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日向还没意识到漫画里的自己马上就要被苗绘安排开窍了，还腼腆地说：“但应该是我们误会了。”
山口却说：“不一定哦，日向你忘了《排球恋习中》的两大主题是什么了吗？”
山口伸出一根手指，“恋爱。”
说着又伸出另一根手指，“和排球。”比了个耶。
“现在排球已经有了，那么接下来就该是恋爱了。”
说到这里山口还有了更不错的想法，“说起来这个角色和日向你的经历这么像，你都可以直接把自己当成是主角，来体验一次恋爱的感觉了。”
“呵。”月岛又是一声冷哼。
看着日向完全没弄清楚情况，但已经开始脸红慌忙摆手的样子。
就知道苗绘并没有告诉他，自己就是画出《排球恋习中》的田乡老师的身份。
但月岛也知道这个故事绝对是苗绘以日向为原型创作的，看着日向脸红害羞但并不知道事情真相的样子，月岛心里的不爽总算是没那么多了。
“把自己当成是主角来体验漫画中恋爱的感觉？”日向脸红到不行，“真的可以吗？”
山口还是笑呵呵地说，“当然可以啊。”
“因为田乡老师画的角色真的就像我们身边认识的排球部的人一样，我知道有很多人都是把自己代入进角色，假装自己也体验了次心动恋爱感觉。”
“还可以这么玩吗？！”日向惊讶，接着又感叹，“我学会了！”
月岛的冷哼根本停不下来，当然他也不会那么心善地告诉日向，这就是苗绘为他创作的恋爱故事。
学到还有代入假装自己跟着恋爱的骚操作后，日向又埋头看起了漫画，他真的很喜欢这个角色的故事，像是看到了自己的迷茫一样。
一起长大的少女在察觉到日向烦恼的事情后，没有任何犹豫地就让日向举起自己的手，并且把手指张开。
日向虽然感到疑惑，但也还是听话照做了。
“嗯？好，我把手举起来了，手指也张开了，接下来要做什么？”
少女露出一个漂亮笑容来。
故事中的日向一直都知道少女很漂亮，他们一起长大，还是孩子的时候少女就很可爱出众非常受欢迎了。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就认识，少女就开始拿他当弟弟一样照顾。
在此之前日向并没有觉得不对劲，直到现在。
少女把自己的手掌贴在日向举起张开的手掌上，并且没多犹豫，稍稍错了错位手指就扣进他的手指间。
“握紧我的手。”
看日向下意识涨红着脸照做，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他紧紧抓住，少女才绽放出灿烂又漂亮的笑容。
“虽然没能单手抓住排球，但可以单手抓住我的手。”
少女另一只手托着脸，一只手和日向紧紧握在一起，微笑看着他，“所以不要这么沮丧了。”
“单手抓不住球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比赛也不会因为你能单手抓球就额外加分。”
“反而是能单手抓住女孩子的手这种事才更重要吧，毕竟能和你恋爱的只有你喜欢的女孩子，而不是排球。”
少女的一番话让日向震惊，这并不是强词夺理，还让日向注意到一直被自己忽略的心动感情。
日向脸红得更甚，说话也磕磕巴巴起来，“好、好像是这样。”
少女抓紧了和日向握在一起的手，“肯定一点，就是这样。”
“而且就像是我，比起什么喜欢个子高的男生，更喜欢可以紧紧牵住我手的男生。”少女笑眯眯看向日向，像是意有所指。
不管是漫画中的日向，还是正在看漫画的日向，脸都腾一下彻底变得涨红，且不能更红了。
她、她在说什么？！
漫画中日向中终于是把自己刻意忽略的、藏在心里的喜欢给拎出来了。
顿时脑海里回忆起无数和少女有关的记忆。
有小时候他被欺负，正在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的少女气冲冲走过来帮他的样子。
有他们一起上了小学，少女长得很快老是爱摸他的头揉乱他头发，开心笑着的样子。
有上了初中，少女变得更漂亮引人注目，他走在她身边被衬得更像是小孩子的狼狈样子。
还有到了高中，她鼓励他去打排球，每次都会来看他比赛给他加油，在他低落的时候也会第一时间就注意到的画面……
这一切的一切，他又不是笨蛋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她？
只是慢腾腾才长一点的身高，让日向觉得自己普通又不起眼，完全藏在了人群之中，一点都不适合跟她站在一起。
所以他的喜欢也全都藏了起来。
日向看到这一段时，心脏莫名跳得飞快，除了为漫画中的他正视自己对少女的喜欢外，日向也在里面看到了现实中自己的身影，那位少女的笑容变得很像苗绘。
所以他其实也喜欢苗绘吗？
日向不知道，但是也陷入了属于他的回忆中。
回忆是从和影山的不打不相识开始的，在他们赢了和月岛、山口的比赛，成功进入排球部之后，日向才第一次见到苗绘。
明明不是排球部的人，却因为等影山一起回家，乖巧地拜托武田老师让她待在排球馆里。
那时候日向看到苗绘成功留下来之后开心地跟影山挥手，有好奇地问过，“影山，你认识那位学姐吗？”
影山正击打排球找手感，在觉得时机合适之后将球抛起击出，然后回答，“嗯。”
日向：“……”
“可恶，怎么回答得这么简单啊！”
虽然影山回答地很简单敷衍，也没多解释和苗绘的关系，但接下来的每一天，日向都能看到苗绘来排球部等影山一起回家。
他们还会和排球部的大家，也和日向同行走上一段路。
从那个时候日向就有些注意苗绘了。
接下来随着苗绘在排球部待的时间越来越久，和大家的关系也越来越熟，日向才知道了更多关于苗绘的事。
原来苗绘是从东京转学来的，原来她还和影山住在一起，所以两个人才会一起回家、一起上学。
日向推着自行车走在并肩的影山和苗绘身后，时常会看愣。
在看到他们离开人群，又并肩走上另一条只有他们的道路时，更会停下推着自行车往前走的脚步，心里突然升起一种期望。
好想啊……
他也好想能这样有人跟他一起回家啊……
但是这样想没多久，日向就甩着脑袋傻乎乎笑起来说，“我在想什么啊，明明一个人骑自行车上下学不也很好吗。”
“要是真的两个人一起，我还得担心后座不能载人，被抓到就完了的事。”
日向逼自己把这样的羡慕抛在脑后，但越是见证着苗绘和影山在排球部、在回家的路上自然表现出的亲昵，他越是得努力忘掉自己看到的这些。
不那么被看到的他，要让自己也不去看到别人拥有的。
直到那一天。
小巨人对日向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他是让日向走上排球这条道路的明星，也是日向想要成为的人。
因为小巨人的出现打破了身高对于排球球员就是开始走上排球道路的门槛一说，他踹断了这门槛。
日向来乌野就是因为小巨人，慢慢的有了自己的坚持和信念，日向还是很喜欢小巨人。
日向完全没想过突然有这么一天，苗绘会带回拜托小巨人给他们录制的鼓励视频，还特意拜托小巨人单独跟他对话。
哪怕这样的对话并不是同一时刻发生，也没在同一空间，但日向也是真的和视频中的小巨人对话上了。
除了开心，在屏幕熄灭变黑的那一瞬，日向也看到了苗绘在背后，通过屏幕反光看向他的目光。
即使没有面对面注视着对方，日向脑海里也完全充斥着一个想法。
他被看到了，被苗绘看到了。
平凡普通的他、轻松就被人群淹没的他，就这样被苗绘清清楚楚地看到，完完全全地装进了她漂亮的眼睛里。
应该就是那个时候吧，喜欢像是一颗不知道从哪里被打过来的排球，一球砸在他的脑袋上，砸得他头晕目眩、天旋地转、晕乎乎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了喜欢的人。
但这样的喜欢日向也并不确定，因为他在心里还是会觉得自己很容易就被藏在人群中找不到。
那句“就像是我，比起什么喜欢个子高的男生，更喜欢可以紧紧牵住我手的男生。”的话，犹如舞台上的一束追光，在匆匆看不清脸的人群中照亮了日向。
他真的被看到了。
不管是漫画中的他，还是现实生活中的他，都被看到了。
日向双手紧紧抓住书页两侧，没有抬起头但能从他的声音中听出笑意，他对山口说，“好像、真的可以直接把自己当成是主角，来体验一次恋爱的感觉呢。”
“我也像是和主角一样，发现自己有喜欢的人了呢。”
听到日向的话后山口瞪大了眼睛。
欸？！真的吗？！
日向竟然有自己喜欢的人吗？！
日向这么喜欢排球、看上去像是四肢发达、头脑完全不开窍的家伙！也会有喜欢的人吗？！
山口惊奇，立刻看向月岛，希望他能说点看法。
月岛能有什么看法，只能在心里说可恶！真让日向这家伙看个漫画就发现自己的心意了！别这样啊！继续当个排球笨蛋不好吗？！
苗绘还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只知道日向看了《排球恋习中》最新的连载故事，好像重新振作起来了。
看见她后也总是露出了更灿烂阳光的笑容，苗绘的一颗心终于落回胸腔里。
接下来有个小假期，重新恢复精神的日向和乌野的队员们一起参加了几所学校的合宿。
这一次苗绘就不参与了，她要去东京，跟编辑确认后面出单行本的安排。
这个事情结束后，她还要跟北信介见面，和他一起出差当是采风积累创作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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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拉的进度会有点快了。
第82章
“在连载的原稿基础上，基本没有太多需要修改、增加的地方。”
会议室里，柴田编辑把接下来要做成单行本的电子稿件都看了遍，得出这个结果。
柴田感叹，“田乡老师您的画功和画风都很成熟独特，对比那些在连载中画功由青涩慢慢变得成熟，肉眼就能看出进步的漫画家。”
“田乡老师您的《排球恋习中》一开始就很完美，无论是画功、画风，还是讲述故事的细腻程度，都有着自己的成熟风格。”
“这样的漫画作品汇总成单行本出版，拿在手里阅读就是一种享受。”
柴田的夸奖完全是由心而发，毕竟没有比他这样的业内人士更清楚《排球恋习中》的含金量了。
苗绘被这么毫不收敛、猛猛地夸上一顿倒不好意思了。
苗绘脸上发热，“我也没那么厉害吧，还有那么多画出过世界闻名的漫画作品的前辈们。”
“我这样挑着自己擅长的东西才创作出来的《排球恋习中》，没有柴田编辑你说的那么厉害。”
“当然有！”柴田激动，“田乡老师你知道《排球恋习中》的单行本销量是每个月都在持续上涨吗？！”
“还获得了读者们投票的半年度最受欢迎单行本！”
“才不是说什么田乡老师你只是挑选自己擅长的题材，创作出的《排球恋习中》。”
“而是说不管因为什么原因，田乡老师你创作的《排球恋习中》就是这么的打动人，如此地受读者们的喜爱！”
“可不能本末倒置！”
苗绘的脸彻底红了，柴田都快要把她吹到天上去了。
但看见柴田脸上真诚不作虚的神情，苗绘也知道这是他的真情实感。
苗绘深吸一口气，平复下被这样夸奖的羞赧，“嗯，谢谢柴田编辑你的认可，接下来我也会更努力的。”
听到苗绘的承诺，奔四的柴田傻乎乎笑着，脸上流露出刚进入漫画这一行业时的青春模样，“不用谢！我期待着田乡老师你未来一定会创作出更厉害的漫画作品！”
单行本接下来的出版计划基本敲定，柴田看着正在翻阅样书的苗绘，还是没忍住为辛勤工作、沉默付出的赤苇邀功。
“田乡老师，看过这些单行本的样书你觉得怎么样？还有没有什么需要调整的地方？”
