饭,那他当然要答应他:“嗯嗯嗯。”
沉碧的翡翠多出了点点碎星般的光彩,阿祖尔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向上翘了起来,他高兴地用古通用语喊了一声:“导师。”
沉迷干饭的某人也无比配合地回喊了回去:“学生。”
阿祖尔:“???”
这样的回复是他从未想到的,这已经不单纯是语言表达能力了,楚祖先生的交际沟通能力也存在着很大的问题……这一定是孤身一人在那里镇守了太久的缘故!年轻的精灵心中顿祖充满了感激与心疼。
“先生,你可以告诉我你究竟在什么地方吗?”
“可以的,”楚祖诚实作答,“在很深很深的地下。”
“这么说的话,那里是不是很黑?”
“对,非常黑。”
阿祖尔不再说话。但他的内心:『这应该就是中后期要走的剧情了。我一定会杀掉所有的恶魔,把楚祖先生从那里解放出来的!』
本质恶魔的某金手指老爷爷:“…………”
我可真是谢谢你哦。
楚祖瞬间感觉饭都不香……不,其实还是挺香的,所以他抱着他的主角继续恰饭,阿祖尔也没有从他怀里离开的意思,反而把他的手扣得更紧了。
两人默默地坐了一会儿,阿祖尔开始琢磨:
『拜师的剧情已经走完,现在已经没事了,按说接下来,就要送楚祖先生回去了。』
楚祖:“???”
……用完就丢也太过分了吧,他这么工具人的?
阿祖尔:『可是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我想留他在这里睡觉。』
楚祖:“!!!”
居然还有这等好事!
快留快留,睡一张床上就更好了。
阿祖尔:『所以说要怎么开口才不冒犯呢?总不能直接说「先生,来,一起睡觉」……』
楚祖:可以的,你快说!
阿祖尔:『开玩笑,怎么可以这么说呢!也太无礼了,一定会被认为不怀好意……啊,楚祖先生身上香香的,他穿着这么多的衣服,都闻不到了。要礼貌一点——「先生,已经这么晚了,您留在这里休息吧」,这个听起来不错。』
楚祖:是啊是啊太不错了总之你快说!!
阿祖尔向后撤了一撤,从他怀里离开,试试探探地开口:
“先生,您看,天都已经这么晚了……”
许奇栖握着手机,在床上扭成狂暴小蛆,发完疯冲出卧室的时候险些被直播器材绊倒。
他去到客厅,乔恬也从她卧室冲了出来。
两个激动的人面面相觑,从双方眼中读懂了各自的原因。
然后他们都没说话,一起在原地打了一套军体拳。
第 136 章 第 136 章
回家之后是难得的三天假期——楚祖把接连不断的应酬也算在休假里。
用他的话来说,“只是吃顿饭,聊个天,不算工作。”
在正式的商业会面前,一顿饭是必不可少的流程。
中国传统文化强调“家文化”和“圈子文化”,吃饭是家庭和人际交往的核心活动,钟爱在饭局上敲定商业合作的基础,
比起奇葩的健身房,饭桌唠嗑当然不算工作——楚祖如是说。
事实上,楚祖遭逢这样的意外整个人也是有些懵了,完全没想到他在穿衣服的时候阿祖尔就从外面进来了,他居然连门都不舍得敲一下!是不是故意的!
“小楚的身材和我想象的一样很好啊但你这是迫不及待要我补偿你吗?可是你忙累了一天不吃饭可不行,还是先”
“你、出、去。”楚祖已经将自己的浴袍重新掖好了,也是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了,一点儿春光都不让对方看见,只是阿祖尔大概是不会掩饰,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依然带着探究甚至是肆无忌惮,似乎对他的身体很感兴趣。
楚祖是真的感到冒犯,心里也是忍不住在想:他这个风流多情且花心的二世祖情人无数,什么男人的身体没见过,现在居然对他的身体感兴趣?是吃错药了吗?
又还是在外面大鱼大肉惯了,非要回来吃点青菜解腻?
但是说句实话,如果阿祖尔真的要他履行夫夫之间的义务的话他是无权拒绝的,甚至只能接受,但他还是打心里厌恶他不想被他触碰。
阿祖尔看着他涨红且莫名羞赧甚至是带着点对自己厌恶的表情,知道他是真的很介意,叹口气,“抱歉,晚饭很快就做好了,待会儿要下来吃哦。”
他说完便主动退了出房间留给他独自的空间了。
楚祖在他离开之后立即将门反锁上,脸上还是红得滴血,心里还是不岔:明明他的身材比他好上那么多,刚刚居然还说他的很好这不是在讽刺他吗?
他的这个丈夫回来真的是要讨债的。
楚祖这下不敢再在卧室里穿衣服了,也不敢穿睡衣了,而是换了一套看起来灰头土脸的衣服,扔在人堆里都不会对他感兴趣那种。
只是,他不想下去吃饭了,再让他单独面对他还不如让他去撞豆腐。
然而阿祖尔却好像很关心他的身体,见他迟迟不下来,还是纡尊降贵再次上来,这次倒是聪明了抬手去敲敲门,清柔温婉的嗓音从外面传来:“小楚宝宝,要吃晚饭哦,我们一起下去吧。”
“我不想吃了,你吃吧。”歇了一会儿楚祖还是开了门却是没看他,低垂着睫毛对他说道。
“为什么?”阿祖尔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微微蹙了眉:“不吃饭可不行,会饿着自己的。”
“阿祖尔小哥,你不会是扮贤夫扮出瘾了吧?又还是真的浪子回头在这里自我感动?你自己是什么人我们都清楚,你真想要演戏的话也别来我这里演。”
楚祖听着他的语气就觉得烦,早不来和他培养感情关心他,现在才说来和他培养感情?他能和他相敬如冰已经很好了,还指望他事事都听他的吗?
“好好好,你说得都对,我们先下去吃饭啦好不好,今晚有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还有红烧狮子头,蜜汁鸡翅也有,还有你最爱喝的紫菜蛋花汤,饭菜的香味我都闻到啦,你要生我气可以先吃完饭再接着生嘛,不然都没有力气了哦。”
阿祖尔面对着他冷淡甚至无情的态度非但没有生气甚至是将姿态放得更低,让楚祖心里更加狐疑,他禁不住看向他:“青黎小哥你在外面是不是闯了什么大祸又还是被什么夺舍了或者是要请我做一些什么所以才这么低声下气?”
“都不是,我就想对你好。”阿祖尔不自觉握住了他的手腕,笑得眉眼弯弯十分甜美,还是用哄小孩的语气对他说道:“走哦,饭菜冷了可不好吃呢。”
楚祖下意识想甩开他的手腕,但是他握得还是死紧,让他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由被他牵着往楼下走。
“另外,刚刚你迫不及待想要我补偿你的事情我已经忘记了,你的身材很好但我什么都没看见,真的是可惜。”
楚祖:“”你、就、不、用、此、地、无、银、这、样、和、我、解、释、了、啊!
楚祖已经是不知道该对他说一些什么好了,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红晕再次浮上来,明明对方握着他手腕的位置是那么冰凉,但是他现在却是觉得那里像是什么滚烫山芋,实在是让人无法忽视。
只是阿祖尔的脚步却是很欢快,拉着他的手好像都快要飞起来那般,裙摆轻扬,他脱了高跟鞋之后身上那种睥睨一切且略带冰冷的气质居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的他仿佛就是一个邻家哥哥,热情友善得让他觉得恍如隔世。
与他之前所了解到的那个阿祖尔真的是相差得太远了,真的是同一个人吗?又还是他和他认识的时间太短以至于他根本就没有窥见过他的全貌?
“夫人,我们家主子咳,我们家四小哥如若刚刚有什么冒犯你的地方以及之前有什么让你不愉悦的地方还请你多见谅,且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说出来,不要在心里憋闷着。”
等楚祖坐下来准备要吃饭的时候,突然一上了点年纪却带着友善的男声传来,楚祖下意识抬头看去,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孔。
只是不难从对方的衣着猜出他应该是管家之类的,让楚祖又是有些回不过神来。
印象中他没记错的话,他之前和阿祖尔的两次见面,他身边都是带着极其年轻且打扮各异无一不赏心悦目的助理和秘书的,而且和他们相处时候举止也是有些轻浮,不自觉搂搂腰还是摸一下对方小手什么的,让他看着都觉得油腻。
即使阿祖尔长得真的很好看,可相由心生,还是掩盖不了他油腻轻佻还好色的一面。
现在却是换了一个中年男性做管家?真修心养性了?又又还是转口味了?
楚祖一想到后面一个可能性原本收回的目光又是重新落在眼前的中年男人身上了,目光忍不住带上了点审视和探究,让何薏倒也是一下子明白了他眼里的意思是什么。
他心里想之前祝家那位真的是造孽啊!现在他做的孽还要他家单纯无害的主子来承受,怎么能这样啊!
