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10月23号惨案发生当天, 莱恩正跟随青年队客场作战。
比赛结束后，他低头重新戴上银手镯和项链。
皮波送的生日礼物他很珍惜，来信更是仔仔细细看完后认真保存好, 准备日后回信。
贝克汉姆曾经暗戳戳地试探着想知道信件内容, 只可惜都被儿子挡了回去。
至于皮波同款银手镯，鲁尼还因此笑过他几次, 说莱恩身上的饰品多到快要超过前任梦剧场国王C罗，用他的话来说就是——
“我们莱尼就差一双钻石耳钉了！”
莱恩刚套上手镯, 就听见林加德倒吸一口冷气：“我艹！”
“这他妈不可能吧？？！”
莱恩疑惑地顺着视线，看到他手机上的新闻，为首的几行大字尤其突出——
#惨案！曼联主场狂输6个球, 爵爷或将下课！
*
谁都没想到联赛一路领先的曼联会遭到同城死敌的血洗。
并且，曼联新赛季13场正赛的不败纪录还就此被死敌终结, 这件事无论是哪个球迷都无法接受。
群情愤慨的他们在场外接受了采访, 其中一个男球迷气得脖子通红：“无法接受, 无法接受, 这是一场异常糟糕的比赛！”
“裁判是坨sh*t, 球员踢的也是坨sh*t，”他的同伴抢过话筒, “全都是sh*t！”
这场耻辱的比赛上半场结束时, 曼联还仅仅是一球落后。
但下半场刚刚开始, 埃文斯在大禁区边缘拉倒巴洛特利后, 一切都变了。
主裁判克拉滕伯格无情地高举红牌, 将他罚下。
曼联在不得不10打11的情况下，被曼城再度狂轰5个球, 尽管有弗莱彻的推射扳平比分，但也仅仅是挽回一点儿可怜的颜面, 根本起不到作用。
赛后，巴洛特利掀起衣服庆祝，内衬的“Why always me？”和他茫然的表情形成极为滑稽可笑的一幅场景，令人忍不住捧腹。
莱恩捏着林加德手机，目光久久地凝视着满头问号的巴神。
他记得巴洛特利，上次他在乔·哈特惊慌失措地捂嘴中仍然顽强地唱着曼联队歌，没想到转头就踢得红魔找不着北。
看上去浓眉大眼的，没想到心这么黑。
莱恩放下手机，抬头却发现林加德正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杰西，”他略带不解地问，“你是有什么事吗？”
林加德收起手机，不好意思地低头：“没事，就是担心你生气。”
他们这些曼联的青训成员知道这事后都很气愤，更不用说和俱乐部联系更加紧密的莱恩。
说真的，林加德真害怕小王子愤怒之下给他刚买的最新款iPhone手机砸了。
但莱恩只是摇摇头：“不至于，胜负很正常。”
毕竟他们前段时间刚踢了人家兵工厂8-2，没道理曼城不能踢他们6-1。
而阿森纳球迷则是直接在互联网上欢天喜地的奔走相告，庆祝曼联惨遭隔壁死敌血洗。
哈哈！
我们枪手是年年无冠，我们枪手是小队长出走，我们枪手是被你们踢成2-8，但那又怎么样——
风水轮流转，现在终于轮到你们曼彻斯特联遭报应了！
值得一提的是，KOP们听说后连忙悄悄地混在阿森纳球迷中一起庆祝。
哈哈！曼联！哈哈！被血洗了吧！
*
网上的纷纷扰扰和莱恩无关，他回到家时，弗格森正在看赛马比赛。
他招手示意莱恩坐到身边来：“自从直布罗山*退役后，我很久都没能看到合适的马了。”
直布罗山是爵士曾经的爱马，也是曼联被格雷泽家族收购的契机之一。
在弗格森问莱恩对赛马感不感兴趣时，后者老实摇头：“说实话，BOSS，我看不懂。”
他的世界很小，光是足球就能够占去他生活的80%。
弗格森看了他一眼，笑笑：“比赛结束，他们都说我该退休了。”
“谁？”
莱恩转身从凯茜夫人手中接过牛奶，他反问：“见风使舵的媒体？您会听他们的？”
弗格森闻言哈哈大笑。
惨案发生后，就连球迷群体中都出现部分不和谐的声音，批评弗格森上了年纪，应该要学会放手。
球迷如此，更不用说媒体。
甚至有媒体人评论，说曼联如同过山车，马上要开始急速下坠、陷入低谷，闹得球迷们人心惶惶。
老头站起身拍拍膝盖：“1989-90赛季的足总杯四分之一决赛，曼联对阵诺丁汉森林时，管理层告诉我——”
“嘿，亚力克斯，要是这场比赛赢不了，你就等着从曼联滚蛋吧！”
“但最后呢？”他转过身，冲莱恩眨眨眼睛，“我现在已经是这座帝国的拥有者了。”
在莱恩怔愣时，爵士和凯茜夫人已经相携走到门口。
“走吧莱尼，”他们招手示意，“有没有兴趣陪我们去一趟医院？”
莱恩下意识跟过去，紧张地问他们是不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
但凯茜夫人摇摇头，面带忧伤地告诉他：“不，是我的双胞胎姐姐布里奇特生病了，我们得去探望她。”
*
布里奇特是一名和凯茜面容有八九分相似的老人，她们姐妹俩都非常和蔼。
前者更是趁弗格森不注意，悄悄塞给坐在椅子上的莱恩一小袋太妃糖。
“凯茜老跟我打电话说起你，”布里奇特笑笑，“只可惜我这两年身体不好，很少去凯茜家。”
她靠在枕头上，抬头看看在外面和主治医生交流的弗格森夫妇，嘱咐他：“记得避开弗吉。”
莱恩收好来自长辈的礼物，轻轻点头：“谢谢您的糖，我会好好保管。”
布里奇特摸摸他的头，笑笑没说话。
大人们重新走进病房，莱恩敏感地察觉到气氛不对，于是他主动找理由离开病房。
他来到花坛透气，却发现一个身材高挑瘦瘦、皮肤黑黑，穿着曼联球衣的少年正在玩球。
医院花坛肯定没有球门，对方只能颠球玩。
莱恩没去打扰他，但少年一个失误，足球却巧合的滚到他脚下。
他顺势踩住球，再把球传回去。
对方没有接球，而是呆愣的停在原地没有动弹。
“你是莱恩吗？”他傻乎乎地问，“莱恩·贝克汉姆？”
看看他身上的12背号，莱恩意识到这似乎是他的球迷。
他点点头：“如果你说的是在曼联踢球的莱恩·贝克汉姆，那我确实是。”
对方也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当即涨得脸通红，毕竟在整个英格兰，和莱恩·贝克汉姆重名的人可以说是寥寥无几。
“可以给我一个签名吗？我叫马库斯·拉什福德，是你的粉丝！”
拉什福德激动得扒下球衣，屁颠屁颠得跟个小狗一样凑过来，星星眼看着莱恩。
但很快他又懊恼地拍拍脑袋：“抱歉，我忘记没有笔，等我现在去找护士借一个。”
“我很快就回来，”拉什福德殷切地看着莱恩，“你别走，好不好？”
莱恩点点头，并没有因为他年纪小就忽悠：“我在这里等你。”
他坐在长椅上等了五分钟后，拉什福德就如同一匹小马驹似的铆足劲冲过来，眼神亮得惊人。
莱恩浅浅估算一下，发现他的速度竟然还挺快。
他一边帮拉什福德签名，一边问：“你参加曼联青训了吗？”
“嗯！”
拉什福德重重地点头：“我爸爸是弗莱彻莫斯流浪者男孩俱乐部的教练，我之前一直在那儿踢球，今年才来了曼联青训。”
“莱恩，我会成为职业球员，”拉什福德眼巴巴地看着他，“我想和你成为队友。”
他只比莱恩小一岁，但对方已经是公认的曼联太子，他却还没升上U18，这让拉什福德多少有点儿沮丧。
为曼联踢球一直以来都是他的愿望，为此他还在2008年写下短文，发誓自己一定要成为职业球员。
莱恩签完名，拍拍拉什福德肩膀鼓励：“我相信你，马库斯，我等待你升上一线队的一天。”
老天！
马库斯·拉什福德恍惚地和正冲他微笑的莱恩对视，从来没觉得心脏跳得这么快过，就连和Lucia Loi在一起时，他都没这么慌张过呢。
他甚至觉得莱恩·贝克汉姆正在发光，女王在上，他不会是什么天使转世吧？
他决定签名球衣一周，不，一辈子都不洗了！
莱恩压根不知道小粉丝在想什么。
他只看见拉什福德拿着签完名的球衣，耳朵通红、神情恍惚地说完谢谢后起身离开。
——还差点儿在半路摔了个大马趴。
“马库斯·拉什福德，这小子不错。”
弗格森的声音响起，老爵爷踱步到孙子身后站定。
他双手插兜，嚼着口香糖：“我看过他的录像，速度快、门前嗅觉不错，是个好苗子。”
“他是我的粉丝，”莱恩感到困惑，“却是一名前锋？”
弗格森哈哈大笑：“别忘了，莱尼，你也是踢过前锋的！”
更别说还踢的相当亮眼。
英格兰不少小孩因为这场比赛彻底爱上莱恩·贝克汉姆。
他们发誓要成为和偶像一样的前锋，但等到他们逐渐长大，却发现偶像踢前锋的次数少得可怜，于是纷纷大呼被骗。
“走吧，”弗格森遥遥看着拉什福德的背影，“我们也该回去了。”
*
在经历惨案过后，曼联的球员们逐渐从低迷的状态中恢复。
11月3号欧冠小组赛，他们主场作战加拉茨钢铁，以3-0的胜利打破外界的质疑。
紧接着，在11月5日，联赛对战桑德兰前夕。
莱恩接到了一通来自曼联首席执行官大卫·吉尔的电话——
“莱恩，”他说，“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第32章
莱恩没想过大卫·吉尔会打电话给自己。
他问是不是有关转会的事, 大卫·吉尔赶紧连声否认：“不、不、不，没人会卖掉你的，莱恩, 你是曼联的非卖品。”
他解释：“俱乐部决定给爵士一个惊喜, 到时候可能需要你帮个小忙。”
既然不是转会事宜，那莱恩自然不会拒绝。
*
第二天, 2011年11月6日，英超第11轮, 曼联主场对阵桑德兰。
赛前正常训话结束，球员们在通道内依次列队。
弗格森双手插兜低头走出来，还在思考如何应对曼联最近的低迷情况, 本能带着他走向中间，去和黑猫教练史蒂夫·布鲁斯握手。
但握手时, 对方却暗含艳羡地说：“爵爷, 恭喜您, 您是个伟大、了不起的教练。”
弗格森：？
啥意思, 我们曼联不是刚被表妹踢了个1-6, 你这是想嘲讽我？
久经舆论战的弗格森下意识警惕，他刚准备回敬, 却听见现场解说突然大声开口——
“1986年的11月6日, 我们的上帝来到了老特拉福德。”
“25年以来, 他为我们带来了37座奖杯, 带领曼联走向辉煌。”
“现在, 让我们衷心地祝贺亚力克斯·弗格森爵士执教曼联25年！”
我*！
就在弗格森震惊地抬头时，看台上的球迷们忽然展开一幅长达72米的横幅, 上面用曼联的主色调红色写着：难以企及的梦想，经弗格森25年而成真*。
同时, 横幅上还用黑色的字体特意标明：阿历克斯爵士25周年，两边则画出37座奖杯的样式。
弗格森当即感动地高举双手，为球迷们的心意鼓掌。
但事情至此还没有结束。
莱恩突然从替补席跑到老头儿身边，他将印着弗格森姓名、背号为25的曼联主场球衣递给爵士。
“BOSS，”他大声说，“执教25周年快乐！”
解说适时开口：“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俱乐部决定赋予北看台特殊的含义——”
“那就是将他命名为亚力克斯·弗格森看台。”
弗格森转过身，北看台的灯闪烁两下后亮起，上面写着：sir alex ferguson stand。
球迷们潮水般的掌声涌动，同时为爵士唱起歌，庆祝他们唯一的上帝执教25周年快乐。
很难描述弗格森现在的心情，但他想肯定是幸福的。
他和莱恩并肩站在一起，笑着举起25号球衣，让摄影师们留下宝贵的记忆。
看台上，吉格斯、加里·内维尔、索尔斯克特地赶回老特拉福德，共同为这难忘的日子鼓掌。
*
庆祝过后，比赛正常继续，莱恩继续回到替补席看饮水机。
场上的曼联球员们摩拳擦掌，准备大展身手，为主帅献上胜利。
莱恩坐在饮水机旁边，他啃着库茨扎克给的能量棒，目不转睛地看着鲁小胖奋力奔跑整个半场——
但是一无所获。
他放下能量棒，情不自禁地摸着脑壳。
韦恩，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你清醒一点，今天是老头执教25周年的好日子，就算要打铁，也不能在今天打啊！
场边的弗格森却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他甚至和蔼地抱了抱鲁尼，拍拍他的后脑勺鼓励他别灰心。
今天大喜的日子，不开吹风机！
下半场很快开始，鲁尼跑动明显更积极，摆明要在主场取得三分。