苗绘：“完全没有，做得很好我很喜欢，柴田编辑你这段时间工作一定很辛苦吧？”
柴田忍不住露出欣慰笑容，是自己的工作被肯定、还有赤苇的付出被苗绘肯定的开心。
不过柴田也没抢功，老老实实说，“我还好，不算辛苦，辛苦的另有其人。”
苗绘抬起头看向柴田，“另有其人？”
是谁？
柴田：“是赤苇啊，我还要感谢田乡老师你给我送来了这么厉害的得力助手。”
“假期一有时间赤苇就会来帮忙，分走了我许多工作。接下来要出版的《排球恋习中》的几册单行本，可以说全部都有赤苇的功劳。”
苗绘都感到惊讶了，虽然之前她在赤苇体验过当编辑后，开玩笑说赤苇未来说不定真的会成为一位编辑。
但苗绘也没想过，赤苇似乎真的在向着成为编辑而努力。
甚至是他第一次当编辑负责的作品就是她的《排球恋习中》。
苗绘真的有些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想到刚开始她邀请赤苇成为她漫画中的主角、为他创作一个恋爱故事但被赤苇拒的事。
再到现在赤苇改变了想法不说，还真的在为成为编辑而努力……
苗绘忍不住露出笑容，“真是的，明明当初还那么坚定的拒绝我，说不想要虚假的恋爱。”
“这算是真香了吗，赤苇？”
想到刚刚柴田编辑告诉自己的事，苗绘又马上改口，“不，应该是赤苇编辑。”
柴田知道这件事，对赤苇前后态度的改变也露出一副他懂得的笑容，“我也已经邀请赤苇，如果他愿意的话，大学毕业后编辑部也有内推名额，我会留给他的。”
“说不定那个时候赤苇真的会成为田乡老师你的编辑。”
柴田笑起来，在心里说他可没让赤苇白帮忙，这不是就让他喜欢的女孩子知道了他的默默付出不是吗。
苗绘的笑容动人，“好啊，我也期待着那一天。”
单行本的事情全部确定，闲聊也结束后，苗绘起身跟柴田编辑告别。
“接下来的事情就拜托柴田编辑了，我还有其他的安排，就先告辞了。”
柴田打开门送苗绘离开会议室，“田乡老师您就放心吧！一切都交给我……”
柴田仍是没有忘赤苇的功劳，“还有赤苇！”
苗绘开心笑了，“对，还有赤苇。这样看来，我也要去另外感谢一下我的赤苇编辑了。”
柴田立刻说，“赤苇一定会很开心的！”
走出会议室，想要离开就必须要经过编辑们聚在一起的工位。
平时编辑们在这里忙工作，都是埋头苦干的类型，但是这次苗绘他们刚一出来，看到的就是编辑们开心脸都要笑烂的精神模样。
“噢！您真是太客气了！这些东西都太珍贵！”
“是啊是啊！我们都只是做自己分内的工作，算不上什么！”
“北先生您太客气了！竟然送了我们这么多珍贵的特产！”
说着迟迟赶来的柴田才注意到编辑们桌上摆满的包装精美、各式各样礼盒。
乒乓球那么大一颗的葡萄、有成年男人拳头大的蜜桃、整颗的小巧西瓜、整齐排列还带着泥的松茸、手长脚长颜色看着就漂亮的松叶蟹……
木盒包装一看就不敢想身价的高级和牛、真空包装看上去闪着珍珠般光泽的大米、不同蔬果拼成的礼盒，都像是风格质朴的艺术作品……
柴田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这些都是哪里来的？！”
有跟柴田关系好的编辑回答，“都是北先生说感谢大家对田乡老师的照顾，特意送我们的！”
“欸——？！送我们的？！”
柴田看了看那些珍贵水果礼盒，又看了看在编辑们中笑得温和的北信介，最后看了看身边有些不好意思的苗绘。
柴田突然很想对赤苇说抱歉了。
抱歉敌人的火力攻击太猛！他要改变支持阵营了！
看到苗绘和柴田出来，北信介单独送上一份礼盒给柴田。
少年、不、经过一年的劳作，北信介已经完全长成了可靠青年的样子。
看着面前的北信介，柴田更是感觉到了不同于赤苇还很青涩的样子，北信介完完全全是可以依靠信赖的男人了！
北信介：“柴田编辑你好，我是北信介，谢谢你对绘的照顾和帮助。”
“没有绘和编辑们的努力，《排球恋习中》也不会出现在这么多读者面前，获得大家的喜欢。”
“看到我喜欢的漫画作品能变成单行本出版，我真的很高兴。”
柴田客套地接过礼盒，虽然还不清楚北信介和苗绘是什么关系，但能确定肯定是不一般的关系。
或者说这样做的北信介，绝对对苗绘不一般！
柴田：“北先生您客气了！我们真的没有做什么，《排球恋习中》这么受读者喜欢，还是因为田乡老师的才华，跟她讲述故事的细腻动人。”
“我们编辑能做的也只有尽自己的一点努力，让这样的优秀作品连载出版。”
苗绘在一旁很不好意思，感觉像是自己的家长在跟老师客套。
她快步走到北信介身边，拉了拉他的手臂，小声地说：“北……”
北信介温柔笑着，抬手摸了摸苗绘的发顶，“嗯，知道了。”
“我只是想来看看编辑部的大家，看看绘你的作品是从哪里开始连载，慢慢受到大家的欢迎，还出版了单行本。”
苗绘不好意思极了，发现明明跟她差不多大的北信介，突然一下就变成了能够照顾她的家长一样，还是温柔哥系的那种。
北信介的出手实在是太大方了，编辑们开心收下了礼物，也开始聊天了解北信介，特别是他和苗绘的关系。
上一次苗绘可是带着赤苇来的，这一次又带来了新面孔的北信介。
而北信介之所以会跟着苗绘来编辑部，也是他们之前约好了要来东京见面。
苗绘确认好了单行本的出版安排，就可以跟着北信介的出差行程走。
北信介则是有出差讲课的安排，要在各地讲课，为了方便就自己开车来。
再加上本来就计划来一次编辑部，更是带上了不少特产礼物。
柴田揪了颗乒乓球大小的葡萄吃，刚咬上去多汁的甜蜜就在口腔里爆开，柴田慌忙吸吮，才没把葡萄汁浪费。
为了显得不那么狼狈贪吃，柴田打算赶紧聊些什么，想到刚刚北信介说他喜欢《排球恋习中》，很高兴它能出版单行本。
柴田就问北信介，“北先生最喜欢《排球恋习中》的那个角色或者那个恋爱故事？”
这个问题还用北信介回答吗？
苗绘率先抢答，“北当然最喜欢【收获】那个故事！”
柴田看向北信介，目光像是在确认。
北信介温柔笑着回答，“嗯，绘说的没错，我最喜欢那个名为【收获】的故事。”
柴田也不意外，而是感叹，“那个故事的确很动人呢，有很多人都很喜欢这个故事，我也一样。”
“说起来了。”其他也很喜欢【收获】这个故事的编辑，像是想起了什么开玩笑，“我们是不是也算体验到了【收获】这个故事里，和女主收到乡下丈夫寄来特产的一样经历？”
大家都看过那个故事，顿时都笑了起来。
“说得也是呢！”
“嘿嘿嘿，有个在乡下的丈夫还真是好啊！”
苗绘不好意思地笑起来，看来大家都想有个乡下的丈夫，给他们寄来各种食材和爱。
北信介也笑，他很喜欢乡下丈夫这个称呼。
大家聊了一会儿天，客套结束之后，苗绘也跟北信介和编辑们告别了。
接下来就是苗绘跟随北信介出差讲课的行程。
苗绘他们走了之后，编辑部里大家才好意思认真看北信介送给他们的特产礼物。
啧啧惊叹声此起彼伏。
“这可是神户牛肉欸！还是A5、梅级！感觉是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
“这个松叶蟹快比我脑袋都大了！”
“这个西瓜！天知道超市里几百克要卖多贵！”
“这个大米！北先生也说是自己种的新鲜大米，看上去就好吃！”
“这个松茸也真是新鲜高档啊！我什么时候吃过这种高档货啊！就让我这个穷鬼来见见世面吧！”
感叹完之后，所有人又异口同声，“当农民还真是好啊！”
抱着抽真空的小袋大米的编辑，更像是自己抱了块金砖一样，“要是我不干编辑了，我也去乡下当农民了。”
同事笑他，“做什么美梦呢，你家有土地吗？”
抱大米的编辑表情沉痛，“没有！但是你别这么说出来啊！我的种地梦被你给毁了！”
同事哈哈大笑，“怪我咯！”
嘻嘻哈哈说着，就有人发现了什么东西。
“你们看这袋大米的包装和品牌。”
“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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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们：想要个在乡下的丈夫！
北：嗯，我就是绘的那个在乡下的丈夫。
第83章
大米能有什么见没见过的，他们每天不都还吃着吗？
这样的想法立刻出现在所有人的脑子里，但很快也有人反应过来了，顺着第一个发现的人手指着的方向，那是一位怀里抱着大米的编辑。
人是他们每天都见的同事，有什么在哪里见过的错觉的，也就只有他怀里抱着的大米了。
柴田跟着苗绘最后出来，没经历北信介感谢众位编辑的时候，这会儿更是显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大家要说到什么在《排球恋习中》看过，现在突然又看到，有眼熟感觉不过找不到出处的东西。
把柴田拉来辨认是最合适不过了。
“柴田，你来看看这个大米的样子是不是有点眼熟啊？”
“对啊，我也觉得好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但就是记不起来了。”
“这样的感觉我也有，总觉得这个大米的包装样式在哪本漫画里看到过。”
柴田被拉过来的时候还有些懵，但当他把目光投向同事怀里抱着的大米时，他立刻就想起来了。
“这是田乡老师在《排球恋习中》里画过的大米包装！名字也一模一样叫【好好地】，品牌叫【确实】！”
柴田都弄不清楚事情的发展了，“更详细点，这个大米的包装样子是在刚刚我们提到的【收获】那一话的故事里出现的！”
一说【收获】大家就都想起来了，刚刚他们还问北信介最喜欢《排球恋习中》的哪个故事，北信介回答的不就是【收获】吗？！
北信介在前面也介绍过，这是他自己种的大米，做成品牌包装在销售。
他们还开玩笑把北信介类比成是故事中，给在城市的妻子寄去乡下特产和食材的丈夫呢！！
结果给他们来真的？！
一群人还怀疑过是不是柴田记错了，刚好编辑部里就有之前的JUMP样稿，立刻找到【收获】那一话故事的刊期翻找起来。
还真的在结尾的故事里，女主正处理着乡下丈夫寄来的新鲜蔬果食材的画面中，找到了和他们收到的大米一模一样的作画包装。
一群编辑面面相觑。
他们就是干这一行的，知道有些作者是会从自己的生活中取材创作。
甚至很多优秀的漫画作品，还会从漫画家生活的地方取材场景。
一些场景能在现实生活中找到一模一样的地点，经常吸引读者圣地巡游打卡。
所以苗绘在漫画中画过的一袋大米的包装有实物参考也不是多大的事。
但问题就在于，编辑们都以此推论出才不只是一袋大米的包装作画有实物参考，而是整个故事都很可能有原型！
甚至他们刚刚还可能就见到了两位故事主角的原型！！！！
苗绘和北信介他们来真的！他们竟然来真的！！
那样细腻动人，让他们这些再也不年轻的中年人看了之后，都心动的细腻温柔恋爱故事，竟然是真的？！！
啊啊啊啊！！
他们为什么没早一点发现？！
有人已经开始悔恨了，“为什么早点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啊！”
“让我嗷嗷喊着甜死我了的CP竟然就在我面前，我竟然没拍桌子让他们现场亲一个！？我在干什么啊！”
“我错过了多么重要的一个机会啊！可恶！”
磕CP人的后悔十分让人痛心，但也有人联想到了什么。
“既然【收获】这个故事有主角原型，甚至主角原型刚刚还出现在我们面前。”
“那么合理推论，其他角色和他们的恋爱故事，是不是也能找得到原型甚至真实发生过？”
“虽然每个角色的恋爱故事都有着不同的女主角，但考虑到这些故事都是田乡老师创作的，那这些女主角是不是也都能当成是田乡老师她自己？”