看他家主子还一脸不知情专心投喂楚祖的模样,何管家心里是更气了。
不过,再气也不能展露半分,只微微笑着说道:“我家四小哥只喜欢夫人你的,请你放心,而且我们四小哥也是很挑剔的,外面那些妖孽贱货还是老树皮什么的根本不能入他的眼,他眼里、心里都只有你,你大可放心好了。”
楚祖:“”倒也不必为了澄清而将自己也骂进去,你其实也没老成树皮
“小楚宝宝赶紧吃饭,已经帮你添好饭菜了。”
阿祖尔也没插口楚祖和何薏之间的对话,还真的是专心致志给他布菜,所以等楚祖再回头去看的时候,发现自己面前多了一座小山,阿祖尔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居然将满桌子大部分的饭菜都堆到了他的碗上,主打一个要吓死他、饱死他。
楚祖:“”最后楚祖还是艰难地将背上的人给哄睡,一时半刻好像也没发现阿祖尔的异样,只是他后颈和耳垂那一块地方一直在发烫不知道是因为阿祖尔的呼吸太烫了而且他的呼吸刚好打在他的那一块上又还是因为别的原因总而言之他实在是有些不习惯了。
心里怦怦直跳。
不过好歹是将人给哄睡了,不然这种煎熬还要继续承受。
“青黎小哥”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楚祖还是唤了他一声,确认他是不是真的睡了,免得待会儿又出什么事情让他又是好一顿收拾。
所幸的是背后的人呼吸平稳也没多少要醒来的迹象让他稍微松了一口气,随后便立即将对方给放到了床上。
阿祖尔的年纪其实比他大,倒也不是大了多少,3、4岁吧,但是他印象中的这位大小哥总是骄横跋扈什么都要最好的,绝对不允许别人忤逆他一丝半分,是一个十分独断且专横的人。
只是楚祖隐隐觉得今天回来的这个阿祖尔好像变了另外一个人那般,尤其是睡着时候这么温柔无害,实在是让人无法想象到他居然是那样的浪荡风流的男人。
不过,他骨子里其实还是强势的,还很无赖。
楚祖从他脸上收回了目光,看到了刚刚他即使发烧也要拍到他面前让他看的那份合同,原以为是什么离婚协议书之类的,没想到摊开来看之后居然是阿祖尔的体检报告真的是令楚祖有些震惊。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楚祖其实也是有些不太明白阿祖尔给他这份体检报告的目的,他需要对他说明吗?
他的变化未免太大了。大到他无法不去怀疑他。
然而,脸又的确是那张脸,他也找不到他身上明显的异常,所以他真的是浪子回头了?
但是为什么他觉得这么瘆人啊?
楚祖认认真真地翻开那份报告看了看,发现他身体健康指标都很正常也没什么暗病,他看着这些结果心里更加是不知道什么滋味,让他愈发觉得诡异和古怪。
只是,他倒是想起自己之前还未和他领证时他也是要让他提供一份体检报告来证明他的身体健康且没有暗病,那时候他觉得他实在是羞辱人。
现在他这样也算是扳回一局了吗?心里是愈发觉得微妙了。
楚祖不想再多想,因为很多事情多想无益,他也无法去改变自己的命运,既然如此还是别再去想那多好了。
他将那份体检报告给收好又是探了探阿祖尔的额头,发现他还真的是退烧了明明刚刚烧得这么严重居然不到一个小时就退烧了?这还是在没有吃退烧药的情况下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了吧?
楚祖以为自己感受错了还是抬手再去探探他的额头,还真的是恢复正常了,这
他皱了皱眉觉得很不可思议,只是他能够退烧的话他倒也是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楚祖不再多想,一看时间都快凌晨3点了再继续这样下去也不行,也就不再留在这个房间了,而是打算去别的房间将就一晚。
只是他以为这余下的这一晚他能安心睡个好觉,却是没想到他刚入睡没多久,阿祖尔又是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又是挤进去他的被窝里非要搂着他的腰睡。
楚祖本来已经睡熟了猝不及防被死死搂住,那种窒息的感觉再次涌来,将他给生生勒醒还出了一身汗。
他睁眼看去又是看见阿祖尔那张脸整个人已经傻了,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
楚祖已经是不想再折腾了,默默远离了他一点儿不要被他影响,这个点实在是困得很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重新闭上眼睛睡觉。
可是没过一会儿他却是觉得自己的脚踝好像又被不知道什么给攀上了,还越缠越紧,也越来越暧昧地往上爬,似乎想要对他做一些什么。
楚祖第三次从睡梦中惊醒,顿觉毛骨悚然,几乎是想也不想便伸手往膝弯的位置一抓,居然真的被他抓到了满手冰凉且光滑的东西,类、类似蛇的鳞片让他瞬间又清醒过来,呼吸也是有些急促。
恐惧袭遍全身。
楚祖第一时间是看向阿祖尔的位置,见他还是人的模样心里微松一口气,毕竟梦里那条银白透粉的大蛇实在是太可怕了。
只是,他现在手里抓着的东西也没正常到哪里去
他咽了咽喉,强忍着紧张和颤栗快速掀开了被子去查看,却是被他看到眼前这样不可思议的一幕,让他也是不自觉睁大了眼睛,眸心止不住地乱颤——
“你真的是好技术,世界级搭积木的高手都没你这么好技术。”
“谢谢夸奖,”阿祖尔像是没听见他话里的讽意,笑着接受他的夸赞,又是将筷子塞他手里:“快点吃哦,何管家的手艺很好的呢。”
“你呢?你把饭菜都给我了,你吃什么?”楚祖听见他主动说出这一桌子的饭菜都是何管家做的心里并不意外,像是他这种只会沉迷美色的大小哥怎么可能真的会做饭?
会煮个汤已经很好了。
只是,他的碗里还真的只有一碗清寡的汤,桌子上也没多少菜了,他就不用吃饭吗?
“小楚宝宝会主动关心我真的好高兴啊。”阿祖尔捧着自己的脸对着他笑得一脸开心,一副莫名惊喜的模样。
站在旁边的管家更夸张,不知何时拿了一条帕子出来开始擦泪了,一副十分欣慰的模样。
楚祖:“”这个世界真的没问题吗?
最后楚祖什么都不敢说不敢问了,实在是没搞明白阿祖尔想要对自己做什么,只能埋头去消灭眼前的菜山,原以为阿祖尔只是夸大其词,但是入口之后还真的是发现阿祖尔的话并没有骗他,他那位何管家的厨艺真的很好,让人停不下口。
阿祖尔进食很缓慢,更多的是看他吃,他唇边一直有笑意,但是给楚祖的感觉还是怪怪的——
如果非要去形容的话,那便是他看他的眼神像是看还没长大的小猪崽的模样,等好好养肥了就要宰掉他来吃。
楚祖:“”
他不习惯被人看着这样吃饭,只能换了公筷给他夹了一根芥蓝放他碗里:“你也多吃点。”就别只看着我吃了,不然简直是太吓人了。
“夫人”何薏看着楚祖居然给阿祖尔夹了一根菜还是他最不喜欢吃的芥蓝欲言又止,想要阿祖尔不要吃了。
只是阿祖尔却像是没事人那般,将碗里的芥蓝给当着楚祖的面一点点地咬断吞下。
明明他也是很正常吃东西的动作,只是楚祖看着眼里总觉得他的眼神过于明亮以及直白,仿佛他嘴里吃着的不是芥蓝,而是被养大了可以随时食用的他那般。
楚祖不由感到头皮发麻,这样的联想可不要太惊悚了。
“小楚宝宝主动给我夹的菜很好吃呢。”阿祖尔动作优雅又享受地将那一根芥蓝给吃完,吃完之后还要专门去夸楚祖一句,让楚祖真的无话可说。
这饭菜好吃的功劳难道不是你管家的功劳吗?怎么会放到他身上?
“如果小楚宝宝下一次能喂我吃一口的话我会更高兴的。”阿祖尔接着又满眼期待地看着他说了一句,让楚祖又是一愣。
随即,他便忍不住说道:“你倒也不必这样诅咒自己。”只有生活不能自理的成年人才需要别人喂饭吧?他虽然是花心了点但是也罪不至死。
阿祖尔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忍不住笑了起来,上身也微微前倾靠近他:“小楚宝宝好幽默哦,我好喜欢。”
“谢谢,但我不需要你的喜——”
楚祖冷着脸本来想将话说完,但是却突然自己小腿的位置一凉,一种滑腻冰冷的诡异触感袭来,让人不寒而栗。
他僵硬一瞬,还是鼓起勇气往自己小腿的位置看去——
他说,“我知道他认出我了,我不需要他让步,他只该为角色负责。”
系统懵了:“什么?什么认出?”
“每次长相都和本人相似,很容易认出来。”
楚祖叹了叹气,“不然你觉得李狗蛋这种万里挑一的好兄弟是怎么来的?我的信托基金和圈内人脉又是怎么来的?”
系统:“不是运气好被黎二塞来的吗……不对,您也认识他?”
楚祖:“算认识。”
他戳了戳小黄鸡,“让他别开摆了,龙傲天不该摆,我也不想看到一个一蹶不振的黎二。”
小黄鸡满头雾水,收拾收拾打算去找对面小鸡打探情报。
谁啊?宿主还能和哪个「龙傲天修正」专员认识啊?
第 137 章 第 137 章
楚祖察觉黎亚岷疑似专员上号,是在看了读者论坛之后。
楚祖和读者分析的黎亚岷是截然相反的两个形象。
楚祖认为黎亚岷远够不上自卑的程度。
他哥在隐晦打压的同时也基本做到了溺爱,要什么给什么,要的东西太抽象,那就退而求其次给他其他“礼物”来补足。
只要黎亚岷表示出对家族企业没兴趣,那他就是整个黎家过得最舒坦的人,没有之一。
而且,在大哥黎初洋发觉自己不会有血脉相连的子代后,几乎是把黎亚岷当作了自己儿子养,就怕他不上进。
楚祖心中一惊,第一眼以为自己看错了,毕竟他之前在半梦半醒之间还看到了自己抓住了一截蛇尾,到头来却是发现那只是阿祖尔的右脚而已,并不是什么蛇尾。
在这之后他其实也是没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了,生活一切如常。
只是到了现在楚祖又是觉得不太对劲了,他居然看见阿祖尔的脖颈上有银白的鳞片?那鳞片和蛇鳞似乎没多少两样
楚祖有些不确定,再定睛去看了看甚至是伸手摸了摸,却是什么都没看见,上手的触感也是和之前的一样的。
阿祖尔也只是戴了一条银链子而已。
所以刚刚他肯定是看错了,又或者是梦里那条大蛇对他的影响太深了,以至于他现在一看到一些异常的东西都以为是看到蛇鳞了。
阿祖尔身体这么弱又这么可能是蛇妖?蛇妖如果这么弱的话早就被识破收服了吧?
楚祖你就不要多想这么多了多想无益啊。
只是阿祖尔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突然呕血了别看楚祖好像很镇定,其实搂着他的手都是在抖的,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呕血了,总不可能真的被他气到呕血吧?