球迷们选择性遗忘之前才被表妹血洗的痛苦和上半场迟迟打不开局面的无奈，一心一意地为球员们打气——
加油啊，不争气的东西们！
今天拿不到三分，你们统统去跳默西河！
莱恩啃完一条能量棒、喝完一瓶矿泉水，发现时间到了七十几分钟，曼联还是没打开局面。
曼联球员们好像真在场上迷失自我，进球效率低到桑德兰都不忍心看。
关键时刻，弗格森曾经的弟子、现任桑德兰球员布朗勇敢地站出来，贡献出一个乌龙球。
你们不进球是吧，那我来帮你们进！
莱恩：……
曼联球员们：……
看台上的曼联名宿：……
他们很难分辨布朗这个乌龙球究竟是不是有意为之，但不得不说，这个行为确实相当“识趣”，最起码让曼联在今天没丢掉面子。
而曼联也不负所望，捍卫住1-0的比分，成功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获得三分。
桑德兰和曼联的关系不算差，再加上黑猫的三任主帅都曾经有过曼联血统，现场还算和气。
赛后发布会上，大卫·吉尔表示这确实是俱乐部给予弗格森爵士的惊喜。
他同时还承诺，官方会给爵士铸造一座雕像，揭幕仪式定在明年11月6日。
喜事冲淡曼联惨败的愁云，他们逐渐从低谷爬出，展望新赛季能有所收获。
11月20号，曼联客场1-0小胜斯旺西。
与此同时，大卫·贝克汉姆所在的洛杉矶银河成功击败休斯顿迪纳摩，获得美职杯总冠军，这也是他五年美职联生涯中的第一座总决赛冠军。
莱恩看完比赛，给父亲发送祝贺短信，激动得大卫在隔着电话亲了他好几口。
小插曲过后，平淡的训练与比赛还在继续。
11月26日曼联主场1-1打平喜鹊，12月4日客场1-0小胜阿斯顿维拉，12月10号4-1大胜狼队。
和联赛一路的高歌猛进相比，他们的欧冠成绩就惨淡不少，积9分排在第三，没能战胜巴塞尔和本菲卡成功小组赛出线。
这中间令莱恩有些沮丧的则是英联杯的出局，他们0-1水晶宫，没能再进一步。
曼联前场没能取得进球，而后场，莱恩虽然及时挡下水晶宫前锋的进攻，但却来不及挡第二次，只能看着补射入网。
这个球没人怪到莱恩身上，明眼人都知道他确实尽力了。
而就像他说的那样，胜负都是常事，莱恩收拾好心情继续在参加青年队比赛的同时，勤勤恳恳地在一线队看饮水机当替补。
等到12月19号，他送林加德和博格巴离开卡灵顿，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件事——
一线队和青年队不一样，是没有冬歇期的。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因扎吉在电话里无情地嘲笑着他，“所以我之前才问你，要不要来AC米兰陪我。”
和他一起吃饭的加图索还特地凑到电话前说：“莱恩baby，来米兰！”
莱恩坐在书桌前给因扎吉回信，左手的银手镯熠熠发光，他说：“不，我不会离开曼联的。”
“这可不一定。”
因扎吉吹了声口哨：“桑德罗之前还想在蓝鹰一人一城终老呢，现在还不是来了米兰？”
正在埋头苦吃的内斯塔抬头：？
皮波察觉到来自队友的杀意，连忙轻描淡写地略过这个话题，避免自己有朝一日被内斯塔暗杀。
莱恩和皮波打完电话后写完回信，下楼跟凯茜夫人报备一声就背包出门寄信。
凯茜夫人不解：“家门口不是有信箱吗？”
“谁知道呢，”弗格森戴着眼镜浏览报纸，“也许这小子想出去走走，再偷偷摸摸吃个甜品。”
他已经彻底看穿莱恩的伪装，内敛可靠的外表下实际藏着一颗爱吃甜品的心，最好还是芒果味儿。
*
莱恩寄信结束后，就打车去了上次那家甜品店。
托他上次发布会“讨论冰淇淋”的功劳，这家店的名气短短时日内狠狠上涨一波，他赶到时有不少人正在门口排队。
店主远远看到戴着口罩的莱恩就乐开花：“来了，这次还是芒果味的？”
“没事，”莱恩看到前面有人在排队，于是摇摇头，“我再等等。”
他刚准备掏出耳机戴上，忽然听见男孩儿急促的啼哭声。
莱恩顺着声音看去，发现一个头发卷卷的小男孩正抱着他爸爸脖子嚎啕大哭：“daddy，冰、冰淇淋！”
他爸爸同样戴着口罩，此刻抱着儿子简直是焦头烂额。
父子俩恰巧就站在他前面，莱恩视线停在那颗闪亮又硕大的钻石耳钉上，迟疑地开口：“你好，克里斯？”
抱着儿子的C罗当即扭过头，表情明显受到惊吓。
老天鹅啊，这可是市中心！
他今天恰巧没带保镖出门，这要是被认出来，那他和儿子还有活路吗？
父子二人脸上如出一辙的表情让莱恩无奈一笑，他短暂地摘下口罩：“是我。”
C罗恍然：贝克汉姆家那个儿子。
迷你罗恍然：是漂亮哥哥！
他当即止住哭声，无情扔下老父亲，冲莱恩哼哼唧唧地伸出手，示意要抱。
莱恩眼神示意过C罗后伸手接过迷你罗，任由小卷毛乖乖地把头放在他肩膀。
二人很快拿到冰淇淋离开，莱恩问他：“皇马最近没比赛吗？”
“没，”C罗摇摇头，神情略带同情，“我们放假了，在冬歇期。”
莱恩沉默片刻，接着问起他此行来曼彻斯特的目的。
皇马巨星倒是不掩饰：“难得放假，我来看看爵爷。”
他看莱恩一只手拿冰淇淋不方便，伸手要把迷你罗接回去，不料对方却扭过头不要爸爸抱，反而搂紧了莱恩的脖子。
小卷毛边吃冰淇淋边含糊不清：“哥哥，漂亮……要抱、抱。”
C罗看着傻白甜儿子，忍不住露出标志性笑容，露出白牙：“给你添麻烦了。”
“还好，”莱恩掂掂迷你罗，“我经常单手抱克鲁兹，小家伙的名字是什么？”
C罗答：“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多斯·桑托斯。”？
莱恩低头看看黏着他的迷你罗，再抬头去看他又高又帅的父亲，迟疑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名字似乎也是这个。”
怎么有人给儿子取的名字和自己完全一样，他不怕弄混吗？
C罗耸耸肩：“这很简单，我爱他，所以我们用同样的名字。”
他的态度太理所当然，让所有人都生不起质疑的心思。
他们很快走到保姆车停车点，就在莱恩想放下迷你罗离开时，C罗却主动向他提出邀请——
“走吧，我知道曼彻斯特有家甜品店还不错。”
莱恩正犹豫，迷你罗却扒住他的胸口不肯放。
他撅着嘴：“哥哥，一起，求求。”
无奈之下，莱恩只好选择坐上车，答应C罗的邀请。
*
他们开车抵达曼城北角的sugar junction时，店里人还不算多。
为了防止被人认出来，C罗特意找了个靠里的位置。
在问过莱恩确实能吃这些东西后，他给对方点了一份布朗尼和香草吐司，他自己不吃这些。
“我喝咖啡就行，”皇马巨星问他，“你喝吗？”
莱恩正在替迷你罗系上围巾，他摇摇头，示意自己白水就好。
C罗请他吃饭倒没有别的目的，只是单纯想了解弗格森的近况，老爷子心脏做过手术，他就算转会去皇马，也老惦记着。
甜品被端上来，莱恩摇头：“BOSS还好，凯茜夫人会盯着他的。”
他尝了口香草吐司，意外地发现还挺好吃。
午后的店里刚好很安静，他们就曼联和英超的现况展开交流，最初的生疏过去，二人意外地发现彼此还挺聊得来。
莱恩主动提出邀请：“BOSS明后天休息，你要不要来家里做客？”
如果他感觉的没错，弗格森肯定也想见C罗。
C罗明显意动，但却很犹豫：“我再想想吧。”
*
吃完愉快的下午茶，他们就此分道扬镳。
当晚，在曼彻斯特落脚的C罗接到昔日恩师弗格森的电话。
对方劈头盖脸地把他骂了一顿——
“谁他妈让你给他吃那么多甜点的？还有，这两天到我家来一起吃顿饭，凯茜想见见迷你。”
第33章
爵爷其实一开始是不知道莱恩吃这么多甜品的事。
他虽然耳目遍布曼彻斯特, 但还没有控制欲强到调查孙子究竟吃了什么。
事情是莱恩本人泄露的，他回家后的当天傍晚就开始上吐下泻，急的凯茜以为他身体出了什么事。
直到被送到最近的医院, 医生告诉他们——
“爵士, 我们的小贝克汉姆可能是吃坏肚子，得了急性肠胃炎。”
弗格森：？
莱恩虽然喜欢吃甜品, 但他目前处在增肌生长期，加上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出格的事, 体脂率一直偏低，所以弗格森可以做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偶尔打牙祭可以，但肠胃炎绝对不在弗格森的接受范围。
暴怒的苏格兰老头很快弄清今天发生的事情, 他当即给皇马巨星打去电话。
骂归骂，弗格森也不可能不想他的“儿子”, 因此丢下一句硬邦邦地“来做客”就挂断电话。
骂完后, 他冲莱恩冷哼一声：“再发生一次这样的事, 我会让卡灵顿食堂撤掉餐后甜点。”
莱恩白着一张脸, 恹恹地点头, 表示自己以后绝不会再犯。
医院按照运动员的标准给莱恩挂上点滴，但没给他开药物, 好在他大部分时间都得看饮水机, 不用上场, 不然还真的挺麻烦。
打完点滴, 胃痛缓解后, 莱恩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家倒头就睡。
直到次日清晨，他才被眼睛上轻轻地抚摸惊醒。
莱恩睁开眼, 发现昨天遇到的小卷毛迷你罗正趴在他胸前，歪着头冲他笑。
“哥、哥哥, ”他小声说，“早上好。”
莱恩亲亲他的额头：“早上好，小克里斯。”
“Junior，”皇马巨星抱着胳膊站在门口，“你可以叫他Junior。”
在接到恩师电话后，C罗早早地带着儿子过来拜访，却没想到在他和弗格森交流时，儿子竟然背着他偷偷摸摸爬上楼。
莱恩抱起小卷毛，让他跟着papa离开，自己要先洗漱。
等洗漱完毕下楼，葡萄牙人已经就皇马本赛季的情况和老爷子展开交流。
“若泽虽然赶走了豪尔赫·巴尔达诺，”C罗喝着咖啡，“但我们这段赛季过得还不错。”
莱恩在巨星身边落座，低头却发现自己日常早餐里附赠的甜点不翼而飞。
但他什么都没敢说，而是闷不作声地开始吃早餐。
弗格森满意地收回视线，他笑笑：“那个葡萄牙人做什么我都不奇怪。”
毕竟穆里尼奥曾经狂傲到将奖牌直接扔给球迷，并且发言：“我不需要一模一样的奖牌。”
仅仅是赶走一个体育总监，这根本算不上什么新闻。
而C罗，他在这赛季的状态简直好到出奇。
8月28日对阵皇家萨拉戈萨，他戴帽；10月22日对阵马拉加，他又戴帽；11月6日对阵奥萨苏萨，他再一次戴帽。
我勒个豆。
外界这才恍然意识到，C罗好像到达了他的巅峰期，而也就是这赛季，他多出了一个“金边罗”外号。
——能带能突能传能射，有头球还有任意球，尼玛，这究竟是什么大杀器？
然而就是这样的超级巨星，到弗格森跟前也是当乖乖仔的份，毕竟爵士对他来说是特殊的。
“豪门主帅不好当，”弗格森吃下苏格兰烤土豆饼，“基本没人能坐稳皇马主帅的位置，这几年他们光主帅就换了有四名。”
更不用提狂烧掉的4.876亿欧元。
皇马高层和引援的事莱恩不懂，他没有贸然插嘴，只认真吃着早饭。
C罗却盯着莱恩的侧脸看了几秒，突然问：“如果若泽从皇马离开，您会让他来接任您的位置吗？”
这个问题问得相当突兀，莱恩下意识抬起头去看弗格森，毕竟这关系到他未来的职业生涯。
“不，”弗格森却笑着摇摇头，“他不适合现在的曼联，我更想让瓜迪奥拉接手。”
他转而说：“你这么问我，估计是更衣室里出了矛盾。”
接下来的事他恐怕不能听，莱恩吃掉最后一口煎蛋，带着吃完饭的迷你罗去客厅搭积木。
离开前，他只听见皇马国王一句含糊不清的：“若泽似乎不喜欢伊戈尔的女友萨拉。”
*
正事谈完后，中午，C罗表示要帮助凯茜夫人做饭，但他好像连围裙都不怎么会系。
莱恩帮巨星系上围裙，委婉地问要不要让餐馆送饭。
“不，”C罗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我在西班牙学到海鲜饭的做法，你相信我，我完全可以。”
莱恩默默后退半步，示意他自己去厨房随意发挥。
他干巴巴地说：“我帮你打下手。”
半个小时后，莱恩盯着锅里一堆奇形怪状的糊状物陷入沉思。