这个结论一出，所有编辑都看向柴田，灼灼目光像是在八卦地问，柴田你就是负责田乡老师的编辑！你肯定知道些什么吧？！
柴田被这样如狼似虎的目光盯着觉得后背发凉，磕磕巴巴解释起来，“我不知道！我没听说过！你们不要看我！”
一群编辑犹如丧尸一样围了上去，“柴田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可是田乡老师的编辑啊！你难道都没察觉点什么？！”
眼看退无可退，柴田只能承认，“之前我其实也发现了点什么，有过这些恋爱故事肯定有原型和依据的猜测。”
编辑们的眼睛绿了，“然后呢？！”
他们磕的CP竟然是真的！
“我最喜欢的青梅和竹马们中的真实男主角们是谁？！”
“让我惊叹的那几格分镜，撞额头、长发垂在肩上含蓄亲吻的球员是谁？！”
“那个呢？！成功和青梅一起去阿根廷的臭屁大王是哪个球员？！”
“同居的那个是谁？！”
“拒绝女孩子告白，专注追求排球的是谁？！”
“说自己喜欢猫，实际上在告白的是谁？！”
“开始还为自己单手抓不住排球而烦恼，后面又因为能单手牵住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而开心的人是谁？！”
“是谁？！是谁？！”
“快说这些都是谁？！”
柴田被这一连串的逼问打得头晕目眩，先不说这些故事是不是真的全都有角色原型、或者真实发生过。
光是这一一详细列举出来的可怕数量，就让柴田意识到。
自己那么佩服的田乡老师，很可能是个为了创作玩弄纯情少年们感情的恋爱杀手。
柴田在大家“是谁？！”的接连逼问中抱头鼠窜，狼狈地喊，“我也不知道都是谁啊！”
“是我，北信介。”
苗绘在坐上副驾关好车门后，就听北信介在打电话联系谁。
“是，我们现在就从千代田区出发，开车一个小时就能赶到。”
北信介边接电话边看向苗绘，温柔笑容一直都没消失过。
在看到苗绘已经系上安全带准备好出发的期待样子，北信介的嘴角漾起温柔好看弧度，接着就发动汽车开始了他们两个人一起的出差旅程。
苗绘之前是听北信介仔细说过他今天的行程。
上午有一次讲课、下午去到另一个地方也还有一节课，明天的行程也是这样安排好了的。
苗绘是生活在城市里，就在城市里长大的孩子。
四体不勤、五谷不分都是轻的。
在认识北信介之前，完全不知道从事农业生产的生活是如何。
苗绘忍不住感叹，“我还以为做农业只需要埋头种植、耕耘就可以了，没想到农协还会组织讲课。”
这真的让苗绘很意外，北信介认真开车，没有因为聊天就分散注意力去看身边的苗绘，而是专注看着前方的道路情况。
“嗯，现代的农业并没有大家想的那样落后，需要人整天陷在泥里耕耘。”
“而是更加现代化、科技化、规范化。”
“植物从播种到生长，期间不同生长阶段都会有科学规范化的管理流程。”
“什么时候搭攀爬架、什么时候施肥浇水、打虫修枝，都有对应的操作流程。”
“包括会用到的工具器械，也都和这些操作流程完全适配。”
“现代农业早就发展到了非常厉害的程度，耕种虽然还是会辛苦，但也不像大家想得那样，浑身泥土和汗水。”
“农协也会定期邀请专业人员、或者有经验的种植户，给大家传授种植的优秀方法和注意事项，让大家在田地的作物成长时，自己也跟着成长进步。”
这些和农业种植有关的事，北信介都娓娓道来。
条理非常清晰不说，还因为目光非常坚定，让人看了就会联想到他在这些列举的种植过程中的样子。
苗绘边听北信介的讲述，脑子里就边浮现出北信介在一排排整齐的蔬果架之间，看向它们的认真模样。
“……”
苗绘忍不住在心里呐喊。
怎么种地也能这么帅气迷人啊！北！
苗绘投来的灼热目光让北信介有些脸红不好意思，苗绘发现这一点后，更是没忍住笑出来，然后又感叹起来。
“北你真的变成了，变成彻彻底底、从头到脚都写着可靠的男人了啊。”
北信介露出淡淡的笑容，有被肯定的开心，也有说不出的期待。
“当然要变得可靠才行，这样才会让人信任。”
“我想让奶奶可以信任我，不要每天都在操心家里的事也操心我，想要让我早点结婚。”
“我还想让绘你信任我，不要在我只是给你寄些微不足道的东西时，总说着要付钱给我。”
换苗绘不好意思了，摸着头说，“才没有微不足道，北你送我的都是你认为的很珍贵的东西。”
“好啦，我以后再也不说要给钱的事了，可以了吧。”
北信介笑起来，终于是不守规矩了一次，左手从方向盘上拿开去摸了摸苗绘的脑袋，“这可是绘你自己说的，不能食言。”
苗绘嘀嘀咕咕，“都说是我占便宜的事了，怎么还会食言。北你从来都不会觉得自己吃亏、被占便宜了吗？”
北信介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了，他不喜欢苗绘用“吃亏、占便宜”这样的话来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
“才没有。”
“我没有吃亏，也没有被占便宜。”
“想要让喜欢的人吃上自己种的最新鲜的蔬果食材什么的，怎么能用吃亏、被占便宜来形容。”
北信介说得很认真，或者说他对苗绘一直都很认真。
认真地喜欢她、认真地想着她、认真地想要把他拥有的一切都分享给她。
苗绘被北信介突然的告白给打懵了。
不是、啊？怎么会、为什么突然就说喜欢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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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到过一个在日本种地博主的视频，非常流程化，用到了农业工具也很专业、规范。
当农民真的没有一些人想象的那样拿不出手。
一直都觉得古馆老师安排不是每个人都以排球为最终目标的结局很棒，这样才是普通又有力量的人生。
第84章
怎么会有人在开车的时候就这么自然地告白啊！
苗绘被彻底打了个措手不及，北信介看到苗绘惊住的慌张反应，也明白自己的不守规矩。
虽然看上去是最认真守规矩的人，但北信介有时候也会觉得，来些意外突然袭击也很不错呢。
起码能看见苗绘像是在西瓜地里偷吃的小刺猬，被他抓住时的可爱慌张模样。
北信介又不守规矩地摸了摸小刺猬的脑袋，“总之不要再说我是吃亏、被占便宜了。”
北信介的目光认真观察着道路情况，“我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地喜欢苗绘，心甘情愿地当她在乡下的“丈夫”，一切他都心甘情愿。
偷瓜被抓的小刺猬不仅没有被教训，还被心善的农民塞了颗大大甜甜的多汁西瓜。
小刺猬她哇，真的太感动了！
但是也想赶紧背着西瓜逃哇！
苗绘赶紧转移话题，既然刚刚说到了信任，“北你这么年轻就接手了家里的产业，和其他同行，或者农协的人相处时，会因为太年轻了不受信任吗？”
北信介还是太年轻了，有些藏不住情绪抿了抿唇。
苗绘说到的猜测他的确经历了，有其他年长的同行和农协的人，会因为他的年轻不是种田的老把式都看轻他。
这一点偏见很难因为北信介的可靠而改变，因为那些人早就先入为主，不管北信介做得有多好，他们都会觉得他还是太年轻，说着什么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没道理的话。
苗绘注意到了北信介这偶然表现出来的无奈，立刻就明白她猜对了。
“什么？！那群家伙真的因为北你太年轻了不信任你，觉得你不可靠吗？！”
苗绘一下就生气了。
怎么可以！
那群老东西怎么可以仗着年纪和资历就不相信北信介？！
她不允许！！
北信介很开心苗绘为他遭遇的不公而生气，但也不想让这件事影响她的心情。
他之前就说过的，他想让自己变得更可靠，让苗绘来信任他。
“没关系的，绘。”
明明北信介才是受委屈的人，这会儿还反过来安慰苗绘。
“和其他人相比，我在年纪上的确比他们小。但也因为年轻，会有更新奇现代的想法。”
北信介跟苗绘说起自己的计划，“一般地里产出的作物，收获后都会统一送到农协仓库，由他们收购整合销售渠道卖给不同需方，像是连锁超市或者食品制作工厂。”
“尽管这一部分就能解决掉所有收获的农作物，但我还是想做自己的品牌。不经过农协的中转，而是直接将这些新鲜好吃的农作物卖给需要的人。”
“虽然在成本上会有增加，包括品牌的包装宣传、运费及食材的损耗，但是也能让更多人知道【确实】。”
由农协在中间负责处理销售的确很省事，但北信介这样注重过程的人，宁愿舍弃掉部分利益也想看到大家在吃到这些新鲜食材时的开心满足。
这和他在农田里劳作的初衷也完全重合了，只要一想到自己辛勤种下，用汗水精心浇灌的农作物能让大家吃得开心，北信介就感到高兴。
苗绘认真倾听，北信介也继续讲述。
“我已经让IT公司做好了【确实】的官网，接下来也会在官网上上架一些农产品，如果有人喜欢，可以直接在官网上购买再邮寄给他们。”
竟然做起了线上零售！
这样的想法的确是年轻人才能想到，但并不能说一定可行，立刻就能做出什么成果来。
因为北信介还忘了最重要的一点，在一个品牌没有什么知名度的时候。即使它的官网做的再好，也不会有什么人知道，更不会有多少人购买。
但是。
但是苗绘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想想她那没怎么运营发内容、但粉丝都已经超过十多万的社交账号。
这不就刚好吗？！
这一次就让她来回馈北信介，感谢他寄给她的那些珍贵新鲜食材吧！
“好！我也会帮北你宣传的！让更多人都吃到你种的好吃新鲜食材！”
除此之外，她还要让更多人看到这样帅气可靠，连种地都那么迷人的北信介！
苗绘立刻就决定了接下来几天要跟着北信介出差，把这之中发生的故事经过艺术创作画成【收获】的另一话番外小故事。
主题就是小夫妻的婚后生活，丈夫来城市里探望妻子带她出差讲农业课，点评各种蔬果生长特点和口感以及如何烹饪的番外故事。
就这么决定了！
因为是独立于现有剧情之外的角色番外故事，所以画起来并不需要构思太多、考虑剧情合不合理的事。
苗绘只需要把她看到的、听到的如实画出来就可以了。
北信介讲课时的认真帅气模样，在一群有些年纪的同行中格外引人注目；还有北信介俯身仔细回答爷爷奶奶们提问的温柔；还有他在大棚里给大家如何演示操作，甚至是肩上扛起一整袋化肥的可靠模样……
这些苗绘都一一画了出来。
看着北信介站在爬满绿意的牵引网前的挺拔身姿，还有他看向这些蔬果作物的认真模样。
苗绘的脚步也牢牢扎根在了土地上，像是自己就变成了一颗作物。
还是种子时就被北信介播撒到土地里，经过他的施肥照顾慢慢长大。
在飞速生长的时候，北信介帮助把她的枝叶扎在爬网上。
在开满能结果的小花时，又为她剪去那些只会消耗养分的花朵枝叶。
在结果的阶段，又会一样样补充她需要的肥料和微量元素，帮助她结出最可口、最好看的果实。
苗绘彻底变成了一颗生长在土地里、由北信介照顾长大的作物。
看着他天蒙蒙亮就来到田地里，被他的手抚摸过枝叶施过肥料，尝过他汗水的味道，最后结出可口又好看的果实，来回馈他的所有努力和付出。
刚开始北信介还没注意到苗绘的反应，在一一解答完所有学员的疑问后，才发现苗绘像是一颗作物伫立在田地中。
北信介温柔笑起来，向着这颗他努力照顾，希望她能更茁壮成长的作物走过去，“在想什么？怎么呆呆的。”
苗绘从想象中抽回神来，抓住北信介的手臂看向他认真地说，“刚刚我好像也变成了棵作物，经历了北你的照顾、养护，然后慢慢开花结果。”