“何何管家青黎小哥他呕血了,也晕倒了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楚祖这才发现何管家坐在副驾驶座的位置,也是顾不得那么多,开声问道。
“哎,我们家四小哥命苦啊”何薏都已经是凄惨地哭起来了,也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条手帕出来擦泪,“这十几天他是出差没错但是他现在祝家正受宠的那个大小哥根本不给我们四小哥任何立足的机会,居然想在食物里悄无声息地下毒害死他,幸亏我们四小哥机警,可是还是中毒了,去医院洗胃了好几天,而大小哥还是不肯放过我们非要在项目结束日期将计划书都交上来,不然连最后一点儿话事权都不给他。”
何薏越说越伤心,也是哭得愈发凄惨:“我们小哥命苦啊!从小父母就不理会他任由他自生自灭,不要看他受宠其实从小就多灾多难身体也不好现在好不容易长大了娶夫了也是知道自己以前很多事情做错了想要改正却是已经迟了”
他说到这里忍不住抬头看了楚祖一眼,意有所指:“你说这好端端的一个人遭遇这么多的事情都容易病倒,更别说我们上次还没病好的小哥啊!”
“他原本上周就该回来的因为不想让你担心硬是拖了几天却又是又被安排了新的工作,却是没想到回来之后看见你和宋家那位小哥”
“呜呜呜——我家四小哥啊!怎么这么命苦啊!我家四小哥啊!”
楚祖被他这一声声的哭泣弄得心里也发颤,他紧了紧阿祖尔的肩膀,拿出自己平时常用的帕子给他擦干净唇边红得骇人的血,神情也是有些难过,如果这位何管家说的话都是真的话,那么阿祖尔现在的处境真的堪忧。
而他楚家也给不了他多少助力甚至是成为他的拖油瓶,他实在是有些对不起他。
“抱歉,今天的事情的确是我疏忽了。”楚祖心底是真的愧疚,帮他擦血的手也是愈发轻柔和细致,想起阿祖尔和他结婚的这段时间以来也不是什么都没对他们楚家做,起码现在他的家族有了阿祖尔的帮助也是逐渐有些起色了,他很应该感谢他。
而不是该说刚刚的话来气他还将他气吐血了。
“哎,夫人我家四小哥以前的确是有很多对不起你的,但是有时候你所看到的和听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我只是一个侍奉我家四小哥的佣人,我只是想我家四小哥一直好好的”
“我会好好照顾他的,不会再让他生气了。”楚祖在这里向他保证。
“好好好,夫人你真的是抵舓啊!怪不得我们家四小哥这么喜欢你。”何管家一听他毫不犹豫地给出承诺而且认错的态度还挺诚恳的,立即夸了他一句。
只是,楚祖并不太明白“抵舓”是什么意思,后来去查了一下,居然是粤省的方言,是值得被疼爱的意思这个“舓”字还是“舌”字旁的,看着怎么这么羞耻啊?
“那我们现在要去医院吗?”阿祖尔现在看着好像没什么事情,但是楚祖还是很担心。
“暂时还是不需要的。”何管家作出了安排:“回家好好吃药休息一下就好了。而且四小哥也不方便去医院,不然又要被大小哥给抓住把柄了。”
“那我今晚会好好照顾他的。”
“四小哥出差这段时间一直说想吃你做的饭菜,外面的都吃得他不舒服就是想念你给他做的”
何薏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楚祖点点头:“没问题,我给他煮粥。”
“要加点肉的,不要太多菜。”何薏立即又提出新的要求。
“嗯,好的我知道了。”楚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一时半刻又找不出来,只要阿祖尔肯吃就行了,其他的他顾不上那么多。
“那就麻烦夫人了。”何薏越看他越觉得喜欢,都快用类似丈母娘看男婿的目光看着他了,让楚祖分外不自在,却只能但笑不语。
等回到家之后楚祖才知道阿祖尔今天居然一天都没吃饭,就是为了早点赶回来给他一个惊喜,却是找了很多地方没找到他,最后才来这边定位找到了他。
也实在是很不容易了。
楚祖听了是愈发愧疚,将他安置到床上之后还是没能忍住摸了摸他的鬓发,叹口气:“你可不要骗我,我当真的。”
随后还是到楼下给他煮粥去了,当然是按照何管家的要求了。
现在都是夜里快十点了,都能吃宵夜了,楚祖折腾了一整晚其实也饿了,所以就多煮一点儿打算待会儿自己也吃点。
他本来也不怎么会做饭的,毕竟他也是被楚家人宠大的,只是后来家道中落他又是时常颠倒晨昏,再不学会做饭可能都要饿死了所以还是赶紧学了再说。
也因此难的饭菜他可能不会但是简单的还是可以的。
像是煮粥也是他擅长的,甚至还琢磨着弄两道小炒和凉拌。
楚祖心里其实也是有些担心宋纪言的情况的宋纪言宋家之中最神秘的那位小哥一直在国外的最大的兴趣爱好也是戴面具,好像是说他脸上有难看的胎记所以要戴各式面具遮住
没想到居然被他遇到了他,只可惜的是,还是与他无缘了。
楚祖谈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总觉得有些遗憾又有些淡淡的忧伤,他无法不承认的是自己对宋纪言的确是有些好感,不仅因为他救过他,更加是他没记错的话,他人生中第一份雕塑的作品也是他买下的。
当然他用的也是假名去参加拍卖,只是“Sn”这个名字他始终没有变过,他之前也依稀打听到买了他第一件雕塑的人正是宋家的人,但是具体哪一位他并不知道,现在所有线索指向都是这位宋家最神秘的小哥。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是他清楚的是他就是那位买了第一个雕塑的人也是他解了他当时的燃眉之急,让他交上了一小笔材料费用,不然他很可能也无法去做下一个订单,家里也是彻底会倒下。
而且,也是因为他当时拍下了他的作品,他才在整个雕塑圈里变得小有名气,也是有了这么好的一个开头他才一步步地到达现在这个地步。
所以,他非常感激第一个买下他雕塑的人,而现在他连当面和对方确认并且感谢他的机会都没有。
楚祖心里其实是有些遗憾的。
不过,他很快就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不再多想了,因为的确多想无益,他继续去专心做夜宵了。
只是,他并不知道的是,某个被他安置在床上休息的人在他离开之后立即醒来了,他觉得身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而且像是现在这种难受的时候他其实也是不太想变成人形,更加是想变回自己的本体。
不过,他的本体可是比这别墅还要大肯定会吓到自己的老婆的,也是只能缩小自己的身体去找他。
刚刚他在楚祖怀里呕血其实也不完全是装出来的,这十几天他也的确是在外面,那些人并不肯放过他也不肯放过楚祖,既然如此他也和他们奉陪到底。
就只是他始终是有些小看了他们,居然中了他们的邪计,以至于拖着病体回来还被迫使了苦肉计让他倾心自己不过嘛,他家小楚宝宝真的是喜欢宋纪言吗?
阿祖尔心里想着这个可能性似乎也没多生气,而是想着怎么样将眼前的局势弄得再好玩一点儿,毕竟调戏和玩弄像是楚祖这般正经又表里如一的人其实是很好玩的。
他平生最大的乐趣也就是看着这样率直坦然的人堕落,不自觉在各种欲求中沉沦而不可得,拼命挣扎最后却是一场落空的情景看人性的挣扎那可不要太想有趣了。
而看着楚祖这样道德感极高以及自我约束力极高的人堕落那何尝不是一种享受?
阿祖尔唇边勾起了一抹带着兴味又饶有兴致甚至是残忍的笑,似乎是想好了下一步该如何去做了。
楼下,楚祖还在做着宵夜,现在他已经是做着凉拌了,想着阿祖尔生病了不会太想吃东西,做点酸酸甜甜的东西给他吃应该还是会喜欢的。
只是他心里想着这个事情的时候,却突然察觉到脖子的位置一凉,甚至是有些微微被勒紧的感觉让他的鸡皮疙瘩又是竖起来了。
楚祖心里砰砰直跳,那种进入巨兽巢穴的危险以及恐惧又是袭来,他本能地感受到不安,却是不敢往后看去,只敢透过不远处的玻璃窗去观察。
而且,他也是大着胆子擦干净自己的手去摸一摸自己的脖子看看是不是真的缠住什么东西。
然而这不摸还好一摸居然觉得脖颈感受到的滑腻凉意传到了整条手臂上,仿佛真的有不知道什么东西在他身上游动着,紧紧地缠着他,一丝一毫都不肯放过。
楚祖实在是顶不住另外一只手放下了刀也是擦干净往那条不正常的手臂上一掠,试图将那种奇怪的感觉捋走。
可是他可能是不知道按到了那可怕东西的什么地方,居然听见一声类似求()欢的奇怪嘤()咛,让他心头也是一颤——
年底,正是各大上市公司四季度财报和年终财报开始披露的时候。
黎首娱乐还处于筹备上市阶段,仅需要向监管机构提交三年的历史财务数据和未来财务计划。
按理说,值得关注的应该是那些上市公司的死活,财报将决定投资者明年的信心,还会影响公司股价,稍不注意就会市值大蒸发。
但今年很奇怪,更受关注的反而是目前财报不透明的黎首娱乐。
因为黎亚岷在早上注册了新微博账号,区别于黎首娱乐,独立为【黎亚岷工作室】。
同时,黎首娱乐发布声明,黎亚岷先生从执行董事转为独立董事。
独立董事在中国基本没有实权,不能在公司内部任职,并与公司或公司经营管理者没有重要的业务联系或专业联系。
大大小小新闻五花八门,核心主旨只有一个——
【万俟祖和黎亚岷闹掰了。】
第 138 章 第 138 章(20w营养液加更二合一)
“老师,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坐。”
“路上有点堵,抱歉让您等了。”
“我也刚到,也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这些,要加点什么直接告诉服务员,不用跟我客气。”
“没什么吃不惯的,小许,这是蒋老师——蒋老师,这是许奇栖。”
许奇栖入座,连忙向对面的男人打招呼,掏出背得滚瓜烂熟的自我介绍。
卧室里的气氛如同死一般寂静。
偏偏话筒那边的人好像没意识到这边的异常,还在诉说着自己的思念:“Chole弟弟你为什么要拒绝我?如果你真的结婚了的话,你的丈夫怎么还舍得你去酒吧工作的?就算你不主动去招惹别人就难道能阻止别人招惹你吗?根本不可能”
“我是真的喜——”
“嘟嘟嘟——”
不等那边再说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楚祖直接冷着脸将电话挂断又将手机给收回来将那个电话号码给拉黑,看着阿祖尔也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心里不知怎地升起了一阵别扭的报复的快意。
但是他还是解释了一句:“是我去酒吧兼职时候认识的人,他救过我,非要和我在一起,但我拒绝了。”
“哦?是吗?我老婆真的是魅力无边,随便在哪里都能找到知己朋友。”他将“老婆”和“知己朋友”这两个词咬得很重,一副吃醋的模样。
“及不上你知己朋友多,我就无法和你比了。”楚祖看着他这副介意的模样心里是更加高兴了,心里想让你这么久不回家再迟点回来的话他不保证他的头顶会不会绿了。
“以后不能再和他联系了。”阿祖尔似乎是真的很介意,说到后面都已经有些咬牙切齿了。
“再说吧,人家如果真的想请我喝酒的话我也是不能拒绝的你说是吧?”楚祖勾着唇故意这般对他说道,唇角弧度也是温柔至极,这让阿祖尔更生气了。
他几乎是不想再听他继续说下去,突然用力捧住他的脸肆无忌惮地亲了上去,将楚祖的话都堵在他的喉间。
楚祖没想到他居然就这般容易恼羞成怒,睁大眼睛看向他也似乎是反应不过来,想要将他推开的时候却已经是迟了,被他结结实实亲了上来,不留一丝罅隙,甚至是能感受到彼此之间纹路的契合,各自身上的气息在对方身上徘徊。
楚祖心脏漏跳了一拍,看着阿祖尔那双黑得仿佛带了点墨绿光芒的眼睛莫名有些心悸,那种被巨兽盯上的危险感觉再次袭来。
而且唇上的动作也是愈发汹涌,他见他没有反抗也就是代表他默认了他的举动,亲得是愈发肆无忌惮,好像是要将他的唇瓣给一寸寸细心品尝,甚至是打上他的烙印,每一寸都不放过。
楚祖感受到他过于细致的动作莫名觉得羞耻,终于反应过来了,伸手想将他推开,但是阿祖尔的力气也不小,甚至是十分奸诈,轻轻用齿尖叼住他的下唇,如果楚祖真的用力去推开他的话,他的唇也会受伤。
“你你简直是无耻!”楚祖气得脖子根都红了,都不明白为什么阿祖尔要这样对他,不觉得他这样很讨人厌吗?