他抬头，皇马巨星正露出大白牙、举着锅铲冲他心虚又不失礼貌的笑。
“一定是英国的食材不合适，”C罗毫无负担地推卸责任，“上次里卡多明明教会了我。”
你说的“教”，不会是上帝之子负责大部分流程，你负责最后的简单搅拌吧？
莱恩明智地没有揭穿他，只是默默地倒掉糊状物：“现在打电话给餐馆让他们送饭，也许还来得及。”
当天中午，他们最终还是吃到了西班牙海鲜饭（英国版）。
C罗搂着莱恩的肩膀，坐在弗格森旁边，拜托凯茜夫人拍下合照。
他们在爵士家玩得很尽兴，尽兴到迷你罗最后抱着莱恩的脖子嗷嗷大哭，不肯跟老父亲回家。
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委屈巴巴地看着莱恩：“哥哥，不、不走。”
C罗再次焦头烂额。
他幽幽地看着儿子，心想：Junior，你完全不在意daddy的吗？
吃醋的老父亲强硬抱走儿子，迷你罗一边抽噎，一边口齿不清地说长大后要娶哥哥当老婆，这样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搭积木玩了。
无论是莱恩还是C罗都呆了呆，没搞懂小卷毛的逻辑。
娶老婆和玩积木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呢？
直到离开弗格森家，C罗还在教育他：“不可以娶莱恩哥哥当老婆，他是男孩子。”
但一向对父亲言听计从的迷你罗却捂住耳朵，示意自己不听。
C罗：……
*
随着皇马巨星在脸书上晒出和莱恩的合照，以及英国媒体的报道，所有人都知道，C罗在冬歇期去探望了曾经的恩师。
“莱恩能来皇马吗？给伊戈尔当接班人也不错嘛。”——这是皇马球迷。
“呜呜呜呜C罗！！想你了，世界上只有一个罗纳尔多！”——这是曼联球迷。
“我艹，好兄弟在冰天雪地的英格兰踢球，你他妈在度假？”——这是曼联球员。
“呃……嗯……我总觉得那应该是我的位置，我的意思是……但我绝对没有嫉妒有人穿我穿过的7号，有人获得爵爷的疼爱，有人和我儿子一起吃饭……我绝对没嫉妒，我发誓。”——这是某贝克汉姆。
吵吵嚷嚷中，莱恩随队在曼彻斯特度过今年圣诞节，并且获得队内老大哥们送的各类圣诞礼物。
其中，在曼联无缘欧冠就选择退役的斯科尔斯送给他一条曼联围巾。
斯科尔斯退役，俱乐部方面相当有人情味地给他也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告别赛，励志做到坚决不厚此薄彼，加里·内维尔有的，他保罗·斯科尔斯也要有。
他们还盛情邀请纽约宇宙来充当对手，然后开开心心地踢了人家一个6-0。
眼红斯科尔斯成功退休的埃德温·范德萨则斥重金给莱恩购入三副门将手套，寓意再明显不过。
他在2012年到来之际暴言：“布冯16岁升上帕尔马一线队，卡西也在16岁升上皇马一线队，我们莱恩不能输给他们！”
“他值得首发门将的位置！”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饱受摧残、疯狂想退役的荷兰人癫狂之言。
但这也不怪他，他本应该也在10-11赛季结束后就退役，结果硬生生被老头又留在场上继续啃老。
喵的，真干不了了。
豪门首发门将那是不是人干的活，哥几个心里没点B数吗？
弗格森：有数，你放心。
*
2012年1月，一度被列为英超扑救榜首的范德萨流下悔恨的泪水。
头儿，您骗我，您骗我骗得好惨。
您根本没数！
这事真的不能怪弗格森不给荷兰人休息，自从斯科尔斯退休，他们就分别在11年12月31日2-3负于暴力本，在1月5号0-3负于喜鹊。
两连败一出来，这下所有英超球队都知道红魔中场混乱的如同一锅滚烫的热粥。
弗格森为此费尽心思，但安德森和卡里克都没用，无奈之下，他甚至拉着鲁尼和菲尔·琼斯去充当中前卫。
甚至连年仅十六岁的莱恩都被迫穿上非门将球衣，客串了一把中场，试图看看他有没有继承他父亲的组织能力。
——结果是不到半场就被换下。
太子竭力断球和组织进攻但却还是糟糕的结果，配上他茫然的眼神成功登上当天头条。
泰晤士报对此直接开嘲，表示弗格森根本无人可用，本赛季肯定崩盘。
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们竟然就要在足总杯第三轮去客场迎战同城死敌曼城。
第34章
赛前, 无数媒体唱衰这次曼彻斯特德比，觉得曼联必输无疑。
而原本寄希望太子能遗传到他父亲中场能力却无果的球迷们也很失望，但沮丧归沮丧、唱衰归唱衰, 他们还是口嫌体正直地选择奔赴伊蒂哈德。
反正大家都一个城市的, 去表妹家做做客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再说，万一赢了呢, 俺们红魔永不言败！
*
弗格森没去看媒体评价，在比赛的前一天, 他正待在卡灵顿医疗室，倾听队医的意见。
“埃德温的身体情况不算乐观，”队医忧心忡忡, “前两轮的扑救太消耗体力，他已经42了。”
“更何况, 现在曼彻斯特天太冷, 疲倦状态下极容易受伤。”
爵士又问了库茨扎克的身体状况后陷入片刻沉思, 接着才问：“莱恩呢？”
谈到他, 队医面露难色：“他的身体情况相当好, 增肌计划也完成得不错，远没有之前瘦弱, 只是boss, 他毕竟才16。”
弗格森打断他的话, 老头面色平静：“告诉我, 他能不能在英超联赛踢满全场？”
“可以。”
“那就够了, 让他首发。”
老特拉福德唯一的上帝已经发号指令，队医当即咽下劝阻的话。
在当晚被通知首发的莱恩没有任何不安。
他明白, 这是爵爷对他的信任，同样也是对他的考验, 能不能让球迷心悦诚服，全看这一场比赛。
他按照惯例，看完书平复好心情，准备迎接第二天的德比。
*
次日，莱恩跟着球队大巴来到伊蒂哈德。
大巴外是拥挤的人流，其中大部分是曼城球迷，他们举起“f*k mufc”等牌子挑衅远道而来的死敌。
就莱恩看向窗外的一会儿功夫，他已经看到不下十个对他竖起的中指，其中还伴随着“little beckham是个软脚虾”这种挑衅牌。
费迪南德一把拉上车帘：“德比就这样，不用看。”
莱恩跟着前辈们下车，但却在刚走进客场更衣室厕所时接到来自斯科尔斯的电话。
生姜头的语气很匆忙：“嘿，小子，今天进大名单了吗，你应该是替补吧？”
“不啊，保罗，”莱恩否认，“我今天首发。”
“f*k！”
斯科尔斯低低地咒骂一声：“我现在马上到伊蒂哈德，更衣室里有多余的钉鞋吗？”
“什么意思，”莱恩察觉到不对，“你不是已经退役了吗？”
就算他要赶来看比赛，也绝不可能要用到钉鞋，除非——
“你要复出？”
斯科尔斯低低咒骂一声，但却无可奈何地承认了这一事实。
在去年12月退休不到两个月后，他不得不在弗格森的请求中重新披上红魔战袍。
这他妈，请问他去年退役的意义在哪儿呢！
情况紧急，距离比赛开始只剩下三个多小时，客队更衣室偏偏又没有多余的钉鞋。
最后还是莱恩全副武装地偷偷摸摸跑出去，帮他在附近商店买了一双t90 laser4，总价值也就50英镑。
吉格斯正在刷手机，抬头却看见本该在厕所的莱恩拎着一双新钉鞋回来。
他迟疑地坐直身体：“莱恩，你这是……鞋子坏了？”
就在这时，匆匆赶来的斯科尔斯推开更衣室大门：“不，瑞恩，这是我的钉鞋。”？
这下，就连正在刷美女脸书的鲁小胖都震惊地放下手机。
他迟疑地揉揉眼睛，又问：“保罗，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退役了吗？”
“准确来说，”斯科尔斯木着一张脸，“我今天才接到boss通知，要复出踢球。”
正在喝水的费迪南德被呛到咳嗽不停，瓦伦西亚面露痴呆，吉格斯更是大呼被老队友骗走一波感情。
但没人会不高兴斯科尔斯的复出，因为只有自己人最清楚自己人。
这段时间曼联中场踢的就是一坨*，烂到死忠粉丝都看不下去。
吉格斯又看看拎着钉鞋安静站在那的莱恩，忍俊不禁地招招手示意小孩儿过来。
“莱恩，”他问，“你给保罗买的哪双牌子，多少钱？”
莱恩答：“t90 laser4，五十英镑。”
吉格斯大笑起来：“相信我宝贝，你买到的绝对是假货。”
但护短的斯科尔斯却不肯他嘲笑莱恩，他接过钉鞋穿上，冷冷地说：“五十英镑足够了，又不是第一次来伊蒂哈德。”
霸气侧漏的话让昔日队友们纷纷吹起口哨。
*
赛前发布会上，斯科尔斯的复出俨然成为一枚重磅炸弹，直接掩盖了莱恩首发的风头。
罗伯托·曼奇尼频频打量弗格森，心想不至于吧。
因为一场德比还把已经退休享福的老弟子重新扒出来，狠还得是你弗格森狠。
今天曼城排出的阵容是451。
前锋是刚刚加盟的历史标王阿根廷悍将阿奎罗，中场是德容、米尔纳、约翰逊、纳斯里和席尔瓦，后卫则是理查兹、莱斯科特、孔帕尼和科拉罗夫。
本场德比，乔·哈特轮换，替补门将潘特利蒙出场。
而曼联方面则是经典不变的442。
前锋是鲁尼和维尔贝克，中场是瓦伦西亚、吉格斯、卡里克和纳尼，后卫是菲尔·琼斯、费迪南德、斯马林和埃夫拉。
门将是年仅十六岁的莱恩·贝克汉姆。
这也是莱恩第一次参加同城德比。
“没事，”吉格斯拍拍他的肩膀，乐观道，“你让boss下次双红会也把你放上去感受感受，也挺刺激。”
说话时，刚走出球员通道的莱恩身前就被曼城球迷扔了一个矿泉水瓶。
他抬起头，却发现那个球迷正端着啤酒杯哈哈大笑，同时喊道：“滚出去，曼联的小白脸！”
莱恩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抬脚跨过水瓶。
言语动作挑衅回去没有意义，只有实力才是硬道理。
随着主裁判一声哨声，两队同城死敌之间的历史第161次交锋正式开始！
第五分钟，席尔瓦在禁区左侧转身抽射，费迪南德紧急挡出球，紧接着他将球回传给莱恩。
莱恩迅速跑上前接球，他紧紧地盯着想要“偷鸡”的阿奎罗，用力开大脚，将球踢至前场。
紧接着，第八分钟，埃夫拉解围时在后场用脚勾倒了正在突破的约翰逊，裁判吹哨，判罚给曼城一个任意球。
埃夫拉站起身，感受到身后有一股来自莱恩的灼热视线，愣是没敢扭头看他。
哈哈，宝贝儿莱恩、好莱尼，别生气哈！
科拉罗夫主罚任意球，好在被人墙挡出。
第十分钟，吉格斯将球直传给前场活跃的鲁尼，后者顾忌身边的曼城防守球员，将球分边塞给瓦伦西亚。
瓦伦西亚带球在右路突进，在吸引到防守火力后将球精准斜传给迅速插上的鲁尼。
鲁尼纵身起跳，赶在理查兹解围前甩出头球，足球打到横梁下方后弹射滚入球门。
曼联1-0客场领先，取得梦幻开局！
伊蒂哈德漫天的嘘声恨不得淹没庆祝中的曼联球员，但令他们更绝望的事发生了。
第十二分钟，孔帕尼竟然在后场飞铲纳尼，因此被主裁判弗伊毫不留情地出示红牌罚下！
孔帕尼黯然离场，而曼城不得不继续10人作战曼联。
看台上已经有曼城球迷不忍地捂住眼睛。
但曼城的球员们却并未放弃进攻，德容在第14分钟找到机会，头球摆渡给禁区外等候已久的阿奎罗。
阿KUN在接球后直接来了一脚精妙的弧线球。
客场看台，曼联球迷忍不住发出惊呼。
但莱恩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整个人显得极度镇定，并未被这一弧线球吓到。
他完全判断对足球的方向和落点，飞身跃起，险而又险地将球扑出去。
“god，”曼奇尼盯着对方小门将，喃喃道，“这小子似乎又长高了，他的臂展有多少？”
可恶啊，好想要。
没有人会否认莱恩飞身扑救的含金量，这是显而易见的世界级扑救！
曼城球迷死死地盯着稳稳抱住球的那个年轻小子，企图用嘘声将他吓怯。
莱恩将球传给费迪南德，接着在身后纷纷落下的水瓶与杂物背景中高高举起双手，在同队老大哥惊讶的视线中开始鼓掌。
鲁尼震惊地张开嘴，他用手臂推推旁边的吉格斯：“他妈的，我没看错吧，这是莱尼？”
这是平时里尊老爱幼、礼貌文明的莱恩·贝克汉姆？
不可能，就他这样子，明显是典型的曼联坏小子！