听到苗绘的回答北信介先是一愣，接着就摸着苗绘的脑袋，又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脸颊，没想到苗绘会跟他有同样的想法。
北信介温柔笑着问：“当一棵作物开心吗？”
这句非常的没有逻辑，但苗绘明白北信介话里的意思。
苗绘侧头，柔软脸颊轻轻地蹭了蹭北信介热乎乎的手掌。
“很开心，北你把我照顾的很好。从我还是一颗种子的时候，就看到你把我埋进土里。”
“在我从土里冒出来，长成幼苗的时候，就看到你为我拔草。”
“在我逐渐长大，枝叶张开的时候，你又帮我攀上爬网。”
“在我需要的时候，你也顶着清晨的露水和中午的烈日为我施肥浇水、修枝剪叶。”
苗绘认真看向北信介，不，应该说是她看到了无数个时刻的北信介，“就算是夜晚，你也还在照顾着我，我尝到了你汗水的滋味……”
北信介彻底愣住，他感觉到了，感觉到了苗绘看到那些他劳作耕耘的时候。
那些他曾有过片刻孤独，觉得辛苦的时刻，苗绘她统统看到了，即使他们之间隔着距离。
以一颗作物的视角，也是以她的视角，他的辛苦和付出她都统统看到了。
北信介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多愁善感、或者什么爱哭的人。
但是每一次、每一次苗绘都能这样触及他的灵魂。
北信介什么都没说，只是这样看着像是颗沉默作物认真见证了他一切付出的苗绘。
轻轻地、慢慢地、又紧紧地抱住了她。
“绘……”
“嗯。”
“我很开心。”
“因为辛苦耕种，看见自己亲手种的农作物慢慢长大，开花结果而开心吗。”苗绘温柔抚了抚北信介的背。
“嗯，开心，但还因为另外的事开心。”
“什么事？”
北信介低头把脸埋在苗绘的颈窝里，像是轻嗅这颗他精心照顾长大作物开出的花朵。
“为自己能让绘你觉得当颗农作物很开心而开心。”
就像之前他说过的，说自己心甘情愿。
这样的苗绘怎么能不让他心甘情愿？
虽然这几天不是《周刊少年JUMP》每周一出新刊更新《排球恋习中》的时候，但读者们却开心发现。
许久没在社交账号上发布什么内容的田乡老师，这几天竟然发布了一个番外故事。
还是【收获】中那对年轻小夫妻的番外故事。
乡下丈夫受到农协邀请出差给东京地区的农民们讲课，顺便来看望正在上学的妻子。
小夫妻许久没见，自然趁这个机会要彼此陪伴在一起。
这个番外故事也就是讲述他们在出差讲课的时候，认真讲述每种作物生长特性以及种植时需要注意的要点。
苗绘生动形象地画出不同作物的精神可爱不说，还把这些作物产出的食材可以如何烹饪成一道美味菜肴的过程给画了出来。
最后呈现出一道道色彩生动，还冒着热气的美味菜肴给读者们。
【啊啊啊！看着好好吃啊！】
【原来茄子是这样长出来的！】
【不是说好的教学科普吗？！怎么突然变美食了！我好饿！好想吃这些烹饪！】
【田乡老师画的食材都好新鲜可口啊！普普通通的大米饭也看着好诱人！】
【这是什么米？怎么能画得这么晶莹可口！】
【好想做这些美食！我现在就去超市买食材！只是不知道超市里的食材有没有漫画里那些现摘的食材新鲜。】
读者们纷纷馋哭了，但只是馋馋他们就可以了吗？
随着出差讲课的结束，年轻小夫妻们也到了要分开的时候。
在城市里上大学的妻子还没怎么见过丈夫在田里劳作的辛苦模样。
但是经过几天的出差陪伴，看着丈夫一一解答那些她听了都觉得懵的问题，看着他扛起整袋化肥的轻松，看着他站在攀满农作物瓜蔓爬网前的可靠结实身姿。
站在田地里的妻子觉得自己仿佛也变成了一颗农作物，看着在田地中认真工作挥洒汗水的丈夫……
接下来就不是艺术创作的故事，而是属于苗绘和北信介之间的真实故事了。
读者们看漫画是以旁观者的第三视角，也有代入进角色和角色们一同经历故事的第一视角。
但像这样以一颗植物的第一视角来经历，对他们来说也是头一次。
头一次体验就被这样沉默细腻的感情给撞得人仰马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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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夫妻就是最好磕的！
第85章
当颗农作物是什么样的感觉？
读者们没有想过自己在看漫画时能体会到这样的感觉。
沉默无言地被埋在土地里，又沉默无言地生长感受阳光和雨露，在作为农作物生长的过程中，也见证了北信介在这片田地中长久的坚持和努力。
大多时间他都是沉默的，就像田地里的农作物一样。
但北信介也会有自言自语的可爱时候，是在为农作物们施过肥后，用手背擦掉额头上的汗水，接着微笑对农作物们说，“要加油长大啊。”
“快点恋爱结婚然后生孩子。”
读者们没忍住笑出来，【怎么突然就开始催婚了。】
【这就是已婚人士劝其他人也早点结婚的爱好吗。】
【哈哈哈，快点恋爱结婚然后生孩子，你也好快点收获食材把它们的孩子给卖出去吧。】
【明明看着这么帅气可靠的样子，竟然会这么可爱跟植物自言自语，还说些地狱笑话，真的反差好大啊。】
读者们跟着这个农作物的视角、也跟着苗绘的视角，看到了北信介孤独但又信念坚定的无数时刻。
明明都不是什么小夫妻之间亲密贴贴的刺激擦边故事，而是她彷佛变成了一颗被他种在田地里，精心照顾长大的农作物。
以农作物的视角看到了他一个人在田地里认真工作的模样，没有kiss、也没有拥抱。
但偏偏在她说出作为一颗农作物看到他一切付出的时候。
所有读者不管这时候是躺还是坐，都感觉到自己脚下、身体慢慢生长出根系，双手变成枝叶、脑袋也冒出绿叶变成一颗农作物。
在这片土地中沉默生长，和她一起看到了他的所有付出。
【……】
【原来这就是结婚的感觉啊……好幸福啊，你做的一切哪怕她没有参与，也看到了你所有的努力，一切她都知道。】
【果然真夫妻就是最好磕的！】
【这真情告白的情况，你们俩能不能现场再给我结次婚然后亲嘴？！】
【老实说真的有被触动到呢。本来就是分居两地的小夫妻，互相错过彼此的生活还是会感到遗憾失落。】
【但是像这样，以一颗农作物的视角见证他在田里沉默的劳作，看到他的一切努力和付出，总觉得像是他们从来都没有分开过一样，隔着空间的距离也都没能把他们相伴的灵魂分开。】
【为什么会是以一颗农作物的视角，大概是因为他将自己的爱和汗水倾注在这些农作物上，希望爱的人吃到自己认真种出来的食材。】
【而她也真的在吃到这些食材的时候，品尝到了他沉默但是可靠让人信任的爱。】
【就算不是人了，你们小夫妻之间的爱情也还是这么细腻好磕！可恶，这个狗粮我狂吃！】
苗绘发挥稳定，这个番外小故事先是科普了知识、然后馋哭了读者、最后又用狗粮喂饱了他们。
除此之外宣传的目的也达成了，故事中画的品牌包装都是参照北信介做的【确实】【好好地】的品牌形象。
甚至在故事结束之后，苗绘还单独介绍了北信介售卖农产品的官网，说如果大家想要尝尝漫画中提到的食材和美味，可以在这个官网上下单购买。
每样食材都很新鲜，大米也真的像她画得那样好吃。
这样的广告介绍和番外故事中表现出的温柔细腻感情配合得十分完美，堪称最强软广。
试问有谁能在看了那样新鲜的食材、烹饪的美味菜肴、细腻温柔的感情之后。
不想大口大口吃点什么，将这些喜欢和爱咀嚼吃进胃里，再次认真品尝呢？
没有谁能不想尝尝！
【真的是和田乡老师在漫画里画的大米一样的品牌和包装欸！我要买点尝尝看！】
【好好地？竟然叫这个名字，还真是有趣啊，和漫画主角一样突然冒出些冷笑话的幽默。】
【哦！除了大米还有其他的食材呢，我都买点试试看。】
【竟然在漫画里插入软广，那么问题来了。田乡老师是因为想要打这个广告画的漫画，还是因为画了漫画刚好顺便打的这个广告？】
【是呢，我也很好奇，田乡老师和这个官网的经营者认识吗？】
【是啊是啊，田乡老师你们是朋友吗？】
【确实这个品牌是漫画中男主角经营创造的，那么对应关系这个官网的经营者是不是就是漫画中的男主角？！】
【这个推理完全没问题呢！】
【不是吧？！来真的啊！竟然不是在画漫画而是在写实吗？！那田乡老师你在这个写实漫画中的身份是什么？】
【他们恋爱故事的见证者？还是说干脆是这个恋爱故事的亲历参与者？！田乡老师你该不会就是正在上学的那位妻子吧？！】
随着读者们深受触动而来的购买参与，和对漫画主角身份的对应挖掘。
北信介售卖大米和农产品的官网迎来大量订单购买，关于田乡老师身份的讨论也在无限扩展。
苗绘看着后台不断弹出的关于她身份的参与讨论，有种她虽然干了好事但也把自己坑了的感觉。
苗绘：“……”
“幸好我的身份藏着，也都从没露过面……”
不然立马就要被扒光了。
虽然因为宣传效果太成功，让很多人好奇起苗绘的真实身份，但宣传的目的也是达到了。
北信介的出差旅程也彻底结束。
北信介把苗绘送到车站，本他来是想开车顺便送苗绘回宫城的，但是被苗绘给拒绝了，她说自己在东京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不用麻烦北信介送她回家。
“我明白了。”北信介没有过多疑问苗绘留下来是要做什么事，他抬手摸了摸苗绘的脑袋，“那我就先回去了。”
“绘你什么时候有空也回兵库玩玩吧，奶奶一直都念叨着你。”
苗绘想了想自己接下来的安排，《排球恋习中》单行本的出版计划稳步进行，她的连载自然也不能停。
再加上苗绘马上也要面临毕业考学的情况，学习考试什么的也更不能懈怠。
从现在开始到她参加大学考试期间，行程都是满满当当的，根本挤不出什么时间去兵库。
苗绘只能先答应，“这段时间都有些忙，等我有空了一定会去兵库看奶奶还有北你的。”
北信介点头，觉得他们之间又回到了在城市里的妻子和在乡下的丈夫的状态。
“嗯，我会等绘你来的。”
“那我就先走了，你一个人的时候要小心。如果遇到什么问题就打电话给我，我开车折返过来很快的。”
“知道啦。”苗绘笑着回应北信介的关心，“我也不是一个人，北你放心。”
北信介的手一顿，在城市里的妻子并不是他以为的一个人，而是有其他人陪着她，这样他更不放心了。
但不管北信介再不放心，他都是那位在乡下的丈夫，距离相隔很远也不能时常见面。
所以啊，结婚后分居两地还是不行呢。
北信介开着车离开后，苗绘就在车站出口等待。
等待和她约定好的黑尾和研磨赶来，他们一起去看房。
其实用“看房”来描述还不够准确，应该说是“看楼”才对。
没错，苗绘买了栋有8层的公寓大楼用来投资。
漫画家、特别是画出知名漫画作品的漫画家，收入都相当可观。
苗绘不是个消费欲特别高的人，除了日常生活的支出，大部分花钱的都是和漫画创作相关的东西。
这部分开销加起来也都没有苗绘赚得多，这样收入远远超过支出的情况，让苗绘年纪轻轻存款多得惊人。
之前还提到过研磨在投资上很有一手，苗绘拿着这么多钱不用，干脆放心交给研磨随他投资。
研磨的投资眼光也着实不错，一番操作过后苗绘多得惊人的存款更是翻了数十倍。
原本对自己很多的存款并没有什么实际概念的苗绘，在看到那个数字时都愣住了。
“研磨你真的没有背着我和小黑偷偷去抢银行吗？”
黑尾：“绘你直接怀疑研磨自己一个人去抢银行好了，干嘛要把我也带上，我可是老实得不能更老实了！”
研磨：“我要是真的去抢银行，绝对会叫上小黑你当同伙的，所以不用自谦。”
黑尾：“……”
在苗绘拿着这一大笔钱迷茫不知道怎么用的时候，研磨也用自己投资的敏锐远见给了苗绘建议。
“绘你如果没想好这笔钱怎么用，我建议你可以买些房产投资。”