“老婆因为我工作太忙而长期独守空房都差点要去找其他男人出轨了,我还不采取一些实际行动让老婆知道我的能力和在意,最后老婆真的离开了那怎么办?”
阿祖尔完全不觉得自己的动作有问题,他放开了楚祖,却又是伸手抹了抹他的唇,眸色阒黑发亮,语气却有些病态:“真漂亮。”
楚祖无可控制地打了个寒颤,这次是真的忍不住了用力推开了他,又是转过身去深呼吸几口气才感觉自己的气息顺畅起来。
阿祖尔刚刚的表现实在是太可怕了,他压根就无法去接受,更加无法当作无事发生。
他他甚至想要马上逃离。
而事实上他也是顾不得那么多了,匆匆对他说上一句“我还有作业要收尾”便下了床落荒而逃了,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阿祖尔大概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了,也不想将他逼得这么紧,所以也没再去说什么,而是任由他离开。
他这次算是第一次真真切切品尝到楚祖身上的甜意,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甜上很多,是能够让人上瘾的滋味。只是他的小丈夫胆子太小了,又是这么拘谨,不然他能品尝到更多。
阿祖尔其实有些愁,以楚祖这般进度他什么时候能开窍而且能主动亲他呢?明明他的滋味也很好的,他的小丈夫很应该也来品尝一下。
“叩叩——”
阿祖尔靠在床头兀自想了一会儿,门外便有人敲响门了,正是他的管家何薏,他回神让对方进来。
何薏进来之后便很快将门给关上了,看着靠在床头上披散着长发露出一双楚白小腿的自家主人,再想起刚刚楚祖一边用力地擦着自己的唇一边往外走羞愤的模样,又是有些忧心忡忡,看着自家主子好几次都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阿祖尔直接让他说话:“怎么了?”
“主子你这样对夫人会不会太操之过急了?”
“那你认为我该怎样做?”阿祖尔理所当然不觉得自己操之过急,他恨不得立即和楚祖生米煮成熟饭,现在还是哪里到哪里?
“起码要和夫人先培养感情吧”何薏直觉认为阿祖尔继续这样会吓走楚祖的,毕竟楚祖虽然是学习艺术的,但是他人还是比较保守的,哪里能接受这种快进度恋爱?
“我现在不就是和他培养感情了吗?”阿祖尔是真的觉得自己的做法没问题,而且万一他失败了他还有后招不是吗?
无论是谁,都无法从他手上将楚祖给抢走。
“这”何薏突然就有些无言以对,但是既然阿祖尔觉得没问题,而他又是找了他这么久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也是很正常的吧?
他没再去讨论这件事情的对错了,而是说起了别的事情:“主子,你之后还是尽量不要吃热的东西了吃素就算了你还能适应一丝半分,吃热又吃素这是要你命啊。”
他的体质看似十分强悍但是那也是有限制的,怎么能这么乱来的呢?像是昨晚那般都发烧了还差点显露出了真身何薏都提心吊胆的。
“不是有那种可以抑制体质的针剂吗?你先拿来给我打两针总是可以的。”阿祖尔可不能放过和楚祖一起吃饭培养感情的机会,只是看着他吃也不是什么让人喜欢的事情。
虽然,他的确想让他养肥一点儿,这样之后也好下口一点儿。
但是他一直看着他吃而他自己不吃的话,长此以往也是会引起他的怀疑的。
楚祖可是一个敏锐又聪明的人,像是昨天他回来之后他就对他有所怀疑了。
可惜的是,他不能动用自己的能力真正取而代之。
“可是那种针剂不能乱打的”何薏听见他说他想用那种针剂是更加不赞成了,“你的蜕皮期快要来了,会极容易产生波动,而且”
“还是陪我老婆重要点。”阿祖尔理所当然明白何薏的话,但是他还是觉得楚祖更重要点,他好不容易来到他身边,怎么能放过他?
何薏见他主意已决也就知道自己再劝也没有用了,只能认命地退了出去给他准备针剂了。
而阿祖尔本来还以为今天能和楚祖一起吃早餐的,却是没想到他早早就离开了家往学校的方向走,似乎是真的很不想再和他碰面。
阿祖尔看着他空荡荡的卧室都被他逗笑了,以为这样就能避开他吗?是不是太可爱了?
他发了条信息给他:【老婆你欠了我一个早安吻哦~】还将自己完美的红唇照片给发过去。
楚祖正在地铁上拿出手机来一看,看到他这条信息差点将手机给扔了出去。
他他怎么还是这么讨厌!吻吻吻!昨晚亲得还不够吗?!他的唇都被他亲肿了吧还早安吻!
楚祖觉得他讨厌死,将手机重新扣上不再看他了,脸上却是止不住地发热。
接下来几天楚祖都刻意不回家吃饭,也会比较晚回家休息就是不想看见阿祖尔,免得又被他占便宜。
而且他真的觉得那晚他摸到的蛇尾以及梦到的大蛇不是梦那么简单只是阿祖尔真的是蛇吗?如果他真的是蛇的话,能忍受这么久不吃他吗?
他觉得好像不太可能?
因为他之前遇到的那些古怪的东西很多都是迫不及待想要吃掉他的,极少有留到几天后再去吃。
而阿祖尔给他的感觉非常古怪他也没搞明白他究竟是不是他之前认识的那个人。
如果不是的话那么真正的阿祖尔去了哪里?而眼前的这个阿祖尔又是什么人?
楚祖心里惴惴,甚至是连那个家都不想回了,只是庆幸的是,阿祖尔好像真的洗心革面要去工作了,今天居然主动发信息对他说他要出差十来天让他好好吃饭和休息。
楚祖看见这条信息是巴不得他不要回来了,不用面对他可是太好了!
阿祖尔:【小楚宝宝,你是不是听见我不回来在偷笑?】
楚祖:“”
楚祖:【是啊,我还想去放鞭炮呢。】
阿祖尔发了个“大笑”的表情过来似乎不介意他这样不待见他:【这回轮到我欠你早安吻和晚安吻了,回来加倍补偿给你。】
楚祖:【大可不必!】
阿祖尔:【哎你这么无情我可太伤心了。】
楚祖可不管他,继续去忙自己的工作,他还有大概两年才能毕业,而且雕塑这个工作其实很考验功夫和经验的,尤其是漆器的制作更加是这样,并不好去掌握。
不过,有一点比较好的是,他居然对漆这种东西并不过敏,简直是天选体质。
他之前一天打几份工来还债以及养活自己,虽然阿祖尔并不吝啬给他生活费,但是他总不能一辈子靠对方养的,也总需要自立的,所以即使忙累,他还是乐在其中。
而现在他的雕塑事业也算是慢慢步入正轨了,有不少人找他定制作品,既然这样的话,像是酒吧、奶茶店、书店类似这样的兼职就能辞掉不管了。
这样他就能省下更多的时间去专心自己的事业了。
只是,就在他想好要将那些费时的兼职都辞掉的时候,他在酒吧工作时候的一个同事却是来找他了,语气也是十万火急的,说是另外一个兼职的同事突然生病了让楚祖来顶替一晚,工资是之前的3倍。
楚祖:给太多了好像是无法拒绝了。
他想着这也是最后一晚了,和共事过的同事道个别也挺好的,再加上他要去的是另外一个酒吧而不是他那晚出事的酒吧,所以并没有拒绝。
他不期然又想起那个在酒吧里救过他的那个叫“Sn”的男人,嘴里说着喜欢他要追求他,只是过去了这么几天了却是没有任何消息了,看来对方也只是一时玩玩的而已,根本没当真。
亏他还对对方有过好感,原来也只是这样而已。
然而等他晚上到了酒吧接收到了工作指令要将酒送到其中一个VIP包厢的时候,他刚将酒放下,却觉眼前一黑,有人从身后蒙住了他的双眼,一阵熟悉又陌生的白檀气息飘至鼻端,让楚祖心里一滞。
他还没说话,便察觉自己的耳垂被身后那人缠绵吻上,让他浑身都起了颤栗——
“哎。”大芒果止不住叹气。
龙傲天小鸡冷笑一声:“怎么,现在终于感同身受,知道龙傲天未遂很不好过了!”