“噢，”曼联解说笑起来，“我们的小贝克汉姆看来很有自己的想法。”
但现场的曼城解说却很气愤：“挑衅，这是赤裸裸的挑衅，裁判应该给他一个黄牌！”
摄影师们连忙拍下这极具价值的一幕，也有聪明的摄影师当即把摄像头对准弗格森。
红鼻子老头双手插兜，正嚼着口香糖看着莱恩微笑。
众人一阵牙酸：老头子这他妈也太宠了吧。
主裁判弗伊头疼地看着这个小子。
他做出手势，示意莱恩需要控制自己的言行，否则他将会给出黄牌。
“yes sir，”莱恩点点头，“我知道了。”
但很快，他用实际行动告诉裁判——
他压根没知道。
第35章
第21分钟, 鲁尼拿球突进，在中场附近被理查兹背后放铲。
并且因为理查兹没能及时收鞋钉，鲁尼瞬间惨叫一声, 倒在地上滚了两圈卸力。
全场球迷哗然。
曼联今天场上队长是队副埃夫拉, 法国人当即冲过去，要求裁判弗伊出示红牌。
背后铲人受伤, 这确实是个无可争议的红牌动作。
但曼城球员们却不服气。
除去德比本就该火药味十足不谈，之前第18分钟, 吉格斯在中场铲倒阿奎罗，你裁判眼瞎没任何表示，没道理现在忽然尺度收紧。
都是在英糙踢球, 谁不晓得谁啊，咱们又不是西甲那群踢技术的！
裁判哨含在嘴里, 脚下踩着的伊蒂哈德球场让他逐渐有了判断。
只是他还没下判罚, 突然听见一声响亮的“我艹”, 紧接着抬起头发现——
米尔纳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和费迪南德开始头顶头, 互相用脏话挑衅对方。
他俩吵起来的原因也很简单, 米尔纳及时赶到护着理查兹，却被愤怒的费迪南德推了个趔趄。
他妈的, 你曼联人什么意思？
把眼睛睁开看看, 这里是伊蒂哈德, 不是你们的梦剧场老特拉福德！
德比战本就像火药桶, 一旦引线被点燃, 那接下来的场面就如同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难以控制。
两队人马迅速开始推推搡搡, 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 有来有往到让旁边主裁判恨不得抱头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开溜。
干什么呢哥几个！
实在不行全部红牌下场，大家都别踢，回家抱着老婆孩子洗洗睡得了。
冲突进一步升级，看台上球迷群情激昂，互相比着中指扔炸鱼薯条，圣诞节也不过热闹如此。
摄像机对着看台，原本准备一闪而过时，却逐渐迟疑地停在某处不再移动。
他们在人群中找到了戴着口罩的加里·内维尔和贝克汉姆，二人很快发现自己出现在大屏幕，于是冲摄像机挥挥手当打招呼。
“又打起来了，”内维尔捂住嘴和好友交流，“不过我倒是没想到莱尼今天会首发。”
贝克汉姆既骄傲又担心，他低头下意识去球门前找儿子身影，却发现禁区内一片空空荡荡。？
我儿子呢？
贝克汉姆一懵，紧接着在争吵的曼联与曼城人群中找到熟悉的身影。
万人迷的视线逐渐惊恐：baby，你一个门将跑去中场干什么，打架吗？！
而此时此刻，夹在人群中的纳尼差点挨了阿根廷人阿奎罗一个巴掌。
只是还不等葡萄牙人去找阿KUN算账，人群中忽然冒出一个背号12的门将——
他直接窜到阿奎罗面前，毫不客气地拎起阿根廷人衣领。
纳尼目瞪口呆地看着比他小十岁的小朋友莱恩怒气蓬勃地替他出头。
而他，征战多年的红魔、俱乐部的老前辈，竟然只能站在旁边围观。
老天，这还有王法吗？
莱恩的出头让双方球员都不约而同愣了愣，毕竟他们打架归打架，但从不会涉及未成年。
一个小孩儿打什么架，家庭作业写完了吗？
但莱恩没有身为未成年的自觉，球场上他不跟人讲这些。
他低头先警告阿奎罗冷静，接着闷头走进人群中，旱地拔葱似的抱走正在和曼城队副吵架的埃夫拉。
埃夫拉：……
曼城人：……
埃夫拉无奈，满肚子火却也不好对着莱恩发。
“帕特里斯，冷静点，”莱恩低声说，“BOSS在看着我们。”
法国人当即一个激灵，他抬起头看向场边，和似笑非笑的弗格森对上视线。
强行抱走队长后，莱恩又走到鲁尼身边蹲下：“韦恩，你还好吗？”
队医刚刚给鲁尼喷完止痛喷雾，答：“应该没什么事，他避开得很及时，只是硬伤。”
莱恩松口气，他回头去看弗格森，冲他比了个大拇指，再摇摇头，示意不用换人。
而鲁尼同样起身跳了跳，看上去并无大碍。
主裁判弗伊吹响哨子，向理查兹出示一张黄牌，同时判给曼联方面一个位置相当不错的任意球。
曼城已经10打11人，再罚下一人，他今天恐怕走不出伊蒂哈德。
他警告性地分开两边的球员，在经过莱恩·贝克汉姆时从兜里又掏出一张黄牌。
“冷静点，”他说，“贝克汉姆家的小子。”
莱恩没有表达对主裁判决的异议，他刚刚揪阿奎罗衣领的动作染黄并不过分。
他说：“好的，先生，我接受这张黄牌——”
“但我不是‘贝克汉姆家的小子’，我叫莱恩·贝克汉姆。”
弗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心里却已经把英足总骂了无数遍。
该死的英足总，为什么偏偏轮到他来执法这场德比，这他妈简直折寿！
*
事情顺利结束后，比赛继续。
第27分钟，阿奎罗带球来到禁区左侧，他在费迪南德的拼抢中艰难找到小角度射门；
莱恩飞扑对方向，不过球打在了边网上。
紧接着，第30分钟，属于曼联的机会来袭。
费迪南德将球回传给莱恩，后者短传给纳尼，纳尼接球后摆脱防守，把球挑给边路的埃夫拉。
埃夫拉下底传中，维尔贝克顺利拿球。
曼城的防守同时出现失误，莱斯科特前点碰了一下，而德容竟然在防守时收腿，让维尔贝克轻轻松松地抬脚凌空抽射。
曼联2-0，再下一城！
事情却并不止步于此，第39分钟，接到吉格斯传球的维尔贝克在禁区被着急的科拉罗夫放倒，曼联得到了一个点球。
在曼城球迷的祈祷下，鲁尼主罚的点球被潘德利蒙奇迹般地扑出。
但不等他们欣喜，小胖却很快接着用头球成功破门。
3-0！
曼联三球领先曼城，而这同样也是鲁尼当前赛季的第17球。
上半场结束，休整过后，曼联带着三个球的领先优势重新进入下半场，把赛前媒体的唱衰声彻底打得粉碎。
双方接着易边而战，曼城方面，曼奇尼一口气换下两名成员，显然不打算放弃这场比赛。
第48分钟，埃夫拉在后场犯规放倒理查兹，曼城得到一个任意球。
科拉罗夫站在球前叉腰，他淬了口唾沫，擦擦额前的汗。
莱恩浑身绷紧、注意力高度集中，在此刻，他完全无数身后不断干扰他的口哨声，眼睛盯着球来的方向飞身跃起！
塞尔维亚人的任意球一向出众，这脚弧线球直打球门右上方死角，是一个即使能判断对方向，却也很难扑出的球。
但莱恩可以。
或许是这段时间长高的功劳，他的指尖险而又险地够到球，改变了球的轨迹。
——而这点就足以将球挡在门线之外。
塞尔维亚人来不及懊恼的抱头跪地，因为他们要迅速组织起下一次进攻。
第51分钟，接到莱恩传球的瓦伦西亚在右路成功突破，足球被转移到中路，纳尼起跳，头球却偏出角度。
此时此刻，场边的斯科尔斯开始热身。
第59分钟，纳尼被生姜头换下，只是后者这段时间虽然作为预备队教练一直跟着训练，但毕竟还是有些生疏，因此刚上场没多久就被断下球。
后卫斯马林丢失位置，任由米尔纳接到球后在右路狂奔。
“塞尔希奥！”
米尔纳大喊一声，将球传给中路插上的阿奎罗。
阿奎罗当即猛地扫射！
球被莱恩惊险扑出，重炮让他不可避免地松手，嗅觉灵敏的阿根廷人没有放弃，冲上前就是一脚补射。
就在这时，还跪在地上的莱恩却猝然抬起手，在所有人不可置信地眼神中，将这个必进球再次挡出！
镜头给到满脸震惊的阿奎罗。
对方摊开手，像是无可奈何地在问：这他妈都能反应过来，这他妈都能扑得出去，他们还怎么玩？
真回家洗洗睡得了。
看台上，加里内维尔和贝克汉姆两个人已经激动地跳起来，振臂为莱恩精彩的扑救欢呼。
见球被踢出边界，莱恩这才松口气，在斯科尔斯的帮助下站起身。
生姜头拍拍他的肩膀：“谢了，小子。”
这个球他要负90%的责任，如果没有莱恩在，曼城刚刚极大可能会扳回一球。
莱恩摇头示意没事，他拍拍膝盖，和右前方的阿奎罗对上视线。
仅仅一眼，他就明白曼城绝对没有放弃进攻。
第86分钟，曼城的攻势卷土重来，阿奎罗甩开防守球员，单枪匹马狂奔至禁区，进球的渴望相当浓郁。
莱恩果断出击，从阿根廷人脚下断球。
在他拿住足球时，曼城球员在旁虎视眈眈，企图找到他脱手的破绽，毕竟他身后就是空门。
群狼环伺间，莱恩顶住压力后撤，大脚将球开出。
其实比赛进行到现在，曼城基本翻盘无望，毕竟就算他们要请05年的利物浦上身，也应该在下半场刚开场时就请。
现在来看，这基本是请神失败了。
伤停补时阶段，在大部分曼联球员都放松警惕时，理查兹突然冷不丁在禁区外来了一脚倒挂金钩！
这球一踢出去，惊得不少人愣在原地。
但好在莱恩紧绷的神经到现在都没松懈，因此这一角度过正的球就被他轻松笑纳。
莱恩怒吼一声，其中意味再明显不过——
曼城人，我不是你们门将乔·哈特，别妄图在我身上蒙一脚。
他将球大力抛向前场，萨维奇和埃夫拉同时起跳，不料在争顶头球时被撞得眉骨开裂、血流不止。
至此，曼城再无所获。
终场哨响，莱恩累的直接瘫倒在地。
他刚准备闭上眼睛，就听见有人试探性地问：“hi，请问能换个球衣吗？”
他转过头，发现来人是阿奎罗。
第36章
这名球王马拉多纳的女婿脾气意外的随和。
他一屁股坐在莱恩身边, 说：“你那个球怎么扑出去的？太厉害了。”
曼彻斯特同城德比的氛围吓不到阿奎罗，他早在家乡阿根廷见识过真正你死我活的超级德比。
和河床博卡球迷们比起来，英国人简直像软绵绵的小羊。
莱恩看着阿奎罗, 抿唇笑笑：“很简单, 就像你射门那么简单。”
“噢！”
阿奎罗失笑，他和这名年少有为的天才对视, 知道对方也没把刚刚场上的事放在心里。
俱乐部外，球员们总会有私交。
他们一块儿躺在草坪上休息, 阿奎罗注意到莱恩一直在看他胳膊上的纹身。
“这是‘KUMKUM’，我的名字，”好脾气的阿根廷人主动解释, “是腾格瓦字体。”
他向莱恩讲述自己小时候对库姆库姆的崇拜，这个节目直接导致他外号的诞生。
莱恩迟疑：“但我听他们在场上喊你‘KUN’或者塞尔希奥。”
“一点美妙的巧合, ”阿奎罗笑笑, “有空我带你去吃英国的正宗阿根廷烤肉, 边吃边说。”
“不过这周应该不行, 我要去加泰罗尼亚看莱昂。”
其实没想答应的莱恩：……
但阿KUN话已经说出来, 他也只好跟着点头。
简单交流结束，他们共同爬起身互换球衣、礼貌性拥抱, 接着走向截然不同的方向, 为各自所在的球队效力。
*
比赛结束后, 斯科尔斯坦然向媒体承认, 自己今天才被匆匆通知要复出。
“BOSS太突然了, ”他开了个玩笑，“还好我这些天一直在训练, 否则上场还得摔一跤。”
生姜头重返赛场的事震惊了全部曼彻斯特小报，其中《曼晚》对此的报道尤为痛心疾首——
“很明显, 红魔在中场方面遇到了令人棘手的问题，我们呼吁弗格森爵士应该在夏窗采取新的动作，而不是依赖有眼病的老人。”
正在餐桌上看报纸的弗格森读出下一段内容：“……我们提议爵士再次考虑培养小becks的可能，球迷们至今对他不像父亲的糟糕组织能力感到震惊……”
刚咽下煎蛋的莱恩被呛得险些咳嗽。
弗格森合上报纸：“依照媒体的说法，最好的方式是把你复制粘贴十一个人放到球场上去。”
“但我的盘带组织能力您也知道，”莱恩喝口牛奶压压，“还不如青训营的。”
爵士想想，却皱紧眉头：“不太应该。”
“你阅读比赛的能力和大局观都不差——你上次比赛是怎么进球的？”
莱恩继续划拉着煎蛋：“就……跑到该在的地方就能进。”
噢！
苏格兰老头恍然，差点忘了，这是个和因9如出一辙的天才。
吃完饭，莱恩主动端起盘子去厨房洗碗。
等他勤勤恳恳地做完家务出来，发现有一通来自因扎吉的未接电话。
莱恩回拨，而那头几乎是秒接——
“babe，”意大利人兴奋地在电话里大喊，“我要留下来了，我可以留在米兰继续踢球了！”