“不管是作商铺还是公寓出租，长久来看都是笔不错的投资。当然，前提是房产的地段要好，商业发达、住宅需求多。”
一起长大，苗绘当然清楚研磨的实力，他才不只是打游戏厉害，而是大脑聪明不管做什么事都厉害。
明明不擅长运动，排球还是打得这么好。
苗绘：“好，那我就去买房产投资，刚好马上也要升入大学了，直接在大学附近买房我也可以搬出来自己住。”
“研磨你有什么建议吗？哪些地段的房子适合买入当投资？”
研磨还真有好几处地点的推荐，都是附近商业较为发达、人流量不错、交通便利、附近也都还有体育馆、医院满足生活所需的地段。
苗绘在确定自己要去哪所大学后，也很快选定了自己要购入的房产，痛快地花钱买下。
今天就是和黑尾研磨他们约好了，一起去看看她人生第一笔投资的房产，也是她未来几年将要住的地方。
这样想着，苗绘还是有种恍惚感，还没高中毕业的她竟然就这样拥有了一栋属于自己的房产。
这还真是……
还真是让人不敢想象啊！
黑尾和研磨走出车站就看见苗绘的背影，老实说他们很少这样看到过苗绘一个人的背影，因为在此之前他们都是并肩走在一起的相伴。
苗绘还在感叹自己怎么就拥有了一栋房产，就感觉眼前一黑，一双热乎乎又干燥的大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低头靠近气息就扑在她耳畔，“猜猜我是谁？”
研磨在这时候走近补充，“不，猜猜我们是谁。”
————————
北对着地里的植物们说：快点恋爱、结婚、生孩子，然后我就能把你们的孩子给卖掉了。
第86章
像是这样从身后差点把她整个人都抱在怀里，又亲昵地贴在她耳边问自己是谁的人。
除了黑尾还能有谁？
“小黑，好久不见。”
说完苗绘又抬手在身边摸了摸，不意外又摸到了一个人的手臂。
“还有研磨。”苗绘笑起来。
黑尾勾起嘴角，虽然开心但立刻就抱怨起来，“绘你还知道我们好久不见啊，给你发消息有时候也不回我，完全把我给忘了呢。”
“这句话该是我说吧。”苗绘回击，“某个人自从升入大学后，就不停分享着跟新朋友一起开心玩的好多照片，里面没一个我认识的人。”
黑尾有点开心，“唔，所以某个人是生气了吗？”
苗绘不承认，“我才没有，我过得开心得很，这不连自己的房子都买到了吗。”
说到房子，黑尾松开手让苗绘重见光明。
研磨是合宿训练刚结束，还穿着队服就急忙坐新干线赶过来的样子。
“好久不见，绘。”研磨摸了摸苗绘的脑袋。
黑尾继续他们刚刚的话题，“是啊，绘你都买到自己的房子了。不对，用公寓大楼来形容应该更准确。”
苗绘昂起头很是得意，“快来求我，如果小黑你求我的话，我就给你留个房间，让你不至于露宿街头。”
“好啊。”黑尾面对苗绘时一向配合，十分百依百顺，“求求绘！求求你给我留个房间，让我在寸土寸金的东京不至于露宿街头。”
苗绘叉腰哈哈大笑，“好说好说，我就勉强答应留个房间给你吧。，但是小黑你打算拿什么来交换呢？我不收房租但也要收点其他形式的租金呢。”
黑尾顺杆子往上爬，“就拿我的身体来支付怎么样，房东大人？像我这样的小伙子身体可是很不错的哦～”
苗绘嫌弃推开了黑尾贴过来的脸，“不行，禁止色诱！如果我的租客都像小黑你这样想拿身体来支付怎么办？那我不就彻底亏了。”
“还算什么投资房产赚租金啊。”
研磨给出中肯的回答，“没错，绘你要保持这样的清醒想法，不要被那些像是小黑一样习惯拿身体支付的人给欺骗。”
黑尾不乐意了，“我什么时候习惯拿身体来支付了？！也就这一次吧！绘你说是不是？！”
苗绘表示，“小黑你就是！你就是会以色待人的类型！”
三个人许久没见立刻就变得吵吵闹闹起来，但是谁脸上都带着笑容。
研磨浅浅的笑、苗绘狡黠的笑、黑尾爽朗又坏气的笑。
苗绘买下的公寓大楼就在车站附近，交通便利十多分钟他们就步行走到的距离。
虽然花钱买下整栋大楼的人是苗绘自己，但她也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这栋大楼。
八层不算是特别高层的公寓，但在周遭一户建的映衬下，看上去也很气派高级了。
黑尾完全惊讶住了，他是一开始就知道苗绘在画漫画、还成功连载大受欢迎甚至出了不少单行本的人。
他对苗绘的印象不会因为这些外界的名声而有所改变，苗绘始终都是他眼里可爱又喜欢往外跑的猫猫。
但像这样清清楚楚看见眼前的这栋大楼，意识到是自己身边青梅竹马长大的苗绘一次性付款买下的后，黑尾也不得不佩服，并且真的有了拿自己身体来支付的想法了。
“还真是气派的公寓大楼啊！这竟然真的是绘你买下来的！”黑尾忍不住感叹，接着立刻展露出坏坏笑容向苗绘贴了过去。
“我觉得绘和研磨说的也没错，我真的可以拿身体来支付房租、以色待人！”
研磨摇头，一副他看不下去的样子。
“小黑你能不能有点志气。”
黑尾干脆回答：“没有！我觉得吃软饭是男人的必备技能！”
苗绘对此只能比出大拇指，“有想法！”
眼看苗绘和黑尾一唱一和起来，研磨无奈，“好了，别闹了，拿身体支付房租的事后面再说吧。我们先去看看这栋公寓楼的情况，检查一下是否有需要修缮的地方。”
研磨提醒苗绘，“毕业季快来了，要在大学新生们入学之前就联系中介公司，将这些房间租出去，这样才不会空置浪费。”
在这些投资经营上，苗绘已经彻底见识过研磨的厉害，完完全全听他的安排，立刻就说，“好！”
“我们先去看房子吧！”
苗绘买下的这栋公寓大楼有八层，每层有6个房间，有一室一厅的格局、也有两室一厅或者更大的户型，一层也还有三个商铺，很适合对外出租。
这附近靠近体育馆、周边也有几所知名大学，不管是交通还是生活都很便利，真的是很不错的地段。
苗绘和黑尾他们从进入公寓大楼就开始一层层的仔细检查，从楼下的公寓信箱到电梯的使用年限、定期维护情况，还拿着一整串的钥匙开门检查那些没有租客的房间。
每推开一扇门，就是一窗不同的风景。
这么挨个检查下来，他们也走上最高一层，站在走廊上倚着围墙外沿，看着下面不时走过的路人和远方充满人气的繁华街景。
黑尾忍不住感叹，“时间过得好快啊。明明我毕业离开像是才过了一星期的事，眨眼就到绘和研磨你们要毕业的时候了。”
“青春真的是很短的一段时光呢。”
研磨也是这样觉得，但不仅仅是黑尾毕业离开的这一年，从他认识黑尾和苗绘，又被黑尾骗来跟他一起打排球直到现在。
这时间跨度有十来年的漫长时光，在研磨看来也如同黑尾说的那样，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间他们就相伴着长大，然后慢慢被长大后的很多事情拉远了距离。
研磨双手叠在走廊的墙壁外缘上，沉默看着眼前城市的风景。
“但也是很珍贵的一段时光。”苗绘的开口打破了此刻莫名有些惆怅忧伤的氛围。
“刚好我打算考的大学就在这附近，那个时候我自己应该也会住在这里。”
苗绘计划着未来，“我给小黑和研磨你们也都留个房间吧，虽然不一定在同一所大学，但我们都在东京，那个时候也还是能在一起。”
苗绘双手伸直感受着高空的微风，“所以青春的时光一点都不短，我们还会这样继续下去的。”
在有些忧伤的时候听到苗绘这样的话，黑尾脸上的笑容完全忍不住，笑声也从胸腔溢出。
他不再看远处的城市街景，而是托着脸转头看向苗绘。
“那我就更要用身体来支付房租了，还请房东大人不要客气地收下。”
研磨也笑出来，下巴垫在手肘上，看着远处让人觉得心胸开阔的风景，“我突然觉得小黑的提议也不错，不然我也用身体来支付房租好了。”
苗绘被这两个光想着以色待人的竹马给气笑，“不许！那我还能赚什么房租，不直接变成包养你们了吗？！”
研磨侧脸看向苗绘，“但是我帮绘你赚了这么多钱，真的包养我不可以吗？”
想到自己银行卡里翻倍的数字，以及脚下这一整栋属于自己的资产，苗绘的底线成功被研磨给下降，“也不是不行，但我只能接受研磨你用身体来支付房租。”
刚说完苗绘就后悔了，她怎么让他们给带偏了，“不是用身体来支付房租，而是研磨你帮我投资挣的钱，早就够让你和我永远住一起了。”
黑尾不甘心，“那我呢？！”
苗绘躲避黑尾的目光，“小黑你还是老老实实交租金吧，让我好好体验一次当房东收钱的感觉。”
黑尾不敢相信：“绘你知道你这个地段的租金有多贵吗？！”
苗绘还是没那么残忍，“知道啦，给小黑你打五折的友情价好了。”
成功争取到折扣的黑尾，“这还差不多，不然我真的要考虑去出卖色相挣钱来付房租了。”
三人一通检查下来后，整栋公寓楼基本没发现什么问题，接下来找家合适的中介公司，让他们将房间出租出去就可以了。
苗绘他们三个人又一起走回车站。
研磨最先离开，他摸了摸苗绘的脑袋，声音还是那样的冷静温柔，“那就约好了，留个房间给我吧。”
苗绘点头，“知道啦，我不会忘的。虽然我跟研磨你不考同一所大学，但是离得也不算太远。”
研磨没再说什么，他等的地铁很快就到了，在车门关上的同时和苗绘他们挥手告别，等下一次见面应该就是毕业考试之后了。
第二个离开的是黑尾，他回学校接下来还有课要上。
黑尾也摸了摸苗绘的脑袋，但做不到像研磨那样冷静，而是忍不住叹气，“又要等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和绘你见面了。”
苗绘：“哪有好长一段时间，明明很快就会毕业，到时候我们又能住在一起了。”
黑尾看着苗绘认真的模样，还是露出笑容，“说的也是，终于让我等到爱往外面跑的猫猫回家了。”
但这也意味着苗绘要离开和自己相伴一起生活了两年的影山。
那影山知道这件事吗？
正在合宿跟对手进行激烈比赛的影山，抬手狼狈擦掉了脖子上的汗水。
满脑子的想法都是这样的程度还不够，这样的他们离春高还差得远，但是时间已经不远了。
影山看向正同样挥汗如雨的田中他们的身影，很快三年级的他们也要离开了。
苗绘也在其中。
————————
苗绘：我真的是正经房东！不接受用肉体来支付房租！
第87章
属于影山他们的第二次春高，作为田中、西谷、缘下他们的最后一次春高，终于还是来了。
拥有铁壁称号的伊达工业，在黄金川的带领下，让已经配合得很厉害的影山、日向他们十分头疼。
那种一切配合完美的速攻都被对方看穿，迅速在网前拦下的滋味着实不好受。
影山很少这样生气过了，在屡次攻击屡次被对手拦下后，生气地跟日向吵起来。
“再快一点啊！如果你能在最高点击球他们就拦不住我们的进攻的！”
日向也不甘心，“影山你的传球一次比一次高，真当我是长了翅膀想飞多高飞多高吗？！”
月岛作为乌野这一方在网前防守拦网的主力队员，在看到伊达工业平均身高快到一米九的队员们也很是头疼。
目光不着痕迹地掠过拖后腿的日向和田中他们的头顶，还是没忍住侧头啧了声。
然后立刻下一球就遭到了日向无心的报复，日向发球的时候不小心砸中了月岛的后脑勺。
月岛猝不及防的脑袋栽下去，全场都安静了下来，接着就是大家没忍住的笑声。
日向立刻慌张解释起来，“啊啊啊！对不起月岛！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西谷却幸灾乐祸地冲日向比了个大拇指，“翔阳干得好！像是月岛这样的高个子站在网前，的确很难让人不瞄准打过去。”
但好在吵吵闹闹的小乌鸦们还是找到了应对铁壁的进攻方法，成功赢下比赛，接下来也顺利地一路对战青叶城西和白鸟泽。
乌野和青叶城西的比赛，岩泉来了和苗绘坐在一起，远在阿根廷的及川也通过视频和他们一起看比赛。
但及川也没有那么老实地看比赛，在比赛过程中总是提要求，让岩泉有时候也把手机摄像头对准苗绘。
“小岩，你就把手机转一转，让我看看小绘好不好？”
岩泉表示：“我又不是变态偷窥狂！及川你这家伙要看比赛就给我好好地看，别给我三心二意的！”