大芒果摇头:“不是。”
“作为黎二,我现在遗憾懊恼惋惜心情复杂,但是该说不说……咱老师可真帅啊。”
他盯着那张图,放大又放大,说,“太帅了我们老师,得想办法和他再见见面才行——哎。”
他又叹气:“不过你说得也没错,确实挺感同身受。怎么说呢,想找机会让老师再骂骂我。”
“但是我现在又是清醒的黎二,哎。”
龙傲天小鸡:“……”
第 139 章 第 139 章
《双人同行》拍摄期两周,一周拍完素材检查,剩下一周用来对缺漏、或不满意的素材进行补拍。
虽然说是要拍明星工作和生活的点滴,暂定的各种宣传slogan也是:最真实的画里画外。
但房子是另租的,一周的工作行程是精心策划的,会“偶然”出镜的家人朋友也经历了数次排练。
沈惟笛会另租房的理由很简单:他有私生粉。
在他名气越来越大后,不时会出现极端关注沈惟笛生活,侵扰他隐私的极端粉丝。
追到酒店半夜敲门都算轻的。
还有出组后回家,太累了栽倒在床上睡着,半夜起来发现自己已经脱了衣服裤子,睡姿标准。
《第五扇门》的故事发生在一栋无法离开的诡异大楼。
这栋楼的地理位置很神奇。
在某个时空,它是发生过放射性化学物质泄露事件的大学实验室。
在某个时空,它是有人不幸失足坠楼的老旧居民楼。
在某个时空,它是被意外火灾摧毁的高档公寓。
在某个时空,它只是乡下的一间破旧水泥屋
因地理位置相同,且都有影响重大的死亡事件——四个时空因此重叠了,
在特定的时间,大楼迎来了来自各自时空的四批客人,故事由此展开。
《第五扇门》没有具体主角,主要角色有四个,分别来自四个时空,每个主要角色的戏份比重差距不大。
“所有角色基本都死在了‘房间’里。”
系统将最基础的设定整理了出来,“因为时空重叠,大楼里有三类房间。”
小黑猫掏出一块白板,在上面画了个简笔骷髅头。
“第一类房间被称为‘事故地’,会重复当初四个时空发生死亡的整个过程——这也是大楼危险的根源,进去的人非死即伤。”
楚祖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清楚。尴尬,真的非常尴尬。
饶是阿祖尔自诩厚脸皮也是觉得自己现在很尴尬,十分尴尬非常尴尬他本来是想变成一米长左右两根筷子粗的小蛇去玩弄楚祖的。
他知道楚祖的体质是和别人有些不一样的,现在他虽然不能看见太多那些东西了,可是他还是能感觉到的。
他这座别墅看着其实也是平平无奇的,但是内里乾坤还是大了,不然也不能护着他这么久。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他这一次居然翻车了,被他一下子捏住了尾部最敏感的位置,还、还动弹不得,只能低呼了一声,紧紧咬着唇连脸都红了。
他实在是想不到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现在想要离开却迟了,只能被楚祖带着热意的大手一寸寸地拂过他的蛇身,让他愈发难耐。
他从来都在知道自己是离不开楚祖的,可是这一次他居然产生了强烈向他求那种什么欢的念头,这、这简直是让他意想不到。
而且,他肆意玩弄他可以,却不想像是现在这样彻底被他拿捏还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这简直是让他感到挫败以及耻辱。
然而他现在在楚祖的手上主动权也完全在对方的手里根本就无法去做一些什么,所以他只能紧绷着蛇身,一点儿都不敢乱动了。
但是感受着那只温热还带了点青草气息的手在他的蛇身上肆无忌惮地游走心里还是愤愤地,红着脸简直是又羞又愤,凭什么他从一个掌控局势的人变成了被操控的一方?
他不服。
明明是他要玩弄他的,现在却是变成了楚祖的主场,他实在是无法接受。
阿祖尔微微咬着牙,脸上已经红了身体也是变得绵软无力根本没有多少力气去抵抗了,只能软软地缠在他的手臂上等他检查完他手臂的异常才恨恨地滑到他耳朵的位置上,露出两枚尖尖的牙齿毫不留情地咬了他一口。
“嘶——”
楚祖吃痛,但是又觉得不是特别痛,只是像是被蚊子狠狠地叮了一口的感觉,却是多了点酥麻,让他的心尖也是蓦地一痒,莫名地有些不习惯。
“这蚊子怎么还有些撒娇的意思呢”楚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感受错了,自语了一句,但是没再多理会了,只是加快了做夜宵的速度,似乎是很害怕一个人留在这里了。
阿祖尔听他说自己什么撒娇之类的,又是气不过,他哪里有向他撒娇!
他从他身上溜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又是咬了他一口,让楚祖又是有些酥麻,只是身上那种冰凉又肆无忌惮的感觉完全消失不见了。
可是面对着空无一人的大厅他又是愈发害怕,根本不敢一个人继续呆着,所以在做好所有夜宵之后他也不敢留在客厅里自己吃夜宵了,而是将所有夜宵都捧上去打算和阿祖尔一起吃了。
只是他进来房间之后却是房间里空无一人,倒是从浴室里传来了水声楚祖也便知道阿祖尔进了浴室里洗澡了,他莫名有些担心他,还是敲了敲浴室的门隔着门问他:“青黎小哥,你的身体能洗澡吗?”
阿祖尔自然是能听见楚祖的话了,他还在气头上,说话也呛他:“当然能了,怎么不能?不能的话你服侍我洗吗?”
“我给你做了夜宵了,你先洗吧,洗完就能出来吃了。”楚祖没有想要和他争论的意思,和他交代了一句他就不再做声了,想要返回自己刚刚的位置,想着最近接到的单子要如何去做。
只是,他刚转身,手机便响了,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但是他居然能一瞬间猜到这可能是宋纪言打给他的。
楚祖心中莫名砰砰跳动起来,理智让他知道不应该去接这一通电话,可是他的手又是迟迟无法挂断是真的想知道他那边的情况。
如果他真的有麻烦的话或许他还能帮一帮他。
然而,就在他下定决心要去接听的时候却是听见浴室里传来“砰啪”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不用问肯定是阿祖尔重重地跌落在浴室里了,随之而来的还是一声闷哼。
楚祖心中一凛,也是顾不得什么了,立即划断了电话,转身敲门问道:“青黎小哥你怎么样了?”
里面没声音,似乎是跌得太重了以至于根本没声音了。
楚祖不死心,心里也是紧张再次问道:“青黎小哥你有没事?”
“我有事又怎么样?”歇了一会儿阿祖尔吃痛又逞强的声音传来,似乎还带着一丝委屈,听得楚祖心里都软了。
“我进来帮你吧。”楚祖只能这样说道,总不能让他一直在浴室里出不来吧?
“不需要。”阿祖尔气极了,“你这么勉强,刚刚还想瞒着我去接电话是不是想接那个宋纪言的电话?你你和他藕断丝连!你真的可恶!”
“我没有。”楚祖觉得他的声线越听越痛苦的感觉,觉得他可能伤得不轻,也是顾不得解释那么多了,直接打开了门冲进去,看到他果然是一个人难受地靠在楚壁上,不着寸缕,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只是楚祖始终遵守着非礼勿视的原则,看见旁边的架子上有干燥的毛巾立即拿了一条过来想要盖住他,遮住那大片惹人蠢蠢欲动的春光。
然而阿祖尔却是不愿意配合,都已经摔伤了还要折腾他:“楚祖,你为什么不敢看我?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并没有,”楚祖知道自己现在只能顺着他的意不然他只会得寸进尺,所以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又转头:“很好看。”
然后又是看都不看地将手上的浴巾都盖到了他的身上,甚至是连头脸都盖上了。
眼前骤然陷入一片黑暗的阿祖尔:“”
“楚祖,我有这么难入你眼吗?让你连看都不想看我一眼。”
如果楚祖能看到他身后幻化出来的巨蛇幻影的话,就会发现整条银白透粉的巨蛇正吞吐着蛇信子不断地想要挑衅他,不断地想要将自己的蛇信子重重地蹭到他的脸上让他感到恐惧和害怕。
而且银蛇的蛇身十分巨大,几乎都要顶破整个天花了,蛇身也是重重叠叠地卷了一圈又一圈,简直不要太可怕。
只可惜的是楚祖虽然感受到面前的温度又是冷了几分,可是还是看不到蛇的幻影,还是好声好气地对阿祖尔说道:“我刚刚不是看了你一眼说你好看吗?现在你摔伤了重要的是去处理伤口。”
“那你再看我一眼。”阿祖尔倒是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担忧,没再为难他了,而是对他说道。
“青黎小哥,你觉得我真的是那种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又还是认为我是长期吃素不沾半点荤腥的修道者?”
楚祖还是倔强地不去看他,连脸上都冷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那就来呀,你以为我会怕你吗?又还是你真的觉得自己那么有能耐能让我在床上求饶?呵,就凭你?”
阿祖尔真的是受够了他这样一副高岭之花不受世俗侵扰的模样了,明明他也有七情六欲明明他也会动心,凭什么他们现在都是正经的夫夫关系了,他还要拒绝自己?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要“阿祖尔”这个身份来做什么?
倒不如不要了!
“阿祖尔,闹够了!就你现在这样的破烂身体能撑得过几分钟?你脑子里怎么一直都是这些男欢男爱的东西?就不能多关心一下你的身体吗?”