今年年初，走到生涯末期的因扎吉和俱乐部达成一年续约合同，他可以降薪、可以做替补，只要能继续在场上踢球。
原本阿莱格里拒绝了这份合同，但不知道为什么，利沃诺人突然又临时变卦。
不仅因扎吉留下来，就连内斯塔、加图索、西多夫和伊布这些老将竟然都得到了一份续约合同，并且时长竟然高达一年半。
这就是说，他们这些老将可以在AC米兰留到2013年冬窗再离队。
虽然待遇大打折扣，但这绝对让米兰人喜出望外。
老天鹅，阿囧不会是让人夺舍了吧！
因扎吉才顾不上那么多呢，他在阿莱格里松口的半小时后就麻溜签下合同，然后打电话给“儿子”报喜。
他语无伦次的样子让莱恩衷心为他感到高兴。
“祝贺你，皮波，”他情不自禁地跟着微笑，“我会去圣西罗看你踢球的。”
二人许下约定，莱恩刚挂断电话，紧接着下一秒又接到林加德的来电。
对方遇到一件难事，所以想要请莱恩吃饭，顺便问问关于他的意见。
“没有派对，也没有美女模特儿，”杰西·林加德沮丧地补充，“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东西，甚至连可乐都没有。”
这下莱恩是真的有些惊讶。
林加德遇到的麻烦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那就是教练在委婉地劝他租借出去锻炼。
等莱恩到餐厅后，发现一向乐观开朗的他神情中满是颓丧。
林加德大吐苦水：“我知道，作为一个10号来说我的天赋太普通，就算加训也起不到作用。”
“保罗已经拥有一线队首秀，而我却什么都没有。”
林加德太害怕被人遗忘，但他又确实天赋平平。
烦恼无人可说，博格巴又一天到晚只知道泡吧或者去找他那个几内亚裔巫师。
想来想去，竟然只剩下莱恩可以倾诉。
莱恩沉思片刻，问：“你想离开曼联吗？”
“不想，”林加德果断地摇摇头，“但我也知道，按照我的天赋情况，要在一线队踢上球遥遥无期。”
这就是他犹豫纠结的点，他不想离开曼联，却又觉得租借或许能锻炼自己。
莱恩答：“杰西，想踢上球就租借，想一人一城就留下来，曼联不会少你的合同。”
只是能不能首发，上场时间有没有保证，没人说得准。
话说到这份上，林加德心中也早就下了决断，曼联是家，可他也得为自己的职业生涯负责。
“谢谢你，莱恩，我决定出去闯闯。”
他在临走前深深地拥抱着队友，说：“你总是对所有人都很客气、很有距离感，可我知道，我能信任你。”
莫名其妙被发“好人卡”的莱恩微微有些迷茫，他感觉自己什么都没做。
在离开时，他还被感动的林加德塞了一份奶酪汉堡。
结果刚到家，奶酪汉堡就被弗格森无情地没收——
“队医说你的增肌计划很有成效，或许该稍稍控制一下饮食。”
突闻噩耗的莱恩被打得猝不及防。
自此，他在爵士家中每日特享的甜品份量就此减去一大半，只剩下可怜的一口。
紧接着，当莱恩端着和一线队队友们相差无几的餐盘在食堂出现时——
大家伙都开始无情地嘲笑他了。
“天啊！”鲁尼凑到他面前，“西兰花、鸡胸肉……宝贝，你的酸奶甜品特权呢？”
看着幸灾乐祸的小胖，莱恩忍不住捏紧拳头。
坐在莱恩身边的欧文也没放过他：“真不愧是你们曼联呀，不允许卡灵顿有特权阶级存在，哪怕是在食堂。”
“去去去，利物浦人起开！”
“下次双红会什么时候，我要踢的史蒂文找不着北。”
“那我要拍视频发给他，让他知道红魔们的雄心壮志。”
“哇哇哇，我们更衣室有内鬼，把迈克尔抓起来！”
“……”
混乱的口水战中，无人注意的角落里。
莱恩·贝克汉姆默不作声地吃完了所有绿油油的菜叶子。
*
认真吃饭、勤奋训练半个月后，莱恩坐上了去往伦敦的大巴。
从曼彻斯特到伦敦坐大巴需要三四个小时，至于飞机？格雷泽家族还没那么大方。
好在他不晕车，戴着耳机听一路音乐也能凑合。
他小声问正在刷ins的欧文：“我听说首相1月8号刚批下高铁2号工程文件，说是会有伦敦到曼彻斯特的线路。”
“亲爱的，”欧文冲他微微一笑，“相信我，铁路开工第二天就会罢工的，我们指望不上它。”
毕竟比起指望英国人的办事效率，还不如老老实实坐大巴更好。
莱恩不得不失望地点头：“好吧。”
结束疲惫的颠簸，他很快来到酒店倒头就睡。
这场比赛他被安排作为首发门将上场，他需要尽快地补充精力，以良好的状态备战明天比赛。
*
1月22日，阿森纳主场迎战曼联。
这场比赛其实很普通。
赛前，温格普普通通地表达对莱恩的渴望，弗格森普普通通地嘲讽回去，双方普普通通地就本场比赛大吵三百回合。
但这一次，作为队长的范佩西竟然跟在教授身后，含蓄地表达了对莱恩的欣赏。
“是的，我很欣赏莱恩，”英俊的荷兰人主动开口，“他是枪手们梦寐以求的那种球员，毕竟他既能踢前锋又能踢门将，这太少见了。”
鲁尼毫不客气地转述：“莱恩，他的意思是说你人美价廉，适合兵工厂。”
莱恩：“……谢谢你的夸赞，韦恩。”
小胖说完哈哈大笑两声，但又很快落寞地摸着脑壳。
唉，就曼联这个情况，这不是妥妥的大哥笑二哥吗？咱自己家也没钱啊。
他怀着这种忧愁的心情走进酋长球场，踩了两下草皮后又顿时喜笑颜开。
哎呀，兵工厂家的草坪质量真不错。
他满怀信心地等待开赛后大发神威，为此他还提前对莱恩许下诺言，如果这场他有进球入账就请对方吃饭。
十分钟后，鲁尼被阿森纳后卫费尔马伦和吉布斯夹在中间左右为男、动弹不得。
而莱恩远远地看着他在前场被包夹，摇摇头感觉自己应该是吃不到这顿饭了。
又过了五分钟，菲尔·琼斯在防守小老虎沃尔科特突破时，突然毫无征兆地受伤倒地。
小老虎沃尔科特惊得连忙高举双手，示意这件事和他无关。
曼联方面连忙让人抬担架入场，菲尔·琼斯被换下。
比赛到第50分钟，曼联开出角球，瓦伦西亚在禁区内找到机会，头球摆渡，攻破阿森纳大门。
曼联率先打破僵局。
莱恩明显感觉到落后的阿森纳要急迫不少，曼联禁区变得更加拥挤。
第五十六分钟，范佩西在大禁区弧顶的“范佩西区域”抬起左脚远射，好在力道过大，足球高出横梁；
第七十八分钟，范大将军在禁区左侧接到后场斜长传。
莱恩下蹲身体、张开双手，眼睛紧紧地锁定对方，他知道荷兰人有招绝技。
果不其然，范佩西抬起逆足右脚，在未停球的情况下直接凌空抽射。
球高出莱恩双手些许距离飞入球门，他气得趴倒在地，却也对这个进球无可奈何。
棋差一招，阿森纳成功扳平比分。
莱恩在草坪上趴了五秒，又很快站起身去球网里捞球。
阿森纳庆祝过后，曼联重振旗鼓，他们不甘心只拿走一分。
娘嘞，坐三四个小时大巴到伦敦，哥几个屁股都要坐烂了，就让我们带一分走。
这像话吗？
枪手们同样不甘心。
娘嘞，这可是在我们负“贷”前行换来的酋长球场，没看见我们连对脚底下草皮都很爱护吗？
就让我们带一分走，我们怎么面对广大父老乡亲？
双方在此刻达成共识：不干，坚决不干！
第八十一分钟，莱恩飞身扑出来自范大将军的一脚远射重炮；
这一球力道大到他手腕都在微微颤抖，他呼出一口气，无视身后的嘘声，重新开球。
第八十六分钟，足球在曼联半场层层传递渗透，属于阿森纳的美丽足球在逐渐展露锋芒，三角式传球成功过掉曼联防守，将球传到沃尔科特脚下。
而莱恩却早已等候多时——
他在小老虎触球的瞬间就倒地滑铲，将球铲出禁区。
斐迪南德顺势大脚解围，他无视懊恼抱头的沃尔科特，上前和小门将击掌表示夸赞。
干得不错！
时间在你来我往中很快来到伤停补时阶段。
被上下左右围困夹击的鲁尼艰难地找到传球路线，在层层人群中找到了维尔贝克。
等候多时的维尔贝克当即一蹴而就，将球扫射进阿森纳大门。
绝杀！
这个球让整个酋长球场陷入三秒寂静，但很快漫天的嘘声随之而来，球迷们差点被这群嚣张跋扈的曼联佬气死。
终场哨响，莱恩拍拍膝盖下班。
他回到更衣室洗完澡吹完头发，背上包准备离开酋长球场，却在通道拐弯处听见交谈声。
莱恩下意识放慢脚步，探头却发现弗格森正笑容满面地搂着范佩西肩膀说话。
第37章
主帅和球员私下接触不少见, 但放在这里就或多或少有些暧昧。
莱恩屏住呼吸，选择放轻脚步原路返回更衣室，这种话题不是他能听的。
没过多久, 就在他坐在更衣室板凳上看表等候时, 弗格森突然推开门：“小子，走吧, 跟我回去。”
莱恩面露意外，没想到自己会被爵士发现。
他背上包跟在弗格森身后：“BOSS, 他什么时候会来曼联？”
莱恩不会蠢到以为老头只是在和范大将军寒暄。
曼联主教练和阿森纳球员之间能说什么，说上次范佩西好友法布雷加斯把披萨扔到弗格森身上吗？
弗格森嚼着口香糖，停顿几秒后答：“罗宾正在无限接近曼联。”
莱恩恍然大悟：范佩西今年夏窗恐怕就要来。
荷兰人的选择无可非议, 没有球员不渴望去证明自己，但曼联对阿森纳来说是特殊的, 他们现阶段的比赛氛围不输任何德比。
莱恩想起那名风度翩翩的教授, 最终没再多说什么。
*
绝杀枪手后, 莱恩继续颠簸三四个小时回到熟悉的曼彻斯特。
还没休整几天, 曼联又要坐大巴去客场和利物浦来一场你死我活的双红会大战。
前提条件一：客场作战；
前提条件二：在安菲尔德客场作战利物浦；
前提条件三：足总杯淘汰赛第四轮, 在安菲尔德客场作战利物浦。
这叠满的buff，红魔们真是前途一片光明啊！
在这种情况之下, 弗格森果断选择换下刚踢完阿森纳的莱恩, 用休整多日、状态良好且经验丰富的范德萨作为首发门将。
只是最终结果还是1-2惜败红军。
足总杯和欧冠双双出局, 英联杯也拍拍翅膀飞走, 曼联只剩下英超联赛和欧联杯可踢。
其实换个角度想也不是坏事, 最起码不多线作战可以最大程度上减少球员伤损。
曼联球迷们纷纷安慰自己，这样不仅能够专心踢好国内联赛, 还能让球员更好地在6月欧洲杯为国作战。
阿Q精神简直逗乐了每一个围观的中立球迷。
而就在足总杯出局的第二天，1月30号, 英超第23轮，曼联主场迎战斯托克城。
接连作战让球员异常疲惫，弗格森进行大部分轮换，让替补球员去踢天空之城。
库茨扎克首发，莱恩和鲁尼亲亲热热地一起坐在替补席。
因为弗爵爷的禁令，库茨扎克不好再给太子爷带能量棒，但在上场前，他还是暗渡陈仓塞给莱恩一颗芒果味的硬糖。
为此，他得到了抚摸莱恩幸运星项链的机会。
加油！托马斯，相信你自己，你一定可以成功零封，拿下胜利！
第七十分钟，曼联2比0领先斯托克城，替补席上的鲁尼捂着嘴小声和莱恩说话。
“你那幸运星项链真有用？”
莱恩把糖顶到腮帮子，答：“没有，别信。”
鲁尼狐疑地看着他没说话，显然对这句话的真实性存疑。
莱恩没继续和他说话，而是看向正在热身的博格巴，今天是他的第一次英超首秀。
尽管不像小贝克汉姆那么恐怖，但波霸的天赋同样不容小觑。
第四官员举起换人牌，莱恩盯着牌子看了几秒，猛地意识到弗格森用博格巴换下的竟然是哈维尔·埃尔南德斯。
“天，”鲁尼小声感慨，“这是让他上去踢中锋？但我记得他应该是一个中场。”
“保罗的快速急停变向非常出彩，”莱恩捞起一瓶矿泉水，“他的摆脱不错……总之，boss让他踢什么他就得踢什么。”
“得了吧，”小胖嘟嘟囔囔，“BOSS还想让我去踢后腰呢，噢还有你，老爷子现在还没死心。”
莱恩对此不多做评价，而是继续凝神看着博格巴踢球。
现在曼联阵中确实差人，按照这个趋势，弗格森下赛季把博格巴提到一线队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各路媒体都在关注这名冉冉升起的新星，他的散漫与无纪律性已不再是秘密，但莱恩却坚信他不会是下一个加斯科因，弗格森会管着他的。
比赛如期结束，曼联2-0斯托克城，库茨扎克顺利零封。
莱恩的幸运星项链谣言进一步升级，但他严肃地拒绝了所有人的靠近。
替补一整场的他浑身干净清爽，背着包走到拐角处时，莱恩忽然想到上次在酋长球场看到的一幕，于是下意识放轻脚步。
紧接着，他听到熟悉的声音在抱怨：“……是的，他只是口头答应我……”
不能够吧？
莱恩默默停在原地，他扭头看看墙上曼联队徽，没想到自己在老特拉福德也躲不过“被迫”听墙角的命运。
这也太似曾相识了。