及川不甘心，“我这怎么就是三心二意了，比赛能有小绘好看吗？！”
一旁的苗绘从岩泉手里拿走了手机扣在旁边的空座椅上，“既然不好看那你就别看了。”
面对黑掉的手机屏幕，及川只能可怜兮兮地求情，“我错了小绘，比赛很好看！我想要看比赛，然后顺便看看你。”
岩泉没忍住笑了声，“笨蛋及川你就算去了阿根廷也没变啊。”
乌野和青叶城西的比赛，国见和金田一作为影山曾经的队友、如今的对手，是亲眼见证了影山的成长。
在艰难耗尽双方体力的比赛结束后，他们双双看向对方。
影山完全融入进乌野的队员们之中，在获得比赛胜利后他们激动的抱在一起呐喊。
影山开心笑着，目光也看向作为对手的青叶城西。他们在比赛中配合的很好，在失败后也都拉着队友们的手把他们从地板上拽起来。
影山和国见他们的目光撞在一起，双方都愣住了，但也都什么没说，只是冲着彼此点了点头。
还有一年，他们还能像这样比赛一年。
接下来决定着乌野能不能走出宫城，进入春高全国赛的最重要一场比赛，是和白鸟泽的对决。
牛岛和天童离开后，白布和五色工就接下他们的传承成为了白鸟泽的支柱。
在和乌野的比赛中，也成功让小乌鸦们回忆起曾经被牛岛按着脑袋的压迫感。
但是。
曾经的他们面对牛岛的时候都那样坚持不懈，现在的他们也是一样！
在经历艰难的比赛后，乌野最终还是赢得了进入春高全国赛的机会！
队员们兴奋抱在一起，他们明白这是最后的机会了，最后让要离开的前辈们走得更远的唯一机会！
但是。
青春中拥有太多的难忘记忆，同样也不缺遗憾。
再次对上曾经的强敌稻荷崎，这一次乌野没能获得胜利，而是体验到了去年这个时候，稻荷崎有过的同样失败滋味。
宫双子带领的稻荷崎队员们欢呼着！乌野的小乌鸦们就为没能努力让即将离开的三年级们走得更远而伤心难过。
“对不起，田中前辈！”日向哭得很难过，眼泪像是开闸的洪水一样倾泻。
田中叉着腰大声豪放地笑着，“这有什么对不起的，我们可是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的艰难比赛走到了这里！”
“就算输了也该放声大笑才对！是吧西谷！”
西谷用力拍了拍日向的背，“是啊，龙之介说得很对，我们大家可是一起努力走到了这里，不管比赛输赢都该开心的笑起来。”
月岛撇开脸，心里涌出来的酸涩让人难受，尽管如此他也还是别扭说着，“虽然输了比赛，但放声大笑什么的也没必要吧。”
刚这样说完，山口就赶来推了把月岛，笑着提醒他，“阿月，就算输了比赛也可以笑哦。”
“不管比赛输赢，都笑着和前辈们告别才行。”
苗绘坐在看台上见证了他们的泪水，也听到了其他赢得比赛队伍和学校发出的欢呼声。
这两年的时光过得很快，乌野也经历了无数输输赢赢的比赛，苗绘创作的《排球恋习中》同样连载两年多。
苗绘在自己创作《排球恋习中》属于不同角色的青春故事的同时，也像是看完了一本以乌野和其他学校为主角，讲述他们的青春和汗水的成长故事。
乌野的队员们整齐站成一排，向观众席一直为他们加油的观众鞠躬感谢。
看到这一幕，苗绘脸上露出满足笑容，像是看完了一本自己喜爱的漫画故事。
苗绘把自己事先准备好的礼花分给来看比赛的泽村、菅原和清水。
在田中、日向他们所有人鞠躬大声喊着“谢谢大家”的时候，一同拉开了礼花。
砰一声响。
瞬间五颜六色的细碎亮片像是星光一样纷纷扬扬飘落，落在影山、田中他们的头顶、肩上。
田中他们惊讶抬头，透过眼中积蓄的泪水，这些亮片折射出的光彩看上去更像是无数灿烂的星光。
苗绘挥舞着手大声带头喊，“谢谢你们的努力！谢谢你们让我们看到了这么精彩的比赛！”
“真的谢谢！”
苗绘这么一带头，大家都反应了过来。
泽村欣慰，“没错！谢谢你们的努力，这真的是场非常棒的比赛！”
“缘下你的队长当得很不错！”
清水温柔笑着，肯定地说，“对！大家都非常棒！非常厉害！仁花你做得很好！”
菅原把手掌围成圈放在嘴边大声喊，“田中前辈表现得好帅气！影山的传球也好帅！”
“月岛！月岛学长的拦网超厉害啊！”
东峰鼓起勇气大声喊出来，“自由人的西谷前辈简直要帅死了！你就是最帅气的自由人！”
“山口你的跳飘球也好厉害！竟然一连拿下三分！简直不要太强啊！”
“日向你也是！没想到个子小小竟然能跳得这么高，你真的不会飞吗？！”
大家的称赞和欢呼喝彩，像是刚才的璀璨亮片一样纷纷扬扬飘落在球员们的肩上。
变成一次拍肩、一个紧紧拥抱、和接连不断的鼓掌声。
这一次倔强说着不管比赛输赢都该开心笑起来的他们也都忍不住了。
田中慌乱擦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来的眼泪，“啊啊啊！可恶！怎么突然煽情起来了！我真的不想哭啊！”
西谷不愧是硬汉，面对这样的煽情时刻不仅没有哭，脸上的笑容也更加爽朗帅气了，还能拍着田中的肩膀安慰他。
“清水学姐可是特意来看你比赛，龙之介你别哭得这么难看啊，要保持帅气形象才行。”
这样还不止，西谷还朝着看台挥手，自信回答了东峰的夸奖，“没错我就是最帅气的自由人！”
……
就这样，这个属于影山他们的第二次春高，作为田中、西谷、缘下他们的最后一次春高，终于还是结束了。
漆黑寂静的影山家，因为苗绘他们的回归重新亮起温暖灯光。
苗绘催促着情绪低落的影山，“飞雄你快去泡澡，一会儿我来帮你洗头。”
一场比赛结束之后，这样催促影山去泡澡，然后苗绘帮他洗头的事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
平时总是被影山照顾生活，她也该在这些时候回馈一下影山不是吗。
泡在浴缸里，热水浸没身体带给人最大的放松和抚慰。
但影山的心情却很沉重，在苗绘敲门提醒说她要进来后，仍是一动不动地低着头。
苗绘当然注意到了影山的不对劲，在浴缸边坐了下来，抬手摸了摸影山的脑袋，不过什么都没问。
打开花洒温热水流随着苗绘手指的拨动慢慢将头发打湿，影山算得上乖顺的发型在这时候全被往后拨，露出愈发帅气的眉眼和逐渐锋芒毕露的气势。
两年的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
相处的美好记忆和温情陪伴片段飞速从脑海里划过，时光看似没有留下什么眼睛能看到、手能摸到的印记。
但实际上苗绘眼前的影山身上，就有这些时光留下来的痕迹。
苗绘的目光停留在影山的肩膀上，两年的时光足够让少年高瘦的身形变得更结实可靠。
这是日复一日刻苦训练才有的成果，也是少年努力成长，想要变得可靠令人信任的努力。
不知不觉就从少年向青年转变了啊。
苗绘忍不住感叹，清楚地意识到接下来她离开的这一年，很可能让她错过少年成长最为快速的一年。
“飞雄。”
也是时候提前告别了。
苗绘还是忍不住开口，她托着影山的下巴让他向后仰头，两个人一上一下、一正一反目光对视着。
“谢谢你这两年的照顾，和你生活在一起我很开心。”
————————
好啦，要毕业结束了。剩下再有个十多章大学篇的简单故事。
第88章
“不过也到要说再见的时候了。”
离别意味着什么？
在影山的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意义的离别就是爷爷影山一与的离世。
没有什么比死亡这样的离别，更深刻更无法逆转了。
那个时候教会自己排球的爷爷离开，和自己一样打排球的姐姐影山美羽也因为想要留长头发而放弃打排球。
固执抱着排球的影山站在原地，看着亲人们慢慢离开自己，这条路上变得只剩他一个人，这就是离别。
影山第一次就体会到了离别，并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保持着这样一个人的状态。
直到那天影山接到了来自姐姐影山美羽的电话，告诉他说有个女孩子在接下来的两年要住在影山家，和影山生活在一起。
家里突然多了个和自己生活在一起的女孩子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影山形容不出来，反正不像是和姐姐影山美羽住在一起那样。
而是另一种不像血缘关系那样亲密，但也意外的亲昵。
苗绘身上有种很奇妙的气质，她总是很信任和她生活在一起的人。黑尾、研磨都获得了她的信任。
因为创作需要，被当成漫画主角观察而和她生活在一起的影山，同样获得了苗绘的信任。
苗绘的信任和依赖是什么样的？这一点影山倒是能准确形容出来。
还是那个倔强不善言辞的少年，固执地抱着排球一个人站在那里，但脚边突然出现了一只猫。
她自来熟地绕着影山转了好几圈，接着立刻就撒娇喵喵叫蹭着影山的小腿，在影山感到意外，蹲下想要好好看看这只猫的时候。
她又自然地跳到了影山怀里抱着的排球上，乖巧可爱模样让人看了就心软。
但这样还不止，在影山错愕的时候，猫抬起爪子按在了影山的脸颊上，接着湿乎乎的还凑近了去嗅影山，小舌头舔了舔影山的嘴唇。
接着就像是赖上了影山一样，懒洋洋躺在他怀里抱着的排球上。
就这样影山除了排球，又拥有了一只需要他照顾的猫。
他每天给她做饭吃、会帮她梳毛、还会在猫睡懒觉的时候把她从床上捞起来，甚至每天的上学训练，这只猫也会陪着他。
但是现在这只猫要离开他了。
苗绘并不知道影山心中所想，还在絮絮叨叨地说，“我在东京买了房子，飞雄你到时候来找我怎么样，我们还是可以住在一起。”
“我会留个房间给你的，到时候你就来找我好不好？”在苗绘计划的未来里是有影山的存在的。
“好。”不需要任何思考，影山就答应了。
他抬起头坐直身体，在浴缸里转身和苗绘面对面，湿哒哒的头发被苗绘向后梳露出帅气凌厉的眉眼，少年的锐气还混合着难挡的魅力。
影山没有说出任何挽留的话，而是立下了约定，他一定会实现的约定。
“我一定会来东京找绘你的，我一定会来的。”
坐在浴缸里的影山都要比苗绘高出一头，影山背对苗绘的时候她还不觉得，现在他转过身来，苗绘更加意识到了少年的成长。
在过去的两年里，他们有过很多次这样一个人泡在浴缸里、一个人在浴缸外用手指轻轻抚过他发间的经历。
但像这样面对面，互相装着彼此的目光之间还氤氲着暧昧热气的对视，却是第一次。
苗绘也第一次意识到他们这样的亲密好像过于不妥了。
影山却不这样觉得，他伸长脖子向苗绘靠近，打湿短发上低落的水珠一颗颗砸在苗绘的手臂上。
“再等一等我好不好。”影山目光认真，他已经明白自己的感情了。
迟钝的排球笨蛋也会有突然开窍了一天，而且就像苗绘说的那样，喜欢除了在一见钟情的情况下会发生外，还能平淡的日常相处中生长出来。
他对苗绘的喜欢就在他们每天平平淡淡、亲昵自然的相处中生长出来，并且长成了枝繁叶茂、树荫能将苗绘完全遮盖起来的参天大树。
苗绘认真擦去影山脸上的水珠，“好，我就在未来等着飞雄你，一定要来找我呢。”
但在约定好的下一次见面之前，他们还是要先告别。
和泽村他们离开时的分别在此刻又重演了一遍，只不过被送别的人变成了苗绘、田中他们。
“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啊！”田中忍不住感叹，“明明上一次和泽村前辈他们告别的事都像是才发生不久，现在离开的人就变成了我们。”
西谷脸上没有离别的不舍，有的只是对满是各种冒险的未来的期待。
西谷：“时间过得就是这么快，离开了乌野我们也会有新的冒险故事！留下来的人也会经历新一年的成长，到时候和大家说再见的就是你们了。”
日向充满不舍，“西谷前辈！不要说得这么早好不好，我感觉现在就要毕业离开的人立刻要变成我们了！”
“还没那么早啦。”苗绘笑着安慰，“日向你们也还有一年的时间。”