楚祖觉得他是真的拎不清,明明都已经摔伤了还在这里逞强,还在这里扯什么不该扯的话题,总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明明刚刚都呕血了!
“你你凶我我要哭了”阿祖尔听着他严厉的话语顿了几秒说不出话来,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觉得自己真的是被楚祖凶了,眼泪也是积蓄到眼睛里了,一副要哭的模样。
但是他的银蛇幻影还是一副嚣张挑衅的模样,蛇信子还是时不时舐过他的脸。
如果别的巨蛇看见它的模样的话会觉得它装得还挺辛苦的,明明都想将楚祖彻底卷进它的身体里埋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了,却偏要维持着生气的模样,真的是够敬业了。
“哪有人哭之前还要通知一下别人的。”楚祖看着他这样委委屈屈一副真的要哭出来的模样也是有些无奈,一把想将他抱起,然而阿祖尔却不让还提出刁蛮的意见:“你要亲我一口我才让你抱。”
“你身体不要了吗?还亲。”楚祖脾气也是上来了,倔着脸看着他,根本不为所动。
“你亲我一口而已,说不定我身体就好了呢。”阿祖尔似乎是铁定了心要从他这里扳回一局,怎么样都不肯改口。
“是不是我不亲你就不肯被我抱出去了?”
楚祖已经是裹好了他的身体了,不让他露出一丝春光,他的面色仍旧严肃,一般人看着肯定会害怕了,但是阿祖尔怎么可能怕他?甚至是理直气壮地看向他:“你今天让我不高兴了,我让你亲一下我不行吗?我又不是没亲过你,在这里装什么?”
“我怕你不够体力。”楚祖不理会他,硬是将他抱了起来往外走,阿祖尔不愿意就这样妥协,在他怀里不断扭动着腰肢想要摆脱他的怀抱,身体明明是冰凉至极却是因着染上了楚祖的体温也变得温热起来。
这对于阿祖尔这种物种来说其实并不舒服的,但是因为温暖他的人是楚祖,他鼻端嗅着的也是楚祖身上让人迷醉的青草香,那种像是雨后初晴的味道让人着迷。
这让他想完全陷在他的怀里再也不动弹,只是他知道的是自己这次如果妥协了的话,以后再想拿捏楚祖那就难上加难了。
楚祖这样的人是不会轻易向别人妥协的,也因此,即使现在他的怀抱有多舒服,他都不能沉沦其中,而是必须要让他知道他也不是那么轻易被他驯服的。
所以,他那一拢细腰是在楚祖的怀里扭得更起劲更妖娆了,闹腾得让楚祖几乎都要摁不紧他,掌心也是愈发地热了起来,让他的眸光也是不自觉地深暗下来,仔细去看,会觉得极其吓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阿祖尔的动作太大了而裹在他身上的浴巾也太松了,待楚祖艰难地将他安置到了柔软的被铺上时,他身上的浴巾居然如同花瓣般绽放,露出内里娇嫩又洁白的身体。
眼前的视觉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也实在是太突然了,让双方都不由得一颤。
但阿祖尔几乎是立即反应过来主动搂紧他的肩膀,身体也贴近他,咬着他的耳廓言语也是极度暧昧以及挑衅:“小楚老婆不会是只会看不会做的孬种吧?”
小黑猫又在旁边画了个简单的圆圈。
“第二类房间是普通房间,来自四个时空的大楼,没有危险,只是被废弃了。”
楚祖继续点头。
“最后一类——应该最后一个。”
小黑猫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抬头,认真对宿主说,“这是唯一一个能离开大楼的‘安全屋’,要摆脱困境就必须找到它。”
“大楼一共有六千多个房间,没有固定规律,房间都是随机的,只有进去后才会知道是哪一类。”
小黄鸡开始加油打劲,说,“不过您放心,咱们去之前把商城买空,我就是当代军|火库,区区房间难不倒咱们!”
楚祖还是点头,问起关键:“所以要修正的边缘角色是什么情况?”
小黄鸡有点蔫了。
几千万字的小说要想概述很难,但又很简单。
《第五扇门》第一次被读者看见的时候,字数只有二十万字。
这二十万字被作者一次性被上传到平台,那个时候还没有结局。
在这部分剧情中,大楼无情吞噬了一批又一批不慎进入的人,这次的角色也不例外。
核心的四个角色陆续死在了楼里,可在最后,名为楚示雎的炮灰角色突然机械降神。
在没有任何铺垫的情况下,他身上出现了没逻辑也没法解释的力量,解决了大楼里无解的房间危机。
就在读者觉得这属于“剧情被强行终结”的时候,故事却还在继续。
身为炮灰的楚示雎没能离开大楼,他的“力量”似乎并不足以支撑他找到“安全屋”。
楚示雎被困在了大楼里,和大楼的时间一起停滞了。
他毫无动机、莫名其妙开始主动狩猎起误入大楼的人,一年又一年。
“几千万字的小说,前二十万字能算是悬疑生存,当时的反响也挺好……后面的大几千万字,全是楚示雎的发癫史。”
“读者渐渐没耐心了,他们已经很熟悉‘事故地’,设定上翻不出新花样,而且每次剧情都差不多。”
“楚示雎从一个边缘炮灰变成固定核心,其他角色要想离开大楼,不止得和大楼做抗争,还要从他手里逃命。”
小黄鸡说着,把评论翻出来给楚祖看。
系统全程直播,沈惟笛开启了可汗大点兵模式,脑子里过一圈,想到谁骂谁。
楚祖还在路上,沈惟笛已经到了。
“会不会出事啊?”小黄鸡看沈惟笛实属狂野,夸张点说就是骂红了眼,逮谁咬谁,不免忧心。
楚祖淡定道:“肯定会出事。”
“这人要面子,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也拉不下脸。谷安给他台阶下,我不给,要道歉就得有道歉的态度,别为了自己心里好受就搞有的没的。”
“他骂了一圈人,最想骂的是他自己,开不了口纯宣泄呢。等他发现乔恬门外的是乔恬亲爹,他会更火大。”
小黄鸡琢磨着:“因为……他和家里关系也不好?”
“岂止不好。”
楚祖说,“需要的时候弄出个孩子,结果孩子没按照自己规划发展,觉得全是小孩的问题,是不懂事,叛逆。”
“暂且搁置好几年,等惊觉有好处后才想起来这么个人,马上追着找上门——你觉得我在说谁?”
小黄鸡:“宿主,您要不再加快速度。”
它咽了咽口水:“这次沈惟笛绝对会给乔恬出口恶气,但是吧……我怕这口气出了,乔恬她爸爸就没气了。”
第 140 章 第 140 章(20.2w营养液加更二合一)
他为什么找上来了?
乔恬头晕脑胀,脚底虚浮。
她用力攥着手机,又环视只呆了几天、还算陌生的房间,叠得很高的专业书,杂七杂八的文献打印资料,以及为了方便拍摄,藏匿在各个角落的摄像头。
如果遇到普通意外,按照乔恬的性格,她应该能妥善思考。
发生冲突被拍下来会不会出事?
许奇栖已经在往回赶,他能不能应付门外的人?
如果现在报警的话,事情会不会闹大?
上层区。
埃斯波西托大楼早在十分钟前就一片死寂。
枪响,和爆炸声让卢锡安诺僵硬在座位上,脸色惨白。
“十三区发生了爆炸,因为唐崎的干扰,我们暂时失去了对十三区的监控。”吉夫斯说,“您要紧急调动周围区的人去镇压吗?”
卢锡安诺:“你启动了装置?”
“当判断卢锡安诺·埃斯波西托的情绪严重影响到理性判断,易造成无法估量的危情时,开放吉夫斯独立行动权限。”
吉夫斯说,“这是您在将我上传至终端时输入的底层指令。”
卢锡安诺嘴唇颤抖着,只是问:“是不是你启动了装置?”
“是的,我启动了装置,试图刺激楚祖的神经。暗示指令让楚祖杀掉所有见到的下层人。”
吉夫斯略带遗憾说:“按照原定推算,他至少能清洗半个下层十三区,最后死在下层人手里,这样能实现您所期许的价值最大化。可楚祖先生违背了您的意愿。”
原本,唐崎的话引发内心加剧的烦乱,卢锡安诺对处置情绪一事彻底感到厌烦。
说到底,楚祖是用来解决问题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步一步将他拽入情绪的沼泽。
但是……“陆林怎么藏着掖着不把名片给您啊。”
晚自习结束回到孤儿院,系统还在嘀咕。
“他不给联系方式,那您怎么被黑心公司骗去干活?这剧情怎么走的,出BUG啦?”
孤儿院的房间是四人间,院长妈妈体恤高三生,空出两间让姜祖和陆林单住。
房间里除了两张上下铺就是一张长桌,桌上堆满了书。
便宜台灯架在桌边,普通应付能行,但姜祖的眼睛本来就有问题,隔一段时间他就必须休息会儿,再继续学。
楚祖还在和那道函数题厮杀,也不计较系统的发言水平,有一搭没一搭回应。
“钻牛角尖吧。”
他啃着笔盖,“他应该是很要强的性格,本来也聪明,一直觉得孤儿院出身也没什么大不了。现在又缺钱又缺时间,高考要到了,突然被现实打了一拳,着急着呢。”
“哦对,你倒是提醒我了。”
楚祖放下笔,伸了个懒腰,起身拖开椅子。
“我得去关怀一下陆林。”
系统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一点:“现在吗?”