发牢骚的是博格巴，他压根不知道有人在，因此说话更加肆无忌惮——
“……老头一边跟我说会给我上场机会，一边又把我摁在替补席……他那孙子今年才16，就踢上了曼市德比，凭什么……”
成为话题中心的莱恩没有贸然出去，现在跟博格巴大吵一架起不到任何作用。
他后退半步，扭头却发现欧文正抱着胳膊斜靠在墙上。
“走吧，”他用嘴型无声示意莱恩跟他离开，“我带你出去。”
离开老特拉福德，二人之间出现片刻尴尬的寂静。
“也不早了，”欧文看看天色，“我请你吃顿饭，到时候再送你回爵士家。”
莱恩没拒绝。
路上，欧文开着车，谈及这个话题时，表示自己会在今年夏天离开曼联。
他在莱恩扭过头看他时耸耸肩膀：“没什么好意外的，我的伤病情况你也知道，好在这两年的表现还算对得起薪水。”
当初伤病严重到硬生生爬出球场的人，如今能在曼联重踢两年球，欧文心中足够感激。
莱恩私心不想看欧文再度流浪，却也知道这无法避免。
“你之后去哪儿？”他低声问，“我会去看你的。”
欧文停好车，他冲莱恩笑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应该就是今天比赛的斯托克城。”
无论如何，好歹是个英超俱乐部，不至于让他太落魄。
二人打开车门下车，欧文低声说：“不用太担心那青训小将的问题，爵爷有自己的想法，他可是亚力克斯·弗格森。”
莱恩扭头看看他：“我会的，迈克尔叔叔，我永远都不会质疑主帅的决定。”
这才对嘛，咱就是一老老实实踢球的，不掺合那些事。
欧文满意地拍拍小孩儿肩膀。
他们来到了一家法餐厅，莱恩刚跟在欧文身后进去，抬头却和角落里一脸尴尬的博格巴对上视线。？
四目相对间，博格巴甚至想当即站起身落荒而逃。
同行的维埃拉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开玩笑：“怎么，看见你女朋友了？”
博格巴呵呵一笑，心想看见女朋友那倒是小事。
他现在打招呼不对，不打招呼也不对，真落荒而逃反而显得他有鬼，但他也确实有鬼——他才和维埃拉聊到夏季转会的事，结果抬头就看见现东家小主人站在那。
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可怕的事吗？他NM还不如被女朋友捉//奸在床呢，那样顶多分手或者送个奢侈品哄哄就好。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夹在中间动弹不得，如同左边是悬崖，右边倒能下山，只可惜尽头是岩浆。
博格巴淡淡地想死了。
欧文显然也看见他们，他倒是无所顾忌地主动走上前和维埃拉拥抱。
曼城的足球发展总监又咋啦，他欧文反正是要走的人，不在乎这个。
维埃拉很热情地招呼他们坐下，主要是来都来了，不如一块儿拼桌吃饭得了。
“我刚刚还在和保罗聊到这次德比呢，”法国人摸着光头，笑的很开朗，“莱恩你这次的表现实在太让人惊艳了。”
欧文很护崽子，没让莱恩接维埃拉的话茬。
“帕特里克你少来，”他撇撇嘴，“莱恩以后肯定是曼联的队长，少动歪心思。”
“你这纯属冤枉我，迈克尔，我只是夸一夸年轻后辈。”
曾经的阿森纳队长一摊手，笑得很憨厚，完全看不出当年在球场上和硬汉基恩分庭抗礼的凶狠。
莱恩不擅长和不熟的人打交道，于是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博格巴。
博格巴被他看得险些跪下了。
大哥，别看我了大哥，你这样我害怕啊哥！
维埃拉不动声色地挡住莱恩的视线，笑笑：“保罗跟我说，他在青训营时受到莱恩很多关照，我还没来得及替他谢谢你。”
“不用谢，”莱恩摇头，“保罗的天赋很出众，或许下赛季就能来一线队。”
但无论是博格巴还是维埃拉，都默契地选择没有接这个话题。
前者神情中没有任何喜色，而后者更是笑笑略过他的试探，转而亲切地问他要不要吃一份冰淇淋。
这几乎是在明示。
莱恩压下心中的失望，摇摇头：“谢谢你，但不用了。”
“BOSS最近刚收回他的特权，”欧文适时出来打圆场，“所以莱恩的甜品特权就此被取消，他为此难过好久呢。”
他们心照不宣地就此转移话题，转而聊起场下各人的感情与生活。
莱恩坐在他们中间，安静地听大人们热情又虚假地寒暄。
事实上，96-04年是维埃拉和欧文轨迹重叠的八年，他们还分别带着阿森纳和利物浦在场上吵过架呢。
如今坐在一起，倒也有几分暮年英雄回忆往昔的味道。
只有博格巴一人，从头到尾战战兢兢、食不知味，他甚至不敢抬头去看一眼灯光下冷淡又漂亮的莱恩。
几内亚裔人破罐子破摔地想，这还不如死了算了。
分别前，博格巴趁其他俩人不在，犹犹豫豫地叫住他：“莱恩……”
“不用多说，保罗，”莱恩摇摇头，“我尊重你的每一个决定。”
欧文很快和维埃拉买单回来，他们就此分别。
博格巴愣愣地看着莱恩的背影，有些难过地感觉自己以后说不定要失去这个朋友。
“莱恩球踢得很好，”他情绪低落，“也不会嘲笑我迷信，他哪里都好。”
维埃拉搂住后辈的肩膀，轻声说：“但你在曼联踢不上球，不是吗？相信我，以后你们还会有机会成为朋友。”
开玩笑，现在可不能让好不容易点头的博格巴反悔。
让一个未来可期的天才留在曼联？他维埃拉才不是那种大善人。
哈哈，多年以后又坑了曼联一把，爽啊，真爽！
第38章
或许是得益于当天坐的角落很偏僻, 博格巴和维埃拉私下会面的事没有被媒体发掘。
但这件事瞒得过英国小报，却瞒不过弗格森。
他遍布整个曼彻斯特的耳目与线人很快向他通报这件事，苏格兰老头嚼着口香糖把莱恩叫到书房问清后陷入沉默。
莱恩抬起头, 发现自己难以分辨弗格森的神情。
“我知道了, ”爵士口吻很淡，“这件事你先别告诉其他人, 等到夏窗前我会处理。”
于是莱恩不再多言。
*
曼联的比赛日程仍在继续，2月5号, 他们又坐上该死的大巴去伦敦的斯坦福桥球场做客。
弗格森似乎和范德萨达成某种共识，只要是客场作战的联赛或者杯赛，都让体力更佳充沛的莱恩去锻炼, 他则负责参加更为重要的主场比赛。
这是心照不宣的新老交替。
莱恩随队来到斯坦福桥，他曾经差点成为这里的青训球员, 格里芬公园青训总管尼尔巴斯惊叹的表情似乎就在昨天。
事实上, 在贝克汉姆力主把儿子带回卡灵顿后, 这名青训总管就异常生气——
“……我无意冒犯贝克汉姆先生, 只是我想说, 切尔西并不比曼联要差，如果莱恩在斯坦福桥, 他会得到最良好的教育……”
曼联方面的回应则是如同正宫般淡淡地发了一张贝克汉姆穿7号球衣的照片。
配文四字：回家而已。
俱乐部态度很明确, 莱恩天生就是咱曼联的球员, 你一个切尔西的伦敦佬凑什么热闹, 趁早散了得了。
但切尔西俱乐部不是这么想的啊！
他们是真情实感地为错过一个天才而懊恼。
于是莱恩刚进斯坦福桥, 就看见两个穿着深蓝色球衣的毛茸茸狮子玩偶偷偷摸摸地出现在各个角落里打量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上级下达了什么勾搭敌方小甜菜的命令。
莱恩假装看不见蓝狮子，他在球员通道列队时, 接着发现隔壁有个扎着小辫的黑人也在好奇地打量他。
见他看过来，对方冲他眨眨眼, 露出一个热情的笑。
“hi，”他率先自我介绍，“我是迪迪埃·德罗巴。”
没有人会不认识德罗巴，他的球技和人品一样令人无可挑剔。
莱恩也笑笑：“你好，我是莱恩·贝克汉姆。”
魔兽眼前一亮，他趁别人不注意，往莱恩旁边挪挪：“我很早就看过你踢球，只是可惜你父亲把你带去了曼彻斯特。”
“如果我们是队友该多好，我会带你一块儿去听说唱和跳舞。”
热情开朗的非洲人并不清楚上层的小算盘，他只是单纯地欣赏莱恩，想和他交朋友。
他喜欢交朋友。
但也许是德罗巴说话的声音有点大，周围的曼联人立马回过头，费迪南德更是打起十二分警惕。
“怎么你走到哪都有人想勾搭，”费迪南德小声抱怨，“明明你身上的红魔烙印那么深。”
莱恩对此只能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没等他们再聊天，就要排队出列，握手猜完硬币后准备开始踢比赛。
莱恩抬头瞅瞅天空，差点没被下午的阳光闪瞎，难以置信，在伦敦竟然还有天气这么晴朗的时候。
只是和晴朗天气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场比赛的焦灼。
——太难踢了。
德罗巴的背身拿球和支点作用太优越，他启动速度不快，但一旦带球冲起来，那简直就是所有曼联后卫的噩梦。
不犯规不现实，犯规容易送任意球，还不一定能成功阻拦他进攻。
又黑又高又硬，车西球迷看了都忍不住落泪，感慨有他在实在是太安心。
当初狂人还在蓝桥时，边路罗本和达夫两翼齐飞，中路魔兽狂突后回传给兰帕德，神灯再传给插上的德罗巴，打得那叫英超豪门闻风丧胆。
现在虽然阵容不再，但德罗巴威力不减当年。
莱恩连续几次扑救下来，恍惚觉得手腕都要断。
他喘着气爬起来，门将球衣已经满是脏污，手在肉眼可见的颤抖，毕竟德罗巴的暴力射门没有任何水分在。
他也知道队友们防守压力大。
禁区里犯规弄不好喜提“送点+红牌”套餐，更何况这还是在切尔西主场。
光上半场的短短半小时，莱恩已经贡献出好几次神扑。
只是该来的进球还是会来。
第四十一分钟，德罗巴带球狂奔突进禁区，身后的费迪南德连滚带爬，到最后甚至不要脸到双手紧紧抱住魔兽的腰。
恨不得求着他别跑了。
但科特迪瓦人却压根不受他控制，最后关头硬是生生摆脱费迪南德防守，越过莱恩的手将球送进球门。
艹！
莱恩是真的想骂人。
但前辈费迪南德已经尽可能地不失位，甚至直接变成德罗巴身上的挂件，也没阻挡住这个进球，他骂了也没用。
莱恩用力锤锤草坪，恼怒地站起身拍拍手。
再来！
*
中场休息时，弗格森毫不客气把后卫喷得狗血淋头。
直到莱恩重新回到场上，脑海中还在回荡爵士咆哮的那一句：“别他妈让那个德罗巴启动！！”
他摇头，驱除脑海中的杂念，继续比赛。
下半场还没开始多久，穿上射门靴的鲁尼为曼联成功扳平比分。
就在莱恩扶着门柱，打心底松口气的时候，裁判却吹响曼联犯规的哨声，判给切尔西一个任意球。
莱恩：……
造成这个任意球的菲尔·琼斯低下头不敢去看小门将的脸，默默转身去排人墙。
魔兽德罗巴的任意球和C罗一样都是以下坠的“电梯球”出名，莱恩瞄着球的弧线，奋力将球托出横梁。
喵的，任意球又怎么样，老子扑了！
菲尔·琼斯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总感觉小孩周围现在隐隐萦绕着一股熟悉的、令后卫望而生畏的气息。
啊！
他恍然大悟，这不是就是曾经范德萨身上的气场吗？
莱恩扑救完毕，却发现德罗巴正摸着脑袋瞅他。
如果不是赛前他们有过友好交流，莱恩差点以为他在挑衅自己。
实际上，德罗巴只是在思考该用什么方式再次攻破曼联小门将的球门，他现在都要和只比自己儿子大三岁的小孩儿当对手了。
足球世界，奇妙，真奇妙啊。
大中锋砸吧砸吧嘴，在第七十一分钟再度卷土重来。
这次菲尔·琼斯和费迪南德两个人就算差点把他球裤扯下来都没用，德罗巴凶悍地突进禁区，摆明了要和对面小门将一对一。
此时此刻，贵宾看台上，阿布正在抽雪茄。
足球总监黑公公迈克尔·埃梅纳洛瞅着老板脸上的表情，感觉他又爱上了。
他发愁地摸着脑袋，心想莱恩·贝克汉姆也不是前锋……哦不是，他能踢前锋，但曼联摆明了不能卖。
要是租借倒是可以，但问题是他们已经有了彼得。
要不算了吧，老板。
阿布边抽雪茄边观察下面金发门将的表现。
早在德罗巴突入禁区右侧时，莱恩已经做好准备，果断选择出击。
魔兽抬脚起射的瞬间，莱恩当即卧倒在地，硬生生用胸口挡住这个球。
我扑！
同时他预料到球会反弹出去，顾不上胸口疼痛，几乎是瞬间翻身死死地把球压在身下。
这一举措唬得准备补射的德罗巴当即抬起脚，踉跄地从莱恩身上跨过去。
我艹
哥们真是不要命啊！