苗绘看着眼前的少年们，他们的成长她都看在眼里，对于接下来她参与不了的一年，她也很期待他们的成长。
影山直直看向苗绘，和她的目光撞在一起。
苗绘轻轻一笑，冲影山眨了眨眼，“在我们没在的这一年，排球部就交给你们了，要好好当可靠的前辈呢。就算我们看不到，你们也要努力加油，约定好了在东京见。”
苗绘口中说的是“你们”，但影山明白，和苗绘约定好了在东京见的只有他。
“是啊。”不知情的缘下插话进来，他拍了拍山口的肩膀，“排球部就交给你们了，山口。别担心会当不好队长，我相信你可以的，就像泽村前辈相信我一样。”
“我做到了，你也能做到。”
山口用力点头，“我会努力的，缘下前辈！”
相较于在比赛中表现出色的影山、月岛他们，山口没想到缘下会让他当乌野排球部的队长。
对于这个决定，其他人竟然也都很赞同。
月岛：“我反正无法想象影山和日向这两个笨蛋当队长的样子。”
日向：“哦！山口当队长感觉很可靠呢！要是月岛当队长，我总觉得大家会被他骂。”
月岛冷笑一声，“你以为山口当队长你就不会被骂了吗，等着吧，笨蛋日向！”
这场离别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悲伤充满眼泪，更像是一次远行出发时的认真叮嘱。
武田老师和乌养教练看着这一幕，忍不住露出笑容，有年长者的欣慰也有感同身受的怀念。
乌养教练：“别弄得好像再也见不到面了一样啊，毕业之后你们也还是会有经常见面的机会。町内会队的大家不就是在毕业后也经常见面吗，你们放心吧。”
武田老师笑着摇头，“感觉不一样，哪怕知道未来还有见面的机会，但像是这样从人生的一个阶段进入到另一个阶段的告别，还是会让人难忘。”
至于到底有多难忘。
对影山来说，是和自己喜欢的人的第一次难忘漫长分别。
对赤苇来说，就是收到喜欢的人送给他的惊喜花束。
是的。
在毕业这天，在被枭谷排球部后辈们包围道别的这天。
赤苇收到了一捧以灿烂向日葵和典雅香槟玫瑰为主，绿意盎然的尤加利叶和白色满天星点缀其中的漂亮花束。
毕业那天收到花不是什么很特别的事，少年少女们会在毕业这天准备好花束向自己喜欢的人告白，其他人看到也都会忍不住露出笑容跟着起哄。
枭谷排球部的人就很好奇。
“赤苇前辈！是谁送的花啊！？”
“啊啊啊！赤苇前辈你竟然在今天收到了花，有女孩子想跟你告白吗？！”
“是啊！是哪个暗恋你的女孩子送你的花？！”
不止枭谷排球部的人感到惊讶，赤苇在收到花后也完全愣住了。
但在打开花束中写着“以后就请多多指教了，我的赤苇编辑”的卡片时，又立刻反应了过来。
这是苗绘送给他的花。
赤苇红着脸顶着排球部众人的好奇目光给苗绘打去电话。
远在乌野，手里抱满了排球部队员们所送花束的苗绘并不惊讶赤苇的来电。
苗绘：“收到了吗？”
赤苇背过身躲避队友们的兴奋八卦目光，声音中都透着羞涩，“收到了……但是……为什么？”
苗绘笑起来，“卡片里不是写了嘛，这是为我们的合作提前准备的见面礼物。”
“听柴田编辑说，上了大学之后赤苇你就会在编辑部固定兼职当编辑，还是负责我的编辑。所以接下来就请多多指教啦，赤苇编辑！”
苗绘是真的觉得人生很奇妙，之前拒绝成为她漫画主角原型以此来创作恋爱故事的赤苇，竟然马上就要成为负责她的编辑了。
听到苗绘的话，赤苇抱着花束，脸上泛着热意、眼里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他自己也没想到，拒绝了苗绘邀请的他，竟然会这样期待成为苗绘的编辑。
不远处枭谷排球部的队员们都要好奇死了，伸长了脖子对看到赤苇脸红害羞的模样啧啧称奇。
“电话那头肯定就是给赤苇前辈送花的女孩子！”
“所以他们现在是在告白吗？！”
“快答应啊！赤苇！”
排球馆里队员们兴奋不遮掩的声音传来让赤苇侧目。
穿着枭谷队服的少年们一个叠一个地扒在排球馆门口，他们身后是宽广明亮、赤苇无比熟悉的球场。
但是赤苇收回了目光，看向自己怀里抱着的花束。
年少于排球相关的热血青春还是结束了，未来他要开始自己新的追求了。
赤苇勾起嘴角露出淡淡笑容，回答了苗绘，“嗯，接下来就请多多指教了，我会努力当好绘的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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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啦！
第89章
毕业之后苗绘没有再多停留，立刻就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搬进了那栋她买下来的，离她计划考取大学很近的大楼里。
这样的离别很是迅速，让影山有些丧气，接下来的一年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苗绘只能安慰他说，“还有一年，再等一年，飞雄你就来东京找我！”
影山不说话只是固执地看着苗绘，在苗绘温柔地摸头下才低声重复，“嗯，再等一年我就来东京找绘，你再等等我。”
苗绘就这样搬回了东京，并且开始准备大学的入学考试。
苗绘的成绩不算差，但每天除了上课外也还有不停歇连载画稿子的工作，想要以一般入试，凭优秀成绩考进心仪大学还是有风险。
所以苗绘选择了AO入学，主要以面试和论文的形式接受审查。
并在准备资料中，提到了自己在兼顾高中学业的同时，还创作了在《周刊少年JUMP》上大受读者欢迎的连载漫画作品《排球恋习中》。
听到是在《周刊少年JUMP》上有连载作品的少女漫画家，面试老师们都惊讶地抬头看向了苗绘。
“竟然在高中就成为了漫画家，还有受欢迎的连载作品。”面试老师感叹，“还真是厉害啊。”
“不对，还不止是连载，连单行本都出版了不少，已经是很有名的漫画家了呢。”
有老师仔细看了看苗绘的高中成绩，“这个成绩的偏差值跟往年录取的记录还是有些差距，但也算不错的了。如果你没有成为漫画家，而是把精力更多用在学习上，偏差值应该也会更高。”
“是的。”苗绘有自信如果她不把课余时间都拿来画漫画，肯定能拿到更高偏差值的成绩，“但是我很喜欢画漫画创作的故事，能得到读者们喜爱的感觉。”
面试老师们笑了，AO入学就是挑选像是苗绘这样，年纪轻轻早就确定了自己未来发展方向的学生。
他们很满意苗绘不差的成绩，也肯定她在漫画创作上的专注和成功。
这样面试下来，苗绘顺利拿到了自己心仪学校的offer。
在开学前春假的这段时间，黑尾他们本想约苗绘再去旅游，但苗绘收到了柴田编辑的通知，让这次的旅游计划只能作废。
苗绘本人在听到柴田告诉她的消息后都愣神了很久，接着不敢相信地问，“编辑部确定了合作的动画制作公司，想要把《排球恋习中》做成动画作品？！”
“对！田乡老师你没听错！”柴田编辑是一样的激动，“《排球恋习中》的单行本销量非常稳定并且还在逐步上升，编辑部综合讨论完全可以动画化了。”
“主编也把要合作的动画制作公司确定了下来，田乡老师您没意见的话，《排球恋习中》动画化的计划就可以提上日程，甚至在今年开始制作播出了！”
苗绘有些懵，什么叫做她没什么意见的话？
她怎么可能有意见！她比谁都期待看到《排球恋习中》动画化啊！
柴田编辑也是如此猜想，“田乡老师你还在春假中，要结束之后才会去大学吧？”
“这段日子可以留出时间，多来几趟编辑部吗？”
“虽然动画制作时会有制作监督来把关，但田乡老师您是原作者，您的意见和想法对动画制作也很重要，可能要开几次会议和制作组详谈才行。”
知道这个消息后，黑尾和研磨他们也都理解，体贴的放弃了再次一起旅行的计划。
不同于相对静态、需要依靠绝妙分镜和构图、跟出现在气泡框中台词，才能综合体现出故事和情节流畅性的漫画作品。
动画因为基于漫画，并将其更丰富扩充完善的特性，能将一个故事讲述得更加流畅自然。
做到撕开一页页扁平的画纸，让立体生动的人物们走出来，走到所有人面前，用他们的声音和连贯的行动讲述着他们的故事。
这是漫画做不到的事，漫画家们也期待用动画的形式，让自己笔下角色的故事更生动立体地呈现在读者们面前。
苗绘也有这样的期待，她喜欢漫画是没错，但常常也为自己脑海里明明有着完整流畅的故事，但只能用寥寥几个分镜来讲述而感到沮丧。
她不想将自己的作品一帧帧画下来让它变得更具体生动吗？
她当然想，但仅凭她一个人或者几个助手的努力是做不到了。
一部剧情流畅、角色塑造鲜活的动画作品，背后是需要一整个庞大的团队来支撑的。
苗绘一个人的确做不到，但是现在有人能为她做到，那就是计划将《排球恋习中》动画化的制作公司。
苗绘忍不住心里的兴奋，“好，我一定会参加接下来关于《排球恋习中》动画制作的每场会议！”
没多久第一次制作会议就开始了，参加的人除了动画制作公司和苗绘跟柴田编辑他们，赤苇作为苗绘接下来的负责编辑也加入了进来。
苗绘作为《排球恋习中》的作者参会很紧张，赤苇作为苗绘的负责编辑参与进来也同样紧张。
在看到苗绘的年轻样子后，不仅是第一次见面的动画制作公司，几乎所有人都忍不住那种由心而发的感叹笑容。
就是这样年轻的孩子创作出了《排球恋习中》这么受欢迎的作品啊……
还真是厉害难以想象呢。
感叹之后还是正式进入今天的讨论会议，制作公司把《排球恋习中》动画化的工作日程都确定了下来。
因为有原作的基础，不出意外的话，在两个月的准备工作完成后，《排球恋习中》的第一季动画就可以以每周一集的速度稳定播出了。
制作公司对于《排球恋习中》动画化的企划非常认真，但就是因为太认真了，也给苗绘提了个她无法回答的问题。
动画监督看完了《排球恋习中》的所有连载，包括尚还未发布的十多话内容，接着向苗绘提出了个问题。
“田乡老师，我想请问在IH和春高故事结束之后，《排球恋习中》接下来的剧情发展你是如何安排的？”
“围绕高中生主角讲述，还是以升入大学、加入职业球队的角色们展开新的成长……”说到这里动画监督停顿了下，然后继续，“或者恋爱故事？”
苗绘到这里还没发现动画监督真正想引导的话题，压下自己的漫画作品即将动画化的兴奋，开始仔仔细细解释起自己接下来的安排。
“我不想重复描述角色们关于IH和春高的比赛故事。”
“比起详细讲述他们接下来每一场比赛如何发生的输或赢，我更想让接下来的输赢都浓缩为一句话的概述。”
苗绘表情认真，这还是她第一次向别人解释自己的创作想法，她也希望大家能认可她的想法。
“留下一些遗憾，也留下一些想象，每个人的青春故事不可能都被详尽讲述。”
赤苇就坐在苗绘身边，在苗绘解释的时候转头认真看向她。
苗绘所说的，赤苇作为同样热血青春的亲历者深有体会。
他清楚自己的前辈、同伴、以及后辈们在与排球紧密相连的这场青春中的汗水和付出，但其他人未必知道他们所流下的汗水。
有时候赤苇也会想，他们的三年青春真正描述起来，也只是用进没进入春高和IH决赛、以及他们进入决赛取得的排名来形容。
苗绘：“但只要读者们明白了角色们的青春是怎样的努力热血，那被我浓缩为一句话的概述，就会在读者们的脑海里，发展出无数个不同经过的成长故事。”
“尽管没能亲眼见证，但能让读者们深深记住他、他们、以及所有人可能有的热血肆意青春。”
“遗憾他们经历的青春不曾被一一见证留下痕迹，这就是最好的铭记了。”
苗绘说完，会议室沉寂了片刻，赤苇眼里的苗绘更是闪烁着明亮耀眼的光，所有人都明白了苗绘的所想。
“的确呢，正是因为无法将少年们热血努力的青春一一讲述，让所有人都看到。”