“没办法,我不懂言情小说,没研究过受众。按照原先剧情来我还得挨骂,只能另辟蹊径。”
楚祖避着光虚了虚眼,确定没什么大问题后慢吞吞往门口走。
“没当过舔狗怪不习惯,桑折现在不是被领养走了,不在孤儿院?我先去陆林身上找找感觉,等回去了快速上工,舔得男女平等,这下总不能骂我了吧。”
系统:“……”
说完这话后,楚祖可能也觉得充满了功利,不合适,他很快找补:“我和陆林现在关系也还行,看他心情不好,合情合理都得去问问。”
这话听着很有尊严,系统终于能接受了。
陆林没在房间。
楚祖纠结了会儿,是继续回去和那道题搏命,还是继续溜达找人。
最后他选择了后者,放过了今天的自己。
在院长办公室外,楚祖找到了陆林。
还没等他开口喊人,陆林直接把他一把拽过去,捂住嘴。
院长办公室豁开一道小口,院长妈妈正在和人打电话。
“以往都是两个名额,怎么今年突然……”
“不,我没有逼捐的意思,实在不好意思。只是太突然了,院里有两个孩子都要念大学,我……”
“对,陆林和姜祖。”——主题:【我只是读者不是砧板】HOT——
如题,呵呵。
作者老师和改文老师,您俩是不是太冒昧了?
我们之间只是冷冰冰的阅读关系,您不要介入我的生活。
我现在每天黯然神伤影响到工作,上司骂我的时候我给他诉苦。
现在好了,上司也黯然神伤,上司的上司也黯然神伤,公司业绩直线下滑,全市经济下跌,全国GDP总值下降。
你们该不该负责,你们能怎么负责?
你们不会?我教你,再写十万字的让我品鉴看看。
我都想好了,一个负责原案,一个负责剧情,现在就新建文件夹,拯救中国经济从现在做起。
【岳父不爱喝茅台】|于2019-01-02 19:12:46 留言
听说看这书能骂人,你们老读者怎么还骗新读者呢?我该骂谁?骂天真到相信你们的自己吗?
【倒计时567】|于2019-01-02 19:13:14 留言
偶尔骂骂陆安忌吧,他真的给我搞麻了。
【你是真没长嘴啊】|于2019-01-02 19:13:54 留言
也别骂陆安忌了,人都死了这么多亿年……
他结局的POV和没改之前一模一样,但是看着又完全不一样。
哎,算了,还是骂两句吧,为了最后他那句——宇宙中或许找不到人类的家,其实无所谓,没有家也一样。
他大爷的。
原本是官话得不能再官话的说辞,拿来安抚那些依旧愿意相信他,追随他的人。
我怎么越看越不是滋味呢。
阿祖尔给了他好多次选择,但这小子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选择。
实际上,他要是真想跑,哪怕不去太阳,阿祖尔绝对能帮他跑路。
阿祖尔当时想离开太阳,他妈也不让,不也给这小子溜了?懂不懂精通轮机的猫猫虫含金量啊。
陆安忌本来对人类也没责任感,说恨啊恨啊,其实压根不在乎,跟自己死犟呢。
你看最后,阿祖尔跟他说“你比朋友更亲近”,他是半点没听进去,就惦记着“不是朋友”了。
后面林星昱的话也是,在我看来其实算是提醒,阿祖尔死前还记得保他一手,不是朋友又怎么了,这关系还不够好?
他不听,他独自破防。
这小子的逻辑早就焊死了,全自动理解,阿祖尔又是个呆呆猫猫虫,当不了心理医生……
【你账上几颗恒星啊】|于2019-01-02 19:14:19 留言
别提POV结局,我真的服了作者整个结构,POV全部同步的结果就是所有角色结局一起轰炸。
来一起品品。
“我希望这是最后一场战争。”——雷静安
“你只需主动做出必要的牺牲,创造有价值、有意义的现实。”——安德蒙·科恩
“其实我想告诉父亲,无所谓伟大,应做之事就在那里,我仅需给出回应。”——加布里莱尔·科恩
“我终于能做个好梦了,或许不能。晚安,林顿。”——阿祖尔·塞拉诺
“一个人离政治越近,离人类越远,远比虫族更甚。”——林顿
“死前,他终于明白,爱别人胜过爱自己才能体会什么是失去,爱自己胜过爱他人才懂得什么是得到。他既不失去,也没得到,他从来一无所有。”——陆安忌
“那是阿祖尔献给母亲的花束。”——阿祖尔
“千亿星辰中,有的故事结束,有的故事才刚刚开始。”——林秋一
“您说……姜祖?以前不都是按照成绩来吗?”
“……”脱离《娱乐至死》后,系统认真想了想。
它对楚祖说:“大芒果老师真的太努力了,宁可不当龙傲天OOC,也要和您来个分别的温馨拥抱。”
楚祖和他一起复盘:“你觉得他不是龙傲天还OOC了吗?”
系统小鸡爪点在面板显示的后续上。
“他成了您的左膀右臂——龙傲天小鸡说,龙傲天就是要傲视群雄,只有小弟,从不和人同台竞技。”
事实上,《娱乐至死》的正文剧情高|潮点从年后才算完全切入。
三个主角在《双人同行》汇聚,正式在三条事业线上并行。
不过他们关系倒是比之前正文要好点。
节目播出的时候,乔恬入组,开始了跨度三年的纪录片拍摄,许奇栖制定了粗糙的三年规划,保证她能持续有曝光。
实在没活了就给沈惟笛打电话,把他约出来吃饭,求爹爹告奶奶拍点照片,塞记者手里,小作文的主题很温和:《这次冤家干架,谁赢了?》
万俟祖回到了之前状态,基本淡出众人视线。这也符合正文走向,他已经逐渐走上了另一个牌桌。
用不算非常恰当的形容,大型建筑集团的老总不会成天在工地转悠,除非要在观点节点露面做做秀。
黎亚岷也淡出了正文,和万俟祖一样当起了原本的背景板。
但他存在感要高点,毕竟本职工作还是面向大众的演员,偶尔和主角有业务上的交叉。
有记者在新片发布会上问他,你和万俟先生最近见过面吗?
他回:你怎么知道他昨晚请我吃饭了?
记者:有关黎首娱乐近期的股份架构变动,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黎亚岷:你帮我问问阿祖,我想入股Immoral Star,他让我先管好我自己,死活不干,为什么?
主打一个已读乱回。
楚祖:“在黎首娱乐,他在董事会的股份已经比我高,只是因为占了独立董事的位置,没拿到话语权。”
“你为什么会觉得他是我的左膀右臂?如果我俩真的对上,按极端情况看,他完全能把我赶出董事会。”
小黄鸡:“……什么是极端情况呀?”
楚祖:“李狗蛋暴毙,我被好友突然离世的噩耗击溃,丧失理智,溃不成军。”
小黄鸡:“……那不就等同于不可能嘛!!!”
楚祖认真说:“还是有可能,这趟假期让我沐浴了家庭和友谊的温暖,我觉得我现在是个极度感性的人了——你觉得呢?”
看着宿主平淡无波的表情,小黄鸡也很想说:对,您现在是一个非常感性的人。
就算您分析了一下“股份占比”、“如果拆伙”、“如果狗蛋暴毙”,那也一定是感性的分析,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但小黄鸡说不出口。
小鸡也有自己的底线,和尊严。
它火速把加载了正文的面板一脚踹到边上,转身掏出新的面板,摊平。
“要不咱们还是先看看评论吧。”
楚祖放过了小黄鸡的底线和尊严,视线挪到评论上。
在院长妈妈提到他们名字的时候,楚祖明显感觉到陆林捂嘴的力道都变强不少。
他问系统:“能知道对面说了什么吗?”
系统:“对面说要资助您上大学。”
它没懂:“按照院长的说法,之前一直是按成绩来,陆林现在成绩不是比您好吗?”
楚祖反应很快。
“因为我更惨。”
他说,“资助对象争气的时候当然选成绩好的,上一本算赢,上清北算中头彩。报刊杂志一登,大家都能乐呵呵。”
“现在陆林撑死二本,我撑死三本,都没法当噱头,那就干脆资助惨点的,节源,说出去也好听。”
“我是要处理楚祖,但没想过要让他死在下层区!”
卢锡安诺直接抓过吉夫斯的终端,狠狠砸上墙壁。
终端设有防摔功能,落到地毯上打了几个转,依旧闪烁着蓝光:“您的情绪非常不稳定,先生。”
卢锡安诺失态怒吼:“删除你那该死的底层指令,他还没死透,找人把他带回来!带回来!!!”
喊声透过隔音墙隐隐传到了外面。独立诊所里。
“所以……你们当初约好的是‘有什么能力干什么’?”
Marcus惊呆了,这辈子都没听过这种事,市值不菲的企业话事人,居然按照如此抽象的标准来分配工作?!
“这太荒谬了,黎,你们要靠什么来判断‘是否有能力’?谁定的标准?只会往烤面包上涂抹黄油的人,算有做饭的能力吗?还是说,必须拿到什么莫名其妙的大厨资格证才算?”
Marcus难以置信。
在他认知中,万俟祖很少用理想化的态度来处理和人的关系,讲究平等稳定。
你对他友好,他也对你友好,你跟他闹,他比你闹得更狂野。
他不会把身边人放在泾渭分明的地方,原因就是自己刚刚说的——压根就没有真正的“泾渭分明”。
“更荒谬的是,难道你觉得祖是天生擅长工作吗?”
Marcus百思不得其解,道,“他大学念的导演,研究生进修商科,毕业后才开始琢磨经纪人相关事情。他也是一点点学来的。”
“再看看你,我不相信你的家庭没有教过你经商,而你在圈子里耳濡目染很久,了解生态和规则。”
“你为什么会认定自己属于没有能力的一方,进而推诿亚原本属于你的责任和义务?”