胸口被震到发疼的莱恩护着球趴在地上一时没爬起来。
裁判口含哨子，走过来迟疑不定地问：“hello，莱恩，请问你还好吗？”
在莱恩摇头表示无碍时，裁判又问德罗巴是否有冒犯他的举动。
这一问题出来，在场所有切尔西球员都脸色微变。
事发突然，并且周围还有不少球员围着，处在一个视觉死角，如果莱恩点头，那迎接切尔西的必然是点球，说不定还会有红牌。
但莱恩摇头了。
“不，先生，”他否认，“我只是被球震得胸口疼，但迪迪埃及时收脚没有踢到我。”
场上的紧张气氛瞬间消弭，德罗巴主动走过来扶起莱恩：“你还好吗，兄弟？”
噢……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叫和自己儿子差不多的小球员兄弟，奇怪，这真的很奇怪。
莱恩站起身摸着胸口，有些隐痛，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他一边说没事，一边冲场外担忧的弗格森摇头，示意不用换下他。
既然无事发生，裁判便吹响比赛继续的哨音。
“扑救能力出色，”看台上，阿布眼中的欣赏几乎要溢出来，“在前锋位置上表现不错，人品也端正。”
黑公公不敢接话。
俄罗斯寡///头才懒得管他，他淡淡地下达命令：“迈克尔，去和大卫·吉尔谈谈，我知道格雷泽家族的人是什么品性。”
但是老板，咱们家彼得·切赫今年才30岁啊……
埃梅纳洛不敢反抗，愁眉苦脸地应下。
没办法，谁让他给阿布打工呢。
接下来的时间，场上没再出现意外。
第八十分钟，莱恩面对魔兽的远射电梯球，终究还是判断失误。
但好在，第八十八分钟维尔贝克在彼得·切赫身上扳回一局，他们最终维持着2-2的比分到比赛结束。
双方就此握手言和。
曼联和切尔西之间没有仇恨，对于这个结果，无论是球迷还是球员都能接受。
莱恩和国家队前辈拥抱完，扭头就发现德罗巴就站在他旁边。
莱恩：“迪迪埃，有事吗？”
“铁托，”魔兽笑出一口白牙，“你可以叫我铁托，我更喜欢这个昵称。”
他搂着莱恩的肩膀，在后者懵逼的神情中把他带到弗格森面前大声问：“爵士您好，我想和莱恩交个朋友，今晚请他吃顿饭，您能给假吗？”
“当然可以。”
苏格兰老头嚼着口香糖，笑得很爽朗：“把莱尼交给你，我很放心。”
德罗巴是出名的人品好，并且踢球时，他几乎从不去夜店。
莱恩其实同样对魔兽充满好奇，再加上无论是“干爹”因扎吉还是父亲贝克汉姆，都曾说过他缺少朋友与社交。
因此他没有拒绝热情洋溢的非洲人，坐上了他的车。
德罗巴选择把年轻人带回自己所在的cobham街区，因为他提议他们可以在饭后来一局fifa。
路上，他问起小客人的禁忌。
“我会在比赛后大餐一顿，想用巧克力棒或者可乐，”中锋问，“你呢？”
莱恩摇头：“简单的意大利面和肉就好。”
他们抵达德罗巴的豪宅时，厨师们已经按照要求为主人烹饪好一顿美味的晚餐。
年仅十三岁的魔兽长子伊萨克对莱恩很好奇。
“你不是我父亲的队友，”他说，“你的球衣上是曼联的队徽。”
莱恩看着他，微笑着点点头：“对，我是曼联人。”
德罗巴妻子拉拉·迪亚凯特对莱恩同样很热情：“很难得看见铁托带人来做客，亲爱的，如果有需要的地方，记得一定要叫我。”
她是德罗巴的青梅竹马，幼年时在巴黎认识，后来迪亚凯特更是陪着他一路辗转来到切尔西定居。
非洲人身上的热情与乐观是天生的，并且被他们带到生活中的每一处。
莱恩吃完意面，出于主人的邀请还特意品尝了一点儿熟香蕉酱与沾满花生酱的土豆泥。
“味道不赖，”他点点头，“可惜我只能吃一点点，不然营养师们会不开心的。”
德罗巴爽朗一笑，带着小客人来到客厅玩fifa。
只是刚打开电视，他就不得不先去上个厕所。
莱恩规规矩矩地盘腿在地毯上坐好，他目送着魔兽的背影，扭过头却发现对方遗落的手机正在响铃。
他不可避免地看见来电人——
那是若泽·穆里尼奥。
第39章
若泽·穆里尼奥, 现任皇马主教练，之前C罗曾经在饭桌上提到的人。
莱恩当即收回眼神，权当自己没有看到这通电话。
德罗巴上完厕所, 回来拿起手机又冲他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 莱恩，我出去接一下电话。”
“没关系, ”莱恩摇摇头，“我在这儿等你。”
穆里尼奥对迪迪埃·德罗巴来说是特殊的。
当初率领波尔图的穆里尼奥初次遇见在马赛踢球的德罗巴就被他折服, 狂人直接在中场休息时追过去，说：“我没钱买你，但你有没有踢球和你一模一样的兄弟？”
迪迪埃·德罗巴却摸着脑袋, 哈哈一笑：“等您有钱，就能买我了。”
这也是蓝军师徒流传广泛的一段佳话。
德罗巴接通穆里尼奥电话, 狂人先是问候他在切尔西的近况, 接着又谈起皇马和巴萨的国家德比。
魔兽蒙圈：“但先生, 我记得西班牙国家德比在4月, 现在才是2月。”
“不, ”穆里尼奥语气很严肃，“在皇家马德里, 联赛可以输, 但打巴萨必须赢。”
显然, 豪门给狂人带来的压力是巨大的, 为此他提前两个月就开始焦虑。
他絮絮叨叨地抱怨了一会儿, 又谈起现阶段的切尔西，博阿斯的高位防守根本不适合切尔西, 他自己本人也压不住老将，被逼宫后的反击也带不来胜利。
“安德雷要下课了, ”狂人毫不客气地点评，甚至短促地笑了两声，“罗曼一定会解雇他，哦对了——”
“我看你和曼联的那个小子关系不错？”
德罗巴无奈一笑。
图穷匕见，他总算清楚恩师突如其来的一通电话目的是什么，显然是为了正在客厅里等他打fifa的莱恩·贝克汉姆。
他扭头看看莱恩的背影，转过去低声说：“皇马已经拥有伊戈尔，我想莱恩也不会愿意去踢前锋，再说了，他今年才16。”
“别紧张铁托，”狂人却对此无所谓，“我只是问问而已。”
穆里尼奥转着手中的钢笔，他确实对皇马队长的女友萨拉很不满，但这不代表他会去打莱恩的主意。
他又不是蠢货。
但穆里尼奥也确实想认识一下这名前途无量的天才：“铁托，能不能帮我要到莱恩的号码，我想以后有机会请他吃饭。”
德罗巴忍不住戴上痛苦面具：先生，我记得皇马阵中的C罗就是曼联人，您怎么不找他，反而逮着我薅啊？
但痛苦归痛苦，他还是不会拒绝恩师的请求。
因此在地毯上等来等去的莱恩，最终却等到了德罗巴略带羞涩的请求——
“莱恩，若泽找到我，说想要你的号码。”
莱恩先是惊愕，但很快又恢复平静：“当然可以，铁托，我现在把号码告诉你。”
他不会自负到认为豪门主帅有意向来曼联挖他，既然如此，给一个号码也没什么，免得让夹在中间的魔兽难做。
德罗巴果然肉眼可见的松口气。
他们交换过号码，就愉快地坐下来一起打FIFA。
第一局开始时，德罗巴随口问：“你选谁，布冯还是卡西利亚斯？”
莱恩摇摇头，他没有选门将，也没有选前锋，反而选择的是中场。
他操纵的角色是他父亲大卫·贝克汉姆。
“哇哦，”德罗巴吹了声口哨，“仰慕父亲的儿子，伊萨克玩FIFA时也经常会选择我的角色卡。”
为此，他还特地拍了个合照发到脸书，配文是：那个选择父亲的儿子。
大卫·贝克汉姆光速点赞。
只是这条脸书的评论却很奇怪，头像顶着蓝狮子的车西球迷纷纷在呼吁德罗巴要尽可能地和莱恩打好招呼，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把他勾引到斯坦福桥来。
刷评论刷到一头雾水的魔兽很快关上手机，开始和莱恩打游戏。
第一局结束，莱恩输得很彻底。
魔兽没放在心上，而是宽慰他再接再厉，毕竟他才是第一次玩。
第二局结束，德罗巴继续宽慰失败的莱恩。
但事情的发展到这开始不对劲了——
第三局、第四局、第五局……一直打到第八局，莱恩操纵的大卫·贝克汉姆就没赢过一次。
面色凝重的德罗巴放下手柄。
他扭头看向身边盘腿而坐的青少年，没从他脸上看出任何沮丧，反倒是眼神中满是较真和不服输。
omg
这小子不会不赢不走吧？
不服输是件好事，但这不是在真正的绿茵场，游戏真的要这么较真吗？
德罗巴抬腕看表，委婉建议：“莱恩，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十分，我得送你回酒店，你明天还得回曼彻斯特。”
莱恩出乎意料地没继续坚持。
“谢谢你，铁托，”他果断地放下手柄，“今天给你添麻烦了。”
“不不不，”德罗巴连忙摇头，“亲爱的，这谈不上麻烦，我很欢迎你下次再来我家做客。”
他把莱恩送回曼联下榻的酒店，二人在门口拥抱后分别。
离开时，德罗巴觉得莱恩对这游戏倒也没那么执着，兴许是他刚刚感觉出错。
但下一秒，他就听见莱恩在和人通话：“乔纳森，帮我搞定FIFA，我想玩这个游戏，谢谢。”
德罗巴：……
正在吃晚饭，结果突然接到祖宗电话的巴内特：……
但不管如何，莱恩会每年单独支付给他薪水，并且允许他把自己作为噱头来吸引更多小球员签约，巴内特当即毫不客气地拍着胸脯应下这件小事。
于是在2月5号曼联客场2-2战平切尔西的第二天，莱恩就收到巴内特先生购买的市面上最新款游戏机来玩FIFA。
凡是搞体育竞技的胜负心都很强烈，踢足球的自然也不例外。
拿到游戏机的莱恩刻苦钻研整整一天，终于操纵大卫·贝克汉姆赢得一场比赛，成功满足自己的胜负欲。
而莱恩在FIFA中胜利的同时，曼联在现实中也可谓说是一路高歌猛进。
2月11号英超联赛，曼联2-1力克利物浦，双红会打得红魔嗷嗷直喊爽；
2月17号欧联杯，曼联坐上飞机远赴荷兰，从荷兰著名黑店阿贾克斯手中强取三分，并获得两个宝贵的客场进球。
2月24号欧联杯第二轮，阿贾克斯来到曼联成功2-1复仇，但还是以2-3的总比分被淘汰，曼联顺利晋级欧联杯下一轮。
2月26号，曼联2-1诺维奇；
3月5号，曼联3-1热刺；
3月11号，曼联2-0西布朗；
3月18号，曼联5-0狂胜狼队
……
虽然中间的欧联杯因为总比分3-5负于毕尔巴鄂竞技被淘汰，但英超连胜足以让球迷们纷纷高呼过瘾。
算了，欧冠、足总杯、欧罗巴、英联杯这些算什么呢？
最重要的还是国内联赛！
——其实主要是他们没办法，曼联只剩下国内联赛一条线作战。
直到4月8号，曼联2-0击败女王公园巡游者时，英超联赛只剩下六轮，此时曼联一度领先曼城整整8分。
在这种情况下，曼联很难被隔壁表妹追上。
你曼彻斯特联总不可能六轮比赛都打平或者输一大半吧？
——4月11号，曼联爆冷0-1输给维冈竞技。
紧接着，4月22号，他们在主场被埃弗顿3-3逼平。
哈哈，哈哈，曼联你不是吧！
这两场比赛的首发门将都是莱恩·贝克汉姆。
莱恩不在线的状态加上曼联美如画的乱糟糟中前场，直接造成红魔失利。
而前者也在比赛过后受到媒体的一致批评，他们选择性忽略之前他的表现，暗示他或许有些骄傲自满，又或许是触碰到了传说中的“新人墙”。
总之，当初他们有多吹捧小becks，现在就有多贬低对方。
弗格森在这个关头站出来怒喷记者，指责这群无冕之王一天到晚屁事不干，只会给年轻球员增加压力。
“低谷是很正常的事，”老头神色冷冷，“再说了，我从没见过哪个门将能一直保持零封不失球。”
主帅的护崽回应让球迷群体的质疑声稍稍减退。
更何况莱恩到底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孩子，很少有球迷会去喷他，最多只是在质疑他要不要再锻炼两年。
而莱恩本人倒没有因此失去自信，他知道漏球迟早会发生、失败也是，只要学会吸取教训，继续往前就好。
“道理我都懂，”他忍不住小声问范德萨，“但为什么我总觉得埃弗顿的主帅似乎并不喜欢我？”
他进场退场的时候，对方眼神不善地看了他好几眼。
范德萨耸耸肩膀：“baby，这个问题你不应该来问一个荷兰人。”
“不过如果你想问关于罗宾他们手持棍子打架的事，我倒是有很多八卦可以说。”
莱恩：“……真是谢谢你，埃德温，不过不用了，我去问问韦恩。”
此时背着包来到更衣室的费迪南德听见这话，他拍拍莱恩脑袋：“不用去问瓦扎，我可以告诉你，大卫不喜欢大卫。”？
哈？
旁边的吉格斯笑得跌坐在凳子上，抱着肚子嘎嘎乐。