“这样一笔带过的轻描淡写，才反过来能让所有人都期待他们未能见证到的，属于这些少年们的热烈青春。”
动画监督完全能理解苗绘这样安排的想法，但这并不是他真正想要的答案，还是开门见山地说吧。
“看样子《排球恋习中》接下来的剧情故事，将要围绕升入大学、加入职业球队的角色们展开对吗？”
“是的。”苗绘点头，“接下来我会以角色加入V联盟中不同职业球队、参加大学联赛来创作新的剧情故事。”
动画监督抓到了重点，“好的我明白了，但还有个问题需要田乡老师你给出明确答案。”
“接下来的剧情故事您是打算主要讲述排球，还是主要围绕恋爱来展开？”
“《排球恋习中》的两大故事主题很明确——排球和恋爱。”
“田乡老师您在创作中将这两个主题结合的很好，但现在还是到要作出选择的时候了，制作成动画必须要确定明确的受众。”
“已经连载的内容做成动画围绕这两个主题开展没问题，排球和恋爱都会吸引来部分受众。”
“但我们也得考虑到您接下来即将要开始的创作，在未来同样有动画化的需求。”
说到这里动画监督不免想起了某部第一二季动画很受欢迎的漫画作品。
谁能想到在口碑开局一路走高的情况下，那家伙接下来的连载跟屎一样啊！
“我的建议是为了接下来连载动画化的考量，您必须要选择围绕哪个主题开展接下来的故事了。”
“排球热血激情，恋爱让人心动期待，但是您的选择是什么？”
按理来说动画监督是不该向漫画原作者提出什么创作建议的，他之所以这样大胆的提出来，也是因为他真的发现了问题。
排球和恋爱这两个主题结合一起从创作完全没问题，苗绘将它们融合的很好。
但从这近三年的连载中，也能看出苗绘真正擅长讲述的是什么。
《排球恋习中》的恋爱故事细腻动人到难以想象，就像是一阵温柔清爽的风将你的灵魂包裹起来，让你为角色的恋情而触动。
这样细腻的恋爱故事不该零散穿插在各种排球比赛的剧情中，这样未免也太过暴殄天物了。
以动画监督多年来的专业敏锐眼光看，如果苗绘接下来以恋爱为主题展开创作，她笔下的细腻动人恋爱绝对能让《排球恋习中》更受欢迎，拥有更明确的受众。
面对动画监督越线的问题，苗绘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和自己要面临的选择。
接下来《排球恋习中》的连载是要以排球还是以恋爱为主？
————————
排球or恋爱？
苗绘：难选
其他人：恋爱！恋爱！恋爱！恋爱！！！！
第90章
赤苇注意到苗绘目光放空的愣神状态，但什么也没说，只是陪在苗绘身边送她回家。
动画监制在向苗绘提出问题后，就没再多纠结苗绘的选择，而是继续讨论起了《排球恋习中》动画化的制作安排。
反而是苗绘被问住了，一直在想她要如何选择，直到会议结束都还没回过神来。
赤苇明白，这个问题是真的很让苗绘难以抉择。
或者说她其实在心里已经有了选择，只不过差真正迈出去的那一步。
赤苇的偏差值很高，非常轻松地就考入了在东京的心仪大学，还和苗绘所在的大学离得很近。
春假的这些日子，赤苇立刻马不停歇地投入到了编辑工作中，以未来成为苗绘的责任编辑而努力学习着。
看到苗绘这样恍惚的样子，赤苇下定决心，他斟酌着坚定开口。
“不管绘你决定《排球恋习中》未来的连载，是要以排球、还是以恋爱为主，都不会改变大家对它的喜欢和支持。”
赤苇的话让苗绘感觉到了信任和力量，她笑着说，“谢谢你，赤苇。”
“但让我决定接下来的故事到底要以排球还是恋爱为主，对我来说真的很难做出选择。”
她担心过于向恋爱倾斜的故事描写，很容易就淹没了他们与排球的耀眼青春，她不想让那样喜欢排球热爱排球的他们变得“恋爱脑”，而失去了他们的光茫。
但苗绘有着这样的担忧，也证明了她心中的选择已经有了偏向，她只是担心这样的偏向带来的坏处。
“没关系的。”赤苇的声音更坚定了，他像是看出了苗绘的担忧，“排球很好，恋爱也很让人心动。”
“二选一并不意味着就完全放弃了另一个，《排球恋习中》本来就是排球和恋爱在一起的故事不是吗？”
“只是说故事的重心偏向了其中之一，读者们可以看到更多心动的恋爱故事，或者热血的排球比赛。”
赤苇这样说完全没错，苗绘也完全能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她还在犹豫，并且缺少一个让她能坚定作出选择的契机。
这个契机也很快就到来了。
苗绘在公寓楼下和赤苇告别，看着赤苇离开的背影苗绘长长叹了口气，感觉自己给赤苇带去了麻烦。
要是赤苇刚成为她的编辑没多久，她就因为纠结选不出漫画接下来的主题，画不出来连载而休刊，那可真是太欺负她的可怜编辑了。
苗绘带着这样的担心往公寓里走，这时候是下午四点左右，公寓里的住户基本都在上班，电梯停在一楼，苗绘走了进去按下自己所住楼层。
电梯门要缓缓合上时，就听到拉着行李箱的声音和平缓的脚步声响起。
听上去对方并不着急坐这趟电梯，但是没关系，苗绘会让他坐上的。
她手指按在开门键上，即将合上的电梯门又缓缓打开。
苗绘已经看到电梯外来人的身影了，这时候他怎么都该快步走过来赶电梯吧。
这样想着，苗绘就听见电梯外完全安静了下来。
……
电梯外的那家伙完全没反应！
她都这么友好地等他一起了，那家伙竟然还不情愿跟她坐一趟电梯？！
苗绘本来就烦闷的心情变成了烦躁，她的手指按在开门键上不放，她非要等那家伙坐一趟电梯！！
电梯外洁癖又不喜欢跟陌生人坐同一趟电梯的佐久早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为什么非要等他啊！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
最终还是佐久早先妥协，他把戴着的口罩往上拉了拉，眼眸低垂尽量避免和电梯里的这个陌生人对视。
但他们真的是陌生人吗？
苗绘立刻就感觉到自己被来人的高大身影给笼罩，她惊诧地抬头很快就发现这是她认识的人。
“佐久早？”
垂眸躲避对视的佐久早更是僵住了，怎么还是认识他的人！
两个人终于对视上，这次轮到佐久早震惊了，完全瞳孔地震。
之前苗绘跟他告白但是没多久完全把他忘了，以及再次见面后苗绘又问他答不答应告白，和牛岛说他不介意佐久早答应的一系列事。
佐久早他全都想起来了！
苗绘看到佐久早没反应，还以为他把自己给忘了，试图帮他回想。
只不过这个帮助带了不少的坏心眼，“还记得我给你的那封信吗？拖了这么久，现在可以给我答复了吗？”
佐久早：“……”
他虽然清清楚楚记得，但一点都不想承认自己记得呢！
苗绘本来烦闷的心情，因为看到了佐久早的僵硬和窘迫立刻消失得差不多了。
她真的很爱看佐久早这样看着乖乖巧巧实际上不好相处的类型陷入尴尬境地。
佐久早已经在想这个时候他拉着行李箱从电梯里出去还来得及吗。
很明显苗绘猜到了他的想法，这次她的手指稳稳按在了关门键上。
苗绘笑眯眯地说，“出发了哦～没想到佐久早你也住这里呢？”
“你去几楼，我帮你按。”
佐久早明白他已经逃不掉了，躲在电梯角落又拉着行李箱挡在面前。
本想保持冷静说出自己要去的楼层，但在看到那个已经被按亮的数字后，又只能命运般地沉默。
他和苗绘竟然住同一层楼！
苗绘显然也注意到了佐久早的目光，看了看电梯上亮起的楼层键，又看了看沉默的佐久早，她发现了。
“没想到我们住同一层呢，该不会还是左右的邻居吧？”
佐久早真的怕了，这是什么样的缘分啊！
佐久早就读的大学也在这附近，并且他是因为排球打得好一早就被推荐入学，早在苗绘还没买下这栋公寓的时候，就提前跟中介签订了租房合同。
所以苗绘才不知道佐久早也住这里。
但是现在知道也不晚。
佐久早一直不知道该回答什么的沉默让苗绘觉得有些没意思，她不是会热脸去贴冷屁股的人。
不过刚这么想没多久，佐久早就忍不住开口了。
他说：“当然记得。”
佐久早的声音透过口罩变得有些沉闷，莫名还带了些不可察觉的委屈。
这样被告白然后完全被忘掉的事，他怎么可能不记得。
苗绘面对电梯门，镜面不锈钢清晰映出电梯里的他们，佐久早明明长得高大，偏偏躲在电梯角落的社恐模样，看着着实有些反差的可爱。
苗绘的目光不自觉地停留在佐久早身上，目光先是平行，以佐久早胸口高度为起点，慢慢向上移动。
结实微微起伏的胸口、线条明显且带着力量感的脖颈、接下来就是让人觉得遗憾的，带着口罩的半张脸。
不过没关系，在口罩的刻意遮挡之后，将是更欲言又止的东西。
苗绘的目光停留在佐久早微微垂下躲避和她对视的眼眸、以及藏在他额前碎发之下的两颗痣上。
这个时候关于苗绘曾经为佐久早计划创作的故事梗概，全都立刻就清晰回想起来。
什么洁癖又孤僻的人，谈起恋爱来可能会意外的黏人，想要更多黏糊糊的身体接触。
因为爱干净、太过克制和别人有肢体接触，在陌生又浓烈的爱意有了寄托后，就会变得难以抑制。
还有一早就吸引了苗绘注意力、她觉得很色气的那两颗痣，也都被苗绘安排了作用。
作为亲吻时的瞄准点，对着它们主人的心上人说：“来！就亲这儿！”
苗绘不可抑制地吞咽了下，那个关于《排球恋习中》接下来的剧情发展，是以排球还是以恋爱为主讲述的烦恼问题，在这个时候冒了出来。
并且苗绘好像有了更加倾向性的选择，不对，说大胆尝试应该更准确些。
回到刚刚佐久早说他记得的回答上。
电梯抵达楼层缓缓开门，苗绘的手指再一次坚定按在了关门键上。
她转身面向佐久早，“那你的答案是什么？要答应我吗？”
佐久早慌张起来，现在他被苗绘堵在电梯里问他答不答应的情况，怎么都像是逼问他接受她的告白啊！
佐久早：“我……”
“我不能答应！”
先抛开他喜不喜欢苗绘的事，这两年他们几乎都没怎么见过面。
今天偶然重逢就让人很意外不说，苗绘竟然这么直白地问他答不答应她曾经的告白，这让他怎么答应嘛！
佐久早的拒绝回答苗绘倒也不意外，只是觉得有些遗憾。
她都打算拿佐久早试试方向了，却不想佐久早还是那样的冷酷不好接近，这么直接地拒绝了她的告白。
没错就是告白，这一次苗绘的目的很清楚。
既然她在排球和恋爱中难以选择，并且也有了自己察觉到的偏向。
那么就继续当初的误会把那当成是告白，和佐久早来试一下吧。
看看心动的恋爱是否能先打动她，然后她再来结合自己的亲身经历创作接下来的故事。
这样的打算在佐久早的干脆拒绝后泡汤了。
苗绘叹了口气，接着转过身去按开电梯迈步走了出去，“那好吧，也不勉强佐久早你了。”
我也要提前适应一下受挫的滋味。
这句话苗绘没有说出口，她在心里想的。
要是后面在选主题上模棱两可画不出来剧情，心情烦躁郁闷也算是有心理准备了。
拒绝了苗绘告白的佐久早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径直离开，完全没有被拒绝后的伤心难过什么的，反而像是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换佐久早郁闷烦躁了。
佐久早：这是什么反应啊！
生气伤心什么的一点都没有！怎么都该有些情绪才对吧！
为什么明明拒绝苗绘告白的人是他，怎么他才像是那个被拒绝的人啊！
这样想的佐久早不会预料到，很快他就要改变主意答应苗绘的“告白”和她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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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绘：恋爱吗？
佐久早：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