黎亚岷用力阖上眼睛。
Marcus的思维符合他的工作要求,法律人擅长阅读规则,理解规则,并运用在事实上。
他直白说出了黎亚岷完全不会去想的事。
——万俟祖能做的事,其实他也能做。
某些经纪人管理艺人,要求他们完全听话,恨不得把人变成脑袋空空的提线木偶——通常只针对学历不高,处理不了繁琐情况的艺人。
这明显不适用于黎亚岷。
所以他们应该是另一类经纪人和艺人,也是Marcus见得最多的一类:互相扶持,各取所需。
听了Marcus的话,黎亚岷忽然想起那天万俟祖摔表。
他刚醒,精神不太好,脸又冷又白。
黎亚岷想,万俟祖是沈惟笛和乔恬经纪人,当然该为此负责。
而自己在麻烦中帮忙解决了一小部分,已经足够了,剩下的事就交给阿祖醒来再说。
因为经纪和公司相关的事,一直在万俟祖的“能力范畴”里。
黎亚岷唯独没去想,沈惟笛是他侄子,一开始也是因为他的关系,才被黎初洋塞到万俟祖手里。
公司也是他的公司,除了作为演员的报酬,他还拿了公司高比例分红。
不管是站在沈惟笛叔叔的角度,还是公司负责人的立场,他都应该主动处理危机,而不是在甩开事情后跑去医院,和沈惟笛在病房门口上演闹剧。
那个时候,万俟祖对他非常失望。
在想不通的时候,黎亚岷感觉胸口堵着一口闷气,吐不出来也咽不下。
现在福至心灵,他也没觉得好受,发烧让他的心跳变得很快,砰砰砰乱坠,心脏每次下砸都浮在空中,找不到落点。
黎亚岷开始有些害怕了,前不久,他还能认为是万俟祖变了个人,他从没变过,也就不应该是过错方。
现在Marcus把所有改变都用逻辑串联,黎亚岷不是蠢货,当然能分辨谁是傻逼。
但Marcus没有止住叙述的意思,反而把椅子往前拖了拖,让他认真听清楚每一个词。
“在祖生病住院期间,你已经证明了很多。你会商业谈判,会好好和人沟通,会在公共场合表达得体观点——你明明会这些。”
“作为合作伙伴,你推诿了大部分责任。作为他的朋友,你在他生病晕倒的时候没想过要尽可能帮他减轻负重。”
Marcus顿了顿。“这次我应该是死于急性心肌炎。死前我做过完整身体检查,医生说我没什么问题,只是睡眠不足,让我好好休息……但我还是死了,通宵赶稿的时候。所以你看,医生帮不了我。”
“所以你才拒绝吃药,还在早上攻击了喊你起床的护工?”
穿着白大褂的女人推了推眼镜,表情严厉,手里的笔在本子上记录着。
青年轻声说:“对不起,张医生。”
张医生手中的笔一顿。
她抬起头,把面前青年从上到下审视了一遍。
楚祖,24岁,身高一米九二,体重81kg。
他在十二岁的时候被送来精神病院,诊断报告显示为精神分裂阳性,幻觉和思维混乱症状明显。
病理也检查出他的中枢多巴胺能系统功能失调,颞叶轻微萎缩。
——病案本是这么写的。
和张医生以往接触到的精神分裂患者不同,楚祖看起来非常“正常”,言谈行为没有异样。
虽然也存在病情前期难以分辨的情况,但他和严重到大脑神经退行的寻常案例有很大差别。
楚祖也在直视着她,皮肤冷白,狭长的眼睛里氲着好看的浅红,哪怕隔着礼节距离也能瞧见浓密的睫毛,以及被灯光投影在眼睑后加深的乌青阴影。
正是那抹纹丝不动的阴影改变了楚祖五官的清淡,他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呈现出抽离的不稳定,视线却很重。
楚祖的病情又恶化了。
张医生:“上次我们谈过你的病情,最近有感觉到什么变化吗?”
楚祖的视线游离了一会儿,张医生顺着他的视线转头。
他看的是房间角落,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
沉默片刻后,楚祖突然健谈起来。
“我从小就在这里,只能从书籍和电视了解外面,对外界抱有一定幻想,所以给自己安排了很多身份,很多职业。”
“我总觉得自己因为各种原因死亡,并能向医生详细阐述整个死亡过程。你们怀疑我是反社会人格,经常在脑海中模拟各种非自然死亡。”
“但我又处于正向的社会教育中,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所以妄想中的死者往往是我自己。”
他陈述完,捻着自己黑发,问:“能给我一根皮筋吗?”
楚祖的头发已经长到肩膀。
由于他有过试图用皮筋勒死护工的前科,院方不敢给他任何东西,也不敢让人来给他剪头发——上个拿着剪刀靠近的人,大腿被捅了个鸽子蛋直径的窟窿。
张医生:“那位先生还在和你沟通吗?”
楚祖又把视线投去空无一人的角落。
角落的阴影对他说:“他们只信他们愿意相信的事情。”
于是楚祖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先生,他只是我的幻想……对吗,张医生?”
张医生足足三分钟没有说话。
没人指望病院的病人痊愈,把他们送来医院的人也不管他们死活,医生护士和护工就是病人日常生活的全部。
她和楚祖相处了有十二年,很清楚他是否在隐瞒。他的生理年龄是24岁,受长期封闭生活影响,想法异常简单直接——正是因为简单直接才怪异。
成年人很难复刻童年时单纯无忧的纯粹,小孩子也辨析不了超过感官认知的刺激。
楚祖洽好处于两者中间。
就像小孩子会披上床单开始幻想自己是超人,他也能在被注射镇定剂沉沉睡去后,给自己妄想出另一段复杂又精妙的经历。
令医生忧心的是,楚祖妄想出的人生往往没什么好结果。
但张医生已经没精力再管什么。
高薪挽回不了被病人逼走的医生,她在下周也要离职了。
张医生站起来,从身后的药柜里拿出药瓶,抖了几粒,又倒了一杯水,摆在楚祖面前。
楚祖在她的注视下吞了药片,并张嘴展示自己并没有偷藏。
张医生嘱咐道:“好好吃药,听医生的话。护士和护工对你没有恶意,放松下来,楚祖,你会痊愈的。”
楚祖起身,理了理蓝白条纹病服:“再见,张医生。”
“老实说,我甚至不知道,在你去见他的时候,你是想要用炫耀的态度表达‘你看,沈惟笛比我还遭’,还是真心实意想去探望他的病情?”
两人的目光对接了一会儿,Marcus句句发自肺腑,而黎亚岷的大脑一片空白,直到Marcus叹了口气。
“你没把他当朋友,黎,至少他会这样认为。”
黎亚岷愣愣看着他,哑然动了动嘴唇。
Marcus的目光难免带上了些失望,他心慌得厉害,但反驳不了任何一点,律师的口才直戳他心里,把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梳理得一清二楚,让他逃无可逃。
黎亚岷面色苍白,半晌后才慢吞吞说:“他……没把我当朋友……吗?”
Marcus的注视更加失望了。
“如果他没把你当朋友,为什么要在半夜,在突然想起你淋雨后,去你的房间查看你的情况?”
黎亚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原先因监视站点的问题被叫来开会的人一直没敢离开,听到卢锡安诺的声音后面面相觑。
卢锡安诺非常难相处,他把大半的火宣泄在楚祖身上,零星那点火苗也足够他们受的。
一听到楚祖在卢锡安诺口中“还没死透”的现状,心下一沉。
在埃斯波西托手下办事,难免存在勾心斗角,以往不对付的人此刻也只剩下了相同的心情。
他们算是被楚祖“救”了一命,上层区只谈资本,不谈救命之恩,但楚祖的结局……不该是这样。
而更直观的事实是,没了楚祖后,卢锡安诺会变成什么样?埃斯波西托又会变成什么样?
“联系戴熙安。”有人低声提议,“我祈愿楚祖先生能平安无事,但假设他真的……他的儿子在戴熙安手里,对不对?”
“还只有十二岁。”另一位小心打量着周围,确定干扰器在不被吉夫斯探查到的允许偏差中,接话说,“下层区长大的,比不上楚祖,但现在时机正好。卢锡安诺的视线都放在下层区,没楚祖协助,他不一定有功夫关注上层的事。”
“他不会希望自己儿子成为权力的棋子。”
“不是棋子。”
“戴熙安不是之前那个情报贩子了,她不会配合的。”
“她只能配合。”
“你就这么想看楚祖死,他的儿子成为新一代牺牲品吗?”
“我也希望楚祖没事,你非要我说得直白吗?如果他能活下来,我竭尽全力也会帮他成为权力本身!”
“你不妨在大点声,大家一起没命?”
细小的争执安静了一瞬。
几乎只站在卢锡安诺之下的几位上层人也没在争吵,更多的还是彼此试探。
谁也不会想到,一桩隐秘的滔天背叛正在卢锡安诺眼皮子底下暗涌,所有同谋者居然能完全达成一致。
这本不该发生,哪怕卢锡安诺再野蛮而冷酷,只要他还是埃斯波西托一天,他就能继续用湛蓝色的漂亮眼睛目视野心。
这是资本的特权,是上层区千百年来的准则。
“我们没人能坐上卢锡安诺的位置,但那个位置必须有人在,不能是唐崎。”
有人说,“楚祖深入接触过埃斯波西托的所有产业,其他家族也是由他过手奉给卢锡安诺的。”
“假设让我选,第一是楚祖,第二是他的儿子。除了卢锡安诺,上层不会有意见。”
“如果楚祖能活下来……他不一定会同意,他对卢锡安诺相当忠诚。救我们是一回事,让他背叛又是另一回事。楚祖只会把我们按在卢锡安诺面前,为他的暴君割断我们的喉咙。”
家庭问题可以说是最难解的问题之一,外人插手难,要么是结婚后有新的家人来干涉,要么就得靠自己慢慢找到离开噩梦的途径。
因为事发在晚上,节目组在加班加点开会,复盘之前的拍摄内容,并沟通第二天的拍摄安排,谷安赶到的时候还没人看过素材。
谷安和导演与制作都谈了谈,作出些许让步后拿到母带。
重伤的男人被医生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在医院没养几天就转去了疗养院——俗称精神病院。
他完全符合《精神卫生法》规定,对他人生命安全造成威胁,对自己生命安全造成威胁,缺乏对自身行为后果的判断能力或自理能力。
谷安将那天他在乔恬家里发疯的部分素材提交给了精神科专科医生,乔恬作为直系亲属配合作证。
本来就是偏远地方的私立小医院,不提供附加服务,家属缴纳的钱都用在住院费和药费上,相应的,流程也少。
正如楚祖所说,只要住院,他就大概率出不来了。
随着拍摄快结束,新年也快到了。
黎亚岷回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