就连生姜头听到这话都忍俊不禁。
莱恩茫然地问：“什么叫大卫不喜欢大卫？”
“得了，别跟咱们家小宝宝绕圈子。”
吉格斯憋着笑坐到莱恩身边，他主动解释：“埃弗顿的主帅是大卫·莫耶斯，他在1995年的时候曾公开批评过大卫是小白脸。”
“03年大卫和BOSS闹翻后，”吉格斯耸耸肩，“他更是坚定不移地站在BOSS身边炮轰大卫。”
所以他这是……被父亲连累了？
成功解答疑惑后，莱恩很快把这件事抛之脑后，其他俱乐部的主帅并不值得他这么在意。
他拿好门将手套准备一起去训练，却发现手机恰巧收到两条短信。
“你好莱恩，有没有兴趣来西班牙看欧冠半决赛？我会给你寄两张家属看台票，你可以带上你的朋友一起来。——若泽·穆里尼奥。”
“门票已寄，我问过爵士了，他同意你去给我加油助威，来看看吗？——C罗。”
第40章
一般来说, 在赛季结束之前，球员基本没有机会出去看球。
平时光踢球就忙得要死，谁还有那个闲工夫去看别人比赛？
但莱恩毕竟之前才被埃弗顿连灌三个球, 再加上年纪又小, 老爵爷担心他承担不住压力心理出问题，于是大手一挥给他放了一天假。
当然多的没有, 也就一天。
联赛赛程本就挤得要死，弗格森能给他这一天假期去看球散心, 已经是相当宽容和护短。
这要换作别的门将——
丢球不骂死你都算是老子心慈手软，还散心？老子不把你从首发门将的位置拉下来就不错了，散个屁的心啊！
用弗格森的话来说, 就是：“放你小子出去转转散散心，顺便近距离看看别的门将怎么扑球, 好好学习学习。”
于是当天训练结束回到家的莱恩, 就接到主帅/爷爷的通知, 让他收拾东西去马德里看场球再回来。
但就是没告诉他具体学啥。
事发突然, 被迫拎着行李出门的莱恩直到登上飞机, 都还处在懵圈状态。
不过好在爵士为他安排得很妥当，莱恩刚下飞机就看见全副武装举着接人牌的可疑男人。
他走上前：“是克里斯吗？”
“嘘, 在马德里别提这个名字, 不然小心走不掉, ”男人竖起手指摇头, “我不是他, 我叫豪尔赫·门德斯。”
莱恩恍然，这是葡萄牙巨星C罗那个大名鼎鼎的经纪人。
他跟在门德斯身后上车, 对方摘下口罩，开始谈论他的食宿问题：“克里斯正在训练, 一时半会过不来，我先带你去他家。”
门德斯在后视镜里瞄了眼尚显青涩却外貌英俊的英国人，在心里重重叹口气。
我恨所有比我手快签甜菜的坏东西，妈的。
*
现在接近五月，西班牙的阳光明媚、天气正好。
莱恩坐在车里被阳光晃到有些刺眼，好在他这次明智地带上因扎吉送的墨镜，不至于在太阳下被晒到连眼睛都睁不开。
门德斯送他去C罗家放好行李，接着就带他去伯纳乌附近的asador donostiarra吃饭。
这家店经常被皇马球员光顾，再加上老板也是皇马球迷，所以他特地开辟出照片墙，自豪地摆满球员们的照片。
莱恩去看墙上老板展示的照片，发现daddy贝克汉姆也曾在这里留下过足迹。
门德斯注意到他的视线，笑笑：“噢，忘记跟你说，你daddy以前也喜欢来这家店吃饭，他们家主食烤牛肉特别好吃。”
与此同时，莱恩座位身后传来兴奋的德语议论声——
“曼努，这家店的烤牛肉真的比德国香肠好吃！”
“但我还是觉得我们该去那家海鲜餐厅，我想吃海鲜色拉。”
莱恩扭过头，和正在大快朵颐的德国二人组对上视线。
这俩人他都认识，一个是在2010年世界杯大放异彩的托马斯·穆勒，另一个则是曼努埃尔·诺伊尔，莱恩还收集过他的球衣。
托马斯·穆勒和他对视片刻，吃牛肉的手逐渐停住，他冲莱恩尴尬一笑：“hallo，你想要签名吗？”
但他很快想到莱恩或许听不懂德语，于是切换成英语，又问了一遍。
“托马斯，”诺伊尔迟疑地咬着牛肉，“也许这不是球迷，他应该是贝克汉姆的儿子，之前迈克尔帮他向我要过球衣。”
莱恩点点头，用有点蹩脚和生涩的德语跟他们打招呼。
德语他是属于听得懂，但很难说，德语体系很多字母发音跟英文完全不同，还有阴性阳性中性，太容易让人混淆。
好在热情活泼的二娃主动出面避免了尴尬，他在询问过莱恩和门德斯的意见后，让餐厅工作人员将两张桌子拼在一起。
“之前曼努还跟我聊起你，”穆勒笑出一口白牙，“他一直以来都很欣赏你。”
莱恩错愕：“欣赏我？”
穆勒笑了两声，在诺伊尔阻止前毫不客气地出卖队友：“那是因为曼努有一个前锋梦，他很羡慕你能有机会去前场转悠。”
莱恩没想到这个外形酷似小熊的门将竟然还挺有想法，但他对诺伊尔的扑救风格也有所了解，清道夫门将有前锋梦并不令人意外。
“那真是太巧了，”门德斯巧妙地插进话题，“莱恩还准备明天去看你们和皇马的比赛呢。”
长袖善舞的经纪人先生之前就受到雇主C罗委托，让他照顾好内向的莱恩。
在他的不懈努力下，氛围逐渐变得轻松愉快，他们用英语小声交流起这次半决赛，其中偶尔夹杂着几句诺伊尔的德语（他英语不算熟练）。
南大王对这次的半决赛信心很大。
他们上回合在主场2-1皇马，这次来到马德里，只要打平就能顺利晋级。
穆勒和莱恩交谈半小时，发现曼联的这个小门将竟然对他很熟悉，明显是看过他的比赛录像。
“你是我的粉丝吗？”穆勒嬉笑着问他，“但我记得你这次是来给罗纳尔多加油的，他如果知道你是我粉丝，一定会气坏的。”
“我会坐在中立看台，”莱恩摇头，“boss不会让我坐在其他看台。”
穆勒想起那个严格的红鼻子老头，选择明智地转移话题，邀请莱恩夏歇期有空去德国找他玩。
“我妻子有很多马，”他弯起眼睛笑笑，“出于职业生涯考虑，你不能骑马，但可以和这些小动物们一起玩。”
小熊门将诺伊尔用夹杂着德语的蹩脚英语吐槽：“托马斯就像个农场主，他家里到处都是小动物。”
莱恩婉拒夏歇期的度假邀请，但和他们互换了手机号码，并且承诺有空一起联机玩FIFA。
总之，这顿午饭在各方面都让大家伙很满意。
最起码菜品让莱恩这个土生土长的英格兰人感到很惊艳。
并且当他吃到前菜吞拿鱼塔挞时，脑中不知不觉竟然浮现出他父亲钟爱的仰望星空。
他爹对这道菜热爱到啥程度呢？
——2010年莱恩在美国过圣诞时，那道菜在下午就早早地被佣人摆上餐桌。
想起那数只死不瞑目的鱼眼睛，刚吃到吞拿鱼塔挞的莱恩罕见沉默一秒。
daddy，有些时候鱼不一定非要那样做才好吃。
吃完饭，莱恩和德国二人组拥抱告别，并祝福他们在半决赛中好好表现。
二娃穆勒冲他眨眨眼：“放心吧，我不会告诉C罗你为我们加油的。”
等他们离开，门德斯开车送他时突然说：“托马斯·穆勒，这是一个很聪明的家伙。”
莱恩想起桌上对方间歇性抽风、持续性捉弄熊熊门将诺伊尔，对此不太敢相信。
“不是在开玩笑，”门德斯被他的眼神逗乐，“拜仁的更衣室情况极其复杂，他光靠傻白甜可站不稳脚跟。”
他扭头看看莱恩懵懂的眼神，又忍不住摇头叹口气。
跟小太子讲这些勾心斗角没意思，曼联不是满是宫斗戏的拜仁，以后没人敢挑衅莱恩的权威。
更何况，就算他要转会也没事，门将和其他球员性质不太一样，不需要迎合更衣室。
毕竟，门将是爹。
*
门德斯带莱恩去马德里的索洛亚博物馆简单逛逛，并解决完他的晚餐后，在晚上六七点带他去伯纳乌看比赛。
路上是随处可见的皇马球迷，他们或戴着纯白围巾，或挥舞球队旗帜，带着新鲜出炉的炸鱿鱼圈和桑格利亚果酒，来主场支持球队比赛。
这是莱恩第一次来到伯纳乌球场。
他没等多久，球员们就陆陆续续走出来热身。
作为皇马领袖兼核心的C罗今天明显状态在线、斗志昂扬，而精气神又恰巧是一支队伍取胜的关键。
莱恩隐隐有种预感，拜仁这场比赛恐怕不好踢。
果不其然，开场仅仅五分钟，皇马就获得一次点球！
主场球迷们兴奋极了，莱恩甚至能清楚听见隔壁大叔激动之下爆的粗口。
负责主罚这个点球的自然是C罗，他冷静骗过诺伊尔，轻而易举地将球送进球门右下角。
莱恩目光则聚焦在痛苦锤地的诺伊尔身上。
今天中午对方还用蹩脚的英语和他交流、冲他微笑，现在却看上去因为失点而痛苦与懊恼。
莱恩不可避免地想，如果这个点球是他来扑，结果会是怎么样？
说起来，他才恍然意识到，在自己短暂的门将生涯里，还从未扑过点球。
如果是他在万众瞩目中扑丢点球，他能否承担这份心理压力？
就在莱恩陷入沉思时，场上的比赛还在继续。
第十四分钟，在中场拼抢的赫迪拉将球折射到右侧皇马球员脚下，对方迅速将球分给左侧C罗。
后者左脚停球，右脚在距离球门13米的地方冷静推射近角，足球随之滚进球门。
老天，十四分钟两球！
在场的所有皇马球迷全疯了。
球场内，皇马当家球星正在“siuuuuuuu”庆祝；球场外，球迷们目眩神迷地狂热脱衣欢呼。
男球迷们难以克制地甩着球衣怒吼，女球迷们则是疯狂地尖叫着，他们像是正在做一场难以言述的美妙梦境，一秒都不愿意醒来。
就连莱恩恍惚间都以为自己在做梦。
十四分钟两球，“金边罗”用行动告诉全世界，逆转就是这么简单。
但好景不长，第26分钟，拜仁同样得到一枚点球。
美凌格漫天的嘘声中，罗本主罚的点球蹭过卡西利亚斯指尖，飞入球网。
双方又重新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
莱恩眼睛一秒也不肯眨地看着比赛，他情不自禁地摩挲着左手的手镯，思考那粒决定比赛的进球究竟会降临到哪一方。
场边双鬓微白的穆里尼奥皱紧眉头指挥着球员站位，教练先生看上去像是要在下一秒因为过度焦虑紧张而昏倒。
但直到加时赛结束，都没有任何进球到来。
裁判一声哨响，双方正式进入点球大战。
莱恩的目光穿过人群去找穆里尼奥，发现对方竟然正双手合十、跪在地上祈祷。
足球的世界就是这么疯狂，肾上腺素不断分泌带来感官的极度狂欢，绿茵世界里没有一个正常人，大家伙都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想象吧，偌大的球场座无虚席，数万名球迷看向你——
你所带领的球队即将进入点球大战，只要你的球员们踢进球比对面多，就能获得胜利、获得通往下一阶段的钥匙。
在这种情况之下，穆里尼奥不疯就已经算心理素质极度强大了。
跪地祈祷又能算什么呢？
此时此刻，莱恩好像和他那个跪地祈祷的教练先生通感，他浑身不断战栗，汗毛竖起、血液加速循环，耳边嘈杂声奇迹般的消失。
他眼里只剩下球门，和准备扑点球的曼努埃尔·诺伊尔。
在第五分钟没扑出C罗点球的小新此刻戴罪立功，神勇般地扑出了C罗的点球，紧接着，他又再次没收卡卡和拉莫斯的点球。
莱恩眨着眼睛，发现狂人正在跪地为他错失的欧冠决赛门票哭泣。
看啊，足球是那么圆，天堂和地狱也都只是在一瞬间。
莱恩出窍的灵魂被重新安回肉身，他低头发现自己快要把银手镯摩挲到起火，耳边又重新能听到球迷的声音。
这时候，他才发现那些声音是美凌格在绝望哀伤的哭泣。
*
比赛结束后，莱恩戴着口罩小心来到球员通道。
在看到眼眶通红的C罗时，他主动上前伸出胳膊。
“噢！”C罗看到他有些惊讶，“谢谢你莱恩，但我还好。”
二人互相拥抱，莱恩拍拍巨星的肩膀，希望能给他微弱的力量支持。
对于他的到来与安慰，C罗明显很感动。
但他作为本场MVP得跟着穆里尼奥去参加赛后发布会，因此叮嘱随行的门德斯看好小孩后就不得不先离开。
莱恩目送C罗离开，扭头发现神情低落的卡卡正走过来。
对方是因扎吉曾经的队友，因此莱恩犹豫片刻，还是在他路过时小声地说：“别太难过，里奇。”
上帝之子当即抬起头，看到他后忍不住笑笑：“原来是你，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别人叫我里奇了。”
见卡卡主动走过来要抱抱，莱恩选择张开胳膊，像之前安慰C罗一样安慰他。
拥抱时，他依稀听见对方嘟囔了一句：“皮波家的小孩搞得我好想圣西罗。”
但巴西人很快也恢复如常，学会接受失败是足球运动员的素养之一。
他谢过莱恩，并邀请他下次来家中做客后，才回去更衣室。
周围记者实在是太多，莱恩担心惹麻烦，因此低头给穆里尼奥发了条安慰短信后，就准备跟着门德斯离开。
只是他们刚刚走到伯纳乌门口，狂人的电话就回拨过来。
“你在球场的话等等我，”他语气匆匆，“我马上去找你。”